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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吃货王宝钏-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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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单膝跪地回道,“事情已办妥,请主人放心。”
王允笑着点头道,“是该放心了,摆轿,入宫。”
晨曦微露,天边的星子依然闪烁着,月却渐渐落下,天空安静得仿若一块画布,而长安城此时还欲醒未醒。
李飞白赶到外城时候变发现今日似很不寻常,值守之人比平日里少了一半,谁有这么大胆子调动守城的皇城军队?
长安城朱红色的大门吱呀一声开启了,清脆的马蹄声从里头传来,敲在李飞白耳里更是让他惊心。
里头飞驰而出的人看到城门口立着的李飞白突然大吃一惊,立刻立马,翻身而下,奔到李飞白面前道,“王爷!王爷!不好了!王府被围了!!!”
那人正是瑜亲王府中的侍者,李飞白一听立刻带人驾马往亲王府赶,却在半途突然想明白了,立时也顾不得亲王府,策马便往皇宫里奔。
李飞白在马上回身对身后的樽前道,“快去通知兵部,集结全部人马入宫保卫吾皇,王允谋反!”
樽前连忙勒马往兵部尚书周师奇的府邸而去,李飞白单枪匹马闯禁宫,果然如他所料,皇宫大门洞开仿佛在等候谁,等他冲到大明宫的时候,正遇上王允派来逼宫的一队人马。
王允的人本以为算无遗策,看到李飞白出现的时候毫无防备,可李飞白带来的人早就进入备战状态了,上前就是一阵厮杀,便在这时,已经得到消息的御林军中隶属于肃宗亲随的一队人马也快马加鞭赶到了,对着王允安排下的人就是一阵砍杀。
最痛,莫过于同胞手足相残,曾经是亲密无间的哥们,勾肩搭背无话不谈,闲时一同去逛花楼找女人,可是如今为了谁的欲望竟这般手足相残不顾情意。
李飞白等将那些谋反逼宫的全都诛杀殆尽一手鲜血之后,突然闭了闭眼,有一刹那,还是会觉得不忍心。
大明宫的门被叩开,李飞白披着一身铠甲入内,跪在肃宗面前道,“儿臣来晚了。”
肃宗面容似一夜苍老,守在一旁忠心耿耿的老宦官在洛郡王终于带兵赶到后,方是松了口气,不由得老泪纵横。
“起来吧。你终于肯自称一声儿臣,不枉我……不枉我遭受这一趟。”肃宗经历了一晚与宫外对峙,煎熬,忍耐,终于也熬不住,跌坐在了地上,全然没有了往日君临天下的天子风范。
王允的轿子颤颤巍巍地晃进了宫门,却听得城门轰然关上,老神在在的王允一时惊慌,忙让人停了轿子下来,却见四周全是银铠红缨的兵士,没有一个是自己安排下的人,一阵冷意由脚尖淹没到头顶。
一阵脚步身自他身后响起,老迈的身躯迈着沉重的步子转身,只见一个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正昂首玉立,冷冷地背着手看着他。
“怎么可能……”王允怎么也不信李飞白居然会这么巧合出现在这里,自己的苦心谋划,居然功亏一篑,怎么可能?
“我不信!我不信!”疯了似地推开身边人大吼大叫,疯疯癫癫的样子,早失了一贯的镇定自若。
“其实我也不愿是这样。”李飞白瞥过脸去,一抬手,两边候着的御林军就已经将王允按住,不管他的疯言疯语,押了人就往地上按。
看着这个可怜的人,李飞白仰天长叹了一声,想到他今后与王宝钏之间,总会因为这一场宫变而有些什么,不由得就是一阵难受。
他缓步走到王允面前,捏着已经癫狂的王允的下巴,恨恨道,“我也不希望你走到这一步,你这又是为什么?!”
王允突然闭了嘴一言不发,继而又仰天哈哈大笑道,“为什么?为什么他是君我是臣,你问我为什么?你只不过是姓李,只不过是私生子,只不过哈哈哈哈,只不过,你们流了皇家的血而已,你们又凭什么?凭什么?!”
私生子三个字刺痛了李飞白,他无言以对,命人将王允押下,却独自在太极殿前吹了许久的冷风。
权力让人癫狂,如同毒品,可是每个染上了毒瘾的人总有自己的理由,仿若自己是最无辜的人,可谁又来可怜那些为了他们的贪欲而丧命的人,论无辜,今日殿上死的人,谁不比王允无辜呢?
突然无比的想念王宝钏,可是她在哪里?没有消息,他的宝钏,可王允谋反,他的宝钏,他又宁可寻不见她了。
姬浩雅歪着发冠匆匆从皇城外赶来,李飞白望着他,冷漠道,“没事了,那老家伙已经被关进了天牢去了。”
听了这消息姬浩雅才略略放心,却又突然跳起来道,“你这家伙什么时候回来的,西凉那边呢?不用管吗?你疯了?!”
“若不是我回来,今日之事你打算如何收场?”李飞白听着姬浩雅的吵吵嚷嚷,抵不住的疲惫席卷上身,冷言冷语地讽刺。
“所以你当初离开长安就是个错误,不过也算是苍天有眼,这老家伙最终还是没有得逞,不过往后刑部可有得忙了,这可是篡位啊,那是要诛灭九族的。”姬浩雅盘算着之后还有多少烂摊子要他收尾。
诛九族三个字如一道闪电打在李飞白心上,闪得他心间透亮,王宝钏是王允的至亲,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他真恨王允将一切搅乱到这般田地,他和王宝钏之间,以后该怎么办?谁又能告诉他?
又是一个人赶进了宫里,老管家衣衫凌乱地跪倒在李飞白面前道,“少主,主人他,主人他——”
李飞白心里一阵难过,不想听却还是听得那句话飘进了耳朵里,“因为被王允围了府邸,心悸犯了,没来得及救回来,就去了……”
就去了,待他如亲子,待他母亲如挚爱的男人,他母亲口中窝囊了一辈子的男人,就这么去了。
再承受不住这如江海般向他涌来的打击,李飞白单膝一跪,喉头只觉得一阵甜腻腥气,一口血就直直地被咳在了地上。
可嘴上,却还不忘唤一声她的名字,宝钏——
你快回来……
我一个人……
让我怎堪承受下去?
☆、最新更新
瑜亲王府里挂满了白帆,白底黑字的吊唁溢满视线之中,李飞白跪在一侧,王妃在另一侧,哀悼的人早已散去,黑夜莅临大地,如化不开的浓墨,带着沉沉的悲痛色彩。
瑜亲王妃,她被这位懦弱无能的亲王疼爱了一辈子,心里却永远只装了另一个男人,她为之与他争吵,冷战,厌弃他。
而如今,当这个一直在生活中疼爱她关心她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把她捧得如皇后一般的男人撒手而去的时候,她竟好像是突然悔悟一般,然而眼睛干涩得没有任何泪水,甚至连表情都是木然而苍白的。
樽前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灵堂外,李飞白瞥了一眼,看到樽前的口型,也不顾是否合乎礼仪伦常,失态地冲出去抓着樽前的衣襟问道,“是不是有她消息了?!”
“她已经被薛平贵带回了西凉皇宫去了。”被抓着衣襟的樽前第一次看到自己的主人这般失去冷静理智的样子,似乎有些惊讶,李飞白才不管他这些,脑子里只有西凉皇宫四个字,一心只想马上冲去救人。
瑜亲王妃早已听到他们此间的对话,神情疲倦地站起身来,冷冷开口道,“过了这一夜想清楚了再走,我只要你为他守一夜。”
李飞白指节都被捏得发白,硬咬住牙才让自己转过身来,望着自己一夜间仿似老了十岁的母亲,终是没有违逆,一声不吭地走回灵柩前,硬挺挺地跪下。
这一夜内心如同被海水和火焰反复纠结燃烧浇熄又复燃,想着王宝钏此刻究竟是什么情形,无论如何都无法让自己恢复往日的镇定自若。
王妃在一旁为逝去的人念经,不知过到几时,连屋外的虫鸣声似乎都安静了,她曾如银铃般的声音此时听来,似已在人世中变得沧桑。
待又一遍《地藏王菩萨本愿经》念完,她忽然止不住地流泪,好像内心如洪水般汹涌的情感终于找到了倾泻口,一瞬间溃堤千里,捂着脸哭倒在他的灵前道,“对不起……梓培……对不起……”
梓培,是瑜亲王的字,她从来都是老家伙老东西的叫他,他也从来只是笑着应也不反驳,每次她生气他总是耐心地哄,可是她总对他百般挑剔嫌他没有出息只是个没用的挂名亲王,于是他们又总是会为了些事争吵。
是的,从前内心里总觉得自己爱的那个男人是全天下最伟岸的人,他俾睨天下,他九五之尊,可是他们不能在一起,因为她早已经订了婚,一生都只能是个没有什么实权的亲王的王妃。
从前不甘心,如今甘心了,却也只剩一个人了。
老了十岁。
那张如今看来依旧精致美好的脸庞上再不复往日神采,泪水纵横,李飞白看着自己的母亲,一份情错了一生一世,身边的人,心里的人,总不能两全。
伸手揽过自己的母亲抱在怀里哄着,可脑中却只有王宝钏的模样,她此刻在做什么,她到了哪里,薛平贵对她如何,有没有伤害到她?有没有……得到她?
他忽然不能再想,搂着自己的母亲全身发抖,他不要一生如生父一般只能远远看着自己所爱,也不要如养父一般爱着的女人在身边,心却在别的男人身上。
天青色渐渐爬上黑暗的天幕,东方微露曙光,李飞白换上一身银铠,腰佩一把宝剑,蹬上心爱的赤血宝马,回身却不见自己母亲的身影。
门外早就整装待发的直系精锐部队恭候多时,只待他一声领下,全员上马开拔,目标是:西凉皇宫。
他的人生,不要留任何遗憾。
一树繁花掉落,卷起地上尘埃,马踏声敲在石板路上,听得路人耳中都是离人的焦急惊惶。
就在李飞白一路跋山涉水赶往西凉的路上,薛平贵已经大喇喇的带着王宝钏进了西凉皇宫。
代战公主看着眼前这个怎么看怎么比自己漂亮一百倍的女人,手痒得恨不能拿把刀划花她的脸,当然她也确实打算付诸行动了。
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匕首,对着王宝钏就冲了上去,王宝钏还没搞清楚状况呢,就看到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就抵在了鼻尖上。
而握着匕首的那只手,此刻正被薛平贵死命地握住了。
“你在干什么?!”薛平贵怒喝一声。
本来满心欢喜着自己的夫君终于回来的代战公主气冲冲地道,“你说我干什么?!你千里迢迢就是为了带这个狐狸精回来,你说我干什么?我恨这个跟我抢你的狐狸精,我要毁了她!”
“你!无理取闹!”一把甩开代战的手,薛平贵怒道,“你个泼妇,我早跟你说了,她本就是我正妻,你才是侧室,这在我们中原那是规矩,是伦常,你若杀了她,你,我……”
薛平贵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摆什么狠话才好,倒是代战被他一番话说得眼泪立刻就下来了,扔开了匕首,张开了一口龅牙的嘴,跌坐在地上作西子捧心状抽噎了一起来。
王宝钏虽然有劫后余生之感,可目光却一直朝向那个丑陋公主,这公主,怎么说呢,长得有些像凤姐,不过比凤姐更刁蛮更凶相一些,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看过知音,知识是否渊博得前后三百年无人可比。
虽然被代战称为狐狸精,不过王宝钏觉得自己很有些冤枉,见薛平贵站在一旁不说话,那公主只是落泪,王宝钏很有自己是布景的感觉。
还是巴图鲁出面打圆场道,“驸马一路劳顿,公主您还是体谅些,去寝宫中与驸马共叙别情吧,至于这位王三娘,不如由我安排在偏殿里住下,公主您意下如何?”
代战一听,立刻就抓着薛平贵想奔向寝宫,但是忽然又想到这王宝钏竟然敢在宫里住下,立时又火冒三丈道,“这女人,给我赶出宫去!”
薛平贵一听就气了,甩开代战的手道,“这是我娘子,你若敢对她如何,休怪我无情!”说完就想去牵王宝钏的手。
王宝钏瞬间觉得无数狗血往身上泼来,连忙往后退着摆手道,“无妨无妨,公主要同你一叙别情也是因为她对你有情,你怎么可以辜负她呢,你就去吧,快去快去。”
薛平贵没有看出王宝钏的拒绝,还兀自道,“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便也不想活了。”这一招便是从女人的三法宝一哭二闹三上吊里学来的,对代战用那是百试百灵。
王宝钏欲哭无泪,看着代战投来的杀人目光不知如何是好,还是巴图鲁最是镇定,劝代战道,“公主,这三娘毕竟是驸马爷的正妻,驸马爷如此富贵不能移正说明他是重情义之人,这王三娘我们可是万万不能怠慢的,您放心,我定当‘好好’照顾她。”
王宝钏一听得那加重的“好好”二字就觉得一阵寒意上涌,就见巴图鲁对代战笑得别有深意,让代战了悟了其中的意思,忙不迭地点了头同意了。
可叹薛平贵那个傻子,竟然以为代战回心转意了,还幻想着自己即将能享得齐人之福,心里一阵洋洋得意,没有留意他们对话中的蹊跷,一高兴,便由得他们去了。
可怜王宝钏眼看着薛平贵搂着代战走了,而巴图鲁像是瞬间变了脸一般对着她一副冰冷面孔,不由得哀叹自己怎么这般倒霉。
巴图鲁说的好好照顾,按照王宝钏想来,该是个堆满稻草连窗户上都是蜘蛛网的柴房之处,却没想到巴图鲁表面功夫倒是做得足足的,给了王宝钏偏殿的一间小别院,前厅后堂,游廊庭院无一不齐全。
王宝钏被领进来的时候,门前已然有两个侍女跪着等候吩咐了,巴图鲁对她们一挥手道,“今后这位三娘便在这里暂住,好好伺候不可怠慢。”
这一番安排布置,倒让王宝钏说不出个不好来。
待巴图鲁走后,王宝钏熟悉了一下周围环境,刚想跨出院门,就有两个手持长戟的侍卫将手中长戟一架,语调毫无起伏地陈述道,“抱歉,这里是皇宫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随意走动。”
于是乎,王宝钏知道,自己被禁足了。
没有时间哀怨,也没有任何的口舌,王宝钏知道自己如今已是板上鱼肉,如果自己不自救,那便了无生机。
特意让自己静下心来,王宝钏斥退了两个意图在她身边监视的侍女,从怀中取出自己依然珍藏着的几卷书,虽她身上别无长物,好在这几卷书是随身收藏的,未曾遗失。
忽然就想念起那个人,李飞白,她的内心最深处早已刻上了他的名字,所以离开片刻,心上的那个印记便忍不住揪痛着。
他可知道了自己的消息?他可会来救自己?
被薛平贵劫走后的每一天,每一个时辰,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忍不住在想。
他们之间,一直都是李飞白一路为她安排好了一切,她从未为他做过什么。
她明白此时他定然与她一样焦急,一样寝食难安,所以这一次,她不能再坐以待毙,她要想办法去找他。
定了定神,王宝钏翻开谷不沾给她的食谱,上面有一章她从来未曾仔细研读过,而今竟然变得那么重要,那一章的标题是:食之祸。
没错,她是厨子,但也有可能变成杀手,人都是被逼出来的,她要自救。
☆、最新更新
谷不沾记载,这世上有一种酒叫冷凝春,是用西凉国之北的罗华山顶融化的雪水,发酵山下绿色土壤中的果米,经过三十三道工序酿造而成的。此酒甘洌美味,入口生津,乃是这世上不二之美酒。
西凉国以南则盛产迷枣,迷枣味道甜美软糯,是西凉国人所好之食物,可在吃这种迷枣的时候必须去皮,否则容易因果皮中的迷幻素产生幻觉,而冷凝春因酒质纯澈,故而一旦遇上这迷枣的外皮,迷幻作用只有加倍。
当年有位西凉国的王爷爱吃带皮的迷枣,迷枣少量食用也只是偶尔会产生白日做梦一般的幻觉而已,但某日西凉国王高兴,大宴宾客,赏了众人冷凝春。这王爷回家后喝着小酒吃了迷枣,突然就从椅子上摔落了下来,整个人陷入了沉沉的昏迷之中,并且因为当时医治不及时,那王爷便再也没有醒来。
当时人并不知是何原因,吃迷枣去皮也已经是一种习惯,而常人并不知那外皮上有一层迷幻素的作用,故而皆以为是王爷贪杯过饮,最后心悸而死。
此事是谷不沾在西凉国游历的时候得知的,告诉他的人便是当世的医圣姚不离,谷不沾还在书上洋洋得意的说,这事儿除了姚不离就没人知道了,毕竟冷凝春乃御贡,外人难以觅得,而迷枣一旦到了宫里,定然是被剥了皮吃的,自是无人会这般混着吃,这竟然就成了个大秘密无人知晓了。谷不沾还写他一时好奇,曾亲自喂过老鼠这般吃过,证实这般吃法会让人陷入重度昏迷,并且,老鼠在昏迷后,被另一只老鼠舔舐了嘴角,那只后来的老鼠尝到了前一只老鼠唾液中的酒和迷幻素,也陷入了轻微的昏梦症状,所以谷不沾把这种混合称作迷幻春。而据姚不离所说,如要解这迷幻春的毒性也简单,只需要酸柠檬泡了红色浆液的茶水,引用三日后,自然能恢复神智。
王宝钏正在入神看着这番记载的时候,门外两个侍女似被人催促,扣了扣门。毕竟此时寄人篱下,王宝钏也不愿真同下人闹僵,否则必然是自讨苦吃,于是也自门内应了一声道,“进来吧。”
两个侍女推门而入,手中端着果盘,王宝钏见果盘碧绿剔透,里面盛着她从未见过的果子,通体紫红,如圣女果大小,略微有一些细细缕缕的黑色细纹。
因未曾食用过,便问道,“这是什么?”
侍女恭顺地将果盘放在王宝钏的桌案上,低眉顺目地答道,“是我们这儿常见的迷枣。”
王宝钏一听心里便咯噔一声,没想到她还没想出自救的法子呢,这代战公主就已经对她下手了,怕是这迷枣没有剥过皮吧,待到时候再赐一杯冷凝春,她岂不是没过几日便又要去冥界报到了不是?
虽然心里有些惊慌,但王宝钏面上依然神色不乱,笑着道,“这果子倒是稀奇,我以前可从来没有吃过呢,好吃吗?”
侍女依然温温顺顺的样子道,“便是我们这里最常用的食物了,甜糯适口,我们都很喜欢呢。”
王宝钏瞥了一眼道,“那就赏给你们吃吧,我不是很爱吃甜食。”
侍女听了连忙抬眼看她,王宝钏想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什么来,却见她只是欢欢喜喜地捧过了果盘,另一个也是高兴的模样,两个人竟然当着她的面就把迷枣放进嘴里吃了起来。
王宝钏这才觉得自己或许是有些小人之心了,不过此时所处的境地仍是危险,所以也是怕其中有诈,便问道,“你们这果子我外头没见过,便是这么个吃法么?”
两个侍女心思颇为单纯,其中一个性子开朗的笑道,“这果子原本外头有一层青绿的皮,这会儿早就被剥了去了,便是这么个吃法。”
王宝钏不由故意道,“我倒是没见过,何时给我个未曾剥皮的看看?”
两个侍女不疑有他,第二天就拿了一盘子未曾剥皮的青色迷枣来,看二人边剥边吃,王宝钏这才信了这迷枣是他们常吃的食物不再怀疑,便道,“看你们吃得这么有滋味,不如把这盘子没剥皮的留下,我来剥了尝尝。”她这么说,那两个侍女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王宝钏继续看着手中的书卷,而两个侍女看似年纪都还小,虽然性格温顺,却毕竟孩子心性,坐了没一会儿便开始要说话。
先是两个人对着嘴型怕出声打扰了王宝钏,可越说越兴奋,声音不由得便大了,只言片语地传到了王宝钏的耳朵里。
一个道,“听说没有?公主两天都没出寝宫呢。”
另一个道,“这有什么,驸马爷以前刚来的时候,连着七天未出寝宫的事也是有的。”
一个便叹道,“唉,可怜那么多男宠,公主都看不上,我看那兆麟不错。”
另一个笑道,“哟,你莫不是对兆麟动心了吧?怪不得前几天……”
一个忙要堵她的嘴道,“去去去,切莫乱说,我只是觉得他模样生得挺好的,可惜公主只专宠驸马爷一人,可怜那么多年华正好的男子便要终老这皇宫里头了。”
一个啐一口道,“你虽是这么想,但你可曾想过你我二人不也是要终老这皇宫里头么?宫中那么多男子,可又有哪一个不盼着公主宠幸的,难道还能眼里有我们不成?你光顾着同情别人,可别忘了眼下我们自个儿这般境地又好到哪儿去?”
王宝钏本是认真地在看书,这会儿耳朵却已经竖了起来,听着她们的对话让她也不由得一阵心烦。先不说要如何逃出这皇宫,便是逃出了皇宫,今后的日子,难道就是要同李飞白在一起了么?若他今后也三妻四妾,她又能如何?毕竟李飞白是个郡王,他应该也觉得三妻四妾很平常吧?
神色不由得黯淡了几分,心里也是一团乱麻理不出个头绪,想起李飞白陪着自己在巴山蜀水间游荡,也从未说过自己将来要三妻四妾那般的话语,很想相信他将会与自己生生世世始终如一,可是现实不总是残酷的么?
挣开了那些烦乱的思绪,目下她最该做的是如何让自己逃脱这可怕的牢笼,在代战等人对她下毒手之前先下手为强。
两个侍女本还聊得开心,突然听到门前传来一声咳嗽声,回头一瞧不是巴图鲁是谁,连忙放下手中的果盘跪到了门前讨饶。
她们二人是侍女,与客人这般平起平坐已然不该,何况她们刚才一直在背地里说公主的坏话,也不知道这巴图鲁有没有听见,若是听见了,她们二人更难逃一死。
巴图鲁抬着下巴看着她们,手一抬,身后便上来两个人将她二人双手反剪按在了地上,两个侍女惊慌失措,王宝钏连忙上来阻止道,“她二人是我邀请了同坐的,并未犯错,你为何要这么对她们?”
巴图鲁斜眼望向王宝钏,笑得很是恶声恶气道,“在背后议论王室那是死罪,而你,王三娘,也请你守着这宫里的规矩,哪怕驸马爷再喜欢着你,若你不守规矩,依然要按照宫里的规矩处置,明白吗?”
说完一抬手,被双手反剪的两个侍女白皙的颈项就被身后粗壮的侍卫一扭,刚才还叽叽喳喳谈笑着,转眼咔嗒一声没了,如花一般的生命就这么凋谢了,快得连眨眼都来不及。
王宝钏刷白了一张脸,死死地盯着那软软摊下的两个人,虽然惧怕,可眼睛怎么也移不开目光。
巴图鲁早就已经安排了接替的侍女,如方才二人一般谦卑恭顺,可是,她们的生命又能续到何时呢?
王宝钏的心被揪痛,更多的是恐惧,人命在他们手里如同草芥,那么她的命又能到得何时呢?
看着方才两个侍女变成了尸体,被人抬了出去,想起她们此前还在感叹自己的命运,可不过是片刻之后,竟然就香消玉殒,这西凉皇宫,不,这万恶的社会里,还有多少这样惨绝人寰的事?
李飞白,当你在战场上厮杀的时候,是不是也觉得生命是这般脆弱无助?你手上,又沾染了多少的鲜血?
王宝钏虽不愿再看不愿再想,可是眼睛就是移不开,哪怕那两个姑娘已经消失在了视野里,连巴图鲁也都趾高气扬地走了,她依然回不了神来。
等她好不容易从那巨大的恐惧中脱离出来,才终于忍受不住胃部的不适,扒着身边的门框,拼命地干呕了起来,她难过得甚至想把自己的胃都硬生生地呕出来才好。
眼泪不知为谁而流,心里面,脑海中,唇齿间,只剩下三个字,李飞白。
你在哪里,你可知我的际遇,你知不知道我如今正承受何等的惶恐,怕是你知道也寻不着我,知道也无能为力,怕是,也许以后有一天,你贵为郡王,翻手为云覆手雨,将那朝堂摆弄在股掌之中的时候,也会将我陷于这巨大的惶恐和不安里吧?
等她终于从那一切纷纷杂杂中回神,盘中的迷枣早就被心灵手巧的侍女剥了皮,迷枣的皮被抛弃在了一边,王宝钏心烦意乱,对着那两个侍女发泄道,“滚出去,谁都不准进来,谁都不要管我,你们给我出去,出去!”
新来的两个侍女惊慌失措,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害怕被责罚,连忙如受惊的兔子往外跑,等她们跨出门去,王宝钏砰地一声把门关上,颓然地滑坐在冰冷光滑的地面上。
她不想再有谁死在她眼前,不想再因为自己而连累任何人,她要活下去,也不希望她们死,如果真的可以的话,她一定会许愿,希望世界和平。
可是想到自己或许会牵连到这两个花季少女,内心的愧疚只能转化成她一贯的恶声恶气,不知该如何表达,便扔在心里头不予理睬,对于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事,她总是喜欢逃避,从不曾变过。
☆、最新更新
代战与薛平贵确实如人所说,在寝宫中彻夜缠绵,代战一想到此时偏殿中住着王宝钏,便不由得咬牙切齿,啃噬薛平贵的肩膀之时也不自觉地用了不少力,在他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不少的印痕。
薛平贵知道这刁蛮公主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放过自己了,干脆翻了个身将她收拾服帖了,趁着她娇|喘迷乱的时候,在她耳畔道,“你虽是公主,可也是我后娶的,你知道,我们中原人最重情义,我与她有义,这情么……”
他见代战瞪圆了眼睛看向自己,抿了抿薄唇笑道,“这情么,自是与你。”
听他这么一哄,代战便没了魂似的,娇羞一笑,惹得薛平贵一身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邪笑道,“我的小娘子,为夫可勇猛?便是你二女同侍我一人,我依然绰绰有余~”
代战刚本被他哄得高兴了,这么一听却又不乐意了,抓过他的手臂就一口咬了下去,薛平贵痛得嗷嗷乱叫道,“娘子,你可轻些,谋杀亲夫呐!”
“哼,你倒是我的夫,又是她的夫,你好不害臊!”代战气鼓鼓地将他推开,薛平贵却贴了上来道,“是她自己写血书给我,求我来救她,当年在寒窑中也是她委身下嫁于我,怎么也是我的妻子,何况如今这么落魄,我借了你的光飞黄腾达了,却也不能不顾念夫妻情分不是?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我也没什么贫贱之交,只有这么一个糟糠之妻,若我如今同你好了却把她忘了,谁以后还同我结交不是?”
代战纵然千百个不愿意,但是薛平贵毕竟是她的心上挚爱,又是这么一个符合她梦中翩翩君子风度的男人,虽依然不情不愿,却也没有再阻止,只道,“今夜不准去,以后晚上也不准去,要去只能白天,我让巴图鲁看着你,你才能去。”
薛平贵本来早就垂涎了王宝钏的美色,可被代战这么一说,自己竟全然没有了可趁之机,自然觉得郁卒,不满地把头埋进了缎面的被子里不肯说话。
代战坐起身拉了他的手臂就将身子往他精赤的胸膛上贴,一边贴一边撒娇道,“我不管,你不是说与她只有夫妻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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