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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吃货王宝钏-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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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亲,皇亲最好,贵戚也不赖,你说呢?”
    姬浩雅干干一笑道,“这种好事,怎么也轮不到我头上的,郡王爷您多虑了。”
    “可我倒是觉得,多一个亲家少一个对手的买卖,怎么看怎么划算,而且这个对手还是那么的棘手,是个他恨不得在酒里下毒给毒死的对手,不如直接当亲家省事,你说呢?”李飞白斜看着他,笑得很是不怀好意。
    姬浩雅故意擦了一把汗,看着面前的猪耳朵想起那张朝天鼻麻子脸,顿时觉得筷子都有些提不起来,叹气道,“咱说点开胃的行不行?”
    “哦?我觉得她的模样就很开胃。”李飞白嘴边的笑意更深,姬浩雅怪异地看了他一眼问,“你确定天天对着猪头看,能看出食欲来?”
    李飞白点头道,“对。”
    姬浩雅对于李飞白这种损敌一千自伤五百的行为非常不屑,哼了一声,继续喝酒,可是桌上那顺风硬是没有再碰,连带着以后对于猪颊肉都有了心里阴影。
    二人又听了会儿歌舞戏,终于是喝到不愿再喝了,微醺之中都带了些醉意。知道此番一别定要许久之后方能再见一面,都略有些伤怀,姬浩雅勾着他的肩膀道,“我想起当年送你去边疆督军时候的情景了,居然都已经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
    李飞白支撑着他的身体,望着他的脸微笑道,“所以不用担心,我会回来的。”
    姬浩雅大笑,站直了身子,很认真地道,“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大概除了我,也没什么人能让你这样随便使唤来去的了。”
    “当然,我一直不遗余力。”李飞白也笑,男人之间的友情也不外乎为朋友沥肝胆洒热血而已,他们之间的友情也一样。
    两个人道了别,李飞白因为没有宵禁之忌,所以直接回了郡王府,府上的下人对于主人临时回来视察工作都报以了极大的热诚,完全不存在消极怠工之说。
    管家听说李飞白要离开京城,一阵惶恐,等听他说不要将此事告诉瑜亲王和王妃,更是面有菜色。这么大个活人跑去外地看不到了,这不是他能瞒得住的啊。
    李飞白不管那么多,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十月的天气已经很冷了,他揣着暖炉坐在自己门前看庭前最后的秋海棠。王府的花匠别有一番巧心思,这些花都是年前他定下亲事之后栽的,从前他的庭院里只有松竹梅,所以一年看到花的时候也只有在腊月。
    想到当初相遇,李飞白不由得又是一笑,他也不知当时他怎么会有那么强烈的被吸引的感受。
    他觉得自己与王宝钏真的像是生活在两个世界中的人,她的很多想法,他以为足够懂了,可是没有,下一次她又会产生很多新奇的想法。
    进取这两个字,在男人身上都不是普遍到人人具备的,可是他在一个女人身上看到了。
    或许,他比自己想象得要用情更深一些。
    李飞白微笑着,抿了一口御贡的西域葡萄酒,那滋味与市井中的端得是不同,可是市井中的一餐一物,全都有王宝钏的味道,纵然滋味不足,却足够隽永悠长。
    夜太深了,他却恨不能就这样坐到明日,离开她,每一刻都让他觉得空虚。
    如果不是夜露太重,李飞白可能就这样开着门一直等到天亮,想着王宝钏,嘴角不由得就含了笑意,微微一抿杯中美酒,甜蜜丝丝入口。
    而同一轮月下的临松阁,此时却又是另外一番情致。
    今日王允做东,包下了临松阁,虽然许德明当值不能来,但却派出了他最信任的亲信曹振前来捧场。自王宝钏离家出走,三击掌与王允断绝父女情义之后,他已经有很久没有在社交饮宴之上露脸了,上一次还是中秋那天皇上大宴群臣的时候才勉强留了留,倒是让不少溜须拍马的晚辈们很是惦念。
    姚青今天是最后一天担当主厨的角色,明日他本应该按照规矩,流转去别的酒楼掌勺,但因为李飞白亲自来请,他自然不能不顾全洛郡王的脸面,所以应允带他们去找自己的师父。
    想起谷不沾,姚青手上捏着的手勺顿了一顿,火候不过是偏差了些微,可是对于他这种完美主义的人来说也是不能忍受的错误。
    他皱了皱眉,将一锅子的清炒河虾仁面不改色地倒进了残渣桶中,然后继续取过新鲜的河虾仁,上油,下锅,翻炒。
    纵然姚青这一串动作再利落干净,也让旁边跟着学的学徒们不由得一惊,心里头都只有一个想法:师父居然也会炒过火???
    可姚青对着那些望着他的小帮工们依然面部僵硬,指挥着他们一个个去洗菜切菜,自己则到后院中站了半天。
    临松阁和西域风情酒楼不过是一墙之隔,虽然当中有一条足够三驾马车并行而过的长巷,可此刻,对面西域风情酒楼的马头琴声传来,伴着舞姬歌唱之声,让本来想让自己冷静下来的姚青更加的难以冷静。
    突然想到了王宝钏,那天她的表现其实可圈可点,尤其当自己尝过了她做的菜之后,再也不敢那么托大觉得自己天下无双了。而且这些天,王宝钏的菜仿佛在舌尖味蕾上停留不去,那种口味的丰富感受让他不由得产生了危机感,也让他在那日遇到王宝钏的时候总是不能平静地沉下气来。
    这种感觉,只有在遇到极大挑战的时候才有,所以他的态度才会那么恶劣,完全不像平日的自己。
    卓阁老说,或许不久之后,王宝钏能超越自己也说不定,他想应该是这么回事吧,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却天生对食物有与生俱来的敏锐触感。
    思及此,姚青又皱紧了眉头。
    隔空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喷嚏声,王宝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在后院里大喊了一声,“靠,是不是有人在骂我?”
    姚青突然轻笑了一声,这会儿竟觉得秋天的风也不是那么萧瑟了,而去找谷不沾也似乎不是那么让人难以忍受,曾记得谷不沾对自己说过,被别人激怒,只是说明自己的修养不够。
    大概,也许,那个老头儿偶尔还是会说那么一两句人话的。




☆、最新更新

    厨艺修炼小分队终于是在十一月十一日这一天正式上路了,王宝钏特地做了一个蛋糕庆祝开路成功。
    李飞白问,“你不是说你们那里只有在过节或者过生日的时候才会吃蛋糕的吗?”
    王宝钏睁大眼睛拼命点头道,“今天是一个很重要的节日呢。”
    “什么节?”李飞白装作很好奇的样子问她。
    “光棍节。”王宝钏微笑,然后继续大口大口吃着蛋糕,自己做出来的完全无添加无污染的奶油就是比较好,只是发泡不够均匀,但是口感绝对一流。
    李飞白虽然不知道光棍节是什么意思,但是王宝钏说他也属于光棍节的惠众,于是也用筷子戳了一口蛋糕。
    正要塞进嘴里,就看到姚青冷漠地往蛋糕上瞥了一眼,他努努嘴,可姚青却一转头,跟着看窗外去了。对于这车里多了一个第三者的李飞白来说,姚青既然能当空气那是最好不过,于是也没介意,继续自顾自地吃着,或许是心理作用,反而觉得这蛋糕也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油腻了。
    司舟很是兴奋地在后面一辆车里上蹿下跳,李飞白说是自己要保护王宝钏的安全,所以同她共坐一辆车。
    本以为可以过个二人世界的,可是迟钝的王宝钏却抓着姚青说要讨教厨艺,又把姚青拉来了。
    车轮不停转动,他们终于启程,刚坐上车的时候,王宝钏觉得自己就像是个要去秋游的小学生,很是开心地东张西望。李飞白怕她摔出去,拉住她的手就把她摁了下来,可是王宝钏依然忍不住地好动,不时掀开窗帘来看看外面的景象。
    看着长安城在不断倒退,她就像即将出笼的小鸟一般愉悦。
    “哇,那个是什么?”因为她和姚青算是坐在同侧,她指着窗外一个小孩手里拿着的五颜六色的玩具问姚青,可姚青连看都没有看她,只是状若无意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王宝钏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发的人,于是又指着一个胡人的奇怪发饰道,“姚大厨,你看那个胡人,你能想象他怎么沐发么?”
    不胜其扰的姚青终于在李飞白的目光威逼和王宝钏的坚持不懈下开口道,“我听说——”
    王宝钏和李飞白的目光同时扫向他,他却不紧不慢地道,“你是王允的三女儿。”
    靠,这就是他要说的?
    王宝钏脸色铁青,李飞白却只是看着他,冷笑了一声。
    姚青仿佛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题充满了多么浓烈的火药味,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李飞白,又看了一眼王宝钏,继而将脸转向窗外,又不知道看什么去了。
    结果就是王宝钏将姚青列为了聊天限制级人物,除非必要,她绝对不会再去自讨苦吃,于是没有讨教成厨艺的王宝钏,反而跟着李飞白学认字扫了半天文字盲。
    颠簸的马车加上外头嘈杂的环境让王宝钏第一次华丽丽的晕车了,本来精神奕奕的小脸渐渐变白,然后变红,然后她突然就扒拉住车窗,华丽丽的吐了,惹来了长安城郊不少路人的围观。
    在王宝钏好不容易吐消停了之后,李飞白伸手递来了一枚药丸示意她吞下,王宝钏从前从不晕车晕船,她觉得自己就算坐神舟飞船都不会晕,可是换了一具身体之后,没有小姐的命却染上了小姐的病。先是不能喝酒了,接着开始晕车了,这真是在是一件很要命的事情。
    接过李飞白的贴心小药丸,王宝钏闻了闻,发现那药丸有一股柑橘的清香味道,吃下去之后,她依然虚弱地趴在中间的矮榻上全身无力,终于是把刚才出门前那股子兴奋劲给压了下去。
    司舟好像在后面那辆车上也吐得一塌糊涂,两个最兴奋的人完全没有了兴奋的体力,李飞白却老神在在地看起了书卷来,而姚青就保持着千年不变的冰山姿态。
    长安的贸易发达,往来商旅众多,而不少平民买不起马,只能用驴来拉车,还有一些西域人则会使用骆驼代步,在长安出城之处会设有不少驿站,王宝钏看到这些客栈大多酒旗招展,客似云来。
    好像是特地为她做解说一般,李飞白解释道,“那是专门为了逆旅送别而设的,饯别宴很多都会在那里吃。”
    王宝钏听完点了点头,继而又疑惑道,“你对长安熟也就算了,你怎么对这些也那么熟?”
    李飞白微微一愕,便道,“当然,出发前我对沿路的情况都多少了解了一些,难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么?”
    被他这么一问,王宝钏倒觉得自己有些不思进取了起来,反而是李飞白迎上姚青的目光,心里暗虚,直道自己反应快。
    三辆马车在驿道上前前后后地前行着,他们此次的目的地是益州,按照姚青的估计,每年十二月底谷不沾都喜欢去益州,理由不明。
    他们一行从京畿道出发,横穿山南西道,沿着嘉陵江而下,可以到达益州。作为自古以来兵家必争之地,益州的商贸也十分的发达。
    王宝钏一行人在出发后的第十五天到达了巴州,就算再没有常识,王宝钏也知道自己即将进入蜀地,沿路一直被晕车困扰的各种症状终于消除了不少,她又再度打起精神开始张望窗外的景色。
    离开了繁华的长安城,驿道越走越狭窄,天气也一天天冷了下来,王宝钏终于到了需要依靠随身暖炉取暖的地步,身上的各色绸袄一层层地裹了上去。
    巴州比不上长安城的气势宏大,却别有另一种的繁华风情,李飞白说因为此地历来都是商贸重镇,也是巴东地区最重要的城市,虽然经过战乱肆虐,可是城市恢复重建得很快。
    巴州的男女都穿着色彩鲜艳的服饰,有些服饰样式在王宝钏看来更接近藏族风情,而更让王宝钏惊叹的是巴州的佛像。
    据当地人说是因为他们崇拜和信仰佛教,虽然在北魏后期曾限制出家僧侣人数,但是在巴州却影响不大。在巴州城外有不少的龛窟,听说有很多外来的工匠也曾在这里雕刻信仰,几个人只是用绳索悬挂,就从高高的山岩顶部挂下来,在半空之中凿刻,这样的无畏让王宝钏叹为观止。
    因为沿路奔波赶路,姚青说再过二十多天就可以到达益州,于是这天他们打算在驿站中歇息一日,一大清早王宝钏本还想找李飞白陪她四处走走,他却不见了人影,只有仍端坐在客栈大厅中的姚青冷着一张脸却不像是在等她的样子。
    等王宝钏吃完早餐打算和司舟出门去走走的时候,却见姚青也同时站起了身来,三两步就走到王宝钏面前道,“走。”
    “去哪儿?”
    “四处逛逛。”
    王宝钏看了一眼姚青,再看了看姚青刚喝完粥剩下的空碗,心里浮现出一个疑问:刚才他的粥里是不是给下药了?吃了会性格突变?
    然而姚青没有给王宝钏想清楚这个疑问的机会,先她一步就往外走去了,未免自己被抛下,王宝钏拉过还在一边发傻的司舟就跟着出门。
    巴州的少数民族要比长安多更多了,而且这里物产丰饶,人杰地灵,就连小姑娘都长得无比水灵。王宝钏跟着姚青一路走一路看,姚青话不多,但是王宝钏依然能敏锐地察觉到每当有车马经过,他并不先避开,反而是一手将她先拉开,这让王宝钏对他的个性略微有了些改观。
    司舟毕竟是孩子,比王宝钏玩心还重,看到糖人面偶都要上去看个半天,而最让司舟流连不去的是一个老妇人手上拿着的皮影人偶,在露天搭就的一个非常简陋的类似于小戏台后面表演。
    王宝钏见司舟没有跟上来,也跑过去看,有不少妇女也围在那个戏台子外围看着,老妇人嘴中念念有词了半天,那皮影人偶有两个,一个看上去像是个女神仙,另一个则是在跪拜的妇女,不一会儿,那跪拜的妇女又变成了一个怀孕的妇女,然后那怀孕妇女产下了一个孩子。
    看来最早的皮影戏与巫蛊文化有着脱不开的关系,虽然王宝钏觉得没什么好看的,可是当最后那妇女终于产下了一个男婴之后,周围的妇女一同发出了欢快的笑声。
    王宝钏忽然想起李飞白曾对她说过的,“女人最大的理想不是找一个好男人并成为他的妻子么?”
    结婚,生子,然后不断生子,并以此为荣,再看着别的女人为自己丈夫生子。这种想法对她来说简直是不能接受的,可或许她的一生一世,她的优生优育,对他们来说也是异教徒一般的想法吧?王宝钏至此己不敢想,也不愿深想下去。
    归根结底,她依然只是一抹穿越的灵魂,哪怕她再怎么努力融入,却依然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王宝钏突然有些惶恐,却见姚青虽然冷着脸站在那里,却没有不耐烦,也没有离开,就算依然是一副冷冷的表情站在那里,却也让王宝钏压下了心头的恐惧感。
    她对着姚青微微一笑,虽然知道姚青不会回应,可是她依然觉得愉快,至少这里还有一些同路人,而不是她一个,这种感觉让她战胜了内心的恐惧。拉过司舟快步赶向姚青,在不经意的一瞥中,她似乎看到了姚青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
    王宝钏瞬间开怀,抓着司舟道,“快走,你师叔要等得不耐烦了。”




☆、最新更新

    李飞白并不是去闲逛的,来到巴州,有个地方是不能不去的。当年高宗的太子李贤被流放后,就埋葬在巴州郊外,所以作为皇室宗亲的他路过了总不免应该来看看。
    李贤的墓早已无人清扫,虽然当年武后恢复了他雍亲王的亲王爵,可是这一切对于一个皇太子来说,岂不是讽刺么?
    同是皇室之后,他知道这荣显背后有多少外人不可知的无奈和痛苦,若不能做到心狠手辣残酷冷血地踏这条万人枯骨的路,不如碌碌无为虚度一生,因为一旦踏上了那条追逐名利的路,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若不是有当地人的带路,恐怕这荒山青冢,无人会想到葬了一位皇太子,也无人会想到,他当年是何其的风光。
    李飞白负手站在墓前,为李贤撒了一杯薄酒,若当年李贤反武后成功了,或许今日不会有自己站在这里为他祭酒。权位之争从来只有你死我活,他李飞白没有太泛滥的好心,他只是想用别人的失败来让自己清醒。
    当年安史之乱,巴州之地却未受到战火的太大摧残,反而是富庶的河东河南两道受灾最重,然而饶是如此,军阀割据的势力也渗透到了巴州。虽然当今皇上即位之后,颁布了不少法令,削弱了藩镇割据的势力,可是形势已然如此,藩镇与朝臣、宦官相互勾结,要理清其中的利益,若非刮骨之痛不能痊愈。
    李飞白从城郊回到客栈的时候,店家说王宝钏他们几个已经出门去了,于是他也干脆去市集上走走看看。
    王宝钏和姚青刚跟着人群从魁星庙里出来,就见门前有两个男人正拖着一个少年人不准他离开,姚青无声地站到了王宝钏面前拦着。
    周围也有不少路过的人停下了脚步来看热闹,王宝钏还记得柏杨说的关于丑陋的中国人的言论,看热闹的心态似乎也是其中之一,然而她一直觉得这不过是文化的差异罢了。但此时,这种冷漠置之的看热闹心态,不由得还是让王宝钏寒心。
    那两个中年男人抓着那个少年,其中一个长得很是凶恶,对那少年威胁道,“还敢跑?!再跑打断你的狗腿!”
    少年挣脱了三两下发现根本没有办法出去,一脸可怜相,欲哭无泪地跪在了那两个中年男人面前道,“二位大郎,求你们行行好吧,我妹妹还在生病,等着我拿了这药给她治病呢。”
    高瘦的男人一个巴掌打了过去,声音尖锐道,“治病?你这种贱奴死了算了,还想着什么治病?”
    矮胖凶相那个突然yin笑了一声道,“治病也好,治了病跟我们回去,反正主人府上产业多,就算是不漂亮的也能赚个三四文钱花花。”
    少年一脸惊恐地看着那二人,连声地磕头求饶道,“二位大郎,我家欠的钱我一定会还的,哪怕卖了我也行,求你们二位放过我妹妹吧,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
    王宝钏看在眼里,心里颇不是滋味,这种将一个人的自由和尊严全部卖掉的情形,对于出生在大都市中的她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然而这一切现在正发生在她眼前。
    她望了一眼姚青,姚青也正低头看她,然后对她摇了摇头,一手依然挡在她身前不让她跨越过去。
    司舟缩在王宝钏身后小声道,“他们就是放大债的,前面我看到还有不少好像是从剑南西南边过来的人也被催债来着,大概是实在没办法欠了钱,以前在长安也有这种逼债的,但都不敢这么明目张胆。”
    王宝钏听完叹息了一声,司舟和姚青毕竟是见惯了的,虽然也略有些不忿,却不像王宝钏感受那么强烈。
    李飞白原本已经在远处见着了他们,可也因为被那三个人的动静吸引了目光,没有注意到他们一行三人默默无言地离开。他身旁一个茶棚里有个粗衫的本地人看着魁星阁门前那三人叹息道,“哎,现在这些人是越来越厉害了,叫是后头有人,不然他们怎么敢?!”
    旁边一个穿着斜襟袄的连忙拉着他道,“小声些,你也不怕被人听着。”
    那粗衫的一甩袖,瞪着那人道,“就是你们这样没人敢说,不然孙刺史如何能放过此事?”
    他口中的孙刺史李飞白知道,按照吏部的考功记录,巴州刺史孙应兴一贯是毁誉参半,有人说他正直清廉刚正不阿,有人说他不知实事纸上谈兵,倒是他沿路看巴州情景,却不像是纸上谈兵谈得出来的。
    旁边那个斜襟袄的面色尴尬,干笑一声道,“四郎,你也不是不知道的,山高皇帝远,强龙不压地头蛇,真要闹起来,就算孙刺史再厉害,这雷家在京城里可是靠着某位大人的,在巴州也盘桓得比孙刺史要久,根基深厚多了,孙刺史便是真知道了,也只能装不知道。”
    剑南雷氏也算是名门望族,当年到京城曾给王允送过礼单子,李飞白一听便明白了大概,无非又是仗势欺人鱼肉乡里之事。他皱了皱眉,待再看向方才王宝钏等人站处,他们却都已经回去了。
    而那个少年最后讨饶不过,被那两个大汉一左一右挟持着走了,围观人群渐渐散开,粗衫的话题也从孙刺史一路转到了最近米价贵贱。
    这天晚上,王宝钏似乎有心事,站在客栈的庭院中看鲤鱼,据说鲤鱼很招财,但是王宝钏不知道它们饲养在后院里会不会招财,只是看着那几尾鲤鱼自由自在地游曳来去,心情终于平静了许多。
    白天的那一幕让她更深刻体会到自己是生活在唐朝,一切都已经与自己原来的生活有了太大的不同,而她是死过一次的人,所以活着就应该庆贺。
    秋末的枯枝被踩得嘎吱嘎吱响,王宝钏不用回头,仅凭那空气中熟悉的味道就知道是李飞白。
    “怎么还不睡?”她继续蹲着看鲤鱼,话却是问李飞白的。
    李飞白道,“月色正好,可惜无酒无肴无从欣赏啊。”
    “唉……”王宝钏在地上画圈圈,低潮来得太莫名其妙,让她一时摆脱不了那种低落的情绪。
    李飞白见她下午一直都闷闷不乐的,终于忍不住问道,“怎么了?我看你一整天唉声叹气的。”
    “没,只是,唉,我只是觉得人应该平等的,可是原来不是。”王宝钏细想来其实在自己原来生活的世界里人也不见得是平等的,每个人出身就不同,怎么可能平等?只是这个观念在这里更加被鄙弃,并被视为大逆不道而已。
    “所以呢?”李飞白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想到这些。
    王宝钏略微转了转身仰头看着他道,“我希望每个人能自由选择自己的生活,职业,兴趣,可是其实是不可能的,我觉得我已经算幸运的。”
    李飞白听后微笑道,“你很容易知足。”
    “唉……也不是这个问题……”王宝钏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了。
    “这是我听到你今天第三百下叹气声。”李飞白陪着她蹲□,伸手去抚平她眉间的川字道,“何必想那么多,除了努力改变未来,对过去,我们应该坦然承认。”
    王宝钏用力地点了点头道,“嗯呢,我会努力学好厨艺,然后我要走遍全国,名山大川都想去看看。”
    李飞白正在抚着她长发的手忽然一顿,却又微笑道,“好的。”
    “你会陪我去看吗?”在这个世界,对王宝钏来说最好的朋友,最理解她的人也只有李飞白了,所以以前对熟人说话从来不顾及的性格让她把这句话脱口而出。
    她却不知道,这句话会让李飞白内心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可最终,他只是波澜不惊地微笑道,“好的,我陪你。”
    这是李飞白的承诺,当他发现自己义无反顾跟着王宝钏走的时候,他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可惜王宝钏这个神经大条的家伙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只是一径对着池中鲤鱼微笑,秋天夜晚的凉风终于成功让王宝钏连打了两个喷嚏,最后被李飞白赶回了屋里。
    这一晚,李飞白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可王宝钏却做着周游全国的美梦,所以说神经敏感细腻的人真心伤不起。
    第二天李飞白一早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起床的时候,王宝钏一身的神采奕奕吃完了早饭赶着要收拾行李准备上路了。
    姚青落在后面,无意间瞥了李飞白房间一眼,似乎听到几声不同的脚步声,过了一会儿李飞白才重新带着行李出来。
    与姚青目光相遇,李飞白对他挑了挑眉,快步赶上了王宝钏。
    马夫已经将马套好喂好,接下来的几天可能又要连着赶路了,他们必须在十二月之前赶到益州,否则天寒路冻更难行走,怕是一个耽误就遇不到谷不沾了。
    司舟对于再有几天就能赶到目的地异常的兴奋,晚上住店的时候都不安分,隔着一堵墙还能听到他的磨牙声。
    王宝钏每天的心情也随着日益接近益州而越发愉悦起来,她这般的好心情感染了万年冰山姚青,这冰山脸的表情这些天也略有松动,而李飞白却最是老神在在,只是偶尔在王宝钏无聊的时候充当一会儿教书先生打发旅途时光。
    颠颠簸簸行行赶赶了约莫一个多月,一行人终于看到益州城头的旗帜,益州城在傍晚的落霞余晖中,赫然在望。




☆、最新更新

    益州在天宝年间被改名为蜀郡,但是这里的人还是习惯称之为益州,王宝钏由此认为,这里的人都是很念旧的。作为巴蜀重镇,自古以来益州的商贸就极其发达,而更为让王宝钏流连的是益州之美。
    李飞白说这蜀郡又称锦官城,让王宝钏想起了李飞白给她念过的一句诗,“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虽然她也曾去成都旅游过,但是千年之后生态的破坏让街角巷陌的繁花锦绣早已不复存在,而城市绿化的普及让每个城市看上去都那么雷同,再不复这唐朝时的风韵,实在让人扼腕。
    因已是十二月了,所以芙蓉花早已凋谢,可蜀地温润的气候却又让山茶花开得此起彼伏,山城美景美不胜收。
    比之来时官道上小县城里的客栈,益州的大客栈于城中不时错落,繁华富庶不言而。,姚青带他们去了一家价位实惠环境也干净的客栈,那老板好像与姚青是熟识了,见了他们一行人,二话不说就腾出了最好的几间房间来,又让小二奔进奔出地帮忙打点行李。
    司舟毕竟还小,虽然经过舟车劳顿,精力却依然旺盛,嚷嚷着要出去吃东西。王宝钏却早已是累得不行了,虽然也有抵达目的地的兴奋之情,可是此刻她更想做的是好好洗个澡补眠。
    李飞白对于司舟这只小麻雀很无奈,打发了他一点零钱出去了,抓着王宝钏吃了顿晚饭,然后各自回房休息。
    终于抵达,让王宝钏的内心踏实了不少,这一觉香甜无梦,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来,下了楼却见李飞白和姚青正面对面坐着喝酪。
    王宝钏惭愧着自己的懒惰微微脸红,同他们打了招呼,坐下吃已经凉了的早点。
    “等下打算怎么走?”李飞白抿了一口酸酪,这里的酸酪比长安城的味道要清淡些,他看着姚青,姚青却很淡然道,“找人。”
    “你不知道人在哪儿?”王宝钏惊讶,她这一路没怎么关心过这件事,以为到了益州自然就能见到谷师父了。
    “他很忙。”姚青的回答依然简略。
    “怎么找?”李飞白问得也直接。
    “青楼。”姚青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让王宝钏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李飞白皱眉问道,“你确定?”
    姚青看了看他,然后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额,我就不去了吧?你们两个谁去?”王宝钏就算对青楼再好奇,也不敢跟着这两个大男人真的去逛窑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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