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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炮灰王爷奋斗史-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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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抚完南安太妃,宝钗又去劝水雯,握着她指着江城方向的手,道:“什么尸体不尸体的,郡主说话也太急了些。”
然后又低声在水雯耳畔道:“母亲本就伤心,郡主且收些脾气,若是母亲气出了好歹,郡主又比谁都心疼,何苦来哉?”
宝钗此话一出,水雯便红了眼,又兼宝钗推了推她,水雯便顺水推舟,复又倚在南安太妃怀里,红着眼道:“我错了。”
南安太妃搂着水雯,放声大哭。
这个自出生便尊荣无比的女人,在经历了丧父丧父丧子的打击后,贵妇形象荡然无存。
她的鬓发散乱,泪水顺着脸颊落下,却不让丫鬟们去擦。
她现在只是一个刚刚失去儿子的普通母亲。
丫鬟来报,说徐朋义到了,宝钗与水雯合力劝了一通,南安太妃方让徐朋义诊脉。
开的汤药,水雯亲自端了喂她,南安太妃方喝。
宝钗跟着伺候,直到南安太妃沉沉睡去,她才与水雯一起走出来。
宝钗见水雯走出屋子时又深深看了南安太妃一眼,便知她心中所想。
二人一路回到水雯的院子,宝钗方道:“郡主还是要走?”
水雯道:“十岁那年,他们告诉我,父亲打了败仗,在战场上不知所踪,生死不明。”
水雯轻笑,眼泪无声落下。
伤疤无论再怎么时间久远,一旦揭开,那血淋漓的伤口,还是会痛彻心扉的疼。
水雯道:“我想去战场上找父亲,母亲死命拦住我,她说一切交给大哥,让大哥去处理,大哥会把父亲带回来,而我,只需要静静地呆在在家里,等着他们回来就行。”
“那一段时间,我时常梦到父亲,他浑身是血,衣不蔽体。他说他一直在等我,等我带他回家。”
宝钗安静地坐着,一言不发,她知道,这时候,她只需要做一个忠实的听客就行,陈年旧事,还需水雯自己看开。
“可是后来,大哥回来了。。。”
水雯捂住了双眼,泪水顺着她的指缝落下,她哽咽道:“父亲。。。再也没回来。”
水雯伏在桌上,痛哭出声。
那一年父亲去世的痛苦,此时又占据了她的身心。
宝钗轻轻地拍着她的肩,想起她父亲去世那年,她的无助与彷徨,以及后来迅速的成长。
与宝钗相比,水雯无疑是幸福的。
南安太妃虽然耳根子也软,没什么主见,但水汷却是一个极有担当的男子,他将水雯保护的很好,天真烂漫,宛若三月暖阳下未经风霜的花骨朵。
然而父亲去世的伤痛,却是这些保护无法抹平的。
宝钗知道,那是心脏永远缺失了一角,此生再不敢碰触,也不敢提起。
所以王子腾能够一句话拿捏住宝钗的情绪,又好比,水雯彼时的执念——“我时常在想,如果当年我去战场上找父亲,父亲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水雯起身,擦了擦眼泪,道:“所以,这一次,我一定要去找大哥。”
“我已经没有了父亲,不能再没有他。”
水雯的眼神坚定中又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宝钗丝毫不怀疑,前方哪怕是刀山火海,她也会毫不犹豫去闯。
宝钗摸着她的头,道:“想去的话,那就去吧。”
水雯睁大了眼睛,惊讶道:“你。。。你不阻止我?”
“我会帮你,母亲那边,由我去劝说,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宝钗看着她,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水雯拉着宝钗的手,如溺水之人抓到了一块浮木,急切道:“别说一个条件,一百个条件我也答应!”
荣国府内,贾琏手里捏着公主的信,神情恍惚。
最终他还是没有听从宝钗的嘱咐,把信销毁。
贾琏将信整整齐齐对折,放在贴身小衣的口袋里,揉了揉脸,长吁一口气,回到自己的院子。
屋里王熙凤躺在榻上,她刚吃了点东西,又尽数吐了出来,一张小脸蜡黄,不胜可怜,哪里还有当年不怒自威的“凤辣子”模样?
贾琏急忙走上前,嘘寒问暖。
过了一会儿,王熙凤脸色方好了一些,问了些贾母都问了哪些问题,贾琏面不改色,胡乱应了。
因着王熙凤怀疑,二人分房而睡。
到了晚间,王熙凤拉着平儿偷偷来到贾琏屋里。
平儿低声劝道:“奶奶,您这是何苦呢?若是您保养得当,此次生下一个哥儿,任谁也动摇不了您在府上的位置。”
王熙凤摇了摇头,道:“不,她是公主,她老子是皇帝。”
月色透过纱窗照进屋里,王熙凤脸上明明暗暗:“薛家妹子前脚去公主观,老太太后脚就把二爷叫了过去,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必定是那位公主耐不住道观寂寞了。。。”
王熙凤虽然经历前事,性子好转了一些,但孕期女子体质特殊,情绪反复,多疑猜忌,没有的事情都要想三分,更何况此事疑点重重,因而不顾平儿的劝说,执意要搜查。
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贾琏还未料到危机来袭,他惬意地翻了个身,沉浸在香甜的美梦之中。
好巧不巧,那封他折的工工整整的信,微微露出了一角。
王熙凤与平儿对视一眼,眼神中满是果然如此,轻手轻脚,便取走了信。
王熙凤回到屋里,借着烛光,打开书信。
一封信看完,如遭雷击,一张俏脸瞬间吓得雪白,浑身冷汗淋漓。
平儿看她这般模样,便知大事不好,小心翼翼道:“奶奶?”
过了好一会儿,王熙凤脸上方有些血色,她抓着平儿的手,道:“二爷。。。二爷这是要。。。”
还未说完,便住了口。
平儿不知信上写了什么,能把王熙凤吓成这样,还以为公主在信上写了要贾琏休妻之类的话,于是温言相劝道:“二爷最是喜欢奶奶了,必然不会做那种绝情的事。”
南安王府,宝钗独坐听雪亭饮茶。
府兵来报,说左立去了水晏的院子。
按照计划,此时左立正在与水晏商议过继之事。
水晏多疑,必然不会答应,相反还会质疑左立的用意。
水晏一旦质疑左立,宝钗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此后再去寻北静太妃。
北静太妃的大名宝钗听了太多次,心计与大局观原高于目前的四王,纵然不为收复江城兵力为己用,哪怕为了给水溶铺路,她也是乐意见到南安王府内斗不止的。
天家亲情,薄凉至此,是这个时代的悲哀,也是他们的悲哀。
一阵夜风吹来,宝钗紧了紧衣服。
她抬头望天,乌云遮住了星光。
最好最坏的打算她都做了,只看水汷有没有那个福气,能从战场上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王熙凤拿到信之后会干嘛?
1、给王子腾
2、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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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章
烛影晃动,左立翩然而至。
宝钗倒上一杯茶,放在他的面前。
杯子是一水的白玉制成的,触手温润,不是左立所熟悉的水雯的杯子。
想是他上次空手捏碎杯子给宝钗留的印象太深,所以宝钗这次不敢再用水雯的杯子来招待他。
左立低头饮了一杯茶,茶水是有几分烫的,看来宝钗在这里并没有等了太久。
然后,左立便撇到了宝钗身旁的小火炉。
左立:“。。。”
收起目光,左立道:“昭王拒绝了我的提议。”
此言一出,宝钗漂亮的眸子刹那间失去了光彩,强颜欢笑道:“劳烦统领走这一遭了。”
她的神情不似作伪,眉目低垂,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一瞬间,倒让左立生出了三分愧疚。
回想起水晏刚才的言谈,左立心里还是有些别扭。
两代南安王,可谓对水晏仁至义尽,老南安王甚至还为此折了一个女儿过去,如今水汷蒙难,水晏却拒绝帮他,多少让人有些唏嘘,心生寒意。
水晏并非在太子膝下长大的人,到底没有其父仁风。
看着面前满是失望的宝钗,左立只好道:“此法行不通,王妃再想想其他法子,或许能说动昭王。”
宝钗摇了摇头,轻声道:“你是太上皇面前红人,你的话,他尚且不听,更别提旁人。”
“罢了,许是我命中无子。”
宝钗低下了头,黯然神伤,夜风吹在她穿着的雪青色的衣裳上,夜深露重,她的身影微微抖了抖。
又说了一会儿话,宝钗便与左立告辞,起身正准备,忽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复又坐下,紧了紧衣领,说道:“还有一事,倒要劳烦统领了。”
左立道:“王妃请讲。”
宝钗拢了拢被夜风吹乱的鬓发,道:“郡主执意要去江城寻找王爷,我与太妃怎么也拦不下。”
左立微微皱眉,放在膝上的手指摩挲着那枚薄薄的刀片。
宝钗笑了笑,道:“江城出了这么大乱子,太上皇必然是要派人过去查看的,除了统领,太上皇自然是不放心旁人的。此去江城,路险人恶,郡主天真烂漫,不谙世事,还望统领多费心照看郡主。”
说完,宝钗转身离去。
听雪亭中,左立坐在椅上,若有所思。
烛光下,他银色的面具闪着寒光,而在他的掌心,躺着一枚薄薄的刀片,被他的体温暖的温热。
次日清晨,宝钗起了个大早,前去服侍南安太妃,温言细语,劝了几劝,南安太妃方潦草地吃了几口饭。
简单吃完饭,南安太妃便要去佛堂祈福,宝钗欲跟着一同去,南安太妃道:“这个节骨眼上,府上事情多,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
宝钗眉头轻蹙,却并不准备离开。
南安太妃又道:“不用担心我想不开,去吧。”
见南安太妃如此,宝钗不好违逆,让莺儿与其他大丫鬟守着她,又嘱咐了一番,方抽身回去。
回到屋里,宝钗亲手写了帖子,让下人送到北静王府,交给北静太妃。
又写了一个帖子,让下人送到王子腾府上。
一连几天,北静太妃皆推辞,只道自己身体不好,恐宝钗沾染了病气,因而并不见客。
宝钗见此,再往北静王府递帖子时,便加上了一句:不知北静王狩猎那日穿的袍子,修补好了没有?
帖子既然送出,宝钗便安心在家中等待。
日渐西斜,到了下午,北静王府果然派人来请。
宝钗略一收拾,便动身去北静王府。
北静王府与南安王府虽然同为太~祖皇帝赐下的宅院,但因着第一代的北静王是开国王爷功臣之最的原因,北静王的宅院,是四王里面最为奢华,也是占地最广的院子。
与之南安王府雕刻着的海浪祥云不同,北静王府的楼台亭阁雕刻着的,是大漠苍鹰,望之让人顿生豪迈之气。
穿过长长的走廊,再绕过假山流水,宝钗终于抵达了北静太妃的院子。
还未走进院子,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
前方引路的小丫鬟道:“太妃病的有几年了,她嫌来回熬药送药麻烦,便把要熬的炉子罐子搬到了自己院子。”
宝钗点点头,问道:“太妃得的是什么病?近几日可好些了?”
丫鬟并不回答,只道:“您见了便知道了。”
丫鬟挑帘,宝钗进入屋内,绕过屏风,便见一个身着绀紫色衣衫的女子斜倚在贵妃榻上,微微露着绣着雪中红梅的月色裙摆。
宝钗知道这便是北静太妃了,上前行了个晚辈礼。
北静太妃戴着玉色护甲的手指轻轻扬起,便有小丫鬟上前扶起宝钗,又有小丫鬟奉上了今年的新茶。
宝钗大大方方入座,谢过北静太妃的茶,抿了一口茶。
放下茶杯,宝钗抬起头,北静太妃那双上挑的凤目也正打量着她。
她打量着宝钗,宝钗面带微笑,也打量着北静太妃。
弯刀一样的眉,上挑的凤目将眼角凌厉的威势隐藏的很好,唇上那抹淡淡的红,微微露着三分病色。
这样的女子,虽在病中,却丝毫不掩其风华绝代。
宝钗甚至能想象的到她年轻时的模样,明眸善睐,顾盼生辉,一颦一笑,都能牵动无数人的心肠。
然而这样一个如花美眷,却被无数人所忌惮,就连当今睿智如太上皇,提起她时,心里也会打个突。
她的才,她的智,以及在丈夫死后独立撑起北静王府的铁腕手段,都足以标榜史册,以供后来无数个丈夫早死的女子来学习观摩。
北静太妃讲话,也与平常的贵妇不同,单刀直入,却又让人摸不准她真正的用意。
北静太妃道:“能叫水汷舍命相救的女子,果然不一般。”
她挑了挑眉,道:“三丫头命大。”
南安太妃尚要恭恭敬敬叫上一句“三公主”的永昌公主,到了北静太妃这里,变成了“三丫头”。
南安太妃,只是南安太妃,而北静太妃,不仅仅是北静太妃,她的手里握着的,是戍守北疆的数十万铁骑。
北静太妃敢如此,宝钗却不敢不恭敬,道:“公主是太上皇之女,一国帝姬,自然有龙气庇佑。”
北静太妃不予置评,道:“左立在她房间守了数日,她一字未吐,反而到了你这。。。”
北静太妃凤目微眯,赞赏道:“南安王妃好手段。”
话虽是赞赏,宝钗却不敢掉以轻心,比之刚才,更加谨慎。
北静太妃玉色的护甲轻轻叩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瞥了一眼宝钗,懒懒道:“你既然拿了把柄来寻我,必然是有所求,说吧,你想让我如何帮你?”
宝钗道:“太妃玲珑心肠。”
“我不及太妃有福气。”
宝钗一边细细打量着北静太妃的神色,一边道:“我与王爷未出新婚,他便舍我而去。我一介弱女子,既没有太妃的福气,也没有太妃的聪慧,而今不过想要一个孩子罢了,以图百年之后,四时八节,墓前多少还有人供奉。”
北静太妃眼底一抹嘲讽闪过,道:“所以,王妃是看上昭王妃肚子里的孩子了?”
宝钗道:“不错。”
宝钗眉间轻蹙,面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昭王与王爷同出一父,他的孩子,王爷应该也是喜欢的。”
“哦?”
北静太妃轻挑眉梢,似笑非笑:“是吗?”
“此事牵扯甚大,我若帮你,你拿什么谢我?”
小丫鬟捧来那夜水溶穿的藩王服,北静太妃指着上面被撕掉的衣角,道:“藩王服为王爷朝服,虽然只能由宫中浆洗织补,少了衣角,会被追问查询。”
“但我并不觉得,太上皇会为了一个区区三丫头,动我北静王府。”
“更何况,狩猎场上,溶儿只是奉命而行。”
又有一个小丫鬟上前,捧着一个楠木托板,上面摆的,是明黄锦缎。
北静太妃道:“六皇子有太上皇密旨在手,由不得溶儿不听。”
“所以。。。”
北静太妃微微一笑,面露惋惜之色,道:“王妃的打算,恐怕要落空了。”
宝钗满面失望,身影微微一晃,喃喃道:“统领那里不行,您这里也不愿帮我,看来我是命中无子了。”
北静太妃眼中精光一闪,道:“你找左立了?”
宝钗自知失言,再解释,只怕是越描越黑,反不如大大方方承认了,于是道:“不过是病急乱投医罢了。”
“他倒是会见风使舵。”
北静太妃面露讥讽,道:“只是这从龙之功,却不是这么好挣的。”
“罢了,你先回去,容我思虑几日,再给你答复。”
宝钗知目的达到,谢过北静太妃,欢欢喜喜出了北静王府。
坐上轿撵,里面只有她一人时,宝钗敛去了面上的欢喜模样。
北静太妃那段似是而非的话,让她心中暗暗生疑。
左立的从龙之功,从的究竟是谁?
水晏那食指叩着桌面的习惯,倒与北静太妃有着几分神似。
☆、八十二
许是怀孕的原因,王熙凤这几日,比之前多了几分古怪。
贾琏怜她怀孕不易,便处处让着她,饶是这样,仍不见她的脾气有多少改善。
贾琏到底也是娇养大的公子哥,一两日,他还觉得王熙凤不易,三四日,他尚且能忍,然而再过几日,他便生出了几分不耐烦。
这日正在吃饭,王熙凤不知怎地,心不在焉,面色深沉,贾琏见此,便生出几分不悦,道:“舅母前几日派人来请,我想着你精神不好,便推了不让你回去,如今你精神越发好了起来,倒不如回去小住几日,也省的叫舅舅舅母悬心。”
“回去?”
王熙凤一惊,面上惨白。
贾琏以为此事又惹到了她,便低头夹菜不语。
王熙凤白一阵,红一阵,过了许久,她方下定决心,贝齿轻咬樱唇,道:“回去也好。”
次日清晨,贾琏便亲自将王熙凤送到了王子腾府上。
王子腾素来疼爱王熙凤,得知她怀孕,王子腾自然替她高兴。
前几日,王熙凤让夫人派人去荣国府请了几次,因王熙凤初怀孕,脉象不稳,便没有过来,如今贾琏将王熙凤送了过来,王子腾连忙将政事处理完,便往后院走去。
到了屋里,与贾琏自然免不了一同寒暄,又留贾琏在府上吃了一顿饭,酒足饭饱,方叫贾琏回去。
直到日渐西斜,王子腾方有时间与王熙凤相处,看她神色不对,还以为她又与贾琏生了气,正欲劝解,却见王熙凤使了个眼色。
王子腾不知何事能让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王熙凤唬成这样,脸色一沉,便叫屋里人尽数退下。
王熙凤这才取出书信,递给王子腾,想起公主,王熙凤恨得几乎将银牙咬碎,柳眉倒立,恨恨道:“叔叔,公主这哪是招驸马,这是要琏儿死啊!”
王子腾到底是在沉浸官场数十年的人物,看了信之后,他握着信的手微微一抖,很快又恢复了平日的模样,一捋胡须,问道:“你这是从哪来的?”
“哪来的?还不是我那好表妹——”
见王子腾眉头微皱,王熙凤知他不喜,忙换了说辞,道:“南安王妃给琏儿送过来的,我趁琏儿睡熟了,偷偷拿过来的。”
“这么说,贾琏还不知道?”
王子腾面有几分释然,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松懈一些。
“是的。”
王熙凤点点头,道:“叔叔,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王子腾打断了:“趁他还没有发现,你仍悄悄地把信放回去,只当没有发生过。”
“可是——”
“没有可是。”
王子腾欣慰地看着王熙凤,亲自给她倒上茶,道:“凤丫头,你这次可是帮了叔叔的大忙。”
王子腾见王熙凤脸上仍有担忧神色,于是安抚道:“此次琏儿不仅没有性命之忧,若是筹划得当,只怕还会重振荣国府荣光呢!”
王熙凤何等精明,听王子腾这般说,便知此信正中他的算计,若真如他所说,她倒成了荣国府的功臣了,如此算来,倒也不惧公主不公主了,于是忙换了一张笑脸,笑道:“这样说来,我还要替琏儿多谢舅舅提拔了!”
“一家子骨肉,什么提拔不提拔。”
王子腾笑着说道,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江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太上皇自然不会不管,待朝堂非议平静了一些,便派左立前去江城查探事情始末。
左立领了旨,整装出行。
浩浩荡荡的锦衣卫队中,一顶绣着麒麟的奢华马车,显得有些扎眼。
马车上颇为宽敞,左立盘膝而坐,他的一旁,坐着一个身着锦衣卫服饰的清秀少年,双手正在捣弄着熏香。
袅袅熏香升起,少年不耐烦道:“你这是去江城游玩的,还是去江城调查我大哥的事情的?”
原来这少年正是女扮男装的水雯。
水雯一心要去江城,宝钗自知拦不住她,便求了左立,一路照看着她,她这才女扮男装,与左立一同出行。
左立瞥了她一眼,道:“我并没有让你弄熏香。”
水雯张口便道:“哪有坐马车不点熏香的。。。。”
话刚未说完,一张脸便涨的通红。
水雯到底是王府里出来的郡主,马车上点熏香早已是习惯,自知理亏,便不再言语,把熏香随手一丢,看它骨碌碌滚到外面。
一声轻响落在地上,又很快被守卫在一旁的锦衣卫眼疾手快地捡起来。
水雯红着脸,道:“这次还是谢谢你了,不过,我不能在这伺候你太久,我要赶快去江城找我大哥。”
“你这次帮我的忙,我记在心里,以后必会报答你的。”
水雯虽然不知道宝钗是如何说动的左立带她去江城,但仅以“伺候左立一路”,换取去江城的机会,这个买卖,还是非常划算的。
因为她对左立的态度也比原来好了许多。
左立微微挑眉,“伺候”?
千金郡主何时会“伺候”人了?他伺候她还差不多,宝钗那通糊弄人的话,也只有心思单纯如她才会相信。
“不用。”
左立道:“晚上就可以走。”
“真的吗?”
水雯欢喜地抓着左立,亮晶晶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一扫前几日的郁气。
左立的心跳忽然就快了半拍。
水雯问道:“我晚上就可以走?”
“不是你,是我和你。”
左立喉结滚动,扫了一眼抓着他的胳膊的水雯的手,隔着布料,他能感觉到水雯那双与寻常闺阁女子并不一样的手。
她的手上有着薄薄的茧,那是一双时常握着兵器的手,没有女孩家的柔软与滑嫩。
左立收回了目光。
入了夜,锦衣卫就地扎营休息。
那座豪华的马车颇为宽阔舒适,左立便在上面休息。
马上上,左立道:“你背过身。”
水雯疑惑道:“做什么?”
左立道:“我换衣服。”
“。。。”
水雯瞬间红了脸,背过身去。
身后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又有武器碰撞发出的轻微声响,很快,左立换好了衣服,道:“走吧。”
水雯转过了身。
面前左立脱去了飞鱼服,换了一身玄色衣裳,摘掉银色面具后,那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脸便露了出来。
左立的五官并没有什么好看之处,只有那双眼睛,深沉的有些吓人。
家有盛世美颜的水晏,又有英姿勃发的水汷,宝钗探春,又是清一色的美人,因而水雯审美也被他们无限拉高。
初见左立这般普通的面容,水雯不免有些失望,很快又想通:怪不得整日里都带着面具呢,原来真人长这样。
收起肆无忌惮的打量目光,水雯道:“我们怎么走?”
左立撩起帘子,跳下马车。
马车外面,锦衣卫们三五成群,守着夜,却如同看不到他一般,脚步声整齐划一,从他面前走过。
离马车不远处,拴着两匹骏马,左立解开马缰,问道:“你会不会骑马?”
水雯翻身上马,道:“瞧不起人。”
马鞭一扬,再顾不得许多,归心似箭,恨不得下一刻便飞到江城。
南安王府,南安太妃的院子。
宝钗跪在门前,后面跪着一群丫鬟婆子。
南安太妃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宝钗,半天说不出来话。
探春上前给她顺着气,一边给宝钗使眼色。
南安太妃胸口剧烈地起伏,韶华不再的脸上又是恨,又是气,她哆哆嗦嗦指着宝钗,道:“你这是要气死我!”
宝钗的头低了下去,碰触在汉白玉的石上,冰凉难耐。
再抬头,额上一片殷红。
宝钗哀求道:“要打要骂,媳妇儿全凭母亲处置,只是母亲好歹也要保养身子。。。”
南安太妃大哭:“我还要这条老命做什么!”
探春与袁姨娘在一旁劝解,少顷,水晏又打发人过来问,南安太妃仍不见好,宝钗只是跪在地上请罪,并不敢进屋。
双方正在僵持间,二门外婆子送来了北静太妃的帖子,说要宝钗过府一叙。
宝钗强撑着身子,正欲起身,还未站稳,眼前一黑,一头便栽了下去。
好在一旁跪着的是水雯的丫鬟,动作灵敏,伸手扶了她一把,这才没一头栽在地上。
丫鬟扶着宝钗进屋,宝钗向南安太妃行了个礼,南安太妃扭过脸,并不理她。
宝钗站了许久,直站得浑身发麻,仍不见南安太妃说话。
袁姨娘轻轻给南安太妃揉着胸口,看了一眼额上一片血红的宝钗,面有不忍,又看了看正在起头上的南安太妃,迟疑片刻,道:“王妃先去吧,这里有我与昭王妃呢。”
宝钗点了点头,向南安太妃说明情况,这才梳洗一番,前去北静王府。
宝钗额上虽然清洗了一番,又抹了药膏,但到底跪了太久,额上还是留下了一片红印。
北静太妃见了,眉毛一挑,收起了正在让小丫鬟给她染蔻丹的手,揶揄道:“呦,这是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自己在单机。。。。
好不容易上了佳作,觉得还是要宣传一下~
所以,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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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三
宝钗脸上挤出一丝苦笑,道:“不小心摔到了,多谢太妃挂心。”
北静太妃似笑非笑,目光在宝钗脸上打转,好在并未在宝钗脸上停留太久,便收回了目光,像是惋惜,又像是感慨,道:“可怜王妃了。”
“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话刚说完,便轻轻咳了几声,伺候她的小丫鬟连忙捧上了刚熬好的汤药,一勺一勺为她喝下。
见此,宝钗不禁询问道:“敢问太妃是患了何病?现在吃的是什么药?”
喝完药,北静太妃歪在贵妃榻上,小丫鬟拿了美人锤,轻轻给她锤着腿。
北静太妃微眯着眼,道:“让王妃看笑话了,不过是年轻时留下的老毛病了,不值什么事。”
“倒是王妃,可想好了如何酬谢我?”
“这么说,太妃是愿意帮我了?”
宝钗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喜色,虽然开心,但也不敢表现太过,握着帕子的手松了又紧,她的坐姿依旧是端庄的让人挑不出一点错的。
北静太妃见了,心中称赞却是是个好苗子,可惜偏偏遇到了她,偏偏又嫁入了水汷,说不得也只能做这权利斗争中的牺牲品了。
或许出于怜悯,又或者是对宝钗的心心相惜,北静太妃的目光柔和了三分,道:“我与南安王府并无太多交情,你却寻了我来,说到底,也是被逼的没了法子罢了,既然这样,我也乐得结一个善缘。”
“只是——”
北静太妃把玩着玉色护甲,刚染好的指甲,配着玉色的护甲,倒将那双保养的极好的手衬得越发白皙纤长。
宝钗知道这是北静太妃有意在试探自己,想看看自己手中的筹码,值不值得她花费心思去做这件并不讨好的事情。
因为宝钗略微思索,斟酌道:“昭王与太妃入京时,曾带了五千府兵,此事太妃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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