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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蜜]邝露重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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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夜神擅离职守?”邝露问道。

润玉转过身,微笑道:“事态紧急,还请仙子勿怪。”

邝露却问:“大殿下怎会在此?”

“不过是随意走走,信步到此。”润玉如实回答。

邝露点了点头,也不想在此多留,便朝润玉弯腰行礼后欲要离开。

“邝露仙子请留步。”

身后传来润玉的唤声,邝露回头,见他手中拿着一片金羽,“这可是仙子之物?”

邝露抚了一下胸口,果然怀中空无一物。

想来是刚才躲避火团时不慎跌出。

“多谢殿下。”邝露伸手欲接,润玉手缩了一下避开。

“若在下没看错,这是二殿下旭凤的金湮羽。”润玉手指微动,金羽在他手中轻轻转动。

邝露知他言下之意,道:“日前二殿下从小仙这里取走了鲲鳞,以此金羽相赠。”

润玉一笑,将金湮羽递给她道:“原来如此。既是旭凤所赠,便物归原主。”

邝露接过金羽,抬眼之际见润玉目光直直落在自己脸上,墨黑的眸子里有微光闪动,当下心中一慌,一把夺过金羽转身匆匆离去。

润玉目送邝露离开,笑意逐渐收敛。

金湮羽是凤凰初次涅槃时留下的唯一凤羽,贵不可言。

旭凤将此私物赠送给一位仙子,他究竟在想什么?

若说是旭凤喜欢上了邝露,他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天后处心积虑想让旭凤娶鸟族公主穗禾,明里暗里又不断撮合他与邝露,天后之心他并非不懂。

如今鸟族势力日益扩大,父帝心中忧虑,本盼望能借着与水神的姻亲关系与鸟族制衡,无奈水神长女迟迟未生,日前父帝与他闲聊之时,言语之间已明白透露,望他与蓬澜洲结亲,这样一来,无论是太巳真人还是赤陵玄圣真君,都将是天帝最有力的后盾。

“只要你能制衡鸟族与天后,”天帝承诺:“将来继承帝位,你与旭凤可公平竞争。待你历劫归来,朕便封你为九曜星君,掌管夜神一职。至于邝露,朕可封她为蓬澜公主,赐居缈玉仙宫。”

天帝的承诺无一不在说明,他急需扶持更强大的势力,来对抗鸟族和天后。

润玉无声叹息。

如今明面上他背负着和水神长女的婚约,私下却又与一不知名的仙子结了三生姻缘绳,天后父帝还日日催逼他与邝露仙子……

这一桩桩一件件,纵然他想置身事外,只怕也是不能了。



第4章 第 4 章



“来来,小露珠儿,”月下仙人殷勤地将邝露迎入姻缘府中,让她坐下,“喝口茶。”

邝露一脸茫然地喝了一口,“仙人有何事?但请直言无妨。”

“是有件小事,想请小露珠儿帮忙。”月下仙人搓着手,犹豫不决。

“仙人请说,”邝露真诚道:“邝露能帮的,定不会推辞。”

“能能能,”月下仙人忙道:“你能帮,此事还就非你帮忙不可。”谁让三生姻缘绳的缘主是她呢?

邝露看着他,静等下文。

“是这样的,”月下仙人清了清嗓子,解释,“日前见你身带金湮羽,知道你与凤娃关系甚好,因此有关凤娃的一事,还想请你相助一二。”

邝露笑了起来:“仙人可就错了,邝露与二殿下并无情分,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能,你能帮!”月下仙人急道:“老夫问过了,你生与阴圭月晨阴时分,属水性,只有你亲手将此绳袭在凤娃的腕上才行,任何人都不能替代为之。”

“什么绳?”邝露被他一言绕晕,实在不明白他到底要自己做什么。

月下仙人也尤为心急。

若不是古籍上记载,一定要三生姻缘绳的缘主亲自将五灵绳袭在另一男子腕上,才能勉强压制三生姻缘绳,他也不会找了这些理由来哄骗邝露。

三生姻缘绳已经系在了邝露和润玉的脚上,且不能取下。此事万万不能被他人知道。

但此绳法力过强,一日日下去,他二人终将会情根深种。

若不赶在两人情愫萌生之前将其压制,凤娃怕是半点机会也没有了。

既然古籍上有此记载,他姑且死马当活马医,先试一试了。

等邝露亲手为凤娃系上五灵绳后,他再悄悄将五灵绳的另一端系于她腕上,再覆上红绳,不怕他们二人不动情。

“看在是你的份上,老夫偷偷告诉你,”月下仙人神神秘秘道:“凤娃天生少情,为这事老夫彻夜难眠,不知该如何破解。正巧,日前看古籍上记载,寻一生与阴圭月晨阴时分、属水性的女子将此五灵绳系在他腕上,可助他恢复情根。”

“有这种事?”邝露狐疑。

前世看二殿下和锦觅爱得如胶似漆、死去活来,不像是少情的样子啊?

“当然,老夫会拿这种事来骗你吗?”月下仙人正色道:“此事关系到凤娃将来的情感之路,老夫也是别无他法,所以才来求你相助。”

“那……假如,我人在蓬澜洲,你并不知道我的出生时辰和属性,你会找谁呢?”邝露很好奇。

难道前世月下仙人找到了第二个生于阴圭月晨阴时分的水性仙子来为二殿下系五灵绳?

“哪有这么多假如?你人不就在天界吗?”月下仙人取出怀中的五灵绳道:“小露珠儿,你就帮老夫这一次吧?老夫这一生都会记着你的好的!”

凤娃啊凤娃,为了你,叔父可是把这老脸都豁出去了!

“可是……”邝露迟疑。

“小露珠儿,老夫求你了!”月下仙人弯腰就要作揖。

“好好好,我答应就是。”邝露忙扶住他。

她本就极易心软,现下见月下仙人降了身份来求她这个晚辈,哪里还敢诸多推脱,只好应了下来。

“我就知道小露珠儿最好了。”月下仙人将绳子递给她,“待会儿我带你去栖梧宫,我说让你去系,你就过去。”

“恩。”邝露点头,将绳子收入了袖中。

事实上,为旭凤系五灵绳比月下仙人和邝露想的要更顺利一些。

对于月下仙人说要给他系一根五灵绳,有助增长灵力的同时还能测姻缘,旭凤虽不看重这些,但既然是带他长大的月下仙人所言,只要不太过分,他也不会拒绝。

只是见过来系绳之人是邝露时,旭凤还是愣了一下。

“邝露仙子?”旭凤不由得笑了,“怎么,仙子是做了姻缘府的仙侍吗?”

邝露看了他一眼,打结时用力一扯,绳子猛地一收,勒在了旭凤的手腕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小仙并非姻缘府的仙侍,”邝露松开手,笑眯眯道:“若二殿下需要,小仙倒可做这栖梧宫的仙侍。”

旭凤刚要说话,只见绳上闪过光芒后,消失在了腕处。

“叔父,这确是五灵绳?”虽然他知道五灵绳并非红绳,但仍不放心。

“五种颜色,你刚不是看见了吗?”月下仙人道:“确是五灵绳。放心,叔父不会骗你的。”

他当然不会欺骗凤娃了。

只不过为了凤娃的好姻缘,他会隐瞒一些事而已。

旭凤点了点头,这才放下心来。

“好了好了,”月下仙人的心也随着五灵绳的隐去而安顿下来,“没什么事老夫就先走了,小露珠儿,你也跟老夫一起走吧!”

她的五灵绳还未系上呢!

邝露点了点头,刚要转身,旭凤道:“听闻邝露仙子即将下凡历劫?”

邝露回身,“正是。”

“甚巧。”旭凤淡淡道:“不日本殿与兄长大殿下也将要下凡历劫,说不定还能在凡间与仙子遇上。”

“怕是不能。”邝露笑笑,“凡间这么大,国土广阔,众国逐鹿,想要遇上,怕是不易。”

旭凤也笑了起来,“仙子所言甚是。”

见旭凤言尽,邝露也不再多言,点头行礼后与月下仙人一同走出了栖梧宫。

“小露珠儿,”等到岔口时,月下仙人笑着作揖:“多谢!”

“不敢当。”邝露忙制止他,“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与月下仙人告辞后,邝露正要走,被他一把拽住了手腕,“对了。”

“怎么?”邝露停步。

“这件事关系到凤娃,小露珠儿,你切记要替老夫和凤娃谨守秘密,不可告知外人。”月下仙人叮嘱。

“放心好了,”邝露笑道:“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二殿下知。再无他人得知。”

“这就好。”月下仙人拍了拍她的手腕,“就知道还是小露珠儿最可靠了。”

邝露笑笑,离去了。

等她走远,月下仙人才勾唇一笑,眼见着她腕处的五灵绳隐去,将手中的红绳往空中一抛。

红绳在空中无限绵长的同时逐渐透明,一端延入栖梧宫系在了正闭眼打坐的旭凤腕上,一端缠绕上邝露手腕。

红绳覆在五灵绳上消失不见的同时,邝露只觉心脏无端抽动了一下,忍不住咳了两声,捂着胸口靠向一旁的柱子。

“这不是蓬澜洲的邝露仙子吗?”迎面走来的是鸟族的公主穗禾,见她面色苍白地靠着柱子,不由得蹙眉询问:“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心悸感很快过去,邝露脸上慢慢恢复血色。

她站起身子笑着摇头:“没有,只是走急了而已。多谢公主关心。”

穗禾笑着点头,也不再与她多言,迈步过去了。

接连几个夜晚,怕再遇上润玉,邝露也不敢到处闲逛,只在暂时居住的祁月宫四周走走。

正想着历劫将近,她也该准备准备,不日好去机缘台,就听见旁边有仙子在低声说话。

“真的吗?夜神真敢喝酒误事,不去布星?”

“当然了。听说前些日子未曾布星,有辰星坠落,差点烧着了一位仙子。”

“这么吓人?”惊呼声响起。

“恩,所以大殿下才上奏天帝,要撤换夜神一职。”略尖的声音道。

“那之后谁来做夜神啊?”有人轻叹:“夜神一职品阶虽高,终究还是辛苦。夜夜布星,一日都不能拉下。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谁能坚持住?”

大殿下润玉就能。

邝露心道。

“所以啊!”另一人道:“‘夜神’一职的确枯燥寂寥,所以现任夜神才会常常醉酒忘事。”

“那天帝会任命新的夜神吗?”

“这个……就要看天帝的意思了。”

邝露悄悄退开,脑中回想着方才那些仙子的对话,恍然出神之际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等停下脚步时才看见,前方站着那人,可不正是润玉?

邝露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这一世无论是两次被大殿下救,还是获二殿下所赠金湮羽,细数下来,这发生的种种事情,都是她前世未曾经历过的。

前世她追随大殿下,苦守于他。

别人说,天帝才是这天地间最大的囚徒。是啊,帝位囚住了润玉,岂不知润玉也囚住了她。

这一世虽还不能搁下这心意,但她也决意要放手。

可天道啊,怎这般啼笑皆非?

她想要时,苦求不得;当她不想要了,偏又机遇不断。

“天道到底是无情,还是有情?”邝露忍不住轻声询问。

“天道有情,有情在人心。”润玉回头,“天道无情,无情在真道。”

邝露没想到他会听见自己的疑问,更没想到他会回答。

“有情在人心,无情在真道。”邝露皱眉。

这样的话,前世大殿下也说过。

那时她不明白,就是现在,也不能完全都懂。

“有情无情并不重要。”润玉笑言,“重要的是,随天道而行。”

邝露也笑了。

“随天道而行?”这话从逆天夺帝的夜神殿下口中说出来,怕是最没有说服力了,“若天道逆人心,又该如何?”

润玉正眼看向她,眸底有光缓缓沉淀:“那就,降天道,改天命。”

邝露呼吸一窒。

那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前世夺帝后的天帝润玉。

但立刻,润玉微微一笑,笑容柔和宛如月光,仿佛方才那一抹阴霾只是幻象,“润玉说笑。想不到在这里也能遇见仙子,可见与仙子着实有缘。”



第5章 第 5 章



是有缘。

只怕是孽缘。

邝露腹诽,却不敢直言。

“是想不到,”邝露道:“小仙只不过是随意走走,也能遇见大殿下。”

“天宫虽大,”润玉意味深长道:“若有心,想要遇上也并非不能。”

邝露不高兴了:“殿下此意,是暗指邝露在有意为之,想要刻意与殿下偶遇?”

他竟是这样看她的吗?

她就算喜欢一个人,也是坦坦荡荡的,何必私下做这些小动作。

“仙子误会了,”见邝露面露不喜,润玉忙道:“方才之言不过是有感而发,并非意有所指。”

就算有暗意,也不过是在指他自己而已。

他承认,他目的不纯,也因父帝一番承诺而心动。

他是天帝长子,虽非嫡出,可继承帝位也本该有他一份才是。

纵然将来帝位终究还是旭凤的,至少他努力争取过,输也当输得心甘情愿才是。

听润玉解释,邝露也暗觉不好意思。

或许他只是那样感叹,她却听在耳中入了心,并为此隐隐发怒。

事到如今,她本以为自己可以豁达面对,却不想还是被他影响,这般情不自禁身不由己,真是可叹又可笑。

“夜已深,小仙就不久留了。”邝露朝他屈膝行礼,习惯性嘱咐,“殿下也请早些回宫歇息吧!”

润玉点头,启唇正要说话,惊见一团黑雾从天边飞来,疾步上前将邝露护在身后的同时,手一挥抓住那团黑雾扔到了地上。

“来者何人?”润玉蹙眉,“好大的胆子,竟擅闯天界。”

邝露心惊。

要这般遮遮掩掩上天界偷袭的,某不是扑哧君?

他是润玉名义上的弟弟,本不该手足相残。

可她又不能直言,要如何是好?

感受邝露身上传来的微妙气息,润玉只当她是怕了,低声安慰:“莫怕,我定会护你周全。”

邝露惊地抬头看他。

这样的软言细语,前世她只听他对锦觅说过。

“多谢殿下。”邝露勉强笑笑,眼底却并无欣喜之光。

他温柔的时候,对人好到足以令人误会——这男子是否也如怀。春女子一样,心扉旌动。

可她知道,他的温柔在对外人时,不过是一种疏离的客套;与对心悦女子的柔情宠爱,截然不同。

润玉幻出冰魄剑,长剑才刚出手,一团灵火迎面而来,他侧身避开之时,那灵活从他手肘擦过,将他袖摆焚烧的同时留下了一道极深的灼伤。

“灵火珠?”润玉轻声道。

据他所知,天界独有的一颗灵火珠在天后那里。

此人手中的灵火珠,究竟从何而来?

黑雾朝邝露迎面扑去,邝露大惊后退。润玉一手将她拦在身后,一手持冰魄剑正面迎敌。

凌厉的光铺天盖地而来,将黑雾连连逼退。

黑雾自知不敌润玉,在半空中转了个弯似要离开。

邝露见润玉欲要乘胜追击,忙拽住他,刚要说话,黑雾绕着邝露冲了过去,邝露被这强劲的冲击力撞得往后仰倒,几乎要摔出栏杆外。

润玉伸手拦腰将她抱了回来,单手持剑凌空一划,剑光追击着逃开的黑雾而去。

“穷寇莫追。”邝露抓住润玉袖摆,不让他离开。

润玉回头看了她一眼,眼底有几不可见的光一闪而过。

收了剑后,润玉松开手问她:“仙子可有受伤?”

邝露摇了摇头,道:“多谢。这是你第三次救我了。”

润玉笑道:“想不到仙子记得这般清楚。事有凑巧,每次仙子有难,都能让在下撞见。”

邝露见他左手肘处留下烧伤,不免心中焦急:“殿下受伤了。”

润玉这才想起自己的伤处,低头看了看,并不以为然,“无妨,只是一点小伤。”

“不行。”邝露情急之下一把握住了他手腕,“伤的不轻,还需好好上药才是。”想起父亲曾给她一瓶玉灵膏,便道:“我那有疗伤之药,殿下稍等,我这就取来。”

说完转身就跑开了。

润玉见她背影匆匆,静默片刻后含笑摇头。

等了片刻,果见邝露匆匆回来,将手中碧绿的小瓶递给他:“殿下。”

“仙子为何这般着急?”润玉看着她手中的瓶子,突然问道。

“什么?”邝露未曾回神。

“在下受伤,何以仙子这般担忧?”润玉笑问。

“那可是灵火珠,”邝露严肃道:“殿下是水系,被灵火珠所伤,伤口是极难愈合的。”

“哦?”润玉接过瓶子,轻轻把玩,“仙子知道灵火珠也就罢了,却为何知道在下是水系呢?”

倘若说是光凭他方才那几招就能识别出来,未免勉强。

“很简单啊!”邝露微微一笑,“灵火珠属火,殿下既能被它所伤,说明它与殿下相克。自古水火不相容,所以邝露大胆猜测,殿下属水。”

“仙子果然见经识经,冰雪聪明。”润玉笑道:“太巳仙府的东西,自然是非比寻常的。润玉便谢过仙子了。”

邝露笑笑,“殿下客气。若没别的事,邝露便先告退了。”

润玉点头,等邝露走远后,才又低了头打量着手中碧绿的小瓶,嘴角笑意缓缓收敛。

三次相救……

她果然记在了心上。

也不枉费他这一番苦心了。

邝露下凡历劫之时,太巳真人从蓬澜洲赶来送她。

“哥哥已经领兵去了弱水河畔吗?”邝露往父亲身后看了一下,并未瞧见兄长。

“是啊!如今天界与魔界势同水火,两族交战势在必行。”太巳真人道:“日怕这太平的日子,也不会长久了。”

“爹,您就不要为哥哥担心了,”邝露劝慰他道:“哥哥常年征战在外,行军打仗自不是难事。”

太巳真人点头,“如今为父最担心的,还是露儿你啊!”

“女儿不过下凡历个劫,不多日就回来了。”邝露笑道:“爹爹在蓬澜洲等着女儿,不出半月,女儿必定回到天界。”

太巳真人心知此番邝露下凡历劫,明旨是为要飞升上仙,暗意却是天后与天帝相抗衡,邝露只不过是其中的一枚棋子。

如今无论是天后还是天帝,都属意邝露与大殿下润玉的亲事,甚至不惜违背与水神之约,也不过是因着她背后的蓬澜洲而已。

下凡历劫,只是个开始。

“我儿下凡之后,虽不能再记天界之事,”太巳真人摸了摸邝露额头的发丝,“但为父还是要嘱咐一二,望我儿好生照顾自己,早日历劫归来。”

“女儿会的。”邝露朝太巳真人屈膝行礼,拜别了父亲后,转身踏上轮回梯。

沿着长且弯曲的阶梯一路上到机缘台,刚踏上去,就见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跳了下去。

“邝露仙子来了。”机缘仙子朝她微笑,“凡尘一劫已在机缘薄上,仙子请放心,一切都已安排稳妥。”

“有劳机缘仙子。”邝露客气,又问:“不知方才那两人是?”

她心中已有猜测,却不敢肯定。

“是大殿下润玉和二殿下旭凤,”机缘仙子道:“也是巧了,仙子与两位殿下的上神劫竟在同一时辰,这在天界还是头一回。”

邝露想了想,道:“小仙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仙子能将小仙和两位殿下在凡间分开,最好不相遇。”

机缘仙子笑道:“邝露仙子请放心,机缘薄自有其安排。”

邝露点了点头,定了定心神,朝前方的袅袅云雾跳了下去。

机缘仙子手一挥,一卷巨大的书册在眼前缓缓展开。

“此次邝露下凡,要将她和润玉降在同一地方,”不日前天后的叮嘱尚在耳边,“你虽不能随意篡改机缘薄,但却要暗中指引他二人尽早相遇。”

“这是为何?”机缘仙子不明。

“不该问的,不必多问。”天后冷笑:“你只要按照本宫的吩咐去行即可。还有,旭凤下凡历劫,你当赋予他最好的命格。”

“是。”机缘仙子领命。

天后唇畔笑意扩大,眼底却是冷彻如冰。

这明面上的儿子,在天界不好拿捏。下了凡,只怕你不想,也是身不由己了。

永历四十年,上沣国君王册立二殿下旭凤为皇太子,君主大赦天下,免除一年的苛捐杂税,举国欢庆三日。

“小姐,到了。”婢女挽起马车帘子,未等她伸手搀扶,车内之人已经跨出,提着裙子跳了下来。

“小姐!”吟霜惊呼出声:“您这样……”

“好了吟霜,”身着蓝色纱裙的女子转过身来,拍着她的肩道:“不要总说‘不成体统’了,你这般唠叨,小心我让你去服侍老太太。”

吟霜忙缄默不敢再言,只是眼底却仍微有不满。

小姐这跳脱的性子,却偏偏还是“上沣第一美人”。

奇怪了,美人不该都是安安静静、柔柔弱弱的吗?

“邝露。”另一辆马车内传来温柔的轻唤声。

“娘。”邝露走上前,见平昌侯夫人欲要下车,忙伸手扶她:“娘,您慢点。”

“你呀!”平昌侯夫人拉着她的手下了车后,爱怜地伸手朝她点了点,“前面就是寒山寺了,你可要规矩些。佛祖面前,不可放肆。”

“是。”邝露弯腰,“都听夫人的,夫人说要规矩,小女自不敢放肆。”

“贫嘴。”平昌侯夫人笑笑。

“走啦,娘。”邝露挽着平昌侯夫人,和她一同踏进了寺院大门。



第6章 第 6 章



平昌侯夫人最是敬佛向善的,每逢初一十五都要来寒山寺许愿、还愿。

从前邝露最不喜来寺庙,总觉得听和尚念经甚是无趣。

无奈寺中主持寂空大师在上月告知平昌侯夫人,夜观天象时发现紫微星异动,恐府中生变,令她之后再来时,将家中幺女一并带来。

平昌侯夫人虽不明白紫微星异动和邝露有何关系,但她素来敬重寂空大师,也知出家人不打诳语,若非真有事,他绝不会提此要求,便在再来之时将邝露一同带来了。

邝露站在大雄宝殿外,见平昌侯夫人正跪在几尊佛像前虔诚祷告,只觉无聊又无趣。

“吟霜,”邝露对一旁的侍女道:“我有些口渴了,你去给我拿些水来。”

“小姐,”吟霜不满道:“你是想支开奴婢吧?”

“哎呀,我支开你做什么?”邝露推搡着她,“真的口渴,你快去马车上把水拿来。”

“好了好了,”吟霜拗不过她,只得道:“那奴婢去去就回,小姐你可别乱走,一定要在这里等着奴婢啊!”

“知道了。”邝露摇头,“真不知你是小姐还是我是。”

等吟霜不放心地离去,邝露确定她已从回廊拐弯下山去了,这才沿着长廊的另一头往大殿的后院走去。

一路上遇见不少大大小小的僧人,见迎面而来的是一容貌绝佳的妙龄女子,纷纷红了脸双手合十朝她行礼。

等一小和尚在见到她的脸后,忍不住惊呼“罪过、罪过”之时,邝露终于摸了摸脸颊。

她是长得太好看了?还是太吓人了?

不过这里是寺院,里里外外都是僧人,她一个女子到处乱走,确实不妥。

从怀中取出一条丝巾将脸遮住,见来往的僧人不再对她大行注目礼,邝露这才放下心来。

一路上经过供奉各类神佛的天王殿、大悲殿、地藏殿后,又从藏经阁偌大的门前走过,眼见前方有一条小路,绵延至藏经阁的后门。

邝露沿着小道绕至藏经阁后方外院,眼前豁然开朗。

此地连着一片山崖,崖边种着一颗五针松,松下有石桌、石椅。离松树不远的地方,屹立着一座小院,门上的青木匾上雕着“无相阁”三个大字。

邝露走近石桌,见桌上放着未下完的棋盘,其中的碧玉棋子晶莹剔透,一看便知并非凡物。

石桌旁边有一小炉,炉上煮着热茶,有清香自壶中溢出,香气扑鼻,甚是好闻。

不知道这里住的是谁?

邝露心想。

特意在这僻静之处开了一处院子,摆的这些精致小物也不像是僧人所用。

难道是某位了不得的大人物来这边清修小住,特意给准备的?

邝露看了看棋局。

布局很是精妙,白子攻黑子守,黑子看似受困,却是以退为进令辟出一块天地。

倒是白子,汹汹前进,却极易失了阵地。

邝露持了一枚白子,在一角落处放下,“这样,白子既攻了对方,又能自守阵地了。”

抬头环顾了一圈四周,山崖处寂静无声,不见人来。

邝露在原地等了片刻,始终等不到主人归来,想着若再不回去,只怕夫人那边结束见不到人要着急了,这才泄气离开。

果不其然,等邝露回到大雄宝殿的门口时,平昌侯夫人正在跟寂空大师说话。

“娘。”邝露几步跑上前,朝平昌侯夫人盈盈一笑。

“跑哪里去了?”平昌侯夫人轻斥,“不许顽皮。”

“女儿只是到处走走。”邝露解释。

见寂空大师正看着自己,眼底有着一丝显而易见的震惊,不由得道:“想必这位就是寒山寺主持寂空大师了。”

“阿弥陀佛。”寂空单手行礼,“女施主有礼。”

“大师,这位就是小女邝露。”平昌侯夫人道。

“贫僧观女施主面相,既贵既伤,”寂空大师道:“此其一生,情深缘浅,不寿不得。”

邝露只觉心头一震,忙问:“此话何意?”

寂空叹道:“纵使经百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

邝露思索了片刻,摇头道:“大师,小女不明白。”

寂空双手合十道:“女施主只要记住: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将来心不可得。强求无益,不如不求。”

“既都不可得,”邝露问道:“那小女能得何物?”

“求是谓不求。”寂空回答:“求,却不可得;不求,自有因缘际会。”转身又对平昌侯夫人道:“前世因,今生果,来世报,贫僧观女施主面相非同凡人,却有浮生大劫。希望夫人能将女施主留在寺中小住,以化此劫。”

平昌侯夫人乍一听女儿会有大劫,当下六神无主,忙拉着邝露道:“既、既然是大师之意,露儿,不如便在寺中住段时间,也好化了劫难。”

“啊?”邝露一怔,刚想要拒绝,转念想到方才去过的无相阁,那松树、石桌,以及未下完的棋局,遂点头道:“好啊!”

平昌侯夫人还完愿,当天便要回府。

邝露留在寺中小住。

因是寺庙,留一女子本就不妥,邝露也不愿多添一人扰了众僧人的清净,便让吟霜随同平昌侯夫人一同回去。

启程之际,平昌侯夫人再三叮嘱邝露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等时日一到,便即刻差人来接她回府。

邝露不断点头,目送平昌侯夫人的马车队伍逐渐远去。

既是住在了寺中,邝露也不好过于打扮。

好在她平时只着素色罗衣,算不得花哨。如今更只是简单挽了发,日日以面纱遮颜,以免出入撞见僧人引人诟病。

这日,邝露正闷在房中觉得无聊,突然想起后山的那无相阁,兴致上来,衬着夜色披了披风便往后山去了。

此时未到夜深,还有僧人在来往晚课的路上。

邝露走到藏经阁后院,从小路进了后山,见五针松下站着一人。

那人背影颀长,一身蓝色素衣勾勒得他身形消瘦。微风拂过,撩起他的袍摆轻悠飘动。

从后背看去,他身上并无装饰,就连一头黑发也只是以一根净白发带束起,长长的两根飘带在风中微微舞动。

看背影,应是十分年轻。

邝露小心翼翼走了过去。

她原以为这里住着的,是位世外高人或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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