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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长房大爷传-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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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璎华公主折腾的脸面全无,史太君还能嚣张什么?只好在自己家里看着别人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奉承,一面在心里怒骂王夫人,若不是这个蠢妇当初把大房得罪的太狠了,如今哪里会受这场闲气?
说起这个,王夫人倒是不冤。去年元宵,宁珊出征在外,消息全无,生死未卜,她却借着贾嫔赐下节礼,强迫迎春和邢夫人来大观园参加元宵晚宴,逼着她们对贾嫔歌功颂德,陪着说笑解闷,邢夫人早就给璎华公主抱怨过不下十遍了。璎华公主自嫁了宁珊,一颗心就全扑在他身上,听到这些,哪里还有不生气的?若不是怀着身孕,她早想亲自过来收拾着婆媳俩了,便是宫中那个没有做什么错事的贾嫔都被迁怒上了。
今儿这一出,除了替贾赦出气,帮他做回脸,更多的就是想收拾王夫人,折辱她,让她也尝尝被人逼迫却不得不服从的滋味。
华嬷嬷自然明白璎华公主的心思,也不多废话,直接叫身后宫女把送去的年礼扔到王夫人面前,动作一点儿都不轻,好几个盒子险些砸到王夫人,吓得她惊叫连连,只是没人理睬。华嬷嬷道:“我们府上和贵府不大相熟,以前从无来往,因此这礼是不好收的,故而公主派我送还回来。”换句话说就是,你们家给公主府送礼的资格都没有。
史太君忍气吞声道:“这话怎么说的?珊儿那孩子明明就是我儿之子,前些日子,我儿贾赦还在贵府上住着呢,咱们两家何等亲密?如何就不相熟了?”
华嬷嬷道:“原来是与我家老太爷相熟,那这礼物可是要送给老太爷的?他老人家回了二儿子的府邸,尊府可以直接送过去,无需经手我们府上。”
史太君气得直瞪眼,贾赦是她儿子,理应孝敬她的,哪里又倒过去给他送礼的道理?王夫人早忍不住道:“你们口中的老太爷都要孝敬老太太的,你们却这般折辱我们,是何用意?”
华嬷嬷眼角都不撇一个,轻描淡写招呼身后宫女道:“还不掌嘴?嬷嬷我是谁都可以对话的吗?”两个穿粉红缎子的宫女便站了出来,一个敏捷的一把揪住想躲避的王夫人的发髻,另一个便扬手扇了过去,一边打还一边教训道:“早说了,一介罪妇,只配跪着恭请嬷嬷万福,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儿?”
说完,又扇了两巴掌,才甩甩手,对着史太君抱怨道:“老夫人也是仁慈的过了,好歹也是超品的国公夫人,跟前杵着这么一个罪妇做什么?也不嫌碍眼?”另一个薅着王夫人头发的宫女也松开手,满脸厌恶的掏出帕子擦了擦,随即丢到了瘫在地上的王夫人脸上。王夫人一脸的不可置信,张嘴就想哭嚎,却被一脚踩住了嘴巴,史太君浑身一颤,被这明晃晃的暴力吓得止不住的哆嗦了一下。
她尊贵了快一辈子了,何尝见过这般毫无掩饰的打脸啊?这可是真打,不是语言暴力,不是冷淡对应,而是直接上手了,她家下三等的奴才也不会被这么对待,总要有个喊冤的机会,而不会这么直接的打上去啊。
若是放在先皇后还在的时候,华嬷嬷也不会这么简单粗暴,不然岂不是太掉价了?然而在冷宫里呆了一二十年了,过去那也圆滑手段早就封箱储存起来了,习惯了直来直去的华嬷嬷也开始崇尚暴力美学了。横竖她今天就是过来找茬打脸的,还装模作样客气什么?
眼睛一扫,宫女们款款后退,温文尔雅的跟刚才那些趾高气扬打人的不是一个人似的。华嬷嬷微笑着劝史太君道:“老夫人莫要太过软弱,这等京中闻名的罪妇,便是儿媳妇也无需过于宽容,该管教还是要管教的,不然丢了人,您老不也面上无光么?”史太君还敢说什么,还能赔笑点头,顺便示意丫鬟把王夫人拖下去,再杵在哪里,她也保不下了。
华嬷嬷却不放人,示意几个宫女堵住了去路,仍旧慢条斯理的道:“说起来,老夫人看着像是明白事理的,如今怎么却容忍这个不懂事的妇人随意冲撞我们公主?敢是觉得公主母后已亡,就轻视了么?可别忘了,我们公主的同胞兄长才刚追封了先太子,说起名正言顺来,如今龙椅上的那一位都未必比得过呢?”这是明晃晃的炫耀兼找茬了。
史太君两腿有些发软,扶着鸳鸯又坐了回去,气虚道:“我等尊敬还来不及,如何敢冲撞公主?”
华嬷嬷下巴一昂,点点地上那些散落的礼盒,高傲道:“随便什么人都敢把这些破烂货塞到府上去,还不算冲撞?”言外之意就是,你家儿媳妇的身份之低,名声之臭,已经到了送礼都被嫌晦气的地步了。
如果这不是政老二的媳妇,如果这王氏不是她亲自挑选的,史太君保准能当机立断把人给休了,好免受羞辱,可惜她不能。冲着王夫人的肚子里爬出一个贾嫔,一个带玉的孙子,她也没法,只能低声下气的帮着赔罪:“我这便叫这愚妇去向公主请罪,还请嬷嬷赏个脸,许她过去磕头。”
华嬷嬷笑的犹如春风拂面:“我家公主还是新媳妇呢,面嫩,见不得这些粗人,磕头倒也罢了,只在门口吧。”史太君脸色一僵,王夫人在门口磕头,璎华公主又见不到,还不是要再多一个人去给赔罪?谁去?她么?
还就是她,华嬷嬷身后的宫女已经上前,准备替掉鸳鸯琥珀等人,强行扶她起身了,嘴里还假意道:“老夫人别怕,我们公主是极温柔的,你诚心请罪,她必会宽容。”史太君气得两眼翻白,恨不能晕过去。可惜她太过爱惜自己了,保养的比宫里的太妃们都不差什么,这一时半会儿的想晕就只能假装,可她又怕那个彪悍的嬷嬷会识破,再当场揭穿,给她个没脸,只能把这主意收了,一面颤颤巍巍的被胁迫出门,一面使眼色给心腹鸳鸯,示意她去隔壁找邢夫人。
史太君也算看出来了,这璎华公主是铁了心要打她们一家子的脸了,可她自问从未得罪过她,可想而知,这是替宁珊和大房一家子出气来了,想解这个局,就只有让大房那一家子混账出面,亲口表示对她这个老太太的敬重,好让璎华公主收敛一二。
可是邢夫人和贾赦会如她所愿吗?也许可以,在梦里。
事实上,邢夫人听完鸳鸯带着哭腔的叙述,兴奋的当场就笑出声儿了,然后就不顾鸳鸯百般的恳求,一叠声的嚷着要过去瞧现场,还不忘找人去外院通知贾赦。没多久,贾赦就兴冲冲赶过来,把跪在当地哭诉哀求的鸳鸯撞了个人仰马翻,也不顾自己险些崴了脚,乐颠颠的冲着邢夫人吼道:“你还不走,磨蹭什么呢?”
邢夫人红光满面,被叱责了也是一脸的开心,甩着帕子,疾步跟上贾赦,口里不住的道:“老爷你是不知道,去年那王氏有多霸道,咱们国公爷在海疆跟敌人拼命,她却胁迫我们娘们儿陪她那个贵人女儿玩笑,以供取乐,嘿嘿,她也有今天。我倒要瞧瞧,她那大贵人的女儿能不能出宫来救她?”
贾赦道:“咱们儿媳妇可是长公主,位比贵妃,满后宫里除了皇后都没人有资格受她的礼。贾嫔算哪盘菜?就是出得来,也只有陪她娘一道磕头请罪的份儿。”俩人越说越兴奋,完全不顾鸳鸯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不停的磕头哀求道:“大老爷,大太太,那可是老太太啊,是大老爷的亲娘,给人这样欺辱到家门口来,大老爷又有什么面子?”
贾赦“呸”了一声,啐道:“你少挑拨离间!谁欺负她了?她纵着王氏那婆娘欺负老爷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吭声?憋着你那张晦气脸,回大观园哭去,大年下的,没得触了老爷我的霉头。”鸳鸯在史太君身边过的是副小姐一样的生活,哪里听过这种重话,直接就哭晕过去了。贾赦和邢夫人也不理会,一左一右绕过她,直接出门奔护国公府看热闹去了。
宁珊回家来,正在门口撞见这一脸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的夫妻俩,还愣了一下子:“父亲不是回二弟那里过年去了?”邢夫人看到宁珊明显收敛了很多,缩在贾赦背后,笑容大的近乎讨好,宁珊也冲着她点点头,算是行过礼了。
贾赦拉着宁珊的袖子,把璎华公主这样那样的夸奖了一番,宁珊则只注意到了一点:“快些进去,别让那俩婆子气到她。”说着,拔腿就朝主屋冲过去,贾赦跟的气喘吁吁还不忘宽慰:“珊儿别着急,我瞧着依公主的性格,绝对没人能气到她,事实上,她不把那俩气昏过去就算好的了。”
事实表明,贾赦的判断十分准确,宁珊赶到主院门口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传来妇人歇斯底里的哭嚎声,震得他都不想进门了。贾赦却非常开心,趴在门口朝宁珊招手道:“是政老二她媳妇,啧啧,哭的可真惨啊!珊儿你是不知道,当年你娘还在的时候,被这婆娘挤兑的流了多少眼泪。”
宁珊皱皱眉头,不悦道:“当年她不过一个白身的媳妇,那贾政连秀才都不是,你却是一等奖军,她还敢欺负我娘?”
贾赦讪讪道:“你爹我不是也被那政老二欺负了多年么!”说起来也是他没用,他一等将军正二品,那政老二工部员外郎才从五品,自己却没立起来,硬生生被踩了一二十年,连儿子都差点儿不知道谁是亲爹的帮着老二跑腿。要不是大儿子回来了,他这会儿还在马棚旁边窝着呢。可怜他媳妇,跟着他没享过半点福,如今能享福了,人却不在了。
一想到这些,贾赦也没了看热闹的心情,沮丧着脸,唉声叹气的背着手踱回自己院子里去了。今儿他那老娘受了气,肯定要拿他撒火,他就不回去了,索性在大儿子家住到除夕,单等着到时候直接去宫里领了宴再回宁国府祭祖,看老太太还怎么找他的麻烦。
宁珊也没撵他,虽然有不明真相的贾琏误以为哪里没伺候好老爹,导致他离家出走,诚惶诚恐的上门来请,宁珊也没开口让贾赦提早回去。前几天贾赦提到他娘时候的情绪低落也有些影响到了宁珊,害他也好几天没精打采的。
璎华公主不明所以,只当是那天收拾贾史氏和贾王氏的时候吵到了他,不由后悔,要折腾人也应该等过完年再说。倒是华嬷嬷能看出驸马爷对公主做了什么不说十分高兴,也是相当满意的,只是她也猜不出宁珊竟是因为贾赦提及他娘而情绪低落的。
第153章 元春求和
贾赦自己也郁闷了好一阵子; 甚至情绪低到连膳食都不大用; 在房里一连窝了好几天不愿意见人。邢夫人自然难免被他迁怒; 被冷嘲热讽了一大通。幸好邢夫人早就习惯了贾赦的各种古怪脾气; 只是被训斥几句当不了什么的。事实上; 她只要一想起那天见到王夫人被按在璎华公主脚边哭的声嘶力竭; 史太君一脸凄惶的向她投来求救的目光; 她就亢奋的全身火热; 喝三杯凉水都降不下去的那种热血沸腾。
亢奋的邢夫人一直把这种状态维持到入宫,今年她和贾赦都没有借口了; 必须要入宫去给皇上拜年。璎华公主照例是不肯进宫去的,宁珊也报了病; 随意找了个受凉惊风的借口,太上皇一心惦记着璎华公主肚子里的孩子,巴不得这夫妻俩都养的好好的; 千万别影响了孩子,当下一口就准了。皇上憋了一肚子气,还想等宁珊和璎华公主入宫给他磕头的时候找补回来呢; 结果人家两口子面都不露; 他想出气都找不到地方。
幸而贾嫔的存在提醒了他,宁珊还有个十分看重的老子; 皇上一时犹豫不决; 不知道是应该捧一捧贾赦好让宁珊高兴呢; 还是狠狠踩一脚给自己出气。倒是元春决断的很快; 那日史太君一出护国公府的门就叫人设法传信入宫; 把她的“悲惨遭遇”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元春听了唯有苦笑,那一位长公主是谁都敢去招惹的吗?连皇上在她面前都要吃亏,曾经独霸盛宠的贵嫔也吃过她的巴掌,自己一个无宠无子的嫔,还敢如何?
非但不能帮她娘讨个说法,还得低声下气去赔不是,求着人家把这个茬儿揭过,千万别过完年继续找。故而,邢夫人才从皇后那里集体请完安出门,就一头雾水的被请去了凤藻宫,主位的庆妃敷衍两句就命人把她领去偏殿了。
这是邢夫人第二次见到元春。当初她嫁进门的时候,元春早就入宫了。后来即使在宫里混出头,可以让亲眷入宫探望,也从来没她的份儿,每次都是王夫人趾高气扬的入宫,然后回来就是一通得瑟。故而邢夫人第一次见元春就是省亲,而那会儿满心敬畏,实际上也没怎么看清楚。这一回邢夫人胆气壮了,倒是好生打量了一下。
只见元春虽然身穿符合时下喜庆气氛的宫装,头上却只戴了一对金丝偏凤簪,凤尾不过三条,比起省亲那日还要俭省许多,显见的是并不得宠。发髻也是低调的双环同心髻,不但没法跟皇后端庄大气的鸾凤凌云髻相比,就是主殿的庆妃也是华丽张扬的如意高寰髻,连身边的大宫女都梳着风姿绰约的流苏髻,越发对比的元春这里门前冷落了。
邢夫人心底暗暗咋舌,直感叹若是早知道元春在宫里是这般地位,去年她们也不用诚惶诚恐的被诈唬过去了,满心难受着还得给人赔笑脸。如今有人撑腰的邢夫人早忘了她当初的胆小怯懦了,只顾着埋怨王夫人的飞扬跋扈,顺带幸灾乐祸。
邢夫人不算有心机之人,那点子小想法,元春一打眼就看的出来,却也无可奈何,还得撑起热情招呼她,不着痕迹的说服她自家人的应该同心协力,而不是闹矛盾相互打压。可是这话不好说的太明确,若是让人知道了她娘家得罪了宁珊,她还有什么盼头了?如今她在宫里唯一的依仗就是宁珊早前拖人带的话,含糊的表示若她生了儿子会给予支持。如果不是还有这么一个盼头,元春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在宫里众人的嘲笑中坚强的活下去了。
如此隐晦的谈话邢夫人当然听不懂,但是元春对她笑脸相迎还是看得懂的,又有原先家中带去的抱琴和其他宫女毕恭毕敬的伺候,邢夫人不由得也飘了,架子也端出来了,句句话不离璎华公主。换言之,她也得瑟开了。
元春顺着话茬儿就谈起了璎华公主误会她母亲不恭的事情,放软了身段,说了几句近乎道歉的话,邢夫人更加得意洋洋,嘴里还只谦虚着,说她没法替璎华公主做主,明里暗里的说让元春自己去给璎华公主道歉。
元春就等着这话呢,闻言当即命抱琴去内室,取了一个简朴的信封出来,对邢夫人道:“我如今不能出宫,而长公主又不便入宫,故而还麻烦大伯母替我把这封信送给公主一观。”为了达成所愿,元春也是拼了,一介宫妃的架子都不要,直接对着邢夫人喊伯母,套起了近乎。
邢夫人虽然有些痴愚,却也知道“无事献殷勤”必有所图,一时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接。元春又鼓动道:“虽说咱们几家人都是亲戚,可也有个远近,将来奉养大伯母的终究是琏儿夫妻俩,说起来,我这里也有给凤表妹的节礼,索性一事不烦二主,都托了大伯母带过去吧。”说着,便让抱琴把早就准备好的打赏拿给邢夫人看。
邢夫人过去确实是出了名的“钱串子”,看在钱的份儿上,但凡不十分出格的事情都敢做。可现如今她不缺钱了,不说宁珊奉养贾赦的时候从来也不少她那一份月钱。单说自打璎华公主下嫁,京中所有上门讨好的贵妇送的东西都被璎华公主转手扔给她了,自己一件不留。敢上门求见璎华公主的都是三品以上的人家的主母,宗室王妃等等,没一个的身份是低于淑人的,送来的东西哪件不是精品?邢夫人如今早已称得上腰缠万贯,怎么可能还稀罕元春这里徒有其表的赏赐?
瞬间,还在犹豫的邢夫人又端了起来,满心的嫌弃:这些破玩意儿,拖我带去算怎么回事?那点子东西都不值得本夫人跑一趟的。当下,邢夫人矜持道:“按说替娘娘办事,不该推辞什么,只是我如今跟着老爷一道,不大有机会往那府里去了,娘娘既然要赏赐凤丫头,还是派个宫人去吧。至于给公主的信么,我便帮着转达一回,只是公主那里接不接的,我也不敢保证。”
那个华嬷嬷找的传话的老太监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有他主动联系元春的份儿,元春根本找不到人,而皇上又一直犯蠢,得罪了宁珊却不自知,导致宁珊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叫人传信入宫了。元春满心惶恐,生怕宁珊给了她希望却又突然甩手不管,因此只好趁着年下,命妇们入宫请安的时候,拜托邢夫人传信。她倒是有信心,邢夫人不敢毁了这信,定然会送到璎华公主手上,可是她不知道璎华公主看不看得懂,更不知道她会不会转告宁珊。只是这些忧心,她对谁也不能说,只得自己提心吊胆的等着。
宫中赐宴也就是那么回事,道道菜上桌都是凉的,还得奉承皇上,如今还有太上皇,说话且得小心着,没得捧了这个得罪了那个。自从太上皇禅位以来,每年入宫领宴都成了亲贵大臣们不可言说的伤痛,一般有些体统脸面或者地位不凡的,早都学会找借口不来了。而今下头坐着这些,都是推无可推,不得不硬着头皮给自己找消化不良的。
贾赦尤其郁闷,特别是想到这顿残羹冷饭吃完了,还得回去面对史太君,他就更加郁郁寡欢了。有一筷子没一筷子的挑着碗里的菜,搅和的稀烂,别人更加无法下箸了,幸亏也没人打算吃,便由着他祸祸。倒是前面一席,坐在众多宗室王爷下首的北静王阴阳怪气说了一句:“荣侯的眼界也高了,如今连宫里的席面都瞧不上了。”这话是暗指宁珊架子大,不敬皇室,纵得贾赦也蹬鼻子上脸了。
贾赦懒洋洋回道:“不敢当,倒是郡王,许久不见,风采依旧啊!”北静王的脸当即冷了,他这等徘徊在权利边缘之外还三丈远的异姓王,风采依旧算什么好话?简直就是在讽刺他多少年摸不着实权。尤其是今年,好不容易有了义忠郡王那么一个晋身的好台阶,却生生叫人拆了,北静王恨不能把那个出手弄死义忠郡王的茜香国女人拆了呢。
早知道那女人是这样的祸害,他们一家子当初何必费上几十年的功夫去跟茜香国联络?国被人破了不说,自己入宫一场也没折腾出多大风浪,还弄死了义忠一脉最后一根独苗,害他满心期盼都落了空。若不是太上皇出手把那女人弄死了,北静王也绝对会不惜暴露宫中埋藏的暗棋把她弄死。
贾赦灌了一肚子冷风,本来就不爱说话,偏那对谁都温文尔雅的北静王今晚说话一句比一句难听,尤其是一想到外面都盛传北静王好文采,喜欢结交才子,而近来最受他看重的就是政老二家的宝玉,贾赦就更加腻歪,打个眼色,示意贾珍帮他。
托福于龙禁尉副统领的身份,今晚贾珍也能在大殿外摸着一个席位,虽然连个遮挡都没有,生生的喝着冷风,但是对于贾珍来说,这也足够体面了。贾赦坐的位置要高一些,贾珍早就瞧见他叔了,热情的过来帮忙斟酒夹菜,伺候的比小太监们都尽心。如今见北静王怼他赦叔,贾珍也不乐意了。
仗着在宫里,谁都不敢大声喧哗,贾珍怼回去道:“听说我那堂弟宝玉甚是受郡王青睐,不知是也不是?只是我大胆,劝郡王一句,虽说有歹竹出好笋的可能性,但也有儿子随老子的说法,想那政老二爷,一辈子好读书也没念出个结果来,郡王还是别对宝玉抱太大希望的好。”说白了,贾珍就是在讽刺北静王眼瞎,招揽了一堆所谓才子,却也都是贾宝玉那个水平的,至今没见有人得功名,能跻身朝堂,这等门人,养再多有个屁用?
北静王一张面若好女的俊颜完全憋成了铁青色,还被上首的七王爷嘲笑道:“敢情是冻着了?要不要本王跟父皇求个情,让你去大殿里暖和暖和?”四王八公都是先太子的簇拥,即使先太子造反了,他们把自己摘个干净,却也没想过要支持七王爷这种当时还是小屁孩的皇子,这就导致七王爷不可能看这帮人顺眼,尤其是前几个月他那老子太上皇想越过儿子,直接支持义忠郡王那个倒霉孙子的时候,北静王没少上蹿下跳的跟着张罗,七王爷早恨得牙痒痒了。
若是义忠郡王仍旧活着,北静王也有底气跟七王爷叫板,可惜义忠郡王翘了辫子,而且还没留下个种,北静王有再多的雄心壮志都没法施展了,只好对七王爷低头。贾赦在后面看笑话看的贼开心,一个没忍住乐出声来,被七王爷听到,也怼了几句,这却是在迁怒宁珊不肯支持他了。
贾赦也知道,那七王爷就是嘴上找茬儿,实际上根本没胆子真的动他,当下只把七王爷的话当耳旁风,嘴上示弱一下,满心却都在无比骄傲自己祖坟上冒青烟,生出个好儿子来,甚至决定晚上回去祭祖的时候跟祖父祖母好好炫耀炫耀。虽然贾代善被贾史氏的枕头风吹得不待见他,但他这个大孙子当年也是祖父祖母的掌中宝,这种话不好让贾代善听,但说给祖父祖母指不定还能得个奖赏,入他梦里夸赞一番呢。
台下暗流涌动,台上也无法风平浪静。太上皇高居首位,如今连面子都不给皇上留了,公然让他坐了下首,这比刚退位的时候两皇并坐更加让皇上气闷,可惜这几年里愚蠢短视又贪财的形象被太上皇早年还算英明的形象反衬的越发明显,导致连御史们都不爱上书替他争取权益了。
而坐了首座,打了儿皇帝脸的太上皇也满心不爽,若是义忠郡王没死,指不定这时候他都能联合起老臣把这蠢货弄下去了,哪里还用看见这张膈应他的脸?再掐指一算,等璎华把孩子生了,养大到可以继承皇位的时候,他都老的快入土了,纵然能再度大权在握,可是又能风光几年呢?可是即使逼着整个太医院替他开方子保养,他终究也是上了年纪,不可能比下面那些风华正茂的儿子们活的长久。太上皇如今看自己的儿孙都很难顺眼了,或者说,看到所有比他年轻的人,都会刺痛他那颗越苍老越脆弱的心脏。
一场宫宴最终不冷不热的散场了,气氛从始至终维持在尴尬的让人想称病退席的水平上,虽然是年下,却硬是人人不敢露出一点笑容来,各个端庄严肃的不像参加除夕宴,倒像是来守灵的。故而,没到往年散场的时辰,太上皇就露出厌烦,众人都非常有眼色的磕头行礼告退了。皇上兀自憋了一肚子气,整场宫宴的主角都是太上皇,他从头到尾连发言的机会都没捞到,这皇帝做的,还不如当皇子的时候顺心呢。
贾赦同样觉得这场宫宴十分不顺心,但是鉴于宫宴结束之后他就不得不去面对肯定要气疯了的史太君,他就巴不得再拖长一些才好。可惜天不遂人愿,最终,贾赦还是被贾珍殷勤服侍着,拉着一张老长的脸蹭进了马车。
史太君的确快要憋疯了,自打被璎华公主奚落了一顿,而宫中的大孙女却迟迟未能替她报仇以后,她就开始怀疑自己一直以来的判断是不是有误?二房这一家子到底值不值得她老太太拉下脸去帮扶?最终她到底能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无上尊荣?
越想,她就越觉得赔本了,她堂堂一个超品诰命,过去都是各个王府的座上宾,便是入了宫,也能得个赐座的荣耀。可现在却沦落到陪着一家子白身跟着到处遭罪,如今更是被人当面羞辱到了头上,史太君堵的一口气死活上不来,若不是素日身体够好,指不定那天就过去了。至于王夫人比她受辱更甚则完全没被放在心上,一个犯了罪被剥夺诰命的儿媳妇罢了,便是生了娘娘,那也是无论如何都不配排不到她老太太前头去。
原本史太君觉得后悔了时候还想着,趁着过年,好生跟贾赦缓和缓和,把他的心再拢回来,将来也好图谋跟着他过去护国公府享福。结果贾赦一去不回,生生让她等到了年下,史太君这求和的心态也被拖成了想破口大骂的冲动。
故而,贾赦一进屋门,当头就迎来了一杯茶水,跟着就是厉声的喝骂:“你这孽种,眼里还有我没有?”
贾赦一脸的不耐烦,礼都不爱行了,直直挺着腰板回嘴道:“不敢当老太太这话,儿子我也是照章办事,怎么着,您老是觉得我应该在入宫领宴之前先跟您请示,得了允许再去呗?!”
史太君被噎住了,就算她心里是这么想的,也绝对不敢承认,当即就要开哭,却被贾珍一句话拦下了:“老太太,瞧着时辰也到了,咱们是不是先去祭祖啊?这不管怎么样,总没有叫祖宗等着的道理吧!”如今贾珍也是不爱忍着这老太太了,不就是仗着年级高,辈分大,就耍无赖么?今儿他珍大爷还就不伺候了,除夕是要祭祖的,有本事你去牌位前跟祖宗比年高辈大啊?
第154章 贾政外放
一个年; 举国上下都没过顺溜; 以至于开玺之后第一天上朝,气氛罕见的沉默; 皇上自己说了半天都没一个人接茬。
太上皇倒是更加罕见的没有跟着一起来听政; 听说是因为年下受了凉; 惊了风,不好起身; 正在大明宫里休养。这话大家基本都是不信的; 人人都在疯狂脑补两皇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不可言说的冲突; 是下毒还是暗杀?太上皇没出面是不是意味着这一场是皇上占了上风?
大臣们都忙着胡思乱想去了,自然没人有心思听皇上的激励,至于什么新一年要有新政策云云; 那也得上头拿出可靠的方案; 下头才好分派人去实施。这皇上要方案没方案; 要想法没想法,却指着底下人给他出主意; 帮他挣功劳,好让天下歌功颂德; 想的可真美!见过谁家大臣是那么大公无私的了?真能弄出业绩来; 他们还要替自己加官进爵呢。
那躲在大明宫里的太上皇也不是真的就消停了; 不管身上有没有病; 他这心里也是百爪挠心着呢。
当初宁珊从海疆回来的时候; 曾敬献了两样新种粮; 可惜他没放在心上。皇庄那群王八羔子见状; 便存心糊弄,导致产量极低,便被他忽视了。可谁承想,宁珊竟然把种粮免费发放给老百姓,让他们自己去推广种植。等太上皇从他六儿子口中得知的时候,京郊各县乃至临近的州府,竟是家家户户都种起了那新种粮,而且产量惊人。
原本往年的时候,每到冬日都会有各地报上缺衣少粮的折子,可今天京兆尹那里却是一片祥和,都没朝户部伸手要钱。及至京城周边几个州府各个都没汇报百姓缺粮,请求支援的折子以后,太上皇就不免起了疑心,私下里派六儿子出去一查才知道,原来这些没有冬日饥荒的地方竟然都是因为宁珊带回来的新种粮。
于是,就在七王爷还有闲情逸致去怼贾赦的时候,六王爷早就蹦着高儿的撺掇太上皇赶快把宁珊那里的种粮都收缴了,让他去推广呢。这是多好的博民心的机会啊,一旦做成了,让大兴百姓再无饥荒之虞,他便是民心所向了,到时候振臂一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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