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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长房大爷传-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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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问迎春道:“要不我们就过来吧,我想做一幅画。”
迎春正拿黛玉针线盒子里的小银剪子剪断最后一节线头,听见惜春跟她说话,本能扭头去看,手上一个没注意,剪子尖儿便朝自己掌心划过去。
宝钗眼疾手快,急忙打落,让迎春免于受伤。却不妨掉下来的剪子划到了自己的手指,微微渗出一道血痕,黛玉惊呼:“快去拿帕子、药膏过来。”
宝钗自己按住手指出血的部分,勉强笑道:“不妨事的,我按一会子就好了。”
迎春也急忙去瞧她手,道:“给我瞧瞧,伤的可重?”
宝钗笑道:“无妨,我回家去敷一些药膏就好。”
黛玉虽然经常生病,房中药品无数,却没有治外伤的,只好遣人去宝玉房里拿。迎春也感激宝钗替她受伤,对于之前两次堵她的话有些后悔,便主动道:“明日宝姐姐不好动手系花枝了,我来帮忙吧。”
惜春见自己一句话闹出一场乱子,还让宝钗受了伤,心中害怕,不由往迎春背后躲了躲,歉疚道:“都是我的不是,不该在姐姐们做活计的时候说话的。”一面看向宝钗,见她笑容亲切,没有责备自己的意思,言语中还劝她不要在意,也觉得宝姐姐这个人确实大度又和气,倒把往日对薛家的瞧不上眼去了几分。
就这样,宝钗靠着自己的手腕,同时拉近了迎春、惜春这两个跟她关系最远的姑娘,不得不说,在为人处世这点上,王家的血统的确强大,想讨好的人,便没有还能厌恶她们的。
第89章 贾赦发飙
却说迎春正为宝钗替自己受伤的事情而内疚着; 打算明日过来帮宝钗祭芒种,酬花神。惜春也因为宝钗的柔和大度而动摇了几分; 一时说话也没那么冷了。宝钗正有心加深感情; 才要开口,忽听外面有凤姐儿的丫鬟; 名唤丰儿的,急冲冲跑进来,屋门都没进就朝黛玉的丫鬟,正在外院喂雀儿、鹦鹉的春纤喊道:“二奶奶让我来找大姑娘,可在你们这儿?”
春纤没反应过来,还在笑:“你糊涂了不成; 大姑娘在宫里呢。”迎春早已出门,问道:“二嫂子找我?”春纤这才明白过来; 吓得“唰”一下白了脸。
丰儿跑到迎春跟前,来不及行礼; 拉着她就要跑:“姑娘快着些; 大老爷发了脾气; 要立刻回府。这会儿我们奶奶正伺候大太太坐车呢。”
迎春一听; 抬腿就跟着跑。贾赦的脾气虽然一向不好,但往常也就是面相凶一些,吓唬人的; 却是很少发大脾气。今儿虽然不明所以,但看丰儿这脸色,怕是糟糕得很。屋中司琪一拉惜春; 喊入画道:“咱们也快跟上去。”迎春、惜春两个来不及跟姐妹们告别,急急忙忙先后跑出去了。屋中黛玉、宝钗、探春面面相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半晌,探春方回过神来,道:“我们太太怕是知道些什么,我去瞧瞧看。”
宝钗也道:“我回家去,顺道也问问我妈妈。”
黛玉还怔怔的,但也记得送客,扶着紫鹃起身将宝钗、探春送出潇湘馆,远远看着她们的背影消失在花树丛间,才转身回屋,犹自发呆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春纤脸色还在泛白,为着自己口快说错话而害怕,紫鹃便安慰黛玉道:“姑娘莫着急,待我去打听看看。”
黛玉阻止道:“横竖不会是很好的事情,咱们还是装作不知道来的好些。”
紫鹃便道:“既是这么着,姑娘还是回屋歇着吧。”黛玉点点头,坐回床榻上,由紫鹃服侍着,除了外衣,卸下钗环手钏儿,慢慢的躺下了,心头却还在慌张跳动,一时无法平静。
迎春和惜春一阵飞跑,赶到大观园正楼前碰上了邢夫人和凤姐儿的车架。凤姐儿眼尖,从窗缝看到了,急忙喝道:“停车。”匆匆下来,拉着气都喘不匀的迎春、惜春上车,压低声音道:“老爷发了大脾气,咱们都赶快回家,谁也莫问。”
迎春、惜春抚着胸口,连连点头。只见车中坐着的邢夫人也是一脸苍白,越发害怕起来。一时车中半丝声响也无,就那么静静的驶出大观园,横穿宁荣街,回到荣国侯府里去了。
进了内院,邢夫人下车,兀自心跳的飞快,拉着凤姐儿道:“凤丫头,我这会子不想回房,去你那儿坐坐。”
凤姐儿满面笑意的应承道:“太太只管来,我们大姐儿也想见见祖母呢。”说着,转向迎春、惜春,问道:“两位妹妹可也要一起来?”
迎春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扶住后边赶上来的司琪的手,半晌才喘着气,急道:“去,去,一起去。”惜春慌慌张张的,吓得只知道跟着迎春行事,一行主仆众人便都往东大院过去。
进了屋,留守的平儿迎出来,只见早上才风风光光出门去的婆媳,母女,姐妹四人都煞白着脸,心里也慌起来:“太太、奶奶、姑娘们快些进屋坐下,这是出了什么事儿?”
邢夫人连连摇手:“别说了,老爷怒了。且让我躲躲。”王熙凤因为当时邢夫人和王夫人话不投机,说着就要怼起来,不好呆在稻香村,便去了李纨房中,因此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贾琏命人来传话,说贾赦暴怒,让她们赶紧回家。她才急忙打发丰儿去找迎春、惜春,自己去接邢夫人。
邢夫人也不知道贾赦为什么怒了,但她知道这时候回房铁定要被贾赦拿来撒气,因此呆在东大院不肯走,只说:“我今日竟是不饿,不用准备午饭,只叫我一个人静静就好。”
凤姐儿急忙命人收拾了自己的屋子,整理的干干净净请邢夫人略躺下休息,自己带着迎春、惜春到外头堂屋。一时,大厨房按时间送了席面过来,姑嫂三人却都吃不下去,只围着坐了,猜测贾赦因何动怒。
凤姐儿倒是隐约能猜出一些:“八成不是跟老太太话没谈拢,就是跟二老爷不对付,只是我却想不到会是什么事情惹出来的。”
迎春却道:“定是与大哥哥有关。”
凤姐儿一愣,想想也对。惜春默默坐着,一声不吭,既不想知道原因,也不想参与讨论。
凤姐儿便同迎春问道:“姑娘可猜得出为着什么?”
因为凤姐儿同王夫人闹掰了,迎春也便不再回避她,轻声道:“虽不做准,但八|九不离十是他们想蹭大哥哥的军功,怕不是拿来给二老爷谋官,就是要帮娘娘晋位。”好歹是王府里出来的嬷嬷教导的,迎春不说有多少远见,但前朝后宫密不可分总是知道的,政|治眼光比王熙凤强出许多。
凤姐儿吓了一跳:“军功还有能蹭的?”若说一同征战沙场的将军们抢功劳她还能理解,可是连战场都没上,后勤也没参与的人还想蹭功劳?莫不是发了癔症!
迎春叹道:“我从来也不明白那房人都在想些什么。”但却不妨碍她猜到他们想做什么。父亲心中,大哥最为重要,是她和二哥、三弟捆在一块儿都不及的,能让他发这么大的火,只可能是跟大哥有关了。
凤姐儿只觉得莫名其妙,叫来丰儿道:“你把二爷的话原原本本学给我听。”
丰儿道:“我哪里见到二爷了?只是有婆子跑来找我,说二爷跟前的小厮旺儿传二爷的话,道老爷怒气冲冲出了大观园,二爷急忙追上去了,叫旺儿喊太太、奶奶并姑娘们赶紧回家。其他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凤姐儿难得有听人说话听得稀里糊涂的时候,只捂着额头呻|吟道:“这叫什么事儿呢?我们是回来了,老爷和二爷却去了哪里?”
迎春拉着惜春的手,环住她微微发抖的肩膀,安慰道:“别害怕,横竖不跟咱们相关,只要老老实实别多问什么,父亲绝不会朝咱们发火的。”惜春点头,靠在迎春怀里,低声道:“若今日琏二哥不回来,我跟着二嫂子住下可好?”竟是吓得不敢回房了,毕竟她和迎春住的栖霞苑离荣禧堂要近得多。
迎春搂着惜春低声安慰道:“莫怕,你今晚来我房里就好。”栖霞苑是正堂的牌匾,里面自成格局,分前厅后堂。正室三明两暗,又分东西厢房,迎春自住东边,西面便给了惜春。两人起居嬉戏之所便在三间正堂的西面,留下东面预备款待旁人。
凤姐儿还在喃喃自语:“到底为着什么,在老太太屋里就发起火来了?”虽然一早知道自家公公混不吝的名声是真的,但这个时代敢在老娘院中发脾气的也是鲜有人在的。凤姐儿不得不佩服贾赦的勇气,同时有些担心贾琏的处境,生怕他被老爷拿来撒气。
被媳妇儿担心着的贾琏正胆战心惊的给贾赦倒酒,一面劝道:“老爷再不高兴,回家去喝,哪怕酩酊大醉也无妨,只别在外面喝多了,伤身又容易惹事儿。”
贾赦醉醺醺喝道:“连你也想压制我吗?”
贾琏苦着脸,又倒了一杯酒捧到贾赦面前,却被一把打翻了:“儿子哪里敢管老爷,只是怕老爷喝多了伤身。大哥就要回来了,老爷若病了可怎生是好?”
一提起正在返京路上的宁珊,贾赦越发火冒三丈了:“算计我这么些年,老子忍了又忍,如今还要算计我儿子,真当老子是死人呐!”说着,抢过酒壶,对嘴就倒。贾琏急忙起身去夺,被贾赦一巴掌拍在头上,捂着脑袋跌坐回去。
贾赦还在抱怨:“老子娶媳妇,她要插一脚,老子的儿子娶媳妇,她还插一脚,现在老子的大儿子娶媳妇,她居然还想插一脚,她是有几只脚?”
可怜贾琏的心都要碎了,老子的儿子和老子的大儿子区别真是大。他就是可以随便插一脚的,大儿子就是插一脚就要剁了那只脚的,他想回家。
贾赦喝空了一壶酒,怒喝:“倒酒啊,傻坐着要你干吗?”
贾琏很想回他一句:我并不是很想陪你坐着。但是不敢,只有忍气吞声一边泼泼洒洒的往壶里倒酒,一边继续忍耐的劝道:“老爷,喝完这壶就回家吧。”
贾赦拿酒壶撇他:“你又想管老子。”
贾琏娴熟的躲开,并顺手接住了酒壶。打开看看,酒撒没了,只好继续倒:“儿子哪里敢管老爷,只是怕老爷喝多了,骑不得马,回不了家。”贾赦一气之下是抢了匹马冲出去的,至于这马是哪里来的,贾琏也很莫名奇妙,因为今天贾赦去大观园是坐的轿子,他才是骑马护送的。虽然说两家只隔着一条小道,完全可以不走正门,但赦大侯爷坚持排场,贾琏当然不敢反对。
贾赦醉醺醺拿酒盅,继续撇贾琏:“你蠢啊,老子骑不了马,你不会叫车。”
贾琏叹了口气,盼着旺儿那小子能聪明些,记得带车出来找他们。
旺儿是否够聪明不得而知,但凤姐儿肯定是想的周全的。派人出去找了一圈,打听到贾赦带着贾琏进了“香满楼”,凤姐儿便叫下人备车到门口去等,一面汇报给小睡起身的邢夫人:“老爷喝醉了,只怕回来以后需要太太去照料照料。”
邢夫人长出一口气:“醉了好。”贾赦醉了就不会发脾气了,至于撒酒疯,她早就习惯了。丫鬟婆子有的是,横竖不需要她亲自动手,只要站的角度好,就不会被牵连。遂起身,由王熙凤服侍着净了面,又让丫鬟们动手重新给梳了头发,回荣禧堂恭候大驾去了。
迎春见母亲敢回房了,虽然没听到汇报的内容,也知道这是没事儿了,于是拉着惜春也回栖霞苑去了。惜春仍然不敢一个人呆着,尽管有一堆丫鬟并她的奶嬷嬷陪着。迎春便拉她到自己房里,取些针线,慢悠悠的做起了女红。明日能否去大观园尚未可知,但是既然知道了要酬花神,她们好歹自己动手做几样,万一明儿去不了,也有的东西挂。
惜春缓过劲儿来,也帮着一起动手。丫鬟们自然随姑娘们行动,一时屋内悄无声息,安静到可以听到荣禧堂那边传来贾赦乱七八糟的叫喊声。惜春不自觉打了个哆嗦,迎春手下也顿了一顿,随后,若无其事的继续接着做活计。惜春看姐姐这么镇定,也安心不少,随着做了一些。
之后姐妹俩静悄悄用了些点心权充晚膳,免得厨房来送食盒动静太大,饭后也没敢往院子里走动,就在屋内静坐了片刻,下了盘棋,就一起安置下了。
第90章 迎春动气
史太君坐在蘅芜苑正房里叹气,叫贾政起来; 坐下:“政儿啊; 你说话; 唉; 都怪我把你教的太端方正直了···”
贾政还在懵逼中:“老太太,咱们不是说好了,今天要说说帮扶娘娘的事情,还有我的···怎么会扯到婚事上去?”
史太君又叹一口气; 自从贾代善走了; 她占据荣国府的至高顶端,作威作福二十来年了,早已经忘曾经是怎么温言软语哄骗贾赦,心平气和好好商谈的了。在习惯了自己的说一不二和贾赦的窝囊软弱之后; 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话了。今儿明明有大好的机会; 却硬生生闹成这样,她也在后悔呢。
贾政还在不依不饶的讨要说法:“老太太; 您看,这事儿接下来该怎么办?”
史太君抬头看看至今仍旧好似尚未断奶的小儿子; 再度叹了一口气:“你别管了; 过些日子再说吧。”她一时也没主意了,只是却不好告诉儿子。
贾政倒是听话,“诶”了一声,就告退了。
史太君看着空空的厅堂,再扭头看看旁边装聋作哑的丫鬟; 最后叹了一口气,闭着眼睛斜躺下了。
鸳鸯悄悄上前,不出声的服侍着史太君去了头上抹额并几样沉重首饰,又替她按揉着太阳穴。史太君闭着眼睛问鸳鸯道:“你说下回该拿什么借口找老大过来?”
鸳鸯低声道:“主子们的事情,哪里有奴婢插嘴的余地。只是明儿是芒种,请二姑娘并二奶奶过来应该不难。”
史太君“嗯”了一声,道:“你安排个妥当的人,请她们过来吧。再准备一桌家宴,就摆在我屋里。”贾赦那里一时束手无策了,只能试试看邢夫人和迎春两个能否成为突破口。
第二日一大早,贾赦醒了酒,伸着懒腰出门,迎面就见管家林之孝一脸古怪的等在厅前,遂问道:“一大早的,你憋着张脸给谁瞧?”
林之孝一见老爷出来,急忙躬身行礼,请安问好,随后答道:“正要来回老爷,昨个儿薛家送了帖子过来,道薛大爷知道老爷大好了,要过来请安。”
贾赦伸到一半的懒腰僵住了,随即想起薛家跟他二儿媳妇也有亲,没好气道:“老爷身子不适的时候怎么不来请安?如今好了,谁稀罕他来请安?”
林之孝腹诽道:您老装病装的全京城都知道不肯见人,谁会上赶着去贴冷屁股?口中却道:“那阵子老爷在宁侯府里不是闭门不出么,薛家就是想问安也不得进门。”
贾琏一大早爬起来准备过来瞧瞧他爹酒醒的怎么样了,才进荣禧堂大门就听到林之孝这句话,好奇道:“薛大傻子要来?”虽然他媳妇凤姐儿是薛蟠和薛宝钗的亲表姐,但其实他和他们一点儿都不熟。薛大傻子来贾家以后曾经跑到家学里混了一阵子,倒是跟那里的人并宝玉更熟悉一些。
贾赦瞥一眼贾琏,道:“当老爷这是什么地方,说来就来?你也管管你媳妇,别什么香的臭的亲戚都留在府里。”梨香院还是荣国侯府的地盘,虽是独门独院,也有自己进出的道路,并碍不着谁的事儿,但住着薛家算怎么回事?
贾琏回道:“二老爷还在的时候,老太太亲自开口留下的,如今就不大好撵了。索性薛家也安分,没听说惹出什么乱子来。”自从进了户部,他就忙的四脚朝天,过去那些酒肉朋友早断了往来,就算薛大傻子惹出事儿来他也未必知道。只是凤姐儿心里惦记着搬弄薛家的钱,这才留着他们没有撵走。
贾赦又伸了一个懒腰,看着还弓着腰等回话的林之孝道:“去回了,老爷没那么多闲工夫见不相干的人。”林之孝答应着,后退走了。
贾琏给贾赦请安,并问:“老爷可醒了酒?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可要叫太医来看一看?”
贾赦翻了个白眼:“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老子根本没病!”
贾琏心道:你不就是想儿子想出来的心病么,如今人家要回来了,你就都好了。想着,不觉心里泛酸,赌气道:“老爷没事儿便好。您儿媳妇有件事儿来请示老爷,让儿子转达。”
贾赦好奇道:“说来听听。”他那个儿媳妇什么时候会请示他做事了?
贾琏道:“隔壁大观园里,老太太要摆酒,祭芒种、酬花神,叫姑娘们和奶奶们都过去。她不知道您老准不准许?故此叫儿子来讨个示下。”
贾赦才不管这些破事儿呢:“问你太太去。”说完背着手回屋去了,他酒虽然醒了,但气还没有消,且有阵子不想听见隔壁的事情。
贾琏只好回去告诉凤姐儿,让她自己去请示太太。凤姐儿便赶着去服侍邢夫人用早膳,伺候得满意了,才悄声问了一句,邢夫人大惊:“昨儿闹得那样,今儿就来请人?”这老太太是真厉害,心也忒大了。
凤姐儿苦着脸道:“老爷不明说,媳妇儿也不敢擅专,还请太太拿个主意。”
邢夫人摇头道:“横竖没请我,我也不去,请谁去了你就去问谁。”
凤姐儿道:“老太太跟前得用的琥珀亲自过来传话的,让媳妇儿跟姑娘们过去。”
邢夫人推开面前的碗碟,起身往出走:“那你就去问姑娘,看她们去是不去。”说完绕过屏风,进花厅里面去了。凤姐儿不能追进内室里去,只好按吩咐去找迎春。她是有些不爱动的,就是不知道迎春、惜春两个愿不愿意去了。
迎春听见贾赦并不管这件事,便道:“既然老爷不反对,我们还是过去一趟为好。”
凤姐儿道:“好姑娘,你替我给老太太请个安,就说昨夜着了凉,怕过了病气,今儿就不去了。”
迎春抿嘴一笑:“好,我替二嫂子分说就是了。”说完回屋去找惜春,姐妹俩一起梳洗了,挑出色的衣裳首饰,打扮得桃羞杏让,燕妒莺惭,方携手共坐一辆翠盖珠缨八宝车,一同往大观园过去。
进了园子,先往蘅芜苑去给史太君请安。史太君倒是和蔼得很,免了礼,拉到身边摩挲几把,疼爱了一阵子,便叫她们去找姐妹们自在玩耍,晌午过来吃酒席。
迎春和惜春到了园中,见探春,李纨,宝钗并香菱与众丫鬟们在园内玩耍,独不见黛玉。众人一见这两姐妹,急忙迎上前,道:“昨日的事情可了了?究竟怎么样?”宝钗回家找她妈妈打听了也不知究竟,只说当时只有老太太并大老爷二老爷三人在屋,此外便是贴身伺候的鸳鸯,打听不出原因来。
迎春说道:“并没有怎么样,如今也过去了,对了,林妹妹怎么不见?今儿仍旧没好么?还是说这个时辰了她还在睡觉不成?”
宝钗便笑道:“你们等着,我去闹了她来。”说着便丢下了众人,一直往潇湘馆走去。迎春见她走远了,余下诸人中除了李纨这个大嫂子,以她为长,便道:“咱们且先去系花树,慢慢等着她们两个过来。”众人便一起用彩线系花瓣柳枝编成轿马,或用绫锦纱罗叠成干旄旌幢等事物,将每一颗树上,每一枝花上,都系满了。一时间,园中香风阵阵,绣带飘飘,花枝招展,更兼各个姑娘都是人间绝色,人景交相辉映,只越发出彩了。
惜春心心念念着要做一幅画,李纨便安排人打扫亭子,预备笔墨颜料给她。探春便同迎春说话,谈起了宝玉中邪一事,约她一起去怡红院瞧瞧。迎春想了一下,就答应了。两人跟李纨打了个招呼,便带上丫鬟往怡红院走去。
宝玉因那阵子中了邪,只说不能让人冲撞着,故而除了王夫人派来的婆子,其他人一概不见。迎春和探春过去了,也只在外屋,隔着屏风问候一下,略坐一坐就打算走了。偏宝玉是个专爱在女孩儿身上下功夫的,因为中了邪,三十三天内不得跟姐妹们并丫鬟们玩耍说笑,这对于他来说可比再中一次邪崇更加难受。好不容易二姐姐和三妹妹来了,却连面儿都不见就要走,当即在屋里闹腾上了。
婆子在宝玉眼里是恶俗的鱼眼珠子,可不需要温柔对待,发着少爷脾气命她们留住二姐姐和三妹妹陪他说话不算,越发任性起来,还要叫林妹妹也过来跟他谈笑。
迎春因为知道宝玉败坏了大观园里众姐妹的闺誉,早就厌恶起他来,今日过来,不过是无法推辞才来看一眼的,见他这时候了仍然自私胡闹,不禁动起气来:“你素日里在外头与人胡闹也就算了,在家中也是这么着,怎么我们就该是陪你说笑的?”
内室宝玉,外间探春同时愣住了,找见了林黛玉一起过来寻迎春的薛宝钗在屋外也呆住了。何尝有人这么同凤凰蛋一般的贾宝玉说话的,而且还不是别人,而是公认最没有脾气的迎春。宝玉这是做了什么得罪她至此?
第91章 领走黛玉
宝玉在屋内听着二姐姐声色俱厉,不觉流出眼泪来:“这话是怎么说的; 我心里想着能跟姐姐妹妹们和和气气相伴着过日子; 什么时候撒手走了; 化作一阵灰也就罢了。怎地如今二姐姐往那家子去了多半年; 倒厌了我么?不独自己不搭理我,还叫其他姐妹也远着我去。倒是哪里得罪了二姐姐,还请告诉我,我替你陪不是。”
迎春因以为凤姐儿已经把那件事告诉众姐妹了; 顾忌着姐妹们的脸面; 便没有再提一次,只是对宝玉道:“你如今也大了,正该好生进学,知道读书上进才是。虽然如今遭了罪; 姐妹们疼惜你; 都肯和气,你却也有个分寸礼节; 也没个黑家白日闹的!”
宝玉最不爱听经济仕途的话,迎春一说劝他进学; 当即冷笑道:“二姐姐还请往别的屋里坐坐; 仔细我这不知道经济仕途的屋子腌臜了你的脚。”
迎春也冷笑一声,道:“我本就要走,偏你在闹,既是这么着,索性撂开手。”
宝玉在屋里哭着闹腾道:“我倒不如死了干净。”
众婆子丫鬟们唬的够呛; 袭人在外面不得进去,急忙拉着迎春道:“二姑娘,怎地就和我们二爷闹成这样。他素日家对姐妹们的心你还不知道么,何必同他动气?”
迎春把袭人的手一甩,道:“这是威胁谁呢,我可说了什么,就死呀活的闹起来了。我去找二老爷来评评理!”说完,抽身就走,竟是谁都不理睬。
出了门,一眼看见黛玉和宝钗都杵在门口,上前拉了二人,道:“都别去理他才是。”她只道宝玉在外面言语无忌,败坏了二女的闺誉,只是她们或碍于史太君或碍于王夫人,不敢跟宝玉疏远,心中泛起一阵怜惜,遂挽着两人的手,道:“得了空,也往我那里去坐坐。咱们姐妹家正该多聚一聚才是,哪有成日里陪着爷们儿说笑的道理?”
黛玉和宝钗内心都暗生惊讶,不知道这个最好脾气的二姑娘怎地突然翻了脸,还是对着宝玉发脾气。只是二女生的玲珑心肝,也不多问,只随着她走,口中也少不了应承:“二姐姐不嫌弃,我们自当去打扰。”宝钗则道:“迎妹妹能请我去家里玩,喜不自胜呢。”一面说,三人一面往园中去找作画的惜春。
怡红院中探春仍坐着没动,只隔着屏风哄劝宝玉。偏宝玉是个人来疯的性子,越是有人哄着,越是要闹,探春见怎么说也不得效,又不敢放着他哭闹不理,只好有一句没一句的劝着。
屋内宝玉还在哭喊不休:“好好的就生气了?就是我说错了,到底也还坐在那里,和别人说笑一会子也好,这般甩手就走,可是恨上我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平白无故遭人厌恶?活着还有什么趣儿,倒不如死了,化阵风,让你们的眼泪把我送走,倒也清静。”
探春劝的心力憔悴,不自觉的说出了心里话:“二姐姐久在那家里,宁大哥哥是入了仕途,建功立业的伟丈夫,她看得多了,自然觉得男儿都该出相入将才是。你不爱上学,只喜欢我们陪着你玩,二姐姐慢慢的也就看不上眼了。”
宝玉一听,闹腾的越发欢了,只叫袭人:“快些请了三姑娘出去,没得在我这不会建功立业的人屋里坐着。且赶紧去找那国贼禄蠹说话去,也不枉你一番志气。”说着一叠声的吵着赶人。
探春本是好意留下劝他,反而被排揎一顿,心中气苦,只恨自己没投胎到大房里,如今受这般气,越想越心酸,竟是拿帕子堵了嘴,哭着跑走了。袭人急的连连跺脚,也不知道是继续搁这儿哄宝玉好,还是赶上去劝劝三姑娘好,一时左右为难,挓挲着两手,叹气连连。
却说迎春气冲冲出了怡红院,拉着宝钗黛玉去找惜春。到了滴翠亭里,惜春一幅画刚刚打完草图,正待上色,迎春道:“留着回家再上也不迟。”
惜春不明所以,只是笑道:“正好也我累了,且收起来,歇歇也不错。”
二人正说着话,只见丫头来请吃饭,遂都往蘅芜苑去了。进了屋,除了史太君,王夫人也在座,众姑娘便给请安,之后各自坐下。
史太君问道:“都打哪里过来?”
宝钗见机最快,只说:“才从怡红院过来。”
史太君满面笑容道:“好孩子,你们宝兄弟中了邪崇,不得惊风,不能见人,你们去陪他说话玩笑,这样很好。”
王夫人也连连点头,迎春见了,越发觉得众姐妹都是被她们两个指使着必须陪宝玉玩笑的,心中不畅,然而到底是长辈,不能说什么。只觉得她们心偏的没边儿,为了自己宝贝孙子、儿子开心片刻,就将众女孩儿的闺誉都视为无物。
因着听说众人都去看了她的宝贝儿子,王夫人难得对黛玉也有了笑脸,问她道:“大姑娘,你吃那鲍太医的药可好些?”
黛玉起身回答道:“也不过这么着。老太太还叫我吃王大夫的药呢。”
史太君点头道:“这个月又去配了药,我叫她们还给你配人参养荣丸吃。”黛玉又起身道谢。
王夫人道:“前儿大夫说了个丸药的名字,我也忘了,只记得有个‘金刚’两个字。”
宝钗抿嘴笑道:“想是天王补心丹。”
王夫人笑道:“是这个名儿,如今我也糊涂了。”
史太君听了便道:“既有这个名儿,明儿就叫人买些来吃。”
迎春低声道:“何不先问过太医再给妹妹开药?”药也是乱吃的东西?就林黛玉这身子,吃对了药都不见得好,若是吃错了可怎么办?
史太君面色有些不虞,如今这个家中,有资格请太医的只有她一个了,岂能为了个小辈一再往太医院递帖子。特别是宝玉还没好利索呢,虽然有那和尚道士的话在,如今看着也在好转,可不到最后,谁知道是不是能彻底好了。若有需要,还得叫太医去。像他们这样的人家,能请到太医的次数也是有限制的,怎能平白就浪费掉一次。
在史太君心中,林黛玉终究是不如贾宝玉重要的。王夫人自然更加这么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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