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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柳暗花明又见鬼-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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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与戏忠对视一眼,勾肩搭背。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主公不走,自有主公的继承人走这一步。”
刘表小老头一脸意味深长地飘来,他悄悄对两鬼说道:“他偷偷去哭了。”
郭嘉脸色变了变,一把拉过刘表,窃窃私语:“你就不能小声点?留点面子行不行!”
刘表嘘声,小声说道:“你们不去安慰他吗?”
戏忠摇头:“无需安慰,外人无法妄加揣测其中,说多了反而轻曼了他与主公。”
他们安静了片刻,突然之间热闹起来,郭嘉:“哎呀,不提这些伤心事了,主公都五十几岁了,再等几十年,不就能来与我们见面了吗?到时候还能再续前缘,放宽心了。”
戏忠幽幽道:“前提是春华安然无恙,若要春华安然无恙,则司马懿必定不能出事。”
郭嘉脸绿了:“你哪壶不开提哪壶,能别老翻旧账吗?”
“奉孝遗留下的问题,还需弥补啊,”戏忠叹息。
“这有何难,有我们,还有文若呢!”
夜深人静之时,张春华呼呼大睡,司马懿身上暖融融的,有个大火炉暖床真是太舒服了,她睡得娇憨又可爱。
司马懿看了她很久,怎么都看不够,他深爱自己的妻子,然而张春华没心没肺的粗神经却让他时常患得患失,秋实爱他吗?
司马懿无疑是敏感多疑的,他并不如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温文尔雅,郭嘉的眼光没有错,他不是温顺的白兔,而是披着羊皮的豺狼。
他悄悄磨砂张春华柔软的唇瓣,眼眸暗沉,其中酝酿的危险占有欲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吞没。
张春华似有所感,嘟哝了句,四肢像八抓鱼一样缠上了司马懿,还蹭了蹭他暖呼呼的胸膛。
司马懿脸色一白,被绝对的力量禁锢着,险些喘不过气来。他挣了挣,张春华放松了手脚,令他松了口气。
司马懿暗嘲自己庸人自扰,有喜欢,有依赖与亲近,也有信任,这些就足够了。反正他已经与秋实成了婚,将秋实与他绑在了一起,两人还育有二子,如此还担心什么呢?
却说刘禅这头,在经历了十个虎背熊腰的奶娘围着他喂奶的过程后,他终于从一个小娃娃,长成了一只两岁的小豆丁。
他从一只无耻小儿,长成了有上下总计二十颗牙的三头身萌宝宝。
他有福气十足的大耳垂,继承自母亲的秀气五官,穿上红色的肚兜后,犹如灵气十足的年娃娃。
他随着张春华大军一路迁徙,在吃喝睡拉中期盼着自己成长,整日竖起耳朵听有关于外面的消息,可张春华不来,奶娘们也不会提时事动向,以至于他几乎与世隔绝,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又被奶娘们抱着进入了马车,车咄咄咄地行驶了很久,然后被带入了一座辉煌大气的府邸,府中占地广大,景台楼阁,小桥流水因有尽有,仆从们说这是列侯府,亦是骠骑将军府。
刘禅这才惊觉,那拐自己,害子龙伯的歹人张华竟是朝廷封的骠骑将军,从一品职,也就是说,他是曹操的人。
刘禅在将军府的小院里待了一阵子,整日里有奶娘们跟随看着,他小胳膊小腿也跑不了。
他望着广阔无边的晴朗天空,还有自己面前的小小院落,忧伤地坐到池塘边的大石头上,喃喃低语:“相父,重活一世,阿斗还是扶不起来啊!”
他就是个废柴,辜负了父皇的期望,也辜负了相父的竭尽一身。
刘禅感觉有人在拍他,他回过头,却见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小男孩站在他身后,好奇地问他道:“你是谁家的乖孩子?”
从小柏灵就夸奖子元是乖孩子,张汪有时候也会称呼他为乖孩子,但是大家都叫他子元,于是子元聪明的脑袋瓜子大约是明白了,乖孩子是指他这个岁数的人,而他大名叫张师,字子元,是舅公教他的。
刘禅惊了:“你,你是谁?”
“我是子元呀!”子元小大人一样的说道:“乖孩子是谁呢?”
伺候在子元身边的陪玩仆从等候在一边,他只有在子元唤他的时候再上前来,而不会出言去阻止小少爷瞎跑。
子元自小就聪明懂事有主意,柏灵给他从小培养起了独立的意识,就连安排照顾子元的仆从,都是功夫极好足够他使唤的老实人。
刘禅说道:“我叫阿斗,子元又是谁?”
子元严肃着小脸说道:“我叫张师。”
姓张!
刘禅心头一跳:“你是张华的家人?”
子元高兴道:“他是我阿父。”
刘禅若有所思,心思微动,心想:或许这孩子会是个突破口!
子元见刘禅这小胳膊小腿,头一次遇上这么小的孩子,好奇心旺盛之下,竟是天天来找刘禅玩。
子元什么都知道,天下大势,谋略战役,他学得杂乱,有些不能理解,却牢记在心,因为娘说了,现在不懂,以后看的书多了就懂了。
刘禅妄图通过子元打听消息,或是让子元带他去外面。
子元摇摇头:“娘说了,阿父命令你待在这个院子里,谁都不能带你出去的,要听阿父话。”
四岁的孩子,条理清晰、逻辑明了,从小就有着常人难以做到的聪颖。
子元的早慧惊呆了刘禅。
为了得到更多消息,刘禅只能当起了子元的陪玩,他想着,陪个四五岁孩子玩有何难?
柏灵并没有阻止子元与刘禅接触,整个将军府只有子元一个孩子,除了学习与看书,他的童心几乎无处安放,也没有同龄人来陪他玩,柏灵心疼孩子,只是让仆从们保护好两个孩子。
然后子元就带刘禅玩填诗、下棋、投壶、数术。
刘禅傻眼了,他有些怀疑人生,感觉自己上辈子被狗吃了!
他童年时都在玩什么?斗鸡、蛐蛐儿、在脂粉堆里,在母亲的溺爱下成长。
同样是溺爱,子元的母亲教他玩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他填诗竟然还玩不过一个孩子的想象力!
智商仿佛受到了碾压的刘禅被打击地怀疑人生,好在他仗着自己曾经是个成年人,下棋能下过子元,不至于太丢脸。
其实已经很丢脸了,刘禅泪流满面:相父,我真的是废物吗?
张春华带司马懿去找子元,问过人后发现子元竟去了刘禅的院子里,她挑了挑眉,快步流星往那座偏院落而去。
刘禅见张华来此,警惕地放下了手中的棋子,张春华轻笑一声:“这是刘备的儿子,是我在回襄阳途中捡到的。”
刘禅瞪圆了眼睛:放屁!分明是他乘虚而入抓了子龙伯!
司马懿恍然大悟,好笑说道:“你抓刘备儿子做什么,刘备都已经投降主公了,日后在你治下做事,这人质抓了没处用去。”
张春华摇摇头,对司马懿说道:“他,情况比较特殊。”
她将叫她阿父的子元抱起,将他递给司马懿。
子元疑惑不解,张春华说道:“叫父亲。”
子元乖乖叫了,好奇地问她:“我有两个阿父?”
司马懿轻笑一声,接过了并不反抗的子元:“多个父亲疼你,不好吗?”
当然好啊!子元乖乖任抱,父亲这个词,在他的世界里就是伟大、安心、亲切的感觉,阿父让他喊父亲,那么这个人就是可信的,是自己人。
司马懿抱着乖乖的子元,惊叹道:“子元真乖啊!”
张春华挪揄道:“文静乖巧,像你。”
司马懿脸红了:“秋实还看过我小时候不成?”
说起像他,司马懿则对张春华说道:“随我回家去看看昭儿吧,他像你,像极了!”
司马懿宠司马昭几乎是宠上天了,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司马昭不过两岁,已经骄纵任性地需要派五个人伺候才好,他就是个混世小魔王,到处捣蛋闯祸。
司马懿气得打他屁股,见孩子眼泪汪汪,眉眼之间全是秋实的影子,就像是秋实盈盈水眸在望着他,心软了就下不了狠心去整治。
刘禅脸色古怪,他左看右看,觉得这两个男人之间氛围怪怪的。
张春华对司马懿说起刘禅的特殊之处,司马懿吃了一惊,他心思诡辩,深谋远虑,很快就知道其中的严重性。
他们将子元送回柏灵处,两人将刘禅带入屋内,一副与他倾心相谈的模样。
刘禅冷汗直冒,后背一阵发毛。
两人逼问刘禅他前世的种种,刘禅不过两岁的年纪,他还不想死,还想看看这一世的父皇,子龙伯与相父。他抗不住两人的压力,具都老老实实交代了。
三分天下成三国,曹□□后曹丕称帝,孙权与刘备不服曹丕正统,也分别称帝,魏蜀吴三国鼎立,征战不休,最终吴、蜀皆败于魏,而魏国又走上了汉王室的老路,大权旁落司马家,司马懿就像是如今的曹操,豺狼之心,杀害忠良,排除异己,挟天子以令诸侯。
司马懿:???
张春华眨眨眼:“咦?仲达以后这么厉害吗?”怪不得小时候左慈就说她有皇后命,原来是因为仲达熬死了子桓和子桓的儿子,在子桓孙子的时候篡位了吗?
刘禅摇头否认说道:“司马懿并未称帝,我来的时候,正是蜀汉灭亡之时,那个时候司马懿已经老死了,接替了司马家滔天权势的是司马昭,他自封为晋公,与当初的曹操称魏公一样,距离帝位仅仅一步之遥。”
“司马昭称帝了?”张春华急忙问道。
刘禅摇头:“我不知道,蜀汉亡后,我就突然到了这里。”
他感叹道:“司马懿是相父争斗一生的劲敌,若非有他在魏,相父五次北伐,曹魏定是守不住的。”他后知后觉想起来,似乎司马懿就字仲达?
刘禅抬起头,惊讶问张春华道:“你认识司马懿?我一直感到奇怪,前世,根本就没有你张华这号人物,你究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张春华看向司马懿,司马懿轻叹一声,他低垂下眉眼,一手按在刘禅的肩上,淡淡说道:“我就是司马懿。”
话音刚落,刘禅猛地一僵,他不可置信,颤抖着唇:“你,你是司马懿?!狼顾之相司马懿?!”
司马懿低沉的声音有磁性,听得张春华耳朵一阵酥麻,而刘禅却冷汗直冒,颤抖个不停。
“你可知,今日你说的一切,足以让我们将你杀死在此?”
刘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怎么说他也是做过皇帝的人,自身也是个中庸之君,虽不像其他君主那样励精图治,但是他刘禅,还真不是扶不起的阿斗。
“你们不会杀我,这天下局势已经大变了样子,未来如何都说不准,况且我记忆中根本没有张华这号人,你就是最大的变数。”刘禅冷冷回答道,他不畏惧面前这两人,他得活下去,在逼问之中找寻一线生机。
“没有张华这号人,那么张春华呢?”司马懿严肃问道。
刘禅一愣:“张春华?不是司马懿的糟糠之妻吗?”
司马懿:“……”
张春华一愣:“糟糠之妻?”
强烈的求生欲席卷司马懿的心头,他想要立刻打断刘禅说的话,可张春华已经问上了。
“你且说说,怎么个糟糠之法?”
司马懿铁青着脸,欲言又止。
刘禅看司马懿的脸色就知道其中定有古怪,他的直觉告诉他最好添油加醋的说,于是刘禅挺了挺胸,斩钉截铁说道:“张春华是司马懿爱子司马师与司马昭的母亲,也是他的正妻,但司马懿宠爱柏夫人,不喜年老色衰的张春华,病中辱骂其为老货,令爱妻羞愤绝食,两子亦同母亲绝食,司马懿这才赔礼道歉,为的也不过是两个儿子,这事当初都传到蜀国来了,张春华后来病死,也是因为郁结在心吧?”
事实上,当初传播消息的是猜疑司马懿的魏帝曹芳,然而刘禅才不管这些,他冷哼道:“当初司马懿嘲笑相父娶无盐丑女为妻,却不想相父与其妻伉俪情深一生,司马懿自己倒是妻妾成群,生了一堆不省心的庶子庶女。”
司马懿呆滞了,他去瞧张春华漆黑一片的脸色,忙辩解道:“秋实,我不是,我没有,这些都不是我做的!”
张春华皱了皱眉,她没有回答司马懿的话,而是问起了其他:“柏夫人是谁?”
刘禅说道:“据闻是司马懿的爱妾,早年就跟随他了,名叫柏灵,出身微寒,却是个才女。”
司马懿倒吸一口凉气,他一口否认道:“我对秋实之心从未改变,也绝不会纳妾,对柏姑娘,更是丝毫没有心思!”
张春华瞥了一眼激动万分的司马懿,她轻笑一声,对刘禅说道:“柏灵,是我的爱妾呢!”
刘禅表情空白了一瞬,他的思维凝滞了,看司马懿与张华亲密无间的模样,突然之间悟了。
他喃喃道:“原来如此,变数竟都在你身上!”
张华,男人中的男人,真真的狠男人!他把司马懿的妾室纳了不说,还泡了司马懿本人!
司马懿冷哼道:“都是胡言乱语,别说是天下三分了,现在都已经天下一统了,刘禅所说的未来与我们无关,全是假的!”
“可是子元与昭儿,他都说准了,我从未告诉过他昭儿的姓名,”张春华反驳道:“虽不可信,有些却必须得信的。”
司马懿急了:“秋实,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绝对不会嫌弃你的,你不管变成了什么样,我都爱你。”
张春华噗一声笑了出来,她的笑容豁达又开朗,带着自信与洒脱:“知道啦,我信你。就算你以后嫌弃我,我也不会郁闷就是了,我顶多,把你绑回山寨去做压寨夫君。”
司马懿见她还有心情在这儿开玩笑,就知道她并没有往心里去,心里一阵庆幸,悄悄松了口气。
过了片刻,他矫情的一面又出来了,秋实都不生气,是不是不在乎我?
今天的司马懿依旧在气死自己的路上越走越远。
张春华点了点刘禅,大方的说道:“想不想见刘备、赵云、关羽、诸葛亮他们呀?”
刘禅面露渴望:“想!”
张春华勾了勾唇:“那么就老实待着,我已经领职了荆州牧,待主公将我派去荆州,我可以带你一起去。”她的手指点上了刘禅的唇,目含威胁:“注意好你的舌头,日后刘备可是要在我的治下谋生,主公给予我先斩后奏的权利,若刘备知道了什么,你们老刘家,可就要灭门了。”
刘禅打了个寒颤,在张春华的王霸之气下瑟瑟发抖。
“知,知道了,我不会说出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一百章,散花!!
第101章 教育孩子
刘禅瑟瑟发抖的模样终于让张春华良心发现了; 她将刘禅送回了奶娘们的手里; 嘱咐她们,在有人陪伴的情况下允许他去院子里转一转; 透透气。
她想了想自己后院里面似乎还有一个被关在院子里的人孙尚香,而孙尚香的性格令她有些头疼。
她非常喜欢孙尚香的能力还有她要强的性子; 但是以她张华的身份来说; 与孙尚香处于对立,她恐怕恨都要恨死她了。
“怎么了?”司马懿问道
张春华犹豫了一下,对司马懿说道:“此前我跟随孙权做事的时候向他求娶了孙尚香。”
司马懿也是知道这一茬的,为此心里还嘀咕泛酸了很久,他轻轻“嗯”了一声,等着张春华接着说。
“我很喜欢孙尚香的性子; 想要招她为女官。”
司马懿不解道:“孙尚香桀骜不驯,一直以来都在和你作对,心里都向着孙家,你怎么会喜欢她呢?”
张春华说道:“她是我生平所见; 唯一勇于参政议事; 不惧流言蜚语; 依然自我的女郎。”
司马懿若有所思,他建议道:“秋实是想要征辟孙尚香为下属?”
“我坑了孙权; 孙尚香恐怕恨都要恨死我,怎么可能还来随我做事呢?”张春华低声说道。
司马懿问道:“主公让你看着刘备他们,他可有提到对孙权的处置?”
张春华道:“荆州本就是江东对外的门户,主公将孙权贬谪; 命孙家一族迁徙至荆州,说是流放,实则是想让我连着监视孙权与刘备。”
“既然同样以后要在你手下谋生的,秋实才是占据主导地位的那一个,不是吗?”司马懿安慰她:“事已至此,孙尚香是大家族女儿,你赞扬她聪慧独立,那么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必定心里会有所抉择。如若秋实与她公开诚布好好谈谈,至少对于孙家人来说,家族中仍有人能出仕,也不至于就此落寞。主公防孙权与刘备,你呢,你惧怕他们曾经的雄风吗?”
张春华摇头,自信道:“这你放心,我之前就没怕过孙权和刘备,之后,他们也别想在我手掌心翻出花样来。”
司马懿轻叹一声,轻轻抚摸她的发丝:“秋实,瘦了好多,你这么辛苦在外面打拼,为的是什么呢?”
而今的世家贵人,哪家千金不是娇养在闺中,哪家夫人不是荣养在家中?
司马懿问道:“司马一族,虽然不是在顶端的世家,却也底蕴深厚,秋实本该能有更安稳,更舒适的生活,少时外出闯荡可以说是为救家人,而今打拼之下,身居高位,看似风光,你可知地位越高,责任越大,也越发的身不由己?”
张春华说道:“我知道这些,我也绝不会因此而退缩。”
司马懿说道:“秋实能告诉我,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吗?你这样辛苦,可曾后悔过?”
“我绝不会因苦累而后悔,”张春华说道:“只是偶尔想起子元与昭儿,终究心怀愧疚。”
“嗯?只有子元与昭儿吗?”司马懿轻哼一声。
“什么啊!”张春华轻笑:“他们都是你儿子,你还酸起来了。”
司马懿不语,揽着她腰的手悄悄收紧,他认真而严肃地问她:“你究竟想要什么?我能帮你做什么?”
张春华沉默片刻,轻声在他耳边说道:“我想要女子能够封侯拜相,想要这世界的女郎能与郎君一样能够学习广博的知识,而不是关着闺房之中,只学琴棋书画。□□及武帝时,女子并不像如今这样束手束脚,亦能独当一面,究竟是从几时起,世道变成了对女郎苛刻以待?”
“并非所有的女郎都与秋实一样,或许她们,已经习惯了一直以来的生活,秋实又何必强求呢?”
“个人追求不同,我不强求每一个女郎都这样,我想要的,不过是给予想这么做的女郎一个公平的机会!”张春华提高了声音:“我、月英、柏灵、孙尚香,至少像我们这样的女人,不会甘于一辈子困在后院之中。月英她曾以此话来问黄承彦‘女儿谋略智计不输男儿,难道唯有嫁人一途吗?’我们生来没有义务一定要相夫教子,人生中成亲与生子并非是必要之事,我知道我这话说出口极其叛逆,忤逆了儒道伦理,为世间所不容。但郎君能做的事情,我们能做到,郎君做不到的事,我们也能去做到,如此,我们为何不能去追逐公平?难道就因为性别,因为女子是生育工具,所以只能待字闺中,相夫教子吗?”
这是张春华第一次在司马懿面前袒露自己心声,震耳欲聋、引人深思,司马懿知道秋实非等闲人等,但他从未想过,她选择了一条逆水行舟的道路。
“公平?这天底下,从来都没有公平与否,所谓的公平,不过是上位者为统治下面之人而圈出的条条框框罢了。”司马懿冷静道,他并没有去评价张春华所言正确与否,也并不与她争论是是非非,只是很冷静地以局外人的身份,点出了其中的难处:“天下士人都认为女子插手朝政,是亡国之祸的根源。乱世伊始,就是从后宫参政开始,从此外戚横行,宦官与之争斗,氏族、诸侯乱成了一团。”
“你说的是后宫女子、后宅女人参政,短视之人自作聪明,能与智谋超群的才女相提并论?这样太不公平了,若女子能与郎君一样学到知识,才华不逊色于郎君,不靠裙带关系,只论实力,唯才是举,这样也不行吗?”
“冒天下之大不韪,犹如逆水行舟,并非不行,却要披荆斩棘、举步维艰,秋实可想好了?这条路绝不会轻松。”
张春华坚定道:“独木桥我都走过了,不过是一条荆棘之路又有何难呢?况且我已经迈出了第一步,接下去,我能做的更好!”
她温婉娇弱,扶风弱柳,手腕纤细地仿佛轻轻一捏就会破碎,但是就是这样的表象下,却蕴含着巨大的能量,她的眼眸在发光,犹如天上的星辰一般,耀眼、自信。那是她的信仰,是她拼尽一生要去追逐的事情。
每一个时代总能诞生那么一两个傻瓜,鸿鹄远志,踌躇独行,正如忠贞之节的荀彧,正如为曹而死的郭嘉,正如刘禅上一世,为蜀汉鞠躬尽瘁的诸葛亮,张春华或许也是傻瓜的其中一员,但那有如何呢?
亦余心之所向,虽九死其由未悔!
司马懿与张春华,信仰不同,道路不同,但他们不仅是知己,更是亲密无间的夫妻,知己之间,会因进退两难,就此诀别,夫妻之间,他可舍不得与秋实分道扬镳。
每一次相处都能发现秋实更美好的一面,她热烈地犹如一团火在剧烈的燃烧着,司马懿心升波澜,扪心自问:你舍得拘着她吗?舍得亲手去浇灭这团火,让她堕为灰烬尘埃吗?
他轻轻松开她的腰,心里已有了答案。
算计布置的再多,也敌不过舍不得啊!
司马懿叹息一声,柔声道:“你想做你就去做吧,一切都是你自己拼搏得来,任何人都不能借伦理以唾弃你。”
张春华高兴极了:“仲达真好,一直以来都支持着我。”
司马懿目光闪闪,他眯了眯眼,语气有些危险:“前提是你要安全,若你在外头折腾太过,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不会的,”张春华否认道:“我不会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我只做有把握的事情。”
“最好如此,”司马懿勾了勾唇,分明是温柔雅致的文人,却让人感觉他的背景黑漆漆的。
张春华后背一寒,紧张兮兮。
司马懿说道:“明日随我回家吧,昭儿两岁了,天天嘴里念叨着娘。他每次调皮捣蛋,我打他屁股,每一次他都会喊你。”
“昭儿很不乖吗?”张春华好奇不已。
她随着司马懿回到家中,见足有五六仆从围着活泼如小猴子的司马昭,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精力,淘气得不行。
而今已经两岁的司马昭可是司马家的小霸王,司马懿回到许昌后就将养在母亲身边的司马昭带回来自己身边。这孩子调皮捣蛋,斗鸡遛狗什么都会,想要给他收收心,现在给他启蒙又似乎太早了些,别人家两岁的孩子刚刚学会是非对答,司马昭却尽学会歪理,回嘴。
司马懿无奈道:“家里仆从几乎都围着他在转。”
“你也拿他没办法吗?”
司马懿好笑说道:“他不过两岁,待长大一些,就要给他好看了。”
他们说说笑笑回到府中,问过家中仆从,说是司马昭在院子中。
司马懿当他又在折腾花花草草,没想到刚进院子就见这孩子手里抓这个树枝,在戳院中的火堆。
司马懿血气上涌,血压升高,火气瞬间就上来了。
司马昭一看是亲爹回来了,亲爹还脸色铁青,心知道要糟糕,丢下了树枝转身就跑。
司马懿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身手矫健惊呆了张春华,他跟着孩子的后面就将他给揪了起来,巴掌拍在他屁股上,司马懿怒道:“一天没看你就上房揭瓦,胆子大了,开始玩火了是吧?能耐了!”
司马昭哇一声哭了出来,哭得那叫惊天动地,嗷嗷乱叫。
司马懿的手哆嗦了一下,手中的力道立刻就减轻了不少。
司马昭深谙假哭的精髓,他的哭声惊天动地,眼中却根本没有眼泪。
作为一个顽皮捣蛋的老油条,司马昭屡教不改,在气死爹的路上撒丫狂奔,司马懿书房的书册没有一本书能逃离过他的魔掌,只有张春华的画像,被司马昭小心卷起来放在一边。
对付自己亲爹的把戏,司马昭早已用熟了,他嘴上嚎叫,实则感受到司马懿力气减轻,心中暗喜。
突然,他面前冒出了一片阴影,司马昭抬起头来,见一女子貌美如花,眉眼样貌与他亲娘的画像一模一样,温婉亲切,司马昭呆了呆,一时忘记了哭喊。
张春华说道:“昭儿根本没哭啊!看着是干嚎的样子,实则一点眼泪都没有。”
司马昭条件反射反驳道:“我哭了!”
“你没哭。”
司马昭委屈扁扁嘴:“娘?”
真,真是他亲娘回家了?
张春华咧嘴:“两年不在,昭儿怎会认得我?”
司马懿说道:“这臭小子把我书房画像弄的到处都是,该看的,他都看了,不该看的,他也看了。”
不该看的,可不是骑着赤兔马的那张画像?
算了,左右昭儿年纪还小,待大一些也就忘记了。
司马昭见爹娘自己聊上了,根本不管他,旺一声真哭出来了,委屈地不行:“娘,我哭的这么惨,你没听到吗?”他说话奶声奶气的,两颗小虎牙在嘴中若隐若现,顽皮淘气,灵性十足。
张春华哈哈一笑,一把将他抱起来颠了一颠,举高高抛起,又接住,吓呆了哭包司马昭。
司马昭目光呆滞,这,和他想象的不一样,说好的疼他宠他的娘亲呢?他果然是父亲从路边捡来的!
他看过很多亲娘的画像,一直渴望着自己能够有一位温柔可亲,溺爱自己的母亲,然后再治治他爹,让他爹别老打他屁股。
只可惜,张春华长得温柔可亲,自己还是个孩子气的脾性,她不会溺爱孩子,温柔可亲,她只会玩孩子,和孩子玩。
在许昌城中的几个月,安然又祥和,宛如暴风雨前的宁静。或许是母子天性使然,司马昭在刚开始的别扭以后,很快就与张春华处在了一起,黏糊得像块狗皮膏药,总喜欢跟在张春华屁股后面。
张春华沐休在家时,就会带着司马昭到处玩,私底下,张春华对司马懿说道:“昭儿并不淘气呀,他和师儿一样乖!”
司马懿目光复杂,欲言又止:“掏鸟蛋,爬树,斗蛐蛐儿,烧火,玩水这些,还不算淘气?”
张春华笑道:“这些都是我小时候玩剩下的。”
司马懿:“。。。。。。”
他可算是知道这孩子像谁了,不仅样貌像,连内里性子都像。
他叹道:“为昭儿生火的仆从,我将他们遣散了,总得找几个能管住他的才好。”
“为什么要找能管住他的?”张春华奇怪道:“该找能保护他的才是,孩子的天性,应该在安全的环境中良好的成长。”
司马懿抽了抽嘴角,秋实到底是怎么长大成人,还不长歪的?岳父岳母,真乃神人也。
“从小不教育好,日后性子歪了可就晚了。”司马懿说道。
张春华不赞同道:“过犹不及,我们要做的是好好引导他往正确的道路走,教导他该怎么做,该怎么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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