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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莽芳华-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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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穆地说:“姜兄,如果兄弟申牌以后尚未返回,那么,姜兄速带辛大叔父女离开西和城,逃走去吧。在此地等死,不如另求生路。”

天外来鸿深知情势逼人,一咬牙,凛然地说:“任兄,兄弟希望能助……”

“不必了。今午与会的人,全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以及一些隐身草莽的高人逸士,说句不中听的话,姜兄如果前往,除了垫别人的棺材以外,毫无自保的机会,说不定两人同归于尽呢。”

“任兄……”

“保护辛家的千斤重担,还得姜兄承担呢。”

“任兄,真有如此严重么?”

“岂只严重而已!昨晚在下已经把皮家的人反拖下水,希望能收到釜底抽薪的效果,今日之会,可说是决定生死存亡的重要时刻。”

“任兄,是否可以避免……”

“不能避免。兄弟必须阻止他们滥杀,转移他们对辛家的注意。”

“时间充裕,任兄何不立即保护辛家远走高飞?”

“辛家父女如果这时离开,一切都完了,他们将追踪拦截索取灵芝,岂不弄巧成拙?记住,申牌一过而兄弟未返回,一切就得看姜兄的了。辛小妹是个好姑娘,值得你花心力去保护她,再见了。”

门后突然闪出泪流满脸的辛姑娘,脸色苍白,嘴唇发抖,一字一吐地说:“恩公,贱妾当天发誓,你如果不回来,辛荑决不独生,将爹送至安全处所后,便是辛荑毕命以谢恩公之时,望恩公保重。”说完,泪下两行,她盈盈拜倒,四拜而起掩面转身。

任和与天外来鸿面面相视,做声不得。

不久,任和突然拍拍夭外来鸿的肩膀,苦笑道:“姜兄,这件事偏劳你了。”

他大踏步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远处站着两个中年人,其中一个生得豹头环眼,满脸横肉,两人半倚在树根下,不时抬头从枝叶的空隙中察看日色,喃喃地说。“已经正午了,毒剑散人为何仍不见踪影?他致送给咱们的柬上说,午正将灵芝送到此地。哼!我看,这杂毛老道诡计多端,恐怕用的是凋虎离山计,把咱们骗来,他好另打主意。”

另一名中年人冷冷地说:“放心啦!杨兄,牛鼻子老道如果敢出此一招,他不是有意替师门招祸么?哼!谅他也不敢。”

任和已经走近,含笑接口问道:“两位兄台是接柬前来赴约的?”

“不错,你是……”

“在下也是接柬而来的,瞧,这就是柬帖了。”他一面说,一面探手入怀取出一封叠好了的白笺,信手递给满脸横肉的中年人察看。

中年人不接他的,挥手示意要他少献宝走远些,他冷笑一声说:“你们真认为崆峒门人肯把灵芝带来,让你们见者有份瓜分么?未免太愚不可及了。如果换了你是得主,你肯不肯?”

说完,不等对方有所表示,举步走了。

满脸横肉的杨兄已为所动,向同伴说:“吕老弟,咱们恐怕被牛鼻子的书柬所愚了。”

吕老弟也开始沉不住气了,倏然而起道:“走,到对面林子里找九头狮叶超商量商量。”

任和到了丘东端的树林内,远远地便看到围坐在树下商量的岷山三邪,便向三邪走去。

岷山三邪也发现了他,天风和尚脸色一变,似被人踩中尾巴的猫,一蹦而起,大吼一声,双手箕张扑来,形如疯狂。

百里维大惊,跳起来叫:“老二,不可……”

叫晚了,双方已经接触,“啪!”一声暴响,天风和尚不知怎的,挨了一记好沉重的耳光,被打得昏天黑地,向侧后方退。

任和一不做二不休,飞纵跟上,也大喝一声,一记窝心腿踢在和尚的胸口,力道万钧。

和尚仍末倒下,仅狂乱往后退,以左掌掩目,右掌慌乱地封架,原来在挨耳光时,被任和的手指带过眼眶,因此眼前发黑。

任和再次近身,脚下不留情,从下面探入,“蓬”一声响,一脚踢在和尚的下阴要害。

“哎,……”和尚在叫,再也支持不住了。笃一声大震,仰面跌了个手脚朝天,终于痛昏了。

淫憎一辈子不知糟蹋了多少女人,这次被任和一脚踢破了命根子,这辈子算是完了。

百里维与丘三娘恰好掠到,已无能为力。

任和立下门户,冷笑道:“你两人联手上,在下给你两人一次机会。”

百里维是惊弓之鸟,怎敢逞强?沉声道:“老夫认栽,你想怎样?”

他冷冷一笑,挥手道:“认栽就好,在下不为己甚。把贼和尚带至偏僻处医治,他的伤见不得人。”

功力最强的二邪天风和尚,禁不起三拳两脚,百里维再笨,也不至于愚蠢得把自己也赔上,咬牙道:“好,咱们日后再算。”

“不错,咱们后会有期,哪儿见就在哪儿算。现在,你们快走。”

百里维不再多说,抱起天风和尚向林深处急窜,丘三娘一言不发,死盯了他一眼,默默转身走了。

他转向北走,走了三二十步,他突然闪在一株大树后,低叫道:“要比暗器么?小女人,你给我滚出来。”

声落,他重行现身,空间里,奇异的轻微啸风声隐约可闻,一朵金色的寸大梅花在附近飞舞。

“啪!”金梅花被他用一节树枝击碎了。

一株大树后,转出一位紫衣丽人,娇声喝采道:“高明,这是本姑娘第一次用暗器偷袭失手,你值得骄傲。当然,能赤手空拳打发走岷山三邪颇足自豪,定非无名高手。我,夺命一枝春,你,贵姓大名?”

他吃了一惊,脸色一变,赶忙转头他顾,定下心神用稍呈慌乱的声音说:“百花魁首,欲海之尊,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没料列横行天下二十年的一代女妖,看来竟依然如此年轻美丽娇艳,果然名不虚传。”

他竟不敢正视这位自称“夺命一枝春”的美丽妖艳绝色女郎,甚至脸色都变了。

这女人确是邪门,美得令人屏息,有一双令男人想做梦的明眸,小巧樱桃口,微笑时露出一排编贝似的皓齿,她那种笑,笑得令人心跳。瓜子脸粉面桃腮,五官美得像是巧手名家刻意雕出的神品。梳的是盘龙髻,宝石钗光闪闪。

紫色小坎肩前后饰以金色流苏。身材匀称,曲线玲戏凹凸分明,走动间水蛇腰有韵律地款摆.乳波臀浪令男人心猿难锁,意马脱缰。她的美极为邪门,只消看第一眼,便可令对方留下深刻难忘的印象,抹不掉挥不去,想入非非心乱气浮。

夺命一枝春佩的是剑,剑上的饰物宝气耀目生花。

夺命一枝春,不像是姓名而像绰号,她报号而不通名,可知夺命一枝春的绰号必定大有来历。

夺命一枝春轻盈地走近,异香流动令人闻之心中一荡,难以自恃。

他想走,却又脚下迟疑,一个正常的人,谁不爱美?有幸碰上这么一位美如天仙的人间尤物,不多看一两眼,这人必定是心理与生理皆有缺陷的人。

他竟不敢多看一眼,但他确是个正常的大男人。

夺命一枝春嫣然媚笑问:“怎么,能徒手降伏岷山三邪的大英雄,竟不敢通名亮万?是不是我吓坏你了?”

他吁出一口气,冷冷地说:“在下不想与名列字内三大淫妖之一的妖女打交道,你不怕挨骂,我却不想骂你。”

“哦!原来如此。我问你,你以为你是个卫道的英雄豪杰正人君子么?”

他淡淡一笑,抬头望天傲然地说:“在下从不以英雄豪杰正人君子自命,但自问俯仰之间,无愧无作,这就够了。”

夺命一枝春点点头,笑道:“我想,你这几句话份量虽不重,但掷地有金石声,颇令人刮目相看。”

“谢谢夸奖。”

“我想,我们会成为好朋友。”

“恐怕不可能。”

“为何?”

“这……”

“怕我?”

“不是,只是……”

“怕有辱你的身份?你……”

“立身处世,谁又不爱惜自己的声誉?以你来说,谁不知你是个雨露遍施的女娃淫妖?但我相信你决不至于下贱得尽人可夫,你也会细心地选择你所需要的男人,因此我相信你决不至于认为自己是无权选择的青楼妓女。你艳如桃李,人间绝色,而且艺臻化境,必是自视甚高的人。你明白在下的意思么?”

夺命一枝春神色一怔,叹口气说:“你的话中,没有明显的责备,也没有不可耐的规劝,你是个宅心仁慈的人。我想,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在下与姑娘从未谋面……”

“我夺命一枝春毛萍邀游天下,耳目灵通,猜想你的身份,自信有七八分把握。”

“这次恐怕你猜错了。”

“真的?”她笑问。

“可能”

“好,我就说出你的名号……”

远处奔来一个颇为英俊的劲装青年,高叫道:“毛姑娘,找得我好苦,原来你在这里。

咱们上当了,崆峒的贼妖并未出城,他们不会来了。他们否认那些柬帖是他们所发的。咦!这人是谁?”

任和颔首为礼,招呼道:“在下姓任名和,兄台是不是玉郎君郭光?”

夺命一枝春听他急急自报名号,不由噗嗤一笑,笑得好甜,清亮的明眸不放松地注视着他。

这一来,立即引起王郎君的无穷反感,妒火中烧,冷哼一声道:“姓人的,咱们认识么?”

“在下……”

“郭某从未听说你这小辈的名号。”

夺命一枝春笑容乍敛,不悦地说:“郭光,你怎么能对我的朋友如此无礼?”

郭光脸上无光,更是冒火,大声说:“这种无名小辈初出道的小毛头,姑娘也把他当朋友,不怕有污姑娘的身份么?”

夺命一枝春冷笑一声,叱道:“你给我滚!滚得远远的,从此不许你见我。”

玉郎君推下一脸苦笑,低声下气地说:“毛姑娘,我错了,我向你陪不是,请恕我无心失言。其实并不是我瞧不起他……”

玉郎君不住欠身打揖,愁眉苦脸地说:“请不要赶我走,千不念万不念,念在我的一片愚诚,与对姑娘的不渝爱心……”

“你还不滚?”夺命一枝春绝情地叫。

玉郎君像是一条卑贱的狗,竟在她脚前匍伏下来,叫道:“我求你……”

“笃”一声响,玉郎君的天灵盖,挨了夺命一枝春的弹指通神绝学,指风击中天灵盖,像击破一只蛋壳般容易,人向下一伏,起不来了。

夺命一枝春鼓掌三下,叫道:“把他拖去丢下江喂鱼。”

不远处的草丛中,钻出一位绿裳俏侍女,以奇快的身法掠到,拖住玉郎君一条腿,向江边飞奔。

任和摇头苦笑道:“毛姑娘,何必要置他于死地?”

夺命一枝春余恨未消,冷冷地说:“天下间这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贱男人也太多了,少一个算得了什么?”

“这到底……”

“不必为他惋惜了。走,我们进城去看风色。”

任和抬头看看天色,剑眉深锁地说:“毒剑散人竟然不来。定然有变。”

夺命一技春笑道:“昨晚在城中散发怪束的人,并不是崆峒门下弟子,毒剑散人知道有人捣鬼,不加理睬,他正在接待从西安来的贵宾,怎能前来解释误会?散发柬帖的人,显然意在挑起双方火拼,以使渔人得利,但他却耳目不灵,不知西安有贵宾前来,日子没挑好,弄巧反拙,不过……”

“不过什么?”他颇感兴趣地追问。

“他也成功了一半.双方未能在丰台山火拼,却可能在城内有一番问罪的惨烈恶斗。

瞧,与会群众不是已动身返城了?”

远处入影掠走如风,群雄先后愤然离去。

夺命一枝责向他善意地微笑,再问:“小兄弟,你走不走?敢不敢与我一同前往?”

他一怔,苦笑道:“你怎么胡叫?在下从不与人结伴,……”

夺命一枝春一阵娇笑,笑得他脸上发烧,笑完说:“我夺命一枝春在江湖成名,你还是个穿开裆裤的奶娃娃,叫你一声小兄弟,叫错了么?”

“你……”

夺命一枝春脸色一沉,神色转得好快,说:“你要知道。我的话是不容人拒绝的。”

“你威胁我么?”他沉着地问。

“你怎么说怎么想,那是你的事。”

“你也得明白,我是不受人威胁的。”

夺命一枝春又回复了笑意,让步地说:“我第一次碰上你这种定力不差无动于衷的人,但你并没有真正不受诱惑的信心。告诉你,你我结伴而行,对你大有好处。如果你真的怕我,你自己走吧。”

他摇摇头,苦笑道:“在下不在乎你用武力胁迫,老实说你的艺业并不见得能胜得了我。但食色性也,在下不是白痴,确对色欲的诱惑深怀戒心,何必提心吊胆与你偕行,还是分手各行其是的好,彼此也方便些,是么?抱歉,在下这就先走一步了。”

不等对方有何表示,他抱拳一礼,径自走了。已经是午牌末,他失望地觅路返城,距城门尚有两里路,路旁一株大树后,突闪出一个青衣大汉,拦住去路向林中一指,冷笑着道:“阁下,借一步说话。”

他向林中看去,一无所见,反问道:“四下无人,有何指教?说吧。”

“敝长上有请。”

“贵长上是……”

“见面便知。”

“抱歉,在下不认识贵长上,恕难……”

一株巨树后闪出一位年轻书生,招手笑道:“来吧,你叫任和,是个来历不明的江湖混混,敝长上派人专诚请你,这是你莫大的光荣呢。”

他心中一凛,戒备着说:“银扇书生冯涛,你竟然有主子啦!这位主子定然是惊天动地的人物了,委实令人惊奇不置哩!”

银扇书生冷冷一笑,沉下脸说:“你会出口损人,等会儿你将为刚才的话后悔一辈子。”

第二个青影在另一株大树下现身,大声道:“雄霸天下问。黑道第一人。

旭日从东升,炎阳一声雷。长上驾到!”

任和脸色一变,脱口说道:“原来是炎阳雷徐旭东,他来得好快,我得先行回避。

走!”口中说走,但他知道脱身不易了。

第十一章 黑道雄霸

在边城僻壤,炎阳雷的名号知者有限。但在中原江湖道上,黑道枭雄炎阳雷徐旭东的名号,可说是无人不知,声威远播,神弃鬼厌的魔字号风云人物,自称为黑道第一入,以黑道霸主自居,目无余子,唯我独尊。跺下脚江湖震动,论心黑手辣,不作第二人想。老巢建在中条山,山门开在低柱山的北岸,提起炎阳雷其人,闻者莫不掩耳而走。

任和听对方念出切口,便知是炎阳雷徐旭东到了。这位黑道枭雄党羽众多,连大名鼎鼎的江湖浪人银扇书生,也成为供其驱策的走狗,可知这附近必定早已高手四市,再不见机暂避,很可能栽在此地,所以他动了脱身的念头。

但他心中明白,可能走不了。

往何处走?入城固然是上着。但他直觉地感到进城的路将凶险无比,后退也可能困难重重。

要走便得趁早,分秒必争方能主宰全局。

就在这电光石火似的刹那间,他决定了个大胆的妙着,一声长笑,他向银扇书生扑去。

“刷”一声响,银扇书生亮开了威震武林的银扇,银白色打磨得光亮耀目的九合银骨扇倏张,映着日光,如同古镜,映出的日光耀目生花。

银芒一闪,狂笑声飞扬,银扇书生狂笑着一扇挥出来,利刃似的削向任和伸来的大手。

任和急冲而来势如奔马的身躯,突然神奇地止住,银扇以一发之差掠过胸口,危极险极。

“噗!”他一脚疾飞,像是雷光一闪,踢在银扇书生的小腹上。

“哎……”银扇书生厉叫,上体前俯,身形却向后飞退,退出文外砰然倒地。

他快如狂风,从银扇书生的身侧一掠而过。

谁也没料到大名鼎鼎的银扇书生一照面便倒了,更未料到任和存心脱身,变化也委实太快了,其他在场的人,想拦截也来不及啦!

城门方向,二十余名高手正飞步赶来。

“快拦住这小子。”刚才念切口的青衣人大叫,最后又加上一句:“死活不论。”

任和已掠出四五丈外,去势如电射星飞,后面追赶的人不可能追及了。

前面丈余一株大树后,突伸出一只毛茸茸的大手,寒星脱手破空而飞。三枚透风镖成品字形射出。接着青影闪出,随镖猛扑而上,镖到,人到,声到:“留下命来。”

任和扭身便到,手着地立即反击,三镖间不容发地贴遮阳帽而过,摩擦声令人闻之心中发冷。

遮阳帽破空而出。快逾电光石火。

相距仅丈余,双方相迎奇急奇猛,袭击与反击仅有极短暂的一刹那机会,这一刹那便决定了生死存亡。

“啪!”青影用手挡住了飞来的遮阳帽,帽被震破,掩住了青影的面目。

青影防得了上盘,中下盘却洞开,遮阳帽反击太过以外,青影毫无准备,便着了道儿,落入任和的算中,反应慢了些。

任和贴地射到,扫堂腿行雷霆一击。

两声异响,青影双足骨折,狂叫一声,摔倒在地。

任和一窜两丈,身形再起,钻入林木深处,如飞而遁。三五起落蓦尔失踪。

芦哨声乍起,不久,丰台山各处纷纷传回哨音,说明各处皆有人伺伏,皆收到了传出的警讯。

青天白日,想逃脱散布在各地的眼线耳目,难似登天,好在林深草茂,暂时隐身尚无困难。

他躲在一条山沟的茂草中,沟流向半里外的黑谷川,他躲了半个时辰,先后有三批入经过沟上方,但并未下沟搜寻。

他怎能久藏?申牌一过他如不能赶回辛宅,天外来鸿便要带了辛家的人逃生,后果不堪设想。事先不知炎阳雷徐旭东恰好在今天赶来,对方人手多,天外来鸿的背伤未愈,而他又不能按计拖住崆峒派的一群高手,辛家的人怎能逃出天罗地网?

他愈想愈心焦,一咬牙,付道:“我得走,必须碰碰运气,必要时放手一拼,顾不了许多了。”

他上了沟岸.蛇行鹭伏向西行,小心翼翼探进,眼观四面耳听八万,逐段游窜向西又向西。

到了一处山坡,坡的那一边,可从树隙中看到静卧在山下的西和城,他心中稍定。

坡北林木深处,突传来一声刺耳的惨号,令人闻之毛骨悚然,毛发森立。

“哈哈哈哈……”狂笑声接着传到,其难听如枭啼。

他心中一动.付道:“半里外有人毙命,且前往瞧瞧。”

未牌初正之交,时光尚早,距他约定返回辛家的申牌,还有一个半时辰,目下已可看到西和城,他心中略宽,并不需要急急赶回。

吼声继续传来,间或传来三两声怪异的呼叱。

他不再迟疑,向吼声传来处探去。

丰台山的北坡,黑谷川绕山向东北流,坡近川一带是一片短茅地,三面是树林。

西南一角,毒剑散人与崆峒的一群道俗门人雁翅列阵,足有四十名以上。

正南,是一群青衣男女,也有三十名上下。为首的入是个雄健如狮的中年人,穿的是黑劲装,佩剑挂囊。满脸横肉,虬须戟立,暴眼突颚,大鼻朝天,长相威猛唬人,一看便知不是善类,是属于性情粗暴旷野膘悍的人。

这人身后,一字排开八名黑衣人,五男三女,年长的已是花甲出头,年轻的仅十六七。

最小的是一个身材娇小但发育已成熟的十六七岁小姑娘。

其他的二十余人中,有神情委顿的银扇书生在内。这位仁兄脸色苍白,站在最后侧的角落上,可知身份地位皆有限得很,可能是这些人中最差劲最低的一个。

东面,零落地站着二十余名男女,其中有已少了天风和尚的岷山三邪,昆仑三子,身材矮小面目阴沉的川南双煞,英俊魁伟郎才女貌的一双壁人龙凤双剑,一个跛脚老和尚,两个阴阳怪气的老花子……

中年孤星倚在一株大树干上,面无表情。

另一侧,停了两乘山轿,四个轿夫坐在树下假寐,轿门紧闭,不知里面是否有人。

夫妇孤星与兄弟孤星四个人,则站在西南角的树荫下,像是局外人。

草坪中,横七竖八躺了八具尸体,血腥触鼻。

穿黑劲装的雄健虬须人举手一挥,左侧立即跨出一位鹰目炯炯尖嘴薄唇的中年人,胁下挟一束小红旗,蓦地一声低啸,双手急挥,三十余支一尺六寸长的小红旗,以暴雨的声势,向五丈外的草坡中心飞去。

“察察察察……”小红旗纷纷落下,插在短草中形成一个五文方圆的旗圈,排列得整整齐齐,其精确巧妙,令人大叹观止。

虬须大汉举步而出,暴眼中四光四射,站在极圈前背手而立,威风凛凛地环顾四周三匝。

鸦鹊无声,众人屏息以待。

鹰目中年入,环顾三匝,冷冷地大声说:“雄霸天下间,黑道第一人。旭日从东升,炎阳一声雷。这位就是敝长上炎阳雷徐公,特与话位见面。”

炎阳雷冷冷地说:“给他们说明白。”

鹰目中年人欠身应诺一胄,转向群众朗声道:“敞长上奉命在西城物色几位隐世高人,可是这些天来,委实令人失望,光临西城的人中,全是江湖上平凡的朋友。因此,诸位么必须在日落之前离开西城,以免碍事。西城附近已撒下了天罗地网,诸位如想平安离开,必须身抽红旗启程,不然一切后果自行负责。言尽于此,记住日落之前离开西城。”

首先是毒剑散人一群崆峒门下弟子离开,然后是炎阳雷带了所有的爪牙撤离。

大邪百里维哼了一声,向身侧不远的昆仑三子问:“三位道长听到这狂小子的话么?”

三子的老大玄贞子淡淡一笑道:“听了个字字入耳。”

“他这是什么意思?炎阳雷这小子怎么竟敢如此狂妄无礼,胆敢叫咱们身插红旗离境?”

玄贞子老眉深锁,沉吟片刻道:“不是他敢与不敢,而是他凭什么敢。”

“道长之意……”

炎阳雷只是个黑道巨魁,在天下十大黑道巨魁中他名列第三,真才实学固然不错,但在贫道眼中,他算不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可疑的是,他所说的奉命,用意何在?奉谁之命?要物色的隐世高人是谁?”

百里维哼了一声道:“老朽只想要那株九叶灵芝。”

“灵芝是引饵,也是个圈套。咱们都是中了圈套的人。目下最重要的是,能否平安离开西城。”

“道长要离开?”

“怎能不离开?”

“插了红旗屈辱他离开?”

“百里施主又如何打算?”

“大丈夫头可断,血可流,决不屈辱苟全。”

“贫道有此同感。”

“那……”

“咱们进城。”玄贞子杀机腾腾地说,扭头便走。

三十余面红旗。仅被人取走了三四面。

最后走的是两乘山轿,轿内的人始终不曾露面,显得极为神秘,谁也不知轿中人的底细。

任和其实是最后回城的人,中牌正赶回辛家。

天外来鸿接到人,心头一块大方落地。但听到任和说出丰台山的变故,又加重了一分心事。

“任兄,咱们该怎办?”天外来鸿忧心忡忡地问。

他吁出一口长气,故作从容地说:“本来,丰台山之会,是我一手促成的,岂料百密一疏,炎阳雷不迟不早恰好赶来,反而被他利用作为示威的好机会,真是一步错全盘皆输。目下九叶灵芝的阴谋,昭然欲揭,已可断定是炎阳雷所安排,问题是炎阳雷背后的撑腰人到底是谁?”

“任兄,何不捉一个人来问问?”

“那是枉费心机。除非能捉来炎阳雷,不然保证问不出头绪来。”

“那……任兄打算……”

“有骨气的江湖朋友,宁死不辱,有九成人留下,今晚西城将血流成河。”

“他们会……”

“这里必定有人前来讨信息,也是最凶险的处所。天色不早了,来,咱们好好准备迎客。”

城中共有六间客栈,陌生人决难藏身。怕死的人早就走了,留下的各怀鬼胎,无人出面召集群雄商量对策,各自为战,分住在六家客栈中静候变化。

闻风赶来西城的人,自然志在传说中的九叶灵芝,如不探出灵芝的下落,便不愿失望离开。因此,辛家变成为众矢之的,都希望从辛家探出灵芝的下落。

二更初,微风飒然,第一批不速之客到了。

人数甚多,只片刻间,便散布在全宅每一角落。

辛家的老少,全躲入地窟避难。整座宅院空阗无人,灯火全无。

二更尽三更初,两条黑影轻如鸿毛,无声无息地飘落在内院中,双方一打手势,两下一分,于是一个伏在窗下,一个直奔内堂门,伸手虚推,内堂却悄然应手而开。

黑影一怔,略感意外,迟疑片刻,猛地向下一伏,幽灵似的闪入内堂。

内堂黑沉沉,伸手不见五指。黑影伏在壁角,运耳力倾听动静,久久,声息毫无。

在外面窗下把风的黑影,未留意院角的一丛花树下,神不知鬼不觉飞来一宗暗器,“嗯”了一声,向下一仆,倒在窗下手脚一伸,呜呼哀哉。

内堂的黑影听到外面有声息,吃了一惊,赶忙向门口退。

“蓬”一声轻响,绿焰聚升,内堂一亮,堂中的大石砖地面绿火熊熊,锈臭刺鼻。

黑影大惊,脱口叫:“火神的绿焰弹。”

原来是兄弟孤星,在外面被暗器击毙的入,是贤弟卢吉祥。

堂上,一排九名黑衣人,居中的赫然是炎阳雷。绿光映照下,这位黑道巨魁的相貌,显得更狰狞,更为可怕,嘿嘿一阵怪笑,说:“请留步,阁下。”

兄弟孤星拔剑出鞘,便待夺门而出。

门口出现八个人,八支剑尖齐伸,堵住了。

兄弟孤星反应不慢,急奔窗台打算破窗而出。

却仍然慢了半步,窗门被推开了,三支光闪闪的剑尖,封住了窗口。

炎阳雷冷笑道:“原来是你,可借你是个冒牌货,认命吧。”

兄弟孤星知道走不了,退至堂中冷笑道:“我银汉孤星闯了半辈子江湖,经过了万干风险,但从不认命。”

四周,亮起了四盏明灯。

炎阳雷向前迫进三步,冷冷地道:“在下确曾请人敦请银汉孤星前来西城,可惜他宛如神龙般见首不见尾,人已离开了西安,不知所之。在下不管你是谁,把实情告诉你,你自己好早作打算。”

“你要告诉什么?”

“其一,咱们希望将隐身蟠家山修真的玉笛飞仙引出来。其二,要将银汉孤星诱至西城。”

“为什么?”

“你如果真是银汉孤星,该知道你与玉笛飞仙的渊源。”炎阳雷冷冷地说。

“废话!在下不认识玉笛飞仙。”

炎阳雷哈哈怪笑道:“老兄,你敲诈了师侄上千两银子,竟然尚不知足,不想远走高飞,留下来找死。你说在下用书信荐你来的,书信何在?”

兄弟孤星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硬着头皮说:“你派人传书请杜某前来查灵芝的下落在下不是来了么?”

“你来了,但你却不知玉笛飞仙是银汉孤星的师门长辈。”

“这……”

“你更不知道,如果玉笛飞仙与银汉孤星两人,不向敝长上投效,便得血溅西城。”

“这……在下……”

“徐某不与你多说,你死吧!”

声落入扑上,伸出巨灵之掌,一记“金雕献爪”,整只手掌其黑如墨,腥风扑鼻。

兄弟孤星大喝一声,一剑向伸来的黑手挥去。同时左手疾扬,射出了三颗星形镖,猛袭炎阳雷的上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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