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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阴阳师]攒钱娶老婆-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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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拖住那小家伙的脖子,将他的头轻轻地托出水面。
  那小家伙纤细的脖子无力地倚在他手掌心里,一张小脸因为呛水的原因变得通红,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因为害怕而微微颤动的睫毛,沾了水汽的微红的眼睛。
  湿漉漉地搭在额头的柔软的头发。
  妖狐怔了一下,下意识伸手抬起他的下巴,想要轻轻去吻那少年如花瓣一般柔软的唇瓣。
  所幸他及时清醒,连忙松开了大天狗,局促地笑了一下:“小少爷没吓到吧?”
  大天狗推开了他,挣扎了一下掉进水里,显然还是很害怕的样子,但是勉强地走了两步,趴在了水池旁边,咕哝了一声:“给我洗翅膀吧。每天要去见父亲大人了。”
  妖狐站在他身后,看着那巨大的黑色翅膀,勉强定住了心跳。
  他撩起水,在那羽翼上洒了少许的水,那翅膀立刻颤动了一下。
  妖狐试着侧过身子,绕开那家伙的翅膀去看他的脸,只见他将下巴撂在胳膊上,绷着全身的力气趴在池子边上,一双红了的眼睛因为害怕而紧紧闭着。
  牙齿死死地咬住嘴唇,将那花瓣一般鲜红的唇咬得毫无血色。
  妖狐看着那小家伙的神色,忽然停下了手。
  本来是想捉弄一下他的,然而竟然遇见了他这么可怜的神情。
  不知道为什么,那颗本来迫切想要看见他出丑的心却软了下去,仿佛被什么轻轻拨动,颤了一下。
  他伸出手,轻轻揉了揉那小家伙的头顶,柔声道:“不要怕了,不会淹死你的。”
  大天狗紧紧闭着的眼睛微微动了一下,又将脸更深地埋了下去:“少废话,快点洗。”
  妖狐无奈地笑了,手指轻轻抚着他的头,顺着沾湿的发丝抚下来,在他的侧脸的弧度上停住。
  小家伙似乎是不那么怕了,眼皮又动了动,缓缓睁开了。
  伏在胳膊里的小脸抬起来,有点紧张地看着他的笑脸,小声道:“洗……洗完了?”
  妖狐笑了一下,手在他小小的下巴上流连:“还没有。”
  他说着,抓起大天狗的手,轻轻地放进水里,那小家伙果然再一次吓得立刻闭上了眼睛。
  妖狐柔声道:“没事的,没事的,你看这不是没淹死吗?”
  大天狗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被放进水里的那只手,似乎松了口气。
  但是松了口气也只是一瞬间,只见他迅速地将手抽了回来,再一次地试图躲到水池子边上去。
  妖狐走过去,轻轻搂住了他的腰,将他抱到水池子中间去,安慰道:“没关系,别怕,不会让你掉进去的。”
  他握住大天狗的一只手,让他轻轻拍打着水面,柔声问:“你看,只要你不掉进去,没关系的。”
  大天狗拍了一下,迅速缩回了手。
  这时候,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正依偎在那个讨厌的家伙怀里,背后正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
  耳畔传来的声音过于清晰,以至于让他的耳朵微微发痒。
  大天狗莫名感动不悦,一把挣脱了他的手,如一只落汤鸡一般在水里挣扎了片刻之后扑腾上岸,爬上去以后还不忘回头恶狠狠地瞪了妖狐一眼:“谁要你管!”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妖狐怔在水里。
  那个小家伙,知道他正用什么样蛊惑人心的眼神来瞪他么?
  他若是肯临水照镜,从水波荡漾之中看见了那张通红而又带着湿润的面颊,怕是再也不会用那样的神色来瞪视别人了吧?
  

  ☆、21、妖狐×大天狗

  这回妖狐开心了,轮到大天狗不开心了。
  作为一个贵气满满的小少爷,在人前人后都应该是衣着鲜亮完美无缺的,偏生被他最讨厌的那个家伙见到了自己出丑的一面,大天狗觉得很不甘心。
  不仅不甘心,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气愤郁郁沉积在心里,只要一看见那家伙带着面具时嘴角露出的一丝笑,都觉得心里一阵血气上涌,难以平复。
  大天狗既然是小少爷,每天除了看看书打打坐被人养着以外,也实在是没什么事情好做了。
  于是,闲下来的大天狗每天开始琢磨着怎么报复那个看见了自己丑态的死狐狸。
  想来想去,怎么说作为家里的少爷,要是出手打人骂人或者栽赃陷害都是在是太低端了,大天狗左思右想,觉得还是应该以牙还牙,让这家伙也在别人面前出一次丑才好。
  大天狗从别人那里打听到,妖狐是喝不得酒的。
  这家伙一喝酒就能醉,一喝醉就会变傻,至于到底怎么变傻,大天狗没能打听到,但是想到这家伙变傻之后绝对不会有好看的样子,于是立刻差人去偷偷买了酒来。
  但是大天狗既然尚未成年,家里的人一直严禁他饮酒,因此大天狗买了酒以后,为了避免被长辈责备,立刻偷偷地藏在了床底下的暗格里。
  妖狐次日早晨来他屋子里伴读的时候,凑近了在他身上闻了闻,问道:“你身上怎么有酒味儿?”
  说着,很担心地看着他:“小少爷,家里是明令禁止你饮酒的。要是被老爷发现你饮酒,估计得打断我两条腿。”
  大天狗心想,打断他两条腿,挺好啊,这还省了自己的事。
  妖狐侧脸瞅着他神色,忽然道:“你该不会是想要让我挨打吧?”
  大天狗镇定地坐着,用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看着他:“我为什么要让你挨打?”
  妖狐复又盯着他看,看了良久以后,见这小家伙毫无愧色,这才勉强相信他不是正在找茬陷害自己。
  然而,妖狐刚放下心没多久,对方就立刻从桌子下面掏出了一壶酒。
  妖狐盯着那壶酒,闻着酒味儿,心想还是一壶烈酒。
  大天狗很平静地抬起漂亮的眼睛看着他:“你有两个选择:第一,我喝了,你被打断腿;第二,你喝了,我看着。”
  妖狐:“……小少爷应该知道我不能喝酒的吧?府里的人没告诉你,小生一碰酒就出洋相?”
  大天狗将酒壶向他面前推了推:“喝不喝随你。”
  妖狐无奈,坐在他面前笑笑,后又开了扇子,摇了摇方才问道:“是在下哪里做得不好,得罪了小少爷?”他说着,又凑近了一点:“小少爷打也打过了,还给我扣上了面具,在下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小少爷出气?”
  大天狗垂着眸子,想了想道:“别缠着我。”
  妖狐气得想动手,但是又没胆子打他,只能忍下来:“好。”
  大天狗回头看他一眼:“也不许乱跑。没有我的允许不可以出府门。”
  妖狐都快被他气疯了。
  嫌他烦,那就趁早把他轰走眼不见为净啊?
  既然嫌他烦,还偏生要留在眼前不待见,这小少爷是脑子有病吗!
  妖狐强忍下着这口气,说:“也行。”
  一时间,屋子里静了下来,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谁也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妖狐胸口的闷气消散了一些,这才冷笑着问:“小少爷说的要求,小生都答应了,那现在不知道小少爷能不能放小生一次了?”
  大天狗又将酒推倒他面前:“你出一次丑给我看,我就放过你。”
  妖狐:“……”
  真真是要被这个小屁孩气死了!
  最后,他忍无可忍,一把抓起那酒壶想要砸到地上,然而将那酒壶举起来的一瞬间,他又改变了决定,转头看向大天狗:“我喝了之后,小少爷再也不为难我?”
  大天狗点了点头。
  妖狐一仰头,一口闷下一整壶,最后咳嗽着看向大天狗:“够了么?”
  大天狗点点头:“够了。”
  妖狐听见这句话以后,仿佛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叹了口气,起身向门口走去。
  大天狗坐着没动,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出去,满怀期待地等着他开始发酒疯。
  然而妖狐就那么平静地走到了门口,在门口站定,回头盯住大天狗,又问了一句:“说到做到?”
  大天狗有点不甘心:“……说到做到。”
  这家伙怎么还不醉啊?
  然后,紧接着,他见妖狐松了一口气,抬腿向门外走去,然而一个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个正着,一头栽地上了。
  大天狗无奈地扶住了头。
  就这样?
  这就没了?
  他无奈地看着栽倒在地上起不来的妖狐,无奈地说道:“你倒是别趴在门口啊,别人进来怎么办?”
  妖狐闻言,很听话地坐了起来,挪了挪屁股,乖巧地坐在了门旁边,不动了。
  然后,只见他丢了扇子,摘了面具,像个小孩子一样盘腿坐好,然后乖乖扬起脸来,开始看太阳。
  大天狗等了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他依旧在看太阳。
  大天狗盯着他看了好久,发现他竟然真的一脸专注地盯着太阳在看,不仅看,还非常固执地看着。
  大天狗心想,这就是,他喝醉了?
  他想到这里,笑了一下,忙从屋子里蹦了出去,跑到门口去看那只坐在门旁边的狐狸。
  大天狗微微弯了腰,笑盈盈看着他,逗他道:“你干什么呢?”
  妖狐看了他一眼,似乎并不想理他,偏开了头,撅了嘴道:“我在等小少爷回来。”
  大天狗在他身边蹲了下来,伸手戳戳他,又问:“小少爷是谁?”
  妖狐低着头,咕哝:“狗子。”
  大天狗越是转过头去看他,他就越是要把头转开去看别处,死活不肯对上眼睛。
  啧,这家伙喝醉了还真有意思么。
  大天狗又开始逗他:“抬左手。”
  妖狐低着头,很听话地抬起了左手,在大天狗面前晃了晃,示意自己乖乖听话了。
  大天狗笑起来,又说道:“抬右手。”
  乖乖抬起了右手。
  大天狗觉得更加好玩了,笑起来:“起立!”
  妖狐立刻直挺挺地站起了身子,两只手还抬在空中,晃悠着。
  大天狗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别站在外面啊,快点进去,去桌子那里坐下。”
  然后,他就眼睁睁看着妖狐走了过去,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
  他依旧抬着两只手,还回过头来看大天狗,仿佛一个做了好事的小孩,想要得到奖励。
  大天狗一下自己就笑喷了,趴在门上笑得喘不过气来:“谁让你坐在桌子上的?还不快点下来!”
  妖狐好像吓了一跳,连忙连滚带爬地下了桌子,乖乖趴在地上,一副做错了事情的样子,委屈巴巴地看着大天狗。
  大天狗无奈,只好说:“好啦,坐起来啦。”
  妖狐又乖乖坐了起来。
  大天狗心想,这家伙平日里那么讨人厌,喝醉了之后竟然这么可爱。
  他整理了衣衫,坐到妖狐身边去,伸手揉着他头顶的软毛,轻声道:“你要是每天都这么乖多好。你说说,你为什么总要捉弄我?”
  妖狐不说话。
  大天狗有点急了:“回答呀。”
  妖狐委屈了:“明明是你先打我的!”
  大天狗:“……”
  他怎么感觉这家伙快要哭出来了?
  妖狐越讲越委屈:“还当着那么多小姐姐的面!打板子!好疼的!”
  大天狗:“……你还有理了?是谁大晚上夜不归宿还谎称自己生病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妖狐好像也觉得自己做错了,就低下了头,低头玩着自己的扇子,小声咕哝:“可是想要出去玩。”
  “出去找谁玩?”
  “……找漂亮的小姐姐玩。”
  大天狗气得抬起手对着他脑袋就是一下子:“我叫你找小姐姐玩!我叫你乱跑!我叫你瞎勾搭人!”
  大天狗打完以后才觉得又哪里不对劲。
  关……关他什么事?
  他只是在管教下属,没有什么不对的,对吧?
  这家伙在外面胡闹,把王府的名声搞臭了就不好了,是吧?
  这时候,妖狐忽然眯着眼睛,凑近了仔细看他,好像想拼命地认出来这个捉弄自己的人是谁一样。他凑得太近,以至于热气都喷到了对方脸上。
  大天狗慌忙转开头。
  半晌,他恍然大悟:“你是那个怕水的小东西!”
  大天狗回过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然而,妖狐似是并不生气自己被人瞪了,反而轻轻地伸过手,抓住了大天狗的手。紧接着,他将那手慢慢地放在桌子上,仿佛面前有一池深水一般,抓着大天狗的手,让他轻轻拍着水,并柔声道:“不怕啦,不怕啦,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他说着,把脸埋进了的大天狗身后的翅膀之中:
  “会把你抱紧的,旱鸭子。”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一个努力码字的好孩子(噘嘴)

  ☆、22、妖狐×大天狗

  妖狐早上睡醒的时候,发现有哪里不对。
  他怀里正抱着一个温热的小身子,那身白色狩衣的衣角还有点眼熟。
  再往旁边看,是一双充满力量的黑色双翼。
  妖狐觉得还有哪里不对。
  这地方有点凉。
  他向自己身子下面看了看,发现自己正压着冰冷而又坚硬的瓦片。
  ……等等,瓦片?
  他再探了探头……
  妈哒!他在房顶上!
  他恐高啊!
  妖狐赶紧松开了正抱在怀里的小少爷,见对方正揉了揉眼睛准备睁开眼睛,没来由一阵尴尬,慌忙想找个地方躲一下,然而还没来得及站起身,整个人失去重心,在宽阔的房顶上面滚了滚,扑通一声就跌下了房顶。
  所以,等大天狗打了个哈欠睁开眼的时候,只听见下面传来扑通一声以及一声凄厉的惨叫。
  ……
  旧伤刚刚痊愈的妖狐拄着拐杖,瘸着一只腿摸到了大天狗房间里,对着他怒目而视:“拜小少爷所赐,小生的腿又断了。”
  大天狗挑了挑眉毛:“难道不是你自己从屋顶上滚下去的,是我推你下去的不成?”
  妖狐也气得好笑:“小少爷不带着小生上去,难不成是小生自己长了翅膀,飞上去的?”
  大天狗扶住额头:“是你昨天自己喝醉了,哭着闹着让我带你上屋顶看看的。”
  他说到“哭着闹着”的时候,妖狐的脸明显僵了一下。
  大天狗说:“你上去了以后,还想要张开双臂要在天空翱翔,要不是我拦着你,你早从云霄之上跌下来摔个粉身碎骨了。你如今不感我的恩,怎么还报我的怨了?”
  妖狐:“就、就算是这样,那也是你故意灌醉了我,才让我丑态百出,害得我跌断了腿!”
  大天狗伸手拿起面前的书,翻开来静静地看着,淡然道:“那既然你愿意这么想,就这么想吧。”
  他说着,指了指桌子上放着的一盒红色的小盒子:“给你的药。”
  妖狐心想,这小崽子如今反倒在他面前颐指气使起来了,真是……真是该死。
  妖狐走过去,发现那盒子里装满了各式各样的伤药,不由得愣了一下:“还挺齐全。”
  大天狗翻着书,没有抬头:“这是我当年腿断的时候,父亲给我的。都是府里最好的药,便宜你了。”
  妖狐敏锐地抓到一个点:“你腿断的时候?”他说着,得意起来:“想不到小少爷也有断腿的时候?”
  大天狗从书页上抬起眼睛,沉静地看了他一眼:“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学会飞的?”他说完,复又低头看书去了:“断腿没什么丢人的,我摔断腿的次数多了去了,也没像你这么闹腾。”
  妖狐刚要反驳,忽然想到这小家伙现在就是个小屁孩,那若是追溯到之前,那是多小时候的事情?
  一个小不点受了伤都没闹腾,他现在这么闹腾,未免有些丢人了。
  妖狐只能咬了牙忍着痛,一瘸一拐地向门外走去:“不要你的药,我身体好着呢?”
  大天狗无奈,抬起头,对着他的背影扬声喊了一句:“那药是止痛的!”
  妖狐整个身子僵住,在原地顿了片刻之后,感受到腿部的剧痛,又再度认怂,一瘸一拐蹦着回来,从桌子上一把捞了药就走。
  大天狗又扬声道:“你做什么去?”
  妖狐咬着牙回头:“小生伤成这样,总该准几天假吧?”他说完,咬牙一字一句道:“对吧,小、少、爷?”
  大天狗:“……哦。”
  2。
  妖狐坐在自己的床上,咬着牙看了一眼坐在床对面看书的大天狗,勉强挤出一个虚伪的笑来:“小少爷,你能给小生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出现在小生房里么?”
  大天狗低头看书,头也不抬:“我的贴身下属生病了,我要来探望他。”
  妖狐:“小生不是生病,是被小少爷带上屋顶摔断了腿。”
  大天狗用理所应当的语气说道:“那我更要来看看了。”
  妖狐:“……”
  妖狐左右下不来床,又不能赶自家主子出门,于是只能懊恼地说道:“你又看什么书?给我讲讲吧。”
  大天狗抬头瞥他一眼,见他正背着自己躺在床上,脸上大概是懊恼的神情,不由得低下头,抿唇偷笑了一下:“你又听不懂。”
  妖狐猛地被惹怒,一个翻身起来瞪着他说道:“快讲!”
  大天狗于是用单调而枯燥的声音开始读:“词曰:黑发难留,朱颜易变,人生不比青松……”
  妖狐一头倒进枕头里,一把扯住枕头压住脸:“换一本!”
  大天狗偷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喜欢这种呢。”他说着,将手里的那一本丢开,又从那一摞书中间扯出来一本,继续用那种烦死人的语气继续读:“凡天道之行也……”
  妖狐原本已经被烦得躺下了,整个人一激灵坐起来,看着在那边无聊地念着书的大天狗:“有没有别的?”
  大天狗将手里的书合上:“你到底想听什么样的?”
  妖狐:“我怎么知道?就是你爹妈送给你的那种,类似于小孩子睡前故事的那种?”
  大天狗:“……”
  妖狐开始耍赖:“我不管,你给我讲个故事得了。”
  大天狗将手里的书随意地翻了翻,清了清嗓子,开始正式讲故事:“从前有只狐狸,化成了人形去到农庄里,不仅偷了农夫的粮食还搞了农夫的老婆——”
  妖狐:“……我谢谢你啊。”
  大天狗:“嗯,后来被农夫扒了皮挂在房梁上吊死。”
  妖狐算是明白了,这小东西今天就是来找事儿的。
  他扶着自己的断了的那条腿在床上挪了挪,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做好,开始准备和这家伙干劲了。
  妖狐说:“我对那只狐狸不感兴趣,我倒是对他搞上的那个女人比较感兴趣,所以想问问小少爷,这背叛了丈夫的女人最后怎么样了?”
  大天狗尴尬了一下:“这……”
  他只是随口一说的,哪里想得了那么细致。
  妖狐见他面露难色,继续锲而不舍得逼问道:“那个农夫的妻子之所以会和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搞上,八成这个农夫平日里对她不怎么好的吧?现在农夫又被带了绿帽子,以后的日子是越来越艰辛了吧?”
  大天狗:“也许是吧,这书里没写。”
  妖狐又说:“那这个女人最后到底有没有离开农夫呢?她和那只狐狸精乱搞的时候有没有怀孕?要是怀了孕,那个农夫怎么判断这孩子到底是谁的?大天狗大人博学多识,能不能给小生讲一讲呀?”
  大天狗开始有点紧张,生怕被对方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看过这个故事的事实。
  妖狐显然根本不打算放过他,开始喋喋不休起来:“既然那狐狸有本事化成人形,想必打起架来也比人厉害一些嘛,怎么就被抓起来吊死了?”
  大天狗:“……大概是每次放大招的时候突突的次数太少?”
  妖狐:“……”
  大天狗:“又或者那天出门的时候忘带御魂了?”
  妖狐:“……”
  大天狗:“再或者那农夫家里养了只雪女,把他冻住了?”
  妖狐已经完全不想和他讲话了。
  他在床上探过身子,一把夺了大天狗手里的书翻开看:“来,我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养雪女。”
  然而他将那书拿过来的一瞬间,几乎同时怔住。
  书页上尽是些古体的复杂字体,行文走句也极为晦涩,根本不像是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子看的。
  妖狐将手里的书摊开,问大天狗到:“我没上过学,没什么文化,想问问小少爷这是什么字?”
  大天狗尴尬地看了一眼,迅速别开了眼,小声道:“不知道。”
  妖狐将他那些书尽数抖开,发现不管是纸书还是竹简,都是些类似的本子,更有好几本的书皮他甚至还记得,是这小家伙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的。
  妖狐问:“你既然连这上面的字都认不全,每天翻来覆去看什么呢?”
  大天狗呆了一下,和他对视了片刻之后,不由自主地红了脸,忽然低了头,将那些书一把抢回来,然后逃一样头也不回地就走出了门,还不忘砰的一声摔上门。
  那那些枯燥的时间里,他其实并没有在看那些书。
  他只是低着头,佯装翻着书页,然后眼角的余光从书页间偷偷溢出,静静地望着妖狐映在地上的影子。
  他起初其实并未留心,也不是刻意要去看他,只是看着那个令人讨厌的家伙被他管得严严实实的,他心里有一丝小小的得意,只是没想到这一丝小小的得意竟然蔓延开来,无可救药。
  为了不被那家伙发现,坐在那里佯装读书的时候,他时常翻页,也时常更换角度。
  那一轮模糊的影子,偶尔会因为阳光的缘故偏离方向,躲到他所张望不到的地方;有时会因为光影机巧之下的角度,映出他那柔和而又悦目的侧脸来,那一段好看的弧度,轻轻地摇曳在风里。
  再或者有时,他明明因为困倦和无聊已经睡着了,却要为了面子死撑着不肯倒下,身子就那么僵硬地坐着,好看的面容背对着自己,但是头却在安宁地风里有节律地一磕、一磕,又一磕。
  再或者,只是他将手抬起时,那被拉长的影子。
  因为角度的问题,那映在地上的手指被无限拉长,在地上轻轻晃动。
  本来只是无意间抬头一瞥,然而一不留神看得久了,竟成一种日日如此的习惯,如烙印一般深深刻如枯燥的生活,想改,也改不掉了。
  大天狗从那屋子里逃出来,甚至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跑。
  但是有什么从心里溢了出来。
  不行了,大概……快要藏不住了。
  

  ☆、23、妖狐×大天狗

  大天狗的及冠礼,比想象中来得要早。
  及冠仪式上,妖狐隔着重重人海看着那不知何时已经长得如此高大的少年,忽然想起当初带给那个小家伙洗翅膀时的样子。
  纤细的脖子,娇小的身材,一双氤氲着水汽的微红的眼,染了桃花的柔软面颊,如盛放花朵一般的唇瓣。
  就那么轻轻地倚在他手上,害怕地几乎要哭出来。
  不过就算到了现在,这旱鸭子八成还是怕水怕得要死吧。
  就算是现在把他推进水里面,没准也会露出一副惹人怜爱的样子呢。
  仪式结束以后,妖狐依旧跟在大天狗身边,沉默不言地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那个英俊少年。
  大天狗回头看了他一眼,唇边带了一丝浅淡的笑意:“怎么了?”
  妖狐说:“不知不觉长得这么高,走在你旁边都不自在了。”
  这时候,大天狗的父亲走了过来,沉默地扫了妖狐一眼,又看向大天狗:“你已经及冠,里该娶妻的日子也不远了。”
  大天狗先是怔了一下,才问道:“那父亲的意思是?”
  “青行灯沉稳,花鸟卷貌美,你自己呢,更喜欢哪个?”
  大天狗没有动,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妖狐,继而用愉悦的语气说道:“我要是说我喜欢辉夜姬呢?”
  他身边的妖狐本来正在走神,听见这句话,猛地一抬头,诧异地看着他。
  原来他早就心有所属了?
  是啊,这孩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长大的,他都记不得了。
  显赫的家事,高贵的身份,总得有个能配得上他的妻子吧。
  这本和他是没有关系的,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有个地方空了一块,虚的发慌。
  怎么办?怎么办?
  谁允许你长大的?谁允许你趁着我未曾留心,就长得这样高,变得这样强大,甚至早就有了属意的妻子?
  妖狐忽然伸手摘下脸上的面具,看了一眼正在谈话的父子俩,并未行礼,只是鞠了一躬道:“属下告退了。”
  他说着,随手将那面具丢在地上,大踏步转身离去了。
  大天狗的嘴角微微带着笑,看着他丢在地上的那张面具。一转眼都这么多年了,那木质的面具上早就有了磨损的痕迹,谁也没想到,他当初随口一句话,这家伙就真的带了这么些年。
  他正出神,他父亲道:“辉夜姬年纪尚小,但是你若是喜欢,也不是不可以。”
  大天狗骤然笑起来:“我开玩笑的而已。父亲,这几个女孩子虽然优秀,但是我一个都不喜欢。”
  他说着,微微一鞠躬告辞,便追着那背影而去。
  他身后有黑色双翼,走起路来步履生风,没几步就追上了妖狐,与他比肩而行,笑道:“你干什么去?”
  妖狐说:“有你什么事?”
  大天狗将那面具递给他:“你是我手下,我是你主上,你要去哪儿自然是我说了算。”
  他见妖狐不肯接,又伸手去拉他:“走吧,带你去江楼顶上观光。”
  妖狐甩开他的手:“现在不是了。”
  他说着,猛地站住,看着身边的大天狗:“我会辞去王府的职务,从此不再是府中下属。大天狗大人,也无权支配我了。”
  大天狗猛地一慌,下意识伸手去拉他:“胡说什么,好端端地辞职做什么!”
  妖狐道:“钱也赚够了,气也受够了,一别两宽,不必相见。”
  说罢,一把拍落了他手里的面具:“大概小少爷的喜酒,我是喝不成了。”
  。
  大天狗很生气。
  大天狗非常生气。
  大天狗非常非常生气。
  他从小到大,几乎每天都在被妖狐那个家伙不停地、不停地捉弄着。
  不知道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对,永远都能想出各种各样折磨人的法子,让人给他担心还不算,总要看见对方窘迫地连话都说不出才甘心。
  但是,身为家里小少爷众人心中宝贝手掌明珠的大天狗,都数不清多少次容忍他的放肆举止了。
  就算是他这样一次又一次地容忍了那个该死的狐狸,这家伙连他一次的玩笑都不肯忍?
  ……不对,不是这样的。
  那家伙不过是他的一个下属,那种没什么特殊本事的式神在京都多得数不过来,王府里将他留下来,委以他重任,明明是对他的恩赐吧?
  何况自己已经成年,要娶什么样的妻子,关他什么事?
  不过就是一只没用的、没用的狐狸罢了,再三违背他的命令,留下来干什么?
  既然自己要走那就趁早滚,省得他踢人伤情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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