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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钟情-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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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六人沉默的背影,萧屏儿的鼻子,突然变得好酸……她想问问严无谨为什么说那些话,那些话又都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曾死过一次吗……她有好多话想问他,可是她刚开口,就听到街上有一种奇怪的声音:

“嘶——”

严无谨神色一变,立时像箭一样射了出去,萧屏儿也飞了出去,可是已经晚了。绿衣六仙都已经倒在地上,气绝身亡。而他们身上的伤痕,只有眉心一滴血。

严无谨紧皱眉头,道:“一滴血——于滴子!”

望着六人沉默的背影,萧屏儿的鼻子,突然变得好酸……她想问问严无谨为什么说那些话,那些话又都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曾死过一次吗……她有好多话想问他,可是她刚开口,就听到街上有一种奇怪的声音:

“嘶——”

严无谨像箭一样射了出去,萧屏儿也飞了出去,可是已经晚了。绿衣六仙都已经倒在地上,气绝身亡。而他们身上的伤痕,只有眉心一滴血。

严无谨紧皱眉头,道:“一滴血——于滴子!”

远处,一道略显沙哑的声音慢慢飘来:“严无谨,我要你在五日之后,昆仑山上,带上你的一滴血。”

“喂——!昆仑山那么远,你让我飞过去啊?!”严无谨对着于滴子大喊,却只看到一件大红披风远远飘扬。

“真是个怪人!让我到那么样的地方,也不备个马车给我!”严无谨对着于滴子消失的方向,低声抱怨着。

严无谨和萧屏儿转身准备回酒肆,突见几个黑衣人已经轻巧无声地背起绿衣六仙的尸体,消失在无边的暮色之中。

过了一会儿,店小二笑吟吟地送回了匕首和一个薄薄的纸包,严无谨打开纸包,里面是二十几张银票,每张银票上都是几千两银子,萧屏儿看得直瞪眼睛。

马蹄声。

马蹄得得。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回响,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严无谨所在的酒肆门口。

好马。好车。好车夫。

赶车的是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生得明眸皓齿,笑起来有讨人喜欢的酒窝,一副精明灵巧的模样。

小伙子走进来,径直走到严无谨面前。

“严大侠,小的是奉主上之命前来迎接您的。”

“你家主人是谁?于滴子?”

“回严大侠的话,小人的主子是吕公子,不是于滴子。吕公子吩咐小的说,要在路上好好伺候严大侠,五日之后便可见到主上,到时一切误会便可迎刃而解。”

“哦?五日之后?我倒很想见见贵主上,可是五日之后我已有约,有机会再去拜访吧!”

“严大侠是说于滴子昆仑之约?请严大侠放心,那次约会是主上安排的。主上说,严大侠是聪明人,聪明人一定会选一个比较安全舒适的约会去赴。”

“是吗?贵主上可真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中的聪明人!”严无谨渐渐收起笑容,眼中的寒光如剑一般锋利,脸上的寒意似能将空气凝结,“我还有些事要办,你就在这个巷子口等我,我办完事就回来。记住:我不来,你就不准走!”严无谨寒着一张脸说完,转身往外走。萧屏儿跟了出去。

外面天色已暗,一轮上弦弯月静静的挂在天际,美不盛收。

萧屏儿拖着修卢剑跟严无谨,“喂,严无谨,你要去哪儿?”

严无谨止步,回头,对着萧屏儿笑。萧屏儿一愣:刚才还寒着一张脸,现在就可以对着别人笑,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去哪儿?当然是去恒祥号换件新衣服。”严无谨指了指被“黑月仙子”玉香刺破的衣服,摇了摇头,“唉,我真搞不懂,为什么你们女人都喜欢撕我的衣服!”

萧屏儿不理他的抬杠,急急地问道:“你真要去赴吕公子的约?那个吕公子太过份了,竟用于滴子来逼你就范。要是我的话,才不理会他们说什么,直接上昆仑!”

严无谨摇头:“他们不是用于滴子来逼我去见吕公子,而是想用这一招逼我去赴于滴子昆仑之约。”

“为什么?”萧屏儿眨眨眼睛,点头道:“我明白了,他们用的是激将法!”

严无谨点头微笑:“你还不笨嘛!”

“那你打算怎么办?”

严无谨笑:“我是聪明人,聪明人当然会选择去坐舒服的马车,而不会日夜兼程的赶去送死。”

“送死?于滴子有把握杀死你?”萧屏儿瞪大了眼睛,杀死他?真的有人能杀死他?

严五谨点头,嘴角的笑纹逐渐加深:“他至少有五成把握让我死。”

萧屏儿沉默,半晌,她才一字一字地说:“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如果我是你,我宁愿选择送死。”

笑,严无谨还是笑,“走吧,瞧你这身土不拉叽的打扮,我带你去换套象样的女装,这样你跟在我身边我才有面子。”

恒祥号。

七、八年前还只在苏杭才能看到的恒祥号,近几年来已经开了几百家分号,只要是大点的城镇,都能在最繁华的地方看到它的招牌。

一个时辰后,当严无谨坐在恒祥号品着上好的香片看着满脸通红的萧屏儿时,眼中充满了戏谑。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果真是个一等一的小美人。这身衣服果然适合你,那身不男不女的衣服就不要再穿了!”

萧屏儿虽然满脸通红,双眼却冷如冰霜:“严无谨,我看错了你,你根本就不配当什么一代名剑客,你只是一个懦夫,一个贪生怕死的懦夫!你已不配和我比剑。从现在开始,你要小心了,因为我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杀死你!江湖中有你这种人走动,是江湖的耻辱!”

严无谨笑笑,他仍然只是笑笑:“你说的对。我不但是个懦夫,还是个色鬼,色鬼中的色鬼。现在我就要去风月楼去找我的老相好,你要不要也跟着来?”

说罢,负手而去。

落魄江湖载酒行,

楚腰纤细掌中轻。

十年一觉扬州梦,

赢得青楼薄幸名。

风月楼是阳光镇最大的妓院,真可谓美女如云,玉腿如林。严无谨怀揣上万两的银子走进去,当然会把里面最漂亮的姑娘抱在怀中上楼喝花酒去了。

而萧屏儿,虽然拿着黑漆漆的修卢剑,虽然满脸的杀气腾腾,可是似乎对于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烟花女子不管用,只一声软软的“不接女客”就把她给推了出来。只能站在外面听着楼上的吴侬软语和歌舞升平。

鸡鸣。

一次,二次,三次。

天亮了。

严无谨还没有出来。萧屏儿一直拿着修卢剑在下面等着,脸上的杀气更重,她不知道,此刻的她更像是等丈夫喝花酒回来的怨妇。

萧屏儿拿着修卢剑冲了进去,引起一片尖叫。

“严无谨呢?那个混蛋在哪?”

“你说严公子啊?昨晚就走了!管不住男人还到这里找,真是……”

后面的话萧屏儿没有听到,直奔“旺才”酒楼的巷子口。

那个精明的小伙子看起来已经不太精明了,任何哈欠连天在巷子口傻等了一夜的小伙子看起来都不会太精明。小伙子见到萧屏儿,就像看到了大救星一样。

“这位姑娘,严大侠何时来啊?小的都在这里等了一夜了,也不见他老人家现身!小的又不敢就这么走了……”

萧屏儿笑了。虽然一夜没睡,可是她的心情好得很,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好过。女人心情好的时候,偶尔也会做些好事。

“严大侠是和你开玩笑呢!告诉你家主子,他不会来了,你走吧!”

小伙子挠挠头,嘀嘀咕咕地架着马车往回走。萧屏儿叫住小伙子,高价买下了他的马车,直接向昆仑山方向赶去。

“该死的严无谨,你竟然敢耍我!你等着,我一定要找到你,然后在你身上戳上一百个透明窟窿!

五天后,昆仑山脚下。

严无谨举目望去,整个昆仑山脉连绵不绝,奇雄峻伟。山顶白雪皑皑,云雾缭绕;山腰一片美丽的深绿色,不时有穿山的云雀飞过;站在山脚下,奇+书+网可以清楚地听到山涧溪水淙淙流淌的声音。严无谨微微眯起双眼,深深吸气,然后叹道:“这地方真不该太过美丽,引得人的本性都要倾泄出来了!”

“人的劣根性是可以被一种东西洗刷干净的。”于滴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严无谨的身后,大红的披风,冷硬如刀削般的线条,锋利的眼神不带一丝人气。

“一滴血?”严无谨回头,看着眼前这个有着深沉杀气的男人。

“你比我预想的要早来四个时辰。”

“于滴子要我来,我怎敢怠慢?”

“你来的太匆忙了,去休息几天,我们再战。”

“人过得越舒适安逸,就越会早死。”严无谨摇头,率先举步向山上走去。

于滴子看着他的背影,慢慢道:“好,既然你想死得快些,我成全你。”

严无谨跟着于 滴子的脚步慢慢地挪动着自己的双脚,仿佛每一步他都很珍惜似的,像是想了很久,才缓缓地迈出一步。

渐渐的,地上已多了皑皑白雪,可是严无谨走过的地方,竟连一个脚印都没有留下。就好象他的脚下有朵浮云在托着他。

没有人见过“慢”得如此“快”的人,不到二柱香的功夫,两个人已到了昆仑山顶峰。

几根冷瑟耸立的钻天石柱,一片恍人眼目的纯净白雪,天和雪之间仿佛连成一片:那雪,那天,还有那“一滴血”。

于滴子穿着一件大红披风,站在最高的一根巨石上,融在天地白雪中,仿佛是白雪中鲜红的一滴刺目血。

“严无谨,拔剑吧。”声音似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如鬼魅般摄人魂魄。

严无谨不动,只是对着远处的莲花峰出神。

“于滴子,你杀过人吗?”严无谨空空的说,一双眼睛看向了远方,像是穿越了所有的时光。

“杀人无数。”

“你害怕过吗?”

“……”

“你杀过那么多人,有没有什么人是你本来不想杀的?”

于滴子的右眼跳了一下:“你说什么?”

“满地的尸体,支离破碎,血流尽了,流成暗紫色,紫得发黑……这是你常常会看到的景像吧?——也许就连梦里也会看到。”他从地上抓起一把雪,用力握着。

“严无谨,我很公平,只要你胜过我,我自然会走,出钱的人也不会为难我。”于滴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恍惚的悲凉,一瞬即逝。

“等等,我可不可以有一个要求?”严无谨突然笑了,慢慢道。

“只要你能胜过我,不管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于滴子慢慢地拔出剑,穿着那件血一样鲜红的披风,轻轻地落在严无谨的面前,斜斜地向上刺出了一剑。

江湖中有多少豪杰剑客死在这一剑,死在这看似普通,破绽百出的一剑!也许破绽多了是因为用剑者的自负,更也许破绽多了,就是没有破绽了。

严无谨没有躲,他只是转过身去,用自己的背面对于滴子致命的一剑。于滴子没想到严无谨会用自己空门最大的背来迎接自己的剑,拿剑的手微微的一顿,虽然只有一瞬,但只这一瞬,便已足够!

严无谨突然高高跃起,一飞冲天!

于滴子抬起头,欲向上攻去——可是当他抬起头时,他已经败了。

一滴水。一滴纯净无暇、晶莹剔透,由昆仑山颠上的无尘白雪融化而成的一滴水,从严无谨的指尖滴落下来,滴落在于滴子的眉心。

这一滴水虽中眉心,严无谨却没有下杀手,他只让于滴子流了一滴血,眉心的一滴血。那小小的伤口就像一只血眼,流着泪,看世间一切悲凉。

一阵山风吹过,吹开了于滴子披风上的纽扣,风掀着这件鲜红的披风,一直刮到老远。

“我败了。”于滴子收剑回鞘,喃喃的话语仿佛是从一具已经镂空的躯壳里飘出来的。

“梵语说:世上胜败乃人之灵魂所念,心思所系;只要破除常规,便无所谓败与胜。于滴子,只要是人就会有欲念,你又何必计较太多。”

“我说过,只要你胜了,不管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你。现在你胜了,请吩咐。”

严无谨笑了:“刚才我只是想说请你千万不要用那把剑画花我的脸,现在打都打完了,你还要我说什么!”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于滴子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刚才的他就像是操纵世间万物的神,就连手中的一滴水也充满了让人无法抵挡的凌厉剑气;可是现在,江湖上要价最高的杀手一滴血愿意答应他任何要求,他却无欲无求得简直就像一个天真的孩童!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好,既然你没有要求,我就只能暂时当你的奴仆,直到你想有什么事需要我做为止。”

严无谨哑口无言,要一滴血来当自己的奴仆?严无谨宁可刚才流下一滴血的人是自己!早知是这样,还不如刚才随便胡扯个要求混过去就算了。可是现在已经晚了:提的要求小了,人家会当成是主子在支使奴才办事;提的要求大了——他严无谨哪来什么大事!

“你、你这是何必呢?”

“我心甘情愿。”

严无谨长叹一声,转身下山去了。于滴子则像影子一般,默默地跟在他后面。只剩远处那件鲜红的大红披风仍在那高耸的巨石上飘扬着……

天已黑,山风更冷。

于滴子燃起篝火,烤着两只野兔,拿出一坛烧刀子与严无谨共饮。兔肉烤得恰倒好处,严无谨那把生了锈的匕首也派上了用场,两人聊得相见恨晚,大笑声环绕山谷,不绝于耳。

酒过三巡。严无谨似乎已有些醉意,他靠在一棵大树上,把玩着那把匕首,口中一直念念有词。

“于滴子:关外人士,家世单纯,系关外大牧场主于逢喜幺子。七岁习剑,进步神速,十六岁离家,得高人指点,自创一套奇妙剑法,使一把长三尺三、宽一寸七分的快剑。出道十余年杀二百余人,出手从无败绩……”

于滴子皱眉,没想到着个看似心无城府的人竟知道这么多江湖上鲜为人知的事。

“你错了,我败过。败在你的手下。”

严无谨笑:“我没错,这次不算数。”他挥了挥手,又道:“于滴子,你有多久没有回家了?”

“十三年。”于滴子叹了口气,“十三年没有回家了。我连他们二老是否健在都不知道。”

“还是回去看看吧!不管你的剑有多快,能杀多少人,都没有你的父母重要,其实大丈夫一辈子最重要的事,不是扬名里万,而是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不要等到子欲养而亲不在时才后悔莫及。我是个孤儿,没有父母,在这一点上,我永远也胜不了你。”

于滴子沉默,摇头。

“我已是你的奴仆,只有事情办完了,我才能回去。”

严无谨苦笑,他只能苦笑,因为他面前的这个人是于滴子,于滴子说的话一定算数,就算是天皇老子也劝不动他的。

北方有佳人,

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

再顾倾人国。

房间里,两位年轻女子正在说话。

“宁姑娘,其实嬷嬷对你说的那些话也在理,像我们这样的身世,如果能够嫁给人家做妾已经是很好了,更何况你们家……”这女子年龄稍大,举手投足间尽显妖娆,一双眼却隐隐透出沧桑,仿佛看过太多的世态炎凉。

年纪稍轻的女子站在窗前,她娇好的面容,出众的气质让人心醉;浑身上下透出的悲伤却又让人心碎。恐怕任何人见了她,都想要好好怜惜呢!

“鹃姐姐,我虽然已沦为官妓,家中老小又都被皇上发配抄斩,可是你也应该听说过家父是为何被皇上迁怒的。我不能就这样就嫁为人妾,我还要为父昭雪,洗清家里的冤屈!”

“可是……”

“我知道这由不得我。就算我无法还父亲清白,但是自己的清白我还是可以保全的,毕竟;生和死还可以由我自己选择!如果我的人生只剩下这一点点权利,我还是会努力选的。”年轻的女子看向窗外,大眼中盈满了泪水,却倔强的始终不肯让它流下来。

三日后,连城。

连城是个大城,平日里市集上总是车水马龙,各种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可不知怎的,今日却分外冷清。

“鸡肉王,你今天怎么还做生意啊?”说话的人挑着个豆腐担子,扯着嗓门对着街边卖鸡肉的人喊着。

“豆腐张,我不做生意,你来养活我啊?”鸡肉王甩了甩下巴上的瘤,扯着嗓门喊回去。

“你知不知道,咱们连城今天有喜事啦!”

“有个屁!再大的喜事也轮不到老子啊!”

“你真不知道啊?金大财主今天要娶玲珑院的头牌——宁紫菀姑娘当十二房姨太了,今天要大宴全城,你还傻站在这做什么鬼生意?”

“真的?那还不快去!”鸡肉王麻利的收拾着摊子,一转眼就消失无踪。

……

“于兄,听到没有,冤大头要娶花魁姑娘了,咱们去凑凑热闹!”严无谨喜欢往人多的地方钻的原因之一就是可以听到有趣的事情,就像这次一样。

“严无谨,你平时都是这么无聊么?”

严无谨给了于滴子一拳,笑道:“于兄,你是来当我的奴仆的,还是来当我爹的?你长这么大还没逛过妓院吧?走,我带你去玩玩!”说着,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于滴子只好跟在他的身后。

玲珑院,整条烟柳巷上最大的一家妓院。门脸修得红红绿绿极尽艳俗之能事。严无谨站在门口,抬头看着它的招牌。他很喜欢这种艳俗,这会让他觉得他自己和别人没什么两样,都是万丈红尘之中的一个凡夫俗子。

“玲珑院,名字不错,姑娘也应该差不多。进去喽!”严无谨迈步就往里走。可是他刚迈进去一支脚,就又退了回来。

“咳、咳……呛死我了,这么大年纪了还擦这么多香粉,杀人呐!”

“客官,玲珑院今天不接客,您改天再来吧!”把严无谨逼退的正是这里的老鸨,脸上的香粉足有一寸多厚,不呛人才怪。

“怪了,妓院不接客,难不成这里要改成茶馆了?”

“客官说笑了。今天玲珑院的姑娘不接客是因为我有一个女儿今天要出嫁。请客官多多包涵,赶明儿个我给你找个天仙似的姑娘陪您,您看怎么样?”

“那我就算是个送贺礼的,总行了吧?”严无谨伸长了脖子往里看,就是不死心。

“可是,您手里可没有贺礼啊!”

“贺礼?贺礼……”严无谨一边念叨着一边在自己的身上摸来摸去,总算在自己的短靴里摸到了一团纸,塞给了老鸨,“行,就这个了,给你!”

这团纸脏兮兮、皱巴巴的,味道也有点不太新鲜了,老鸨皱着眉头把纸打开,一双老眼立刻闪出了金光:原来这团不太新鲜的纸,竟是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哎呦!我的祖宗!您快里面请……姑娘们,快……快给‘钱’老爷上茶!”

于滴子一直站在后面,看着严无谨是怎样变成“钱老爷”的,又看着“钱老爷”是怎样左拥右抱、如鱼得水的。冷冷的眸子里看不到丝毫波动,嘴角却噙着一丝冷笑。

严无谨真的很讲义气,左拥右抱的时候还没有忘了身后还有一个于滴子,而且还不忘忙里偷闲的回头问道:“于兄,你要不要也来几个姑娘陪你喝酒啊?我请客!”

于滴子不理他。

严无谨不死心:“不要害羞嘛!”

于滴子不理他。

“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何必那样苦着自己呢?”

于滴子还是不理他。

“我说于兄,有了银子就要花出去才好啊!——你为别人杀人赚的银子都干嘛用了?”

这回于滴子终于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为下一次杀人做准备。”

严无谨翻了翻白眼,不理他了。

“新娘子上轿啦!”

宁紫菀身着大红喜服,莲步姗姗从楼梯上徐徐而下,外面顿时锣鼓喧天。

在别人看来,一个风尘女子能够嫁入富贵之家,那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可是她自己呢?家破人亡,父亲沉冤未雪,自己沦为官妓,而今又要嫁给他人做小。如果她的命运注定如此凄惨,那么她宁愿选择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

于滴子眼前闪过这一干人等,那新娘虽蒙着盖头看不到脸,可是她婀娜的步态身段依然让人觉得楚楚动人;可她微微低垂的纤细肩膀却似乎压着千斤的重担。就在那新娘子上轿的一瞬,于滴子看到,那女子的手上竟握着一把剪刀。于滴子的心里微微一颤:她拿剪刀做什么?是她要杀人?还是……

“于兄,我们走吧!”严无谨站了起来,皱着眉头向外走去。本来看热闹——尤其是有美女的热闹是他最喜欢的事,可今天不知怎的,心里憋闷得很。

黄昏,平安客栈。

“小二,给我们开两间上房。”严无谨今天不太痛快,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一间。”于滴子纠正道。

严无谨瞪了于滴子一眼,又告诉了小二一遍:“两间。”

“一间。”

店小二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不知该听谁的。

“我说于滴子,你是不是有断袖之癖啊?又不是没有空房了,两个大男人同睡一间房干嘛?”

于滴子不理他。那些无聊的问题,于滴子都当做没有听到。

“我可不习惯和男人同睡一张床,难道你要站着睡?”

“是。躺下来容易让人有机可乘。”

“随你吧,一间就一间!”严无谨苦着一张脸,再和这种人磨下去,恐怕他会吐血而死。

夜凉如水。严无谨的鼻息渐深,似乎已经睡着了。

于滴子靠着墙站着,手中握着那把曾经让他无限荣耀的剑。银色的月光洒进来,像极了关外温柔的白雪。游子在月光之下,总会想起自己的家乡。于滴子也不例外。他想起了家乡温柔的白雪,油黑的土地,雪白的羊群,奔腾的骏马……他想起了年迈的父母,还有他的兄长们。十三年了,哥哥们现在应该都已经娶妻生子了吧……

于滴子突然想起了今天玲珑院里的那个新娘子,还有新娘子手里的那把剪刀……于滴子握紧了手中的剑,冲了出去。

他很快就找到了金财主张灯结彩的大宅子,夜已深,宾客都已散尽,只剩金财主的洞房还点着红烛。

于滴子躲在房顶,静静地听着房中的动静。

“金老爷,我知道我不嫁过来,您是不会甘心的,可我……”

“娘子,有话就明天再说吧!我金广富一定会答应你的。今夜可是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可别白白虚度了呀!”

“求你,不要过来……”

“娘子,有话好好说啊!快、快把剪刀放下!”

“我爹爹被人所害,如今尸骨未寒,我若今日跟了你,失了清白,怎对得起家中亲友!金老爷,我与你无怨无仇,今夜我就此了结,明日你就说是我突然暴毙,与你无关!”

“姑娘,你别……快把刀放下!”

于滴子见宁紫菀挥刀而下,右手一弹,“叮当”一声,剪刀应声落地。

“谁?”

于滴子飞身落下,顺手点了金财主的昏睡穴。

“你是谁?”宁紫菀看着眼前这个像天神一样从天而降的男人,虽然他的出现吓了她一跳,可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这个人面色冷俊,棱角分明的脸上有着一双清冷无比的黑眸,射出的眸光简直令人不寒而栗。可是她却觉得,这个人可以帮她。

“姑娘,何以轻生?活着难道不是一种幸福吗?”

话一出口,于滴子突然愣了一下:曾几何时,一个杀手竟也可以说出类似让人尊重生命的话?一张冷硬无波的脸上,竟也渐渐有了一丝苦笑。看来,那个莫名其妙的严无谨对他的影响倒真不小。

“先生,我……”

“她是家中冤屈未了,自己却无能为力。”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插了进来。

“严无谨?”于滴子看着一边伸懒腰一边打哈欠走过来的严无谨,才突然感觉到他有多么的可怕:他跟在自己后面应该已经有一会儿了,自己竟然没有丝毫察觉!

“公子既然知道,不知能否出手相助?”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宁紫菀却觉得,这个人可以相信。

眼前这位新娘虽然一袭喜服,但眉宇间却凝着浓得化不开的忧伤;单薄纤细的肩膀显得弱不禁风,可紧抿着的红唇却泄露了她有一颗坚毅的心。严无谨虽是江湖浪子,一向讨厌官场的人,可这姑娘身上的官贵之气,却带给严无谨一股舒服的感觉。

“要我帮你?呃……这个……有点困难啊!”

“公子不肯?”

“不是不肯,我实在是有很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办啊!”严无谨一边说着一边冲于滴子眨了眨眼睛。

“公子若能出手相助,还我父亲清白,小女子感激涕零!”

“这可就难办了……”严无谨瞟了瞟旁边面无表情的于滴子,突然灵光一闪,呵呵笑道:“于兄,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严无谨拍了拍他的肩膀,挑了挑眉毛,仍是一脸鬼笑:“这就是我的要求,从今以后,你就不再是我的奴仆了。”不待于滴子反应,严无谨便溜之大吉,只剩下于滴子和宁紫菀面面相觑。

外面更声正浓,红烛映着两人默立的身影。

严无谨打了个哈欠,从树上坐起来。到处都是莺莺燕燕,宠柳娇花,美不胜收。好久没有在树上睡觉了,最近很是倒霉,总是在树上睡觉时被人给撞下来,若真能摔在一堆财宝上,到还好了,只可惜财宝永远是别人的,他自己最多也只不过能看一看而已。

天气很好,有暖暖的太阳和温柔的风。今天是五月初四,还有十三天,就到了万剑庄主人尧长弓的五十岁大寿,看样子,他得往河北方向赶了。

先是个杀气腾腾的萧屏儿,然后是个死心眼的于滴子,原本独来独往惯了的严无谨严大侠,竟先后多了许多牵挂。现在难得的孑然一身让他轻松不少,只两天,就赶了近一半的路程。

风光无限好。严无谨索性慢了下来,悠然欣赏沿途风光,岂不美哉?

小小的村落,有小小的酒肆。小小的招牌迎风摇摆。

酒肆是个简陋的竹棚,和风吹过,带来淡淡花香。严无谨一走进来就嗅到了自家酿的女儿红的味道。

这是个夫妻店,老板忠厚老实,老板娘风韵犹存,严无谨高兴得很。

“老板,一斤女儿红,二斤卤牛肉,再来五个馒头。”

“好嘞!这就来!”

酒很香,牛肉很新鲜,馒头还冒着热气。

严无谨却没有那么高兴了,只对着眼前的美味叹气。再美味的东西,如果吃了会要人的命,严无谨宁可不吃。

他当然没有看到有人在里面“加料”,完全是凭一种感觉,一种像野兽一样能够嗅到危险味道的天赋。并不是人人都有这种天赋——严无谨有,所以他还活着。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金元宝,“老板,这里所有的馒头和牛肉,我全买了。”

“啊?好!客官您稍侯。”老板一辈子都没见过金元宝,眼睛都晃花了,要不是老板娘在后面一个劲儿的拉他的衣袖,天知道他还要流多少口水。

只一会儿,所有的牛肉和馒头都堆在了严无谨面前,俨然一座小山。老板和老板娘的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缝,这一个金元宝,足可以让他们盖一栋村里最神气的房子。

“客官,让小的给您把这些东西包起来吗?”老板讨好地说着。

“用不着。你拿把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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