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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康]一蓑烟雨任平生-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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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够了。”完颜康依旧平伸着手,直到一只细嫩细白的手掌放上了上来,一肌肤相触之时,完颜康能感觉得到她的轻颤。软而暖。活的。五指收拢,像拢住一只扇着翅膀的粉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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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声不响,居然做这样的事情!还说自己不在意,还不是自己”徒单衡抱怨了起来,此时距完颜康大婚已经有些时日了,徒单衡见完颜康过得红光满面而不是一脸怨气,才好抱怨出来。
完颜康道:“你也满意,我也满意,有什么不好?”
徒单衡闷闷地道:“不好在宋蒙僵持,若是久攻不下,又会来找我们的麻烦啦。”
完颜康轻叹道:“这样的麻烦还少了吗?没道理宋国做得到的,我们不去试上一试。”
徒单衡道:“我一直觉得很奇怪,若说因为太后,你心向汉化,为什么你总不喜欢宋国?”
完颜康道:“我要怎么喜欢它?”
徒单衡终于确定了一件事:“你这是恨铁不成钢吗?”
完颜康顿了一下,轻声道:“是啊。如果它能顶住,我何必?若是金国能有一位孝文帝,我又何必?我小时候,想当大侠来着。”
“大侠都被你逮牢里。孝文帝?”徒单衡重复地念着这三个字,与完颜康面面相觑,半晌,指着完颜康道,“不会是那个孝文帝吧?你……是为了不染腥膻?”
完颜康也怔住了:“原来我真是志存高远。”
徒单衡一脸的难以置信,又转为相信,问道:“还做下去吗?”
“嗯。”
“临安来使求和了,他们被逼无奈,想要联合攻蒙……”
第128章 番外一
秋日的中都,炎热不减。中都大殿里却是一片清凉,完颜康面无表情地坐在御案后面,底下三、四团人吵得比外面的天气还要热。
宋国态度一变,要联合对付蒙古。完颜康与徒单衡等重臣也分别见过了宋使,如果不是宋使演技太好,或者他本人也被骗了的话,那么这件事就是真的了。宋使在使馆里住下,焦急地等待结果,周廷自己,也争作一团。
徒单衡的意见是:“与宋联合?他们什么时候顶过用?”这便是反对了,结盟,结个猪队友,要来干嘛?作为一个前金国贵族,哪怕见识过宋兵先攻入了汴京,对南宋军事实力的不屑是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
张柔等人却认为这是合适的:“臣等曾以六国作比,齐国虽强,坐视五国被灭,自己也将不保。大周虽不惧于蒙古,然则蒙古何曾停下侵伐他国?不得不防呀。”
耶律阿旺等武将却是恨不得赶紧再打一仗的,觉得:“迟早是要打的!又不是合兵一处!他打他的,咱们打咱们的!”
又有一些北地宿儒,老成持国,颤巍巍地出列劝道:“无论战和,我与蒙古都是‘互不攻伐’之邦。不可背盟,否则将失信于天下。”
几方人意见僵持不下。
大家都知道,与蒙、宋是必有一战的,老板年轻,不想扩大地盘是骗人的,就是他们,想想自己拿的是半壁江山,也想着做一统天下的元老的。具体到是否与南宋联合,这才起了纷争。
甚而至于,武将中还有一种想法:“与其与宋联合,不如与蒙分宋,再各凭本事争天下!我等难道不如蒙古吗?”
双方意见僵持不下,完颜康也颇为踌躇。他对南宋兵力倒没有太大的意见,遇上不错的将领,还不是照样把金兵打成狗?他担心的是南宋朝廷脑抽。这个朝廷里不乏忠良,更不缺自以为高明的败类,顺着他们的想法走,不被坑死,也要被累死了。
这般大事,并非一两次朝会争吵能够决定的。退朝后,完颜康再次召见了宋使。
宋使年约四十,一部美须,带着斯文气,虽然内心焦灼,表现得倒还从容。也知晓此事急不得,太急了,对方免不得要狮子大开口,虽则来之前,贾似道贾相对他讲过,可以许以岁币。在宋使心里,岁币能不给,还是不要给的好。毕竟这事是他在办,留下骂名,也是他的。若能减少、或者干脆不给岁币,也是他的一件功劳。
何况,朝廷给他的底线,并非联合,只要能保证宋、蒙打起来的时候,不会腹背受敌妤可。谈判没有一开始便亮出底牌的,总要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使者颇有些能耐,并没有上来便将朝廷计划合盘托出。
见礼之后,宋使绝口不提岁贡之事,而是言辞肯切地对完颜康道:“蒙古欲壑难填,我与贵国,唇亡而齿寒。难道陛下以为,蒙古人攻破临安之后,会就此罢手,饮马河边?”
完颜康问道:“贵国先联金灭辽,又联蒙灭金,如今要与我联手,不知什么时候联了谁来攻我?”
宋使一噎,旋即苦笑道:“吃亏太多,该是我国担心贵国才是呀。中都新政,外臣亦有耳闻,你我皆崇尚文明风华,总好过腥膻之邦。”
完颜康又问:“为何不接着联蒙呢?”
宋使心头一震,这个想法在朝廷诸公心里不是没有转过。联蒙伐周?驱狼吞虎,致令两败俱伤,再收渔人之利?想法很好,也要人家愿意。蒙古托词“与周互不攻伐”,不肯再次与宋联手了。朝廷诸公这才想起了最后一步棋。否则就要对抗蒙、周联合,哪怕最后他们分赃不均打起来,南宋是看不到这一天了。
完颜康微微一笑,宋使的表情与他得自临安、草原的情报合上了。
窝阔台考虑再三,并没有与临安再合兵一处。蒙古的行军策略很简单——哪个软啃哪个。目前来看,他在完颜康这里碰过钉子,在南方进行却还顺利。打谁,一目了然。
铁木真嫡子四人,铁木真死后,虽然名义上是归窝阔台管辖,实际上已现出些许不听调遣的态势。窝阔台需要拿出成绩来,啃硬骨头?还是算了吧。以蒙古使者往金、宋两地的所见所闻来看,南方比北方要繁华许多。大理已经在手里了,对南宋已经形成了西部的半弧形的包围,往东推进便是!
自铁木真时代,蒙古也注意吸纳各族精英,收效也还不错,契丹族的耶律楚材便是个中翘楚。又有一些汉人文士,也投入帐下。通过他们,汗帐内也懂得,若是沿江而下,自西向东,未尝不能一鼓作气。
由着蒙古攻占南宋?当然不行,然而要插手?怎么插手?南宋不是西夏,不可能让完颜康“借道”,在自己的土地上横行。你说是来帮忙的也不行,谁知道你是不是趁火打劫的?
完颜康叹道:“如何联手?贵国未必信得过我,我亦不能为贵国火中取栗。贵使还是好好想想吧。”
这些时日,不断有周国高官来试探,宋使于各方意见也有了些把握,适时抛出了一张底牌——也是互不攻伐。
经过来回磋商,最终,“互不攻伐”说服了大多数人。这样既不背与蒙古之约,也为与蒙古相争留下了一线后路。不开心的只有迫切想再新功的主战派。
什么时候再打?这是许多人都在问的问题。
完颜康最先要面对的,并不是这个问题,而是——完颜洪烈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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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洪烈被安置于中都宫中,这是他旧日生活过的地方,种种享受一应俱全,只除了没有自由。完颜康成婚次日,即携妻前来探望于他。被这般对待,除了他自己,别人异口同声地说完颜康“厚道”。完颜洪烈内心的抑郁与日俱增,待听到周与宋相约互不攻伐之后,再也压抑不住沮丧之情。
哀叹一句:“我是该死了。”
他的宫里,并没有兵器,也没有尖锐之物,他将一支笔管磨尖,插入了心中。待完颜康得到消息赶过来时,已是回天乏术。对这个人,完颜康的情绪很复杂,各种情绪交织在一想,只剩下沉重和怅然。
审问了侍者,得知他死前与往日唯一的不同,便是听闻联宋,完颜康不由苦笑:“何至于此。”下令厚葬。
不想因完颜洪烈之死,却又引出另一段公案来——迁都、大婚,去繁从简重订官制等事尘埃落定之后,对前朝遗族的安排便浮出了水面,其中就包括了重新确定对前朝君主的礼仪问题。这里面自然也包括了对死者的供奉、陵墓的修葺等。
徒单衡昂然而立,又目赤红,袖子已经卷起,挥舞着拳头:“如何不能用‘圣’字?”
对面学士据理力争:“哪里配得上一个‘圣’字了?”
这已经是争吵一件对新朝并不重要的事情的第三天了,吵得真佛都要出火了。完颜康能够理解徒单衡对于故主的一片赤诚之心,旁人却很是瞧他不惯!不过是一个前朝已经死了的短命鬼,今上对他感观也还不错,礼遇一些并无不妥。坏就坏在徒单衡的态度过于急切,当众撅了一位老学士。
新朝初立,为收士民之心,也予一些饱学之士适当的、不影响朝政大局的官职。这样的官职,恰恰卡住了徒单衡如今心里极重要的这件事情。
两下顶了起来,老学士饱学,学生还多,徒单衡学问不坏,态度却颇成问题。
吵过两回之后,完颜康案头上,参徒单衡的本子叠得了有一尺来高。除了陈词滥调的派系攻击,徒单衡在办事的过程中过于偏心旧族女真人,最近越来越多提到的便是“跋扈”、“恃宠而骄”,更阴暗一点的更要提出“心怀故主,似有二心。”
“废旧制,而不苛待旧族”是基本的调子,徒单衡对此表现得略明显一点。盖因旧有女真贵族,没有能力的都被无情地淘汰了,有闹事的也被镇压。徒单衡难免会多照顾一下留下来的人,这并非大事。同乡、师生、同族,都是官场上会互相照顾的关系。想撕也撕不破,正如现在哪个朝廷都没有能力让宗族彻底毁灭一样。
让徒单衡被抓住小辫子的,乃是他对前太子、完颜康心里认定的大哥的尊谥。完颜康的态度很明确,明明做过皇帝的,那就必须按照前朝皇帝的规格来。徒单衡却在争吵之中,渐渐暴出火气来,仿佛还立在大金国的朝堂上,为英年早逝的先帝争名誉。
这便被陈老学士的学生抓到了痛处。
完颜康皱皱眉,事情不大,却能看出不少的问题来,自己内部的派系还是出现了问题。
敲敲桌子,完颜康下了结语:“有心中兴,无力无回。”
徒单衡愕然,片刻后,不敢相信地瞪向完颜康。完颜康对这样一双通红的眼睛并没有避让——他说的都是实话,这却是徒单衡不能接受的。徒单衡列举了先帝在位时期的诸般举措,质问道:“这里有哪一条不妥?”
回答他的不是完颜康,而是李德旺。李德旺作为西夏前任君主,看问题与徒单衡是不同的。也曾高居御座,李德旺很自然就看出了徒单衡的问题所在,上前一步,朗声道:“条条都妥,不妥之处在事外。”
听到前半句时,徒单衡心头微松,听到后半句,将脑袋转向李德旺:“你说什么?”
李德旺平静地道:“这条条妥当的新政,没一样做下来了。”
“那是因为他积劳成疾……”徒单衡憋屈得厉害,英年早逝也能怪逝者吗?
“这便是天命了。”李德旺微叹一声,又回到了队列里。
底下还想说什么,完颜康心里没来由一闷,摆摆手:“罢了,除了那一个字,其余随你拟来。都散了吧。”
第129章 番外二
事涉旧主,徒单衡不肯善罢甘休,退朝后并不离开,反而继续求见。完颜康知他心意,也不拒绝,换了便服,领他往出城而去。骏马疾驰,带起风来,身上舒爽了许多。亲卫皆是骑射好手,追随二人并不十分吃力。
小半日后,目的地便展现在了面前——金帝诸陵。从蒙古人手里讨回二帝遗骸之后,他们便被归葬于此。
快跑半日,徒单衡情绪稳定了一些,沉声道:“我以为你不肯让他受委屈的。”
完颜康点头道:“没错。”
“可为什么连一个‘圣’字也不肯给他呢?彼时情境,他当不得这个字吗?”
完颜康并不接话,反问道:“你能一一说出这些人的谥号吗?”
徒单衡自是说得出来的。完颜康又问:“再往前呢?他们死时籍籍无名,因后人争气,而有了皇帝之名,即便一天皇帝都不曾做过哪怕你做过了皇帝,只要死了,后人不争气,都会被废黜。可笑吗?生前坐享天下,死后做了海陵王的。”
徒单衡道:“你现在能做主。若是自己能做主的时候都做不到,”
“我还能活多久呢?或许寿元绵长,得见天下归一,或许明日便要战死疆场。今日你给他的美谥,能保得住吗?反而不如给他的都适合,后来人想不起去改,才是长久之道。”
徒单衡知道是拗不过了,却依旧不服,完颜康并不指望能够说服他,只要他不要那么激动,不要再做出难以保全的事情来就好。徒单衡却突然冒出来一句:“参我的折子,有多高了?”
完颜康大笑:“你问这话好没意思,不如我也问你一句,当年你随大哥理事,看过不少奏本吧?朝中何人名下不被参?”
徒单衡也笑了,笑完低声问道:“我还能留在中都吗?”
完颜康反问道:“为什么不能?”
“若是为了保我性命,大可不必将我强留中都。得罪了多少人,我心里明白的。可是,若我们这些人都留在你身边,都活得好好的,天天争吵,派系之争,们会愈演愈烈,”徒单衡冷静地说,“拆吧!党争从来难断,旧的去了新的又来。可有没有领头的,是不一样的。少了派系,才能将心放到国事上去。”
完颜康捞起根草茎叼到嘴里,含糊着说:“这个不急,中都的事儿还多着呢。咱们的老邻居可不安生,有仗打,他们的心思就不会放到这上面来了。打仗的事儿,谁能说得好?倒是你,脾气收敛一些吧。”
徒单衡选择性地忽略了“脾气”若有所思地道:“一边打,一边收拢兵权?这倒是不错。打仗总有死人的,总有调兵的。一旦打乱了次序,便形不成势力了。也好。全打散了也不合适,只要别形成势力就好了。”
完颜康道:“我说着你呢。”
徒单衡道:“我知道,我知道。调我走吧。”
“你又打什么主意呢?”
徒单衡扫一眼亲卫,凑近了道:“互不攻伐,你信?”
完颜康摇头。
徒单衡道:“那便要有所准备了。蒙古人委实难缠,他们逐水草而居,纵然深入大漠予以突袭,他们的损失也是有限。现在又抱团,能插进些探子已是不易。南方则不然,江之北、河之南,原是金国的地方,现在被宋国捡了便宜,你相信宋国能将这一片地方治理好么?”
完颜康迟疑了一下,慎重地答道:“毕竟是故都,不会不小心的。”
徒单衡道:“看来您是想过了,可是有时候,‘想办好事’和‘能办好事’是两回事。正是因为故都,多少旧日权贵根基所在,如今拿回去了,不会想恢复祖上旧业么?”
“昔年权贵?不剩下多少了吧?”
“哪怕只剩下一个,”徒单衡道,“又何必真的是呢,只要有个名目,哪怕是隔了多少代的姻亲。有这个名目,插手进去,田产、房舍、矿藏……这些在大金治下近百年,早就有了新主人。不闹起来才怪!”
完颜康若有所思:“你是说?”
徒单衡道:“眼睁睁看着,可不是国与国争该做的事情。打仗的事情,我或许不在行,搞这些,却是我的长项。若我能将此事办下,只求下次……”
完颜康道:“大哥的事情,我并没有办法给你保证。却可告诉你,我正在完颜家里选个好孩子,入嗣大哥。”
徒单衡权衡了片刻,便毫不犹豫地道:“好。”
完颜康道:“回去吧,经营河南还要仔细,毕竟使者才走。”
徒单衡道:“我请做使者,使往南方,也好探听虚实,对河南做打算。”
完颜康答允了他,道:“若经营南方,你便往陕西去,驻西安。也可遥控西夏故地,也可兼顾南方。切记,江河之间的地方,不急。”
徒单衡道:“我省得。”
两人并辔,缓缓回城,一路尽说些闲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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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康看望包惜弱的时候,包惜弱正在逗孙子玩儿。圆乎乎的一个小男孩儿,才过满月,白白净净的,还只会蹬着胳膊腿儿。一挠三层下巴,他就愤怒地挥舞着胖胳膊。
看到完颜康,包惜弱笑道:“你看他,多好。你小时候也是这样。”
完颜康略窘,他早不记得小时候了。看出他的窘迫,包惜弱没再说什么,将孩子递给他。完颜康喜欢自己的儿子,越看越爱,脸上被孩子薄薄的指甲挠了两道,他也不恼。
包惜弱看得直发笑:“好了好了,你们不会带孩子,交给乳母吧。你早些给他起个好名字才好。”
完颜康手上一顿,将孩子交给乳母,示意带出,擦了擦手,从容地道:“不急,眼下还有一件事,该叫妈知道的。”
包惜弱见他说得郑重,也敛了笑容:“什么事儿?”
“先前,离开临安庵堂的时候,我不是拿了两张户籍给穆氏父女么?”
“对,那姑娘还来给你演了枪法。”
完颜康踌躇了一下,道:“千不该万不该的,地方填的不巧,是在少室山下不远。我这里,他们是不愿意呆的,宋国又怕漏了底。便选在了那里。这回大军路过,少林寺倒能保周边太平。可一旦归了宋国,好些个官员回归故里……”
包惜弱惊道:“难道夺了他们的田产?”
“没有,”完颜康有些无奈,“文书样样办得妥当,是挂在少林地界的,朝佛道伸手,便是朝廷也要有所顾忌。是那位老先生,见义勇为。看到了有官员圈地夺产,便上前代为理论,田产自然是争不回来的,自己也惹了些麻烦。”
“后来呢?”
“少林寺出了面,他女婿是全真俗家弟子,他倒是没有吃亏,只是原本的地方又呆不下去了。我传信全真教接他去陕西了。”
包惜弱也有丝无奈地道:“他总是这个脾气。不要看我,上了年纪,有些事情愈发放不下,有些事情却不放在心上了。他有这份心意,比另一个好太多。你想看顾,便看顾吧。”
完颜康道:“是。”
包惜弱又想起一事,问道:“河南怎么这般乱了呢?朝廷就不想回归吗?”
完颜康道:“想,皇帝做梦都想。可在南方近百年,哪是说回归就能回归的呢?总要先打点吧?还有些个南方官员,并不想北迁。宋国朝廷的威信,并不能使他们令行禁止。可抢先回去置办产业的人却是不少。兼并之事,神宗之时就展露无疑了。哪是他们现在能禁得住的?”
包惜弱低声道:“昔年郭、杨两家的惨事,动手的,却是朝廷的兵马。康儿,不要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了。”
完颜康想说“我尽力”,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好”。包惜弱低声问道:“不知道郭大嫂,怎么样了。”
完颜康道:“她有儿子儿媳奉养,自然是极好的,她的儿媳妇很会讨人喜欢的。”
“他们现在以什么谋生呢?”
完颜康轻声道:“守城。南朝的丞相贾似道擅权,不让人告诉皇帝蒙古入侵的消息,自己也不管事儿。郭靖看不下去,到了钓鱼城。南边的朝廷这会儿正为河南动乱发愁,更加顾不得巴蜀之地了。”
“那?”
“放心,还守得住。”
包惜弱不再说话,完颜康见状,轻轻地退了出来。
外面春光明媚,正是一年里最好的时候。
看开了,就好。
第130章 番外三
小沙弥下巴一抖,与知客僧等望了过去。只见一个清癯的中年人,身量颇高,一身青衫,行走间十分随意。身后跟着几个随从,随从们一脸严肃,一模一样的身高,一模一样的表情,看出得是身负不错的武功。
知客僧心道,这些人武功不弱,若是方丈或是诸位首座,或许从步伐能看出他们的武功来历。脚上却不停顿,脸上的笑容也显得真诚了几分,迎上前来宣一声佛问,问一问施主尊姓大名。
完颜康觉得有趣,笑问:“上香要通报姓名吗?”
知客僧眼角一跳,遇到这样的富贵客最是折磨人了。他们或许会添许多香油钱,但是内里有一二性情古怪的,就让人受不了。你应答得好了,有许多好处,应答稍不如意,不定要折腾出什么事来。
知客僧心里苦,还要客气地回答:“上香是不用的……”说着,眼角又是一跳,笑得轻松了许多,微指着青衫广袖没有掩住的一点珠串流苏,“小僧却是认得此物的。”
完颜康一抬手,也笑了。
昔年,整张舆图坑坑洼洼,像是被才长牙不久的小朋友啃过的月饼,东一块西一块,几处乱战。南宋借助武林好手,在四川熬死了两任蒙古大汗,却因北部新收复之地利益没有分配好被抄了后路。整个天下一团乱,纷纷扰扰二十余年。
完颜康以脸厚心黑,布局既早,装得又像个好人。以“好人”的姿态,“救援”临安。自然是不会真的将南宋救活,倒是认真收留了宋国不少精英。继而接收了南宋的遗产。
时机选得极巧,恰缝蒙古再次为争汗位而内斗,给了完颜康足够的时候,将新占区稍作整合。因为交通、风俗等原因,偌大国家,若只有一个中心,则对边远地区的控制力便会显得不足,需要再设立几个次一级的中心,再向外辐射,保持控制力。
周以中都北京为都,再设上京、长安、金陵三地为辅,以控御全国。完颜康此次,便是出巡三地,自长安转金陵时,心头一动,轻车简从过汴京来看看。到了河南地界,又想起少林寺,便有了今日之行。
当年少林寺方丈赠与的一串念珠尚在,便挂在了腕上。原也是想不惊动过多的人,悄悄地来,拿念珠作敲门砖来用。不想知客僧眼尖,先认了出来,便从腕上褪下,递了过去:“我的名字,还是不说了吧,拿给方丈看了便知。”
知客僧不敢怠慢,佛门清净之地,也是在红尘之中,应付这等琐事是不可少的。便是赠人之物,也各有等级,自己人一看便知。这串珠子来头并不小。
须臾,山门大开,少林方丈身披袈裟,身后跟着十数老僧,亲自迎了出来。
完颜康笑道:“大师康健,一如往昔。”
方丈却踌躇了一下,才答道:“施主却比往日更具气度了。”态度拿捏得刚刚好,既不显谄媚,也不故作清高。
两人言笑晏晏,相携入寺。方丈并不追问来由,完颜康也只是道谢当年施以援手,又指随从内一少年人道:“这是我师门弟子,您看如何?”方丈诚恳地道:“施主师门的功夫本不是最顶尖,这位小施主天资倒好,可与一流高手相比,想再进一步可就难了。”
完颜康大笑:“出家人果然不打诳语。”
示意少年奉上一枚玉匣:“当年许过的贝页经,所幸又寻着些儿。我也不打诳语。”
方丈这才不绷着了,笑道:“施主有心,请内奉茶。”少年心道,你这老和尚倒是乖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知道他不喜欢装模作样,就作这亲切模样!
完颜康沿途走来,见寺内僧众一切从常,点头笑道:“这样最好。”
方丈道:“平常难道,难得平常。若要人安于平凡,却又太难。请。”引他看过了大雄宝殿,去了塔林,随口指点。也不刻意避过藏经阁,显得出大门派的气度来。
完颜康对藏经阁颇有些景仰之意,图书管理员里藏龙卧虎,何况是少林寺的图书馆?!方丈看出他的意思,引他进入。到得里面,一个面相有些呆的老僧出来相迎,比起方丈之平易近人,老僧显得木木呆呆,对一个作俗家装扮的少年说:“君宝,上茶。”
完颜康茶未饮,便先要喷:“张君宝?”
老僧还不及回答,方丈便说:“正是。不知这孩子有什么不妥?他本孤苦无依,得觉远收留抚养长大,尚未剃度。可是他尚有亲朋在世?”
完颜康摇头道:“非也非也,只是听着这名字便心头一动,颇觉与他有缘。觉远大师,令徒与我有缘,可否借他说几年话,我有些东西要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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