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冰川天女传-第2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却是十分尊敬,有的还说,活佛要这样做,必定有他的纫,那些女子,得沾沸泽,正是她们的福气,我们妄自谈论,不怕堕入拔舌地狱吗?看他们对活佛狂热崇拜的情形,竟不在西藏的喇嘛教信徒之下。唐经天心道:“经过了这一场事情,还有这么多善男信士前来进香,看来这白教法王,也自有得人尊敬之处。”

唐经天看清楚了白教喇嘛寺的形势,回到客店,睡了一觉,三更时分,换了黑色的夜行衣服,蒙上面中,悄悄离开客店,施展绝顶轻功,便到喇嘛寺去,想探个水落石出。

寺院规模甚大,也不知哪里是法王的宝殿,唐经天选当中的一座殿字飞身掠进,只见院落沉沉,内中隐隐有笙歌奏乐之声,唐经天皱皱眉头,跳进里面,忽见两个小喇嘛迎面行釉唐经天隐身一棵菩提树后,只听得一个小喇嘛道:“咱们这里也有圣女了,她们念经唱佛曲,唱得真好听、听说还要练舞呢,从今以后,可热闹了。”另上个小喇嘛道:“你这小鬼头休要动了凡心,多瞧她们一眼也有罪,犯了戒律,可不是当耍的。”那小喇嘛道:“你休得胡说,你才动了凡心呢!我只是远远的听,你却三次从圣女的宫前走过。”唐经天一跃而出,双臂一伸,将两个小喇嘛拿着,低声喝道:“我问一句你们答一句,若敢叫嚷,就杀了你!”他用的是小擒拿的手法,扣着两个喇嘛的手腕关节,叫你们动弹不得。

两个小喇嘛惊得呆了,唐经天问道:“哪里来的圣女?是前几天捉来的那些女子吗?”两个小喇嘛点了点头。唐经天道:“她们关在那儿?”小喇嘛道:“她们住在靠近法王宝殿的那座圣女宫里。”唐经天道:“你们佛门弟子,把年青女子捉进来做什么?”小喇嘛道:“这是她们的福气,法王要她们做第一批圣女。”唐经天道:“要圣女做什么?”那小喇嘛露出奇怪的神气,好像嘲笑唐经天的无知,道:“男的当喇嘛,女的当圣女,那是经文上也有说的,你问得好奇怪!”唐经天怔了一怔,这才想起在喇嘛教的几种派别中,红教黄教都不收女的,只有白教,据父老传言,可以收女的信徒。只因白教在百多年前就被逐出西藏,所以这教现在西藏已很少人谈论,连唐经天一时也想不起来,原来圣女就是女喇嘛的意思。

唐经天心中稍宽,又问道:“没有入骚扰她们吧?”小喇嘛虽然在唐经天手掌之中,也露出愠怒的神色,连道:“罪过,罪过,你怎么敢如此说,圣女宫中,男子不许进去。只有几位老圣母教她们念经,要有法事她们才出来的!”唐经天道:“被你们捉来的圣女,是不是有一位会武艺的女子?”小喇嘛道,“听说有这么一位,但她不肯做圣女,这是她与佛无缘。活佛也不勉强她的。”唐经天道,“她也关在圣女宫吗?”小喇嘛道:“我已说过我们都不能进去,怎知她是不是在那儿?”唐经天道:“那么法王殿的所在,你们总该知道了?”那小喇嘛指一指正中的殿宇,道:“你是什么人?”唐经大问明之后,不理会他们;顺手将他们点了哑穴,叫他们在十二时辰之内,不能说话。

正中的那座殿字圈在围墙之中,顶上铺着金黄色的琉璃瓦,唐经天料想是法王的宝殿。将两个小喇嘛放在树后,跃过围墙,只见佛殿之前、有两个白衣喇嘛守护,唐经大的轻功本事,已6到了炉火纯青之境,真如一叶飘堕,落处无声,两个白衣喇嘛似有警觉。探头探脑,一副疑鬼疑神的神色,月光下看得分明,原来就是以前到西藏抢夺金本巴瓶的那两个白教喇嘛。唐经天曾与他们交过手,知道道他们武功不弱,虽然拦阻不了自己,办事,但一被发觉,就是一场大大的麻烦。

院子里多的是百年老树,唐经天就隐身在一棵枝叶茂密的参天古树之中,树顶上有几只大鸟栖息,似乎也发现下面有人,翅膀拍动不已,唐经夭摘下一片树叶,轻轻一弹,使出摘叶飞花的暗器功夫,那片树叶穿枝飞上,在树顶栖息的大鸟都给振翅飞起,发出叫声。那两个喇嘛道:“原来是鸟儿作怪。”唐经天是何等功夫,趁着他们凝望飞鸟,背向自己之际,一个飘身,倏忽之间。已掠进了法王宝殿,藏身檐角,真要比飞鸟还快捷,饶是那两个白教喇嘛,也丝毫没有发觉。

唐经天悄悄向里张望,正中一座房间,距他藏身之处有数丈之遥,隔着窗纱,只瞧见两个人影,一个高大的影子坐在当中,想必就是法王,另一个站在旁边的,当是侍者。唐经天凝神静听,只听得那法王道:“咱们几代祖师,盼了百多年,终于盼到了。班禅的佛使说,要请咱们回去,以后大家不要再争斗了,阿难尊者,你的意思怎样?”那个叫做阿难的侍者说道:“这都是沾活佛的威望灵光,不过,一一”那法王道:“不过什么?你是说咱们这次回来,还不够光采吗?”阿难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咱们在这里是至高无上——,那法王按口道:“回去之后,就是寄人篱下了,是吗?我告诉你,班掸的佛使已转达了西藏两位活佛的意思,划出三个地方让我们建立寺庙,彼此相容。纷争了百多年,我也不想再动干戈了。”唐经天心道:“这法王倒有一些见识。”白教当初是给黄教用兵力逐出西藏的,若然再打回去,西藏难免战祸。

那法王又道,“我也不想离开这儿,将来西藏的那三处地方就由你主持。”说到这儿,唐经天只见阿难的黑影合什俯腰,想是谢恩。那法王叹了口气,道:“能再回西藏,总算了了祖师的心愿。有三处地方,我也心满意足了。那批圣女怎样?”阿难道:“除了几个人外,其它的都愿听活佛的法旨。”那法王道:“咱们也不要勉强她们。百多年前,咱们的祖师在西藏掌教之时,民间的女子争着来做圣女,这里的风俗不同,汉人占了大半,他们不知做圣女的光荣,所以难免大惊小怪。百年来我们不召圣女,就是为了这个缘故,而今既然准备回到西藏,不能不恢复旧时的仪礼,寺庙落成的开光大典,没有圣女的奉神歌舞,那成何体统。”唐经天心道:“原来如此,倒还情有可原。我几乎将他们当做淫僧看待呢!”那侍者道:“是呀,他们大惊小怪,真是不好。”那法王道:“也不能怪他们,汉人连把儿子送来当喇嘛的都不多,何况要他们的女儿。那些不愿当圣女的多半是汉人,是么?”侍者点了点头,正想说话,那法王又道:“咱们这次事出忽忙,不向他们事先说明,也不大好。这样办吧,明日咱们开个法会,你派人去请城中的士绅父老来随喜,顺便向他们解释清楚。不愿当圣女的,都让她们的父母领回去。”阿难道:“有一个不愿当圣女的,不是汉人,从服饰上看,是从西藏来的,他打了我们的喇嘛,这怎么办、也放回吗?”打骂喇嘛是一桩大罪,法王似乎踌躇不决,良久说道:“事情过后再说吧,也不要难为她。”阿难道:“听说她不肯吃东西。”法王道:“明儿我叫老圣女跟她说去。”

说到这儿,那法王突然站起身来,道:“倒一杯酒给我喝喝。”只见他持着酒杯,走近窗前,忽地推开了窗,双指一弹,贸杯径向唐经天匿身之处飞去。

那酒杯劈空打出,其声呜鸣,竟似一支响箭,劲力之强,可以想见,而且听风辨器,那酒杯竟是朝着唐经天胸口的“玄机穴”打来。虽然在昏夜之中,认穴不差毫厘,唐经天不由得心中一凛:想不到这白教法王竞有这么俊的暗器功夫!唐经天伸指一弹,猛然间,又闻得一股酒香,迎面喷来,只见眼前一条白练,倏地散开,化成白漾檬一片的“酒浪”,酒花如雨,四处飞洒。原来那白教法王,把酒杯和酒。都当成了暗器。

唐经天伸指一弹仰当卿。一声,酒杯碎裂,饶他闪避得快,衣袖上也沾了几点酒珠。刺穿了几个小洞。这一手功夫,和唐经天刚才用树叶打鸟的功夫,同属一路。都是第一流的上乘内功。唐经天大吃一惊,只听得那法王叫道:“什么人如此胆大!”声到人到,倏地穿窗飞出,他披着大红袈裟,就像一片红云,当头压下,唐经夭双脚勾着屋檐,上半身已倾斜在外。

那法王大喝一声,双掌一推,只觉来人竟似铁铸一般,推之不动。那法王倏地缩回右掌,劲力一收,唐经天蒙着面中,两只眼睛,露在外面,那法王撤回右掌,骄指如裁,就挖唐经天的面上双睛,左手仍然与唐经天的双掌相抵,猛力推压。唐经天正在暗运内力,忽觉左边受攻的劲力,突然消失,而右边的劲力,却忽尔增强一倍,高手比试,最忌不知敌人的攻势所在,那法王双掌的攻势突然转换,劲力一收一紧,唐经天失了平衡,上半身摇摇晃晃,已将跌倒,忽又见那法王伸指点他的面门,这一招更是毒辣无比!

唐经天正想出杀手化解,暮然间心中念头一转:这法王乃是一派之尊,打伤了他,牵涉太大。那法王双指点出,忽觉敌人的劲力也是突然一收,但见敌人的身躯平空彼起,已闪转了身,就要跃下。那法王“嘿”的一声冷笑,心中想道:“你这手轻功,虽然超妙绝伦,同时避开了我指掌的两路攻势、但其奈你的背脊已卖给我了!”当下右手又变指为掌,一招”手挥琵琶,向唐经天背心猛击,但听得“蓬”的一声。如击败革,唐经天似弹丸一般,直给他击出墙外,那法王也哎哟一声,倒在瓦面;原来唐经天在他掌击背心之时,也反手一拂,用天山派独特的“拂穴”手法,只在一拂之间,五根手指,就连点中了他的五处穴道。

白教法王急忙运气解穴,他内功精湛,是白教喇嘛有史以来的第一人,运气三转,方自冲关解穴,只是四肢麻痹,还未完全恢复原状。那法王也不禁又惊又诧,心中想道:这人的功夫绝对不在我下,他本来可以化解我的招数,何以却如此冒险。硬生生的挨我一掌?

正是:

有心犯难求真相,换得法王另眼看。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正文 第十六回 圣女宫中 疑云迷侠客 喇嘛寺里 法会起干戈

外面两个白教喇嘛,闻声惊起,正待跃出围墙,往外追赶,那法王传声斥道:“你这两个脓包,想自赔上性命么?他受了我的一掌,不过三天,必然送命,你们追他做什么?”说完之后,低低的叹了口气,心中想道:这人修到如此武功,亦非容易,却不知是受谁指使,到此窥探。白白赔了性命。心中大是后悔。

且说唐经天挨了那掌,背心隐隐作痛,溜回旅店房间,解下里面的金丝软甲,就着房中的铜镜一照,只见背心瘀黑一块,亦是不禁骇然,他拿起那件金丝软甲,心道:“幸而有这一件宝贝,要不然真会给他震伤内脏,这法王的功力,果然非同小可!”

原来唐经天这副金丝软甲,有个来历,那是他母亲冯瑛,在周岁之时,无极派的宗师锤万堂送给她作见面礼的,这金丝软甲是用喜马拉雅山上金毛吼的背上金毛编织成的,又软又轻,刀剑不入,掌力更不能震碎。那白教法王的掌力,本有开碑裂石之能,但受了软甲一隔,传到唐经天身上的劲道,自然消了一半,加上唐经天本身的功力,内脏虽受震荡,却无大碍,唐经天还不放心,义用天山雪莲所练成的碧灵丹,内服外敷,然后安安静静的睡了一大觉。

第二天一早起来,那店小二进来闲聊,两人不免又谈起白教法王之事,那店小二道:”他门都说前两大喇嘛寺搜捕美貌少女必有来由。法王今晚大开法会,请了许多士绅,让他们拈香随喜,还请了那些被捉进喇嘛寺的少女的父兄,听说一共请了百多位外人,这是自喇嘛寺建成以来,从所未有之事。明天一早我们就知道喇嘛寺为什么要抓少女了。”唐经天笑道:“他又不请你,你哪能这样快知道?”那店小二满脸神气的道:“他虽然不请我,可是却请了咱们掌柜的,掌柜的回来,还会不和我说?”原来开设这问客店的主人,也是城中二流士绅,仍在被请之列。唐经天大喜,又和他聊了半个时辰,探听关于这间客店主人的事情,原来这位掌柜是继承父业,年纪甚轻,还不到三十岁。唐经天又打听到了今晚的法会是凭帖入座,想他所请的宾客甚多,必不会仔细盘查。

黄昏过后,唐经天早已探听清楚,悄悄溜入掌柜的房中,伏在屋梁之上,只见那店主人高兴非常,拿出黑缎马褂,正在更衣,那张描金的大红请帖,就放在坑上,唐经天刮下墙上的泥屑,搓成了一个小小的泥丸,轻轻一弹,就打中了那店主人的昏睡穴,非过十二个时辰,不能自解。

唐经天从梁上跳下来,将店主人放在炕上,给他盖好了被,笑道:“让你好好睡一大觉。”换了他的衣裳,店主人的身材和唐经天倒差不多,只是面庞稍为瘦削紫黑,唐经天取出随身携带的“易容丹”(这是古代走江湖的黑道人物所必备的东西,亦是原始的化装术用品,有清一代以甘风他最为擅氏,唐经天的父亲唐晓澜就是从甘风池学到制练易容丹的法子的。调了一点煤灰,用热水化开,搽在脸上,抹干了手,随即取了法卫那张请帖,微微一笑,悄悄溜出客店。

喇嘛寺的知客僧并不认识所有邀请的客人。加之千百年来,从无人敢到喇嘛寺捣乱,而喇嘛寺中又是高手如云,故此并无特别防备,果然给唐经天料中,没有经过仔细的盘查,只是凭着请帖,就放入了。

法会宏开,正中大殿招待的是拜处喇嘛寺院的主持和其他贵宾,东边偏殿则招待城中的士绅和被捉去当圣女的家长,酒过三巡,白教法王的首座弟子阿难尊者走来敬酒,朗声说道:“今日有天大的喜事告与你们知道,西藏的活佛与咱们的活佛已经讲和啦!”座上士绅一齐欢呼,过去百年,两教大小冲突不下数十次之多,人命财产的损失难以估计,今日一旦化干戈而为玉帛,启然个个喜悦。有些士绅,欢呼之后,忽地醒起不妥,又纷纷说道:“咱们愿活佛永远驻锡青海,不要离开我们。”阿难尊者微微一笑,说道:“班禅活佛已与法王讲好,西藏拨出沁卡、萨迦、滇布三个地方,由咱们建立寺院,法王在寺院建成之时,自当前去主持开光大典,大典过后,教务便由兄弟主持,法王体谅你们,他会再回来永远荫庇你们。”众人又是一阵欢呼。阿难尊者所宣布的事情,唐经天早已知道,但西藏所拨出的那三个地方,却还是第一次听到,心中不觉一动:那三个地方之中的萨迦宗地方,正是陈天宇父亲的官衙所在之地。

阿难尊者待欢呼声停下之后,面容一端,继续说道:“为了到西藏主持寺院开光大典,咱们按照教规,挑选圣女。能当上圣女的,都是与佛有缘,天大的福气。但法王为了体谅你们,有不愿女儿当圣女的也可以坦率陈明,法王准许他们领女儿回去。”此言一出,满座无声,阿难扳起面孔,再问了一次,结果三十六个圣女的家长,只有七人敢说出要领女儿回去,十多个人不敢作声,还有十多个人则衷心喜悦地叩谢活佛的恩典。

阿难尊者说完之后,又敬了一道酒,微笑说道:“法王今日特准你们拈香随喜,你们现在就可进入正殿,在阶下排列,不准拥挤争先,自有法坛使者收你们的佛香,替你们通名禀告。”阿难先走,接着那些宾客便鱼贯而入,排列阶下。唐经天自亦杂在众人之中。

大殿雄伟非常,殿上百余喇嘛,阶下百余宾客,地方还是绰有余裕,殿上神龛数十,各式佛像,奇形怪状,大殊中土,忽然众声俱寂,那白教法王缓缓起立、走到主座的如来佛像之前,燃点第一支香,唐经天昨夜虽曾和他交手,而今始瞧得真切,只见那法王身材魁伟,面如满月,不怒而威,端的是法相庄严,是一个有道高憎的模样,唐经天心道:幸喜昨晚没有鲁莽从事,但他拿了冰川天女的侍女,冰川天女岂肯与他干休。

法王点了第一支香后,法坛使者便接受宾客的藏香,插进各座佛像前面的香炉,代为通名禀报。香烟镣绕之中,忽然钟声齐鸣,佛殿后走出两队白衣少女,每边都是一十八人,由两个年老的“圣母”率领,中宣佛号,手舞足蹈地在佛像之前,随着钟声的节奏,蹑跟起舞,且舞旦唱,唱的是喇嘛教经文中的佛曲,阶下宾客,虽然十九不懂,但亦觉得音韵悠扬,十分悦耳。那些小中喇嘛,更是个个伸长了颈项;听得出神。

那法王拍了两下手掌,仪式完成,两队少女鱼贯退入,只脊十领队的“圣母”留着未走,走到法王跟前,低声禀告。法上说话,大殿卜,淮敢喧哗。唐经天内功精湛,听觉极为灵敏,只听得那圣母说道:“我已劝过她了,她还是不肯答允。”那法王道:“好,那你就领她出来。”

唐经天心弦颤动,目不转睛地注视大殿旁边的月牙角,想道:等会幽萍被带出未,要不要立即冲上前去将她救走?

主意尚未打定,只听得细碎的脚步声从殿后走来,角门中白衣飘动,刚才进去的那个圣母已带了一个少女出来。这刹那问,大殿上下,寂静无声,数J人个个仰头而视,连一根针跌在地下都听得见响。

那是一个披着白纱的藏族少女,只见她紧紧闭着嘴儿,一双明如秋水的眼睛凝望着前面的人群,显出一派茫然的神色,冰冷的面孔,瞧不出一点表情,既不是害怕恐惧。也不是愤怒掩伤,面对着数百的陌生人,她连眉毛也不动一下,好像面前一切邵不存在似的,殿上红烛光辉,如同白昼,在烛光映照之下,更显得冷艳无伦,她的面貌有点像冰川天女,但却并不是冰川天女的侍女幽萍!

唐经天一心以为这被擒的少女定是幽萍。哪知却是一个从不相识的藏族少女,但却又似在什么地方见过面似的,唐经天惊诧之极,他知道得清清楚楚,她震之后,逃下冰宫的侍女,只有一个幽萍,这少女既非幽萍,何以她又能使出世上所无,冰宫独有的冰魄神弹?唐经天苦苦思索,不禁呆了。

唐经天不知,这少女正是陈天宇的心上人儿,那神秘的藏族少女芝娜。唐经大初上冰宫与冰川天女比剑之时,她也曾杂在侍女群中观看,只是那时唐经天全神注在冰川天女身上,哪留意到杂在众多侍女中的她。

那圣母走到法玉跟前低声说道:“就是她了,她不但娟秀圣洁,还会几手武功,我本想叫她在将来的萨迹寺院中做圣女主持的,哪知她与佛无缘,只好罢了。”这几句话,阶下诸人只有唐经天听得清楚,这一瞬间,忽见那藏族少女的秋波一转,目光缓缓移动,朝着那法王看了一眼,脸上掠过一丝惊异的神色,盈盈眉眼,若有所思,但亦是一掠即过,随即又是冰冷如前。曾与唐经天交过手的两个白教喇嘛,这时也侍立法王左右,其中一人上前禀道:“这妖女曾用邪毒暗器打伤了咱们寺中的喇嘛,放她不得。”那法王面容沉肃,一声不响,也不知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与白教法王并肩而坐的是吐谷浑的大汗,自芝娜一走出来,他就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这时忽然站了起来,向法王合什一拜,低声说道:“求活佛慈悲,饶了这个女子,让我带回宫去处置。我愿替这女子赎罪,重修佛殿,再饰金身。”

法王管教,大汗掌政,在西藏青海等地方,教权高于政权,法王尊于大汗。但白教喇嘛,逃至青海,到底是托庇于大汗治下,靠大汗作护法。吐谷浑大汗此言一出,白教法王眉头一皱,看来甚是踌躇,久久尚未答话。

唐经天暗自动怒,听这说话,吐谷浑大汗心中实是不怀好意,这少女虽然不是幽萍,唐经天亦不愿她落在大汗手中,心头正自盘算救她之计,殿上贵宾席中,忽然走出一人,亦走到法王跟前合什一拜,朗声说道:“这妖女似乎别有来历,求活佛恩准,让我试她一试。”唐经大在阶下看得分明,这人竟然是与血神子一道,曾在拉萨缉拿龙灵矫的那个云灵子。

云灵子是清廷大内的“供奉”,为龙灵矫之事,回京禀报,路过青海,他与白教法王以前相识,特来观礼的。以云灵子的身份,乃是清廷的使者,吐谷洋的大汗虽然割据一方,形同独立,名义上到底是受清廷管辖,听了云灵子之言,心中虽然恼怒,却也不便发作,但亦变了面色,冷冷说道:“你待怎生试她?”云灵子笑道:“大汗放心,我总不至于毁了她的容颜便是。”云灵子自恃武功,竟然不理吐谷浑大汗的恼怒,亦未得法王的点头,便走到了芝娜面前,伸出双指,忽然照着芝娜胸前的“乳突穴”一戳,这一招既轻薄又狠毒,看来是云灵子有意迫芝娜出手招架。

原来云灵子到了哈吉尔,听说芝娜曾用过那种会令人发冷的暗器,也与唐经天一样,怀疑芝娜是冰川天女的侍女幽萍,见了之后,始知不是。但冰魄神弹只有冰宫才有,云灵子虽然未曾目击芝娜使过冰魄神弹,心中到底疑团莫释,怀疑她纵不是冰宫侍女,也必有点渊源。云灵子夫妇吃过冰川天女的大亏,对冰川天女恨之人骨,故此立心要与芝娜为难,有意试她一试,看她的武功,是否与冰川天女一路。

只见他双指打了一个圈圈,缓缓戳下,吐谷浑大汗勃然大怒,怒声喝道:“休得亵读圣女!”一跃而起,喝手下上前拦阻,云灵子头也不回,手指已然戳到芝娜胸前,忽地一声厉叫,倒跃丈余,背心一撞,将大汗手下的两名武士撞得四脚朝天,爬不起来。而云灵子亦捧着手腕,额上沁出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

白教法王大为惊骇,云灵子的武功他素所知道,并不在他之下,心中想道:“这女子虽会武功,但比起我座下的白衣喇嘛,亦还相差甚远,何以云灵子会吃了她的暗算?”掠骇之下,竟自忘了“活佛’’的身份,离座而起,上前察看。

忽见那藏族少女回身合什,盈盈说道,“谢活佛恩典;小女子愿舍身献佛,永为侍女。”此言一出,“圣母”与一众喇嘛都大感惊奇:这女子曾绝食两日,任凭如何劝解,总是不发一声,不料到了此时,却突然在法王面前应允。那“圣母”首宣佛号,认为那是活佛的感召。

法王眼利,却见芝娜胸前,多了甲件饰品,乃是一块用象牙雕成的小圆牌,上面写有几行梵文,竟然是喇嘛教中,颁给德行圣洁的善男信女的护身灵符。喇嘛教以白象为尊贵之物,因此用象牙雕成的灵符最为珍贵,颁给女子的更是极为少有,芝娜本来是沁布藩王的独生女儿,沁布藩王在以前的西藏诸藩之冲,领地最广,势力最大,班禅喇嘛亦曾靠他护法;所以赐了他女儿一面象牙灵符,无非是保佑她吉祥如意、百邪不侵的意思。喇嘛教中相信这种灵符有很大的驱邪效力,非与佛有缘,或被认为德行圣洁的善男信女,活佛不会恩赐,但芝娜却是例外,她三岁之时,父亲就求了活佛把这道灵符让她佩戴了。

黄教白教虽然作对,但却是同出一源。黄教活佛以“佛”的名义庇护的女子,白教亦当尊重,那法王不知道芝娜本来的身份,还以为她原就是黄教中的圣女,听她说愿永远献身白教,作为他教中的圣女;自然是心中欢喜。正想说话,忽听得云灵子哇哇大叫,原来是他自己通了穴道,盛怒之下;一时之间,却还不能说出话来。

白教法王把手一挥,道:“呼儿鲁赤,哈乞元拉玛赤赤。”这是藏语,意思是说,你还要运气疗伤,不可妄动。云灵子怔了一怔,倏然止步。忽见吐谷浑大汗带着两名武士,奔上前来,大声呼喝道:“把这野人撵走,哼,哼,谁敢侵犯我的圣女。”两个武士去撵云灵子,大汗却奔向芝娜。白教法王微微一笑,转头说道:“大汗,你说得很对,她现在已是我教下的圣女,谁也不能侵犯她了。”吐谷浑大汗倏然变色,垂手说道:“有活佛庇护,那我就不必多事啦。”法王以活佛的身份在圣殿之上说出要疵护芝娜的话,吐谷浑大汗纵然心有不甘,也不敢再向法王求索了。殿上的喇嘛都感奇怪,法王竟肯为了这个不知名的藏族少女,第一次和大汗抬杠。众人的阁光都是集中在法王和大汗的身上,大汗的面色显得甚是尴尬,背转了身,还未举步,忽又听得“砰砰’’两声巨响,原来是自己的两名武士,又被云灵子摔倒地上。

吐谷浑大汗勃然大怒,他奈何不了活佛,把一腔怒气都发泄在云灵子身上,大声喝道:“来人啦!”他带来的在阶下护卫的武士都奔上殿来。眼见就是一场围殴。

唐经天杂在阶下的人群之中,举头仰望,心中笑道:这局面可难收拾,且看法王如何应付?法王缓缓走向大汗,背向芝娜,忽有两条黑影疾如鹰隼的从法王身边窜过,奔向芝娜,双双出手,搂头便抓,这两人却是法王的护坛弟子,也即是曾与唐经天交过手的那两个白教喇嘛。这两个喇嘛以前奉法王之命进西藏抢夺金本巴瓶之时,曾得过云灵子的助力,这时见云灵子受伤,他两人生性鲁莽,也不去想云灵子的武功比他们强碍多,只道云灵子是受了芝娜所伤,而芝娜的暗器却是他们所能克制。

法王心中方自思量如何调解,待发觉之时,拦阻已来不及,正想出声喝止,忽听得一声清脆的笑声,那两个白教喇嘛登时打了一个寒颤,跳起一丈多高,众目睽睽之下,只见两个少女笑盈盈的走上圣殿,前面的少女一身湖水色的衣裳,脸如新月,浅画双眉,碧绿的眼珠有如黑夜中闪闪放光的两颗宝石,姿容淡雅,令人一见就起了一种飘飘出尘的感觉,几疑是素娥青女,谪落人间,那绝世姿容,把殿上的芝娜也比了下去。霎时间,连去撵云灵子的那些武士也都不由自己的停了下来,呆呆向她注视。

后面的那个少女,也是一式打扮,但头上的秀发却成两条鞭子,束以红绫,似笑非笑,现出一脸顽皮的稚气,跟着前头的少女,就好像丫鬟跟着小姐一样,虽然比不上主人的仙姿脱俗,却也美艳如花。大殿上下,有四五百人之多,外面还有护坛的喇嘛弟子,这两个少女突如其来,竟无一人发觉。

唐经天虽料到冰川天女会在此地,却想不到她会在这个场合之下突然出现:几乎忍不住叫出声来。只见冰川天女带着幽萍轻移莲步,倏忽便到了那藏族少女的身边。那两个白教喇嘛刚刚落地,认出是保护金瓶的冰川天女,勃然大怒,四拳齐出,冰川天女脚步丝毫不动,衣袖忽的一挥一卷,轻轻一送,两个喇嘛水牛般的身躯,竟然飞出了一丈开外,直滚到法王的脚下,这是最上乘的“沾衣十八跌”的功夫!冰川天女一把拉着芝娜,便向外走,这一瞬间,众人的目光都跟着注视那被摔的两个白教喇嘛,只有唐经天目不转睛的盯着冰川天女,只见她眼睛眨了两下,似乎是见到了芝娜所佩戴的灵符,轻轻的“噫”了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