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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四]师弟请自重-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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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夙琅不愿再多做回想两年前的那件事,轻声道:“师兄,我不是说过了吗?那时……玄霄师弟是受阳炎所控,他不是故意的。”
    “我自是知晓于此事上玄霄师弟亦是无辜。”玄霖将“无辜”两个字咬得很重,深吸了口气平息泛上心头的怒意,接着道:“然修炼双剑艰难重重,稍有不慎便遭阳炎噬心伤人伤己,玄霄为人原是沉稳持重,如今却是有些桀骜不羁,恐是受了那羲和剑影响。且我观他近日心神不定,时喜时怒,变化无常,真气时而动荡不稳,怕是隐有内患,如今虽是无事,然焉知他日后会不会再受那阳炎所控而伤了你?”
    “师兄你别说得那般可怕,玄霄师弟定不会那样的。”夙琅并未将玄霖的话听进去,认真道:“玄霄师弟明明和初入门时一样,并无多大变化,虽然今日有些反常,但一定是因为生我的气了吧……”
    话到最后,她的语气又低落下来,垂着头不看玄霖了。
    玄霖面上无波无澜,心中却无比气怒,暗骂玄霄表里不一会做人,无论平日如何孤高狂傲目中无人,在染儿面前却保持着原来那副严谨好师弟的模样,这才诱骗了染儿。
    然纵使心中如何恼恨,极为了解夙琅的玄霖只能闭口不言,同门相处好几年,染儿对玄霄已是十分信任,在亲眼看到之前怕是不会相信他的话了,如若再开口只会惹她生怒不快,反而弄巧成拙了。
    不想如今玄霄在染儿心中的地位已如此之重,怪只怪他太晚寻到她,否则有他在身边看着,哪里轮得到那玄霄一介凡夫俗子得以亲近染儿?只如今这般境况,在染儿泥足深陷之前,他必须得仔细筹谋一番了……
    “师兄……师兄!”
    “啊?”玄霖正思虑着,蓦地被夙琅抬高的声音唤回神来,只见夙琅伸手指着旁边一家针线铺子,道:“我想去那里买些东西。”
    “哦?”玄霖一边牵着她往里走,一边疑惑道:“琅儿想买针线?可琅儿不是不爱做女红吗?”
    夙琅一边仔细的挑着丝线,一边抽空回答玄霖的话,“玄霄师弟这几日时常心神不稳,怕是因着身负师门厚望修炼双剑、压力过大精神紧张所致,我想给他绣个香囊,放些安神静心的草药。”
    玄霖的话夙琅虽并未尽信,却也多少听进去了一些,玄霄师弟近日的心神不稳她虽未曾察觉,但方才她离开前他的情绪确实有些异常。如果玄霄师弟不曾生她的气那自是最好不过,若他真是生气了,那便把这个香囊送给他当做赔罪,只是……今天晚上怕是要熬夜了。
    玄霖站在一旁,看着夙琅时欢喜时苦恼的神情,牙齿咬得紧紧的,心中更为气恨。
    买好了各色丝线又扯了一段白绸,夙琅急急忙忙拉着玄霖回了景家,也不管玄霖去厨房做红豆糕,只径自回了房间拿了针线就开始忙碌起来。
    景家客房不多,琼华其余人皆住在邻近的客栈,只夙瑶与夙琅两人在景家同住一间客房。
    此时夙瑶已经醒来,本欲为早上自己的失常之举向妹妹道歉,却见夙琅未曾注意到她只径自忙碌着。夙琅女红虽好,然琼华不比俗世,并不要求女弟子做这些,便是夙瑶自己,亦只会些简单的缝缝补补,她不知夙琅何时学会了这些精细活,然见妹妹做的认真,便也没有出声打扰,径自安静的在床上盘腿凝神修炼起来。
    玄霄衣冠整齐的踏进景家大门时正值黄昏时刻,此时正是晚膳之时,知晓一行人明日便要离开,景母与景桓挽留不得,便准备了一桌菜招呼琼华众人,只作饯别之宴。景桓如今虽是秀才之身,未曾考取任何官职,然他颇负才名,时常应邀前往学馆教书,或卖些字画,家境还算殷实。
    面对景家母子盛情相邀,纵使琼华众人皆已辟谷,却也不忍拒绝,玄霄一整日未见人影,正当云天青欲要出门寻找时,正见他一如往常面无表情的踏门而入。
    “师兄你可回来了!”云天青一把上前拉住他,抱怨道:“你这一整天都到哪里去了到处都找不到人,景家伯母特意做了一大桌菜,我们还以为你要错过了呢!”
    玄霄冷漠的挥开他的手,往席间一扫,却不见夙琅与玄霖,便要转身离开。
    “玄霄师弟,坐下吧。”玄震上下打量他一番,见他并无异样,微微松了口气,见他要走,适时的开口道:“玄霖师弟已经去唤夙琅师妹,他们稍待片刻便到。”
    玄霄停住脚步。
    作者有话要说:夜歌承认虐霄哥虐得很过分,有些亲们可能觉得受不了,可是想想以往那些玄霄同人文,霄哥把那些女主虐得多惨啊!!!不过夜歌保证,回到琼华后再虐一次就到霄哥雄起的时候了。

  ☆、第68章 玄霖忧心

第七十一章玄霖忧心
    见玄霄犹豫;玄震继续道:“明日我们便要回往琼华;景家伯母与景公子是夙瑶师妹与夙琅师妹在这世俗间唯余的两个亲人,日后相见艰难,夙瑶与夙琅心中怕是诸多不舍;今日这离别之席,便是为了夙琅师妹,你也不应独自离去。”
    玄霄转身;走到饭席边坐了下来。
    他方入席,正逢夙琅与玄霖并肩而入。
    席间夙琅只顾埋头夹菜吃饭;未曾言语;夙瑶眉头轻皱;亦是沉默不语;玄霖只顾着为夙琅夹菜盛汤;玄霄亦是寡言之人,唯余玄震云天青及夙莘夙玉几人能与景家母子说上几句。
    玄霄不好那口腹之欲,目光转向夙琅,却见她径自匆匆扒了几口饭后便急急忙忙的出门回房了,其间未曾向他的方向看上一眼。
    他眉头皱了皱,犹豫了少顷,起身跟着出了门。
    站在夙琅房门外,眼见着屋内灯火昏黄,隐隐绰绰的倒映出一个剪影,心头的躁动更加强烈。他一整日于山中练剑,却仍是无法发泄出心头浓重的不甘与妒意,便只要一回想着白日之时夙琅那略有些惊惧的面容及她与玄霖相携而去的身影,还有两人那紧紧相握的双手,便恨不得拿起羲和剑将玄霖诛杀,在夙琅面前将他的尸身碾碎、血肉皆化为齑粉,不管夙琅如何怨恨恐惧亦要将她纳入怀中再不容得他人觊觎!
    然他尚有一丝理智尚存,且不想真如此行事后将会带来何种后果,夙琅怨恨伤心的目光便足以令他痛彻心扉,思之却步。
    玄霄伫立片刻,望着那一抹剪影,双眸逐渐泛红。自心底蔓延至全身的躁动与渴求令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无法自控的微微颤抖,体内的血液仿佛燃烧一般令全身燥热不已,脑海中闪过无数次于梦中见到的夙琅的面容,仅仅是回想着那迷蒙氤氲的双眸和双颊上的两抹酡红,难耐的兴奋感便充斥全身,夹杂着求而不得的死寂无望与不顾一切,还有深藏于心肆虐而出的毁灭*,驱使着他无所顾忌的去追求心中最为隐秘的想望。
    他已不知此时自己在做什么,强烈的渴求与冲动仿佛烈火般灼烧了他的理智,可他的脑海中却还能冷静的想象着该如何趁房中的女子不备使她昏迷,免得她的呼声引来其他人,再将她掳至无人之处……仿佛灵魂离开了身体,停在半空冷眼旁观身体的一切行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然纵使事后将如何悔恨心伤,即将达成所愿的剧烈兴奋与喜悦却宛如风暴一般席卷而来盖过了一切,令他无法阻止亦不想阻止。
    他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仿佛猎食的猛兽般,不想让因极度兴奋而导致的粗喘声暴露了自己。正当他握紧颤抖的双手,欲要挪动双脚接近那扇挡着他心中渴望的房门之时,一只手蓦然落到了他的肩上,仿佛一盆冷水泼下,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恍然回神间,只听得胸腔中心跳如擂鼓,一声一声敲击着自己的耳膜,回想着方才所为与心中所想,竟如同着了魔一般,玄霄手心立刻捏了把汗,浑身却冰凉不已,不愿想象若事实成真后夙琅将会用何种模样与神情对他,隐下心头浮上的庆幸与隐隐失落,玄霄面色更冷了些,转身看向来人,“玄霖师兄有何事?”
    来者正是玄霖,方才他见玄霄尾随夙琅出了门,本欲跟上,可回想着下午时夙琅为了那玄霄魂不守舍的模样,心中一软便也随他去了。
    可过了片刻却仍不见玄霄回来,且此时天色已晚,夙瑶又被景母拉去说话怕是要很晚方能回房,届时那玄霄不知会趁机对夙琅做什么谁也不知道。
    玄霖越想越放心不下,终是按捺不住前去看一看。岂料方来到夙琅房门前就见门口杵着一人。
    玄霄浑身真气涌动不安,隐有肆意爆发之势,且他紧紧盯着夙琅房门,双手握拳,身体紧绷,双目赤红,仿佛即将要不顾一切的冲进夙琅房间一般。
    玄霖心中立时一惊,心知玄霄会这般形态怕是白日里他刺激得过了,来不及多想,赶紧上前阻止。一边心中止不住的庆幸,对这玄霄果真不能放心,须得时时刻刻小心盯着,若非他来得及时,恐怕一切都将来不及挽回了。
    罢了罢了,明日染儿给他送香囊之时他便不多加阻挠了,让染儿亲自安抚住他,便是他原本真想对染儿做些什么,心头也会顾忌些染儿的感受,不敢肆意妄为。
    此事他也只当不知,否则说开了,玄霄无所顾忌之下反而不知会生出何种事端。
    然他虽打算这些时日里顶着玄霖之名陪伴在染儿身边,明日亦是跟着一起前往琼华派,但未免将染儿拉出琼华大劫之命前导致自己也深陷其中,他亦是不能在琼华派多加久留,届时只能好好嘱咐分枝小心照看。然不是自己亲自盯着,终归是无法完全放下心。再者天道不可妄测,也不知夙琅在琼华之劫中会是何种结局。
    夙琅天资出众,是琼华派极为倚重的二师姐,她的命运与琼华派息息相关。且琼华之劫始于双剑,大劫之时首当其冲的便是双剑宿主,夙琅如今虽非双剑宿主之身,然因着玄霄的痴恋,她与羲和剑宿主关系紧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是夙琅的命运是与琼华派一起陨落,他是万万不会袖手旁观的,势必要与天道争一争!不管夙琅是何种结局,他不惜一切也定要保住染儿!
    玄霖回想着方才的情景,手心也捏了把冷汗,心中思虑着日后的种种可能与应对之策,面上却是风姿隽秀,温雅翩翩,淡然道:“此刻天色已晚,正是安寝之时,我们不便于景家多加逗留,玄震师兄让我前来寻你一起回客栈。”
    虽古人安睡之时较早,然其时酉时方过,方用过午膳,离安寝之时尚早,玄霖此言不过托词,玄震也并未让他来寻玄霄。然纵使如此,以玄霄的心性,即便知晓玄霖所说皆为虚言,亦不可能因这等小事前去寻玄震问询玄霖所言是否符实。
    果然,玄霄方才经历那一番心理动荡,已无多大心思去分辨玄霖话中真假,只想寻一处无人之地好好平复一番心头的繁杂思绪。且即使知道这是玄霖为阻止他接近夙琅而说的假话,此刻的他却也无法分出多余的心力去计较。
    玄霖淡笑自若,笑意却未达眼里,清冽的双眸冷冷的看着玄霄脚步匆匆的离开,方才缓步走到夙琅房门前,轻轻扣了扣门。
    夙琅方才虽偶尔听得门外隐隐人声,然她正专心用针线将半成型的香囊边缘细细缝合,要在一晚上将一个香囊绣好,纵使她双手灵活亦是忙碌不已,于是并不多加理会门外之事,亦全然不知方才房门外那一场关乎自身的变故。
    此刻听得扣门声,她也不起身开门,头也不抬的问道:“是谁啊?”
    “琅儿,是我。”玄霖温声回道,他存活年月长久,并不如何遵循规矩礼法,此时虽已是夜色迷蒙,然即使他此刻推门而入亦无多大妨碍,以夙琅心性亦是不会多加在意。但纵使他二人皆不在意,此时毕竟是在他人家中,行事还须忌讳一些,景家乃书香世家,最为看重礼义廉耻,即使景家母子疼爱染儿不会苛责于她,他亦不想让他们对染儿心生嫌隙。毕竟于染儿而言,他们是她在这世上极为少有的两个血脉亲人,纵使日后相见之日无多,染儿虽懵懂,然她应也是不想在他们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吧。
    “是师兄啊。”夙琅利落的穿针引线,一边道:“门未锁,师兄有事进来说吧。”
    “不了。”玄霖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看着映在房门上的影子,柔声道:“明日便要回琼华,琅儿还是早些休息吧。”
    “嗯。”夙琅并不觉得困倦,只眼睛长久的盯着针线有些酸涩,腰也有些酸了,不禁伸了伸腰,伸手揉了揉眼睛,对门外的玄霖道:“师兄先回去休息吧,我马上就绣好了,再过一会儿就睡觉。”
    听到她的话,回想往昔她在缥缈峰时被焰姬逼着学习女红刺绣时的可怜哀怨模样,还有后来给自己绣的一大堆香囊与手帕,玄霖笑意更深,然再一想到她此刻这般辛苦忙碌是为了玄霄,且将来极有可能为玄霄所累,笑意未来得及蔓上眼角便又再次冷了下来。
    “琅儿。”玄霖垂眸敛目,指尖轻抚腰间碧玉箫,淡然道:“那香囊做不完可留待明日回往琼华后再做,此刻夜色浓重且灯光昏暗,切莫熬坏了眼睛。”
    “不怕,我有灵力护持,不会熬坏眼睛的。”夙琅未曾察觉玄霖的异样,右手将指尖捏着的针随意的插、在桌布上,拿起剪子挑了挑烛花,使得烛光更为明亮些,这才捻了针线继续忙活,低头接着道:“而且今晚玄霄师弟一直没和我说话,一定是生我气了,我今晚就要把香囊绣好明天就向他道歉。否则他生我的气不理我,回到琼华后又像那两年一样避而不见怎么办?”

  ☆、第69章 姐妹谈话

第七十二章姐妹谈话
    玄霖艰难的扯扯嘴角;一只手捏得紧紧的,强自用轻松的语气道:“琅儿怕是多想了,玄霄师弟那般心胸宽阔之人,又岂会因那等区区小事而与你置气?”
    “我知道了,可我还是想今晚就把香囊绣完明天送给玄霄师弟,师兄你先回去休息吧。”夙琅随意道,明显未将玄霖的话听进去;话语中隐隐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
    玄霄真是好本事,竟让染儿这般敷衍于我!对此人果真不能太过大意!玄霖牙齿咬得紧紧的;心中对玄霄的防备重新上升了一个层次。
    眼见着夙琅已接着埋头苦干不与他言语;玄霖只能无奈的转身;带着满心对夙琅的怨怼与对玄霄的恼恨离开了。
    待忙到了亥时,一个巴掌大的香囊方才成形,夙琅满意的细细查看了一番,将事先准备好的安神草药放入其中。
    又趁着夙瑶还未回来,她拿起桌上的小剪子往左手食指上挑出了一道小口子,鲜红的血珠立时冒出,带着一股明显的清雅莲香,合着那香囊中的药香夹杂在一起蔓延至鼻间。
    她将那血珠滴入香囊之中,眼见着量太少,索性狠心忍痛又硬挤了两滴,看着那几滴血滴隐入香囊药草之中,散发出的莲香掩盖了那苦涩的药香,令人闻之怡然。
    来不及将香囊的开口缝合,夙琅先用简单的治愈术使得受伤的指尖恢复如初。指尖上的伤口虽小,然对于极少受伤的她来说亦是难得的伤痛了,且这伤还不能让其他人发现,更得不到他人的安慰,这令夙琅心中不禁有些小小的委屈。
    然只要一想到自己的血液混合在香囊的草药之中,能平息玄霄师弟的情绪,令他心神清明,不易在修行中因急于求成而产生心魔,这点小小的委屈立即便烟消云散了。
    只是可惜自己此刻是凡人之身,否则若是以往,只要变回原形摘下几片花瓣放入其中,那功效可比血液强得多了,其中蕴含的灵力还能让玄霄师弟增长少许修为呢。
    轻轻的叹了口气,不再多想其他,夙琅赶紧拿了针线在夙瑶回房之前将香囊缝合封死。
    离别在即,夙瑶被景母拉住说了一晚的话,待到回房时已是亥时末,一进门就见夙琅拿着苍青色的细绳正在打着一对漂亮的结。
    女子总是喜欢一些精致漂亮的东西的,便是夙瑶性格虽冷淡,但见一条简简单单的细绳在夙琅手中灵活的打成一个好看的结,不禁也起了些兴趣,“琅儿,你在做什么?”
    她匆忙将房门关好,几步走到她身边,好奇的拿起桌上一个铜钱大小的绳结,“这是什么结?”
    “这是最简单的盘长结,寓意长寿百岁的。”夙琅头也不抬地回道,一边将准备好的穗子缀在绳结下方。
    夙瑶上下看了看,心中喜欢,正欲让她给自己也编一个作剑穗,一转眼却见桌上放着一个白色桃心形香囊,上面散发着和夙琅身上一般无二的清雅莲香,下角处用浅蓝丝线绣成的一个“霄”字刺痛了她的眼。
    “这香囊,琅儿是为玄霄缝制的?”
    “嗯。”夙琅抬头一看,点点头,一边拿过夙瑶手里的香囊,将打好的两个结上的细绳放入下方特意留下的小口里,再用丝线缝合好,一边道:“玄霄师弟近日心神不宁,我想给他绣个香囊作安神之用。”
    夙瑶看着她手里精致的香囊,沉默了少顷,轻声道:“琅儿待玄霄可真是好呢。”
    “玄霄师弟待我也很好啊。”夙琅不经意的点点头回道,忽而想起早上夙瑶面对玄霄之时的异常,不禁抬头看向夙瑶,疑惑道:“姐姐,你与玄霄师弟之间是否有些误解?”
    想起昨日玄霄在厨房中于夙莘夙玉二人面前对她的那番肆意侮辱,宛如对待蝼蚁般将她的尊严狠狠踩踏在地。再想到眼前的亲妹与玄霄之间的亲密来往,夙瑶心中冷嘲,垂眸敛目,道:“琅儿为何这般问我?”
    “因为姐姐一直以来都很不喜欢玄霄师弟,今天早上姐姐好像还很讨厌看到玄霄师弟一般,玄霄师弟他好像亦是对姐姐视而不见的样子。姐姐是很好的人,玄霄师弟亦是很好的人,且你们性格那般相似,却对对方并无好感,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夙瑶心中暗嘲自己如今对玄霄的厌憎这般明显,甚至连单纯的琅儿都看出来了,然面对琅儿的问询,她又该如何回答?
    说玄霄表里不一并不如她眼中看到的那般好?说玄霄心高气傲目中无人一直以来都在轻视她的姐姐?说玄霄不禁出言侮辱她的姐姐且对她心怀不轨?还是说她的姐姐天资平庸懦弱无能连入门方三年多的师弟也能肆意欺辱?
    且先不言琅儿是否会相信她的话从而认清玄霄为人,便以她的自尊亦是不允许她将这一切告知于一直以来都想保护的妹妹,正如她无法否认自己的平庸无用,无法否认自己大师姐的威严一直是靠着妹妹的庇护,无法否认自己曾经嫉妒自己的妹妹如今亦妒恨着玄霄夙玉。
    “凭你这般无能之人,也敢阻我?”
    “你当你是谁?若不是你有个好妹妹得掌门与长老看重,琼华之中谁会将你这个资质平平的大师姐放在眼里?”
    “若非因为她,凭你这等无能之人又有何资格对我多加指摘?”
    脑海中回想着当日玄霄的一字一句,那些尖刻的话语打碎了她虚弱的遮掩,将她极力掩埋的所有不堪与龌龊暴露于天光之下无所遁形,宛如用最锋利的刀子将一棵老树切割开来,露出内里的腐烂不堪,让她再不能自欺欺人。
    往日其他弟子轻鄙不屑的言语如在耳旁,与玄霄的声音合在了一起,羞辱,怨恨,妒忌,自厌,这些心绪汇集到一起,仿佛化成了一条毒蛇一般狠狠噬咬她的心脏。
    她曾经无比不甘,资质平庸非她所能选择,为何天资出众之人轻而易举便能得到她苦修多日方能拥有的力量?为何她已足够专心刻苦,然她的努力与那些天资出众之人一比便显得那般微不足道?为何明明是同父同母,琅儿天资卓绝水灵之体,是绝世的修仙之才,而她却天资平平,泯然众人?
    她能忘却心头对琅儿生出的妒忌,一如往常般呵护于她,是因为琅儿是她亲妹,是她在娘亲有孕时就期盼了许久的妹妹,是她答应过世的娘亲要好好保护的妹妹,是儿时在恶人的胁迫下不顾己身安危救她的妹妹,是在深夜常常不厌其烦指导她修行的妹妹。因着这些,在她心中,琅儿比自己更为重要,万不能因自己丑陋的妒忌而令她受到伤害,只要琅儿开心快乐,她方能无所顾忌的去追求自己想要的。
    然对于玄霄天青夙玉,无论她如何努力亦是无法忽视他们的存在,入门时日短短却进境飞速,再加上玄霄夙玉双剑宿主之身,还有云天青得掌门长老厚爱屡屡触犯门规却只得思返谷面壁轻惩,她求而不得的一切他人唾手可得,怎能不令她不甘嫉妒?
    然她的自尊使她不愿承认自己的不堪、心胸狭隘、妒贤嫉能,她只能更加勤勉苦修,绝不落于人后,自欺欺人的顶着琼华大师姐光鲜的名声,却被玄霄一语戳破。
    这样的自己,当真可笑!
    “姐姐,姐姐?”
    夙琅担忧的呼唤让夙瑶回过神来,她平复下心头的诸多复杂心绪,转头看向夙琅清丽的面容,眼神柔和了下来。
    或许她对玄霄的诸多恶感,大部分还是因为琅儿吧。琅儿如此纯挚,世事懵懂不食人间烟火,天资又这般出众,生来便是要飞升成仙的,玄霄那般粗野狂妄之人,却竟敢对她怀有那般的龌龊心思,妄想亵渎于她!自己深陷情沼,还想拖着琅儿一起陷入那污浊泥潭,玷污琅儿淡然心性,简直令人厌恶!
    “姐姐,你没事吧?”夙琅忧心的看着夙瑶怒恨交加忽青忽白的脸孔,以为她是在为自己提起玄霄而生气,顿时沮丧的叹了口气,“姐姐如此神情,看来姐姐和玄霄师弟之间的误会很深呢。”
    夙瑶冷笑,“我和玄霄之间没有误会。”
    “那是怎么回事?”夙琅困惑的看着她。没有误会为何姐姐和玄霄师弟之间的关系如此之差?
    夙琅有些焦急,她不愿姐姐对玄霄师弟有不好的印象,“姐姐,玄霄师弟真的很好的……”
    “琅儿,”夙瑶打断她的话,淡淡道:“我与玄霄之间的事你就莫要管了,若你执意要与玄霄亲近,我亦不会对此多加管束,但你也莫要在我面前提起他,对于此人,我实在不喜。”不但不喜,且憎恨厌恶。
    见夙琅表情茫然,她心中暗叹一声,接着道:“莫要熬得太晚,忙完了便上床休息吧。”说完,径自脱了外裳上床就寝。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我回顾一遍,竟然发现夙瑶和霄哥有点虐恋情深的感觉……把自己雷到了!

  ☆、第70章 返程途中

第七十三章 返程途中
    元宵过后第三天的早上;琼华一行人齐聚景家门口;此次一别不知日后相见是何期;景母极是不舍,拉着夙瑶夙琅姐妹俩的手殷殷嘱咐;景桓在一旁劝着,琼华其余人在旁边等候,夙莘还抽空到街上买了几个肉包子与云天青及夙玉两人分着吃。
    话别了大半个时辰,眼见着日头越升越高,再是如何不舍,景母也只得放人,与景桓一起,看着几人的身影越来越远。
    御剑升空期间;夙琅时不时看看面无表情的夙瑶;再看看同样面无表情的玄霄,心中有些忐忑踌躇。
    玄霄师弟一个早上都没有和她说话,难道真是不愿理她了吗?
    夙琅捏着袖里的香囊,失落的低头看着脚下长剑上自己模糊映出的面容。
    御剑在她身旁的玄霖见她这副神情,迁怒的目光顿时转向玄霄。
    云天青方才嬉皮笑脸的拉着夙玉一起御剑,美人在旁软玉温香令他脸上的笑容一直没落下来,此刻见着夙琅对着玄霄一副想过去又不敢过去的模样,还有往日一贯待在离夙琅最近的地方对她关怀备至的玄霄此刻与她保持了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只目光时不时好似不经意的掠过去不叫夙琅发现,这般情景令云天青又生出了些兴趣。
    眼见贯是严厉不喜玄霄的夙瑶跟着玄震一起御剑在前,与他们离了一段不短的距离,云天青带着夙玉凑到玄霄身边,托着下巴痞痞的笑道: “夙琅师姐好像很难过的样子,师兄你是不是欺负她了?”
    玄霄眉头一皱,不由得又向夙琅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她低着头看不出表情好似真的在难过的模样,顿了顿,终是没有过去,冷冷对云天青道:“休要胡言。”
    “师兄你就实话实说吧,你昨天一整日干嘛去了?一定是和夙琅师姐有关是吧?否则今天你们为何这般反常?夙琅师姐又一副恹恹的样子?”云天青越说越来劲,得到夙玉首肯一起御剑令他心中喜悦非常,兴奋的心情令他忍不住多说了些,对着素来冷脸的师兄道:“平日里你见着夙琅师姐就跟那见到花儿的蜜蜂一样迫不及待的凑过去,恨不得连睡觉都跟着,今天怎么这么一副冷淡样子,哎呦你看你看,夙琅师姐好像要哭了……”
    玄霄心中一紧,顾不得训斥云天青的胡言乱语,赶紧转头一看,却见夙琅正要抬头看他,一触及他的目光便像被烫着一样立刻低下头。
    虽是匆匆一瞥,然见她脸上并无泪意,玄霄不禁松了口气,回想起昨日夜间自己一时迷怔险些做下那等错事,心中更加愧悔难当,欲要过去与夙琅说话,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且心底渐生出一股自惭自厌的情绪来。
    “玄霄,不该是你想的便莫要去想,你便是心思不纯心存妄念也勿要将别人拖下水。琅儿天资出众,心性淡然物外,是极佳的修仙之才,你休要毁了她的大好前途。”
    当日夙瑶的话语他本是不放在心上,且恼恨夙瑶一贯得夙琅亲近竟还对他与夙琅之间多加阻挠。他玄霄仗剑直行,行事随心,便是天上星辰,亦要飞升而上将它摘下,紧握手中绝不放开,心中但有所想不惜一切亦要达成,何时轮到他人多言指摘?
    他钟情夙琅,如今已是深刻入骨,即便夙琅是那云端上的神女,他亦要亲手将她拉下,与他一起沉沦!纵使夙琅一生懵懂,纵使夙琅无心于他,他亦不会轻言放弃,待到来日夙琅知情知爱,她唯能选择的,便是与他一起!
    然自经历昨日夜间在夙琅房外的那一番变故,玄霄心中不禁对自己往日的决心与心意产生了些微犹豫与动摇。
    夙琅心性纯挚,待他全然是一片赤诚,然他虽爱慕夙琅,自认对夙琅之心绝无尘垢,却亦是对她产生了那些旖旎的心思,往日深夜之时那些燥热朦胧梦境何尝不是对夙琅的亵渎?
    那般痴缠梦境与偶生的绮丽情思虽是情之所至,然终究是难以启齿之隐秘,他亦为之感到羞窘赧然,只能将之掩埋在心。
    而昨日夜间在夙琅房外被玄霖一手拍醒,他一夜未眠在与夙琅放灯的河边站了一晚。一面为险些铸下大错伤害夙琅的自己感到恼恨自厌,一面又难以割舍对夙琅的刻骨爱意,心中仿佛分成了两个人一般矛盾不已。
    早上见到夙琅一如往常淡漠而懵懂的面容,他欲要接近,然对自己的怀疑却立刻浮上了心头。
    他这般对夙琅心怀亵渎之意的污浊之人,,当真配得上站在夙琅身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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