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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逢春-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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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众臣看建宁的目光已经完全变了,怪不得皇上一心要让她在身边,皇上身边有这样一个博学多才拿得出主意人,自然舍不得让她闲着,而且有她在身边,皇上也会要轻松很多。于是建宁在康熙身边做个助手这件事没有人跳出来反对。
  等到康熙他们把开博学鸿儒科的事,商议得差不多,武丹也回来了,进来如实禀报道:“主子,奴才一路跟着那个毛县令,刚进城他的下人就闯出祸来。不顾路上人流密集,仍让驴子横冲直撞,撞坏了一位老人家,他们不道歉又拒不赔偿,围观的乡亲们看不下去,要和那刁奴理论。那位毛县令却不主持公道,一味维护自己的下人,把那些站出来理论的老百姓都抓回府衙去了。”
  康熙站起身来,道:“你还是御前一等侍卫呢,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你就任由他还没上任就作威作福,鱼肉乡里?”
  武丹继续说道:“奴才让人安置了受伤的老人,打算跟去府衙继续看他行事,搜罗更多罪证,在必要的时候给他个教训的,可惜被人先行一步。”
  康熙道:“哦?是怎么一回事?”
  武丹说道:“就是那个在小店外遇到的的郭秀郭大人,三河县正是顺天府管辖之内,他见那个姓毛的作威作福,当场亮明身份,摘了他的官印,让未做完交接的王知县暂代官职。”
  武丹知道皇上的关注点已经从那个毛县令转移到郭秀身上,一五一十的将郭秀的所作所为,连所说的话都一字不漏的禀告清楚。
  康熙点了点头说道,“这个郭秀倒是办实事的人,也不像你们说的只是个点头官嘛,咱们大清就需要这样的人,五品堂官有点儿屈才了。这样,索额图查查他的履历,若是在那贪腐一案之后没有问题,叫他来见朕。”
  于是康熙在傍晚时分又接见了郭秀,那郭秀万万没想到在被贬官之后还能有亲见圣颜的机会。与康熙君臣对答之时,他敢于忠言直谏,指出朝廷弊政。
  康熙从来不怕臣子说实话,最怕的是他们说粉饰太平的假话,于是,君臣聊的十分投契,一番恳谈之后,已经决定升郭秀为监察御史。
  郭秀又奏道:“三河县前任县令王凤军治下清明,百姓十分拥戴他,是顺天府四厅中难得的清廉之人,臣恳请皇上赐他夺情留任,继续治理三河县。”
  大清以孝治天下,所有官员们遇到家中有丧事,都要按制守丧,至少三年,当然也有特殊情况,任上少不了他,上官可以批准夺情。丁忧期间官当然是不能做了,有的会留着官职等待重新分配那也需要重新活动,有的可能就要被彻底遗忘,像这王知县做着芝麻小官又没有门路的,说不定一辈子也没办法启复。
  康熙说道:“准奏。就凭他那一钱八的火耗银子,朕也打算继续留用他。大清国若是能多出几个这样的父母官,朕很乐意把他们作为榜样印在邸报上,昭告全国。让别的地方的知县都学学,别只顾着往自己腰包里捞银子!”
  康熙一行离开古北口的第二天,突然变了天,白毛风裹着雪粒,时而如骤沙狂奔,时而如玉龙柱天,铺天盖地降落下来,这就是东北人常说的那种“烟儿炮”,这种天气没法赶路,不得不在驿站住下。
  而且,因为天气一暖一寒,一向体质不错的建宁染上了风寒,这就更没法走了。
  见到她生病,康熙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怪他小题大做,建宁真是从小到大几乎不生病,每次一生病就场大病,至少个把月才能好。这也许就是最强壮的人,要么不生病,生起病来就来势汹汹,势不可挡吧。
  在驿站可没有什么好医生,不过好在这种风寒建宁自己就能治,由她口述写了一张方子,康熙反复斟酌之后,才让人去抓药。他也是饱读各种书籍之人,其中自然也有很多医书,知道这张方子很有可取之处。
  建宁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每次风寒其实吃的药根本没作用,都要靠自己的免疫力来恢复,而且每次病愈,功力就会更上一层,她开的方子不过是为了别人安心罢了。
  康熙显然不知道内情,驿站中药配不齐,他让手下侍卫顶着风雪去镇上买药。等接连三天的风雪停了,建宁的病仍没有好转,依旧是高热不退,脸色潮红,整个人晕乎乎的。康熙又快马让人回京去接太医。
  建宁泛着浓重的鼻音说道:“皇帝哥哥,你是知道我的,等到时间到了这病自然会好。断然不会有什么意外,但是这种情况不适合舟车劳顿,我还是在这儿静静养病的好,国不可一日无君,京城里的事情不能再耽搁了,你就起驾先回去吧。”
  康熙知道她说的是实情,大臣们也是这个意思,康熙也要亲自安排许多事情,说道:“那朕多留下几个侍卫在这儿。等你养好之后,不要在外面多逗留,尽快回宫来。”
  建宁皱着眉头说道:“我有墨菊照顾我,我不要侍卫。”
  康熙假装板起脸道:“墨菊再有能耐,她也不是三头六臂,一边要照顾你一边还要有人跑腿卖命听候差遣,她哪能面面俱到,你要是不听话,朕干脆亲自在这里守到你病愈好了!”
  建宁真是拿他没办法,妥协道:“好了好了,你爱留就留吧,不过还是你的安全第一,有墨菊在这儿没人伤得了我,留下一两个就够用了。其他人还是要护卫皇帝哥哥回京,否则我也不能安心养病了。”
  康熙的唇角勾了勾,那是一抹温暖的神色,把她整个都塞回被子里:“别操心了!趁着刚吃过药睡会儿吧!”
  建宁一觉醒来已经到了傍晚,红霞满天,彩云映着夕阳。问了墨菊才知道,在她睡觉的功夫,康熙已经带人走了,给她留了费扬古武丹等六个人。
  建宁诧异道:“武丹他们也就罢了,费将军也留下来照顾我,这不是大材小用吗?”
  建宁只见墨菊脸颊飞快的绯红了一下,墨菊说道:“听说是费将军自愿请旨留下来的,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建宁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她:“哦?是吗,我还在病中不方便见外臣,墨菊倒可以帮我好好谢谢他。”
  墨菊福了福身:“是,奴婢遵命。”
  建宁心中不由得感叹,时间过得可真快,连墨菊都到了谈情说爱的年纪了。她当然没打算把墨菊墨香磨成老嬷嬷,他们若是能找到能令自己幸福的另一半,建宁就会把她们风光大嫁出去。
  建宁又在床上躺了几天,觉得骨头都要酸了,她住在驿站的二楼,纵然每踏出去一步都轻飘飘的如同踩在棉花上,她也坚持要下去走走。
  康熙留下的几名侍卫们分散在驿站内外。这几个侍卫能跟在皇上身边,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不仅身材壮硕,而且气宇轩昂。这个驿站,除了他们一行人之外还会收住过往的官员官属们,建宁不愿自己一行太引人注目,所以让他们自由活动,不必时时刻刻跟在她身边,所以侍卫们在一楼大厅或坐或站,有的干脆隐在门外的暗处。
  不过建宁从楼梯上一出现,众侍卫们就算是没上前施礼,心神也是全都凝聚到她身上,他们可没忘了皇上临走之前的吩咐,务必照顾好公主,不能让公主有半点闪失。否则他们谁都担当不起。
  本来这是个宁静的午后,但是几个意外闯入的人打破了这份宁静。
  一个女子被一老一壮两个男人追杀,不知不觉闯到这里来。侍卫们已经在意外来时飞掠到建宁身前。
  建宁定眼一看,这三个人中竟然有两个是认识的。原来那被追杀的女子正是九难师太的女徒弟阿珂,青年男子是来自台湾的郑克爽。
  阿珂看起来十分狼狈,郑克爽此时半点儿全无曾经的浊世佳公子风度,对着阿珂吼道:“贱人,你今天别想跑,赶快跟我回去!”
  阿珂一手拿剑,一手拿着剑鞘护在身前,说道:“你别做梦了,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你这么丧尽天良是会遭报应的!”
  一旁的中年男子是郑克爽的师傅冯锡范,他一进客栈就搭眼扫过众人,唯有建宁一伙人看起来不太好惹,但是事不关己,应该也不会主动出手多管闲事的样子。其他人就更不用提,见到有人跑到这里动刀动枪,哪有自己往刀口上撞的,都是有多远躲多远,有那胆小的已经瑟瑟发抖躲到桌子底下。
  见阿珂不肯就范,郑克爽就想来硬的将人抓起来。
  阿珂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几个回合就落了下风,身上受了伤,不过她仍是抓紧剑鞘勉励护着肚子。
  建宁皱了皱眉头,说道:“把她救下来。”
  冯锡范挑眉看了过来,“多管闲事!”
  建宁的侍卫们已经应声出手,刚一交手,冯锡范就探出对方都是硬功夫,在看他们的穿着打扮,以及刚毅面容,“不好,是朝廷鹰犬!二公子速战速决,不要管阿珂了!”以他们的身份若是不幸落到朝廷手里,必然是十分麻烦,特别是在这种敏感时候。
  可惜他说的已经晚了,墨菊趁着他分神的空档直接出手,点中了他的穴道。冯锡范一被制住,郑克爽更是不堪一击,他那点功夫只能欺负没有内力的阿珂罢了。
  不过片刻工夫,就结束了战斗,行凶之人已经被制住。
  费扬古请示道:“主子,如何处置他们?”
  郑克爽这时才看清发号施令的是建宁:“是你?”
  建宁说道:“先将他们两个带下去,严加看管。”她抛给费扬古一个瓶子,说道:“让他们闻这个,就不能动用武功了,你们会方便很多。”
  冯锡范和郑克爽惊疑不定,不过这种情况已经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闻了液体版的十香软筋散,果然就无法提起半点内力。
  建宁又对惊魂未定的阿珂说道:“你跟我来。”
  说罢她在墨菊的搀扶下一步一步慢慢的踱回了卧室之中,建宁不由苦笑,果然现在下床还是有点勉强,才这么一会儿工夫,就觉得头晕。
  阿珂跟在后面,进了有取暖炭盆的卧室,才觉得外面是寒风刺骨,在这温暖的环境中她不禁打了个哆嗦,说道:“建宁,谢谢你救了我。”
  墨菊眉头一皱:“放肆!竟然敢直呼主子名讳!”
  建宁靠坐回床上,抬手示意不防,“是我上次告诉她的。”
  阿珂显然不明白为什么连名讳都叫不得,但是她隐约猜得到一定是建宁的来头不小。
  建宁对墨菊道:“你帮我让人送一盆水来,给阿珂姑娘打理打理伤口。”
  墨菊道:“奴婢这就去。”她在门口招来店员让人去取热水,三公主如今这种虚弱的情况,墨菊自然不会放任陌生人和她在一起。
  阿珂胳膊上的伤口不停流血,正隐隐作痛,闻言想向建宁露出一个笑容,可惜只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建宁看了看她的肚子,问道:“孩子是谁的?为什么郑克爽要追杀你?”
  阿珂不安的动了动,没想到她眼睛如此之利,肚子明明还没有突出来,竟然就发现她怀孕了。
  阿珂这些日子以来经历了很多,又被曾经喜欢的人追杀,听到建宁这一问,不由得掉下泪来,咬牙切齿地说道:“是韦小宝的!”
  建宁了然,她果然是韦小宝几个老婆之一,“郑克爽就是因为这个追杀你?”
  阿珂连忙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他要追我回去,是因为我不小心听到了他们的秘密。”
  建宁等着她自己说出来,知道以阿珂这种心无城府的性格,不问她也会说下去。
  果然阿珂继续道:“我听到他们商量说,等六七月份信风来时就要派船攻击大陆,郑克爽就是因为我听到了这个,怕我泄漏出去,他一定要抓我回去关起来。”
  建宁正色道:“你还听到什么?说清楚!”
  阿珂说道,“本来我是和郑克爽在一起的,他师傅来找到他说什么郑克爽的祖父死了,他的父亲也生了病,恐怕活不长,让他快点回去和他大哥去争位。说本来夺取金门和厦门两岛的计划该实行了,就在今年信风来时。”
  建宁微顿,“郑成功死了?”
  阿珂点了点头,平缓了一下心情,说道:“我知道你很有本事,你能不能帮我摆脱他们,你知道郑克爽丧心病狂,他明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还想利用这个孩子回去和他大哥争王位,等到他一坐上他想要的位置,他一定会杀了我们的!”
  建宁说道:“这孩子是韦小宝的,那你要不要去找他呢?对了,可能你最近想找也找不到,我听说他被皇上派了差事,至少要一年半载才能回来。”
  康熙明面上的旨意是说派韦小宝和施琅去东海剿贼练兵,实际上应该是对付那个神出鬼没的神龙岛。当初那假太后就是出自那个神龙岛,虽然那岛上用毒和武功都是歪门邪道,建宁并不担心,知道韦小宝歪打正着能解决掉他们。
  阿珂小声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到处也找不到那个淫贼。”
  建宁说道:“今天郑克爽他们师徒落到我手里,想跑是跑不掉的,以后他们再也不会纠缠你。若是你无处可去的话,我可以把你安顿下来,等到韦小宝回来再接你回去。”毕竟是为朝廷办差去了,建宁觉得自己应该安顿好他的家眷。
  阿珂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没有郑克爽的纠缠追杀我自己能照顾自己,那个韦小宝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他,就算是生了他的孩子也不想和他搅在一起,你就当没有见到过我吧,千万别在他面前提起,拜托了。”
  她提供了一个重大军情,建宁自然尊重她的决定,又问了一句:“那你打算到哪去?”
  阿珂摇了摇头,面露凄苦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这天下之大,总有我的容身之处吧。我把京城郊外的村子都找遍了,已经去见过了师傅,她……当年竟然是故意抱走我的,她以为我是吴三桂的孩子,特地把我养大之后好去杀吴三桂,让我们自相残杀好报她的大仇,我以后再也没有师傅!我打算按照我娘的指示去山西云来寺看看我爹到底是谁。”
  她这一说,建宁倒是想起来了,她爹不正是当年的农民起义将领闯王李自成吗,清军正是从李自成的手中夺来的天下。想到这儿,建宁忽然有了一个想法,可以让天下士子更加归心。
  她对阿珂说道:“你也可以去云南找你娘,当时吴三桂要称帝,陈圆圆拒不做皇后,并且劝他放弃帝号归顺朝廷,继而回云南出家。朝廷向来赏罚分明,这次清算吴氏一党也没有牵连到她,还嘉奖你娘她的忠孝节义,你若是去找她还能有个照应。”
  说了这番话,阿珂伤口也处理好了。阿珂在驿站中暂居几日,养好了身上的伤就出发了。
  建宁等她走后,又住了十几天,等身体完全康复,便让侍卫们押着冯锡范,郑克爽两人火速回京。


第212章 刁蛮公主62
  建宁回宫之后只来得及稍作整理,就被刚下了朝的康熙就派人来传走了。
  乾清宫西暖阁; 御案上有一摞奏折; 康熙的那些亲信大臣也在。刚刚下朝的路上; 武丹已经向皇上回明,三格格这些天来的经历。康熙于是迫不及待叫她前来问询。
  康熙先打量了她一番; 道:“都瘦了两圈,看来这场病把你给折腾得不轻!现在可大好了?”
  建宁说道:“谢皇帝哥哥垂询,我已经痊愈; 无大碍了。”
  康熙看得出来; 虽然她又瘦了; 但是精神很好,脸颊也有健康的红润。康熙这才问出众臣都关心的问题:“朕听说你抓了台湾郑氏的人; 郑成功死了; 他们还打算对大陆用兵; 这事可是真的?”
  建宁点点头说道:“确有其事; 郑克爽是郑经的次子,还有郑经的心腹冯锡范。没有皇上的允许; 我不敢擅自带外人入宫; 让人先将他们押在步兵衙门; 您可以派人去将他们押监起来。”
  康熙说道:“你回来得正是时候!”他从御案拿起最上面一本折子,说道:“这是福建水师提督施琅上的折子,上面也说台湾岛内大乱; 郑氏内部争夺大权,施琅请朝廷派兵出战。”
  施琅本来是郑氏的部属; 不过因为郑氏嫉妒他功高震主,使人设计害死他全家人,施琅只身逃出台湾,与郑氏有不共戴天之仇。他归附朝廷之后,向康熙上的第一道降表上就说请皇上允许他亲手报仇。他时刻关注着台湾岛内动向,他在台湾岛那么多年又有内应自然消息灵通。但是如何证明真假,还需要进一步查实。建宁回来之后,才让康熙更加确定施琅所言不虚。
  周培公说道:“臣也请皇上派兵收复台湾!眼下台湾群雄无主,已经起了内讧。故此,臣与施琅的意见相同,请皇上趁此良机,下诏命令水师渡海东征,收复台湾故土。”
  康熙说道:“嗯,朕早有此意,已令施琅秘密训练水兵,依你们看,如果东征台湾,谁来为将呢?”
  明珠说道:“臣推荐施琅,他熟悉台湾地形,精通海战,素有海霹雳之称,是海战台湾最好的人选。”
  索额图说道:“臣有不同看法,施琅虽好,但不适合为攻打台湾的主将,他之前毕竟是郑成功的手下,臣怕他到关键时刻不办实事,还是福建总督姚启圣为好。”
  康熙沉思了一下,看了看熊赐履问:“熊赐履,你怎么不说话?”
  熊赐履连忙上前跪下:“圣上,臣和培公、明珠的看法并不相同,所以……所以……”
  康熙说道:“有话直说,何必这样吞吞吐吐呢。”
  熊赐履说道“是。臣以为,台湾不过是一蛮荒不化的撮尔小郡,不足以视为大敌。何况远征台湾,就必须得度过百里重洋,无必胜的把握,战败则又启战端遗患无穷。眼下‘三藩’虽平,狼烟未熄,吴三桂的孙子还在云贵边境作乱,尚未平定。黎民屡遭战乱之苦,期待生活安定,近来朝廷屡颁谕旨,都是要僵武修文,要致太平盛世,这才是百姓所期待的,还请皇上三思而后动武啊!”
  康熙倒是没想到熊赐履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又在意料之中,熊赐履向来主和不主战,所顾虑的也并非没有道理,但是与康熙的想法相左。
  康熙听了熊赐履这活,好半天没有言声。
  熊赐履心中忐忑不安地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他也怕触怒龙颜,因为之前皇上要撤三藩时,他就是力主不让皇上裁撤的。可是事实证明,皇上是对的,三藩不论撤不撤迟早要造反。熊赐履是汉臣,论起圣心和受到的重用他可以说在汉臣之中的第一人,所以不得不常常为了天底下汉家的黎民百姓多请命。
  建宁打破沉默说道:“熊大人,我也有不同看法,吴世蟠那支残部已经是强弓末弩,举手可灭,不足为虑。台湾才是如今的心腹大患,如果任由台湾不断骚扰我国东南沿海,致使海疆不稳,黎民照样难以安稳。别忘了东南是天下的粮仓,如果粮仓有失,将为祸全国。而且自汉以来,台湾便是中华版图。一郡不治,也是宰相之过。连宋□□赵匡胤还懂得‘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呢,皇上是英明圣主,岂能看着台湾不归版图,江山不得一统?”
  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众大臣尚未答言。
  康熙已经抚掌说道:“不错!建宁的‘一统’二字用得绝妙!这正是朕的心声!秦皇扫六国,车同轨,书同文,才有汉兴,国家一统百姓乐业,有了张衡仪、蔡伦纸、相如赋。到魏晋八王之乱,天下便不可收拾!唐一统天下,更呈勃勃生机。五代乱,百姓又复流离失所,百业调敝,人民涂炭……纵观史册,想要国强民富,非一统不可!朕八岁登极,十五岁擒鳌拜,十九岁决议撤藩,冒险犯难,力排众议,内内外外无一日安乐,为的是什么呢?——朕难道不想安逸?还不是一心想把一统大业建起来!你们皆是朕的股肱大臣,心要与朕想在一起,创造如同贞观之治的康熙之治。天下百姓,后世青史,不会忘了你们的!你们要好自为之呀!”
  康熙的脸色有点苍白,他一点做作没有,娓娓而语,说得动情。
  几个大臣先还怔怔地听,至此不由自主一齐跪下,顿首叩头:“圣上教训的极是,臣等将凛遵圣谕,至死不忘。”
  康熙又说道:“熊赐履的话有些道理,论国力、军力,眼下是有些困难,朕也并没说即刻发兵。而且北方的准葛尔和罗刹国勾结极深,皆是狼子野心,妄图在大清国这块肥肉上撕咬下一块。只是你们要知道,‘先征东南再定西北’这朕制定的国策,中华版图必定再将一统。”
  熊赐履不敢再坚持了,连忙叩头道:“圣上教训得极是。臣乃大清之臣,岂能坐视大清国土任人宰割。皇上既然决心已定,臣不敢再有异议,只是眼下国库空虚,兵疲将乏,只求皇上广积粮、精备兵,慎选将,时机一到,一鼓作气,以期战而胜之。”
  熊赐履之前反对撤藩,今日又说出反对出兵台湾,都是跟皇上的意见相左,他自己都给自己捏了一把汗,万一哪天天威震怒,他可怎么办呢?他如此想,能进上书房的都是人精,这些如何会想不到呢?正想着熊赐履这个老夫子年纪大了,保守中庸,看不清圣心,恐怕失宠之日已经不远。
  建宁不经意的说道:“皇帝哥哥,太子已经三岁了,他天资聪颖,现在很多话都听得懂记得住。别的阿哥虽然是六岁进学,但是太子是一国储君,肩负未来国家重任,不能只想着安逸,也是时候开始读书了。至于太子太傅的人选,还要皇上圣心独运,选用博学良才才是啊!”
  康熙沉吟片刻说道:“熊赐履是文坛领袖,又是朕的肱骨之臣,你能忠君直谏,必定能严厉管教太子,把太子交到你手上朕很放心,传旨,拜熊赐履为太子师,日后负责教导胤礽的功课吧。”
  熊赐履激动得老泪纵横,道:“臣叩谢皇恩!臣必定竭尽所能,倾囊相授,将太子教导成才。”
  众人都没想到已经显出败落迹象的熊赐履,竟然被三公主几句提醒,就得了太子师那么个荣耀显贵的活,看来皇上对他不但没有不信任,反而委以重任,明明是。
  出了乾清宫,明珠和索额图这两个老对头走在一起,明珠说道:“索相,现在上书房的形势堪忧啊,之前就有陈廷敬,熊赐履这样名满天下的汉臣,又来了一个周培公,连三公主都开始参政了,我看她明显是倾向于汉臣那一方。上书房只有咱们两个满族大臣,咱们可别窝里斗了,现在的形势都要让汉人包围了。”
  索额图冷笑道:“那些汉臣又不结党,他们手下也没人,怕他们做什么。你当我是好糊弄的,让我做那出头的椽子,你在后面坐收渔利,想得到美。”
  依附于索额图和依附于明珠的在朝文武以及地方官员们才是势力庞大。偶尔一两个得皇上青睐的汉臣们哪有这么大胆子敢经营自己的势力,只要稍有动作,就能被参劾的折子淹死。
  明珠笑眯眯的道:“我说索相,你怎么年纪越大越不听劝呢,我是在跟你共谋国事,你怎么能把我想得那么坏呢。皇上摆着三公主虽然没进上书房但是她进了养心殿进了乾清宫,你说皇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要知道他这擦边球也已经破坏了祖宗家法,不知道皇上到底是个什么章程。”
  索额图知道明珠一身的心眼子,时刻想着给别人挖坑使绊子呢,索额图说道:“你可别忘了,三公主可没说推荐谁做太子太傅,她不过是起了个话头,人选都是皇上自己定的。提的别的建议也正能解皇上的燃眉之急。要想动她,你得先掂量掂量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分量。”
  皇上好容易这些年才培养出一个合他心意的助手,那就是三公主,若是明珠从中作梗,让朝臣们都来反对,索额图自然是乐见其成。但前提是千万别把他索额图牵连进去。
  而且今日熊赐履成了太子的老师,索额图已经把他划分到自己这一边儿,不得不照应着点儿。
  索额图可是太子的亲外公,他现在身边围绕这么多党羽。还不就是看好他未来的发展。日后太子登基,索额图更是水涨船高。
  索额图忙完了上书房的事当夜回府,已经是起更时分,门房上的老蔡站在门口提着一只西瓜灯,见到大轿落下,连忙上前去迎接。
  “老爷这么晚才回来,听说北闱要开考了,今儿个府里各部的司官们来了一大群,都等着听信儿,看天色晚老爷还没回来就都回去了。”
  索额图说道:“走了倒好,谁耐烦没日没夜的纠缠!皇上还没指派主考官,能有什么消息。他们一个个说是打探消息,还不是来溜须拍马!”
  老蔡打着灯笼引着索额图曲曲折折的往里走,见到索额图打了一个哈欠,面露疲惫之色,老蔡说道:“老爷说的是。汪先生和陈先生他们在西厢房说等老爷议事呢,奴才要不要叫他们散了?”
  索额图虽然疲累,但是这汪先生,陈先生是他很信任倚重的幕僚谋士,他自觉得要在皇上面前办差以及在宦海沉浮,一个人的智慧怎么能够,于是收罗了一些有才之士,平时帮他参谋出主意。
  索额图见老蔡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就要跟进西厢房,他说道:“你去吩咐厨房,准备一些清淡的小菜过来。”
  厢房里,索额图与一众谋士分析朝廷上最近的情势。
  汪志成说:“目前来看,只要太子的位子稳,索相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索额图志得意满的说道:“那还用说,再怎么样皇上也不至于换太子吧。”太子是康熙的元后所生,这嫡长子刚一出生,康熙就予以储君之位,可见皇上立储的决心。
  汪志成一心想做一番大事业,所以才入了索府做这个幕僚,可不能让索相不思进取安于现状,说道:“皇上正是春秋鼎盛之年,后宫中那么多新晋的嫔妃,连阿哥已经生了好几个了,日后妃子和阿哥只会更多。皇上有这么多儿子,太子只有一个,您怎么保证那些皇子以及皇子背后的人没有争储的决心呢。”
  索额图的老对头明珠就是大阿哥的亲舅舅,索额图皱了皱眉头:“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还敢妄想太子之位,不能吧,日前吏部拟我袭一等公位,皇上已经照允。你们等着瞧,我还是要比明珠强点儿。”
  说话间酒菜已经上来,索额图命小厮们回避了,便请几人入座边吃边谈。
  陈鹏举夹菜吃着,笑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中堂这话倒叫我想起康熙八年的事,鳌拜中堂当日也是头一天晋封一等公,第二天便让魏东亭在宫中给拿了……”
  听了这话,索额图心里一个寒战,脸色变得苍白。
  汪志成说道:“恕我直言,自古以来总是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没娘的孩子没人疼,因新妃得宠,而夺嫡的例子还少吗。前明武宗爷是独子,后宫权妃尚且不肯放过;马皇后不在,登了极的建文皇帝照样儿站不住脚!前事不忘后事之师!皇上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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