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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感觉纲子萌萌哒-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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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术师少年看了她一眼。
  “你这样子真的没问题吗?”他拖长腔调,显得懒洋洋的,又像是事不关己,“别忘了,虽然ME能够进来,但登机是不可能陪你一起的喔。”
  纲吉不吭气,只是看着登机口,手中握紧了行李包。大约是紧张过头了。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顺利,不管是密鲁菲欧雷,还是彭格列都没有任何动静,”他说,“所以,飞机上也不会出事的……大概,吧。嗯,我想是这样。”
  “你这样说话很可怕耶,”她小声说,“能说点让人安心的事情吗?”
  “……”
  弗兰没声音了。
  依他这种性子,恐怕是说不出那种话的吧。纲吉对此也没太多指望,因此只是全神贯注地回想着所有需要自己注意的细节。
  顺利来到这里,并不是结束。相反,这是另一个开始。
  很快,只有她一个人。她得一个人度过万米高空中的十多个小时。
  没有里包恩,没有同伴,弗兰也会离开……即将独自一人搭乘飞机的事实令她十分焦虑。一个人的话,总是超级没用的她,几乎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再容易的事情也会搞砸……这种观念,已经深入脑海无法动摇了。
  并不是说她现在已经十分信赖弗兰。与其说信赖,还不如说能依靠的人只有他。虽然之前不曾有所接触,能不能够相信他只能靠自己的判断……只是,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她只能相信他。
  越是担心自己因为紧张做不好,心里就越是紧张,几乎快要到身体都不听使唤的程度了。不料这时,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两下,更是把她吓了一跳。
  “……诶?”
  “真不可思议呢,”弗兰轻声说,手绕过她的后颈按住另一边的肩膀,处于并不很贴近的适度距离,然后微微抬起,象征性地在那侧的头发上比划了一下,“明明这么小一只,却潜藏着那样的力量,连BOSS那样混账又可怕的家伙都能打败,如果是说笑反而更容易相信呢。”
  纲吉有些不太明白地眨了眨眼睛。
  “弗兰……?”
  “难以置信,”他重复说了一遍,然后把手从她身侧拿开了,“但这也是事实了吧……嘛,虽然没有亲眼见识过,还是姑且等着吧。在这里就被打败了的话,也不值得那么多人的期待了。”
  他侧过脸来,那双青绿得清澈的眼眸看不出有什么感情,却给人一种距离拉近不少的恍惚感。
  “对吧。”
  纲吉怔然间,已不自觉避开了他的目光。
  什么啊。
  要说难以置信,应该是她这么觉得才对。
  这个家伙……好像是希望能让她安心一点呢。这种感觉让人觉得有点熟悉,就像是……
  叮咚一声,广播里响起了重复的女声,登机口的电子显示屏也亮起了红色通告。就算听不懂,纲吉也能猜到,是登机时间到了。
  “再见咯。”
  纲吉走上前几步,听到弗兰在身后说道。她倏地停下脚步,一个转身回头。
  “那个,弗兰——”
  她起初还有些迟疑,但随着其他乘客越来越多地聚集过来排成队伍,她不得不抓紧时间作出决定。
  “啊勒?如果是道谢的话,那就不必——”他刚想举起手摆一下,却被打断了。
  “虽然不很清楚你们的事情,对十年后的这个时代也不了解,”纲吉说话的同时,眼睛里似乎有什么微微发亮着,“但是,我有一个猜测。”
  “……欸?”
  “骸……”纲吉用唇形比划了几次,终于说出口,“骸,你一定认识他吧。”
  弗兰的表情难得地显露出几分讶然。
  “他现在,还好吗?”
  ……
  纲吉没有听到弗兰的回复,就转身走向了登机口。
  她自己也不清楚,是因为她不认为弗兰会告诉她,还是因为……她不太敢听到回答。
  这个时代的彭格列,遇到了算得上有史以来最严重的危机。
  最强的彩虹之子全灭,守护者分散各地,彭格列总部被攻陷,九代首领失踪,门外顾问的救援队也失去联络,在那之后,彭格列家族相关人员在世界各地被追杀通缉,就连『她自己』也……
  纲吉已经忘记一开始听说里包恩死了的时候,自己的反应是怎样了。
  隐约记得,哪怕是暖和的天气,都抵不过那种一瞬间如遭冰水泼洒的真实感觉。她现在只相信一直以来陪伴自己的里包恩和自己一样,从十年前来到这里,并留了下来。
  老实说,除了未来的自己留下来的简单指示,她对以后的事毫无概念,也不清楚自己应该得怎么办好。
  但是没关系,只要重新见到里包恩的话……就一定会有办法的。她是这样坚信着。
  虽然无法相信,但是,这个时代的同伴们,都是如此地相信着她……身为彭格列首领的『她』。所以,她也必须得努力才行。
  不能总是依赖他人,也要学会靠自己的力量独自成长。不管是里包恩也好,还是和自己并肩作战的各位也好,都不可能一直陪伴着她,所以,她才想要变强。在一个人的时候,也要肩负起保护大家的责任。
  可以做到的,一定。
  ×××
  ……
  “……”
  “什么嘛。”
  『我才是那个笨蛋吧。』
  当视野中再也看不到所认识的身影之后,弗兰才叹气般似的哈出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着话。他慢慢蹲下去,像个孩子那样——虽说本来也是个孩子的年龄——伸出双手环住了膝盖,把头搁在上面,望向那道入口。
  “明明……明明知道,有可能再也……”他认识到自己确实在沮丧着,便低下头,慢慢地没了声音。
  再也没机会……
  结果,还是没能说出口。
  这种心情,肯定是被人传染了吧。
  ……
  与此同时,纲吉拎着行李包跨入舱门,看了看登机牌,辨认着号码,开始寻找自己的座位。
  来到这里,已经感觉不到那个幻术师少年的气息了。她不由下意识地看了眼手上那枚不起眼的戒指,它所发出的微弱的靛色光芒,肉眼确实难以分辨。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能清楚地感知到贴在胸口上的大空指环,因为被束缚着而毫无动静,但与之不同的是,它旁边的小物件却微微发烫。
  穿过头等舱,纲吉沿着过道走向登机牌所显示的位置,无意间一抬头,立在那儿的侧影差点把她吓得呆住。
  “呀……啊。”

第75章 。谢谢你

  “……是看错了啊。”
  纲吉松了口气,揉揉头发,这才慢慢地走过去。
  一定是压力太大了,所以看到相似的发色会被吓到,她在心里安慰自己,银发在国外大概也不算稀罕,而以身为亚洲人自己的眼光瞧过去,欧美人的五官分辨率并不高,这也是有科学依据的。
  那位差点被自己认错的路人自然不会知道纲吉的心理活动,正要落座,瞧见她拿着登机牌在旁边停下,便往上面瞅了一眼。
  “需要帮忙吗?”他让出过道的同时,用眼神示意着她的行李袋,露出微笑。
  “啊……好的,谢谢。”
  早听说过意大利人把搭讪调情技能点满了,虽然纲吉知道自己相当普通不至于遇上,但仅仅是这样充满绅士风度的举动也很令人受宠若惊了。
  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了谢,纲吉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下,却怎样都觉得不太自在。当那人把行李架合上,在靠走道的外侧坐下,她连忙移开目光,转向窗外。
  从这个角度望出去,只能看到先前候机大厅的玻璃窗反光的一角,闪亮得有些晃眼。她索性闭上眼,决定在飞机降落之前要好好地睡上一觉,尽早恢复精力。
  ……
  飞行出人意料得顺利,没遇上恶劣天气,也没有发生任何可能和空难沾边的意外或人为事故。
  再次睁开眼时,初生的太阳在眼前投下一片蒙蒙的亮光,纲吉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身处何处。一边惊讶自己居然一口气睡了这么久,头顶传来了降落的广播声,她揉揉眼睛,一边伸出手将遮光板推到了顶部。
  面前的桌板上放着一杯热可可,还有一份餐包。纲吉朝旁边座位上的人看去,正逢他收起杂志朝这边看过来,微笑着点头示意。
  “谢谢。”她把盖在身上的毛毯拉下一些,回以笑容。
  走出机场大门,纲吉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呼出。
  脚下踩着熟悉的土地,无论怎样都让她觉得踏实多了,再加上路途中陌生人友好的帮助,心里的不安也少了几分。她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慢慢沿着路边往前走去,思索着该怎样找到合适的代步工具回到并盛町。
  奇怪的是,十年后的指示到下飞机这里就断了,只说了去并盛森林找人,却没给出更具体的描述。在不清楚日本这边白兰的势力究竟如何的情况下,要她一个人想办法回家?这似乎有点……
  随着两声鸣笛,辘辘的车轮声在靠人行道的边上停下,纲吉条件反射地停下脚步,扭头望过去,右侧的车窗放下后,一只手伸出来搭在门上。
  “唷,纲吉君,你在……欸?”
  熟悉的声音,似曾相识的面孔上也显露出几分讶异。
  “你是……欸欸?!”
  这是,完全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在这个地方以这种方式遇到的对象,甚至严格说来,和她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不知道该说是惊喜还是惊吓呢。
  “你怎么会在这里?”
  “嘘,”对方稍稍收起原先带有散漫笑意的表情,向她摇了摇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意外的可不止你一个啊,虽然我这边也有满肚子疑问……不过,还是先上车吧。”
  那种懒洋洋又慢吞吞的腔调确实是她熟悉的那个人,不太像是别人假冒的。带着满头雾水,纲吉打开后座的门钻了进去。
  ×××
  昔日在网球场上奔跑的少年已经长成为成熟又出色的大人了,明知道这是十年后的世界,纲吉还是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车门关上后,仁王确认了上锁,便再次启动车子。
  “……”
  “……”
  总觉得这样的气氛过于压抑,纲吉迟疑着,正想说点什么,却被对方抢先了一步。
  “回家对么?”
  “嗯,”她下意识地点点头,又很快回过神来,噌地坐直,“诶诶不对!仁王君怎么会——”
  “因为啊,前些日子收到你的邮件,非常诚恳地来拜托我,说什么‘一定、务必要凑出时间来接机啊’、什么的,都到这个份上了,就算再忙也不好拒绝不是么?”她看到后视镜里的青年弯唇微笑,“哟,看你的表情好像完全不记得……不,应该是,不知道?”
  “啊。”
  短暂的呆滞后,纲吉缓慢而沉重地点了下头。
  “那个,”她咽了咽口水,试探地问出声,“你有没有发现我——”
  “嗯?”
  “和之前不太一样?”
  “好像变小了很多,你是说这个吗?”
  “……”
  “…………”
  汽车在红灯前停下,银发青年便趁这个间隙回过头来将她仔细地打量了几眼。
  “呃,不觉得,奇怪吗?”光是把这句简单的话问出口,纲吉就觉得十分费力了,“那什么……”
  “喔,还好吧,”他收回视线,用难以相信的轻松语气答道,“十多年前,有个人跟我说她遇到了一个服用了某种药物的小婴儿的时候,我就开始慢慢确信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很多未知的不科学事物,所以,就算你现在说你也遇到了同样的事……我想我也是可以接受的啦,噗哩。”
  “不,不是药物的关系,”纲吉干巴巴地答道,“是十年后火箭筒。”
  “哈?”
  ……
  要把整件事解释清楚当然不容易,毕竟,就连纲吉自己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自己被交换到这个时代的真正原因,在立场上完全无关的人就更不可能明白了。
  但仁王也不需要弄清所有事情,知道的太多不是件好事,这个道理他还是清楚的。
  “也就是说,这个时代的纲吉君遇到了非常棘手的事件,然后,在某些机缘巧合下,十年前的小纲吉被交换到了这里,一边被人追杀,一边逃回日本,寻找伙伴……这样?”他总结道。
  “嘛,”她皱着眉头过滤他的整句话,虽然觉得有些别扭,但似乎是这样没错,“差不多吧。”
  她隐约听到了“世界真是奇妙”类似的低声感叹,但透过后视镜仔细看对方难得严肃而没有一丝笑意的表情时,又觉得是自己的错觉才对。
  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却又无从开口,她也就闭上嘴,靠到后座上,把目光投向窗外不断闪过的景物上。
  等等,是不是忘了什么?
  纲吉猛地一个激灵,连忙抬起手——果然,戒指上的火炎已经消失了。她一边翻出锁链把它系上,一边回想幻术是什么时候解除的。
  仁王能够认出自己,那就说明是在那之前。但飞机上坐在旁边的乘客在出机舱之前都没什么古怪的反应,也许是幸运地在出来的那段时间里……?
  稍微松了口气,她摘下戒指塞进了口袋。
  有那么一段时间,车厢里寂静无声。没过多久,车头调转方向,开上了高速路。这时候,纲吉才再度听到对方的声音。
  “不过,你还真是了不起得镇定呢。”
  她迟钝地歪了歪头:“……诶?”
  “一般人遇到这种超出世界观的事情——别说是女孩子了——大概会崩溃的吧,能够这么快振作精神应付接下来的麻烦,该说是粗神经呢,还是坚强?”
  “啊,也没有啦,”尽管知道他在开车不一定会看到,纲吉还是尽可能地挤出微笑,“一开始的时候也差点被吓哭呢,不过还好有人及时伸出了援手……再说,想到还在等着我的同伴们,就会忍不住认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仅此而已。”
  “是这样吗,”仁王的声音平静得令这句话不像是一个问句。停顿了一会儿,他才说下去:“没关系的,不用那么勉强也行的——现在。”
  “不……也不算勉强啦,”她揉了揉头发,把头歪到一旁,靠在车窗上,“只是有点……怎么说、很大压力吧,而且,对这之后要怎么办也不清楚……”
  下意识地烦恼却又不知道烦恼什么,为此感到迷茫,明明知道这样不适时宜,但心情却不受控制,实在是太差劲了。
  “真的不要紧?”
  “不要紧,”纲吉不假思索地答道,然后听到一声轻笑,不免有些窘迫,“呃,我是说,会……没事的。”
  “嗯,”前座的人放缓了语气,余光望斜上方的镜面扫了扫,眸光微敛,唇角显出一份笑意来,“如果你坚持这点的话,那就好。”
  她垂下眼睑,盯着座椅背面的底部,思绪不知飞到了什么地方。
  “呐,我说。”
  伴随着微微摇晃的车身,纲吉觉得意识又变得恍惚起来。明明睡了那么久,就算有时差也不是问题了,到现在还在犯困……是因为之前真的太累了吗?
  “……嗯?”听到前方传来的声音,她揉了揉额角,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一边发出模模糊糊的疑问声。
  “自从纲吉君去了意大利之后,已经好久没有联系了呢,”听上去,就像是感慨一般的语气,“当时收到那封邮件还挺意外的,之前还想过和那帮黑手党的混会不会出事,总算松了口气……不过现在看来,确实是出事了,对吗?”
  纲吉沉默了一会儿,觉得没有否认的必要,便应了一声。
  “因为,像你这样的人会有始终打不起精神的时候,实在说不通嘛。”
  “很明显吗?”她离开靠背,有些担心地扳住前座的椅背问他。
  “喔,不笑的时候特别明显。”
  “啊……”她忍不住把头埋进臂弯里,闷闷地说,“把这个忘了吧,会好起来的。”
  “都说了,不用那么勉强自己。”
  纲吉重新抬起头,看着他打灯变道,然后不慌不忙地说下去,“就算再厉害的人,也会遇到难以应对过去的麻烦,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是吗?”她小声说,“就算是你们学校的网球部,也会有挫败、遭受打击的时候?”
  这话说出口,她才想起眼前的这位已经是二十四岁的毕业生,国中时的网球部生活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就算还记得,被称之为“王者”的队伍怎么可能——
  “有啊,”对方轻声答道,“国三的时候,我们部长得了重病住院……以及,那一年,我们也输掉了比赛。”
  “诶?!”纲吉睁大了眼睛,“竟然真的遇到了那么强劲的对手?”
  随后她察觉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度了,赶紧道歉:“对不起,发生那样的事,你一定很不愿想起……”
  “没关系的唷。他的病后来通过手术已经痊愈了,至于输掉的比赛……嘛,现在想起来已经不是很难受的事情了。”
  “真的?”
  “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一样,银发青年愉快地低低笑出声,“因为,我们也因此收获了一些宝贵的经验。意识到比赛的单纯输赢并不意味着一切,都多亏了那个……”
  说到这里,他突然止住了声音。
  “什么?”本来并没在意,但看到他这样,纲吉反而感到疑惑,“发生了什么事吗?”
  “噗哩~”
  听到久违的口癖,她明白对方确实是抱着轻松的心情说出这些话的,为他感到高兴的同时,心中的好奇又增添了几分。
  他不说,要么就是为了某件事保密,要么就是不想提前泄露“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无论是哪个,纲吉都不会再追问下去。
  收回目光,却无意间看到了另一边无意被自己的行李袋压住了的杂志,露出的半边标题和图片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纽黑文女子锦标赛落下帷幕,夺得冠军的是……新生代日裔选手……啊!”还没读完,前面那人已经一把抽了回去,丢到仪表板上去了。
  “你认识的?”她问,却只收到意味不明的微笑作为回应。
  “别想那么多了,”仁王轻描淡写地转移了话题,“你不是累了吗?还有好一段车程,抓紧时间休息下吧。”
  “嗯……”
  许久,在纲吉听从他的话照做,差不多真的要睡着的时候,朦胧间又听到轻微的叹息声。
  “很遗憾,没办法帮到你什么……不过,纲吉君的话,大概、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一定会有办法克服的,对吧。”
  已经足够了,有这份心意,已经很令人感激了。
  和黑手党完全无关的人,绝对不要再被牵扯到她所遭遇的那些可怕事情中去。
  绝对。
  ×××
  “不需要陪你过去吗?”
  纲吉听到身后的身影,回过头去,看到他倚着车门望过来。不管这是不是关心,她都不能再麻烦人家了。
  “不用了,”她肯定地答道,“再往里,也没办法开车进去了吧。接下来的事,交给我自己来做就好。”
  “那么——再见?”坐进去关上车门,青年再度笑了起来,“希望还有收到下一封邮件的机会,请你加油咯。”
  “我会的……谢谢你。”
  尽管车窗已经升了上去,她还是确信自己看到玻璃后面对自己比划的加油手势。
  “真的、非常感谢!”
  ……
  引擎声渐渐远去。
  纲吉转过身去,抬头望着四周,高大的树木环绕在身边,给人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哪怕是大白天,还是阴森森的,安静得过分。她对照着地图确认所在地无误后,迈出了脚步。
  很快就会见到里包恩了吧。那个,和自己来自同一个时代的——家庭教师。

第76章 。我发誓

  事实证明,独自一人在森林里步行是一件很有风险的事情。
  一不小心,脚下一滑,纲吉就踩着一叠枯叶从土坡上噌地滑下去,在坡底的那片平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
  “唔……”她挣扎着坐起身,头上和衣服上不免都蹭满了树叶和草屑。
  站起来的时候,头晕乎乎地撞上了硬物,她有些吃痛,一时没留神到附近的声音。随手拍掉袖口沾上的枯叶,一抬头,她顿时被前方灌木丛后闪现的人影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呜哇、出现了!”
  “谁在那边?”
  听到人声,纲吉本能地要躲开,却被拦在身后的物体挡住了去路,接着,眼前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面对面相视,两个人都是一愣。
  “狱、狱寺君!”
  “十代目?!”
  在这种时刻,即便是纲吉,也把想要吐槽“这些白毛是约好了一起来吓我的么”的心思抛在一旁,手臂借助身后物体一撑,站了起来。然而,还没等她找回身体平衡,十年后的岚之守护者已快步冲上前来,将她一把拥入怀中。
  “真、真的是你,十代目!”
  “……唔!”
  撞上对方的胸口,她有些喘不上气来,不得不用力伸手推挡以拉开距离,“狱寺君!”
  十年后的大人狱寺似乎才回过神来,连忙松开,连连道歉。然而,还没等她微微松口气,他又抬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却不忘了小心地控制着力道。
  他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好像说一句话都费尽了力气:“是我失礼了,十代目。”
  纲吉这时候才有机会看清他的模样。
  记忆中那张属于十年前的年轻面孔客观来说变化不算太大,却明显地少了些张扬不羁,多了些成熟稳重的味道,亚欧混血的优势在他身上发挥得恰到好处,加上这些年来磨练出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气质,实在令人挪不开眼。
  “虽然很高兴,但是、狱寺君怎么会在这里?”
  那双祖母绿的漂亮眼眸深深地注视着她,随后眼睑垂下,扣在她肩膀上的力量不自觉地加重了。
  “万分抱歉,”他的声音听上去让纲吉不禁联想到被拧成一卷,湿漉漉地滴着水的毛巾,压抑而充满了自责,“都是我的无能,才让十代目、让——”
  她的余光往下一扫,顿时明白了他想说的话。
  搁在她身后,让她撞到头又差点绊到脚的方状物体,是一口漆黑的棺木,上面印刻着繁复的彭格列家徽,正中央“X”标识的纹章一目了然,盖子还因为自己的磕碰撞开了大半角。
  ……“啊。”
  尽管已有过心理准备,纲吉还是短暂地呆了呆,等回过神,身前的那人已经直直地跪倒在地,散乱的银发垂在脸侧,让人心中一揪。
  “狱寺君……请、请冷静一点,”她小心翼翼地组织着语言,“我是说,那个,我是被十年后火箭筒交换到这里来的……”
  “我明白,”青年闭了闭眼,随后扯起嘴角,晦涩地一笑,“只有五分钟……”
  “不、也不是,其实——”
  “请仔细听好,十代目,”他沉下一口气,终于恢复了冷静,“时间不多,没办法详细说明,但我必须告诉您,回到过去后,请务必按我说的话去做——”
  “回到过去后,请立马将这个男人解决掉。”说出这话的同时,他从西装上衣的口袋里取出一张照片,递到她面前。
  纲吉本以为那是十年前的白兰,可落入眼中的却是一个橘红色短发的青年。
  “……哈?这是谁?”
  她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照片上的人她并不认识,但有点眼熟,可能是以前在哪里见过有印象,但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为什么要把他——”
  “这是他这个时代的照片,但是,如果没有出错的话,十代目在十年前和他有过接触,应该能想起来。”
  “但是,狱寺君,我——”
  “请不要犹豫!对不起,突然间说出这样的话很唐突,但实在没有办法了、如果不是他,白兰那家伙就不会……”
  狱寺说不下去了,原本好听的声音就像被堵住了似的,纲吉光听着就觉得难受。她注意到他放在膝上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大概是努力地将怒火与悲伤按捺在心里,不想让她知道吧。
  印象中,她好像是第一次看到露出这般死气沉沉的眼神的狱寺,这让她也感到一阵难过。但是,面对这样的请求,她却无可奈何。
  “可是,狱寺君,我想告诉你的是——”纲吉抬手按住对方的肩膀,阻止他可能会打断自己说话的行动,无力地叹了一口气,“现在的重点是,我没办法回到十年前啊。”
  狱寺倏地变了神色:“什么?!”
  “嗯,那个,有点难说清楚,啊、但总之,”她伤脑筋地抓了抓头发,“实际上,我来到这里早已经超过无数个五分钟了,所以……”
  他皱起眉,反手抓住她的手,打断了她的话直接问:“什么意思?这是怎么回事?”
  纲吉为难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
  “……”
  “那——那么,”过了好一会儿,狱寺才慢慢地开口,抬眼间,眉目中满是苦涩,“十代目已经知道了……”
  “如果你是指这个的话,”纲吉沉重地看了一眼棺木,干巴巴地答道。握住她的手几乎又要滑下去了,她及时反应过来,抓稳了对方的袖口,往自己这边扯了扯,“没、没事的,狱寺君,我不要紧的。”
  她不得不重复说了好几遍“没事”,似乎才使这句话有了可信度。虽然如此,她还是没能阻止狱寺不陷入更深的低落情绪中的趋势。她早该知道他这种顽固不变的个性,即便过了十年也不会改变多少。
  “没有关系的,狱寺君,”纲吉担忧地望着他,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不管十年后的我遇到什么了,现在我不是还好好的吗?这个时代发生的事我已经有大致的了解了……嗯,我是说,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做些什么?在这里停留太久,是不是不太适合……”
  听到这些话,狱寺抬起头对上她的目光,片刻,勉力露出一丝笑意,总算显得振作起来了。
  “您说得对,现在不是浪费时间的时候。身为左右手的我,让十代目担心、反过来担心我,这是我的失职。”他说着,深低下头去行了一礼,然后抬起头,顿了顿,站起身来,再次伸出手来握住她。
  再次开口的时候,岚守的情绪已经完全稳定下来了,同时,语速也加快了不少。
  “现在形势紧急,我们不能再在这里耽搁下去,十代目,请尽快跟我前往目的基地。那里应该还会有前来接应的人才对,我记得技术人员也……总之,要先弄清楚火箭筒的故障原因,在那之前,得委屈十代目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了。”
  “啊,对了,”他边说边走,纲吉本来是打算跟上去的,却突然想起什么,推了推他的手臂,向原来的地方示意了一下,“可以,等我一下吗?”
  棺木里铺满了白色的百合花,让人觉得心里凉飕飕的,但现在不是在意这些细节的时候。
  纲吉从口袋里拿出自己向弗兰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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