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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贾敏齐家记-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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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她已经尽心尽力,将来母亲和姨母再提起来,她也问心无悔。
元春起身,拉着宝钗道,“我过些日子就要出宫待嫁去了,”宝钗亦是,“以后咱们姐妹……见面不易,你尽可找我说话。”
说完便道别从容离去。
宝钗望着表姐渐渐远去的身影,自己怀着满腹心事,跟着熟识的小宫女回到自己的屋子。
却说元春这回正是当头棒喝,至少把宝钗敲醒了大半。
想起自己生怕身边的姐妹小瞧她,她总是暗自用功,入宫后她的做派也务求跟那些跟自己一并待选的姑娘们相仿……现在回想起来,只怕在人家眼里自己分外好笑……
她是要去给皇子做侧室的,表姐刚刚那番话还算委婉,但此时……宝钗不由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没有家世她嫁到王府去就得专心讨好六皇子,同时还得小心不可僭越得意,惹了王妃……也没有下场可言!
就看她入宫的前前后后,宝钗总算知道舅舅和姨夫看着高深,实则……根本指望不上!
在这一点上,元春和宝钗这对表姐妹绝对是难得的默契由心了一回。
数日后,宝钗便跟着一众女孩子出宫。
京中薛家的宅子如今只得母女两个作伴,宝钗出嫁,不仅父母给她备下的丰厚嫁妆用不上,她的父亲也不得参加——给皇子做妾,她父亲没有因为女儿婚事儿擅离职守的道理,若是给皇子做正妻还差不多。
宝钗总之没能再见父亲一面,便在个吉日乘着一顶小轿入了王府。而送女离家的薛姨妈真是喜忧难明:做人侧室实在身不由己。
作陪的王子腾之妻也有点不是滋味:自家已然跟太子妃打过招呼,太子妃却压根没放在心上。宝钗丫头这才阴差阳错地入了六皇子的王府。
而王夫人究竟不忍见妹妹双眼含泪,招呼人把她扶进了内室:因为宝钗一事,姐妹俩也生了隔阂,她又向来嘴拙,此时也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薛姨妈哭了半晌,终究觉得舒坦了一些:凭宝钗的才智,进了王府未必不能出头……老爷和儿子还在南方等她回去呢。
换了番心情的薛姨妈看见娘家嫂子和亲姐姐,也不想再跟她们寒暄,更没心思留饭。
王子腾之妻与王夫人见状,也不纠缠——原本王子腾之妻还想跟小姑子再找补一下,不是她们不管宝钗,而是太子妃不按理出牌……
至于王夫人在妹妹这儿受了冷遇,多少有些不快,却只得忍住,先安抚一下娘家嫂子:谁让亲哥哥位高权重呢。
不说宝钗丫头,女儿元春总归……是借了娘家哥哥的势,她是必须得奉承一二。虽然她也不大喜欢娘家嫂子动辄趾高气昂的模样。
却说六皇子尹灏这边,王妃特地摆了酒,招待一下丈夫的几个兄弟,与她交好的妯娌也来了几个——人家不只为六皇子道喜,更想跟六皇子妃说说话。
六皇子妃心里也会酸一下,但想想婆婆和丈夫这么多年颇多包容,婆婆挑个侧室还专门选个出身不显的。就算为了婆婆贤妃,也得做足了面子。
六皇子尹灏向来寡言,生母送来了个容色娇艳的侧室,也不见他有半点得色。
父皇重子嗣,无奈他兄弟成婚的这几个,要么没嫡子,要么嫡子……比如他的长子生下来便病病歪歪的,比他二哥都更让人揪心。
王妃生了儿子,心思便多在儿子身上,加上她自己也一直调养不好,六皇子尹灏本来的“打算”也只能生生咽回去,而母亲送来的这个侧室又不顶事,想起即将再娶世家女,席上笑得春风满面的五哥,他就更没好气儿了。
京里初夏的夜晚,还微有点凉意,走在路上被清风一吹,六皇子那身酒气也散去了大半。
让府里的嬷嬷引入房中,见到新侧室的模样,他也忍不住神情柔和了几分。
宝钗仰着一张笑脸,直到自己脸都快笑僵了才终于等来王爷嘴角的微微一挑,她顿时松了口气。
而五皇子回到府里,连衣裳都没换便直奔侧妃院子。
说来也“巧”,圣上给五皇子新指的王妃韩氏,正是韩琦的同族侄女,妙玉的族姐。韩氏出身的这一支,也是韩家目前最出挑的一房,跟韩琦一样,都是旁支。
五皇子笑道:“还想借着考验一下韩琦来试探林海的心思……如今可好,韩琦已然算半个自己人……”
续弦王妃还没嫁过来,先折腾王妃的族叔,你让王妃的父兄长辈怎么想?更是让指婚的父皇怎么想?
侧妃亦笑,“更省得王爷出手。弯弯绕绕的,也是沾亲带故,最起码借着这关系大家都说得上话呢。”
五皇子道:“母妃向来让我沉住气,老八也是为了我吃了挂落,为了给他出气差点胡乱得罪人。”
纵然当时不知,之后他也知道了江南私兵败露乃是因为林海的一封密折。
他总得看一看林海此番“告发”,究竟是因为看不惯太子和孙家,亦或是看不惯老八,也就是看不惯他暗中得利,还是纯粹的尽忠职守。
作为二十余岁便得了父皇青眼中了探花,并且成为父皇在位几十年间最为年轻的封疆大吏,五皇子可不相信林海会懵懵懂懂,弄不清江南私兵的真相,以及背后牵连到的诸多人家。
侧妃此时应道:“怎么就算得罪人了?”
五皇子摇了摇头:父皇不大喜欢他母妃是真,但对他这个儿子真是挑不出毛病。他甚至能猜到,母妃能从一个默默无闻的美人,晋位为妃,父皇大半是看在他的份儿上。
他的原配王妃乃是四川巡抚的爱女,娘家纵然算不得世家,却也是个实实在在的望族。续娶的这个,碍于填房的家世不能盖过原配的规矩,新王妃的父亲品级稍微低了一点,可怎么看也是面子里子占全了的上上之选。
不过他打发侧妃去荣国府探口风,故意连荣府的女孩儿一起探问,其实他也的确取中林海之女。
无奈父皇不答应,不然早就遂了他的意思,哪怕因为林海之女年纪太小,不得立即指婚,也会透个口风给他。
江南一事,父皇终究介怀了。
不过……父皇还是更生太子母族孙家,以及他的好大哥的气。再想想他那向来不动声色的六弟今儿脸色也不大好看,他倒是能猜到六弟的苦衷:没个健康的嫡子……
因为他也没有。
五皇子侧头盯住了侧妃……她给自己生了一儿一女,有功劳亦有苦劳,但这回说什么自己也得跟王妃生儿子了。
王爷这一眼望过来,侧妃终究有点心虚:那些手段是得放上一阵子了。
话说,元春不同于宝钗,她嫁的是郡王嫡次子,自是不能匆忙。
贾敏正做着月子,也要给这孩子准备些添妆。
看着妻子歪在榻上,精神奕奕地吩咐丫头翻箱倒柜,林海也笑眯眯地坐在她身边看着。
贾敏让红纹开箱子,把当年父亲给她的上好头面拿出来包好,还转头跟丈夫解释,“元春跟珠哥儿果真是兄妹。”
元春出宫回家,第一件事便是打发人通过大哥贾珠给姑母道谢:姑母的恩情,侄女儿永不敢忘,如今侄女儿本事有限,但总能看好家里,出门往来也会用心。
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元春暂且无权无势,帮不上姑母什么,却能认认真真地给姑母做个耳报神,同时会尽力拦住父母的“异想天开”。
之后便是元春尽得头一份心意:她告诉贾敏,这些日子她舅母,也就是王子腾之妻特地找王夫人打听了几次黛玉表妹。
得到这消息,贾敏也没什么好恼怒的,她的黛玉又不是宝钗。王子腾若真是敢来算计她女儿,她老爷就能毁掉王子腾的整个仕途,虽然自家也未必好过就是。
想来王子腾还没这么蠢,跟自家也是交好为上。
她的平静真是出乎了来送妹妹信笺的贾珠预料。
贾敏笑道:“你舅舅不过是想一想罢了。他还能越过你姑父,把黛玉的名字报上去不成?”
贾珠闻言干笑一声:不提姑父在京城的亲朋故旧,只说有德妃娘娘看顾,事关待选的“歪门邪道”一样也不管用。
贾珠告辞,贾敏还能安抚听说此事而脸色微变的丈夫,“珠哥儿他外祖父是个白身,传到他那一辈家底也不剩什么。他养出的两个女儿虽不至于大字不识,但也只是为了管家,能看懂账本罢了。不过这位老人家却很会看女婿,他儿子便是靠着连襟,一个傻乎乎地给引荐,一个不得不给银钱,这不就做到了二品大员……王家嫁得好女儿,尝了甜头,这次不过是‘故态复萌’罢了。”
林海轻咳一声,却因着妻子这番分说恼火散去大半,“王子腾也是大才。”能做到二品大员之人,没有侥幸,顿了顿他又无奈笑道,“你就这么说你二哥啊?”
话虽如此,但他满脸的赞同谁又看不出来?
贾敏正色道:“元春丫头都知道通风报信儿。王子腾的心思我二哥二嫂能真地瞧不出来?他们又不是真傻,他们不发话便是默许呢。元春嫁得好,我二哥二嫂也觉得咱们跟他们一样,都盼着女儿站得高枝儿。”
贾政是真心希望黛玉能做皇子妃,能不能提携亲戚倒在其次,若能事成,贾王林三家必能更近一层,将来……更好说话。
王夫人心中不忿:贾敏这小姑子便嫁得好,到了二人的女儿这里,黛玉比元春嫁得还好……但再不甘不愿,她不敢违拗亲哥哥的意思,也不愿拂了自家老爷的心愿。
贾敏的确是把哥嫂的心思全猜了个准。
林海闻言便轻笑道:“既然如此,帮人帮到底,我也帮你那个衔玉而生的侄儿寻门好亲事。”媳妇儿不愿维护她哥嫂可真是太好了,“至于王子腾……也得让他知道,我跟他可没什么交情。”
一个月之后,就在贾敏坐满月子,能出门走动的时候,京里传来消息,王子腾的二弟,凤姐儿之父,王子胜因为贪墨渎职而回家反省去了。
☆、第27章
王家兄妹的贪财也算是一脉相承了。贾敏随口问了一句,“贪了多少?”
“七八万两吧。”林海解释道,“该拿的孝敬一分没少拿,七品小官贪墨了这个数,真的过了。”
“他大哥王子腾也没拉上一把?”
“他的告罪折子递了上去,”林海摇头笑了笑,“他自己尚且没这样大的胃口,说不准他还要谢我替他壮士断腕。”
就贾敏所知,举荐五品知府,还在封疆大吏的能力范围之内——这里当然指的是事成。更高的道台也能举荐,但成不成可就两说了。
“王子胜这官本就是因着他哥哥升了从二品才补上,”林海以一副看戏的姿态优哉游哉道,“上任不足一年,却比他兄长胆子更大,更独也更贪。把柄随手一抓一大把,让他丢官回家,便是看在他兄长面上放他一马。”
贾敏却是知道自家老爷的为人,未必称得上“宰相肚里能撑船”,却也不至于睚眦必报。他肯对王子腾出手,绝不仅仅因为他对自家黛玉“不怀好意”。
她估计,这怨肯定不止结了一次。
果不其然,夫妻相处林海分外自在,不必追问便主动娓娓道来,“当初为了贾雨村,我们几个已然闹得了个不痛快了。”
贾雨村教过黛玉几年,贾敏重生之后事情繁杂,等她处置过大半再理清思路,才想起贾雨村这辈子似乎比前世辞馆早得多,从老爷这儿讨得一封引荐的书信便回京投靠了二哥。
在二哥的推荐之下,王子腾给他补了个知县,之后就是薛蟠为了英莲误杀了人,贾雨村胡乱判案……哪怕薛蟠他爹薛桓还活着,到这里依旧跟前世一模一样。
但结果却是她把英莲的父母找了来,甄士隐要为女儿讨个公道,而薛家没吭声,贾雨村弄巧成拙,终以降职原调为结尾。
偏偏若非林海偏向甄士隐,默许给贾雨村个教训,贾雨村还未必会调任,而且一切都来得这样快。
总之,在她二哥反应过来之前全都成了定局——哪怕贾雨村百思不得其解,想了又想忍不住写信给她二哥求助,也为求个明白顺带诉苦。
就她所知,她二哥也来信向林海询问,大约是没得着个确切的理由,才又让珠哥儿找她说情。话说得挺委婉,却是想让她好生劝一劝老爷,最好劝得他回心转意。
她二哥和王子腾都觉得,贾雨村好歹是个进士……将来怎么也能用得上。
贾敏真是越琢磨,就越发不知如何评价她那好二哥。
偏偏林海又跟他心有灵犀了一回,“这话我也就跟你念叨,贾雨村是进士怎么了?”我还是探花呢,“当初也不是非得他官官相护的时候。薛家不过是个皇商,因为惧怕薛家之势他竟要草菅人命,此人操守如何靠得住?”
不过是些许威胁罢了,就把持不住,这种人得了大恩惠,在恩人危急之际没准儿还会恩将仇报。
前世贾雨村可就是这般发迹的呀。
贾雨村也得了奇遇吗?贾敏思及此处也是一笑而过:她能有父祖庇佑,凭什么别人就不行?
她拍了拍老爷的手背,笑问,“我怎么听着……老爷瞧不上薛家呢?”
林海没扛住媳妇儿的笑脸,直接说了实话,“薛桓不过三十出头,何必直接捐官,考个举人甚至进士才是正道。哪怕四十余岁中个三甲,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不尴不尬。”
圣上乃是公认的明君,如今吏治也称得上清明。捐官不仅不泛滥,而且好不容易捐了个实缺,能做到五品也是顶天了。
举人和三甲进士也未必做得高,可胜在名正言顺,在官场上……能挺直腰杆啊。哪像薛桓现在,靠着银钱和靠山,貌似吃得开,可背后不知多少人看不上他。
贾敏笑着劝道:“我倒觉得他颇有自知之明。他若是真有那份才学,哪有不进学的道理?破财做官不过是这一代略微忍气吞声,可继续经商怕是要一直忍气吞声啦。这不是怕不保险,才把天资不凡的女儿也送出去,为自家尽一份力。”
林海也忍不住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真有道理。”
“当然有道理。”贾敏靠着丈夫的肩膀,“薛桓总有一点好,他不缺银子,用银子换前程他无比甘愿,又曾经出过大笔银钱修筑江边堤坝。我瞧此人最起码有一颗爱民之心,而且做官时手底下也很干净。”
“你真是越说越有道理。”林海哈哈一笑,“不贪财,这一点殊为难得。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天下多少人当官便是为财。”
自家老爷便不贪财,除了按照品级应有的孝敬,多一个子儿都不肯拿,韩琦亦是如此。
无怪乎富庶之地的官职,圣上多爱指派富贵人家的子弟出任。
而孙家向众多江南官员许以重利,可这么多年下来,真正买通的不过六七品的小官,撑死还有随时会左右摇摆的一二知府,四品以上的高官无一真正理会孙家的拉拢。
二人说得兴起,贾敏又问道,“亏空的夏税,老爷打算如何处置?”
林海从容道:“折子已经递了上去。账上亏空让我吃个明亏倒也罢了,非得故意做出七十万……这不是让我为难,而是让天下都看到了他们孙家有多嚣张。”
想起前世太子对孙家的态度,贾敏不免担忧,“就怕这回孙家错得如此离谱,太子都会为舅舅们担下来。”
林海对此也挺无奈,太子仁义得……真够不是地方的。“听说此事主意是太子在京城为官的大舅舅所出。”
贾敏接话道:“但出手的却是他弟弟吧。”
太子这两个舅舅也“不一般”:大舅舅虽然远远不如自己老谋深算能屈能伸的亲爹,但为人行事还算靠谱;二舅舅作为小儿子在家里也是小霸王似地长大,无人敢惹,可惜成年后志大才疏不说,还挺胆大包天。
林海摇了摇头,“这事儿还是让圣上头疼去。幸好他一出手便是七十万,若真是十来万的亏空,弄不好我还真得先上个折子自辩。”
这便是不贪财且有政绩的好处,没有把柄便几乎无懈可击,想到这里林海也苦笑了一下:于是便把主意打到了自家黛玉身上不成?
他总觉得王子腾无利不起早,忽然问起黛玉,只怕是王子腾背后另有贵人关心起他来。
贾敏也很无奈:是否收拾孙家只能由圣上决断,在此之前孙家的手段他家老爷也只能见招拆招,却不能“治病去根”。
这时候真是得承认,看看孙家,也就明白做外戚有多威风和……划算了:比起所得,当年精心教养女儿的花费真是九牛一毛。
不过这“买卖”再怎么一本万利,她也舍不得黛玉去那吃人的地方受罪。
夫妻俩这回又想到一起去了,林海此时忽然道,“看到外戚的风光……他家女孩儿的苦痛就没人提起了。”
言外之意,他也舍不得女儿黛玉。
林海的祖父就做过首辅,位极人臣;林海的父亲则做过乡试的主考,会试的副主考,桃李满天下,如今林海的一众故交有不少都是他父亲的学生。林海乡试会试的两位座师,李大人和周大人如此偏爱林海,也有几分是看在与他父亲昔日的情分上。
林家真是什么荣华富贵都享受过,偏偏到了子孙上……数代单传。也只有林海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儿女绕膝”,因此林海远比其他人更看重儿女。
贾敏又一连给他生了三个儿子,盼星星盼月亮得来的儿子……个数一多,肯定就没那么稀罕。而且珝哥儿毕竟是男孩儿,活泼爱动,哪会像他姐姐那样贴心又黏人,林海便把心又偏回了女儿身上。
知道女儿前世的结局,贾敏便对女儿十分愧疚,眼见老爷对黛玉的偏疼之心依旧,她欣慰之余又开始吹起“耳边风”。
“黛玉还得再过几年才及笄……旁人倒替咱们心急她的婚事。正巧我也想了想,只求门当户对,或是对方门第稍微差一点也成,但是一定要真心待咱们女儿,家里乱七八糟的亲戚不能太多,女婿的父母也得是讲究人。这样黛玉嫁过去,日子才能过得舒畅,最好像我这样,在家里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林海拉着妻子大笑,“深得我心!”等他笑够了,又起身给自己和媳妇各倒了杯茶,两人都润了润喉咙,他才又道,“姜家的二小子也还成,但我却瞧他越来越不顺眼。”
我爹当初看老爷你也不大顺眼啊……平心而论,巡抚家的姜二公子是个良配。
贾敏也是哭笑不得,“黛玉年纪还小,让她跟姐姐妹妹们自如相处有什么不好?老爷跟她揭破此事,倒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林海佯作不满,“这不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嘛,我早作打算有什么不好。”
“对对对,老爷说得可真对。”贾敏轻轻捶了下丈夫的肩膀,“黛玉年纪小,老爷,这话我都连说两回了,你别吓着她。”
之后她就跟丈夫坦白了,“你知道我娘家侄儿宝玉,还有甄家的那个小霸王宝玉,彼此都沾亲带故的,当初我怕这两个混世魔王带坏了咱们黛玉,便教她不要把男人的殷勤太放在心上。结果这丫头……姜家二小子借着她们姐妹说话的机会,特地现身跟她打招呼,黛玉都能当做件大事儿来跟我说道。”
林海闻言眉头轻皱。
贾敏知道这话丈夫又听进去了,便继续不慌不忙道,“这是姜巡抚先透了点结亲的意思,家世不如姜家的当然不好出面说话,而且他们也不知道咱们家是不是想送女入宫……老爷找机会是不是也该透点口风出来?过几年咱们回京的时候,京里那些不讲究的破落勋贵们就未必有这等自知自明。”
须知她娘家前世也是诸多“不讲究的破落勋贵”之中的一员。
林海自然痛快应了,“正该如此。出门走动时,还请夫人跟各家女眷们也说个明白。”
夫妻俩商量妥当,林海望着滋润无比的妻子,有点意动,刚刚拉住妻子的小手,暖阁里忽然传来一阵嚎哭……真的是嚎哭,片刻之后便成了双重奏……
林海无奈笑道:“真是中气十足。”
贾敏亦笑,“两个小祖宗呢。”
这对儿双胞胎睡醒就要找亲娘,吃饱还是要找亲娘,奶娘丫头怎么哄都不顶事儿。
贾敏从老爷身上坐起身来,往外门吩咐道,“把他俩抱过来吧。”
两个奶娘一人一个,把裹成茧子一样的两个小祖宗抱进屋来,贾敏把儿子放在身边,便让奶娘退下。
说来也有趣,只要贾敏开口说话,两个小祖宗听见,他们就会齐齐停住嚎哭。果然是肚皮里就记住亲娘的声音。
林海也是看孩子的熟手——家里孩子少,他每个都重视得要命,甚至甘愿亲自照顾,抱起脑门顶着个红点的儿子,在怀里颠了颠,“老三,乐一个给爹瞧瞧。”
夫妻俩那个夭折的长子也是序了齿的,因此珝哥儿作为实际上的嫡长子,排行却是第二。这对儿孪生子自然就是老三和老四了。
两个来月的小家伙人还看不清,但是老三却像是能听懂父亲的要求一样,眯起眼睛,咧开小嘴,露出米分嫩嫩的……牙床,看得旁人……比如贾敏这个亲娘,也忍不住喜笑颜开。
林海就更惊喜了,“我儿子真聪明!”
双生子,情绪似乎真能迅速地彼此影响,贾敏手里的老四也跟着哥哥“咯咯”了起来。
贾敏笑道:“趁着这机会得好生摆弄摆弄,省得他们长大了,就跟珝哥儿似的,放出去就不肯回来。”
林海应道:“咱们有女儿,儿子长多大也离不了家,不稀罕。”
话音刚落,外间丫头便打着帘子,出声道,“见过二爷。”
夫妻俩循着声音往门边望去,珝哥儿已然走进门来,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左看右看发觉还是母亲这边“空地儿”稍大一点,他便扑向母亲,“在玩弟弟们?”
贾敏佯怒道:“怎么说话呢?爹娘这是在逗弟弟。”
“哦,”珝哥儿不仅“皮厚”,还“闻过则改”,“那爹娘也逗逗我啊。”
儿子额头见汗,小脸还红扑扑的,估计是从自家的小校场骑马回来——说是学习骑射,以珝哥儿这年纪,不过是他骑在温顺的小马身上,而教授他骑术的师傅拉着缰绳,带他不快不慢地兜风而已。
贾敏拿了帕子就糊到他脸上,不甚温柔地抹了又抹,“说吧,惹祸了还是想要什么新鲜玩意儿?”
珝哥儿哼唧了一声,被母亲说中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唔,母亲……就想……”说不下去转头就想父亲求助,“父亲,母亲她……”说着便拉着父亲的手晃来晃去。
这招还是他从姐姐那儿学来的,他姐姐正宗的讨好爹娘~大~法乃是抱着爹娘胳膊柔言软语,无奈珝哥儿个子不够,也只能将就着拉父母的大手央求撒娇啦。
不过形式有差别,效果……相仿啊。
林海也轻笑道:“也就这个时候黏一下人。”
此时门外再次传来丫头的行礼声,“见过大姑娘。”
黛玉随着声音袅袅婷婷地走进门来,见过爹娘,再瞄了眼弟弟那张微红的小脸,她笑眯眯问道,“你这是来告状不成?”
黛玉也是一身骑马专用的短打扮,看起来整个人的气度与平素大相径庭,竟是有几分英姿飒爽之感。
见到这样的女儿,不光是贾敏了,连林海都爱得不行,一时连米分嫩的小儿子也丢到了一边,“心肝儿,”他还招了招手,直到黛玉坐到夫妻中间,他才继续道,“你弟弟光结结巴巴地喊了几回爹娘。”
珝哥儿戳着两个小弟弟的脸蛋,哼唧道,“我才没有告状!姐姐冤枉人。”
黛玉依旧笑眯眯,“真的啊?那姐姐给你道歉,冤枉你啦。”
珝哥儿闻言果然展颜,“好吧。”又满怀期望地望着父亲,说出了自己的要求,“爹爹,我想再要一匹小马。”
黛玉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贾敏好奇问道:“怎么回事?”
得了匹漂亮的小红马,黛玉很是喜爱,听教授骑术的师傅说自己的马最好自己照顾,便每天都给它梳毛,还喂它糖块儿,一来二去,一人一马便混得很熟。
黛玉出现在马厩,小红马便立即显得兴奋而雀跃。
相比而言,珝哥儿可就粗心太多了,梳毛就算了,连糖块都不肯喂。于是他那匹小白马便让黛玉的糖勾走了……反正见到黛玉比见他亲。
今天珝哥儿想骑马,还是从姐姐那儿把小白马拉回来的。
黛玉分说完始末,林海与贾敏全笑倒了。
黛玉说完,还从荷包里摸了个糖块出来,亲手剥开,抬手塞进了弟弟口中,“我亲手熬的。”黛玉给弟弟的是羊奶糖,在江南还是比较少见的。
珝哥儿捧着自己的嫩脸,虽然挺没面子但还是由衷道,“好吃。”
黛玉搂了弟弟在怀,“你还好意思嫌弃小白?”
珝哥儿辩解道:“我没有嫌弃。”
贾敏悄声问向林海,“再从西北弄一匹小马,可还方便?”
林海给一双儿女准备的不是在寻常役马之中挑将军,而是西北战马之中的良驹。
毕竟常年跟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之下贾敏相当识货:当年父亲贾代善在世的时候,家里也有数匹这种良驹……而今呢,反正贾敏估计凭大哥的面子,八成是要不到这种品相的良驹。
越想贾敏越觉得她不用再耐心等着,好歹等着琏哥儿凤姐儿夫妻俩先生个孩子。
她今年就让琏哥儿去西北——西北也是祖父和父亲的起家福地。
当地还有不少父祖的旧识……父祖保得西北数十年平安,西北那些朴实的百姓和士绅还记得父祖恩情,琏哥儿过去纵然吃亏,也总有人照拂,再说亲眼见得曾祖父和祖父保家卫国守疆土的往事,听听他们如何建立的不世功勋,兴许能激发下这个纨绔公子的雄心壮志。
退一步说,就算琏哥儿没有靠着自己重现荣国府辉煌的心思,让这孩子吃点苦受点罪……总之离他爹娘远点儿,就不愁不上进。
恰在此时,林海对儿子点了头,“那就再要一匹来。”
珝哥儿立即转投父亲怀抱,“谢谢父亲!”
因为珝哥儿情绪太激动,连自娱自乐正吃着手的两个弟弟都齐齐扭头望了过来。
贾敏顺手揉了揉儿子的脑袋,使了个眼色,黛玉便笑眯眯地拎着珝哥儿到暖阁里梳洗去了。
贾敏这才问道:“老爷在西北的旧识……我可认得?”
“怎么会不认得?那可是岳父曾经的下属。”林海坦然道,“想把谁……”这又不难猜,媳妇对两个亲哥哥越发不耐烦且逐渐疏远,但对侄儿侄女儿的爱护之心却实在没话说,“你想把琏哥儿送去西北?”
贾敏应道:“琏哥儿只比珠哥儿小两岁,到了正经立业的年纪。我寻思着,别在京里跟那群纨绔胡混,尤其是远着点儿宁府的珍哥儿。”
不管前世还是这辈子,珍哥儿都曾口出狂言。平心而论,珍哥儿也的确是他列为兄弟之中除了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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