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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者]曼春怨-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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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伪装者'曼春怨
  作者:凛凛翠

 

文案
这世间唯一不可解感情,便是怨。
我恨你,明楼,我真的好恨你。
恨你骗我?
恨你利用我?
可到头来,也许我只是恨你
从来没有爱过我。
而我依旧爱你。

这是一个重生版汪曼春,慢慢的学会爱,寻找爱的过程,可能崩,可能ooc,新文六号开

CP:重生版·会作戏·暴食症·恐枪症·汪曼春X原装版·懵逼脸·甜食控·影帝·老谋深算·明楼

内容标签:恩怨情仇 前世今生 爱情战争 民国旧影

搜索关键字:主角:汪曼春,明楼 ┃ 配角:荣初,明镜,明诚,明台 ┃ 其它:伪装者

PS:30。36。44锁文


  再来

  【一】
  这是1939年的初秋,汪公馆的欧式大铁门前摇满了艳粉色的小风铃一样的花朵,香气扑的整条路上都是,秋风滑过倒是争先恐后的摇着脑袋煞是喜人,可行走过的路人无一敢去欣赏,他们行走匆匆,甚至连用余光去看看都不敢。
  天知道在这些花朵面前,只因为多看一眼就以特务罪抓起来的无妄之人有多少?
  如果珍惜生命的话,不去看,不去讲,不去听,这才是生活在如今上海滩的真理。
  可今天注定是一个奇妙的日子,一个戴宽金丝边眼镜,梳黑色油大背头的男子慢慢从街角踱了过来,一身高级的西服和被擦得亮光的皮鞋上没有一丝尘埃,气定神闲的仿佛不是在走灰扑扑的上海马路一样。他的脸上挂着一丝微笑,在汪公馆前停住了脚步,然后冲着欧式雕花大铁门后凶神恶煞的保卫轻轻道,
  “请去通告一下汪小姐,”他从西装服内袋中掏了掏,然后拿出一张印制精美的名帖来,“敝人明楼请见”
  对方人人的裤袋上都挂着两支“二马(柯尔特M1903型□□),看到名帖却像几只乖巧的小狗一样,摇摇尾巴,就打开了大门,似乎是邀请他进去意思。
  明楼却没有动,他站在门外仿佛对这未见过的花朵产生了兴趣,他是知道汪芙蕖的性子的,
  越高位越贪,并且惜命。
  汪芙蕖喜欢牡丹芍药一类富贵好意头的花朵,偶尔附庸风雅还拿松柏来描自比,至于汪曼春那样的小姑娘,至少当年他走的时候,最喜欢的是玫瑰花儿,她的个性也像是娇艳热烈的红玫瑰,只是这几年76号情报处处长汪曼春的名头越来越响,红玫瑰变成了黑玫瑰罢了,她又如何能看得上这种闲庭野花。
  但又如果不是这两个主人下命令,谁敢在汪公馆门前的花坛里种花?
  他突然不太高兴。
  虽然只是小小的花朵,虽然只是花而已,但他第一次有了一种,不在把握内的感觉,就好像在巴黎的时候,知道自己的最新任务的时候,在接过阿诚手上那盏咖啡时双手干燥过度,滚热的玻璃杯滑过手掌坠落时的那种奇怪空虚感。
  不祥之兆。
  手上表的分针走过四分之一个满月才听到远远有人出来的声音,
  “明先生。”汪曼春风一样的扑过来,他伸出双手已经做好了拥佳人入怀的动作,哪知那人奔的急猛却也刹得利落,堪堪在明楼指尖的前一分停下,倒是滴了他一身水珠。
  “哟,看我,把你衣服都给弄湿了。”她笑盈盈的从旗袍内侧掏出一方手绢来,也不给他擦,只是塞在他手里,与庭前野花一模一样味道的冷香让他一呆。
  “长高了。”明楼抚了抚金丝眼镜,吐出那么一句话来,“也长漂亮了。”汪曼春的身上带来一股新沐浴过的气息,湿濡濡的卷发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用发油固定着,松松的披散在肩膀,滴下的水珠在垫肩上濡出两道暗痕来。
  汪曼春今天穿了一件新绿色的旗袍,织锦缎的布料上镶了一颗颗明珠,胸口绣着一只银色的燕尾大蝴蝶流光溢彩衬得她身段窈窈窕窕,动人的很。
  “不叫我师哥了?”明楼微笑着拿手绢去擦擦她的肩膀,“倒甚少见你穿旗袍,好看的紧。”这个时间正是汪曼春刚刚下班的时间,他卡的时间很紧,照理来说汪曼春是没有机会换衣服的,可
  她现在看起来还洗了一个澡,难道电报有误?
  “是是是,不逗你了,师哥。”汪曼春笑的艳丽,“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刚刚到。”
  “那什么时候走?”
  明楼嘴角非常不起眼的一撇,故作不悦道
  “怎么,你不希望师哥留下?”
  “哪有,”她露出隐秘的甜笑,“我听人说师哥在法国结婚生子,娶了一位漂亮的法国太太,还有了个可爱的混血宝宝,怕是迫不及待的要回去了吧。”
  “你这是从哪儿听谁的的话?”
  “你大姐呀。”还记得那日在珠宝店,一袭紫色长裙的明镜气质高雅,居高而下的睥睨着她。
  “汪小姐,别浪费时间打听我家明楼的踪迹了,即使76号再多的老鼠在我家门前打听,得到的也会是一个结果,他已结婚生子,孩子都快周岁了,又何必如此呢?就算你想娥皇女英,也要看我同不同意。”
  她当时是怎么说的哦,她当时将明镜心心念念却被她包下来的那对水色迷蒙的碧玉镯子拿了起来,然后一点也不怜惜的摔在地上,瞬间支离破碎,玉屑四溅,汪曼春在明镜惊惧厌恶的目光下冷笑道,
  “明小姐怕是忘了,我如今已经是76号的情报处处长,舍不得动明楼,我还舍不得动他身边的人嘛?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她回过神来,对着明楼甜甜一笑;
  “真可惜,早知道,我就不交上一个男朋友了。”
  “哦,那为什么分,又无疾而终了?”明楼试探着,被她一把抱住手臂,整个身体的力量都卸在她的身上。
  “哪有~我把他杀了。”明楼悚然一惊,他却掩饰的极好,连脚步都没有一点迟疑,“想知道详情吗?”
  “不,不,点到为止,点到为止。”他将脑袋别了过去,只留下一个情深意重的侧影,仿佛看不见汪曼春看他的眼神一样。
  可他毕竟不知道汪曼春此时在想的事情:
  她的□□里有两粒子弹,一人一下,如果两人今日一同死在这里,恐怕明天到处都是明家大少爷与汪家大小姐殉情的新闻了,明镜会不会气死呢?
  只可惜她如今动不了枪。
  毕竟
  “只要我不死,明楼娶一人,我杀一人。若是得不到他,就和他一起死。”

  长眉入鬓

  【二】
  两人转过街角,就有一辆黑色全新的美国福特跟上,汪曼春看了看明楼,还没等阿诚完全停下车打招呼,就身手灵活的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阿诚吓了一跳!他开的还没人走的快,可又不敢突然停住,明楼快步走了过来,对他微不可查的摇了摇脑袋,顺手也打开了另一边的车门,边坐进去边斥责道:
  “胆子越来越大了!要是伤到怎么办!我怎么跟老师交代?”
  汪曼春呼吸一滞,半真半假的笑道,
  “难道师哥关心我就是因为我叔父?”她抢词抢的极快,也不给明楼回话的功夫,“我才不去见叔父~师哥要先请我吃饭!”
  车子非常机灵的掉了个头,往最近的酒楼转去,汽车里有些沉默,明楼悄悄的用眼睛极小心撇了撇她,吃不准她现在的脾气,多年未见,她变成了一面沾染热水雾的镜子,朦朦胧胧的让人看不清楚,反而更加浮想联翩,只是越猜不透她,一方面有些担心计划要出岔子,一方面却欣慰的很——至少他没有发现她还坏在哪里。
  阿诚也害怕的紧,他上次透过后视镜看汪曼春的时候,看到她软软的依偎在大哥怀里,柔软的胸脯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半干的长发搭在他的肩膀上,明诚看着大哥把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头顶,竟脸色一红,急忙将目光移开,他有些心旌摇曳了。
  男女之情,他一向不沾。
  因为他是作为最近的旁观者,见证过明楼的两段所谓真心的感情的,从小就仰慕者大哥自然在感情方面也耳濡目染了一些,至少在回中国之前,除了苏珊这个人,他是未曾动过情,保持着理智的。
  阿诚不喜欢汪曼春,曾经的汪曼春如同一团烈的正盛的火焰,燃烧的惊人,爱憎分明。她爱着大哥,便爱屋及乌,也笑语盈盈的对着阿诚。
  可他知道,这个汪家大小姐只不过是端出一副明家未来主母的架子,对着家仆阿诚,内弟明台而已。
  再后来就是大姐知道了。
  他到如今脑海里常常会回想起那一天,倾盆大雨,汪曼春在明公馆外跪着一天一夜,她犟着不肯走,直到昏倒在大门前,被大姐通知的汪公馆来人接走。
  而始终明楼不知道,他那日背上挨了四十几鞭,偏不肯服软答应与汪曼春分手,高烧发作,昏倒在小祠堂里。
  从头到尾,看了汪曼春一天一夜的,是明诚。
  这样高傲的姑娘,披头散发的跪在明公馆外磕着头哭着求大姐让她们再见一面。
  始终难忘的,是大雨里她被自家下人扶走时嘴里还喃喃的喊着师哥。
  他有点羡慕那样的情,太摄人心魄。
  车子行到一个路口,他还是忍不住悄悄的将目光移向了后视镜,正对上一双凌厉的凤目!
  阿诚悚然一惊,他竟有种自己是被毒蛇盯住的青蛙的感觉。
  汪曼春的那一双眼睛非常有特点,流凤目,鬓天眉,随着年岁长起来,上海滩竟未有人见过她素颜的样子,烈红色的唇,黛紫色的眼晕,活脱脱一个画皮美人。
  汪曼春想遮掩些什么?
  想到这里,阿诚就清醒了,露出一个练的烂熟于心的温柔微笑继续开着车。
  可惜,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车子往很快停在一家苏州菜馆口,阿诚忙着去停车,明楼便牵着汪曼春往楼上雅间走。
  “师哥,想吃些什么先点啊。”她乖巧文雅的小口抿着清茶,长发披下来遮掩着美目,看上去乖巧又无害。
  “清淡点,清淡点就好。”
  明楼旋身出门了一会儿,再进来时她已点完菜,
  “别动啊。”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枚玫瑰鎏金簪梳,一手绕着发尾慢慢向上挽到发顶,一手将长梳固定上去。
  “这样才像样子呢。”明楼微笑道,
  不多时,阿诚也落座了,门开着,侍者又搬进一小桌来,阿诚问道,
  “这是做什么呀?”可让人瞠目的事现在才发生呢,一个接着一个,似乎整个菜馆的员工都上了,源源不断的送来热腾腾的菜肴。
  有趣的是面向明楼明诚二兄弟的皆是一些特色小菜,只占了桌子的一个小边,而面对着汪曼春的
  ……
  阿诚看了看,光松鼠桂鱼,腌笃鲜这两道大肉菜就上了三份,更别说零零碎碎的虾仁等了。
  “我们点了那么多吗?”明楼探身问道,汪曼春羞涩一笑,似乎是极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我食量有些大,让师哥见笑了。”这哪儿是大呀,正常人也要吃个几天了。明楼拿起木筷子点了点碗示意开宴。
  接下来便是76号情报处汪处长的单人表演了。
  明楼表示此刻有些消化不良,阿诚也艰难的一直在咽口水,
  “你们怎么不吃呀?”她微笑着三两下一条鱼就只剩下骨头,蹄髈咸肉只吃肥肉,虾仁直接倒在
  一大碗里用大勺子挖。
  明楼拿出手绢只顾给她擦拭嘴巴了,试探的话在嘴边滚了两滚又咽了回去,倒是大快朵颐的美人问道:
  “对了,都忘了问了师哥,这次回来,是要做什么?”
  “你叔父叫我回来,跟他一起替新政府效力,到经济司、财政部去混个一官半职。我想呢,跟着老师做事,也能事半功倍,总而言之,如今我已是汪小姐的顶头上司了,以后,还要请汪小姐多多配合啰。”
  一刻钟的功夫,菜肴已经动了十之八九,她表情有些痛苦,却还是慢条斯理的擦拭着嘴巴,同时冲着目瞪口呆的阿诚妩媚一笑。
  “恐怕不能帮助师哥了,”她从旗袍内侧里取出一把枪来拍在桌上,“我已经不能碰枪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明楼扶了扶金丝眼镜仔细端详着枪口,是没有什么火药的痕迹。
  汪曼春正欲回答,突然脸色一变,阿诚看的明晰,连忙关心道,
  “汪小姐怎么了?”
  她紧闭着嘴唇去嚅动喉咙,双手长指甲把木质长桌几乎挖出一个洞来,忍了有一会儿,才勉强笑道,
  “我去补个妆。”她这一去,便去了半个小时,再也没有回来。

  关系匪浅

  【三】
  明楼看着阿诚命令侍者把盘子一点点的收下去,整理餐桌,再到奉上的三杯碧绿的吓煞人香缓缓冰凉下来,汪曼春还是没有回来。
  阿诚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问道:
  “大哥,要我去看看汪小姐吗?”明楼吹了吃茶盖上的浮沫,又抿了一口茶,瞥了他一眼,
  “怎么,你打算去女卫生间去看看她?”
  阿诚有些悻悻的低着头,忍不住在心里嘀嘀咕咕,大哥也太会了,果然还是没变过,人前装作一副情深意重的样子,人后就冷淡至极,连管都懒得管一样,还要他来收拾残局,却像是他多管闲事一般。
  “先生。”门被敲响了,从外面走进一个阿诚从未见过的长相漂亮的女服务生来,她鞠了一躬,
  伸出手将一支黑色的口红方管放在桌面上,低低的说了一句,“女厕所里没有人,只捡到了这个。”
  难道出事了?阿诚“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却被明楼拽着大衣的领子往外走去,阿诚顺手拿起桌子上的口红放在大衣口袋里,问着:
  “去哪儿啊?”
  “上海沪西极司菲尔路北76号”
  他看着阿诚一路懵着一张脸连话都说不出来苦思冥想的样子也不在意,走在76号那条长长的甬道上对着众人摆出克制的微笑来,心里是一片翻江倒海,迅速分析着,
  曼春变得真快。快的让人难以想象。
  他不是瞎子,曼春身材窈窕细瘦,明楼握过去时连一点赘肉都感觉不到,若真如她说的那样,每日这么多肉菜高油吃进肚子里,恐怕没等变胖,胃也早就涨破了。她恐怕是去卫生间里呕吐的。
  吃进去,然后通过催吐的方式全部排出来,这是属于心理疾病的范畴,病人多是由于心理压力过大,焦虑而引起的症状。
  那么,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她背负至此呢?
  可最让他感到不受控制的是汪曼春竟会一人离去。
  她站在梁仲春的身边,忍不住偷偷抚摸着胃部,用手指抠喉咙催吐的后果不止是喉咙灼烧而已,胃部也在一阵一阵的翻搅着来,酸的呕意一阵比一阵厉害。
  “汪处长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怀孕了,要不要回去休息啊。”梁仲春嘴巴一次比一次刻薄,这也难怪,被一个女人压在76号这么久,又碍于她的叔父,只敢过过嘴瘾,若是一般女子也就忍了,可汪曼春只是冷笑一声,
  “多谢梁处长关心,只是,梁处长在这儿,怎么能怪我想要呕吐呢?您身上的香水味儿可是越来越重了,怎么,打算脱离偏见,袒露您的女儿身了?。”
  她暗指的是梁仲春的外室,百乐门舞厅的出声的红牌小姐,声音漂亮,长相还算不错,胜在年轻,被人送了个黄鹂鸟的称号,只是爱打扮,许是怕这位梁处长心又飘到别处去,时时刻刻都要用香粉胭脂装扮。
  梁仲春被她一噎,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明长官到了。”
  她与梁仲春同时望去,还是忍不住摸了摸头上整理的好的发型,又斜过眼睛对着墙上的瓷砖扫视面容。
  “终于开始了。”
  她看着走过来的明家兄弟们,高级的西装,梳的油亮的背头,还有阿诚手里拿着的那把黑伞,从容不迫的微笑表情和娴熟话语,才在心里那么默念着。
  汪曼春始终停留在十几岁与明楼初遇的那段时光里,并未走出来过,所以她也始终像个小姑娘一般对待明楼,全心全意,几乎要把整颗心都掏出来。
  可她毕竟不是当年一心一意爱着师哥的汪小姐了,也不是76号那个功利权欲熏心却始终深爱明楼的汪处长了。
  “我回来以后看到的最痛心的事情,就是看到你变了,我只看到了一个满手鲜血为虎作伥的杀人机器,汉奸国贼。”
  只为这一句话,刚开始的几年里,她夜夜都是流泪到天明,只为这一句话,深怕他回来心里又会觉得她血腥味浓,日日都要洗三四遍澡,用上最好的香水。只为这一句话,她常常要大量的进食,又要辛苦的呕吐出来。
  这样,她才会不那么难受,她变成了一个怪物。
  面前这个露出淡淡微笑,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盛年男人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儒雅和善却愿意为了她挨上几十鞭的明家公子了。他是条彻头彻尾,将心机藏在眼镜下的毒蛇,恐怕那么多与她朝夕相处的日日夜夜里,他连自己都骗过了。
  这个无情的男人,躲的离他远远的才是正确的选择吧。
  她恭顺的与梁仲春一同上前打招呼,
  “明长官好。”
  “汪处长,梁处长不用多礼,我只是来打个招呼。”明楼从阿诚的手里拿过一个用布抱着的方色盒子,然后拎着送到了汪曼春的面前,
  “银耳莲子粥,还温着呢。”他另一只手去牵汪曼春紧贴在裤缝的的左手,将食盒放在她手里。
  “你胃不好,不要熬着。”
  “谢谢师哥。”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别忘了明天餐厅见,要我叫阿诚去接吗?”他拍拍曼春的肩膀,转身往办公室楼上走去,梁仲春暗啐了一口,也跟了上去。
  “不用,我跟着叔父一起过去。师哥对我真好!”
  ……
  看来这新来的明长官和汪曼春关系匪浅啊,梁仲春走进办公室的前一刻这样想着,正与阿诚眼神相对。

  火燎疤

  【四】
  上海的夜迷人的很,尤其是在今晚。门咄咄的被敲响。
  “请进。”进来的是明诚,他今晚为了南田洋子竟然还有意的打扮了一下,西装革履配上深色的条纹领带,竟是与明楼不同的清正俊美。
  “汪小姐今晚真漂亮。”这倒是实话,汪曼春身着白色蕾丝长裙,发鬓上白色的钻头饰光芒夺目,这倒不是重点,她今日不知为何竟是头一遭的没有画上浓妆,也没打眼黛,嘴唇也只是稍稍打了淡橘色的唇脂,清丽佳人。
  阿诚打开手上的方盒,墨绿色的绒布中静静躺着的是一环上好的太湖珍珠制成的项链,在灯光的照耀下仅仅发出微润的光芒。
  汪曼春看着那串项链,心里突然一酸,她不喜欢珍珠,原是喜欢颜色艳丽的宝石的,嫌这珍珠过于小家子气了,后来知道明镜最喜欢珍珠就变得更讨厌了。
  可怜她一生都不知道,那项链明楼比她还要晚看到。生命直到尽头,甚至被乱枪打死的那一刹那——
  那串珍珠还在她胸口,从微热到冰凉。
  “这是先生送给您的。”
  “这么华丽的饰品……”曼春拿起项链的两端走到镜前在自己的胸口比划着,突然瞥了他一眼
  “阿诚,还真是好眼光。”
  阿诚心中一紧,连忙摆摆手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来,
  “这是明先生送给您的,我可买不起这么贵重的东西。”
  “是吗?”她仍是左右摇摆的比着。“那谢谢啦,不过我以为既然阿诚选的,那送我戒指不是更好?反正我也不会误会什么。”
  “咯噔”一声,门内门外两个人同时心一沉,差点控制不住呼吸,她知道了多少?还未细细想,镜前的那个人已经软语笑道,
  “阿诚还愣着做什么呀。”她撩起发尾,“来帮忙。”
  阿诚呆呆的走过去打算为她戴上项链,却惊讶的发现汪曼春的脖颈上已经扣着一枚项链。
  也不怪他没有注意,那只是枚用极细鱼线串着的项链,透明的直延伸的胸沟里,他有些无礼的看了一眼,确实有些惊讶,仅仅吊着一水滴型的半透明的蓝色玻璃珠子。
  “别动”她突然按住了明诚打算拿下项链而放在她锁骨上的手,温热的皮肤让阿诚心情一紧,触感异常的好。
  “就这样戴着吧。”
  “汪小姐也会喜欢玻璃珠子?”
  “那种东西我才看不上,只是……”她笑着放开阿诚的手,紧咬着牙关发出的声音让阿诚
  无法辨认,
  “只是什么?”
  “只是阿诚有心上人了吗?”她转过头拿起两个杯子,一手递过去,阿诚不妨她竟如此转移话题,一时竟有些哑然,半响才道,
  “阿诚还未立业,不敢提成家二字。”
  “那,阿诚看我怎么样?”汪曼春突然整个身子都靠过来,吓得阿诚差点把红酒泼到身上去,空气中竟有种淡淡的香气缭绕。
  “不怎么样”汪曼春无趣的缩回身子,看着那个人将大门拍开走进来,
  “我只是和阿诚开开玩笑嘛,师哥吃醋了?”
  阿诚识相后退将门关上。
  “是啊,醋着呢。”明楼今夜没戴那副眼镜,一双黑瞳亮的惊人,配上有些发福的身形还真像只胖乎乎的长毛猫。
  明楼慢慢走进房间,刚靠近汪曼春便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他回国第一次闻到这味道,本以为是法国香水的玫瑰香气,竟没想到是一股蜜桃的甜香。
  明楼嗜甜,是在法国的时候养起的爱好,在国内的时候因为明台也喜欢,他摆着哥哥的架子,也很少碰甜甜的东西。到了法国无人管束,做的精致的甜食,放在玻璃橱柜里漂亮的很,再加上也自己催眠自己,动脑子的人需要甜品,身体就更加丰腴了起来。
  只是做他们这行的毕竟不能有爱好,有爱好就有弱点,于是到了国内还未碰过香甜的东西。
  曼春如今闻起来就像是一颗蜜桃,胖乎乎的猫忍不住一再靠近,将她搂将在怀里,突然注意到肩
  膀上透明蕾丝下的一道暗疤。
  枪伤。
  他没做什么表情,一边将手暗暗挪到伤处用力一按,一边问道,
  “你怎么惦记上阿诚了?”汪曼春没防备,痛呼一声,半个身子都瘫软在男人的怀里,
  “怎么了?”明楼担心问道,撩开她的袖子,白皙的肌肤上像是被烫到一样,竟有一道圆圆的火燎疤,
  “你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拿不了枪了?”
  汪曼春撅起嘴巴躺在他的怀里,一只眼睛埋在他的胸膛,一只眼睛紧紧盯着他,
  “就是我去年交往的那个男朋友咯。”也不是军统的人,也不是□□的人,只是一个所谓盲目爱国的男人,日夜守在她跑步的路上,筹划与她相遇,相知,她上一次本就不甚认真,仅仅是怀疑就解决了他,今生有愧疚,便任他体贴殷勤的交往,没想到这人还真是心狠,耳鬓厮磨间竟然差点被它得手。
  “一枪打在腰间,一枪打在肩部。”
  麝香气息瞬间扑面而来,汪曼春被按在明楼的胸口,勒的她几乎要落下热泪来,三十几岁的男人把她像娃娃一样抱在怀里摇晃着,心里突然酸涩起来,也许汪曼春变了,可他原先也许不该把她想的那样坏,
  他走的绝情,这些年在国外只知道汪曼春做了日本人的一条狗,心里还在叹她变了,可也没想到,这女孩儿也曾经可能会人事未知的躺在病床上,让医生用手术刀将她弄得血迹斑斑。
  “还好,”还好你没事。
  还好,还好明楼不知汪曼春是如何解决那个男人的,她不能用枪,也不肯让别人代劳,竟忍着呕意将那男子心口的肉一块块剜了出来,又找人将那几块肉煮熟,逼着半死不活人事不知的男人吃了下去。
  “尝尝吧!自己的真心,是不是很美味啊。”那也是第一次,南田洋子和梁仲春在她疯癫的笑声里,同时露出欣赏与惊惧两种表情。
  “你什么时候买的这项链。挺别致的。”明楼牵着她走到大厅门前,还是忍不住试探道。
  她看着南田遥遥走了过来,对着明楼璀然一笑,
  “那是我心碎身死前流下的最后一滴泪。

  红梅旗袍

  【五】
  已经是早上八点,汪曼春站在落地镜前端详着自己。
  她今天打扮的有些过火了,这本是白色底子的旗袍,上面却偏偏蒙上了一层淡红色的纱,纱上又用红线绣了一支支艳红色的梅花,她取过黑色绒布上一对同调的红色梅花耳环,艳妆夺目,撩人的很。
  “真是恶心。”汪曼春打量着自己,突然一阵不适,扶着木料几乎要呕将出来。
  她如今甚少穿红色了,连口红都换成了偏紫的艳粉玫红,看见红色就要恶心的习惯也让她遭受了梁仲春的许多白眼——哪有一个76号的处长连枪都不能开,人也不能杀的,这不是和那待在闺阁里的千金小姐没什么两样么!
  可她耳目太多,总能未卜先知的端掉一些地下秘密电台,在谋划抓捕计划的时候也能出奇制胜,南田洋子尤其欣赏她,可她也不争,只是偶尔酸酸梁处长,有的时候甚至把些处死犯人这样一些易得功劳的任务白白送到他身上。他因此也不愿与汪曼春计较,只是暗叹一句:
  汪曼春心机是越来越深了。
  上海的爵士西餐厅,包间里坐着一众梳背头衣着精致的男女正高谈阔论着当今国家局势,到经济,还是当天大跌的股票,一座工厂,一厅银行里多少靠着做工养家糊口的职员工人的生死,皆在他们你来我往的谈笑间。
  可他们无论男女,无论打扮如何,谈论着什么,其实都只围绕着在场的三个人转而已。
  唯一的女主角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品着红酒,任那两个人聊的热火朝天,明楼去了一趟厕所,却等了十分钟才走了回来,坐到她的身边。
  “今天穿旗袍特别漂亮。”只是她从未穿过正红色衣装,今天的妆容也越发浓艳,让人看不清表情。他心情不好,也只随便称赞了一句,便试探道,
  “曼春啊,你要是派条狗来,咬到我怎么办?”他的眼镜上还沾染着些许暗红色的黏腻。
  汪芙蕖看着两人貌似亲密的谈着话便急于向周围的人证明着什么,对着身边的人感叹道,
  “要不是阴差阳错,恐怕……”
  “要不是我拦着,汪家大小姐如今已经是明家大少奶奶了。”明楼一下子跳了起来,汪曼春也随之站了起来,别误会,她可以一点都不慌,只是细心打扮了一早上就是为了恶心明镜,自然是要
  让她好好看看清楚了。
  那么多年过去了,每次见到明镜,依然是端庄高雅,气质逼人,她汪曼春也是上海响当当的大美人,可就因着明楼的关系,处处矮她一头,有意无意都要将尾巴夹起来。
  可为了今日,汪曼春足足蹬了十二公分的一双红色高跟鞋,配上她那媚色入骨的一张脸,站起来竟与明楼一米八的身高持平,她身上又透出一股子凌霄的阴气来,居高临下,竟未输给明镜的气势逼迫。
  明楼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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