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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慢与偏见之玛丽小姐-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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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丽被她调侃得既得意,又不好意思,便借口要去鸡窝里捡拾鸡蛋,匆匆跑出门去了。暮色中,雾气漫过了沉睡的乡野,寂然而又有些微凉,矮墙边悄悄绽放了一丛绛红的蔷薇花,像是少女的笑靥,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那天晚上,玛丽怎么也睡不着,她随手打开枕边的一本箴言集,看到了这样一段话:幸福就像一只蝴蝶,当你追逐它时,它是难以到手的;但是,当你安静地坐下时,它却可能降落到你身上。
  


☆、第20章  从湖区到浪搏恩

  越是快乐的日子,过去的就越快,三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快得简直像长了翅膀,四月的第三个星期,加德纳夫妇如约来到了湖区。他们住在温德米尔镇的旅馆里,然后来拜访了安妮夫妇,令舅舅舅妈吃惊的是,列斯特伯爵也在这里,看到他们狐疑地交换着猜测的眼神,玛丽的脸颊不禁红了又红。好在加德纳舅舅和舅妈都是非常稳妥的人,他们没有说出一句令新婚夫妇或者玛丽感到难为情的话来,他们留在农舍吃了一顿晚饭,对这里的田园风光和乡土风味的饮食赞不绝口。
  离别的时刻终于来临了,玛丽会加入加德纳夫妇继续湖区之游,而安妮和亨利则跟随列斯特伯爵前往列斯特城堡,去开拓他们的新生活。玛丽和安妮依依惜别,流下了很多眼泪,又彼此送上了祝福。列斯特伯爵趁着大家去忙乱着打包行李的时候,将一幅装裱好了的小型画像送给玛丽做临别的礼物。
  玛丽一眼认出,那画的就是她自己。只见画面里一个少女逆光坐在窗前,神态安详,额头光洁,正在专注地读着手中的那本厚重的书,她的披肩从肩头一直垂到了座椅上,每一个细节都刻画得精妙入微。
  玛丽低下头轻声说道:“您把我画得太完美了,我哪里有那么好?我恐怕将来有一天,您会发现我的很多要不得的缺点。”
  伯爵正像一个热恋中的情人那样说道:“这段日子以来,无论从何种角度读你,你都完美无缺,你所缺少的部分,也早已被我用想象的画笔填满。”玛丽不敢回答这样满蓄着激情的话语,她唯恐自己令伯爵失望,唯恐自己不配得到这样的赞美。
  两辆马车就在这样绵密的惜别之情中各奔东西,玛丽开始与舅舅舅妈的湖区旅行。就像一位美国作家所言,旅行时消除无知的最好方法。然而玛丽在旅途中却总表现得心事重重,她常常长时间凝眸于一处景物,其实却什么也没有看见,因为她的心思早已飘忽云外。加德纳舅舅和舅妈善解人意地接受了她的这种魂不守舍的状态,并且私下都认为这恰恰是再好也不过的现象了,现在他们开始隐秘地期待一件原本不敢想象的事情发生。
  但是他们彼此谈论最多的,还是安妮与亨利的结合。玛丽发现加德纳舅妈虽然通情达理,也同情理解安妮的处境,却并不赞同也不看好这对贸然结合的小夫妻的前程。加德纳舅舅直言不讳地告诉玛丽,他认为戴维斯先生应该为此负责,戴维斯毫不顾忌的行为深深伤害了安妮的利益,这是极端自私的爱情,不值得赞美。
  玛丽因为与戴维斯先生相处了一段时间,对他已经深有好感,便极力为他辩护,加德纳舅舅却只是摇摇头,说道:“玛丽,只要你在这世间观察得足够多,或者活得足够长,你终究会发现,上帝对世事的安排,都是水到渠成的。”玛丽也为安妮的现状感到忧心,但是她的年龄和阅历让她无法去理解这个世界有多复杂。
  湖区到处弥漫着恬淡与平静的气氛,逐渐让玛丽那颗动荡的心安定了下来。他们一起泛舟游览了温德米尔湖中的几个小岛,夜晚听渔歌,天明看朝阳,足迹遍及温德米尔湖周围的几个村落,其中玛丽最喜欢鹰岬,伫立在悬崖边上,眺望湖边,万顷碧波一览无余。
  之后,他们又乘兴往北游览了葛拉斯米尔湖,在饱览了怡人的风景之后,又探访了诗人华兹华斯的故居“鸽舍”,他们在那里住了两天,玛丽每天清晨都要去诗人曾经长久散步的故道上去徜徉,用心感受诗人所说的“痛苦世界里安宁的中心”。
  最后,他们游览了凯斯维克古镇,在古镇的周边有数条林间小道通向附近的断崖和瀑布。附近还有著名的凯尔特人的巨石遗迹——卡塞里格石圈,充满了古老神秘的气息。他们反复探寻这些神秘遗迹的来历和作用,并且乐在其中地虚构了一出出爱情的悲剧。正像另一位大家都喜爱的诗人济慈所说的,这里能让人忘掉生活中的区别:年龄和财富。
  当四月底,他们的旅行接近尾声时,玛丽感觉自己已经爱上了湖区,一辈子住在这里都情愿,这样想着的时候,她的脑海里不自觉地出现了湖畔农舍和在那里度过的三周愉快生活。那天他们从圣马丁教堂出来,就近去旁边的布莱克威尔工艺屋选购带回去的礼物,玛丽不由自主地购买了一对钓鱼的青蛙的可爱陶瓷塑像,她心里想把这礼物送给某个人,但是最终她还是言不由衷地委托加德纳舅舅将这件可爱的礼物寄给了列斯特城堡的安妮。
  五月初,玛丽一行回到彭伯里,短暂停留之后,他们带上加德纳家的表弟表妹们,一起回伦敦,在这里,玛丽小住了几天,便乘便车回到了浪搏恩。生活终于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家里还是老样子,班纳特太太依旧热衷于给玛丽寻找意中人,附近所有的跳舞会她都会逼迫着玛丽参加,但凡听说谁家来了个年轻小伙子,她便会想尽办法与人家结识,并请人家来吃饭。班纳特先生还是喜欢呆在书房里,偶尔与太太斗嘴取乐。吉蒂还是那么全无心事,每天除了打扮、跳舞、玩乐、追求年轻的小伙子,似乎想不到什么别的事情,她如今跟卢卡斯家的玛丽亚成了好朋友,跟玛丽可是谈不到一起去。
  只有玛丽已经不是原来的玛丽了。她经常一个人坐在那里,捧着一本书,却半天也翻不过去一页;要么就是坐在钢琴前面,反反复复地弹着一个音节,直到班纳特先生忍无可忍地从书房里伸出脑袋来大声抗议才停止。她发现: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就像是喝了一杯冰冷的水,然后在心底一滴一滴凝成热泪。
  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有机会见到伯爵了,可她现在反而渴望见到他;她曾经那样理智地拒绝了伯爵的求婚,现在她却追悔莫及地想到倘若能嫁给他,付出怎样的代价都值得。她本是一个冷静自持的人,不料一旦陷入爱情之中,却是如此的热情难耐。但是在外表上却没有人看出她与平时有什么不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内心燃着一把火,时时烧灼着,让她坐立难安。她把那副伯爵赠给她的画像,挂在自己卧室的墙上,每天总要出神地看上好久。
  转眼就到了六月,伊丽莎白写信给玛丽和吉蒂,邀请她俩在七月的时候去伦敦参加达西先生为乔治安娜举行的生日舞会,那代表着乔治安娜正式成年,进入了社交界,所以邀请了几乎所有的亲朋好友。对于这样的好事,班纳特太太求之不得地答应下来,并且不许玛丽找借口拒绝,因为母亲认为这样的舞会一定挤满了阔绰的年轻人,正是钓得金龟婿的最佳时机。
  所以班纳特太太从六月开始,就张罗着请裁缝来家里为玛丽和吉蒂裁剪新装,又把自己的一些家传珠宝送去铺子里请人重新镶嵌成时兴的样式。玛丽发现去参加这次舞会已经成了无可避免的事,也就勉为其难地顺从了母亲,让花边、布料和各种礼服的纸样将自己包围起来。并且她发现这样的忙碌有一个好处,就是自己很少有时间去胡思乱想了。
  有时候,她在心里嘲笑自己,明明牵挂那个人,却又害怕与他相见。当她穿着半成品的裙子站到镜子前,任由母亲和那个裁缝左右摆布的时候,她的眼前就会出现他的形象,他走过来,请她跳舞……
  然而玛丽摇摇脑袋,她没有忘记,在乔治安娜的舞会上,列斯特伯爵是达西小姐的男伴,大家一定会把他们看成一对的,并且她会听到一大堆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废话,其实这才是她不愿意参加这次舞会的真正原因。
  有一天下午,玛丽收到了安妮的一封最新的来信,当时她正和母亲以及吉蒂在消夏的小客厅里装饰帽子,为了避免班纳特太太没完没了的问题,她来到楼下的起居室,好没有打扰地读信。安妮在信中以轻快的笔调形容了她现在的生活,她住在离列斯特城堡大约两英里的一处漂亮的小房子里,这样每天晚上亨利都可以回家吃饭,她雇佣了一个当地的女孩子帮忙做些家务事,但是她更喜欢自己亲自下厨、饲养家禽和整理房间……
  玛丽一边看信,一边抿嘴笑了,安妮总是这样对生活中的一切事务都兴致勃勃,就好像她沉寂了十九年,然后将所有被压抑的热情全部都迸发了出来。她正这样想着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马车声从外面传来,她走到窗口向外看去,只见一辆熟悉的豪华马车隆隆地驶进院门,车座上是穿着制服的两个耀武扬威的男仆,竟然是德包尔夫人的马车!
  玛丽非常诧异,但是不容她多想,早已听到动静的班纳特太太和吉蒂就下楼来了。德包尔夫人跟上次来拜访伊丽莎白时一样没有礼貌,她不等仆人通报,就自己闯了进来,班纳特太太因为见过她一次,所以也就不劳玛丽介绍了,管自殷勤地跟德包尔夫人寒暄起来,可惜德包尔夫人并不领情,她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坐了好久,才冷冰冰地说道:“班纳特太太,我这次从贵府路过,想起来令媛曾经在罗新斯做过客,便过来拜望一下,我可以与班纳特小姐私下说几句话吗?”
  当然可以,班纳特太太立刻招呼吉蒂跟自己上楼去,把这位贵客留给玛丽来招呼,不过她并没有忘记去厨房吩咐管家奶奶将热茶和点心送到会客室里去。然而玛丽料想这位老夫人绝不会给自己面子,在自家寒舍用点心,所以也就干脆没有费事张罗,任由茶慢慢放凉,她只专心等着听德包尔夫人有什么话说。
  德包尔夫人果然有很多话说,不过她老人家首先按照自己的习惯,将浪搏恩的这间起居室挑剔得一无是处,然后她才瞪着玛丽说道:“你们班纳特家的女儿都是没有丝毫良心的,先是你姐姐伊丽莎白,竟敢勾引我的姨侄达西,破坏了我们两家的联姻计划。而你,玛丽小姐,枉费我曾经好好地对待你,把你看成个好姑娘,你却忘恩负义地带坏了安妮,倘若没有人整天给她灌输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她怎么会做出那么不成体统、不顾廉耻的事情?”
  玛丽勇敢地挺直了脊背,回答道:“德包尔夫人,您的这种指责我可不敢领受,安妮追求自己的幸福也不是什么不成体统、不顾廉耻的事情。”她随手晃了晃手中的两张信笺,说道,“这是安妮最近的来信,倘若您读过,就会发现,她现在过得比从前幸福,也比从前有意义得多。”
  德包尔夫人颤抖着向玛丽手中的信笺伸出手去,她像是饥不择食的人那样将信笺抓到手里,但是她没有立刻就读,玛丽发现她现在浑身都在颤抖,一股怜悯之情油然而生,玛丽站起身来说道:“您老人家自己读信吧,倘若您感兴趣,我可以把安妮写过我的几封信全都拿来给您。”她说着就起身出去了。
  德包尔夫人没有说话,只是玛丽在离开起居室时,隐约听到了一声压抑着的呜咽。玛丽不禁有些可怜德包尔夫人,她没有上楼,免得母亲没完没了的盘问,而是走到住宅的后面草坪上,在树荫下散步,思考自己将安妮的信交给德包尔夫人看,这样做是否明智。
  大约半个多钟头之后,玛丽才重新回到起居室,玛丽发现德包尔夫人的脸颊上还微有泪痕,不过她已经平静下来了,冷冷地对玛丽说道:“这些就是你们以为的幸福——抛弃自己的家庭,抛弃自己的亲人,抛弃自己的责任,去追求你们所说的爱情——真是浅薄的小妮子!你可以告诉她,我不会原谅她的,我不会承认她这个女儿,那个恶棍也休想通过跟她结婚而得到包尔家的财产。”
  玛丽感到不可理喻,她叹了口气,说道:“倘若您只是为了重申自己的立场,那么我早已从达西先生和列斯特伯爵那里听到很多遍了,我不明白,您老人家又何必多此一举地跑来这一趟呢?”
  德包尔夫人气势汹汹地站起身来,训斥道:“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妮子,没有教养,没有分寸,我真是太不高兴了,从今往后我绝不会踏足这个地方一步!”她这样说着,扭头便出门去了,一边走一边宣布:“班纳特小姐,我不向你告辞,也不问候你的家人,你们的行为不配得到我的抬举。”
  玛丽懒得与她辩驳,只管自己不声不响地坐在那里,不多一会儿,她听到马车驶走的声音,才突然想起来,德包尔夫人并没有把安妮的信还给她——她带走了那封信!玛丽感到既气愤又同情,她就这样想了一会儿,直到班纳特太太又跑下楼来向她打听这位贵客的来意,玛丽才想起来,安妮私奔的事情是被严格保密着,没有几个人知道的。
  于是她告诉母亲,德包尔夫人只不过是路过,顺道来拜访她而已,并无什么特别的事情,于是班纳特太太深感荣幸,又大惊小怪地将德包尔夫人这一降尊纡贵的来访当成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告诉了她认识的每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21章  乔治安娜的生日舞会

  夏天很快就来到了哈福德郡,直到玛丽和吉蒂坐上了去伦敦的马车,玛丽还是搞不清楚自己的内心究竟是盼着见到伯爵呢,还是害怕见到他。当她在伦敦摄政街上的达西家大宅走下马车的时候,她的心砰砰直跳,那一刻她宁愿他永不要再出现,但是当前来迎接她们的伊丽莎白和乔治安娜告诉她,伯爵因为有紧急事务要办理,已经写信为自己缺席达西小姐的生日宴会而道歉时,玛丽那一刻又感到异常失落。
  达西家的伦敦大宅就像彭伯里一样风雅而舒适,玛丽就和全无心思的吉蒂住了下来,每天逛逛街、听听歌剧、装饰帽子和鞋子、喝下午茶,以及弹琴唱歌,现在乔治安娜已经克服了对伯爵的迷恋,提起他来的时候也不再脸红心跳,于是她便与玛丽成了知交。
  私下里,玛丽将德包尔夫人来访一事详细地叙述给伊丽莎白听,伊丽莎白想起了从前德包尔夫人对自己的造访,心中充满鄙视,但是她只是简洁地评论道:“人总爱欺骗自己,因为那比欺骗别人容易。”
  转眼间,生日宴会的那天就来到了。因为伯爵的爽约,达西先生邀请了菲茨威廉上校的兄长,也就是现任布雷恩伯爵的长子兼继承人乔治布雷恩先生担任乔治安娜的舞伴。至于菲茨威廉上校,自从安妮从罗新斯私奔去苏格兰秘密结婚之后,他便淡出了社交界,回到军队里,并且一直呆在军营里,最近听说他正在谋求派驻海外的职位。
  布雷恩先生年龄在三十多岁,是一位很有风度的绅士,玛丽听乔治安娜告诉她,布雷恩先生大约十年前曾经深深爱过一个姑娘,两个人本来已经订婚了,可惜一场疫病竟让他的心上人香消玉殒,从此布雷恩先生就失去了大部分的生活乐趣,沉迷于猎狐和收藏艺术品,大家都猜测他可能终生不会结婚,将家业留给菲茨威廉上校的孩子来继承,兴许这也是德包尔夫人选择菲茨威廉上校的一个重要原因——就如柯林斯先生所说,在德包尔夫人的心目中,德包尔小姐做一位公爵夫人都绰绰有余,退而求其次,做一个伯爵的母亲也差强人意,否则德包尔夫人真是死不瞑目。
  除了菲茨威廉上校,德包尔夫人也没有出席这次舞会,自从安妮出走之后,因为达西先生站在安妮的立场上想要劝服德包尔夫人,令老夫人非常愤怒,两家的关系现在又处于短暂断交的状态中。
  舞会非常成功,乔治安娜的表现称得上尽善尽美,随着年龄渐长,她越来越美,越来越楚楚动人,玛丽不用仔细观察就可以发现不少贵族子弟都在跃跃欲试地争着献殷勤,想引起乔治安娜的注意,寄望着俘获芳心。但是玛丽认为,乔治安娜目前应该还没有意中人,即使从前对列斯特伯爵也不应该说是爱情,而只是未成年的小女孩对成熟男子的一种迷恋,这种情感过去了,乔治安娜便成熟了很多。她表面上看起来柔和,内心自有分寸,不再是一个轻易就会被浮夸男子打动的少女了。
  达西先生以她为自豪,伊丽莎白也是极为喜爱她,有这样的哥哥和嫂子,对乔治安娜来说是一件极为幸运的事情。
  吉蒂在舞会上玩儿得很开心,每一场舞都有人邀请她,逢到参加舞会,这是她唯一关心的事情。尤其是达西家族的一位远亲安德鲁上尉,风流倜傥,与吉蒂很是合得来,两个人跳舞跳得简直让玛丽在旁边看着都觉得脚疼了。
  至于玛丽自己,对于每一场舞会她都能以一种超然的眼光来看待,尤其是她唯一在乎的那个人又没有出现,于是她便戴上眼镜,以便能更清晰地以哲学家的眼光来观察和评判舞会上的芸芸众生像,而不在乎别人是如何审视和评判她的,这样扑面而来的学究气自然让年轻男子们退避三舍。
  不过她倒也没有像以往那样干坐着度过整场舞会,她的两个姐夫都请她跳了一场舞,此外,小奥斯汀先生也请她赏脸跳了一场舞。说起小奥斯汀先生,玛丽现在感觉见到他有些难堪了,因为伊丽莎白明显是为了她而邀请他的。一想到大家都把她看成是未来的牧师太太,玛丽就觉得浑身不得劲,幸亏她知道小奥斯汀先生属意旁人,才避免了更加尴尬的局面。
  小奥斯汀先生显然也有同感,他被伊丽莎白强邀过来,请玛丽跳舞,但是没有说一句话,跳完舞也没有攀谈,只简单客套了几句,便走开了。在这种非富即贵的场合中,像小奥斯汀先生这种心思敏感的人特别容易自怨自艾,他明显的心情低落,大部分时候都是坐在座位上看着舞场发呆。伊丽莎白有两次走过来笑话他和玛丽两个人的神情如出一辙,但是其实很不一样,玛丽看得饶有兴味,而小奥斯汀先生则郁郁难平。
  玛丽坐的离他不远,几次看到他盯着达西小姐欲起又坐,便知道他想去邀请乔治安娜跳舞,却又没有勇气,怕自己没有这个资格。后来玛丽实在是有些同情他,便朝乔治安娜招手,将她叫到了自己的身边。乔治安娜快活轻盈地走过来,玛丽微笑着打趣她:“亲爱的乔治安娜,今天你真是美极了,也吃香极了,想请你跳舞的绅士是不是已经排到了明天早上?我只是不知道你的脚踝能不能受得了,快坐下歇一会儿吧。”
  乔治安娜笑道:“不要取笑我了,玛丽。这里的每个人都这么友善,噢,哥哥和嫂子对我真是太好了,我真怕自己配不上他们的这番厚爱。”她坐到了玛丽的身边,两个人谈笑风生。
  小奥斯汀先生终于下了决心,只见他转过身来,郑重其事地问道:“达西小姐,我能有幸请您跳下一场舞吗?”
  乔治安娜愣了一下,面色微红,她抱歉地说道:“对不起,小奥斯汀先生,我已经答应安德鲁上尉了。”她的表情看来是真的感到遗憾,于是小奥斯汀先生鼓足勇气,又问道:“那么再下一场呢?”
  乔治安娜看来有些为他感到难过,她说道:“哦,那是最后一场舞了,我要跟我哥哥达西先生跳,您知道,他一直对我这么好,为我举办了这场盛大的舞会……”
  小奥斯汀点点头表示完全理解,然后他便有些木然地走开了。乔治安娜的神情有些耐人寻味,但是这个时候伊丽莎白在大厅的另一边招手叫她,她的身旁站着几个穿着入时的女士,看来又有新朋友要认识了。乔治安娜连忙打起精神飞快地穿过舞池,走过去打招呼。
  这场舞会尽兴而散,之后大家都不想在嘈杂的伦敦逗留太久,伊丽莎白邀请玛丽去彭伯里小住,而吉蒂则打算去霍华德庄园看望简和自己的小外甥,因为那位安德鲁上尉目前正驻扎在霍华德庄园附近的镇上。玛丽本想直接回家,可是班纳特太太写信给她,命令她一定要去彭伯里,把小奥斯汀先生追到手。玛丽想想倘若自己违反母亲的命令回家,耳根就别想清净了,于是就接受了伊丽莎白的邀请,乔治安娜对此表示很开心,她现在与玛丽越来越谈得来了,很希望能有一个年龄相近的女友经常来往。
  夏天是彭伯里最美的季节,玛丽尤其喜爱每天清晨沿着屋前的那条美丽的溪流散步,一直走进屋子后面小山岗上的深邃辽阔的树林里,这里到处充满了天然的美景,没有丝毫人工斧凿的痕迹。
  在伊丽莎白的巧思装点之后,彭伯里大厦也更加出色,每一个房间都各具特色,而又浑然天成,玛丽知道所有这一切都是伊丽莎白费心费力的成果,看来达西先生对自己的妻子真是满意极了,也宠爱极了,凡是伊丽莎白所想做的事情,他没有不立即去实施的,这真是一对完美的夫妻,可以给全天下的夫妇做一个表率——只除了,他们还是没有孩子。
  玛丽发现伊丽莎白依旧在喝那种难喝的槲寄生果实汁液,现在不仅她自己着急,班纳特太太的每次到访或是写信,都会先问这个问题:“亲爱的丽萃,你怀上孩子了吗?”更不用提坏心眼儿的宾利小姐,但凡有别的亲友在旁边的时候,她总要提起这个话题,并且假情假意地装作替伊丽莎白着急的样子,惹伊丽莎白难过。玛丽看在眼里,气在心上,却无计可施,但是她不禁思考这个问题:一个女子不管她如何的多才多艺、品行高尚,她的价值都首先体现在传宗接代上,这对女性是一种恭维,还是一种践踏呢?
  不久后的一件事,让伊丽莎白更加心焦:安妮从列斯特庄园写信给玛丽,告诉她一个好消息,安妮已经怀孕了。当玛丽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时,伊丽莎白开始的时候笑逐颜开地为安妮感到高兴,并让玛丽在回信里替自己捎上祝福的话语,但是当大家开始谈论这件事的时候,她便沉寂了下来,不久就起身走到走廊里去了。
  玛丽跟出去,看到伊丽莎白站在走廊里的一扇高大的窗户下面,抬头仰望着壁饰上的天使浮雕,她的美丽的脸颊上有一滴泪珠正流下来。玛丽快步走过去,拥抱住自己的姐姐,安慰道:“别难过,丽萃,你是这么善良,这么聪慧,上帝一定会赐给你可爱的孩子的。”
  伊丽莎白勉强笑了笑,拭去泪痕,说道:“是呀,玛丽,我每天都在祈祷,盼着这一天的到来。不用担心我,方才我只是想到安妮的身体一直那么虚弱,经常生病,可她已结婚就有了孩子,而我的身体一向健康……”她又忍不住要落泪了。
  玛丽连忙低声劝慰着她,正在姊妹俩轻言细语的时候,达西先生走了出来,他一脸关切地看向伊丽莎白。玛丽知道无论什么时候,做丈夫的都比自己的妹妹要更有说服力,也更有安慰人的力量,于是她连忙走开了,让达西先生去开导自己的妻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22章  意外来客

  达西先生果然会安慰人,不久伊丽莎白就又恢复了活泼开朗的天性,重新变得乐观自信起来了。玛丽看到这种转变,感到很欣慰,同时也益发感到困惑:一个女子的幸福是如此依赖于自己丈夫的爱情,那么倘若爱情消逝,这个女子又是多么的不幸呀!
  她的这些在世人看来离经叛道的言论,无法与伊丽莎白讨论,甚至与乔治安娜和安妮都不能谈,那会把单纯的乔治安娜吓坏了的,而安妮,哦,安妮如今又何尝不是在仰仗着她自己的丈夫来获得幸福的呢?
  玛丽自己无法想出答案,于是她比从前更加勤勉地去藏书室,想在浩如烟海的典籍里厘清自己的疑惑。在旁人看来,班纳特家的三小姐真是一个天生的书呆子。这方面,只有小奥斯汀先生与她不相伯仲,小奥斯汀先生做为本堂牧师,有不少教区里的事务要时时来彭伯里请示,有时候,他与达西先生或是伊丽莎白谈完正事之后,也会到彭伯里那著名的藏书室里来稍待片刻,选取几本自己喜爱的书籍。在这方面,达西先生是以豪爽大方而出名的,对于所有乐于读书向学的人,彭伯里的藏书室都敞开着大门。
  于是玛丽就经常与小奥斯汀先生在藏书室里不期而遇,两人也的确在对某位作家、某本书籍或是某些观点上看法一致,即使是不一致的地方,提出来与趣味相投的人讨论也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所以伊丽莎白在写给简和班纳特太太的信里,都很乐观地预测:好事将近。大家也动不动就会拿他们两人开玩笑,小奥斯汀先生对此总是感到困惑难解,而玛丽则安之若素,不过她注意到,乔治安娜从来不跟她开这样的玩笑,从来不用小奥斯汀先生来打趣她,并且在别人这样做的时候,她总表现得反常的沉默。
  这一天,玛丽和乔治安娜相约在吃过早饭之后,到树林里去散步,虽然这种散步每天都会进行至少一次,但是每一次到树林里去玛丽都会发现令人惊喜的美景,或是一处没有发现过的植被。这种远足是既有益于身体健康,又有益于精神愉快的,玛丽一边走,一边告诉乔治安娜,安妮已经邀请她秋天的时候,去她那里做客,虽然她现在的住宅很狭窄,但是依然可以给她的好朋友准备一间舒适的客房,玛丽可能一直会在她那里陪伴到她安然生产为止。这样玛丽就又可以参加列斯特城堡那全员参与的葡萄采摘节了,对此她非常期待。
  她们正在谈论着令人愉快的话题的时候,突然一辆外表寒伧的出租马车从道路上驶过来,马铃声声,玛丽和乔治安娜连忙退到路边,心中都奇怪怎么会有客人乘坐出租马车造访彭伯里。这时候马车的车窗里伸出一个戴着夸张的艳丽女帽的脑袋,一个聒噪的声音嚷道:“玛丽,亲爱的姐姐,真高兴见到你呀!”
  玛丽感到心里一紧——竟然是莉迪亚,她还是想从前一样撒野吵嚷,天不怕地不怕的。自从莉迪亚新婚后回了一趟浪搏恩之后,玛丽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自己的这个最小的妹妹了,或者说她一直避免见到莉迪亚,在莉迪亚去两个姐姐家里做客的时候,她总是提前避开,即使如此,她依然能感受到,莉迪亚只顾爱情不顾道德而缔结的那桩荒唐的婚姻,不仅不会给莉迪亚自己带来久远的幸福,而且成为了整个班纳特家的不定时炸弹,似乎随时随地都能够将她们平静安宁的生活轰得面目全非。此刻,她就有这种感受。
  可能莉迪亚也感觉到自己乘坐的这辆出租马车太不体面了,于是她叫停了马车,跳下车来,若无其事地跟自己的姐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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