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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慢与偏见之玛丽小姐-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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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主劝诱了她一会儿,见她确实没有要买的意思,才说道:“其实本来小店也不敢贸然仿制大主顾定制的物品——这枚胸针是列斯特伯爵为克洛维公爵的女儿辛西娅小姐定制的,胸针上镶嵌的那颗宝石可不是普通的黄水晶,而是伯爵从南非高价购得的黄色钻石。公爵小姐原本定在今天下午来亲自试戴取货,我想她该来了。”
玛丽突然没有了购物的欲望,她在走出店门的时候,感到塞纳河的水汽带着寒意扑面袭来,她打了个冷战。詹金森太太认为安妮应该回酒店休息,于是大家便有些意兴阑珊地站在街边等着出租马车过来。
就在她们乘上出租马车的时候,一辆装饰着华丽纹章的四匹白马拉着的马车在街边停了下来。一个年轻的姑娘在贴身女仆的服侍下走下马车,她一出现就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仿佛夜空被流星给照亮。玛丽看不见那个姑娘的面容,但是可以看到她的背影,只见她风姿绰约,腰肢纤细,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裙,外面披着的开司米披肩一直垂到她的裙边,非常华贵,非常优雅。
安妮轻声说道:“那大约就是那位公爵的女儿辛西娅小姐吧。”玛丽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套,没有做声,她在心底里涌上来一股难以遏制的情绪,那是被称为嫉妒的丑恶东西吧。
安妮怜悯地看了自己的朋友一眼,吩咐马车夫去旅馆,一回到旅馆,玛丽就借口走累了,而回房间去了,安妮在酒店的休息室里写了一张致列斯特伯爵的便条,出于谨慎的考虑,她没有写上玛丽与自己同行,而只是告知伯爵自己将在巴黎逗留两周,希望在此期间能够见到他,当面交托戴维斯先生的文件。写完之后,她将信封交给酒店的前台,让他们将信送去列斯特伯爵在巴黎的大宅。
傍晚的时候,玛丽重新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她感到自己有勇气下来吃晚饭了,便下楼到餐厅里来,安妮正在看列斯特伯爵派人送回的便条,那上面说自己最近几天的日程排得满满的,很愿意在下一周的周三上午前来拜访戴维斯夫人。玛丽对此没有任何评论,她决定就当那人是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好了,自己是再也不会将他放在心上了。
晚餐的时候,安妮询问玛丽是否愿意照原计划去大歌剧院欣赏《费加罗的婚礼》,她担心玛丽白天有些累,也许想早些休息。玛丽立刻表示自己已经完全恢复了体力,并且非常盼望去聆听整个文明世界最杰出的演出。
于是她们就按照原来的安排前往大歌剧院。詹金森太太事先已经委托酒店前台给订了包厢,她们早早地进去坐好,玛丽趁便欣赏了一下这闻名遐迩的大剧院那华丽考究的内部装潢,包厢占据了大歌剧院的上面三层,玛丽她们的包厢位于二层的左侧,可以看到舞台的全貌,詹金森太太周到的带来了小型望远镜,还去剧院的门口买了两包糖果,然后陆陆续续地就有各色各样的人走进了临近的包厢,玛丽发觉这里真是欣赏巴黎上流社会的一个最好的场所。
据说对于巴黎人来说,去歌剧院的目的,往往不是为看歌剧本身,而是为了在这个豪华的地方互相显示自己的锦衣华服。现在在她们对面的包厢里就坐着一位鸡皮鹤发的贵妇人,她的帽子上装饰着两尺多高的大鸵鸟毛,浑身上下挂满了珠宝首饰,活像一棵圣诞树,每当她转头吩咐服侍她的那位侍女什么话的时候,她头上的鸵鸟毛便会扫过包厢的栏杆,而她的双手也不时轮流地出现在包厢的栏杆上,即使从对面,也能看见大粒的钻石所闪耀出的璀璨光芒,玛丽不由得想起了德包尔夫人,便笑了起来。
而紧邻着她们的右边的包厢里则是一对年轻夫妇,像是某个东方国家的驻外使节,那位妻子身材小巧玲珑,戴着漂亮的珍珠耳坠,浅色的晚礼服上披着一条湖蓝色的丝绸长披肩,做丈夫的还将一束白玫瑰送给妻子,就放在包厢的前档上,真是恩爱到令人生羡的一对。
现在她们右边的包厢也来人了,那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大约二十几岁,皮肤鲜嫩细腻得如凝乳一般,她穿着艳丽的衣裙,裹着最上等的裘皮外套,然而既没有带贴身女仆,也没有女伴,更没有男士陪同,她就那样一个人摇曳多姿地走进来,顺手将一小束鸢尾花放在包厢的前档上。仅从穿着和举止就可以觉察她应该是个风尘女子,詹金森太太就像是嗅到了什么难闻的气味一样,厌恶地用扇子来回扑扇,皱着眉头抱怨起剧院老板给的包厢位置不好,她的声音可不很小,安妮很担心被邻座听到,便回头看了詹金森太太一眼,詹金森太太才算消停了一会儿。
明白了那个女人的身份,玛丽和安妮这种很少接触烟花女子的良家妇女倒是很有了些窥探的好奇心,便注意地盯着她,同时又极力不让她察觉出来。至于那个年轻的风尘女子,压根就没有理睬临近包厢里的三个女人,事实上,一切女人都不放在她眼里。她坐下后,便拿起一个双筒银制小望远镜,逐一打量已经就坐的包厢中的人,从中寻找自己熟悉的面孔。当她似乎认出谁来时,她的嘴角就会掠过一个妩媚的微笑,那是她独特的打招呼的方式。她举止虽然轻浮,眼神却撩人,那是家财万贯的女人们愿意用大笔金钱去换取的风情。
就在玛丽看得有趣的时候,詹金森太太却不悦地召来了剧院的经理,质问他为什么没有给她们最中间的豪华包厢,酒店经理在颇有德包尔夫人风范的詹金森太太面前,战战兢兢地解释说,中间的豪华包厢已经被列斯特伯爵给包了一年,事实上,不管当晚列斯特伯爵是否要来听歌剧,他都在巴黎的每一家剧院里订有包厢,以便自己随时想看什么剧目都不会失望。
詹金森太太虽然不满,可也不得不在列斯特伯爵的名号前退却了,她聊以慰藉的是,本该德包尔家小姐享用的包厢是被一位英国贵族给占据了的,这总好过连国王都没有了的法国佬。玛丽颇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剧院中心的那个宝座一般华丽的包厢,那里面大门紧闭,空无一人,并且一直到开场的音乐响起,都没有人进去,玛丽的心才不那么紧张了,但她也说不准自己对此是感到庆幸还是感到失望。
☆、第34章 费加罗的婚礼
歌剧的帷幕终于拉开了,玛丽看了看剧院的经理送来的节目单,那上面有详细的演员阵容,其中有些名字她慕名已久,如雷贯耳。例如扮演费加罗的男中音演员班努契先生和扮演苏珊娜的女高音演员德拉卡莎小姐,整个英格兰都在传扬着他们令人惊叹的歌喉和演技,可惜他们却从未踏足英伦三岛。
因此第一幕开始之后,玛丽便聚精会神地盯着舞台,再也无暇他顾了。所有的对白和歌曲都是用的法语,玛丽虽然上过法语课,但是听起来还是有些费力,尤其是这部喜剧具有层出不穷的小计谋、错综复杂的男女关系和令人眼花缭乱的情节,不过因为玛丽曾经用心攻读过博马舍先生的剧本,所以那些男男女女你来我往的情歌和种种约定承诺造成的混乱情形并没有把她搞糊涂,相反看得乐在其中。
尤其是那天籁般的美妙歌声更是让人如痴如醉,当班努契先生扮演的费加罗唱起《男子汉大丈夫应该去当兵》时,舞台下面那些心不在焉地交谈的人们终于回过头来,为他喝彩叫好,费加罗摇头晃脑地对着那个扮演仆人的可怜虫凯鲁比诺唱道:“你不用再去做情郎,不用天天谈爱情。再不要梳油头、洒香水,更不要满脑袋风流艳事。小夜曲、写情书都要忘掉,红绒帽、花围巾也都扔掉……”
后面的歌词被如雷的喝彩声给遮盖住了,玛丽不悦地缩回身子,转头看了看那些不懂得欣赏真正艺术的附庸风雅的人们,可是就在她转过头的时候,她如同中了咒语一般,所有的喧嚣全部消退到了很远的地方,因为她发现那个一直空着的中央包厢里面坐上了人,其中一个正是列斯特伯爵。
舞台上凯鲁比诺的命运再也没人去关心了,玛丽的目光全部纠结在列斯特伯爵身上,他跟上次与自己分别时并无什么大的改变,不,也许外表没有什么改变,可是他的神态却是那样气定神闲,他俯瞰舞台的眼神好像是在悲悯众生,但其实他面无表情,玛丽觉得这样的他令自己非常陌生。
然后,她才注意到坐在伯爵身边的女人,她一眼认出那正是白天在香榭丽舍大街的首饰店门口遇到的女子,她已经换上了一件缀满了珍珠的晚礼服,而那枚美轮美奂的百合花胸针正别在她的胸前,为了衬托那颗璀璨的黄钻石,那位美人几乎没有佩戴其他的任何首饰,只在她的流光溢彩的礼服外面,披了一件古希腊风格的开司米披肩。与伯爵的冷静超然的态度完全不同,她看来具有法兰西女子特有的热情,只见她热烈地为费加罗鼓掌,并将自己手中拿着的一束金黄色的茉莉花抛到了舞台上,于是第一幕就在费加罗拾起黄色茉莉花束,夸张地向台下亲吻鞠躬中而告终。
第一幕与第二幕之间的幕间休息时间很短暂,大多数人都选择留在座位上,于是嗡嗡的说话声响了起来,那位佩戴百合花胸针的女郎也向列斯特伯爵倾斜过去身子,两人状极亲密地谈着什么,玛丽的心中就像有一把火在燃烧——你永远也不晓得自己有多喜欢一个人,除非你看见他和别的人在一起。
恰好就在玛丽一直盯着中央包厢挪不开眼睛的时候,列斯特伯爵突然抬起头来并看到了她。只见他大吃一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从包厢里倾斜出来身体,似乎是想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玛丽心情一下子烦乱起来,她连忙调转目光,去看舞台上正在玩杂耍串场的小丑。但是这个时候,列斯特伯爵不但认出了她,也认出了安妮,并挥手致意,安妮欣喜地朝伯爵点了点头,伯爵简单地回了礼,便离开了自己的包厢。
安妮提醒正盯着舞台发呆的玛丽:“亲爱的,我想列斯特伯爵马上就要过来拜访我们了。”玛丽咬了咬嘴唇,决定既然无可避免,就要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来面对他。果然很快包厢门就被敲响了,詹金森太太请列斯特伯爵进来,伯爵看来很惊讶于玛丽出现在巴黎,不过他的风度还是与从前一样,礼节周到地问候了她的家人,倒是玛丽心慌得无法对答如流,在心里把自己给鄙夷了好几遍。
然后安妮就承担起了攀谈的全部任务,她简要地向伯爵说明了这次旅行的原委和日程安排,伯爵表示收到了她的便条之后,本来因为诸事繁杂,所以才将会面安排在了一周之后,但是恰好明天临时有一位朋友因事改变了原有的约会,所以他明天一天都有空,很希望能够去酒店拜访两位女士。安妮笑着一口应承了下来,伯爵在交谈中偶尔会去注意一下玛丽的脸色,这让玛丽一个劲儿地担心自己的表情不自然,也就更打不起精神来说话了,所以她除了开头的寒暄,后来就一直沉默着。伯爵没有坐多久,在第二幕的音乐响起的时候,他便告辞退出了。
第二幕的情节,玛丽一点儿也没有看懂,事实上只在当演员唱响那首最着名的咏叹调时,她才听进去了几句歌词:“你们可知道爱情是什么你们谁理解我的心情我要把这一切都讲给你们听。这奇妙的感觉我也说不清,只觉得心里在翻腾。我有时欢乐,有时伤心,爱情像烈火在胸中燃烧……”这首歌打动了她,她抑制不住自己地频频向中央包厢的方向张望,发现伯爵也在看着她的这个方向,这让她的心里好受了很多。
但是辛西娅小姐的那枚闪亮的胸针时常刺痛她的眼睛,并且玛丽发现这位身份尊贵的公爵小姐性情很是热情奔放,只见她一直紧紧地盯着舞台,不时大笑、惊叫、喝彩,或是气愤得攥着拳头向台上挥舞……一个拥有如此丰富情感,同时又如此美丽的可人儿,哪一个男子会不被她打动呢?自己又如何能指望他一直都钟情于一个相貌普通、性情木讷的寻常姑娘呢?
第二幕结束于台上所有演员的合唱,那是一首诙谐可笑的七重唱,演员们表情各异,有的洋洋得意,有的幸灾乐祸,有的可怜巴巴,有的满怀同情,有的不知所措,观众以热烈的掌声回报了演员们精彩的演出。幕布拉上了,这次的幕间休息时间会比较长,女士们会去化妆室补妆,互相在心中暗暗比较服饰与发型,或是对最近发生的各种逸闻趣事飞短流长一番;绅士们则会去剧场走廊里吸烟、与朋友聊天,或是去剧院的酒吧间喝上一杯鸡尾酒。
安妮表示剧场里有些气闷,她想去走廊里透透气,詹金森太太陪着她去了,玛丽生怕在走廊里碰到列斯特伯爵,她想象不出那会有多么的尴尬,便表示自己只想留在包厢里。安妮出去后不久,大多数包厢都空了出来,中央包厢里,辛西娅小姐挽着列斯特伯爵的胳膊也走出了门,玛丽舒了一口气,她总算有时间来整理一下自己繁乱的心情了。
然而她并没有得到几分钟的安宁,敲门声响起,随后列斯特伯爵就在门口出现了,这一次跟在他后面的还有那位法国公爵小姐。列斯特伯爵彬彬有礼地对玛丽说道:“班纳特小姐,请恕我冒昧,我想向您引见一位朋友——辛西娅克洛维公爵小姐。”
玛丽不得不站起来与公爵小姐握手,近看这位小姐,更是美貌惊人,她有一张希腊式圆润的脸庞,蓝得如一泓秋水般的眼睛和挺秀小巧的鼻子,五官的搭配令古往今来的画家们都叹为观止,她的态度也很明朗亲切,互相介绍之后便用流利的英语说道:“我时常听到伯爵提到您的芳名,班纳特小姐,伯爵称赞您是一位博览群书的才女呢。”
玛丽微微有些脸红,连忙说道:“伯爵是过誉了,我只是无所事事的时候读书消遣而已,要知道,我一直住在英国乡间,那里的生活可没有巴黎这么丰富多彩。”
辛西娅小姐便大声感叹道:“我非常喜欢英格兰的乡村生活,我可从来没有去过我父亲在阿尔代什省的庄园,据说那里的农户既无知又粗野,但是听伯爵谈到他在英国的领地列斯特城堡的葡萄采摘节,领主竟然可以与农户一起劳动、聚会和餐饮,真是太奇妙了。”
玛丽温柔地回答道:“是的,我曾经去参加过,印象非常深刻,那真是快乐的时光。”她这样说的时候,列斯特伯爵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看得出来,辛西娅小姐在列斯特伯爵身上倾注了真情,她顾盼他的眼神中满蕴着爱意,她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了取悦于他,甚至结交朋友都是为了照顾他的情绪。
随后他们谈论起了正在观赏的这场歌剧,列斯特伯爵见玛丽的手中拿着博马舍先生的剧本,便跟她解释道:“今天所上演的剧本已经不是博马舍先生的原创了,而是由奥地利杰出的宫廷诗人彭特先生改编,并由享誉欧洲的伟大作曲家莫扎特先生作曲的版本,比原作更加紧凑、诙谐,同时乐曲也更加具有表现力了。”
玛丽没有听说过彭特先生,但是莫扎特先生却是她久仰大名的音乐天才,她所经常弹奏的钢琴协奏曲中就有不少莫扎特的作品,于是她饶有兴趣地听伯爵继续说下去:“虽然这部喜剧在整个欧洲都获得好评,但他们奥地利皇帝的约瑟夫二世陛下却认为此剧伤风败俗而禁止在维也纳上演,实在是一种遗憾。”
他顿了顿,看着玛丽满脸不认同的神情,轻轻笑道:“不过,正因为大皇帝陛下的任性决定,我们才有幸聆听音乐天才亲自指挥的乐队演奏,我不得不说,的确名不虚传。”
玛丽惊讶地问道:“什么?您是说莫扎特先生本人就在这里吗?方才的乐曲是他亲自担任指挥的吗?”辛西娅小姐和伯爵都笑了,玛丽有些羞愧于自己的孤陋寡闻,不过伯爵立刻体贴地站起身来,让恭候在门外的贴身男仆去请莫扎特先生过来。玛丽震惊于他的权势,竟然可以对一位大音乐家召之即来,但是看到辛西娅小姐若无其事的表情,她知道这一定是伯爵惯常的手段。
莫扎特先生进来了,看来他与辛西娅小姐很熟识,公爵小姐懒懒地坐在座位上朝他伸出手去,莫扎特先生便躬身吻了她的手背。音乐大师走下乐坛却是如此的恭顺谦逊,真令玛丽始料不及,她的极其赞美和推崇的态度令大师受宠若惊,连连称谢。但是莫扎特先生片刻之后就告辞了,因为第三幕即将开场,他还要去组织乐队做好准备,而安妮与詹金森太太也回来了,又是一番介绍和恭维,伯爵先生和辛西娅小姐总算是告辞离去,玛丽也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离了一般地坐回到了椅子里。
安妮打发詹金森太太去为自己买一杯苹果马天尼酒,趁此机会她为玛丽打气道:“亲爱的,伯爵如此殷勤地来拜访了两次,一定是因为你的缘故——我派人给他送去便条的时候,他可是要一个星期之后才能分出时间来见我呢,可是现在他明天就要去酒店拜访我们了。别把那位公爵小姐放在心上,法国的局势瞬息万变,况且他们连国王都给砍掉了脑袋,谁还会把公爵放在眼里?等着吧,歌剧结束的时候,伯爵先生肯定还会亲自过来告辞。”她的话让玛丽的心情好了很多,所以当舞台上费加罗和他的女友产生误会的时候,玛丽又能将剧情娓娓道来地讲解给安妮听了。
但是第三幕还没有结束,列斯特伯爵却挽着辛西娅小姐提前离开了,只见他殷勤关怀地将开司米披肩替辛西娅小姐披在肩上,然后他们便挽着手臂走出了包厢的大门,走廊里的灯光在门口一闪即逝。他转身离去的背影,象一缕阳光抽离了大地,把玛丽留在了无边的黑暗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35章 公爵府的舞会
当天晚上将近午夜时,歌剧才最终落幕。玛丽走出大歌剧院经过那组热烈奔放的裸体群雕时,她不再以艺术的欣赏眼光去看待,而是感到分外的刺目,在回去的马车里,仿佛是为了不让别人有机会说出同情或者安慰的话来,玛丽不住口地议论着方才的歌剧结尾:“这出戏表面上看来是一个大团圆的结局,但是实际上仍然潜在着悲剧的成分,作恶者没有受到惩治,只是他作恶的企图因为弱者的智慧而得以落空而已。那个沾花惹草的风流伯爵只要有机会,还是会染指年轻貌美的侍女,最可怜的是那位善良的伯爵夫人……”
詹金森太太非常同意她的观点,并且就演员不同的演唱风格发表了一篇颇为专业的演说:“在我看来,费加罗的演唱过于炫技了,反而使人物显得油滑,没有体现出坚定机智的性格。至于罗西娜这个角色,是我听过的最好的抒情女高音,优雅而矜持。苏珊娜活泼质朴,凯鲁比诺天真可爱……从伯爵怀疑夫人的房间里藏有男人而开始的两重唱,到门打开后苏珊娜出现的三重唱,接着园丁加入成为四重唱,最后以七重唱结束,作曲家用轻快跳跃的旋律和简洁明快的乐句一重一重的把剧情推向戏剧冲突的高潮……真是难得一见的杰作!”
她的长篇大论让人昏昏欲睡,可是玛丽却比任何时候都感激詹金森太太的喋喋不休,因为这可以赦免了她必须要交谈的义务,而且詹金森太太只顾着自己享受谈话的乐趣,根本不需要别人来发表个人的观点,她与德包尔夫人呆在一起太久了,沾染了一些老夫人刚愎自用的习气。
回到酒店,安妮见玛丽情绪异常的低落,便不顾身体的疲劳和詹金森太太的在场,直言不讳地对玛丽说道:“亲爱的玛丽,我实在不忍心看你这样患得患失、自欺欺人……”但是玛丽泫然欲泣的眼神令她不忍心再说下去,只得长叹一声,拥抱了一下玛丽,说道:“亲爱的,上床去好好睡一觉,明天你就会充满了力量。”
第二天上午九点钟的时候,列斯特伯爵就来到了酒店,要说这个时间可真不符合巴黎人的作息规律,只能说他有些太心急要会见某人。好处是安妮和玛丽早已经按照英国人的作息习惯早早起床吃过早餐了,并且因为时间还早,酒店的那间舒适的小会客室里空无一人。安妮就在那里接待了列斯特伯爵,她拉着玛丽作陪,并在寒暄过后,便借口要回房间去取文件而中途离开了一会儿。
玛丽在这段与伯爵独处的时间里感到局促不安,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伯爵看起来也同样不够镇定,他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不时用手指敲击着壁炉架上的黄铜饰件,室内静谧异常,连壁炉里木柴的噼噗燃烧之声都清晰可闻。
过了一会儿,伯爵问起玛丽旅行中的见闻,于是他们谈了谈乘船横渡不列颠海峡的观感,已经从加来到巴黎的沿途风光,玛丽突然记起在船上遇到里斯本牧师的事,便将那次巧遇告诉了伯爵。
伯爵听后沉吟了半晌,才缓缓说道:“嗯,我一向很重视里斯本先生的才能,他出身贵族世家,却一心从事神职,是一个很有抱负的青年。不过他并不是那个地区的本堂牧师,我只是在本堂牧师请假去地中海养病期间,请他代理了一段时间——他此前一直在伦敦为坎特伯雷大主教担任私人秘书。”
玛丽没有想到里斯本先生居然还有这样的人脉与背景,不由得有些惊讶。但是伯爵显然不想深谈这个话题,于是他又踱了两步,便下定决心问道:“您觉得辛西娅小姐怎么样?您喜欢这个新结识的朋友吗?”
玛丽斟酌着词句回答道:“当然很喜欢,我觉得公爵小姐人很和气友好,而且那么美丽动人,那么开朗大方,那么……”她对于辛西娅小姐的那么多的“那么”还没有说完,安妮就取了文件回来了,她心里暗自庆幸自己终于不用再这么违心地赞美一个女人。
但是伯爵看到安妮一进来,她就如释重负的样子,脸色便阴沉了些,他接过戴维斯先生托转的文件夹,打开后仔细看了看,便应允安妮一定交到可靠的人的手中,安妮自然对他感激不尽。伯爵很快就告辞了,没有因为安妮的竭力挽留而改变主意。
不过临走时,他拿出了几张请柬,那是辛西娅小姐托他转交给新结识的三位朋友的邀请函,就在三天后,克洛维公爵府上将举行一次盛大的舞会,邀请了全巴黎的王公贵族、知名人士和绅士淑女们,甚至连詹金森太太都得到了一份请柬。
伯爵走后,詹金森太太因为公爵小姐对她的看重而感激涕零,昨天她还评论辛西娅的服饰过于花哨,今天她就为公爵小姐说尽了好话:“她简直太美了,称得上高贵典雅,要我说,她与伯爵可真是天生的一对……尤其是她那件裁剪合体的礼服裙,将身材衬得凹凸有致,简直让伯爵都拿不下眼来……”
一整天她都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公爵小姐的各种好处和优点,不料却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本来想托故不去的玛丽,终于被激发起了进取心,她抚摸着挂在衣架上的伊丽莎白的蓝色礼服裙,朝安妮眨眨眼睛,笑道:“那咱就也让他拿不下眼来?”安妮欣慰地抚掌大笑起来。
到了舞会的那天,玛丽从下午起就呆在房间里梳妆打扮,安妮请来了整个巴黎手艺最出色的裁缝和发型师,为玛丽服务。至于安妮自己,因为小产的原因,身体尚未完全复原,脸上带着病容,看来憔悴苍白,只是寻常的已婚贵族妇女的打扮,早早地就到会客室来,与詹金森太太一起迎候列斯特伯爵。
因为她们自己没有马车,提前说好列斯特伯爵的马车顺路接她们一起去参加舞会,伯爵先生在下午五时到达,然后他们便在会客室里喝茶、等待,一直等到七时,玛丽还没有下楼。詹金森太太忍不住抱怨:“天哪,化个妆需要用四个小时,真是闻所未闻。”伯爵倒是并不着急,他悠闲地翻阅着手中的报纸,不时期待地看看门口。
七点一刻的时候,玛丽终于下楼来了,只是这真的是玛丽吗?只见她穿着一件海蓝色天鹅绒的舞会裙,经过一番妙手修饰,将玛丽的身姿衬托得修长苗条,裁缝真是精巧,用银线在袖口和裙子下摆上密密麻麻的米色珍珠之间点缀上了星点和星芒,随着走动而闪烁。她外面罩了一件纯白的狐皮披肩,再配上那条狐皮手笼,显得异常华贵。在她完全露出来的颈项上带着一条细细的白金链子,项坠是一颗榛子大小的海蓝宝石,旁边缀着一颗芝麻大小的梨形白钻,恰到好处地衬托出玛丽眼睛的颜色。她浓密的蜜色头发被全部挽到脑后,梳成一个优雅的发髻,装饰着一整套玲珑剔透的玳瑁发梳,非常时尚,非常华贵。
安妮微笑着站起来抱住玛丽,仔细打量,然后转头笑着对伯爵说道:“伯爵先生,您不觉得等这四个小时非常值得吗?”
列斯特伯爵目不转睛地盯着玛丽看了很久,才露出了由衷的笑容,他走上前去,握住玛丽的手,轻吻手背,说道:“当然值得。您是我所见到的最美丽的女士,班纳特小姐。”玛丽方才已经从镜子中的自己那里得到了自信,这个时候她便更加认可了自己,只听她妩媚地说道:“谢谢您,伯爵。”
安妮用手抚着自己的胸口,在心里面暗暗舒了一口气:“这个傻姑娘终于有开窍的这一天了。”那么她的狐皮披肩、她的玳瑁梳子、她的海蓝宝石……统统都没有白费。
列斯特伯爵的马车在八点钟的时候准时到达了位于协和广场附近的克洛维公爵府邸。无数的蜡烛火把将公爵府邸内外照耀得亮如白昼,大门前面车水马龙,一辆辆马车送来了一拨拨衣香鬓影的绅士淑女,形形色色的督政府官员和外国使臣穿着他们独特的制服,昂首挺胸地混迹其中,接受着众人的恭维或鄙夷,大量的蕾丝花边和珠宝首饰堆砌出的美人儿招摇地展示着她们最亮丽的风姿,无数小报的记者冒着寒风站在台阶下面疯狂地辨认着前来参加舞会的权贵的姓名,还有一些身份可疑的跟班模样的人在探头探脑,打探着从那些高谈阔论中偶然漏出来的最新消息……
当列斯特伯爵的马车在府门前停下来的时候,列斯特伯爵的贴身男仆利落地跳下车来放好搁板,列斯特伯爵首先下车,然后殷勤地将女士们一个个扶下车来,按照惯例,他挽着已婚的安妮走在前面,玛丽和詹金森太太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玛丽听到有几位男士在打听她的姓名,不禁感到了一丝小小的虚荣。
一进到金碧辉煌的大厅,就看到了白发苍苍的老公爵和鲜花一般娇艳的公爵小姐并肩站在门口迎接贵客。老公爵看起来依旧健朗,最起码他的头脑具有着年轻人难及的敏锐精明,他热情地与列斯特伯爵握手,并在伯爵将玛丽介绍给他时,用法国人特有的略带夸张的语气称赞了玛丽的美貌。
相比较而言,公爵小姐比她的父亲还要热情,可惜那只是对伯爵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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