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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君改邪归我-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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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没有再出声。良久; 他又低下头,轻轻捧起楚凤歌的手掌,在指骨上轻轻一吻。
楚凤歌眼神一动; 便见他复又抬起头来,笑着道:“我的公主; 你可不就是会为了我哭哭啼啼的小姑娘么?”
天地间所有的光芒似乎都汇聚到了他的眼睛里; 他的眼光再也无人能够逃脱。
楚凤歌愣了愣; 想起上次与他不欢而散时说的最后一句话……那时他一起气恼; 便说自己不是会为了爱情哭哭啼啼的小姑娘; 这人竟然拿这个调侃!
她面上竟然飞速地红了起来,接着却似是有些不快地轻轻甩开了他的手,而后往后退开一步,朝楚晏道:“晏晏。”心中却在怪罪,紧那罗也不想想还有两个小辈在这里,就这样肉麻。
怎么又忽然要叫自己了?楚晏本是心里开心,看他们两人看得津津有味,此刻被她一叫,只觉莫名其妙,便是疑惑地微微一歪头。
紧那罗仍旧一脸的笑,也没再去招惹楚凤歌,也朝楚晏道:“别走了,过来坐吧。”
他都这样说了,楚晏便与柳静水走到了他身边坐下。
老的一对少的一对,这也算是一家人团聚,很适合这样坐下来说说话。
紧那罗没再那么为老不尊,总算是直起身子正坐,有了点一教之主一家之父的样子。他给楚凤歌倒了杯茶递过去,又问楚晏:“都好了?”
楚晏知道他问的是什么,点点头:“好了,药王谷的楚神医说,再服几日药便可以将蚕毒全部化去。”
“嗯。”紧那罗又看向柳静水,“没出什么事吧?”
柳静水低眉道:“不曾,一切顺利,只是回来路上,见到了遮罗。”
“遮罗……”紧那罗慢慢将这个名字念了一遍,望向楚凤歌,“最近的事我也听说了些……碧云山庄、扬威镖局、铁剑派……可我正忙着逃命呢,实在没空去灭这人满门灭那人满门的。”
楚晏这几日都在山间行走,一心赶路,都没有去注意什么消息,此刻不由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楚凤歌沉声道:“中原数个小门小派,近日接连被灭……每个人皆是周身血液被吸干而死,尸体旁只有一枝玫瑰。”
数个小门小派……仅仅几日,便有那么多门派被灭门么?柳静水沉吟不语,心中隐约有种感觉,中原武林怕是自此要乱了。
紧那罗闻言冷笑一声,不屑道:“便是这般胆小如鼠了……灭门都还要借我的名头才敢做么。”
紧那罗并不是什么好人,为了与西域各派争斗,杀人灭门的事以前做的就不少,在他看来并不算什么。不过他倒也从不滥杀无辜……不然楚凤歌这正道出身的侠女,早跟他打得你死我活了,还能嫁给他么。
而他此刻的这话,说得好像他自己就特别敢光明正大去灭人满门一样,立即勾起了某些不太好的回忆。楚凤歌立即瞪了他一眼,他感到两道冷光射来,忙闭住了嘴。
楚晏未注意到他们两人那小动作,有些焦急地道:“有人做了这些事,却要栽赃嫁祸给爸爸么?”
在尸体旁放一枝玫瑰……不就是要告诉别人,人是紧那罗杀的么。
楚凤歌看着紧那罗道:“我本以为……可你现在已经散功,自然不会是你做的。将全身血液吸干的死法,只能是中了《献自首神功》中所记载的忿怒相诀,会这功法的,只有遮罗和他的徒弟,还有你……我去看过那些尸体,那样的功力,遮罗的徒弟绝对做不到。”
既然遮罗的徒弟做不到,那不就只有遮罗了么?可遮罗不是已经功力全失了?
柳静水奇道:“伯母,我和晏晏曾在碧峭十二峰偶遇温家公子带着奇物雪琉璃回家,那时便有遮罗的人前去抢夺雪琉璃,我们便猜遮罗是入魔散功,这才需要这雪琉璃恢复功力……然而他并未得手,自然不可能恢复功力去犯下这些事,难道他其实并未功力全失么?”
楚晏也是一惊,可紧那罗先前传回的书信,也说遮罗的确失去了功力。紧那罗亲自与人交过手,还能有错不成?
紧那罗倒是悠悠道:“他的确没了功力……只不过,如今会《献自首神功》的,恐怕不止是遮罗那几人和我了。”
柳静水明了,点头道:“萨那迦蛰伏多年,暗中偷习也有可能。”
紧那罗往后一靠,叹息道:“萨那迦啊萨那迦……我现在有些后悔了,当年我夺下教主之位,是不是错了……萨那迦到底还是恨我。”
紧那罗声音平静,却难掩盖其中低落,随即他又是一笑,换作了轻蔑狂妄:“不过嘛,我抢走了本该属于他的一切,他恨我也是应当……只是我没想到,他居然还能在我面前做戏那么多年。”
楚晏曾经听到过些闲言碎语,说萨那迦身为上任教主独子,这光明圣主之位本该是他的。紧那罗原本只是教中一个养花女的儿子,无意中与萨那迦结识,两人之后便同习武艺,亲如兄弟……谁知紧那罗天赋极高,功力日益精进,最后竟将萨那迦给比了下去。
这光明圣主之位,最后就落到了紧那罗手里。
对于这些事,紧那罗从来没有提及过,楚晏自然也不知晓,只是从旁人的话中听到过些,也是半信半疑。此刻听紧那罗亲口说出,这才相信了。
而楚凤歌忽然皱眉道:“回西域,真的就安全吗?若是那边的人也早已拥护萨那迦了,你该如何?”
紧那罗笑道:“那得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他若是能让所有人都背叛我,我也佩服。”
他出身卑微,当年坐上教主之位,自然有人不服,可他也有的是手段让人服。
大光明神教教主之位并非世袭,向来是能者居之。再不服又能如何,光明圣主还是他。这些年来他早已将拥护萨那迦之人一一铲除干净,萨那迦要真想撼动他的势力,也不是易事……
唯独萨那迦本人,他没有动过。
当年萨那迦可是装了一副对教主之位无意的样子,还说紧那罗的武功才能远在他自己之上,只有紧那罗才能成为光明圣主……而他,一定会对圣主虔诚。他精明如此,居然还念着那兄弟之情,信了。
想到此处,紧那罗冷哼一声:“不如人还不忠不义,就是该死。容他先得意几日,早晚会将他欠我的全部讨回来。”
楚凤歌沉默半晌,道:“他这般借着你的名兴风作浪,早晚会引起众怒,中原武林若是召开武林大会,认定皆是你所为,你可就……不行,我要先回中原一趟。”
紧那罗闻言双目大睁,一听这话就觉得楚凤歌好像立刻就要离开一般,脱口道:“不许走!”
楚凤歌道:“无人帮你澄清,你要一直这样被人栽赃么?”
“栽赃又如何?我问心无愧便好。”紧那罗轻哼一声,“你刚答应我同我回去,才过多久又要反悔?”
楚凤歌哑口无言,瞪了他半天,才道:“紧那罗,你能不能清醒一点,别耍小孩子脾气!”
紧那罗似乎全然忘了楚晏和柳静水的存在,全然不顾脸面,楚凤歌也才懒得给他面子,直接就这样斥责了。
不想紧那罗一点也不气,倒是呵呵一笑,眼光向柳静水一瞥:“不如,你代你伯母跑一趟?”
柳静水是谁啊?隐山书院大弟子,蓝溪柳氏未来家主,他说的话,还是很管用的。
只不过这样指使他,有人要不开心了。
紧那罗目光轻移,果然见到楚晏不太开心的样子,不禁觉得有几分好笑。
柳静水倒是道:“伯父所托,晚辈在所不辞。”
“行了,这下你能跟我回去了吧?”紧那罗对柳静水的回答极是满意。
“嗯……”楚凤歌犹豫半晌,又慢慢摸索出一颗核桃大小的珠子来。那珠子散发着光芒,却非是普通的夜明珠,通体透明无瑕,光彩流动。
楚晏却是见过这东西的,一下子忘了为柳静水要回中原气恼,当即道:“光明圣珠?”
此物正是光明秘宝之一,光明圣珠。修炼神功最后一层,便需要此物。楚凤歌窃走光明圣珠,便是想着没了此物,紧那罗便练不成那邪功了……谁知紧那罗还是练了,还散了功。
她本是觉得,紧那罗如此谨慎,没了光明圣珠,便不会继续修炼……谁知他竟然还是练了!
没有此物,走火入魔的可能就要大得多。如今弄成这样,她都不知该愧疚自己取走光明圣珠,还是该责怪紧那罗固执。可她若不拿走光明圣珠,让他练那损害身体的功法……还真是,怎么做都是错。
楚凤歌将光明圣珠递了过去道:“还你……对不起。”
紧那罗一愣。
楚凤歌垂眸道:“若是有它在,你是不是也不会散功……”
怎么感觉……她误会了什么?
紧那罗之前只是说了自己散功博取同情来着,却没有说为何散功的。楚凤歌不知他是被假秘籍害了,便以为他是没有光明圣珠却依旧要修炼第九层,这才导致走火入魔,功力全失。
“不是……”紧那罗看她这般神情,忙解释道,“阿凤,不关你的事。是萨那迦用假秘籍害的我……与你无关!不要怪自己……你跟我回西域就好了。”
紧那罗说完超朝楚晏一看:“洛萨,回去睡觉了。”
楚晏在旁边话也不敢说,此刻得令,赶紧拉着柳静水溜出了帐篷。
“你真要去中原吗?”楚晏才放下帐帘,便问道。
紧那罗这样被栽赃陷害,若没人去澄清事实,一直给别人背黑锅,那也太憋屈了些。
如今楚凤歌回来,有她陪着紧那罗回去,他其实也不用一路护送着紧那罗回西域了……那他与柳静水一起去中原,也是可以的吧?
柳静水温声道:“我都答应伯父了。便是伯父不说,我也得回去一趟……不能任由他们这样为所欲为。事毕之后,我来西域找你?”
楚晏摇头:“为什么要等事毕?我跟你一起去。我倒想看看,是谁那么大胆子,竟然冒充我的爸爸。”
柳静水笑道:“我自然也是舍不得你的……你愿意陪我,我很开心了……”
楚晏点头,忽然捂起嘴来打了个喷嚏。
这雪山下晚上还是有些凉的,柳静水忙将他往怀里一搂,拿貂裘裹住。见他没再接着打喷嚏,便轻轻拈了拈他鬓边垂下的一缕卷发,道:“好了,别在伯父伯母门口站着了,回去歇息了。”
“好……”楚晏缩在人怀里,跟随着过来引路的守卫去了自己的住处。
赶路的这些日子里,他极为疲累,每日里最想做的事就是等天快黑了到附近的城镇里寻个地方躺下休息。今日到了雪岭,若不是因为要见紧那罗他打起了点精神,只怕现在早就已经睡得沉沉的了。
现在紧那罗下了逐客令,他也就能回自己的帐篷里了。紧那罗的营地布置得好,要比他这几日在山间城镇中住的客栈还要舒服些。
他照常沐浴之后,又与柳静水说了会儿话,便睡了过去。不过这床是好了,其他的却糟了。
若不是半夜忽然起的声响,他一定可以舒舒服服地睡到第二日天亮。
第97章 庞然大物
楚晏在浣火宫从来都是养尊处优; 白日里没什么烦心事,到了晚上也睡得不浅。神明怜爱的神之子,便是连做个梦都全是好梦。
临睡之前,柳静水还亲了亲他; 抱了抱他。
这个男人有一种能让人很安心的力量,像是天地间一座不可撼动的高山; 顶天立地; 能遮住一切狂风。
楚晏躺在他怀里; 睡得很安稳。
半夜他从熟睡中转醒的时候; 柳静水却并没有躺在身旁。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醒过来; 明明没有人吵他,只是翻了个身便醒了。等完全睁开眼睛; 他就能看见小桌旁那个人影,还能在这寂静夜里听见那急促而略带些沉重的喘息。
同样的声音; 他已经听到过许多次; 他知道柳静水在忍着痛。
这声音足够让他立即清醒过来。算算时间……从血刀门到雪岭,转眼又是一月过去了。
“你又发作了么?”他掀开锦被; 忙下了床; 点亮了桌上的灯。
昏黄的灯光映照下; 柳静水的脸上几乎毫无血色,紧闭的双唇都似乎在颤抖。刺骨的寒冷浸透他全身; 沿着他周身的经脉蔓延; 一点点将他的躯体完全冰封。
这种寒与冰蚕之毒是不同的; 冰蚕之毒不过是将人冰冻; 楚晏感觉到的多是寒冷,却不觉得痛。而柳静水身上的寒毒,却是冰化作了刃,化作了针,在他体内又割又刺。
痛到他觉得拔出解忧来往身上划一刀,反而会更舒坦些。
楚晏没见桌上有药瓶,倒是看见一旁的包裹被打开了,便在里面翻找:“你的药呢?”
柳静水紧紧阖上双目,喘了几声,才能开口:“别找,没了……”
楚晏正好找出了他的药瓶子,摇了摇果然没听见声音,便停下了手。
那包裹里还有另一瓶药,是药王谷给他解冰蚕毒的,同是寒毒,会有用么?楚晏拿了自己的瓶子,转头问:“我的能吃么?”
柳静水本皱眉强忍着痛楚,闻言淡淡一笑:“药又不是饭……怎么能乱吃。”若不是笑得有些无力,一定会是很温和很能让人放心的一个笑。
楚晏自然也明白,只不过是抱了一点小小的希望而已。此刻听他回答,只得将药放了回去,凑到人身边,双手往人身上环去:“回床上,我帮你压制……”
柳静水点了点头,由他搀扶着回了床上。
许是因为近来一直四处奔波没能好好休息过,这一次他发作得似乎更严重了些。楚晏费了好些力气,才将寒毒压制住。
期间柳静水仍旧一声不吭,强自忍耐。
楚晏收了功,担忧道:“好些了么?”
柳静水点头,才刚有些力气就坐不住,手慢慢搂住了他,轻声道:“好多了。”
说着又要去吻人,在人脸侧厮磨片刻,抱紧人的双手慢慢不安分起来。不过他也这是随便摸摸占些便宜,没有作死撩拨人去,力道拿捏得好,倒像是在给人按摩。
楚晏却窘迫道:“你做什么……”
柳静水低笑:“勾引你。”
本来想说什么小夫君给他压制毒性劳累了,给小夫君揉揉,谁知最后出口的话变得更加不正经了。
楚晏因这话愣了一愣,一看柳静水衣襟大敞,胸膛半遮半露,眸光闪烁,弯起的嘴角勾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这样子还真像是要出卖色相勾引自己一样。
可他这笑容很有问题,似乎又是想逗自己脸红玩。
轻浮!
楚晏面上一热,揪过床上锦被就直接一躺,背过身去不再理他了。
柳静水看楚晏羞恼,低笑一声,回头一指弹灭了灯盏,也躺回去。本来他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结果那句话一说完,他还真有点想撩拨撩拨楚晏。
遥想过去那二十多年,他活得可以算是清心寡欲,每天除了练武读书就是弹弹琴下下棋,关于情爱的事他从不接触。与他一起进门读书的人,到了十六七岁的年纪,哪个不是情窦初开要去追求人家小姑娘的,就他完全不动心不动情。
旁人都以为他是对订了娃娃亲的江浮月一心一意才那样,其实他就是真的觉得此事过于无聊。一见同学跟哪个姑娘好上了,成天写情诗为爱烦恼,他就暗自在旁边不留痕迹地翻个白眼,并且对此嗤之以鼻。
没想到跟人谈个情说个爱,还真挺爽的。跟楚晏在一起,他脑子里简直就只剩下了楚晏的一切。
跟楚晏完成了那在大光明神教教徒看来无比神圣的仪式之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他对楚晏除了情感上的欲求,还有了身体上的欲求。那种只有楚晏能给他的满足感,早就让他有些上瘾了。
于是他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动了些非常正常的念头,并付诸实际。
楚晏自然知道他什么意思,回头白他一眼:“才刚刚发作过,你不怕疼啊?”
柳静水调侃道:“我跟你求欢,你若就这样无动于衷,我才心里疼呢……”
楚晏脸更红了,他自己也喜欢与人亲密,要不是怕人刚发作过体力不济,他也不会推拒的。现在人家自己都这样说了,他也就很是心安理得了,最后还是没能拗过这条刚受内伤的大狼犬。
本来还昏昏欲睡的,半夜来了那么一出,根本就没了什么睡意。
两人紧紧贴着躺在床上,眼前是一片黑暗,身旁是对方的温度和鼻息。
柳静水凑到他耳畔一声又一声地喊着他名字,楚晏却不答话,只对着他笑。躺着说了会儿情话,又渐渐来了睡意。
楚晏的意识慢慢散去,就在快要入眠之时,帐外却突然爆出一声巨响。
楚晏一个激灵,被这声音吓得转醒了,复又直起身来,满目惊疑地与柳静水对视一眼。正奇怪外面发生何事,一股很淡的血腥味飘了进来。
打斗的声音也跟着传入,楚晏心中一惊,便与柳静水一同起了身,拿上兵器,随便披了件外衣就要往帐外走去。
还未出帐篷,穆尼就从帐外冲到了两人面前,道:“快走!有人追来了!”
楚晏都没想是谁追来,惊道:“爸爸那边呢?”
穆尼咬牙道:“那边有神妃大人在,教主让我们快些走。”
楚晏知道以楚凤歌的功力,还用不着自己担心,便与柳静水出了帐篷。外面早已打成一片,帐帘一开,那血腥味就更加浓重了。
这时他又一次听见了那巨大的响声。
前方的土地忽然隆起,从中冒出了一个硕大的怪物头颅,登时弄得四处石土纷飞。地上的柴火堆也这怪物掀起的狂风吹得熄灭了不少。
光亮瞬间消失了许多,楚晏都看不清那怪物是什么模样,只能见到巨大的黑影在营地里疯狂冲撞。
而那黑影旁,还站了一个女人。旁边的火焰跳动不停,倒还能让人看清楚她样貌。
这个人是……苏尼?
她怎么可能在蛊王被激怒之后,从神魔洞中逃出来?
怪物似乎是刀枪不入,教众的弯刀往上砍去只能听见轰然响声,却不能砍进去一分一毫,若是用的力大了,就会直接卷了刃。
只看那么一眼,便知这怪物力量强大,绝不是这些教众能够制服的。
看见苏尼,柳静水心念飞转,大概断定了这怪物来历,立即拉了楚晏朝山上奔去:“往山上走,这怪物不能去太冷的地方。”
大地震颤不止,那怪物不断发出吼叫之声。
三人朝着山上飞去,那些教众根本就拦不住那怪物,只拖了片刻,怪物便渐渐朝他们逼近。
他们施展上乘轻功在山林间飞奔,那怪物竟然也是速度极快,紧跟在后。这夜里难以视物,他们三人跑起来不免有些难以施展开手脚,而那怪物好像根本不受黑暗的影响,越追越近。
怪物带起的罡风就在他们身后狂舞,柳静水忽然回身凌空跃起,一脚直直向那怪物头上踢了下去。这一脚去得极猛,竟然将那怪物脑袋硬生生踢得往下一落,连口中的吼叫都跟着一停顿。
就那么片刻的时间,楚晏与穆尼便已飘然而出数十尺,离得更远了些。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楚晏都才见柳静水从身边离开,没能开口问一问,再回头时就已经冲出很远了。
此刻见柳静水这举动,楚晏便知他是想自己拖住那怪物,让自己先走……可是……
楚晏这样一犹豫,脚下便是跟着一滞,慢了些。
“晏晏,快走,别停!”柳静水未曾回头,直以内功传音给他,接着便拔出了腰间解忧刀来。
一道冷芒如龙如电,迅速穿透了那怪物脑袋。
怪物登时怒吼,身躯狂摆,举起巨爪就要朝柳静水拍来。柳静水身影便腾起,空中一个飞转,又是一刀刺下。
然而毫无用处。
这样的伤对这怪物来说根本不痛不痒,不过是让怪物脚步慢些罢了。
柳静水根本不可能杀得了那怪物,何况他身上的寒毒还在发作期间,若是到他寒毒发作时他还没能脱身,这暴怒之下的怪物怎么会放过他?
楚晏回身便要冲向那怪物,柳静水的声音又一次在他耳边响起:“相信我!快走!”
穆尼见他似是要回去,亦是喊道:“洛萨!”
话音未竟,柳静水便往另外的方向飞去,怪物被他又踢又砍,愤怒无比,自然追着他跑去了,便这样被引开。
楚晏看他远离,咬了咬牙,还是转身跟着穆尼继续朝着山上飞奔。
柳静水说那怪物不能到太冷的地方,那他只要能回来跑到雪山上,就不会有事。方才他闪躲那怪物的攻击虽不是轻松自如,但也游刃有余,以他的武功,只要没出什么意外,到雪山上的这段距离,他必然能够撑住。
可只要有这意外发生的可能,楚晏就会焦虑不安。
寒毒发作之后,会隔几个时辰,之后才会再次发作。可那是在他能安静躺下休息的时候……
动武受伤,甚至是遇到了什么冰冷的天气,都很容易再将寒毒引出来。当初星月湖畔,他就是因为大冬天跳进冰水里救自己,接着又动了真气,才连着一月都大病不起。
楚晏想着,不由自主地捏紧了双拳。
只能相信他了。
第98章 绝处逢生
楚晏摒弃了一切杂念,化作一道赤芒往山上激射而去。
渐渐感觉到周围景致变成了雪白一片; 风也变得更为冰冷。
到了有雪的地方了……可这种天寒地冻的地方; 柳静水受了寒,岂不是也要诱发寒毒么?
连药都没有了; 他真的能坚持么……
楚晏停步转身,往山下望去。
什么都看不见,柳静水在哪儿呢……楚凤歌呢; 紧那罗呢?
“洛萨……”穆尼看着他脸上神情; 不禁出声轻唤。
楚晏望着来时的方向,没有答话。
紧那罗没了功力; 随他前来的教众也已经伤亡无数。这是一个除掉紧那罗的好时机; 等紧那罗回到西域; 要想杀了他,就不会那么容易了。楚晏很清楚; 回到西域之前; 每走一步路都会是艰险万分。
苏尼没有死; 那怪物……想必就是神魔洞中的南疆蛊王。
南疆蛊王,传说是一种似蛇非蛇的怪物,看着像是一条巨蛇,却又生有四爪,不惧水火,铜墙铁壁; 刀枪不入。唯一的弱点就是到了太冷的地方; 便会抵挡不住严寒而休眠。在这雪山上; 就算没有冷到让蛊王休眠,也能让它的威力减弱许多。到了这有雪的地方,他已经可以不再继续跑了。
得等到什么时候,他们才能找过来?
楚晏暗暗咬牙,他此刻真是后悔无比,当初怎么没杀了苏尼再走!
那时他们想着神魔洞中的蛊王已经被激怒,苏尼待在里面自然是必死无疑……便丢她在神魔洞中拖延些时间。可谁又能想到苏尼居然那么命大,不仅能逃过一劫,还驭使了蛊王。
他现在却只能在这里等待,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心里祈祷。
大光明神现世的大光明镜,也是在雪山上。每年到了祭祀日,所有教众都会上山朝圣,祈求大光明神的庇护。
他望向渺渺雪山,合起双手,心里默念,朝着那已经被云雾遮盖、与天相接的山顶祷告。
风雪声从他耳边不停拂过,许久之后带来了一种与冰雪截然不同的味道。
猛烈、甜腻,甚至有些惑人。那味道他印象深刻,却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闻到过了。
狂风卷来的,是一股极其浓重的,温明草的气味。
他回头看去,双眼在茫茫雪地中疯狂搜寻,随着这气味而来的,是一个有些踉跄的白影。
没有药能止痛,柳静水只能打开那个香球,用那毒性奇强,却能让他很快平静下来的温明草……饮鸩止渴。
楚晏看清了他,便朝着他踏雪而去,心急之下轻功更快,竟是连一点脚印都未留下。
他离柳静水近了,便能看见他满身的血,温明草的味道也愈发浓重。
好在后面并没有什么怪物追来……
两人近在咫尺,柳静水却似乎再也坚持不住,双腿一软就要跌落在地。
楚晏飞冲而去,忙将他扶起:“柳静水!”
柳静水一身是伤,已经没有力气再站直,整个人半靠在他身上,气息微弱地道:“那怪物到不了这里……但还有人,再往前走些……”
话还没能说完,他忍不住一身闷哼,呕了一口血,瞬间将脚下的白雪染了颜色。
“柳静水……”楚晏全身发颤,连声音都在抖,也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恐惧。
柳静水流了一路的血,四周那断断续续的斑点,全是他的血迹。
别人看见这痕迹,很快就能追过来。
楚晏起先却没想这些,他只知道柳静水流了很多血,必须先找个地方坐下来给他疗伤。于是楚晏扛过了他一只手臂,就要走。这时才想起这一地的血来,正要吩咐穆尼,穆尼便道:“洛萨,你先走,这些痕迹我来处理。”
“好……”楚晏与穆尼相视一眼,心中还有些忧虑,却还是咬了牙转身。
雪下得更大了,地上的血迹似乎都已经被冰雪冷冻住。
柳静水的气息也越来越微弱,楚晏狂奔疾行,跑得身上都开始发热冒汗。
留下的血迹与脚印,穆尼让它们一点点消失了,想要找到他们也不是那么容易。找到一个地方躲起来,他就可以救柳静水了……
楚晏在雪山上跑了很久,才找到一个小山洞。
柳静水已经完全昏了过去,他扶着柳静水盘坐好,便运功去查探他伤势。
一身鲜血淋漓,大大小小的伤口极深,是被利爪剜进了骨肉中……这不过是外伤,内里更为严重,寒气在他经脉中飞窜,如同发了疯的猛兽一般,连楚晏也压制不住了。
这次伤得实在太重……一个人硬扛着那寒毒,又与那怪物斗了那么久,不死已是万幸。
可是……他似乎也并没有那么幸运,他好像只是暂时不死而已。
那毒性蔓延得奇快……他现在什么药都没有,完全阻止不了……药……
楚晏低下头,扯出了那颗避毒珠,也不管有用没用,直接往柳静水嘴里塞了进去。
只要服下,什么毒的毒性都能暂且缓解,只是只能够坚持一段时间……
避毒珠的生效之后,柳静水确实要好些了。
不知过了多久,楚晏看他有所好转,又去查看他伤势。许是楚晏探入他体内的内力刺激到了他,他缓缓睁开了眼。
楚晏顿时喜道:“柳静水……”
回应他的是柳静水的一声痛哼,接着柳静水又呕了血,接连不断地咳嗽,像是连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一般。
楚晏双手往他身上摸去,正欲给他传功,他却一把抓住了楚晏手腕,道:“晏晏……你听我说。”
楚晏一顿,抓着他的手点点头,他似乎用了全身力气,才能勉强开口:“我撑了快十年,现在有些撑不住了……我不想对不起你……可我实在是……”
撑了快十年……寒毒么?实在是什么!
楚晏听他像在说遗言一样,双眼立即泛了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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