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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卿他人美嘴毒[系统]-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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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阿绮一愣,这才笑道,“找到了,在幽州。”
阮山白笑着摇头:“我看你是玩傻了!告诉我,她在幽州城外,还是城内?”
阿绮一惊:“公子这是什么意思?商行的人只说前几日在幽州城内看到过她。”
阮山白默默望了阿绮一阵。
阿绮不知所以:“公子?出什么事了吗?”
“七夕那天。”阮山白慢慢道,“你可见到她了?”
阿绮懵了:“没有啊。那天不是公子让我们出去游玩,好让北境——”她声音放低,“好让北境去刺杀那人?”
她想了想,点点头:“她早就跟北境勾结在一起了,和北境人一起出现倒也不奇怪。这不是公子默许的吗?——不过那晚我确实没看见她,难道公子看见了?”
阮山白没回答,却问道:“你觉得赵政为什么要找潇湘?阿奴,梦还魂……这些东西早就是往事,她好多年没提起过了。”
他漫不经心道:“你说,会不会,赵政是通过潇湘和北境串通了呢?”
“公子是说赵政叛国?这种可能不是在他第一次来找公子时,就被公子否决了吗?”阿绮蹙眉沉思,“公子也说了,他受顾成林提拔,权势滔天,没有理由叛国。”
“万一他真的那么做了呢?”阮山白笑了笑,“谁愿意永远活在一个暴君的阴影之下呢?”
他沿着长街慢慢走着:“毕竟你也说过,我出身阮家,没有理由叛国呢——可我还不是这样做了?至于理由?找一找总会有的。”
阿绮小小翻了个白眼:“公子这怎么能叫叛国呢?公子又不是朝廷中人,不过是出生在龙朝罢了。我心知公子对阮家、对龙朝都是没有感情的。”她啧啧感叹着,“算命的都说公子天生冷血呢。”
阮山白手上扇子往阿绮头上一敲:“好你个阿绮!打趣起我来了!”
阿绮笑着讨饶:“难道不是?我还等着公子把龙朝搅得天翻地覆,然后去北境,或者西域,正儿八经娶妻生子呀!老是呆在龙朝应付这帮无聊的人,没劲透了!”
阮山白笑叹一声:“再等等吧。”
阿绮不满道:“等什么?”
“等着搞个大事。”阮山白神秘一笑,“阿绮,我问你,你觉得要是顾禾知道谢逐流和潇湘是同一个人,会怎么想?”
阿绮吐了吐舌头:“我不知道,别连累天香楼就好。”
阮山白一笑:“他这样信任潇湘,却从头到尾被蒙在鼓里……哈,你说,他会生气吗?还是原谅谢逐流呢?”
他眼中笑意温柔,喃喃道:“我很期待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好好检查了一下我的前文和大纲,大修了前面几章,大概改变如下:
41章:赵政和宴文傅进宫面圣,反被顾禾一一诘问。顾禾质问谢逐流时收获椅咚一份和亲吻一枚~
42章:顾禾着手收拾官员们,命谢逐流为吏部尚书(和宴文傅共享同一官职),令谢逐流和大臣们为敌,被迫依附皇帝;封赵政为正一品太子太师,赐蟒袍(欲先取之必先予之);秦少英发配幽州
后面43章有些细节不太能接的上上文,我有空再改。
么么啾~
第47章
自山海关长城烽火被点起, 幽州便进入了战备状态。
城门紧闭, 宵禁森严, 妇孺百姓都被勒令不得出门,而青壮年都被强征为民役,连夜砍伐了大量木材, 浇上滚油从城楼上扔下去,那些一路攀爬上来的北境人便惨叫着掉落,摔在嶙峋乱石上, 生死不知。
但是北境人似乎势要借此机会一雪前耻,前赴后继地扑了上来,而城中军备则所剩无几。
太守一脸严峻地看着,转头问道:“刘志在哪里?前线打成这样, 他这个守边将军就这样点卯似的露个脸就走了?”
手下人当然也是不知道, 自然只能去找——朝中文武官员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这位刘志将军做了什么,太守府并无权干涉。若要干涉,恐怕不到第二天弹劾的奏章就能送到皇帝桌上。
但是目前可是战备时期,干涉不干涉的、往后再说吧。手下这样想着,吩咐道:“去找刘将军, 让他赶快来城楼指挥作战。”
那人正应了一声, 便见将军府的守门小卒忙不迭跑了过来:“大人,大人!不好了!”
他喘着气, 苦着脸道:“边戍军要和龙骧卫打起来了!”
“搞什么!”太守那手下很快反应过来,怒不可遏, “外敌当前,你们到窝里打起来了?!”
那小卒顿时不敢说话,见他匆匆上了城楼禀报太守,才小声不服气地嘀咕,“明明是龙骧卫先动的手!”
秦少英一刀格住来人的兵刃,一脚把他踹飞,转头望着刘志,满面怒容:“你凭什么就要把龙骧卫羁押起来?我告诉你刘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好算盘!呸!小肚鸡肠!”
原来这刘志一向看不惯娇生惯养、待遇优厚的龙骧卫,一接到急报便迫不及待来痛打落水狗。谁知这落水狗咬起人来这么疼,他也知大敌当前,不愿意把事情闹大,然而就这么退了,又太没面子,只好梗着脖子僵持在这里,连带着边戍军和龙骧卫兵刃相对,一时十分混乱。
刘志见秦少英如此嚣张,更加恼怒,冷笑一声:“这是陛下的旨意,少废话!”
秦少英手一伸:“圣旨呢?没有圣旨的话,你凭什么说是陛下的旨意!”
刘志冷冷道:“圣旨就在路上了,我提前来捉拿尔等,免得你这小贼做贼心虚,逃之夭夭了!”
秦少英自然是不服气,还待说什么,只觉大地震动起来,外面有人飞马来报:“赵将军带着援军来了!”
诸人神色都是一松。秦少英刚松了口气,便见那传令官从怀中掏出一卷圣旨:“龙骧卫何在!”
秦少英冷冷瞥了一眼刘志,从他身边大步走过,在那圣旨前跪地抱拳道:“龙骧卫校尉秦少英在此,敢问陛下有何吩咐?”
那传令官淡淡道:“吩咐可不敢。”他展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原龙骧卫统领杨怡疑似叛国,着幽州羁押龙骧卫一千人,待战事平息后细细审理,钦此。”
他望着怔在原地的秦少英,手一挥:“还不快押下去?!”
秦少英后退几步:“不可能!我师父不会叛国的!外面那女人不是我师父!”
“是不是等空闲下来好好审查才知道,如今特殊时期,谁有空管这事?”传令官面无表情望着他,“我劝校尉大人清醒一点,若是抗旨不尊,我大可先斩后奏便是!”
龙骧卫们愤怒了,连带着杨怡出事以来所受的所有委屈,此时越发群情激愤:“你敢!等我们统领回来不会放过你们的!”
“杨怡?”传令官露出微微怜悯的神色,“醒一醒吧,这么多天了,她回不来了——八成是死在哪个角落里,尸体都腐烂了吧!”
龙骧卫们骤然安静下来,忍不住望向秦少英。
秦少英脑海中空荡荡的,不断回荡着那句话——师父死了?怎么会?谁要杀她,谁又能杀了她?他昏昏沉沉的,脑海中回放着杨怡的一言一行,想起她对他最后的嘱咐:“保护陛下。”
——陛下!
陛下对他说“朕很看重你”,但是为什么又要羁押他?陛下不相信龙骧卫吗?他也觉得师父叛国了吗?
他茫然间,刘志走上前来,似笑非笑道:“请吧,秦校尉!”
秦少英冷冷看着他,又听的传令官道:“秦校尉,一切以大局为重。”
大局!说来可笑,这帮人把“大敌当前”挂在嘴边,可是做的却是窝里横的勾当——他们抓着陛下遇刺一事大肆打压师父,如今趁着北境攻城的所谓“大局”,又要对龙骧卫下手了!
奸臣狡将,真是可恨!
秦少英咬牙站在原地,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刘志神色一凛,拔刀出鞘:“你真的要抗旨不遵吗?!”
秦少英抬头望了他一眼,眼神凶悍如虎,刘志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他正要叫人,却听见秦少英终于出声,声音因为强自忍耐微微颤抖:“走吧。”
刘志一愣,脱口而出:“走去哪?”
那两个字重逾千斤,然而说出口之后,秦少英的内心反而是从未有过的平静,仿佛坐观四望,天地入怀。
他的目光越过刘志望向传令官,年轻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走吧,龙骧卫领旨谢恩便是。”
他身后的龙骧卫们急道:“秦少英!”
秦少英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动了动嘴唇,最终只是道:“兄弟们,是我对不住你们。”
说罢任刘全把镣铐戴在他手腕上,一众龙骧卫们群龙无首,赤练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被刘全带兵押走了。
秦少英走在街上,秋风吹拂,浑身冷的一颤。却见一军队浩浩荡荡而来,玄甲黑袍,帅旗迎风飘扬,上面写着一个大字。
“赵”。
秦少英望了那帅旗一眼,还没来得及看见赵政在哪,便被押入大牢了。
而大军中的赵政却若有所觉,从羊皮地图上抬起头,蹙了蹙眉。
他身后一个侍从打马跟在赵政身后,递给他一封信。
“将军,”他指了指北方,“那位刚送来的。”
赵政神色一动:“她进了幽州?”
“那倒没有。”侍从忙解释,又望了望天上,“将军请看,是它送来的。”
赵政抬头望去,只见高远辽阔的天空中盘旋着一只海东青,它青色的羽翼在夕阳下泛着金光。
赵政还待细看,那海东青长长啼鸣一声,展翅飞出了幽州城。
夕阳投下昏黄的微光,宫人们关上窗户,在太和殿内点上无数烛火,光影倒映在龙纹帷帐上,一片斑驳。
谢逐流坐在龙床边,一直守到顾禾睁眼醒来。
顾禾脸色苍白一片,仿佛很恍惚似的,轻声问他:“我。。。。。。”
“嘘。”谢逐流替他掖了掖被角,“你太累了,好好睡一觉吧。”
顾禾注视他半晌,语气恍然:“。。。。。。谢逐流?”
谢逐流嗯了一声:“怎么,不认得我了?”
顾禾蹙眉:“什么时辰了?幽州——”
谢逐流啧了一声:“你真是——”然而望着顾禾这副样子,终究无奈叹气,“我真是拿你没办法!赵政带着五万人去了幽州,玉京有我和宴文傅,三清老头也在,没事的。”
顾禾闻言,沉默片刻:“所以幽州那边只有赵政?他可靠吗?”
“还有幽州太守李恕和边关将领刘全。李恕是我的人,绝对不会有问题的,我向你保证!”谢逐流心内补充道还有秦少英,但是这时候提起他就让人头痛,干脆掠过不提。
顾禾眨眨眼:“你的人?谢逐流你居然还敢拉帮结派,你这个混帐东西。。。。。。”
谢逐流为他理了理鬓边的发丝:“行了,别激动。他是我的人,我是你的人,有什么问题?”
他干脆掀开被子躺了进去:“睡吧,别想了,想多了又头疼。”
顾禾还待说什么,谢逐流直接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胸膛上,顾禾顿时不说话了。
他太阳穴突突的疼——那是这几天思虑过度所致,导致他现在什么都不敢想,不得不放空自己,只听到谢逐流和自己逐渐一致的心跳声。
渐渐的,他脑海里都是谢逐流的味道,干脆往他怀里拱了拱,闭目睡着了。
睡前他还喃喃道:“亥时叫醒我。。。。。。”
谢逐流在他唇上蜻蜓点水似的一吻,抬眼看去,顾禾已然睡着了。
他无声笑了笑,却隐隐觉得大地震动起来。那震动越来越剧烈,烛火猛烈飘摇着,在帷帐上投下张牙舞爪的影子,桌上茶盏丁零作响。
谢逐流心下不安,正要站起身出去查看,大地又是猛烈一晃,太和殿横梁发出不祥的吱呀声。
他脚步一顿,想也不想抱起顾禾就往外冲去——
而他们身后,烛火跌落在地,引燃了重重帐幔,火舌顺势而起,横梁砰地一声砸在龙床上,空中烟尘弥漫。
谢逐流猛地冲出太和殿,大喊一声:“来人!魏平安!”
然而皇宫之中已是一片混乱,地动山摇,天地变色,四处燃起火光。
木材燃烧和巨物坠地的声音中,夹杂着狼狈奔逃的宫女们的尖叫:
“救命啊——!地动了——!”
而三清坐在奔逃的宫人们中间,淡定道:“玉京地动,山海关被内贼打开,龙朝覆灭。。。。。。唉,都说了国运已尽,这两人怎么都不听劝呢?”
他望着天空:“无量天尊呐!”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刀藏月光 的地雷~
感谢 岂曰无衣 的营养液~
第48章
神宗元年, 不论是在史书上还是在民间传说中都是艰难坎坷的一年, 而这一切在冥冥之中都有警示——七月, 赤星流火;九月,京畿地动;甚而还有传言说见到了朱厌(注)……这些都无不预兆着君王失德。
九月初的这场地动持续了一整夜,京畿五十里内房屋倒塌无数, 压死、烧死乃至踩踏而死的更是不计其数。央机构和京畿府衙疯狂运作,然而因为宴文傅被砸伤昏迷,众臣不得不直接朝皇帝汇报;而台阁臣僚也忙着向皇帝劝谏, 折子上洋洋洒洒一大串,希望皇帝痛定思痛,向上天告罪悔过。
这两帮人虽然走在一起,但是谁都没空理谁——一帮人满心都是人手不足, 希望陛下把禁军借出来救灾;另一帮人想着天下动乱, 希望陛下能告祭宗庙。搞笑的是他们操心的其实都是同一件事。总之,这代表了朝中大部分人的两派想法,还有第三派,那都是早早收拾行装准备溜之大吉,这会儿正窝在家里写辞官的折子。至于遥远的山海关,纵使下一刻北境人就要打进来了, 目前也没空去管, 只好寄希望于赵将军英明威武,救龙朝于大难之中了。
时近中午, 雨没下透,一片闷热。朝臣们穿着厚重朝服往皇帝临时的寝宫三清殿跑去, 跑得气喘吁吁满脑门汗。走到门口只见护卫重重,正要往里闯,被魏平安死死地拦下:“各位大人!使不得使不得!”
众臣顿时不满:“如何使不得?兹事体大,刻不容缓,快放我们进去见陛下!”
魏平安赶紧道:“陛下口谕,着谢逐流谢大人全权负责京畿地动之事——”
“——谢逐流?!”众臣大惊,“怎么哪都有他?他这样守着陛下不让见,怎么,是要反了不成!”
“一个无知小民,让他位列朝堂都是便宜了他,全权负责?也不看看他负不负得起!”
“大人说笑了,谢某即使负不起也得负,方不负陛下重托才是。”
嘈杂间,一个清晰的声音响起,众人抬头望去,见谢逐流大步走了出来,冲同僚们一礼:“诸位大人,陛下连日劳累精神不济,正在由院丞大人诊断,还请大人们切勿喧哗。”
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枚纹龙扳指,那是皇帝日常贴身携带之物:“信物在此,大人们请吧,我们去侧殿议事即可。”
朝臣们对视一眼,还是京兆尹实在急的火烧眉毛,赶紧挥手:“走走走!快点!”
他身边一同僚拉住他:“不要轻举妄动——”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么多!”京兆尹气的跺脚,“大人你出去看看,大街上都是死人呢!再不安置出了疫病如何是好?活人也没吃的,如今中央空虚,动乱了谁来镇压?不如大人你去?”
那人缩缩脖子,还待说什么,被京兆尹强拉着走了。
众臣们面面相觑,谢逐流躬身一礼,语气温和:“诸位大人请吧。”
见他态度恭谨,着实不像是要造反的样子,众臣这才跟他去了。
魏平安直到此时才松了口气,掩饰住眼中的不安,赶紧转身,一路小跑,回到皇帝寝殿中。
寝殿内安静非常,皇帝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呼吸浅淡不闻。他从被子里伸出一只白净细瘦的胳膊,而床前,院丞正挽着袖子一丝不苟地施针。
他重又忧虑起来——谢大人所说半真半假,皇帝中暑昏迷是真,但是可从来没给他什么龙纹扳指委以重任。只是若任他们闯进来,看见皇帝人事不省,平白惹起恐慌。
更何况……他望向角落里的人。
只见角落里的三清被五花大绑,嘴里还塞了布条,生无可恋地坐在地上。感受到魏平安的目光,他转过头来冲他翻了个白眼。
魏平安不再看他,心道还好没让朝臣们闯进来,不然这可如何解释?
谢大人也真是的,说什么免得他再出去妖言惑众,直接暴力压制,一点都不念师徒情分的……不过,三清也没怎么反抗便是了。
正这时,院丞轻声唤道:“……陛下?”
顾禾眼皮一颤,慢慢醒了过来。
魏平安简直是喜极而泣:“陛下!您终于醒了!”
顾禾慢慢眨眼,半晌气若游丝地开口:“……谢逐流呢?”
谢逐流一路态度谦和,轻声细语,众人心里舒服不少。待走进偏殿,却见他直接一屁股坐在主座上,还是态度谦和,轻声细语道:“来人,给诸位大人看茶!”
诸位朝臣们:“……”
感情这是你家啊?
谢逐流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地问京兆尹:“情况如何,还请大人细细道来。”他比了个下压的手势,“不要急。”
京兆尹被他一双沉静的眼睛盯着,只觉得那一片湛蓝之色简直是摄人心魄,不由自主地开口道:“是……是。”
他定了定神:“首先是人手不够。巡防司只够日常救救急,如今受灾区域涵盖京畿五十里,即使临时征了些民役,也是远远不够的。”他思索着,“以往这种情况都是动用京师大营里的军队,但是赵将军赶赴幽州,把所有人都带走了……如今可堪用的只有禁军。”
他眼巴巴望着谢逐流:“谢大人,你看能不能把两千禁军调出来啊?”
“不能,”谢逐流笑得和蔼,“最多给你一千人——把边戍军那一千人给你。”
京兆尹啊了一声:“没事没事,给就行……陛下英明!”他吐了口气,又想起一事,“那,没有陛下手谕,我如何调的动呢?”
谢逐流神色不变:“我自有办法。”
边上一大臣一拍桌子:“谢逐流,没有陛下旨意,你敢私调禁军?”
谢逐流还未说话,便听得一旁一个冷淡的声音道:“什么旨意?”
众人望去,只见皇帝轻袍缓带,被魏平安搀扶着走来。他面色白得透明,唇色惨淡,更显得一双眼睛如墨一般黑,再不是当年那副清澈透明的样子了。
京兆尹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娘诶,这还是当初那个要巡防司陪着逛青/楼的太子殿下吗!
魏平安见众人一时都愣在那里,忍不住咳了一声。众臣这才如梦初醒般,连忙起身行礼,谢逐流让出主座,顾禾不发一言地坐了。
他闭了闭眼睛,又问了一遍:“什么旨意?”
京兆尹连忙上前一步,讲明了前因后果。
顾禾神色一动:“龙纹扳指……”
谢逐流心道不是吧,我事急从权,你不会真要搞我吧?小没良心的!
他一面思索着,一面还是赶紧掏出来,脸上一派谦逊恭谨:“陛下,在这里。”
“唔……”顾禾幽幽望他一眼,并没伸手去接,“爱卿先拿着吧。有个信物,也免得你再‘事急从权’了。”
谢逐流笑容不变:“微臣惶恐。”说着手上毫不客气地把扳指塞在怀里。
小人得志!众臣们擦擦羡慕的口水,心里唾骂一声。
而顾禾早已习惯了谢逐流这幅做派,淡定地思索着:“一千禁军够吗?”
“自然是不够的。”谢逐流答道,“不过可以多征些民役。”
京兆尹一脸不赞同:“百姓们忙着照顾家人,强征民役,恐怕引得民心动荡。陛下,请三思!”
“如果不是白做呢?”谢逐流摊手,“派人专门负责点卯,每十天结算一次,当场发粟米。如何?”
顾禾看他一眼,心道你老人家可真是罗斯福再世(注),一面补充道:“而若是不参加,官府发的救济粟米减半。”
京兆尹愣了一瞬,骤然反应过来,笑道:“如此甚好!陛下英明,我等凡夫俗子远不能及!”
“嗯。”顾禾矜持地点头,瞥一眼谢逐流,“爱卿还不着手去办?”
这难道不是我想出来的办法吗!谢逐流气得牙痒痒:“臣遵旨。”
“且慢!”却听见户部尚书那老头站了出来,颤颤巍巍道,“陛下,不行啊!”
顾禾蹙眉:“为何?”
户部尚书苦着脸:“粮食不够啊!”
顾禾一挑眉:“怎么会不够?不是连年丰收来着?官府仓廪里不都堆满了吗?”
“这个,这个……”户部尚书干笑一声,“回禀陛下,堆太久,很多都发霉了,再不就是被老鼠咬坏了。能用的并不多啊。”
顾禾尚没反应过来,满头雾水时下意识望了一眼谢逐流。两人对视一眼,顾禾突然醍醐灌顶。
这帮贪官污吏!他此时也没力气生气了,只是没好气对户部尚书道:“既然官府没有,去找粮商要,去找大臣们家里要——朕记得你家里有良田千顷吧?如今朝廷困窘,不如朕朝你借一些,来日再还?”
户部尚书瞠目结舌:“这……什么良田千顷!臣家中不过薄田几亩罢了!”
他哆嗦着跪了下来,满头花白的头发乱颤:“陛下啊,陛下不可听信谗言啊!老臣侍奉陛下和先帝共三十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陛下难道忍心看着老臣的妻儿们饿死街头吗!”
“若是能救天下百姓,纵使老臣一家饿死街头也就罢了。只是老臣家中陈米也就一缸,勉强够一家人吃用,请陛下怜悯啊!”
他哭的涕泪横流,不多时一声抽泣,双眼翻白,直接晕了过去。
众大臣大惊:“大人!大人!”
“……”顾禾抽抽嘴角,“拉下去好好休息罢。”
他顿了顿,轻描淡写道:“往后也不必来了。”
谢逐流吹了吹手上的药,舀了一勺送到顾禾嘴边:“来,张嘴,啊——”
“。。。。。。”顾禾没好气,“我还是想再问一遍,你确定这样没问题吗?”
这本是他想出的办法:向朝臣和富商们筹粮,用“国库券”——他发明的玩意——抵押,日后连本带利还。
一开始有许多人观望,一个大臣得知这道命令转身便挖地窖藏起家中粮食,被谢大人带着人当场抓获,按欺君之罪就地斩首了。
这消息一个时辰之内传遍了玉京,朝野为之震动。
有说谢逐流这厮心狠手辣,往后必是大患;有说皇帝居然不闻不问,到底是受了他什么蛊惑;
也有人纳罕到底是谁这么蠢,家中难道没有空余地窖,何必在这当口现挖?这不是找死?
还有人奇怪这谢逐流是怎么那么快得到消息赶到现场的?想来令人心惊。。。。。。
不过一切都在第一个捐粮的人出现后消散了——既然不敢冒险欺瞒圣上,那也就只有同生共死了。一时玉京兵营里堆满了粮食,时不时来一车,把这帮打仗的军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但是。。。。。。顾禾心中还是有担忧。
他踌躇道:“会不会有人铤而走险——”
“不怕被消息灵通的谢大人一刀杀了?”谢逐流笑了笑,无端有些邪气,“放心吧,一群手无寸铁的文臣,他们还真敢反了不成?”
顾禾蹙眉:“不行,我还是去看看。”
“别!”谢逐流大惊,“你要是当场晕倒了算谁的?你来碰瓷呢你!”
顾禾忍不住捶了他一拳:“说正经的!”
谢逐流抬手把他手攥在掌心:“我说的怎么不是正经事?如今问题都解决了,陛下龙体安康比什么都重要。”
顾禾眉毛一挑:“比天下都重要?”
“傻。”谢逐流低声道,“你的天下是万里江山,我的天下就是你啊。”
顾禾活了两世,还没听过这等肉麻的情话,一时忍不住望着谢逐流。
“你。。。。。。你对我。。。。。。”他最终开口问道,“是认真的?”
谢逐流却不说话,湛蓝的眼睛深深望着他。
“我对陛下之心日月可鉴。”他把顾禾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我甘愿对陛下俯首称臣,不求别的,只求。。。。。。”
他深情道:“只求陛下回头看我一眼。”
顾禾还未来得及动容,他又补充道:“当然,如果能给我抱抱亲亲就最好了。”
顾禾:。。。。。。
他最终轻轻哼了一声:“你这个草包。”
他把手从谢逐流手中抽了出来:“朕才不给你亲亲抱抱。”
谢逐流笑望了他一眼:“真的?”
顾禾傲然道:“朕一言九鼎。”
“哦,”谢逐流一脸遗憾,“那就算了,我去找别人。告辞。”
顾禾:。。。。。。
他黑着脸望着谢逐流,而谢逐流口中说着告辞,人却动也不动,简直是焊死在了床前。
顾禾冷漠道:“爱卿怎么还不走?”
谢逐流死皮赖脸:“陛下还没叫我走。”
顾禾翻个白眼:“谢逐流听命,退——唔”
谢逐流单腿跪在龙床上,一手按住顾禾后颈,一手揽过他的腰,给了他一个深深的吻。
顾禾猝不及防之下唇齿被他轻易撬开,身体下意识反击,一膝盖踢在他腿/间。
谢逐流闷哼一声,手上用力,把他按在床/上,这才满意地抬头:“陛下把我踢废了,上哪再找一个去?”
顾禾双颊通红,反唇相讥:“朕要找男人哪没有?”
谢逐流笑一声:“他们有我好?”
顾禾呲牙:“比你好多了!”
谢逐流没说话,神色沉沉地望着他。
顾禾本能觉得危险,抬手就是一个擒拿手,劲风猎猎,像模像样——然后被谢逐流险险避开。
谢逐流捏着他手腕,嗤笑一声:“这还是我教给陛下的,拿来对付我还差点火候。”
顾禾一愣:“什么?”
谢逐流自知失言,心念电转,不等顾禾反应过来便吻了上去。
两人唇齿交缠,顾禾鼻尖都是谢逐流的味道。这味道他并不陌生,曾在无数凶险时候挡在他面前——或许还有别的,但这都不重要了。
顾禾渐渐意乱情迷,抬手揽住他脖子,笨拙地回吻着。
草包就草包吧。他想着。
毕竟世上只有这一个人,从始至终站在自己身边,为自己披荆斩棘。
殿外满目疮痍,好在一切都在艰难地好转。
而顾禾则找到了归处。
作者有话要说:
注:朱厌为山海经中象征战争的神鸟。
我觉得在末世般的场景下拥吻特别浪漫ww
跟我唱:死了都要爱!(并不是
第49章
九月初八, 寒露。玉京地动的第三天。
由于宴文傅一病不起, 朝中大臣们不得不直接面见皇帝, 而皇帝则一道圣旨,把所有的事务都推给了谢逐流谢大人。
对此,一众人心情微妙。但不论是不忿还是惊异, 都不能掩盖一个事实:
这位朝中新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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