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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伴读有点凶-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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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澜和容玦……果然好得很……”再也提不起精神,齐深倒在地上,闭眼睡去,
  等这一觉醒来,他就什么也没有了,齐澜再大度,也不能容忍有个通敌妄图皇位的王爷。
  也不知道,这一对君臣到底会如何?齐澜看着隐忍,内里也是个刚强的,容玦更是一举一动都贯彻着强硬这两字是怎么写的。
  “要是最后不和闹开了,这些年的情谊,可就可笑了……”然而这些他已经看不到了。

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VIP'

六月天; 孩儿面; 说变就变。刚刚还是艳阳高照; 一转眼便是阴云密布。灰暗的云层里划过几道亮光; 紧接着就是轰鸣的雷声。
  路上行人一见这天色,皆是行色匆匆; 要么赶紧回家避雨; 要么就近找个屋檐躲下。大雨如注,地势低洼的地方很快就浸满了水。
  容玦撑着一把黑伞; 绕着定京城的街巷走了一遍。回到容王府时,衣摆领子早就被雨点汗滴浸湿了,侍女见他归来,连忙打发下边的人去取水盆毛巾; 她自己则去找了干净的新衣服。
  白露在云州,没有跟随容玦过来,这为首的侍女是齐澜送过来的,从宫里出来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清楚得很。也是有她在,容玦才能多次夜不归宿。

  处死完齐深巩咏德后,后宫的安太妃也的自缢了,就连安太妃的母家,也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个别敏锐的朝臣从齐澜这次风行雷厉的行动中嗅出点别的味道,再看冯修然接了钦差命令去往居霞岭巡逻查处; 边关戒严,而久居定京的容王也没闲着; 从诚王齐深那里出来后,便连连在南市处理了好些蛮金人。
  齐澜刺杀一事后,原本朝臣便是人人紧绷,谁都怕被齐澜借着这次抓错处撸官帽——之前夺位的时候,有几个没站队的?
  定京一时间安静了不少,不少纨绔子弟都不敢放肆玩乐了。

  蛮金在大齐内部安置的暗桩被一锅端了,居霞岭冯修然将边城关卡重整了一遍,就等着齐澜一声令下,大军即刻可开往蛮金。
  小白呼啦啦的拍着翅膀,蹲在容玦的肩头,蹭了蹭他的脖子。蹭了一会,发现容玦始终不为所动,迟迟不给它拿东西吃,咕噜一声,用翅膀甩了容玦一下,飞快的走了。
  “……”容玦面无表情的整了整衣领,看向屋里另一个殷勤的身影,他不喂,自然有人赶着喂。
  满意的看着小白将他给的东西都吃下,齐澜点点头,走向容玦:“去哪儿了?小白都饿得快不行了。”
  “没去哪儿,就随便走走。”齐澜不好意思催促,也没急着派人找,只在容王府内安静的等他回来,回来了也只拿小白做借口。容玦顿了顿,又补充道,“就是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我仿佛是昨日才回的定京。”
  “对于我来说,你就在这里,却随时好像要走一样。”齐澜歉意一笑,又觉得这话有些奇怪,低低道,“说起来也是怪,明明说好要把你留在这里的,却总是把你放走。”他这个皇帝,当的远没有话本里说的那样肆意自由。

  如今蛮金和大齐的关系渐渐紧张僵硬,随时都要开战,就看谁先走出这一步了。
  “户部那边说,今年年景不错,国库充盈得很,兵部那边也说,今年的军械都是重新整修的,军马也是膘肥体壮……”
  一样样的列出来,齐澜说着说着,忽然就安静了。
  倘若真要开战,这领兵之人除了容玦不做他想,明明他才回来的……
  小白吃饱了肚子,又念起容玦的好来,飞落到容玦怀里钻来钻去。
  “都很好啊,今年又是个太平年。”容玦露出一个笑来,“都是你这个君主做得好,下边百姓才能过得好。”他拍了拍小白的脑袋:“就连小白,最近也吃得重了不少。”

  “蛮金不会那么快就出兵的,他们现在是劣势,再说,现在大家等着秋收,要是打仗便没人了,难道要看着粮食在地里白白烂掉吗?”知道齐澜在担忧什么,容玦安慰道,“再说,现在望风城在我们手里,蛮金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的。”
  这些齐澜都知道。他将目光转到另一边书桌上,那边有一封拆开的信封,容玦看来信没及时收起来,也没避着什么人,就那么大喇喇的放着。信纸上的字迹飘逸风流,看着赏心悦目,可内容却让齐澜梗得厉害。
  原本齐澜是没打算看的,他本就是不请自来。可小白见到他就飞上飞下的绕着,他走到哪儿都跟着,他伸手想学着容玦那样,让小白停下来它也不肯,就是绕到他眼睛前,故意挡他道。
  容玦不在,小白一只鸟无聊得很,这容王府新安排的侍女都知道它是矛隼,凶得很,再加上也不熟,连递个吃食都哆哆嗦嗦的,生怕它随时暴起叨一口肉开荤做零嘴。

  栗鸿宝也忙得很,没时间陪它玩,好不容易来了个齐澜,它怎么能放过,好歹也算个熟人。
  齐澜和小白相处的时间不长,不知道它这样是想干什么。大多数时候,小白和容玦都是同时出现的,他更多的会将精力放到人身上,至于鸟,哪儿凉快哪待着去。
  “你该不会是不让我进去吧?”小白挡了路,齐澜只当它是兼任起看门来了。难不成里面还有见不得人的?
  齐澜心里不断嘀咕,在他看来,小白这鸟已经差一步就可以成精了,平日容玦在,都是站在高处,一副睥睨众生唯我独尊的样子,颇有气势。
  知道齐澜的意思,小白怒了,觉得齐澜真是个没眼色的。容玦不在,它作为主人,屈尊降贵的陪他玩一玩,居然还嫌它碍事了?

  拍着翅膀到书桌旁,小白叼起一本大部头,劈头盖脸的朝齐澜扔去。
  那书少说也得有一指长那么厚,这要是真砸中了,不得头破血流?
  小白这些年也学聪明了不少,知道打人不一定要自己亲自上,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就地取材,借助一些东西作为武器。
  齐澜一抬眼,就见小白开始扔书抛纸笔:“不是,我就让你让开一点,你怎么就气成这样了?”这鸟不是可以飞吗,非得走他的道?
  身手齐澜还是有的,躲开也不难。小白精力也有限,这么一来一回一看一直扔不到人,也不白费功夫了,三两下扔完就不扔了,飞回架子上假寐,独留齐澜收拾满地狼藉。

  齐澜无奈的摇了摇头,这鸟还真是随了容玦的性子。将所有的物件都归位摆好,齐澜一错身,就看到了这封信。
  落款是谢流。
  谢流这信写得也费心思,他将重点需要注意的都用朱砂写了出来,这样容玦一眼就可以注意到。除了漠北的一些事务用了朱砂,还有几句话,齐澜一眼就看到了。
  “漠北一直都是容王府的地界,虽说从无反心,但这么多年来,漠北早已与南边格格不入,很多漠北人更看重的也是容王府。殿下有心改变这种状况,求得大齐江山稳定,自愿在京,令漠北知道云州之外还有定京,只是陛下未必看重这一点……殿下年轻,世故见识还是太少,情爱磨人,还愿殿下及早回头。更何况,齐家繁荣昌盛,子孙无数,容家却只有一脉,殿下没有儿女,容王府将由谁来继承,又该何去何从……蛮金未灭,乌达仍在,漠北军二十万,还等着您回来带领……”
  强忍住将信撕碎的冲动,齐澜稳住心神,颤抖着手将信纸放回原位。

  谢流是容玦最重要的先生,此番他在京,漠北的事务也一应交给他处理了——可见他对谢流信任有加。
  而且,容玦也曾说过,在来定京之前,开蒙也是由谢流来做的,容绪不在,他便是容王府的大管家,上上下下的事务都要由他过目。他不曾婚娶,没有儿女,一直都是将容玦当做自己的孩子来教养,容玦还说过,要给他养老送终……
  他连喝了好几口冷茶,冰凉的茶水已经不再甘甜,反而带着酸涩,下肚之后,更是难受。
  坐也坐不住,他靠在墙边站了许久,不一会便啪嗒嗒的下起了雨,滴滴答答的雨水顺着风飘了进来,落到他的脸上。
  突然间很想就那么顺着雨水流眼泪,反正也看不出来。

  谢流说得很有道理,他只想到了皇位的归属,只想将容玦绑在身边,却独独忘了容家只有容玦一个了。他能保证自己永远不会变心,可等到老了,容玦面对着后继无人的场面,他又该如何自处?陵江南北截然不同,潜移默化要多久,没有人知道,可以肯定的是,短短几十年绝对不够。
  没有人能够长生不老,人生不过短短百年,他和容玦快活了,可之后呢?
  这一刻,他忽然不确定了,很是怀疑,自己真的能当好这个大齐的皇帝吗?

  蛮金不能留,容玦迟早都要走,自己是不是应该先放他走?趁着年轻,还没沉溺太深。他还有机会,选择一个不一样的人生,他会有一个貌美的王妃,会有像他一样的孩子,漠北容王府,会一直存在。
  “想什么呢你,想得那么入神。”见齐澜一直不说话,容玦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VIP'

“没什么。”齐澜猛地回过神来; “阿玦; 你回漠北吧。待秋收之后; 就同蛮金开战……你先去准备。”
  “这么快!”容玦一惊; “不是说要再等等吗?”
  齐澜起身,看向远方:“不等了; 早些解决早点安心; 你先回漠北……一定要胜,我等你凯旋。”
  “齐澜; 你是不是担心蛮金会……”
  “不是。”容玦还没说完,齐澜便飞快打断他。
  “那你担心什么?”容玦实在摸不着头脑。之前齐澜还说让他多留在定京,一转头就要他回漠北备战了。
  他也不是说不好,只是……齐澜的反应也太奇怪了。是因为被齐深伤到了所以伤心; 还是觉得蛮金野心昭昭,要他及早防备?
  “阿玦。”齐澜微笑着看他,“你已经有段时间不在漠北了,还是回去照看下吧。”
  “……好。”

  容玦最终应了下来。谢流信中所提的问题他已经有了主意,想要回去同他商量一下,他还是很看重谢流的,希望能征求到他的意见,要是能同意就更好了。这事他不想让齐澜烦恼,也就没有说。
  容玦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的地方,就是觉得齐澜在他离开前; 笑得特别多。
  齐澜是笑着送容玦离开定京的,看他拍马远去; 心上好似也空了一块,浑身无力,走路都轻飘飘的。
  对不起,阿玦,我想,我需要好好想想,漠北未来应该怎么办,在这之前,劳烦你辛苦些,离我远点,让我镇定些。

  ===

  漠北容王府。
  风尘仆仆的回到云州,容玦一进门就去找谢流商量。
  容家仅有容玦一个,倘若他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下一任容王便会落空,若是齐澜以此收回爵位,重新掌控漠北,也是理所应当的,更何况以容玦和齐澜的关系,容玦搞不好真的会被冲昏了头脑答应他。
  ——这才是谢流一直担心的。
  他是漠北人,效力于容家,不能看着容玦因为个人而送掉整个漠北。他要保住容王府的地位,保证漠北一直都是容家的。
  这些容玦都能懂,谢流很希望容家能够延续下去,继续掌控漠北。

  此事事关重大,容玦忐忑地询问谢流:“先生以为,我这个想法如何?”
  “从漠北中选取优秀的子弟,继承容王爵位?”谢流重复了一遍,似是做确认,“看来殿下是下定决心了。”他握住折扇的手指攥得越发紧:“只要漠北还是漠北,容家是不是还在,就……就不重要了吗?”
  “每一任容王,除了漠北百姓认可,也需要大齐皇帝册封确立,只要他坐在容王这个位置上,他就是容家人——容家会一直在!”
  “这件事,我要再想想,还请殿下给我些时间……”勉强一笑,谢流告退缓缓走了出去。

  “先生……”
  谢流转过身来:“殿下还有事?”
  “无事,先生走好。”容家抿了抿唇,待谢流出去后,手指无意识的抚摸着小白,很久都没说话。
  “小白,你刚刚也听见了吧,先生从我和他说继承的事之后,就一直叫我殿下了……”
  小白做出回应,轻轻啄了啄容玦的手指:“咕噜噜——”
  “他是不是觉得,我大了,不听话了,然后失望了……”
  之后的那几天,谢流一直没有和容玦见面,而容玦一转眼,就要去巡防了。

  先前容玦不在,巡防一直是由下面几个将军代劳,谢流做统筹,安排得井井有条。
  从云州出发,由东向西,从云关开始,途径七座小关。一直到宁关,这巡防才算结束。如今匈奴已经不足为虑,需要防备的是蛮金。
  容玦在宁关城头走了一圈,望了望远处望风城的门楼,遥遥一指,问身边陪同的将领:“如今是谁在望风城监管?”
  望风城被容玦得了以后,他便立即让谢流派兵过去占领。由于里面还是蛮金人居多,为了不让他们产生抵抗的情绪,他们也只是将城中的蛮金军队赶了出去,改派自己人。

  “是戴将军在那里。王爷可是要去看看?”
  “不急。”戴衍在那里,容玦就安心了,“天色不早了,望风城也差不多要关城门了,我们还是不去打扰戴将军给他添麻烦了。”
  天候渐冷,夜晚也来得快。
  蹬腿跺了跺结实的城墙,容玦满意的拍拍手:“边关苦寒,诸位辛苦了。这会也到用饭的时候了,再耽误下去,可就没饭吃了,大家今天晚上都得饿肚子过夜。”
  军中纪律严明,该什么时候吃饭都有严格的规定,过时不候。容玦这么一说,有憋不住的就笑了出来。

  用罢饭,容玦就接到了冯修然送过来的信。他离宁关还有些距离,居霞岭外的一座城里,听闻容玦开始巡防,就将这半年收集到的蛮金近况送了过来。
  冯修然清楚得很,之前容玦和匈奴对阵,蛮金蠢蠢欲动,奈何实在腾不开手才让他临时监管宁关,如今匈奴只剩乌达一支在流亡,宁关又是前线关口,容玦不会轻易就让冯修然过来的。
  ——他终究不是漠北人。
  比较让容玦惊讶的,是随着书信过来的送信人。

  抱胸挑眉,容玦笑得戏谑:“冯修杰,你这是走了后门参的军?”
  冯修然是怎么想的,居然舍得让冯修杰过来。
  不甘不愿地撇嘴,冯修杰甩甩肩膀活动筋骨,他横穿居霞岭过来,快马一路颠簸,骨头早就快摇散架了。
  “难不成容王殿下以为,冯家子弟都是安逸着长大的?”
  “那倒不是,”容玦请他吃些热食,“只是你看着,就不像是冯家的。”
  冯修杰差点将碗筷咬碎:“你!”

  “你什么你,吃饭不要说话。”容玦露出一口完好的口牙,“你看,咬到舌头了吧,哎呦,你的门牙是不是还缺了一块,怎么好像不太齐整了。”
  冯修杰愤怒的吃完了东西,拍衣服走了。他累得不行,没有精力再和容玦斗下去了,今日,先让他一回,下次,容玦可就没那么走运了。

  宁关本就不是繁华之地,天一擦黑,城里的百姓便熄烛入睡了。打更的更夫是年老的兵卒,已经无法再上前方打仗,他不愿意离开这座守了一辈子的城,便留在这里找份打更的差事做。
  “啪——”火钟上的铜球掉落,老兵敲起竹梆子:“咚——咚!咚!咚!咚!”五更天了。
  老兵呵出一口气,眯眼看着远处巍峨漆黑的城楼,其实他的眼睛已经浑浊,只能看到自己刚刚呵出的白气。
  宁关过了今夜,又更加冷了。
  他走了几步,蓦然感到鼻尖一凉,伸手一摸,薄薄的一片雪花便被他的手指热度融化,只剩一点小水珠。
  抬头望天,云层厚得将月亮都遮住了,正纷纷扬扬的在洒落雪花。

  下雪了,今年的冬天来得真快。
  “咚——咚!咚!咚!咚!”老兵走过宁关的街巷,再过一更,就该起床劳作了。
  天寒地冻的,一年最难受的时刻到了。

  ===

  容玦起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了。
  外边的侍女进来禀告,积雪挡路,陪同容玦巡防的将领问他是否要延迟去望风城,如今路面冰滑,难以行走,等积雪清除了,再做打算。
  沉吟片刻,容玦点头应允。
  外面是鹅毛大雪,出又出去不去,容玦想来想去,还是迈步去了冯修杰那里看看。

  冯修杰还真是正规入伍的,从最小的兵卒开始做起,于是,冯修然便将他当做普通兵卒派来了。
  这会大雪封路,他也回不去了。见容玦溜溜达达的,背着手到他这里,看似亲切可人,实则转着眼珠,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冷哼一声,冯修杰道:“还请容王殿下放心,待到积雪一除,我马上就走,绝不多吃您半粒粟米。”
  “半粒粟米我还是给得起的,来着是客,总不能让你饿着肚子上路吧。”翻了白眼,容玦指了指外面的大雪,“现在太冷了,居霞岭也不是了,你要真想回去,回头我多派几个人跟着你。”

  “什么叫‘居霞岭也不是先前的居霞岭’?”冯修杰不耐烦道,“容王殿下,你怕是不知道,先前我哥已经派人修整过居霞岭的山道了,现在好走得很。”
  “不是这个。”容玦破天荒的没有同冯修杰激烈相斗,反而语气冷静,“先前陛下限制了蛮金的茶盐等商贸往来,而且,还加强了私运的查处,现在蛮金能得到的货物都非常有限。你觉得,再加上先前攒下的库存,蛮金能支撑多久?”
  蛮金境内土地贫瘠,本就种植艰难,再加上又不靠海,内里无盐池,更无盐矿,就算在先帝时期,蛮金同大齐交好,也不曾无限制的运送过货物过去,如今齐澜又加以限制……

  冯修杰倏地打了激灵。
  他张了张嘴巴,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容玦:“你……你是说……蛮金他们……”冯修杰才刚入军中不久,平日所做的除了练操便是跑腿,他还不曾真刀实枪的面对战争。
  看他吓得话都说不全了,容玦也有些于心不忍,连忙安慰他道:“我只是说说而已,毕竟,我们随时要做好准备。”

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VIP'

做……做准备?
  冯修杰呆了一呆:“那……那是不是应该告诉我哥……他……他还不知道……”
  容玦:“……”
  等冯修杰念叨完了; 容玦才一脸的惨不忍睹道; “你还是别说话了; 这实在是太为难你的舌头了。放心吧; 我已经顺路通知你哥了。”
  知道容玦有告知冯修然,冯修杰就放心了; 他皱了皱眉头:“你不是说大雪封路; 蛮金很可能会趁机由居霞岭进入大齐吗?你是怎么去的?还有,为什么是顺路?”
  “这个啊……”容玦拉长语调; 看冯修杰期待的看着他,勾唇缓缓一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说完,他便摆手走人:“冯兄不必送了; 我自个儿走就好。”

  “你他娘的!”军中别的不多,各种粗话倒是特别多。冯修杰不过来了没多久,就学了个十成十,“老子明明是冻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容玦敷衍的在屋外喊话回应。
  待容玦走离他屋里几步,又听到里面传来大喊:
  “他奶奶的这里真是太冷了!”
  容玦:“……”
  冯修杰还真是时刻不忘记挽回面子。

  ===

  冯修杰虽然喊着天冷,却也没有要求容玦一定要给他提供木炭取暖,只随着军中的兵卒去领了厚厚的棉衣,多穿了一些。
  容玦将小白派去送信,自然是送到齐澜那里; 从宁关到定京,中途刚好经过冯修然那里; 就如他说的,确实是顺路。
  风雪渐大,伞被吹得歪了一下,飞来的雪花直冲门面,有些进了容玦的眼睛。
  不适的眨了眨眼睛,融化的雪花化作一片冰凉,容玦咂咂嘴,抬头看着漫天大雪,皑皑的白色无限延伸到天尽头,他蓦然想起了那一年容绪在定京过年时的场景。
  不同的是,宁关安静而冷清。
  现在定京也下雪了吧,也不知小白把信送到了没有。

  自从他来了漠北,齐澜也不知在忙什么,信都没几封,每次回信也都是翻来覆去的几句话,搞得容玦有时候回信写多一点,都觉得自己真是不务正业无所事事。
  齐澜这是怎么了?
  容玦有些生气,可偏偏漠北这边实在走不开,要不然他真的会揍齐澜一顿的。
  还是等漠北事毕,去定京看看齐澜吧。
  这天真冷,要是真的打起仗来,大家都难过,希望蛮金不会这么想不开开战。

  ===

  宁关接连下了几天的大雪,路面满是厚厚的积雪,一脚踩下去,矮些的能到膝盖。
  容玦同几个将军围坐商讨,这雪下得实在太久了,望风城与宁关隔绝,若是蛮金有心开战,定然会先夺望风城。
  戴衍虽是老将,经验丰富,可望风城内绝大多数都是蛮金人,若是他们有心内外联合,戴衍独木难支。
  “当初就应该把那些人赶出去,管他去死!”一个将军拍着大腿,愤愤不平,“现在戴将军在城中,跟包围了有什么两样。”
  抬手做出下压的动作,示意众人安静,容玦道:“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最快将道路清理出来,同时派兵增援望风城,绝不能给蛮金可趁之机。”

  如今望风城被大雪包围,已经好几天没有消息传来了。
  “在座的哪位,可有哪位愿意带一队精兵横穿雪路去往望风城的?”环顾在座的诸位将领,容玦缓声道,“到了望风城,除了注意城外蛮金人的状况,还要看看城中的蛮金人有没有行为异常的。”
  望风城必须是干净的,一旦开战,才能作为后备防守。
  同样的,要是望风城现在已经落入蛮金手中,此行的一队精兵将有去无回。

  迟迟都没人应答,容玦暗暗叹息,这雪下得真是太不是时候了。
  “不勉强,愿意去就去,不愿意的话……”
  “末将愿往!”容玦还没说完,便有个中年将军站了出来。
  “宋将军愿去?可想好了?”容玦皱眉,这个宋将军有妻有子,要是他不在了……
  许是看出容玦的顾虑,宋将军道:“王爷不必担心,这上战场拿起枪矛哪个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再说,也不知老宋我一个有妻有子的,总归得有一个人去,现在望风城就是头站,要是真开战,就是第一战……哈哈,没想到我老宋有一天也能打头阵,这能不能在史书上记一笔……”
  “宋将军放心,”容玦沉声道,“将军若有不测,容王府定会全力抚养将军的妻儿。”

  “愿将军得胜归来!”容玦刚说完,一众将领起身,揽肩搭背,拍手捶胸,嘻嘻哈哈的说他走运了,有机会打头阵史书留名。
  大伙心里都门儿清,他们很可能再也看不到老宋了。容玦站着看了他们一会,悄悄走了,有他在,估计他们也不怎么自在。
  人选已经确定了,容玦颔首让宋将军去点兵带人,剩下的时间,让他们这些同僚聚一下,喝酒吃菜做个告别。

  宋将军带人出发后,冯修杰自己到容玦这边来了。
  容玦正在摆军阵,余光瞥到这不寻常的身影,悠悠道:“可真是稀客啊,冯小公子亲自上门。”
  冯修杰没时间搭理容玦的打趣,他急急忙忙找找容玦是有要事的:“我听说你派兵去往望风城了。”
  “不是听说,是真的,”容玦收拾好东西,抬眼看他,“你想跟着去?”
  “当然不是!”冯修杰再傻也知道此行凶险异常,他双手撑着桌子,居高临下的盯着容玦,“你告诉我,望风城……是不是……没了?”
  没想到冯修杰还有这个脑子,容玦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缓缓摇头:“不知道,就是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要派人去。”

  “什么都不知道你就让人去!”冯修杰大声吼道,浑身颤抖,即使他来边关的时间不长,可也知道蛮金人不是善茬,“要是里面都是蛮金人呢,那他们不就……不就……”
  “那也得去。”容玦冷静回答,“要是任由望风城与宁关断绝消息往来,蛮金人都到城下了我们才会知道。”
  冯修杰看着容玦,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你——”
  打仗他并不是很懂,容玦是真的从战场上下来的,他说这话的时候没什么表情,是因为他早就料到了结果,每一种结果后面都对应着下一步行动。
  不论望风城是什么情况,他都要做好准备。

  “冯修杰,”容玦语气认真,“我是真的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
  “什么样?”冯修杰翻了个白眼,扭过身不想搭理他。
  “变得有意思多了。”以前的冯修杰可不会这样为他人着想,容玦摸了摸下巴,这到底是边关养人还是冯修然会调…教人呢?
  军中粗话多,在军中混久了,就连谢流这样自诩斯文人的气急都会爆几句。参军当兵,就是与普通百姓隔绝开来了,一直进行重复枯燥的训练,又不能打架,要是再不允许过下口头的瘾,军队迟早会乱。而且,在军中,同战友朝夕相处,倘若还一直客客气气的,未免过于生疏了。

  这样也够了,容玦忽然伸出手,一边的冯修杰注意到他的动作,被唬了一跳退开几步。
  与外面白雪融为一体的小白落到容玦肩上,斜倪了冯修杰一下,小小的黑豆眼中蕴含万千鄙视。
  冯修杰:“……”这只鸟这种神情,怎么觉得那么眼熟呢?

  小白除了带回冯修然的回信,还将齐澜的回信带了过来。
  看着小白,冯修杰骤然反应过来:“哥!这是不是回信?!”
  容玦手里捏着两份信,冯修杰也不知是哪一封是,劈手就要去抢。
  闪身躲过突如其来的手,容玦连忙将齐澜的信收好,嫌弃地将冯修然的心扔给冯修杰:“拿去拿去,就那么一封信,你都喊哥了,我哪里不会给你?”
  “你奶奶的!”被容玦占便宜了,冯修杰也顾不得看信了,快步挥拳就要打容玦。

  他和容玦的武艺,就不是一个水平,在容玦手下走不过几招就给拿下了。
  “乖弟弟,你还是好好练练吧。”容玦心满意足的走了。
  小白跟在容玦后面,昂着头,在冯修杰前面飞了一圈,这才飞回去。
  冯修杰:“……”容玦养的这个鸟,还真跟他是一模一样!

  齐澜的信,容玦自然是要找个安静的地方慢慢阅览了。齐澜近些日子写的信也很奇怪,有时候是满满的一叠,有时候是薄薄的一张,可能是真的太忙了吧。
  毕竟再过三个月就要过年了……怎么好像觉得现在操心有点早了?不过他是皇帝,大概会早些做好准备才是……
  容玦乱七八糟的想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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