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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扮猪吃老虎-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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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不得你。”
  颜青从牙缝中吐出这几个字之后,柴无烈就再也没有说话的间隙。
  身体像是脱离了控制,在热火中一遍一遍地焚烧。
  柴无烈由身自心都一片灼热,在让人窒息的热潮中,他恍惚之中,几次想要翻身覆上,都被颜青轻轻松松地压下。
  “你既然这么喜欢躺着,那就不必再起来了。”
  这人说完这句话,柴无烈就真的一晚上没能再居上位。
  颈间铜钱被翻来覆去地磋磨,红色的丝线鲜艳至极。
  柴无烈偶尔手上触到铜钱,刚想摸上一摸,手腕就被人钳住,紧紧地抓在手里。于是抓向铜钱的手就顺势变换了方向,转而去与那纤长的指尖十指相握。
  所有的恩怨情仇似乎都在这一刻,随着思维的涣散而远远地退开。
  两个人从未像此刻距离如此之近。
  ……
  清溪渡的鸡鸣之时,窗外已隐隐发亮。
  柴无烈从睡梦中惊醒,猛地睁开眼。
  “醒了?”
  正好对上一双惺忪的双眸。
  颜青松开握着他手腕的手,揉揉眼睛,“天亮了……”
  “亮了。”柴无烈木呆呆地看着他。
  美人乌黑的长发遮住半张脸,刚睡醒的脸颊上还有着熟睡初醒的懵懂。白皙的脸颊上,红唇微抿,带着被吵醒的淡淡不悦……简直想让人拥入怀中细心呵护。
  “来抱抱。”柴无烈真诚地伸出手。
  颜青揉眼的动作一滞,眼睛眨了眨,慢慢地看向他。
  柴无烈咧嘴一笑,被子从身上滑落,样子坦然又直率,“来让哥哥抱抱……”
  颜青眉梢一抽,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盯着柴无烈嬉皮笑脸的样子,目光渐渐地转移到薄被以下。
  柴无烈坚持地伸着手,并没有被美人越来越冰冷的目光吓到。
  “阿青……”他甚至向颜青嘟了嘟嘴。
  颜青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然后在柴无烈要抱过来的时候,“刷地”坐起。柴无烈半张开的怀抱被打乱,一个不稳摔了下去,倒在了一个比较尴尬的位置。
  “阿青?”他闷闷地叫了一声。
  “起来。”颜青额上青筋微露,俊美的脸上杀气凛然。
  “哦。”柴无烈慢吞吞地爬起来,怎么看怎么觉得颜青这模样不太对。
  莫非是要像月长皎那样,才会得人怜惜?
  柴无烈眼睛偷偷地将颜青瞟着,把头发往后一拢,清了清嗓子,“阿青……”
  “羊皮卷呢?”
  颜青率先出声,简简单单四个字就把柴无烈还没说出口的,撒娇发嗲的一堆话给堵了回去。
  柴无烈拍拍胸口,觉得呼吸一瞬间有些不畅。
  这口气堵的……有点大啊。
  他睨着颜青,“老子都不在乎上上下下的了,你就不能晚点再要东西……”
  颜青目光瞧着窗外,并没有看他。
  但是浑身冰冷的姿态,已经说明了羊皮卷和柴无烈,到底哪一个才更重要。
  柴无烈闭嘴,接着是长久地沉默。
  末了叹了口气。
  “老子这一身好皮肉,还抵不上那死了多年的糙羊皮。”
  他无语地笑笑,在床上摸来摸去……
  摸来摸去……
  然后僵硬地停下。
  颜青眸子转了转,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柴无烈保持着摸索的姿势,轻声说,“不见了!”
  “你说什么?”颜青皱眉。
  柴无烈一把掀开被子,指着昨夜放羊皮卷的地方,“我昨天就放在这里的,不见了!”
  他如此紧张讶然,让颜青也着急起来。
  两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找,被褥全都揭开,竟然全无羊皮卷踪迹。
  “莫非有人来过了?”
  柴无烈想到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可能性。
  昨天晚上太乱了,有人偷偷进屋拿走了羊皮卷?
  “不可能。”
  颜青一口否决。
  “那它就是不见了。”柴无烈说着说着,忽地就是一喜。
  这种害人的东西,不见了当然是好,这样阿青就不会倔强地要找这玩意儿了。
  说着轻轻松松地往地上一蹦,“你先找着,我去看看……呃。”
  脚下明显地踩着某种东西。
  软绵绵的。
  小小的一块。
  很熟悉的感觉。
  柴无烈站在地上,刚才狂喜的心情如同退潮的海水一般涌去。
  整个心都沉了下去。
  颜青拎着被子,一扭脸看见柴无烈的神色,下意识地往床下一看。
  羊皮卷堪堪就被柴无烈踩在脚下。
  “你看看,竟然在地上。”柴无烈讪讪地笑,弯下腰,要去捡起来。
  颜青飞起一脚,冲着柴无烈的肩膀踹了过去。
  柴无烈腰肢往下一软,龇牙咧嘴地躲开,脚趾头牢牢地扒着那羊皮卷,然后在地上滑过。
  颜青下床要追,冷不丁被几件衣服砸在脸上。
  窗户被人撞开,柴无烈的声音响在外边。
  “阿青,我去给你打洗脸水哈。你再睡会儿。”
  清晨的微风从窗户呼呼地吹进来,吹得人精神抖擞。
  颜青捏着衣服,俊美无俦的脸上,因为生气而冷如冰雕。
  “柴!无!烈!”
作者有话要说:  请当作看不见我。【抱拳】

  ☆、抓住了

  
  清溪山里,颜青穿戴整齐,推门而出。
  恰好遇上一身臭汗,蓬头垢面进来的马爷。
  马爷因后山之事进行的非常顺利而心情极佳,一路上开怀大笑,咧着大嘴跟妹子湘鸢吹牛皮,正说到要冲出清溪渡,立足京城的时候,一抬头就瞧见了心心念念的颜青公子。
  晨曦之中,那人薄唇艳红,神情慵懒,斜倚在门上,自有一番风情。马爷的两眼霎时便发直了。
  “青公子?”他大步而来,一双大手直直地向着颜青的纤白素手握去,神情激动,双眼放光,“今天起这么早,是特意在门前等我吗?”
  颜青闪身一躲,眉间微蹙,脸上抿出一个极淡极淡,几乎不能算得上是笑容的微笑,“马爷,湘鸢姑娘,早。”
  湘鸢目光静静地站在马爷后边,一双秀目极其复杂,目光在颜青身上打了个转,菱唇就不甘地撅起,“哪个狐狸精上了你床?月长皎,还是另有其人?”
  她足尖轻踏,踩在地上向着颜青房中而去,口中轻叱,“贱人,给我出来!”
  “湘鸢。”颜青手臂一伸,轻轻巧巧地把人拦下。
  “你想多了。”他淡淡地说。
  湘鸢眸中含恨,“不可能,你这身模样,分明、分明是床上有了人!”
  颜青双目微凝,薄唇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又不悦地抿起,看着湘鸢的眼睛,加重了语气,“房内并无人在。湘鸢,你误会了。”
  湘鸢定定地将他望着,眼睛一眨,泪盈于睫,“你为何独独对我如此无情?”
  此话一出,马爷就不自在了。那颗石头似的,粗粝的心,这才恍然明白妹妹对颜青的意思。他大手挠挠头,口中喃喃,“你瞧瞧,这事要怎么说……”
  湘鸢回过头,眼泪涌下,“哥。”
  马爷既心疼妹子,又心疼自己,扶住湘鸢要往屋子里送,“算啦,再说你哥也要哭了。”
  湘鸢含恨带悲地睨着颜青,自觉一副柔肠被寸寸斩断,不能不问出一直埋在心底的话,“我刚回来就遇到贵客自京城来,还没来得及与青郎互诉衷肠,如今青郎已经心有所属,我就不得不多问一句…… ”
  此话一出,颜青脸上的不耐之色更甚,目光从二人身上移开,挪向门前不远处的小山包。
  马爷站在妹子身旁,只觉得百感交集,想到颜青来到清溪山之后,自己百般讨好,最后却一腔情意付诸东流,为了亲情放弃自己的幸福,霎时间也是鼻子一酸,推了推湘鸢,“妹子,你要问就问吧。”
  湘鸢往前一步,“青郎,在欢喜门的时候,若不是你是那边派来使者,若不是岑商那狗贼要杀我,你我是否便会成就好事?”
  “不会。”
  颜青不假思索地回答。
  “怎么可能?你那时明明对我有情!”湘鸢不信。
  “逢场作戏而已,你知道是为什么。”颜青扫了她一眼。
  湘鸢顿住,是了,那个时候是因为要在欢喜门寻东西……假意做戏而已。
  颜青顺着欢喜门门主岑商之意来调查她的身份,假意对她曲意讨好,她则一面应付着颜青,一面又与岑强周旋,以期能在调查出欢喜门是否有使者所需之物。
  直到在岑商要杀她和岑强的时候,她见到颜青,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
  “难道当真一点情分也无?”她垂泪轻询。
  颜青没有回答。
  他薄唇抿紧,一直看着小山丘的目光忽地一厉。
  那里有个人影一闪而过,手里一喜拿着一把蓝紫色的小花……
  他冷哼一声,脚下发力,就这么凌空而起,越过傻站在门口的湘鸢兄妹,直奔那山包而去。
  “青郎!”
  “青公子!”
  湘鸢二人连忙追上,却哪料颜青仅仅是在山丘上停了一瞬,就身姿轻盈地腾空而去,一眨眼再也看不见踪影。仿佛随着清溪山上的清晨薄烟一并遁去。
  马爷捂脸长叹,“有缘无分!”
  ……
  颜青追着柴无烈一路下了清溪山,在一家客栈门口失去了他的踪影。
  站在台阶上看看宾客盈门的客栈,颜青皱了皱眉。
  这家客栈位于清溪山山脚,往来的多是担水送货的年青苦力。
  客栈破破烂烂,桌椅一层油腻。
  甫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酸臭味。
  柴无烈竟然在这个早上躲进了这样一间客栈……是想让他闻臭而退么?
  颜青冷哼一声,暂屏了呼吸,飒然进门。
  客栈小二笑嘻嘻地迎上来,一看见颜青的脸,就愣了一愣。接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双手奉上,“想必您就是柴大公子那——未过门的媳妇吧?”
  “……”
  颜青冷着脸,周身缭绕着强劲罡风,来往之人遍体皆寒,衣角无风而动。
  “你说什么?”他咬牙追问。
  小二缩着脖子,上下牙齿咯吱咯吱地打架,举着信的手抖啊抖,信纸卡啦一声,撕出了一条小口。
  罡风更甚。
  “大侠饶命!”小二把信一扔,夺门而逃。
  客栈里投宿休息的客人们钻桌的钻桌,跳窗的跳窗,谁也不敢惹这位看起来俊美无俦,脾气却坏的如暗夜修罗的白衣公子。
  薄薄的信纸悠悠荡荡地飘在地上,颜青寒着脸冷冷地睨着。
  一人一纸僵持许久。
  皆是铮铮傲骨。
  末了,在店小二爬回来观望情况的时候,颜青一甩手把人抓了过来,指着那信说,“你,给我捡起来。 ”
  小二扑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捧起信封。
  “拆开。”颜青命令。
  小二依言,打开信封。
  淡白色的薄雾自信中飘来,小二打了个喷嚏,应声而倒。
  白晃晃的信纸飘在地上,上书几个大字。
  “为夫回家准备聘礼,勿念。”
  颜青一怒,五指成爪,把那纸抓了上来,强劲的内力涌出,信纸瞬间四分五裂。
  只是偏巧颜青目力好,就在那纸要碎不碎之际,瞧见后边写了几个小字。
  “别用内力碎纸,有毒。”
  颜青暗道不好,刚要跃出,就觉身子一僵,意识在瞬间抽离,整个人向下倒去。
  “柴无烈。”
  他只来得及说这三个字,就发现自己正脸朝地砸去。
  坚硬肮脏的地面映入眼帘,饶是他在江湖上行走多年,心智极坚,也不免地闭上了眼。
  此仇必报!
  他在心底默念这四个字,眼睛气的发红。
  然而……
  意料中的碰撞并没有袭来,下一瞬,他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鼻尖重重地砸在一个温热的所在。
  “好痛。”那人夸张地叫了起来。
  颜青猛地睁开眼,就看见柴无烈眉开眼笑地垫在他身/下,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笑逐颜开,“哎呀,抓住了。”
  

  ☆、演戏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眼前是一张放大的脸。
  某人正闭着眼撅着嘴徐徐趴下……
  颜青下意识地一抬手——
  “啪”。
  柴无烈捂住脸,委屈,“你打我?”
  颜青定了定神,就着昏暗的月光,勉强认出这张猪头是柴无烈。
  身下颠簸不已,窗外景色一晃而逝。这是在马车上。
  “你要带我去哪儿?”他还记得昏迷之前,柴无烈开心地说抓住他的样子。
  柴无烈撩起衣服坐过去,甜甜蜜蜜地靠着他,“带你回家,见爹娘。”
  颜青面色一变。
  “别不好意思嘛。”柴无烈一张大脸凑过去,“咱们都到这个程度了,成亲是早晚的事嘛,而且我们府上老夫人最肤浅,只要是姿容绝秀,就你是男的她也会允我娶你进门……”
  颜青手上一紧,马车窗棂应声而断。
  “你别激动啊。”柴无烈连忙拍他的胸脯。
  偌大的脸上红唇鲜艳,惨白的脸颊就着月光,更添三分可怖。
  “我就猜你会很开心……你看,我今天美吗?”柴无烈指着自己的脸问。
  颜青喉头一梗,扭过头去。
  月光下,侧脸如打了光般朦胧。
  “说嘛,美不美?”柴无烈推他。
  颜青肩膀撞在马车车壁上,“咚”的一声。
  喉结上下滚动一番,终于开口,“形容可怖。”
  柴无烈一顿,然后就捏着手帕捂脸,“好狠的心,竟然这样说我。你知道我今天画了多久才画成这样的吗?”
  这下不光姿容恐怖,连动作都做作起来。
  颜青握紧了拳头,再次扭过脸去。
  “我是不是很不像个女人?”柴无烈流着两行泪问他。
  颜青闭眼,“你到底想做什么?”
  柴无烈没回答,只是用肩膀撞他,咚,咚。
  “说嘛,我是不是不像个女人?”他娇羞地逼问。
  颜青被他缠的没法,冷然说 ,“是。”
  柴无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脯急剧起伏。
  颜青下意识地就屏住了呼吸,目光转到柴无烈脸上,可是偏巧他躲在了阴影中,怎么都看不清神色。
  在长久的沉默中,柴无烈都没有动静。颜青手指微动,身子往前倾了倾——
  “颜青!”
  柴无烈一个饿虎扑食,凶狠地撞在他身上。
  马车发出沉重的闷响。外边的马匹受惊,车子飞一般狂奔。
  柴无烈死死地把在颜青身上,抱着他稳住身体,咬牙切齿,“明知我不是女人你还那般对我,我一个柴府大少爷,岂容你如此折辱!”
  颜青面色微冷,“你待如何?”
  “押回京,待审。”
  柴无烈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颜青自从睁开眼就发现浑身虚浮无力,此时自行运功,就发现果然如此。他被人下了药,武功全无。
  “羊皮卷呢?”他问 。
  “此时此刻你竟还一心想着那东西。颜护法果然忠心。”柴无烈抚着他的脸颊,“不过,你凭什么觉得我就会给你?”
  颜青直直地看过来,目光灼灼,“那个约定。”
  “呵。”柴无烈趴在他胸前闷笑。
  笑了很久,才问,“你当真了?”
  颜青眉头一皱,抿紧了双唇。
  “没想到颜护法也有这么天真的时候呢。”柴无烈擦擦眼角笑出的泪水,趴在他身上休息。
  颜青的目光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视线转移到他的颈边。
  那里光秃秃的,经常卧在锁骨间的铜钱已不见踪影。
  柴无烈伏在他颈边,察觉到他的视线,伸手摸了一下,揭开衣服领子给他看,里面果然空荡荡的,那红线也不见了。“铜钱的事,是我编的。”他轻轻说,“不下张大网,怎么捞你这条大鱼?”
  颜青的呼吸急促起来。
  柴无烈咯咯地笑,“被玩弄的滋味不好受吧?我多年来扮作乞丐行走江湖,就是为了帮助皇上稳定武林大局。要不是在固阳镇外恰巧遇上了你,你扔给我一枚铜钱,我还想不起来这么痴情的故事。”
  他一边笑,一边把小乞丐遇到小仙童的故事讲了一遍。
  “昨天你若主动问我铜钱之事,我就把这事讲给你听了。可惜,你只顾着羞辱我。”柴无烈叹了口气,“这么完美的故事没人听,真是可惜。”
  颜青抿紧了双唇,黑发映衬下的脸颊惨白至极。他伸出手,一把把柴无烈从身上推下去。
  “滚。”
  语调冰冷无情。
  “你敢骂我?”柴无烈抬起手要打他。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着赶车的马夫忽然一拉马缰绳,停下马车,低声说,“大公子,到城门了。”
  柴无烈扭头,“出城。”
  “里面的人出来!”有人在外边大喊。
  马夫在外边恭敬地说,“大公子,守门人要检查马车。”
  “烦。”柴无烈不耐烦地坐起来,顺带着非常粗鲁地把颜青也拽了起来。
  颜青目光炯炯,透过车窗往外看。
  城门边上里里外外地围了许多人,燃起的火把照的天空隐隐发红。
  柴无烈探出头,一出声,就是娇滴滴的女声,“各位爷,什么事呀?”
  “好丑的娘们。”
  掀开车帘的卫兵骂了一声。
  “军爷说笑了。”柴无烈捏着手帕,掩唇轻笑。
  “谁他妈有时间给你说笑。”卫兵一把把她扯下来,用刀挑着帘子往里瞧,“里面的人出来!”
  颜青心中一动,慢慢地伸出头来。
  “哎哟!”
  那卫兵往后一躲,竟然是吓的不轻。
  “哪里来的鬼东西!”他喊道。
  颜青皱眉,眸中暗藏怒火。
  “军爷,他就是个痨病鬼,前两天又染上了麻风,所以现在就是这么个样子……”柴无烈跑过去,用帕子挡着,往里面递银子。
  “也没几天好活啦,趁着有口气,我送他去乡下,两口子守着棺材等死,也好过客死他乡。”
  柴无烈一番话说得极为顺畅,感情非常饱满,颜青听得微愣,忍不住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现在是……痨病鬼加麻风病?
  是个鬼样子?
  自出生以来,人人夸他俊美,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轻贱过。
  于是看着柴无烈的目光,就如同淬了冰的刀子般。
  柴无烈被人看着,也不影响他演戏,又是哭又是叫的,几张银票送出去,守门的卫兵竟然就这么把他们放走了。
  “赶紧滚,别污了我们清溪渡!”
  柴无烈自然答应,催促马夫,“快快,我瞧着相公也是快撑不住了。”
  马夫跳上车,一甩马鞭,马车就徐徐地离开了清溪渡城门。
  柴无烈喜滋滋地靠在颜青身上,邀功,“我厉害吧?清溪渡现在围的跟个马蜂窝似的,还是让爷给逃掉了……”
  颜青以目为刀,把柴无烈浑身戳了遍。
  柴无烈脸皮厚,眼睛又瞎,权当没看见,滔滔不绝地夸奖自己机智过人,伶俐聪颖。
  说了几口茶的功夫,正要说口渴歇一歇,就听见马车后边传来嘈杂的声音。
  “大公子,卫兵们追上来了。”
  柴无烈探头去看,就见为首的是马爷、湘鸢,还有京城过去清溪山匪窝,姓柴的那个贵使,三个人跑在前面,远远地追了过来。
  “就猜他们知道羊皮卷不见了会咬上来。”柴无烈扶住颜青,吩咐马夫,“给我下死力赶车。”
  马夫闷声答应,马鞭一甩,两匹马扬天长啸,马车如同在平地上飞起来一般射了出去。
  颜青绷着脸靠着柴无烈,颠的面无人色。
  柴无烈抱着他,说出来的话都被抖成三截,却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说,媳妇你现在这个神色,配上你的妆就很合适了。先前在城门的时候,杀气就太重,精神气太足,容易露馅……”
  颜青目视前方,吐出两个字,“闭嘴。”
作者有话要说:  接档文,沙雕固氮文——《糟糕,我算你命有一劫》,3月13号开文,敬请收藏!

  ☆、扮猪吃老虎

  
  清溪渡众匪在马车后边一路追赶,咬死不放,饶是柴无烈两匹骏马是天生宝物,也有力尽的时候。
  东方开始泛起鱼肚白时,两队人马的距离仅有五十丈有余。
  柴无烈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恨不得替马出去跑。一个劲儿地催马夫,“快点,再快点!”
  马夫疯狂地甩马鞭,只鞭策的两匹马跑得蹄不着地。
  土路崎岖,马车抖得跟筛糠似的。颜青咬紧了牙关,发丝凌乱,面如菜色,颠簸了半宿,喉头难受至极,已经一句话也不能说了。
  柴无烈一张嘴吧嗒吧嗒地说个不停,一会儿催马夫快跑,一会儿骂清溪渡众人追赶得太甚,一会儿又怪自己力有不逮。
  “都怪我轻功没学好,自己一个人还能逃走,背上媳妇你就有点难……”说着话还上手在颜青身上比划了几下,“阿青你又不能动,个子又高,身量又长,体重也有那么一点……咳,不可说……我实在是背不动……”
  颜青额头青筋迸出,目光清冷,被柴无烈这一通数落,硬是逼得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呵,你这是怪我?”
  “不不不,”柴无烈扭脸,一对上他的视线,立即用手捂住他的眼睛,一连串地说,“我是在说我自己啦,我在说我自己武功不济……”
  颜青双眼被他蒙住,黑暗之中颠簸感更甚。喉间甚为不适,几乎要在柴无烈怀中失态。
  窘迫之中,更生出了愤怒,喉头一甜,原本在这么艰难的环境中,仍然暗自运功逼毒的功法就出了岔子。他一把拍开柴无烈的手,往旁边一倒,呕出一滩鲜血。
  “阿青!”
  柴无烈惊慌大喊。
  正在此时,马车遭受重击,啪啦一声碎成数瓣儿。两人重重地砸向地面。
  柴无烈眼疾手快,连忙抱住颜青,两个人滚落在草坪上。
  马爷等人赶上,勒马停在他们跟前。
  众人都是气喘吁吁,一脸尘土。连平日里娇俏的湘鸢,都是灰尘代替了香粉,姿色大减。
  “这是柴无烈和青公子?”马爷扬着马鞭问。
  湘鸢咬牙,“害老娘颠簸了一夜,不管是不是,都杀。”
  柴无烈还抱着颜青,马夫拿着马鞭护在他们周围。
  听闻湘鸢如此说,就寒着脸站起来,也不再伪装,“是你们伤了我家阿青?”
  那粗嘎的嗓音一出来,马爷就猛地拍手,“柴无烈!”
  “是你爷爷我!”柴无烈捡了把草拿在手里,“敢害得阿青吐血,你们今天谁想先死?”
  那杀气凛然的样子,吓得几人的马后退了好几步。
  颜青虚弱地盯着他的背影,咬了咬牙,撇开了眼。
  死乞丐!臭乞丐!
  马爷翻身下马,好笑地瞧着他那一脸红红绿绿的妆容,“就你这模样,你还想杀我们几个?”
  “也看看自己那副样子。”湘鸢理了理头发,鄙夷地说。
  两个人都下意识地跳过了颜青,把柴无烈作为了攻击对象。
  柴无烈冷笑数声,手中抓着枯草,抽出一支捏在指尖,然后凌空而起,在空中腾跳之间,指尖只那么轻轻一送——那枯草便如同离玄之箭飞射而出。
  “曲曲枯草,等奈我何!”马爷抽出大刀,对着那草来到方向迎刀砍下。
  此时地处旷野,凉风徐徐。
  马爷的大刀向着枯草劈下,那枯草却在距离他一射之地——
  徐徐落下。
  “……”
  大刀空落落地砍在地上,马爷瞧着枯草抓了抓头发。
  湘鸢捂住嘴,“笑死人了。”
  颜青伸手捂住脸,刚刚还屏着呼吸看柴无烈发威的那口气没咽匀,呛得直咳嗽。
  马夫执鞭,自觉顶上,代替了柴无烈,站在了前锋的位置。
  柴无烈跳脚,“有风!是风在作怪!”
  “技不如人还怪风。”湘鸢捏着帕子,不屑地道。
  “看他也是不济的模样,就一起上得了。”马爷是土匪,习惯干群架,没有单打独斗的习惯。
  湘鸢瞧一眼颜青,把帕子抖出来,“也好。”
  话音刚落,两个人竟然就一左一右地攻了过来。
  他们兄妹二人,一个用刀刚猛,一个招式阴柔,只用数招,就把马夫打的落了下风。
  柴无烈手上抓着一把枯草,死死地守在颜青跟前,哇啦哇啦地叫,“风可是停了哈,我要扔了——”
  “扔嘛。”湘鸢在打架的空隙鼓励他道。
  马爷哈哈大笑。
  “既然你们要求,那我就真扔了。”柴无烈神色陡然间平静下来,指尖捏着一个枯草,看似轻飘飘柔软无力,枯草也在欲落不落间徘徊着飞去。
  马爷和湘鸢原本还用了一分精神提防着柴无烈,哪料他这回扔的比上次还不济。
  正要再大笑一通,忽地就见那草就在半尺之外如同被内力灌通一般,刚直如箭,疾射而来。
  “不好!”马爷翻身要躲,却被那马夫一鞭子缠住了脚。
  湘鸢那边也发现不对,扭了小腰本要翻身躲开,哪料动作不如那枯草快,只觉得颈边一痛,有温热液体流下。
  她用帕子一拭,掌间俱是鲜血。
  当即便是脸色一变,瞧着柴无烈的目光京带了惊惧。
  “你刚开始是装的?”
  另一边,马爷捂住脸,左边脸上有长长的血痕。
  两个人都谨慎地退下,小心翼翼地瞧着柴无烈。
  柴无烈叹气,“又偏了,这风误事。”
  “不要装神弄鬼!要打架就爽爽利利地来!”马爷挥挥大刀。
  “我怎么爽利的来?我又没刀,我也没剑。”柴无烈摊开手,“我只有一把草。”
  提到草,空气就又开始沉寂。
  马爷和湘鸢两个人狐疑地把柴无烈瞧着,不敢轻举妄动。
  颜青则坐了起来,靠着一颗枯树,目光复杂地看着柴无烈。
  这个人……到底藏了多少真假?
  似乎是注意到他的视线,柴无烈扭头冲他笑笑,“阿青,你坐好了,等下收拾完他们,我抢两匹马,咱们重新坐马车。”
  颜青这会儿就不能听马车这两个字。
  一提马车就难受,脑海中忆起方才翻江倒海的颠簸,艰涩地拒绝,“我骑马就好了。”
  “那也行。”柴无烈表示万事好商量,媳妇说啥就是啥。
  马爷和湘鸢看见这俩人是聊上天了,就向后边使了使眼色。
  一直跟在队伍后边,用黑布围着脸的京城贵使,就带着兵冲了过来。
  “小心!”颜青见柴无烈只顾着看自己,忍不住喊了一嗓子。
  “好嘞!”柴无烈眉开眼笑地答应。
  颜青见他那得意的模样,猜到他并不是不知道那边要偷袭,就一阵憋气,懊恼自己多嘴。
  柴无烈心情爽朗,枯草使的也急,一根一根地扔出去,无往不利。
  京城贵使猝不及防之下,面巾被他拆掉。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
  柴无烈在上蹿下跳扔草的过程中,一瞧见那脸,就挑了挑眉,“哟,这不是柴二狗子嘛?”
  贵使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柴无烈,你叫谁!”
  “谁答应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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