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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隐金门-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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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豁达,倒是我所不及。”谢青虽然不在乎繁文缛节,但是对于自己和魏无衣结拜之事十分看重,“就依你所言吧,不过有些东西还是要准备的。”
  谢青出了门,拜托侍卫买来了肉、鱼、蛋、酒、公鸡和线香。
  魏无衣从箱子里翻出一张关公画像,挂在了墙上。
  谢青找来笔墨,写下了两份金兰谱,和魏无衣在上面按了手印。
  两人将酒、公鸡、香炉、金兰谱和三牲祭品摆在关公像前,然后各自拿起一炷香和一份金兰谱。
  魏无衣取来刀,将公鸡杀了,鸡血滴入酒中。
  两人用针将左手中指刺破,然后将血滴入酒中,搅拌均匀。
  魏无衣先将三滴酒洒在了地上,然后喝了一口。
  谢青从魏无衣手中接过酒碗,也喝了一口。酒液微微带着腥气,让他眉头微皱。他抹了抹沾有酒渍的嘴角,将酒碗重新拜访在关公像前。
  两人手持线香,拜倒在地,齐声道:“黄天在上,后土为证,今日谢青和魏无衣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魏无衣先将手中的香□□了香炉,谢青其次。
  仪式结束,两人相视一笑。
  谢青拱手道:“大哥。”
  魏无衣抱拳道:“贤弟。”
  谢青没想到今生居然能有和自己的偶像魏无衣结为兄弟的机会,心中的喜悦简直要满溢出来了。
  魏无衣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和谢家的公子结为异性兄弟,思及命运难测,不由一哂。
  谢青和魏无衣结成兄弟之后,彼此神色之间,更添几分亲密。
  谢青将自己的情况娓娓道来,“家父是中书监谢长康,家母已经去世,我家中还有一位庶姐,名唤谢碧。我除了著作郎这个身份以外,还是鬼谷弟子,有一个名叫方落尘的师弟。除此之外,我还曾任七皇子楚琮的伴读,和七皇子以及六皇子都交情甚好。中州第一才子苏寄梅,亦是我的友人。”
  魏无衣表情一暗,“我无父无母,孑然一身。”
  谢青歉意地说:“对不起。”他这才想起魏无衣的父母皆死在胡人手中,而魏无衣是吃百家饭长大的。魏无衣生活的小镇,也早就毁在了战火之中。
  “你何错之有,这不过是一个事实而已。”魏无衣故作豁然地说,“我虽然没有父母亲人,却有无数袍泽,今天又有了你这个结义兄弟。”
  “大哥,我……”谢青忽然觉得喉咙发堵,说不出话来。
  魏无衣摇了摇桌上的酒坛,“我们两人结义只用了一碗酒,剩下的酒我们一起喝掉吧。”
  “好。”谢青为自己和魏无衣各倒了一碗酒。
  一坛酒很快就空了,谢青也醉倒了桌上。
  那一坛酒,有三分之二是魏无衣喝的,但是魏无衣没有丝毫醉态,好像刚才喝的是清水一样。
  魏无衣看着谢青,嘀咕道:“酒量这么浅。”他将谢青抱到了自己的床上,再替他脱去外衣和鞋子。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神情有多么得温柔。
  他出了门,让侍卫回去,明天再来。
  侍卫露出为难之色,“谢大人夜不归宿,我怕七殿下怪罪于我。”
  “不过一夜而已,七殿下贵人事忙,应该注意不到此等小事。”魏无衣不以为然地说。
  侍卫见魏无衣态度坚决,便回去了。
  魏无衣回到房中,洗漱一番,再替谢青擦了擦手脸,才上床睡觉。他家床铺窄小,睡不下两个男人,他只好将谢青抱在怀中,才勉强挤下。
  半梦半醒间,他忽然听得“轰隆”一声。
  他连忙下了床,拿下挂在墙上的长刀。他走出了卧室,发现自家房门已经被人拆了,一名锦衣公子正脚踩在房门之上。他怒道:“你是何人?”
  “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锦衣公子倨傲地说。
  谢青听到外面响动,也醒了过来。他下了床,掀开卧室的布帘,走了出去。他看到那名锦衣公子,愕然道:“七殿下!”
  楚琮看到谢青,上下打量了一番,确认他毫无损伤,心中松了一口气,“你晚上没有回来,我很担心你。”
  “我在我义兄家中,你不必担心。我因为酒醉,不能让侍卫转达与你,这是我的过错。不过你夜闯民宅,违反宵禁,这就是你的过错了。”谢青肃容道。
  “义兄?”楚琮疑惑地说。
  谢青走到魏无衣身边,“忘了向你介绍,这位就是我的结义兄长——魏无衣。”
  楚琮挑眉道:“你什么时候有了结义兄长?”
  “就是今天的事。”谢青解释道,“我因为和大哥结义,十分高兴,所以才喝得酩酊大醉。”
  “到底是你喝醉,还是有心人灌醉了你。”楚琮咄咄逼人地说。
  谢青皱眉道:“你这话好生奇怪,究竟是什么意思?”
  魏无衣却是听懂了楚琮的言外之意,“我一生行事,光明磊落。七殿下所想之事,我还不屑作为。”
  “我与你初次相逢,如何知你为人。”楚琮看向谢青,“随我回去。”
  谢青并不想和楚琮回去,却更不想魏无衣因为他而得罪楚琮。他看向魏无衣,“大哥,我且随七殿下回去,明日再来看你。”
  魏无衣默然不语,手中长刀回鞘。
  楚琮拉住谢青的手就走,他的手劲不小,握得谢青手腕生疼。
  两人上了门外的马车,相对无语。
  谢青觉得今夜的楚琮,和他的认识的那个楚琮,有些不一样。
  楚琮却恨谢青没有警惕之心,要是那魏无衣是个歹人,谢青将落得何等下场,他光想想就不寒而栗。
  两人回了李府,各自回了房间。
  楚琮辗转反侧了一夜,第二天腆着脸去向谢青道歉。他闷闷地说:“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他和谢青相识,已有十年,免不了有一些小小摩擦,每一次都是他先道歉。
  谢青经过一晚上,其实气已经消了,还是板着脸说:“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
  楚琮却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在他看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谢青,于是闷不做声。
  谢青叹了口气,“你今日,和我一起见我大哥,向他道歉。”
  “凭什么?”楚琮不忿的说。
  谢青横了楚琮一眼。
  “……好。”楚琮低下了头。
  两人出了李府,打算前往魏家。
  在路上,谢青买了豆浆、油条和包子。
  楚琮还没用过早膳,眼巴巴地看着谢青怀中的食物。
  谢青微微一笑,拿出一个包子,递给了楚琮。
  楚琮见谢青消气,又得到了一个包子,欢欢喜喜地吃了起来。不知为何,他觉得这个包子比宫中御厨做得还要好。
  两人来到谢家,魏无衣正在家门口练刀。
  魏无衣的招式并不见得有多么精妙,然而久经战场所练出的杀伐之气,让他的刀充满了一往无前的气势。
  楚琮看着舞刀的魏无衣,收起了之前的轻视之心,赞道:“好刀法!”
  魏无衣凝神收招,“贤弟来了,七殿下……也来了。”
  谢青将手中的食物交给魏无衣,“大哥还没有用过早膳吧?”
  魏无衣接过食物,温和地一笑,“是,贤弟费心了。”
  魏无衣带着谢青和楚琮二人,走进了自己的屋子。他用布擦了擦桌子和凳子,才请二人坐下。
  三人坐在桌旁,一起用了早膳。
  楚琮看着魏无衣,提议道:“既然吃饱了,不如来活动一下?”
  “七殿下想要如何活动?”魏无衣淡然道。
  “你我二人,比试一番。”楚琮拔出了腰间长剑,剑指魏无衣。
  魏无衣目光灼灼,“恭敬不如从命。”

  ☆、第二十四章 龙虎狮

  谢青欲劝,却被魏无衣阻止。
  “我与七殿下,不过是互相切磋,又不是生死搏命,贤弟不必担心。”魏无衣拿起刀出了屋子。
  楚琮反握长剑,也跟了上去。
  谢青叹了口气,亦跟了上去。
  魏家门外,一人持刀,一人执剑,相对而立。
  楚琮挽了个剑花,一剑刺向魏无衣。
  魏无衣横刀一档,长刀险些脱手。他本来只用了三分力气,这下将力道运到十分,向着楚琮当头砍去。
  两人刀来剑往,金铁相交之声不绝于耳。
  楚琮渐落下风,不由将牙一咬,手中招式愈发狠辣。
  魏无衣见状,也使出了夺命之招。他好似劈出了一刀,又好似劈出了千百刀,刀影重重,将楚琮周身笼罩。
  饶是谢青不懂武功,也看出了情势凶险,连忙道:“住手!”
  魏无衣这才想起自己是与人比试,并不是在战场上杀敌。他长刀一顿,露出了破绽。
  楚琮抓住破绽,一剑刺穿了魏无衣的肩膀。鲜血涌出,染红了魏无衣的衣物。
  魏无衣往后退了几步,让剑从他的伤口脱出。他捂住了自己的肩膀,“我输了。”
  “不,是我输了。”楚琮还剑入鞘,又羞又愧。
  谢青跑到魏无衣身边,关切地说:“大哥,你受伤了。”
  “小伤而已,不要紧。”魏无衣点了自己肩膀上几处穴道,将血止住。
  “若不是我出声扰了大哥心神,大哥也不会受伤。”谢青低落的说。
  魏无衣笑道:“若不是你出声,我恐怕就要犯下杀头大罪了。”
  谢青看向楚琮,沉声道:“向大哥道歉。”
  楚琮嘴唇翕动,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必了。”魏无衣摆手道。
  谢青扶住了魏无衣,“大哥我们进去吧,我为你上药。”
  “麻烦贤弟了。”魏无衣在谢青的搀扶之下,走进了屋子。
  楚琮也跟了进去,站在屋中一角,默不作声。
  谢青在魏无衣的指点之下,找到上回的伤药,又找到了一卷绷带。
  魏无衣脱下上衣,露出健硕的身材。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彰显着这具身躯所蕴含的力量。
  谢青想到自己苍白削瘦的躯体,不禁暗暗羡慕。
  魏无衣发觉谢青一直盯着自己□□的上身看,不禁脸色一红。他咳嗽一声,说:“贤弟怎么了,可是我身上有什么地方不妥?”
  “抱歉,我走神了。”谢青用一条沾水的手帕擦去魏无衣肩上血迹,接着将伤药涂在伤口之上,最后包好绷带。
  魏无衣在袍泽面前,从来没有觉得赤身*是一件难为情的事。可在谢青面前,他却觉得十分尴尬。包扎好伤口之后,他就从柜子里拿出一件衣服穿上。
  谢青看见柜子里只有寥寥几件衣物,心中记了下来,打算哪天带魏无衣去布庄做几件新衣。
  “对不起。”角落里响起一个声音。
  谢青看向楚琮,心中宽慰。他一直觉得楚琮是个孩子,现在他觉得楚琮终于真正地长大了。一个成熟的男人,就应该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
  魏无衣微微一愕,随即道:“不敢。”
  “我不该在深夜闯入你家中,也不该伤了你。”楚琮低着头,“魏无衣,对不起。”
  魏无衣心中对于楚琮的嫌隙尽消,“七殿下的这句道歉,魏某收下了。”
  谢青一手拉起魏无衣的手,一手拉起楚琮的手,将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你们两个不如做个朋友如何?”
  魏无衣淡淡地说:“魏某不敢高攀。”
  楚琮对魏无衣怒目而视,“你是看不起我吗?”
  楚琮生气,魏无衣反倒笑了。魏无衣摸了摸桌上的长刀,“你要是哪天打赢了我,我就与你做个朋友。”
  “好,君子一言。”楚琮赌气道。
  “驷马难追。”魏无衣心中觉得楚琮这人颇为有趣,虽然出身帝王之家,却是难得的真性情。
  自此之后,谢青每次去魏无衣家中,楚琮若是有空,则一定跟着去。
  楚琮等魏无衣伤好之后,又和他比试了几次,却是场场落败。楚琮在宫中习武,经常得到教习师傅的夸奖,以为自己的身手足以跻身江湖一流高手之列,却碰上了魏无衣这个硬钉子。他虽然屡战屡败,却也屡败屡战,并且愈战愈勇。
  魏无衣也是暗暗心惊,他每一次和楚琮比试,都能感觉得到楚琮的进步。楚琮的资质,确实不凡。他在楚琮的激励之下,增加了每天练刀的时间,刀法愈加精进。
  楚琮却不知道自己的进步和魏无衣的努力,他感觉自己和魏无衣的差距并没有缩小,不由有些灰心。他虽灰心,却并不丧气,反而更加勤勉,誓要打败魏无衣。
  谢青将两人的情况看在眼里,他知道将弦绷得太紧是会断的,于是提议去茶馆放松一下。
  三人来到茶馆,说书人正在说关羽败走麦城。
  谢青想到魏无衣在书中的下场,心中无限酸楚,竟是落下泪来。
  魏无衣伸手,那滴眼泪正好落在他的掌心。眼泪温度不高,他却觉得掌心一烫,“贤弟,你怎么了?”
  谢青擦了擦眼角泪水,“我平生最见不得英雄末路,美人迟暮。”
  “英雄未必会遇上末路,美人却总是要迟暮的。”楚琮感慨道。
  “像你这样的美人,老去未免可惜。”一个带着奇怪口音的声音响起。
  谢青看向说话的人,那人高目深鼻,身材高大,明显不是中原人士。
  魏无衣皱起了眉,“你是何人?”
  “我名阿日斯兰,是一名胡商。”阿日斯兰站了起来,走到谢青他们的桌子边上,然后坐下。他带着两个身形与他一般高大的胡人,仿佛两座铁塔般伫立在他的身后。
  魏无衣咄咄逼人地说:“既然你自称是胡商,可有文牒?”
  “见面就要文牒,这就是汉人的待客之道吗?”阿日斯兰冷冷一笑。
  谢青反唇相讥,“阁下先是语出唐突,接着不请自来,这就是阁下的为客之道吗?”
  阿日斯兰盯着谢青看了一会,目光中各种情绪涌动,“你的嘴唇很美,像是花瓣一样,不应该用来说刺耳的话。”
  谢青闻言,沉下了脸,“阁下还是把文牒交出来吧,否则我们报官,阁下就不好收拾了。”
  “既然你开口,那么我就让你看。”阿日斯兰拍了一下桌子,“拿出来。”
  阿日斯兰的随从拿出了文牒,放在了桌子上。
  谢青仔细察看文牒,良久才道:“并无不妥。”
  随从走到谢青身边,拿起文牒收好,又走回了阿日斯兰身后。
  “汉人,你叫什么名字?”阿日斯兰的目光下移,移到了谢青的领口,那一截脖颈莹白如玉,让他不禁咽了口唾沫。
  楚琮拔剑,用剑挡住了阿日斯兰的视线,“他的名字,你不用知道,你只要滚开就可以了,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
  “领教。”阿日斯兰拔出了腰间的一对弯刀。
  谢青抓住了楚琮握剑的手,“住手。”
  “他那样侮辱你,你也不许我动手吗?”楚琮眼中怒火熊熊燃烧。
  “我是叫你出去打,在这里打,会打坏了店家的桌椅。”谢青松开了手。
  楚琮用剑指着阿日斯兰,“你,跟我出去。”说完,他就走出了茶馆。
  阿日斯兰站了起来,也走出了茶馆。
  谢青、魏无衣和阿日斯兰的两个随从,以及一些想要看热闹的人,都出了茶馆。
  楚琮和阿日斯兰刚刚站定,楚琮就一剑向阿日斯兰刺去。
  阿日斯兰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边关之中,茶馆之内,居然能遇到如此高手。他双刀相交,将这一剑架住。
  刀光霍霍,剑影森森。
  楚琮和阿日斯兰斗了百来个回合,心中也是吃惊无比。他的长剑和阿日斯兰的弯刀碰撞,他就觉得虎口欲裂,只好凭着轻灵身法,和阿日斯兰游斗。
  阿日斯兰自负天生巨力,又师从草原上最负盛名的刀客。他纵横草原,未尝一败,今日居然遇上了楚琮这样一个强敌。
  久战不下,阿日斯兰刚猛的刀法忽然变得诡异,直取楚琮的喉咙。
  楚琮猝不及防,眼看就要命丧当场。

  ☆、第二十五章 边城破

  一道刀光,向阿日斯兰袭去。
  阿日斯兰架住长刀,却被刀上雄浑内力一震,几欲呕血。他后退三步,讽刺地说:“想要以二敌一吗?”
  魏无衣将长刀扛在肩上,怒道:“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杀人!”
  “和我比斗,就有要死的觉悟。”阿日斯兰冷冷地说。
  楚琮捂住了自己的喉咙,他虽然并未受伤,却感觉自己的喉咙上仍然残留着刀锋的寒意。他第一次如此接近死亡,如果不是魏无衣出手,他可能就真的死了。哪怕他是皇子,在死亡面前,他和所有人一样平等。
  “我来讨教。”魏无衣欺身上前,手中长刀寒光凛凛。
  阿日斯兰之前吃了一亏,不敢硬碰。他迈着玄妙步法,围绕着魏无衣出刀。他手中一对弯刀,犹如毒蛇吐信,往魏无衣的要害招呼。
  一人内力雄厚,一人招式奇诡,一时之间,两人斗得不可开交。
  楚琮发觉他之前和魏无衣比试,魏无衣其实是将内力压制到了和他同一个水平,纯粹以招式取胜。如果魏无衣不压制内力,恐怕他在魏无衣的手下走不了一百个回合。他心生羞愧,对于魏无衣更是佩服。
  任凭阿日斯兰招式千变万化,魏无衣身影如渊渟岳峙,手下一招接着一招,连绵不绝,有条不紊。
  阿日斯兰知道再打下去,自己一定会落败。他趁着魏无衣招式已老,向自己的随从使了个眼色。
  随从心领神会,向着魏无衣甩出一枚袖箭。
  阿日斯兰弃刀,抓住了魏无衣的双手。
  魏无衣也弃刀,反握住阿日斯兰的双手,然后往后一仰,咬住了飞来的袖箭。他吐掉口中袖箭,“暗箭伤人,卑鄙!”
  阿日斯兰感觉腕骨欲裂,逞强道:“又没有规定不能用袖箭。”
  魏无衣手中用力,折断了阿日斯兰的双手,“我战场之外,从不伤人,今日就为你破这个例。”
  阿日斯兰咬住下唇,忍住了出口的惨叫,不过他的嘴唇被他自己咬得鲜血淋漓,“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一定会讨回这份耻辱。”
  魏无衣捡起地下长刀,收入刀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魏无衣。”
  “魏无衣,我记住你了。”阿日斯兰转头,看向谢青,“虽然不知道你的名字,不过我也记住你了。”
  谢青觉得,阿日斯兰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胡商。对于阿日斯兰这个名字,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他一定在书中见过这四个字,可又说不出这个人到底是谁。
  “我们走。”阿日斯兰带着两个随从走了。
  谢青看着阿日斯兰的背影,喃喃道:“阿日斯兰……”
  魏无衣经常和匈奴人打交道,匈奴语虽然不流利,但是也能说上几句,“阿日斯兰在匈奴语里面,是雄狮的意思。”
  “阿日斯兰,雄狮,草原上的雄狮……”谢青终于想起来了,阿日斯兰就是带领匈奴人灭掉楚国的匈奴单于。因为在书中阿日斯兰这个名字只出现过一次,作者总是用匈奴单于来称呼他,所以谢青对此印象不深。
  谢青的第一反应是派人追上阿日斯兰然后杀掉,第二反应是按兵不动。因为老单于足足有几十个儿子,杀了阿日斯兰,还会有别的儿子继承王位。和老单于别的儿子相比,谢青更了解阿日斯兰。
  谢青又考虑了一下生擒阿日斯兰以和匈奴谈条件的可能,老单于儿子太多,而且生性残酷,所以这个方法的可行性也不高。
  “阿青,你在想什么?”楚琮打断了谢青的思绪。
  谢青意味深长的说:“我觉得,我们和阿日斯兰总有一天会再次相见。”
  楚琮握拳道:“下次见到他,我一定要他好看!”
  出了这么一件事,三人无心喝茶,各自回去。
  楚琮被阿日斯兰打败后,更加勤奋练剑,闻鸡起舞。他的剑法,和他初来边关之时相比,已经不可同日而语。甚至在一次比试中,他险胜了魏无衣半招。虽然之后再无胜迹,但是这一次胜利就足以叫他沾沾自喜好久。
  转眼,归期已近。
  在临行前三天的夜里,睡梦中的谢青被一阵喧哗惊醒。
  他披上衣服,走出了房间。他看见一墙之隔的地方隐隐有火光,心知发生了大事。他拦住一个士兵询问,“发生了什么?”
  “有人偷开了城门,匈奴人杀进来了!”士兵说完,急急忙忙地跑了。
  谢青着实吃了一惊,连忙去找楚琮,可是楚琮并不在房中。他问了房中的下人,才知道楚琮去了堂屋。
  他赶到堂屋,发现里面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皆是神情担忧,面色凝重。
  楚琮身披铠甲,手执长剑,站在李明觉身旁。他看到谢青,嘱咐道:“你待在府中,哪里都不要去。”
  “可是……”谢青迟疑地说。
  楚琮强硬地说:“来人,请谢大人回房。”
  两个士兵一左一右夹住谢青,“谢大人,得罪了。”
  谢青虽然知道楚琮是为自己着想,可心中还是生出几分不悦。他垂下眼眸,淡淡地说:“我自己会走。”
  谢青被两个士兵护送回房,房内一片昏暗,他却没有点灯的心思。他在房中踱步,心中惴惴不安。他看到墙上挂着一柄长剑,于是取了下来,佩在腰间。他并不会武功,不过武器在手,总是心安一些。
  过了好一会,仍然没有消息,他忍耐不住,打开了房门。
  两个士兵站在门前,长戟相交,挡住谢青的去路。
  一个士兵说:“谢大人莫要为难小人。”
  谢青久久不语,最后还是关上了房门。
  他走到桌旁坐下,一只手放在桌子上。他眼神空茫,不知看向何处。
  自从穿越之后,很少有事情脱出他的掌控。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觉得分外苦涩。不过,这件事也给他敲响了警钟,让他发现自己并不是全知全能。
  忽然,门外响起两声惨叫。接着,门被一个人撞开。
  谢青霍然站了起来,拔出腰间长剑。
  “是你!”阿日斯兰手执一双弯刀,走了进来。他的弯刀上,残留着血迹,昭示着人命的消亡。
  谢青警惕地看着阿日斯兰,“你说的话,也是我想说的话。”他现在后悔没有将阿日斯兰的身份揭穿,否则边城也不会遭此横祸。
  “你的手,那么美,应该用来抚琴或者拈花,而不是拿着刀剑。”阿日斯兰动作极快,转眼间身影已至谢青身边。他反握弯刀,用刀柄狠狠敲了一下谢青的手。
  谢青吃痛,松开了手,长剑掉到了地上。
  阿日斯兰将谢青抱在怀中,“我听人说,汉人皇帝派来劳军的使者,就在这个房间里面。我没有想到,竟然是你。”他吸了一口谢青脖颈间的气息,“你身上,好香。”
  谢青感觉到阿日斯兰的鼻息喷吐在他的脖颈,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他脖子上爬过,“放开我!”
  阿日斯兰嗤笑道:“我怎么可能放走已经捕猎到手的猎物。”说完,他就把谢青打横抱起。
  谢青捶打着阿日斯兰,可是他的力量对于阿日斯兰来说,如同蚍蜉撼树一般。
  阿日斯兰抱着谢青,出了李府。
  李府之外,一队匈奴人马正在待命。他们的马背上有不少掠夺而来的财物,还有死人的头颅和几名哭叫的女人。
  谢青上回见过的随从为阿日斯兰牵来了一匹黑马,“恭喜王子获此美人。”
  阿日斯兰傲气一笑,把谢青放在马背,然后翻身上马。
  谢青看见城中尸横遍地,火光四起。他心中愤怒,挣扎得愈发厉害。
  阿日斯兰拍了一下谢青的臀部,“老实点,否则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强上了你。”
  谢青又羞又怒,他听阿日斯兰口气,似乎所言非虚,只好停下了挣扎。
  “王子,汉人的兵马已经中了您的诱敌之计,在北门集结。现在南门守卫空虚,我们只要从南门冲出去,此役就大获全胜了。”随从说。
  “父王总说汉人聪明,我看也不过如此。”阿日斯兰一马当先,向南门而去。
  匈奴的人马跟在阿日斯兰的身后,口中怪叫连连。
  眼看南门已至,阿日斯兰却停下了马。
  南门之前,有一道刚毅身影,单人匹马,手执长刀。

  ☆、第二十六章 蔷薇刺

  “束手就擒,我或许可以饶你们不死。”魏无衣长刀一挥,一道刀气冲向阿日斯兰。
  阿日斯兰不躲不闪,任凭刀气划过脸颊,在脸上留下一丝血痕。他用拇指擦掉脸上血迹,“好大的口气。”
  谢青担心魏无衣双拳难敌四手,握住了一把藏在怀里的匕首。
  阿日斯兰伸手一挥,身后人马向着魏无衣冲去。
  魏无衣也催马,向着匈奴人驰去。
  当魏无衣的身影汇入匈奴人之中,血光四溅,惨叫连连。他手中刀影翻飞,招招快,式式狠,一刀就是一条人命。
  阿日斯兰的两个随从心道不妙,也冲了上去。两人各执一柄马刀,借着马的速度所形成的巨大冲力,向着魏无衣劈去。
  魏无衣架住两柄马刀,心神一震,知道自己遇上了高手。
  两个随从虽然武功略逊阿日斯兰一筹,但是彼此之间合作无间,让魏无衣的境况,比对上阿日斯兰还要凶险几分。
  魏无衣心知久战不利,强提真气,不顾身后刀锋,一刀划向一名随从的脖颈。
  随从的头颅飞起,然后滚落在地上。然而魏无衣的背上也中了一刀,血如泉涌。
  另一名随从悲痛地大叫,招式虽然凶狠,却愈见散乱。
  魏无衣身体一拧,于马上翻身,一刀横掠而过。
  剩下的那名随从,也死在了魏无衣的利刃之下。
  魏无衣虽然讲匈奴人杀尽,却也真气耗尽,筋疲力竭。他眼前一黑,从马上栽倒。
  谢青喊道:“大哥!”
  阿日斯兰怒不可遏,翻身下马,就要取魏无衣性命。
  谢青眼见情况危急,拔出匕首,向着阿日斯兰攻去。
  阿日斯兰察觉身后风声,连忙转身。
  谢青使出连环三招,第一招刺向阿日斯兰心脏,第二招划向他的喉咙,第三招扎向他的眼睛。
  第一招时,阿日斯兰用弯刀抵挡,不过他右手的弯刀碰上匕首,竟是应声而断。第二招时,他虽然已经知道了那柄匕首的锋利,还是不得不用弯刀招架,于是左手的弯刀也断了。第三招时,他挡无可挡,避无可避,只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谢青的匕首,在与阿日斯兰的眼睛只有极细微的距离时,停了下来。他制服了阿日斯兰,心中长出了一口气。
  他曾随皇子习武,但是他于武学上毫无天赋,于是在七皇子的拜托之下,教习师傅专门传授了他这连环三招。但是连环三招,只能出其不意,攻其无备,用途并不广泛。
  谢青赌的,就是阿日斯兰对自己的轻视。
  阿日斯兰凝视着谢青,说:“好一把切金断玉的匕首,好三式狠辣夺命的奇招。”
  “这三招,我练过上万遍,却一直不曾用过。阿日斯兰王子千万不要动,否则我一匕首刺下去,你就要命丧当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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