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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隐金门-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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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在谢家优哉游哉的日子没过上几天,就被通知收拾东西前往京城。
“发生了什么?”谢青放下了手中的《捭阖策》,捏了捏鼻梁。
流景早把消息打听得一清二楚,叽叽喳喳地说:“我听人说王家的公子骑马摔断了腿,不能做七皇子的伴读了。七皇子的母妃贤妃娘娘十分中意少爷,就求了陛下,让少爷给七皇子做伴读。”
谢青一介黄口小儿,如何能得到贵为四妃之一的贤妃的青眼。贤妃看中的,不过是谢青背后的谢家罢了。
贤妃的目的昭然若揭,但是,文帝答应了贤妃这一点,就十分意味深长了。
世家之中,裴谢二家最为势大,谢青又是谢家的嫡长子。让谢青成为七皇子的伴读,无疑大大提升了七皇子的分量。让许多不看好七皇子的人,不得不重新审视七皇子楚琮。
若说是文帝起了废立之心,太子又并无失德之处。若说不是,文帝此举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难道仅仅是让谢青入京做个质子,敲打敲打一下世家吗?
谢青想了好一会儿,只觉君心难测,便问:“父亲呢?”他身为一个现代人,虽然熟知未来,但是对于帝王心术的把握,恐怕是比不上陈留谢家的家主的。求问于谢长康,或许能解除他心中的疑惑。
晚镜的眼睛看着地面,双手垂于身前,恭顺的回答:“老爷在书房。”
“你们收拾细软,我去书房和父亲商量此事。”说完,谢青就出了门。
他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书房门前。他整理了一下衣物,再伸手敲门。得到允许后,他才缓步入内。
书房布置清雅,却又于细微处透出大家风范来。谢长康坐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百里婴则站在一旁。谢长康面色凝重,百里婴倒是神色轻松。
谢青长揖道:“父亲大人。”
谢长康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小公子此来,想必不仅仅是为了给你父亲请安。”百里婴面上浮现出微妙的笑容,摸了摸胡须。
谢青又对百里婴作了一个揖,“百里先生可否为我解惑?”
“小公子可听过一句俚语?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百里婴点拨道。
“我明白了。”谢青这才恍然大悟自己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太子虽然年少有为,但是江山社稷,岂能托付在一个人身上。所以,文帝选中了七皇子,来作为皇储的备选。
七皇子之上,还有六皇子,为什么文帝偏偏越过了六皇子楚瑜呢?因为六皇子楚瑜性格阴沉,不仅为他的母妃贤妃所不喜,连文帝也说过“此子不肖我”。
但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最后坐上皇位的,偏偏就是六皇子楚瑜。
谢长康淡淡地说:“你明白的还不够。”
谢青想了想,说:“我身为谢家儿郎,不必做雪中送炭之事,只需锦上添花即可。”
谢家若是站错了队,新帝登基之后,恐怕就要倒霉了。不如等皇储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后,谢家再向胜者示好。这样施为,虽然利益有限,但是更为保险。以谢家的百年底蕴,本来就无需拼上阖家性命来博一个富贵。
但是谢长康不知道而谢青知道的是,六皇子楚瑜登基之后,就要向世家开刀。如果不趁楚瑜微末之时雪中送炭,谢家岂能保全。
谢长康见自己的儿子如此明白事理,放下了半颗心,“七皇子殿下性格率直,想必并不难相处。”
七皇子的性格说得好听是率直,说得不好听是一根肠子通到底。七皇子能在波诡云谲的皇宫里活下来,全仗着他有一个七窍玲珑的母妃贤妃和一个心思深沉的兄长楚瑜。
贤妃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六皇子和七皇子都是她所出,但是她偏爱幼子,一心想把七皇子推上皇位。致使六皇子怀恨于心,登上大宝之后,并没有把她封为太后,而是让她为先帝守陵。
百里婴笑道:“小公子没有成为太子殿下的伴读,反倒是成了七皇子殿下的伴读,可谓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谢青觉得成为七皇子的伴读,比成为六皇子的伴读更好。七皇子是六皇子一母同胞的兄弟,也是六皇子最为信任的人。若是得到了七皇子的赏识,六皇子也会青眼相看。而且比起喜怒难测的六皇子,鲁莽率真的七皇子显然更容易讨好。
不过有些话谢青是不能说出来的,否则就要被人当做妖物了。他思索了一会,说:“太子仁和宽厚,六皇子又是七皇子殿下的兄长。我觉得与七皇子殿下交好,有益无害。”
文帝有四子一女,分别是太子、六皇子、七皇子、九皇子和岐国公主。无论哪一位皇子做了皇帝,都不会为难七皇子。更何况七皇子的母家的势力不容小觑,未必没有登位的可能。七皇子纵使不能为帝,也能封王。
“你若有心,未尝不可,不过这个‘度’你一定要把握好。”谢长康沉声道。
谢青肃容道:“儿子明白。”
谢长康沉默了一会,说:“出门在外,保重身体。”他青年丧妻,膝下在他看来只有一子。如今骨肉分离,他心中十分感伤,却又不能表露出来。
“父亲也要保重自己。”谢青虽然与谢长康相处的时间不长,却也感觉到了他严肃外表之下拳拳的慈父之心。
谢长康强自按捺心中情绪,淡然道:“我就不送你了。”
谢青与谢长康和百里婴告辞之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晚镜和流景二婢和一些下人正在收拾东西,虽然房间内略显凌乱,不过众人的动作有条不紊,显出良好的教养来。
“少爷回来了!”流景停下手中动作,迎了上来。
晚镜去倒了一碗茶,才走到谢青的身边,“少爷口渴了吗?”
“多谢。”谢青坐了下来,接过茶杯,对晚镜一笑。他本来就容貌极好,一笑之下,更如桃花灼灼,极其动人。
晚镜不由脸色一红,低下了头。
流景眼珠一转,拿来了一叠纸,“这是我和晚镜姐姐为上京整理的物品,少爷看看还缺什么东西吗?”
谢青放下茶杯,把那叠纸放在了桌子上。他看了一会,失笑道:“哪里要带这么多东西。”
那叠纸上写的那些东西,谢青光看着就觉得头晕。单说带笔字的,就有毛笔、笔格、笔床、笔屏、笔筒、笔船、笔洗和笔觇。世家大户的讲究,谢青算是领略了。
“这些东西哪里算多,还是我和晚镜姐姐精简过了的呢。”流景嘟嘴道。
谢青懒得在琐事上计较,把那叠纸递回给了流景,“就这样吧,你和晚镜办事,我素来是放心的。”
流景得了夸奖,心满意足,继续收拾东西去了。
“奴婢也告退了。”晚镜怕流景一个人有所遗漏,也去收拾东西了。
谢青进了卧室,关上门。他走到床边,然后打开了一个暗格。暗格里有一本书,是他这几日所写。书中的内容是未来会发生的一些事和一些重要人物的性格爱好,因为他怕自己将来会忘了。
这些内容实在是太过重要,也太过惊世骇俗,若是被人发现,哪怕他是陈留谢家的嫡长子,恐怕都要被绑上火刑柱烧死。致使他不敢用简体字书写,而是用了拼音。
他将书拿出来,找了一个盒子放进去,然后锁上盒子。他轻轻抚摸着盒子雕花的表面,“我的一世荣华,可全靠你了。”
☆、第五章 七皇子
谢青离去的那一天,谢长康果然没有送行,不过水佩、谢碧、百里婴和谢家的一些亲戚都来了。
谢青与几位叔伯寒暄过后,走到了百里婴的面前。
百里婴抚了抚长须,“今当远离,我赠小公子一言。”
“先生请讲。”谢青恭敬地说。
百里婴肃容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众,众必诽之。”
“谢青受教。”谢青虽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名声这把双刃剑,以他的境遇,他是不得不执掌于手。
书中的谢青“幼有神童之誉,少怀大志。长而无闻,终乃与草木同朽。”以他的家世才学,居然死在了皇后的一杯鸩酒之下,就是因为他耽溺于情爱,甘愿做太子背后的那个人。如果谢青名满天下,皇后如何敢对他下手。
水佩携着谢碧走上前来,“少爷龙章凤姿,一定能在京城大展宏图。”
谢青笑了笑,没有说话。
水佩容色不变,推了推谢碧的后背。
谢碧小声道:“祝弟弟一帆风顺。”
“我碍于皇命,不能在父亲膝前尽孝。你在家中,请替我照顾父亲。”谢青心中升起几分感伤。
“碧小姐和老爷骨肉情深,少爷不说,碧小姐也会照顾老爷的。”水佩面上在笑,眼睛里却没有笑意,她又推了推谢碧的后背。
谢碧认真的说:“弟弟放心,我和母亲都会照顾父亲的。”
谢青点了点头,上了马车。
谢家的车队浩浩荡荡地上路了,远远望去犹如长蛇。
车队走了好几个月,才到了京城。虽然马车极为奢华舒适,但是毕竟与现代不能相比,谢青算是饱尝了舟车劳顿之苦。
谢家在京城购置有宅院,一行人在那间宅子里安顿了下来。
宅院虽然时常有人打扫,但是算不上一尘不染。晚镜和流景凳子还没坐热,就领着人大扫除起来。
谢青在房间里睡了一觉,起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晚镜侍立在床边,“少爷可要用膳?”
谢青睡了大半天,确实感觉腹中饥饿,“好。”
晚镜出了门,不多时端着一个托盘回来了,托盘中是几样清粥小菜。她把托盘中的东西一一摆上桌子,“少爷半天没有吃东西,我怕油荤伤胃,于是嘱咐厨房弄了点清淡的东西。”
谢青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他才吃了一半,流景就风风火火地闯进门来。
“怎么了?”谢青放下筷子。
“裴家的大公子裴鸿渐来了。”流景递上一张拜帖。
裴鸿渐此来,自然是为了向谢青示好,不过谢青无意接受这份示好。且不说裴鸿渐现在□□的身份,便是他身后的裴家,也是日后新帝改革之下的祭品。
谢青连拜帖也不接,淡淡地说:“就说我睡了。”
“……是。”流景虽然不懂谢青的用意,但是接收到了晚镜的眼神示意。
谢青重新拿起了筷子,不过食欲却没有刚才旺盛了。他吃完之后,练了会字,就上床了。他倚在床头,又看了会书,才熄灯睡觉。
第二天,谢青去宫中拜见文帝。
文帝头戴乌纱拆上巾,身穿赫黄金龙袍,声音略显沙哑,“你就是谢长康的儿子谢青?”
谢青跪在地上,不敢看文帝的面容,只能盯着文帝脚上的乌皮靴,“是,陛下。”
“不错。”文帝懒洋洋的说。
文帝这一句话意味不明,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他说谢青何处不错。
贤妃坐在文帝的旁边,她发梳结椎倾髻,头戴玉胜,身穿窄袖短儒,外罩披巾——这一身打扮,在后妃之中,可以说是十分朴素了。不过她为文帝育有二子,在后宫之中地位稳如泰山,无需邀宠献媚。她看着谢青,心中亦是满意,“你与琮儿,可要好好相处。”
“是,贤妃娘娘。”谢青觉得自己简直要把文帝的那双乌皮靴看出一个洞来了。
文帝拿起一把玉柄的拂尘在手中把玩,“见过七皇子了吗?”
“我尚未见过七皇子殿下。”谢青答。
文帝不咸不淡地问:“你父亲还好吗?”
“家父一切安好。”谢青还是第一次跪这么久,感觉膝盖有些疼痛。
“本宫听说,你之前病了。”贤妃忽然开口道。
谢青心中一惊,面上镇定地说:“谢青偶感风寒,如今已经痊愈了,多谢娘娘关心。”
忽然,一个太监走了进来,在文帝身边耳语了一会。
文帝挥了挥手中的拂尘,递给了身边的太监,“赏给你了。”
太监把拂尘递给了谢青,“还不快谢恩。”
谢青说了五句话,就得了文帝的赏赐,不禁哭笑不得。他接过拂尘,“谢陛下赏赐。”他的一双手,和拂尘的玉柄同样洁白,几乎一色。
文帝不禁盯着谢青的手看了一会,直到贤妃唤了他几声才回过神来。
“陛下可是倦了?”贤妃含笑道。
文帝“嗯”了一声,转过了视线。
贤妃挥了挥手,“既然陛下倦了,谢青你就退下吧。”
“谢青告退。”谢青出了门,长出了一口气。
一个小太监走到谢青面前,“公子请随我来。”
“有劳。”谢青知道这个太监是要带自己去见七皇子楚琮,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将和自己即将见到这位皇子捆绑在一起了。
皇宫殿宇重重,不知走了多久,谢青和那个小太监才走到一处演武场。
一个和谢青一般大的男孩手拿着一柄木剑正和一个教习师傅过招,他虽然年幼,但是一招一式,已经隐隐透出大家风范了。
小太监行了个礼,扬声道:“参见七皇子殿下。”
七皇子楚琮停下了动作,眼睛晶晶亮地看着谢青。他用木剑指着谢青,说:“你是谁家的小姐?”
谢青尴尬地说不出话来,只能讪笑。
小太监笑出声来,“哎哟,殿下,这可是陈留谢家的公子,您的伴读。”
楚琮露出失望的神色,“是个男的啊。”不过转瞬间他就展颜道:“你真好看,比我的上一个伴读好看多了。”
谢青的内在到底是一个成年人,不愿与一个孩子一般见识,于是但笑不语。
楚琮拉起了谢青的手,走到了另一个男孩面前,“六哥你看,这是我的伴读。”
谢青这才注意到演武场边还站着一个人——他年纪比楚琮略大,面无表情,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这个人,想必就是六皇子楚瑜。
楚瑜盯着谢青看了一会,偏过了头。
楚琮丝毫不在意楚瑜的冷淡,自顾自地说:“六哥,我一见到他,就有种说不出的喜欢,莫非这就是书中所说的‘倾盖如故’?”
谢青被楚琮握着手,心中感觉十分古怪,却又不好把手抽出来。
“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楚瑜冷冷地说,“你才第一次见他,能看出什么来。”
“他好看啊。”楚琮以一种理所当然的口气说。
楚瑜嗤笑,“这世上多的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
谢青感觉到,楚瑜对自己透着一股微妙的敌意。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在何处引起了六皇子的反感。他拱手道:“不如六皇子殿下考一考我,看我是否‘败絮其中’。”
楚瑜又盯着谢青看了一会,“好,我便考一考你。”他顿了顿,“我出个对子,你若是对的上来,我便赏赐你;你若是对不上来,便要领罚。”
“请出上联。”谢青自问是国内知名大学中文系的高材生,不可能被一个孩子出的对子难倒。
楚瑜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连处罚都不问,谢公子想必胸有成竹。”
谢青不语,报以微笑,好似春风吹过湖面,荡起一池涟漪。
楚瑜略作思索,说:“十里长安街,百姓千家万户,长治久安。”
这个上联含有十、百、千、万这几个数字,又把长安拆成长治久安,确实是个不错的上联。
谢青一时竟想不出下联,陷入了沉思。忽然,他想到自己入京之时看到几座高楼,询问得知名叫“永定楼”。
“对不上来?”楚瑜讥讽的说。
“数座永定楼,一家四代百人,永享安定。”谢青笑道,“不知六皇子殿下觉得我这个下联如何?”
楚瑜良久不语,好半天才道:“不错。”
谢青想到不久之前文帝也说过自己不错,虽然文帝觉得六皇子不像自己,谢青却觉得两人十分相像。
楚瑜从手腕上摘下一串红玛瑙的佛珠,递给了谢青,“给你。”
“多谢殿下。”谢青捧着佛珠,不知怎的,竟觉得有些烫手。
☆、第六章 松下风
谢青又和楚琮说了会话,准确来说,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楚琮在说,谢青只是偶尔附和几句。
楚瑜伫立在一旁,不发一言。
谢青觉得楚瑜在看自己,可当他看向楚瑜的时候,楚瑜分明是在看着楚琮。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是被注视的感觉如影随形。
谢青向楚琮告辞时,楚琮依依不舍。
楚琮与诸位皇子并不亲近,哪怕是一母同胞的兄长也是畏惧居多,亲密不足。他之前的伴读,也对他毕恭毕敬。今天他见到谢青,觉得他待自己的态度与旁人不同,就生出了和谢青结为好友的心思。可是两人才见面不久就要分开,他不禁拉住了谢青的袖子,不肯放开。
小太监劝道:“七殿下,谢公子今天回去,明天一早就来宫里陪你读书了。”
楚琮这才松开谢青的袖子,“明天…我等你。”
“是,七殿下。”谢青莞尔一笑。
谢青离开皇宫,回了谢府。
府中早有一人守株待兔,见到谢青回府,就迎了上去,“昨日我便来了,你的婢女说你睡下了。你如今成了皇子伴读,要见你一面,倒是比以前难了。”
“我不过是个皇子伴读,哪敢在你这个太子伴读面前装模作样。”谢青心中叹气,真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面前的人,正是裴家的大公子裴鸿渐。
裴鸿渐面上有得色,口上却谦虚地说:“我无才无德,恐怕要辜负太子殿下的青眼。”
“你实在是过谦了。”谢青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你我站在这里,旁人瞧见了,定要说我怠慢客人,不如移步到堂屋吧。”
“恭敬不如从命。”裴鸿渐随谢青走入了堂屋。
两人坐了下来,晚镜为两人奉茶。
晚镜不过中上之姿,却胜在举止柔美,气质温顺,让裴鸿渐不禁多看了一眼。
谢青率先开口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裴兄此来所为何事呢?”
“既然贤弟这么说了,那我就直言了。”裴鸿渐肃容道,“我此来,是为了贤弟的大好前程。”
“哦?”谢青不置可否。
裴鸿渐看到谢青云淡风轻的样子,心中有些失望。他调整了一下词措,试图打动谢青,“贤弟虽然成为了七皇子的伴读,但是七皇子之上,还有六皇子,长幼有序。”
“我今日已经见过了七皇子,七皇子天真率直,真是难能可贵。”谢青想把话题转到另一个方向。
裴鸿渐却没能领略谢青的心思,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太子殿下贵为储君,性格又温和宽厚。他听说了贤弟的声名,有与你结交的意思。愚兄不才,愿意在你和太子殿下之间做一个牵线搭桥的人。”
谢青沉吟良久,说:“你今日来,是太子殿下的意思么?”
“这是我自己的意思,你我同为世家子弟,又有秦晋之好,所以愚兄愿意对你照拂一二。”裴鸿渐心中暗叹自己这番话说得漂亮,他觉得谢青无论如何都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谢青心中松了一口气,既然不是太子的意思,那么这件事就好办了。不过,他早已料到,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太子楚琰并不是一个结党营私之辈,所以裴鸿渐此来,九成九是他自己的主意,要谢青做他投靠太子的一份投名状。裴鸿渐明显是欺谢青年幼无知,他不知道谢青稚嫩的外表下其实是一个成年人的内在。
“太子殿下,我亦是仰慕已久。”谢青顿了顿,“不过,我已经是七皇子的伴读了,瓜田李下,这种事还是要与七皇子商议一番。”
裴鸿渐变了脸色,“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本来就是无可厚非之事。”
“在裴兄看来无可厚非之事,在我看来,却是关乎大节。”谢青满脸严肃之色。
裴鸿渐不悦的说:“我没想到,谢青你竟是如此迂腐之人。”他连贤弟也不叫了,可见真是着急了。
“我之所以对裴兄以礼相待,是看在裴谢二家同气连枝的份上。若是旁人如此对我说话,我早叫人叉出去了。”谢青索性也和裴鸿渐撕破了脸皮。
“告辞!”裴鸿渐拂袖而去。
裴鸿渐离去的时候,遇上了流景。
“谁惹裴大公子不高兴了?”流景咂舌道。
裴鸿渐没好气地说:“问你的主子去!”
流景看着裴鸿渐离去的背影,也拉下了脸。她走进堂屋,抱怨道:“那位裴大公子真是好教养,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容得他撒野!”她本来对于玉树临风的裴鸿渐十分有好感,但是裴鸿渐今天的举动把他在她心中的形象给打破了。
裴谢二家在世家之中,虽然齐名,但是谢家其实隐隐在裴家之上。
“由他去吧,毕竟他是我母亲的侄儿。”谢青喝了一口茶。
流景仍然愤愤不平,“他不过是夫人的侄儿,便是夫人的亲哥哥来了,也没有这么放肆的。”
“你少说两句吧。”晚镜伸出手指,戳了戳流景的额头,“我看在少爷面前,最放肆的就是你了。”
流景吐了吐舌头,没再说话。
晚镜一边收拾裴鸿渐没有动过的茶水一边问:“少爷带回来的赏赐如何处置呢?”
“拂尘封入库房,佛珠…放到我房间里。”谢青没想到自己皇宫一行,竟然捞到了六皇子的赏赐,因为裴鸿渐带来的不愉快都因此冲淡了几分。
“哎呀,我差点忘了。”流景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少爷,鬼谷先生的信。”
谢青接过信,拆开细看。
谢青在之前的去信中告知鬼谷子,自己即将上京,担任七皇子的伴读。在鬼谷子的这封回信中,鬼谷子说自己在京城有一位知交,托谢青前去拜访。
谢青知道,所谓托他拜访,其实是让这位知交照顾自己,不由十分感动。
鬼谷子的这位知交,乃是当朝侍中解夐古,不仅位高权重,而且在士林之中享有盛誉。他已侍奉过两任皇帝,而且谢青知道他还会侍奉第三任。一个屹立三朝而不倒的人,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谢青把信放回了信封之中,“我等会要出门,给我备好车马。”
“是,少爷。”晚镜领命而去。
流景明知故问道:“少爷要出门吗?”
谢青知道流景是在暗示自己带她一起出门,他摇摇头,“你好好看家。”
流景鼓起了脸颊,样子十分娇俏可爱,“我在家里,无趣得紧,晚镜姐姐又不准我出门。她说在京城人生地不熟,怕我走丢了。”
“以后有空,再带你出门。”谢青许下了诺言。
流景展颜,好似春花初绽,“少爷可不要忘了啊。”
谢青笑道:“我答应你的事,哪次食言了。”
“少爷,马车已经备好了。”晚镜款款走了进来。
谢青出了门,上了马车。
车夫问:“少爷要去哪?”
“去侍中大人的府邸。”谢青闭目养神。
没过多久,马车就驶到了解府。
解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相对于解夐古的地位来说,却是稍显寒酸。
谢青下了马车,敲开门,向仆役递上拜帖,然后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口,等候解夐古的接见。
“哈哈哈,长松下当有清风。”解夐古亲自出门迎接谢青,他紫棠面皮,声如洪钟,显得十分矍铄。
所谓说长松下当有清风,意思是鬼谷先生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谢青是他的弟子,自然是不差的。
谢青拱手道:“参见侍中大人。”
“不必拘礼,不必拘礼。”解夐古摸了一把颔下的短须,“你的性子倒不像你的老师,你的老师可是从不跟我客气。”
谢青微笑道:“家师托我向解大人问好。”
“你太见外了,你既然是鬼谷的弟子,叫我解老就好。”解夐古看着谢青,爱屋及乌,越看越爱,“来来来,跟我走。”
“那我就冒昧唤您一声解老了。”谢青跟了上去。
解夐古带着谢青穿过堂屋,进了内室,显然是不把他当做外人。他自己先落座,再招呼谢青坐下。
谢青也不与解夐古客气,从容坐下。
解夐古露出回忆的神色,“我与你的老师相识也有数十年了,当年齐王府上,你老师高谈雄辩,惊倒四筵。如今他处江湖之远,我居庙堂之高,不复相见已有七载。”说完,他悠悠的长叹一声。
解夐古又和谢青说了些旧事,再聊了会字画。
解夐古不仅是一位权臣,而且书画双绝。谢青靠着对于《楚氏春秋》的了解,对于解夐古的偏好也是了若指掌,说出来的话,让解夐古连连点头。
直到临别前,解夐古才意味深长地说:“我听说你在给七皇子做伴读,单纯做个伴读,却也不错。”
解夐古的这句话,是暗示谢青不要卷入储位之争。可是解夐古的这一番好意,谢青只能心领了。储位之争的这一趟浑水,谢青不得不蹚。
☆、第七章 文武课
谢青回了谢府,一夜无话。
因为卯时上课,所以第二日寅时,谢青便起床了。他洗漱过后,用过早膳,就入宫了。
他来到书房之时,六皇子和七皇子都已经到了。
楚琮看到谢青,便上来拉住他的手,“你可来了。”
“让七殿下久等,是我的不是。”谢青虽然口上说着自责的话,脸上却是笑吟吟的。
两人说话间,九皇子也到了。
九皇子楚珏才虚岁六岁,生得好似一个雪团儿。虽然他长相惹人喜爱,但是一本正经,小大人似的。他跟自己的两位兄长打了招呼,便坐下了。
卯时已到,皇子们一天的学习也开始了。
书房中有好几位师傅,其中有一位总师傅,乃是当代文宗戚翊。他不仅才名远播,还是个死硬的太子党,而且把自己的女儿戚翙翎嫁给了太子当作侧妃——当然,这是将来才会发生的事情。
现在,七皇子八岁,六皇子十岁,太子殿下也不过十三岁而已。
戚诩的教学方式十分死板,他在上面读一句,皇子在下面读一句,读过百遍之后,再结合前几天所学的内容读上百遍,可谓枯燥至极。
六皇子楚瑜和九皇子楚珏都十分认真,只有生性好动的七皇子楚琮,好似凳子上长了颗钉子,一刻也坐不住。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楚琮对着谢青挤眉弄眼,然后学着戚翊的样子,一边摸着不存在的胡子一边摇头晃脑地念起书来。
谢青“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背对着众人的戚翊转过头来,厉声道:“谁在笑!”
不等谢青出声,楚琮便站了起来,“是我。”
谢青如果这时承认,不仅无济于事,还会让楚琮担一个说谎的罪名。他只好不发一言,咬住了下唇。
戚翊既不能惩罚贵为皇子的楚琮,也不能惩罚世家出身的谢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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