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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客歌-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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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掌门,让我给你讲个故事。”
“很久很久之前,久的我都不记得了。大概是二三十年前吧,有个小孩。
小孩出自名门,但是他不喜欢名门的处世方式,拜别了原来的师父,转头拜进了山庄。小孩很聪明,很快就成为了山庄里的高位弟子。小孩刚入山庄时拜的外门师父很快就教不了他什么了。
但小孩知道不是,他这师父才能明显高于山庄内所有人,庄主也不时地就来看看他,他拒绝了庄主想给他的所有的名利,他乐得得过且过,不渴望拜进内门,也懒得争功利。
渐渐,他师父原地踏步,小孩爬的越来越高,差距拉开了。
小孩非常不能理解,人怎么能没有野心呢?他是天才,若是努力,别说控梦,他甚至能开辟出新的杀人方式。
但是他不,他一直在原地踏着步。小孩觉得他屈才,但他总说,他愿意懒懒散散过一辈子,拜入山庄,只是因为心中也有正道,和山庄原则正相符罢了。
他把自己当做一道随去随来的风,哪里他呆的痛快,他便往哪去。
小孩后来很快跟了另一个师父。江湖之大,大多数人都不是只有一个师父。他跟着这师父学持刀,学杀人,学无声无息,学杀人无形。
后来有一日,小孩被好久没见面的外门师父叫了去,师父说,我教你新的,这山庄里的人都不会的东西。
小孩对他嗤之以鼻,他觉得内门的人才是有真本事,他们会隐,会杀,会阴,相比起来,他师父像个废物。
但那天,师父给小孩看的东西让小孩嘴巴都没闭上过。
北亿山庄百年来只有两人参透过的幻境心法,在这外门废物手上翻飞,在他眼前眼花缭乱的变。
小孩在他手上见到了地狱业火,见到了鬼门关前黑白无常,见到了奈河桥下三途川,还看见了黄泉路上曼珠沙华。
他师父说,我要走了,这东西最后教给你。
小孩傻了,他问,你去哪?
他师父说,他喜欢的女侠死了,留给他一个孩子。他把孩子交给愿意收养的普通人家后,就要隐居山林去了。小孩觉得师父还是傻,问,为什么你不亲手把他养大?
师父笑了,说,那么多人恨我想杀我,我怎么亲手把他养大?
小孩那时不过十五六,对这些儿女情长懵懵懂懂,执拗的觉得喜欢就该带在身边,他便对他师父说,你个负心汉,王八蛋。
他师父就笑一声,打他一下,道,就你管的事多。
后来,他就从师父那学了幻,学了控梦,学了织梦。
学了梦中杀人。
后来他师父走了,很正常,江湖人来人往,来者便来,去者就去,没什么可留的。
但师父死了。死的时候他在练剑,却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一下子倒在地上,坠到了梦里。
梦里云锦之上,漫天雪白,他师父满身鲜血,对他笑。
他师父说,我是个负心汉,还是个王八蛋,现在还要把你拖下水。
小孩张张嘴,想说什么,但是他一个字都发不出来。他知道,是他师父不准他在这梦里说话。
他师父说,我没时间了,你替我把他照顾好。
等他醒过来,他师父的死讯已经传到山庄里了。小孩对着墓碑坐了一晚上,第二天离开山庄,走了。他走了好多好多年,久的我都不记得了,他到处找,找师父的孩子。
可他一直没回外门弟子的院子,没见过他的孩子。他到处问,到处打听,始终没找到。
他一边找,一边揭榜接单子,万一他那孩子是被仇家抓了呢?
可小孩找了一路,杀了一路,始终没再用过刀,也没用过毒。
他一手幻,一手梦,却学不来师父那天的云锦之上。
他一点都学不来,他现在的名号,都应该是他师父的。”
王由生说完,长叹了口气。
虽然他没说,但众人都知道,这故事里的小孩就是他,至于那师父,就是季务焕。
季务焕是比常人才能高,刘归望知道。但幻境方面无师自通,还能把孩子教成这样,也实在是出乎意料。
王由生说完,总算感觉这些年层层叠加道身上的枷锁松了些许,仰起头活动了一下筋骨,骨头咔咔作响。
“我说这些,不过是想告诉你而已。我这些年心头憋着一口血,找到你没能吐出来,护了你五年也没能吐出来,我始终欠他。”王由生深吸一口气,道,“废了就废了,我还他一债。”
沈问澜听到这儿,没让季为客回话,起身一甩袖,踏出门道:“走。”
王由生应了一声,慢吞吞跟上去另寻地方去了。
“好了。”泓教教主咳嗽一声,道,“我们这些人就来讨论一下,怎么开打比较好。”
“还需要讨论?”刘归望啧了一声,道,“又不是打不过,随便打。”
☆、第 81 章
事实上关于王由生把他武力找回来此事,根本没必要另找房间说话。
但他另找了一个房间,没人有异议,也没人说些什么。
一是无权插嘴,二是现在还能喘气的都是聪明人,一个比一个精明,任何事都逃不过眼底。
“你自己也知道,这东西找回来就是找回来,找不回来我也认命。”
沈问澜点亮烛火,照亮了昏暗的房间,也照亮了他面若寒霜的一张脸。
沈问澜若是傻子,早不知道死在哪个角落里了。能撑着摇摇欲坠的山门活到今日,他定不是什么好糊弄的。
沈问澜冷眼看了眼王由生,幽幽道出心中答案。
“会死,是不是。”
“聪明人。”王由生毫不意外,笑叹一声,答道,“是会死,死的可惨咯,连个全尸都没有。”
和那时候一样。
沈问澜复又想到苏为期,她全身爆开鲜血的样子还历历在目,而那句“休想好过”如今看来是应了。
“若有人还你一身绝学,不免一死。”王由生悠悠道,“他是个混蛋,是吧。”
这话里的他自然是忘无归。
沈问澜只盯着他一言不发。
沈问澜此人不说重情重义,但最是看不得和自己挂钩的人赴死。王由生对季为客有恩,又是北亿的人,再怎么说也同他去了天霖寺,过了北亿生死关。生里来死里去,自然也成了“和自己挂钩的人”,又怎么让他赴死。
王由生知道他心中所想,江湖里飘荡的人,大都有这重情义共同点。
“沈掌门,你是个聪明人,我也不跟你绕来绕去了。我风里来雨里去这么多年,也不说看透生死这些俗话,但也早就厌倦这尘世,该说的我刚刚都说了,你知道。”
说罢,他声音沉下来,脸上笑意也皆散去。
“沈掌门。”他道,“你赐我一死。”
……
夜半时分。
沈问澜坐在楼边,这楼刚好面朝湖边,能看见寒风吹动湖面,波光粼粼。
湖面映着一轮明月,水光上皓月长空,散发寒意。
沈问澜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好似一切都和他无关。
季为客遥遥看了他将近一个时辰,沈问澜没动过地方,反倒他要站得脚麻。夜深月冷,他只好把外袍脱下来,跳过去给他披上,又坐到他旁边,悠悠道:“这么晚,好师父都睡觉了。”
沈问澜笑不出来,问道:“你怎么没说过话?”
季为客知道他说王由生,便道:“他做的决定,我说什么也没用。他把我和我爹分得清清楚楚,我说的两三句撼动不了他。”
“……也是。”
“你莫要看他行事作风轻浮,其实比谁都稳重。”季为客歪了歪身子,整个人靠到他身上去,接着道,“我也是今天刚知道这些事,你看他今日憔悴,定是知道之后回去左思右想茶饭不思,才做出了决定。”
“我知道。死是他自己决定的,他人做的决定,我尊重就是,我没死过师父,境况又不同,如何感同身受。”
季为客不置可否,又道:“我出事那年二十三,最早的记忆已经在市井流浪,那时候不过五六岁。前前后后加起来,他寻了我少也十六年。”
十六年里心境足够天翻地覆。
沈问澜心中五味杂陈。他叹口气,道,“这江湖里人来人往,人人身上都有故事。”
世人皆爱大团圆,但人人都求不得大团圆。
“我今天想。”季为客茫然道,“王由生,是不是喜欢我爹的。”
“这世间并非所有情都算作儿女情长。”沈问澜道,“但,或许吧。”
说罢,他朝湖边墓碑努了努嘴,道,“你看。”
季为客看去那边,只见王由生倚着块墓碑,看着湖面的月。
季为客还记得,那是季务焕的墓碑。
而最扎眼的是,那块墓碑旁已经立起一块新的墓碑,甚至已经挖出了个坑。虽然不好说出口,但看一眼也知道是什么了。
那是他自己的坟墓。
王由生收回视线,正好瞧见楼上瞧着这边的二人。他并不避嫌,朝他们吹了声口哨,咧开嘴笑了,朝他们挥起了手,大声道。
“下来呀!”
“……”
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将死之人。
季为客看了眼沈问澜,后者冰山脸欲裂,一言难尽的回看过去,面对他询问的目光,只好委婉道:“莫要伤了人家的心,走吧,照顾一下人家的心情,毕竟要上黄泉路的人了……”
季为客受不了了:“你别说了。”
说罢,他拉着沈问澜,从楼顶一跃而下。
“看!”王由生非常热情的向他们展示了墓碑旁的一个坑:“我的坟墓!”
二人看着他高兴地不得了,甚至说得上欢呼雀跃的表情,相继沉默:“……”
“不要这么同情的看着我。”王由生见二人目光灼灼,不禁尴尬的挠挠脸,道,“我还行,比较平静。”
“我感觉你已经疯了。”季为客悠悠道,“真的,多喝热水,早睡。”
王由生:“……”
“你若不行,我们另寻法子。”沈问澜也不禁道,“并非打不过,为客一人上也足够震慑江湖了,虽说有点难度,但你若能免一死,值得一搏……”
“沈掌门。”王由生打断他,悠悠道,“我教你赐我一死,就是在寻死。
身在北亿,每天面对是非恩怨,有时候过于疲乏,甚至分不清黑白了。大家粗言粗语,等我想想从前,能记得的就只有季务焕这一个人。每日只有他与其他一身血气的弟子不一样,别人被功利与鲜血压得喘不过气,但他像这俗世里的一道清风。
是跟你有些像的,沈掌门。性格虽大相径庭,但你二人都不为任何所扰,行走世间两袖清风,不低头也不认命,活的随心所欲。
我知道了必死无疑之后,也考虑过是否跟你坦白了之后放弃,但我关了自己好久好久,之后走出门外之后,看见了这湖里的月亮。”
说罢,突然周遭变了景色。
虽还是北亿,但没了地上的薄雪,周遭一切春暖花开,冬去春来。柳枝上冒出了嫩芽,春来万物生。
湖边站着一人,黑衣如墨泼洒,眉眼间和季为客有七分像。手中呼风唤雨,眉眼弯成一条线,大笑着变换着周围的景色。
鬼门关前黑白无常、奈河桥下三途川、黄泉路上曼珠沙华、彼岸花丛间燃业火。
他面前站着虽高挑但面容依旧有些莽撞的稚嫩的少年,满目惊喜的看着他手中翻飞的光。
那是这夜色下与明月并肩的光芒。
从此在少年心头扎下了根,长远岁月里枝繁叶茂,生生不息。
根扎进了骨头。
那人将手中的光熟练地翻来覆去,目中温柔如水,盛着光,也盛着眼前的人。他一合掌,手中的光消散。
“你到底什么人啊!”少年眼睛发光的看着他,急的上蹦下跳,“你快教我!教我!”
“急死你算了。”那人哈哈一笑,看向他的目光满是不舍,终是抿了抿唇,哑声道:“从此你我虽路不同,但彼此路长,我教你的这些你可要记好了。”
王由生的路从此如若长河,但季务焕的路却转眼到了尽头。
似乎是将从此的岁月都分给了王由生,他真如同一阵清风般刮过了山庄,不见了。
二人身后,湖面的月波光粼粼。
“别时茫茫江浸月。”
王由生喃喃道。“赐我云锦之上,大梦一场。”
那云锦之梦化作镣铐,固住了他一生。
无数次死里逃生,都是梦里季务焕鲜血淋漓的拉了他回来。
王由生对自己说,你不能死,季务焕只有你了。
他需要你。
季为客哑声问,“你喜欢他吗?”
王由生失笑,道,“不知道,或许吧。”
或者也只是后悔在作祟。
如果他没拜入内门,老老实实的在季务焕身边待着的话;又或者他劝动季务焕拜进内门,让他在北亿有了一席之地,他的事被山庄的人更重视的话;再或者季务焕走那天他跟着,或许也能杀出一条血路。
但假设没有意义,彼此都是过路人。
眼前幻境消散,只有一轮寒月映在湖面。
——别时茫茫江浸月。
作者有话要说: “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白居易《琵琶行》
“赐我天宝年间梦一场。”出自剑三。
引用和借鉴了一下!!
写了这对师徒,番外可能多插两嘴,我明后两天如果不打开剑三的话日万就完结辽。
前提是我不打开剑三……
今天本来一整天都很闲,但我打开了剑三,建了个霸刀小号……
对不起,我反省
到今天有这么多收藏很惊喜了,我以为一百是上限()
猪年大吉~谢谢支持和地雷鸭
我没吃饭。我好饿。
☆、第 82 章
那幻境渐渐消失,王由生长叹一口气,走向了沈问澜。
沈问澜看向他,目光平静。
王由生突然有些想笑,但他动了动嘴角,终是没笑出来。当死亡在面前放大的时候,好像一切都无力下来。
但他一腔遗憾中,倒也寻出些轻松来。
“我准备好了。”王由生悠悠道,“好好看看我,以后挖坟也见不着咯。”
他故作轻松的一番话谁也没逗笑,空气沉默着,有些微妙的尴尬,但更多的是沉重。
过了一会儿,王由生叹了口气,刚要接着说点遗言,季为客突然道了句谢谢。
王由生愣了一下,良久,才反应了过来他说什么。不禁苦笑一声,道,“你谢什么。”
“我没办法说什么。”季为客道,“我不是我爹,我也没办法说他。但是,是真的谢谢你。”
“我知道。你不必自责,这是我的决定。”
他说罢,冲他笑了一笑,转头双手搭上沈问澜的肩,掌心发着光。
他张张嘴,似乎想说很多,但最后只叹了口气,说了三个字。
“我走了。”
沈问澜周身环绕起丝缕清风,王由生皮肤已然出现血色裂痕。裂痕渐渐攀上了他的面容,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撕开。
沈问澜看不得这一幕,他闭上眼睛,哑声道。
“好。”
“沈掌门。”王由生沉声笑道,“珍重。”
刹那间血花飞溅,方才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化作了夜色中的血色花火。
清风在那一片疯狂的爆开,以沈问澜为中心。
凝风沉寂多时,于夜中剑光再明,剑鸣不息。
江湖传言一语成谶——众人皆上黄泉路,三途川边凝风响。
沈问澜没站稳,那血炸了他一身,身心一下都被炸了个劈头盖脸,他禁不住趔趄了一下。季为客上前扶住他,空气中丝缕血气萦绕着二人。
季为客扶着他,知道他最受不了的场面就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他面前了,心中一阵不忍,赶忙将他抱在怀里,不知说些什么,只将他抱紧了,一遍又一遍的对他道。
“我在,我在,你别怕。”
我还在。
沈问澜被他揽着,神情呆滞地伸出手,什么都没有。
人就这么没了。
他觉得好笑。
沈问澜转头看去,湖面上的月令人发寒。
别时茫茫江浸月。
……
“王由生死了。”
“我听见了。”刘归望打了个哈欠,好似没事人一样给自己倒了杯凉茶,又给双眼通红的沈掌门倒了一杯,“喝吗?”
沈问澜睁着彻夜未睡通红的眼,瞪了他一眼:“……”
刘归望闭眼都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一阵无奈,道:“你不要这么看我,我其实不是那么薄情的人。北亿山庄每天死人那么多,我要是不看开点,早就哭死过去了。
这世间免不得人去楼空人走茶凉,他自己做的决定,也定是看不得事后别人还为他伤心难过。你不必留在原地,往后要做的事也不过是把人揍了,打场漂亮的架,回头给他烧纸,告诉他他没白死,你把人揍得妈都认不得了,这就足够了。”
沈问澜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叹一口气,转头看向别处了,道,“我知道这个道理,但……”
“你就是山上待久了。”刘归望干了手中的茶,道,“我知道你护短,愿意为了一个弟子下山,看不得自己人受苦。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有些苦避不开,现在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沈问澜不再说话了。
“沈问澜,事情要结束了。”刘归望悠悠道,“争取化悲愤为力量,不要像个姑娘家扭扭捏捏的。”
“我没扭捏。”沈问澜听这用词就想把他揍一顿,叹了口气,强打起几分精神,“你说吧,打哪?”
“那还不容易?”刘归望悠悠道,“昨天我出门了。”
“……”沈问澜心道你出门关我屁事,“所以?”
“所以我出门了。”刘归望道,“出门送温暖,给各派人手一份沈问澜宣战书。”
沈问澜:“……”
“你可以的。”刘归望朝他比了个大拇指:“加油,我看好你,沈师兄。”
他学白问花叫的这一声沈师兄总让沈问澜感觉自己暗中折寿:“……”
刘归望到了最后关头,仗着王牌在手天下我有,毫不犹豫散了一波仇恨。
他这话音未落,外面就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
“人来了。”
白问花从内屋走出来,刚好束好了发冠。一身白衣如雪,拔出了剑。剑身寒光闪烁,他眸间凛冽杀气也令人不寒而栗。
“赶紧打完赶紧收工。”白问花笑眯眯的歪了歪头,“打完就有好日子过了。”
这架势如同五年前一样,众人义愤填膺,踏破了北亿山庄的大门,喊着为天行道,为民除害,高举手中利器,好一副大义凛然的壮观景象。
然而要命的是,江湖老门派从水与忧嵘都带了浩浩荡荡的弟子前来助阵,一眼看过去,双方人数不相上下。
江湖上多的还是不肯凑热闹送死的。季为客威名在外,破晓一剑自出世起就是江湖上所有人的忌惮。纵使沈问澜废了,大多数也还是服气破晓威名,不愿搭命进来,选择旁观的。
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次也不乏高人,虽说看上去相差无几,但也不容小觑。
但沈问澜临到阵前,一点也没怕。
他走出门去,外面的人见了他,喊声直接拔高了不少,当真是好一番正义的模样。
季为客倚在门旁,见他出来,也站直了身板,手抚上破晓剑身。
沈问澜朝他点点头,转头看去,从水寺的和尚领了不少人,冬未语也叫了整个山的弟子下来,气势上是一点也不输。
那头喊着替天行道的声音愈发大了,沈问澜皱皱眉,当真觉得吵人。
“出手吧。”季为客在他身后道,“没事,我在你后面。”
他闻言笑了一声。道了句好,周身便爆出疾风来,直接将身后的建筑掀飞了。凝风一剑在他腰间铮铮作响,这一巨变使得众人一下子陷入了沉寂。
之所以敢来,就是因为沈问澜武功废了。
然而眼前的一幕却在疯狂的打着他们的脸,无论是风也好剑也罢,那缓缓倒塌的建筑物,无一不在厉声的向他们吼。
你错了!!
这一事实实在打击有些大,良久,有人颤颤巍巍的发出了声音。
“那把……不是凝风吗?”
有人起了头,众人正要窸窸窣窣的交头接耳,就听沈问澜高声道。
“我不提前尘往事,今日在此处,新仇旧账,我和诸位一起清算。
不论诸位可怜忘无归还是对我有成见,都请拿手上的刀剑说话。江湖快意恩仇,此事已五年之久,是时候做一个了结。我向诸位保证,此次之后我将重回决门山上,此生不再下山。”
他这一席话并未替自己辩解半分,众人一时间没了底气,四下交头接耳起来。
正在众人没个主意的时候,有一人闯出头来,怒道:“听他在那天花乱坠的说!我们人多势众,也有高人,何不把他项上人头取下!”
这应当是个热血好战的势力,此人话音刚落,不少人跟着附和起来。还未等众人同意,那人便领着一群人杀了过来,一帮人怒吼着替天行道,其余人见了,又不能眼睁睁看着同盟送死,只能也硬着头皮杀过去了。
“好了好了——听我说——”冬未语像个弥勒佛似的,在一群白衣道人中踮着脚,提高声音道:“大家好好打,不要受伤呀,受了伤要及时的退战包扎,杀人的时候要朝着脑袋砍哦,不……”
陈孤月:“闭嘴,隔壁和尚都没你话多,剑□□,少叭叭。”
冬未语:“……”
这一战从天色微熹战到黄昏落日,人人浑身浴血,满地都是尸体,也不知是否还有人未死。
沈问澜在尸堆中晃晃悠悠的站着,他武功刚刚找回,一时间内力在体内乱撞,光是分散乱如麻的紊乱内力都要分去一半注意,更别说还要分心去打架,这一打还打了成百上千人,甚而打了一整天。
他整个人都不太稳,正在要倒地的时候,有人扶住了他。
季为客扶住了他。此人也不怎么样,正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也遇上了不得了的对手。此刻也是浑身浴血,到处都是伤,狼狈不堪。
沈问澜见是他,便不再强撑着,干脆整个人都瘫下来挂到了他身上,靠在他肩头,安心的仿佛下一秒就能睡过去。
季为客也没余下来多少力气,他抱着沈问澜缓缓坐到地上,手扶着他后背,匀了一丝内力进去。一缕清风在他体内四散开,替他晕开紊乱的内力。
沈问澜喉间卡着的一口血可算咳出来了,这才嘶哑着声音,道:“刚才那死玩意真不认揍。”
“人外有人。”季为客笑了一声,拍着他道,“我也遇上了。”
“还是山上舒服。”沈问澜不禁道,“你也把这天下第一给人算了,跟我回山上。”
“本来就是为了给你把武功找回来随便打的,不要也罢。”季为客咳嗽两声,抹抹嘴角的血,道,“再说,不是一直在山上吗。”
“现在不是。”沈问澜长出了一口气,道,“不过马上就回去了。”
“是。”季为客应了一声,揶揄道,“后面你的风评就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了。”
“爱什么样什么样。”沈问澜撑起身子来,活动了一下筋骨,骨头咔咔作响,“我不管了,我要回去。”
“好,我跟你走,你去哪我去哪。”
“都结束了,我还能去哪。”沈问澜哭笑不得,“你也听见了,我说我会一辈子待在山上。”
“那我也一辈子待在山上。”季为客从善如流接下来,道,“也正好应了,平安喜乐,百世无忧。”
事事无敌。
季为客眼中清冽的光,周遭一切腥风血雨都埋不住。
他陪沈问澜走过了暗无天日的九蛊,陪他见过风凝风散,最后变成他的平安喜乐,在他身边百世无忧。
而他这个人,本就事事无敌。
沈问澜望向他眼中,在那清冽的光中盛着狼狈不堪的自己。
他眼中始终只有沈问澜,从前是,现在是,往后也将不变。
黎明破晓,凝风响。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就。没辽!
乱七八糟写到现在写完了,番外好多坑等着我……。
总感觉大家没有一个好过的,但是还是被我写成了沙雕大乱炖。
番外缓更,专栏另一篇明天就开始日更吧,求戳()。
希望所有角色都好过一点,除了领便当的。对不起。
沈问澜这个人其实并不是刻板的高冷,我总感觉他还负责搞笑。他的小祖宗就是被他潜移默化的影响吧,其实我觉得越喜欢一个人就会莫名其妙的性格上向这个人拐弯,季盟主已经有这个倾向了。)
算是很喜欢所有人了,最满意的其实不是两位主角的刻画,而是白问花。写他蜿蜒曲折的爱情故事的时候我总怕他反客为主,到最后我就放弃了,反就反吧,崽你开心就好。
一本完结才差不多摸到了自己文笔什么样,怎么说,路还长,争取在19年高产似那啥,我永远喜欢我的崽。
暂时不会标完结,番外还得更。
就这样,还是祝你们猪年牛逼,猪年暴富
我爱你们!
☆、番外1
冬去春来,这场五年的闹剧也算乱七八糟的落下了帷幕。
沈问澜找回了武功,稳稳当当的回了山上一坐,当真不管江湖事了。
沈问澜不下山,那季为客也不下山了。没了借口,暗中蠢蠢欲动的也动弹不了,一腔热血撞到防火南墙上,一点脾气都没有。
所有人经历一场大战,都安静了下来。
除了刘归望。
架是在他老人家的北亿山庄里打的,聚集各方豪杰,谁剑出鞘都要掀起一方风沙,这下个个都掀了北亿,什么银柳秋意,全成了过去。如今残垣断壁,凄凄惨惨戚戚。
刘归望在尸骸中站着,一颗心拔凉拔凉。
“我的山庄!!!”刘归望在山上鬼哭狼嚎,“打成什么样了!?啊!?你就不能悠着点吗!?”
“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谁管那么多?”沈问澜打了个哈欠,见怪不怪道,“你第一天混江湖不成?”
刘归望:“……我不管,你要赔钱。”
“我赔什么赔。”沈问澜翻了个白眼,道,“你三年前打完赔了吗?”
“……我不是赔了你八百两吗!?”
“我不是还搭进去朵花吗?”沈问澜质问道,“再说当年是你一个人带着一群打上来的,前几天是别人带着人来打我们的,凭什么我要赔?我没管你要钱就不错了。”
刘归望沉默了,他又一次没说过沈问澜。
沈问澜抿了口茶,问:“你就来说这个的?”
“不是。”刘归望闻言,脸上一阵难看,道,“我还想跟你商量一下。”
“商量什么。”
“你能不能跟白问花说说。”刘归望脸上黑了又黑,“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提前辞职了。”
“……”沈问澜想到之前在逍遥谷,刘归望冲破天际的惨叫声,心下明白他是说白问花风月之事过于凶残,不禁同情道,“很凶吗?”
“他每次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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