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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天国-第5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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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摇的黑色船帆,依靠水手们不同摇动的长桨前进。

“十字军是不是已经想到这个时候正是对我们不利的季节?”阿赛琳看着迎着海上吹来的强风向旁边的亲信低声询问着,当看到旁边的人看上去有些不知所以的样子,她微微苦笑一声继续去想那些别人无法想到的东西“如果十字军想到我们会发动对他们的讨伐,那么他们会怎么做?”

这样的想法让阿赛琳有些疑惑起来,她不喜欢这种需要不停的费力寻思的事情,她更愿意挥动双剑在海上用自己战船强大的冲角撞烂敌人的船身,然后在狠狠教训敌人的同时也让自己从当中获得那种独特的快感。

不过这些显然不是她现在能够做的,她知道自己显然已经不能如同以前那样妄自胡来,而是要为整个舰队考虑周旋,而且说起来她也真的喜欢上了这份工作。

迎风前进的舰队速度很慢,当太阳已经向着前方那显得一片殷红的海面上落下时,舰队才刚刚经过那座著名的几乎完全由大理石堆砌而成的比于克阿达岛。

不过当太阳还在海面上露出一小半,看上去就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不见时,在已经一片红色的海面上,一条小船出现在了罗马舰队前方。

登上甲板的使者几乎是晃晃荡荡的来到了阿赛琳面前,当看到阿赛琳时他立刻向女伯爵转述了米利厄诺斯的话,当他说到在海上发现了罗马巡逻船的残骸时,阿赛琳忽然打断他,让他重复之前所说的一切,然后她认真的问到:“告诉我,当时你们注意那片海水的水流方向是从哪里来的了吗?”

“当然殿下,我们注意到那是从西北方的流向,而且您也知道在那些地方因为有很多的岛,海水是不可能一点变化没有的,所以我的大人认为那应该是来自色雷斯西边,甚至是从那些法兰克人的城邦沿岸来的。”侍从肯定的说着。

“法兰克人?威尼斯还是热那亚人?”阿赛琳看着已经逐渐变得暗淡的海面,心中第一次不由为米利厄诺斯感到担忧起来。

对于法兰克人,阿赛琳知道实际上米利厄诺斯要比自己更加熟悉,如果说阿赛琳对于建立一支强大的海军拥有着比任何人都更加热忱的希望,那么对米利厄诺斯来说,如何让这支海军变成罗马的一柄利剑而不是随处乱飞的流弩,就是让这位海军统帅为之懊恼的事情了。

这就需要米利厄诺斯如同一头嗅觉灵敏的猎犬般不住的去注意他将来的那些敌人,而对于那些城邦,不论是阿赛琳自己还是米利厄诺斯都从来没有加以轻视。

即便狠狠的打击了撒丁人,即便让威尼斯和热那亚人的海上贸易受到了很大的重创,但是他们所拥有的舰队和雄厚的财力依旧令罗马人视为大敌,而现在突然出现的关于城邦舰队的异常举动,则更是在这样一个时候引起了阿赛琳的猜疑。

“难道法兰克人要对罗马有不利的举动吗?可是这需要足够多的舰队,他们从哪来那么多的船?”阿赛琳心头不住的寻思着“而且他们的船不是都已经派往圣地了吗?那么他们要干什么?”

各种各样的念头在阿赛琳心头晃过,而面前那个焦虑的侍从则还在不停的唠叨着:“殿下,请您快去帮助我的主人吧,他只带了一支小舰队,如果遇到敌人他就要危险了。”

“住嘴,蠢货”阿赛琳没好气的打断了侍从的唠叨,她低着头在甲板上慢慢走着,随着脚下的木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她心中的疑惑也在不停的盘旋。

不过当她看到那个侍从带来的那些巡逻船的残骸碎片时,看着木板上断裂的缺口,她不禁暗暗想象那条船是在什么样的情景下遇难,同时这让她不禁慢慢下定了决心。

“让舰队改变方向”阿赛琳向着等待在身边的传令兵下达了命令“我们沿着恰纳卡莱海峡右边纵列航行,舰队驶出海峡之后,立刻改为分队横列,向色雷斯海岸前进”

“遵命殿下”在大声应卯声中,传令兵立刻转身离去。

“胖子,让我看看你发现了什么,不过可别让我失望。”阿赛琳看着已经漆黑一片的海面,在那里,徐徐升起的月亮正带着一团银亮的光辉在海面上投射出片片碧波,那让整个恰纳卡莱海峡看上去显得平静却又是神秘。

………………

皎洁的月光在照到地中海上的时候,也落在了远在小亚细亚的草原上,在那月光下,看着手中由丁涉派人寄来的密信,伦格这时正陷入一个对他来说颇为艰难的选择。

“涉以商贾之身窥探敌酋之事,闻得图戈里者似有与乌古斯部瀣沆一气之势,如此杂局,但盼定夺……”

就在看着密信微微皱着双眉的伦格正在沉思时,一个侍从匆匆走进房间:“陛下,皇后从君士坦丁堡派来了密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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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命运之诗第二百二十七章 消息

第六卷命运之诗第二百二十七章 消息

伦格看着手中的密信,眼睛定定的,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底里居然有些空落落的。

信的字迹显得稍微凌乱,这显然因为埃罗帕西娅在遇到了那意外时心烦意乱才会有些失神,不过这不是让伦格感到意外和失落的真正原因,当看到心中所描述的那些事情时,伦格的心头不由浮现起一丝说不出的悲伤。

“伊莎贝拉,你真的是权力的妻子吗?”伦格微微仰起头,那封密信正是埃罗帕西娅给他写来的关于圣地的消息。

在小亚细亚的草原上无疑是十分闭塞的,这甚至让耶路撒冷的重大消息只能通过君士坦丁堡传来,不过这里发生的事情也是其他地方的人所想不到的,就在罗马帝国新的行省曼苏尔,伦格这时正面临一个对他来说不论如何决定,在很久以后都会产生令人难以想象的后果的选择。

做为密使被派往乌古斯人那里的丁涉派人送回来的消息,让伦格意识到那个图戈里不止是一个有着试图复辟的科尼亚叛乱王公,同时他的野心丝毫并不比阿诺伊少。

图戈里正在和乌古斯人暗中勾结的消息让伦格不得不对小亚细亚的未来有了新的认识,在为曼德索城下的胜利感到喜悦的同时,伦格却又不禁为阿诺伊现在所面临的局面感到分心。

在伦格的想象中,不论是阿诺伊还是图戈里,如果要让他们在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都不能成为罗马的威胁,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们两个人成为相互撕咬的对手,却又不能有任何一方吃掉另一方。

按照这个想法,伦格在从阿诺伊那里获得大量赔偿的同时,也把那些会影响科尼亚未来发展的赔款年贡向后推延,他知道要给阿诺伊一个虽然依旧紧绷,但是至少能够稍微缓过一口气的机会,在让这位苏丹向罗马不停的付出代价的同时,也必须保证他不会就此倒下,而让图戈里成为这场战争中最大的胜利者。

而图戈里可能会提前把乌古斯人引入科尼亚的消息,又让伦格不得不更加注重对新的边疆军区的重视,而且正如法兰西斯所猜想的那样,正因为是重新收复的土地,伦格才希望能够趁着这里还没有与罗马的各个势力建立起错综复杂的关系,在曼苏尔展开他那早已酝酿已久的行省变革。

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却接到了埃罗帕西娅这样一封信。

“骑士团,我的骑士团……”伦格手中紧紧攥着密信,在刚刚看到信中内容的时候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且他真的希望这不过是些谣言,但是很快他就知道这其实并不奇怪,甚至在仔细想过伊莎贝拉的性格之后,伦格觉得也许这样才是真正的伊莎贝拉。

“我怎么会真的认为她会因为爱我而愿意放弃她最喜爱的权力呢,我又怎么会愚蠢到自认自己在她心目中和别的男人不同呢?”

伦格自嘲的低声苦笑,一直以来虽然他帮助伊莎贝拉在圣地所做的一切同样是出于罗马的利益,但是在心底里,他还是认为自己对伊莎贝拉来说是特别的,是和别人不一样的,但是当看到密信中的内容时,看着埃罗帕西娅转述那些在圣地牺牲的救赎骑士们的惨象,伦格不禁为自己那一厢情愿感到可笑,更为那些救赎骑士们的死亡感到内疚。

伦格深吸一口长气,他觉得心中如同压着一块难以消去的重石,就在他终于发出一声充满愤懑的低吼时,他听到身后传来独特的吱呀呀的声音。

即便不用回头他也知道,那是汉弗雷坐的那辆轮车发出的特有的声响,事实上那辆轮车还经过了他的改造,在为伦格装上了两个带着木头齿轮的手柄之后,汉弗雷推起来已经比以前要轻松得多。

不过让伦格略微感到意外的是,轮车的声音似乎显得有些急促,就在他刚刚回过身来时,他看到一个仆人正推着汉弗雷的轮车,在车旁一个让他大感意外的人正陪着汉弗雷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伦格,你的老伙伴带来了个消息。”汉弗雷虽然说的似乎很轻松,但是他脸上那严峻的神色已经把他心底里的焦虑暴露出来,当来到伦格面前时,他双手撑着轮车的两臂,身子用力向前倾向伦格“似乎是关于瑞恩希安的消息。”

“塔索,”伦格沉沉的念着老兵痞的名字,他打量着身上穿着一身破旧的苦修士外袍的塔索,在看着那张已经略显老迈的脸许久之后,他问到“你要告诉我什么?或者说瑞恩希安又让你给我带来什么消息?”

“不,我的陛下,”塔索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苦笑,他用一种可能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很少有人能用的眼神打量着伦格,那样子不像是在看着一位皇帝,而是一个工匠在看着自己造出的最为喜爱的产物“是我自己要见您的。”

说着,塔索向前走了一步,当他看到伦格身边的两个卫兵立刻向前迈步时,他停下来只是认真的打量着伦格:“陛下,我有些消息要告诉您,我不会要您的任何报酬,这是我自愿告诉您的。如果我不说出来也没有什么,但是那样我的良心,但愿我还有那些东西,会让我没法入睡。”

“塔索是从特里布松来的。”

汉弗雷急切的向伦格说,当他看到伦格微微点头之后,汉弗雷向伦格身边的近卫兵微微挥手,在示意他们离开之后,由塔索推着车子陪伴着伦格缓缓的向前走去。

“汉弗雷,我不知道你们带来了什么消息,不过我过会要告诉你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事情,”伦格的手里攥紧密信,当他停下来后他看着塔索“好了,现在告诉我你知道的。”

“你看上去真象位皇帝,”塔索用一种透着感慨的声调轻声说“看看你,多漂亮,多有气魄,我想我这辈子没有过其他得意的事,可最得意的就是为罗马发现了一位皇帝,”塔索说着发出呵呵笑声,然后他压低声音说“我的确是从特拉比松来了,你当初放过了我,我觉得那几乎就是来自上帝的救赎,而我再也不想回到安达契去了,所以我就去了特拉比松……”说到这儿塔索自嘲的微微一笑。

“其实我虽然想着从此度过安静的后半生,可到特拉比松还是因为瑞恩希安老爷当初许诺过我,可以在为他服务完后在特拉比松拥有一小块土地,不过我因为是自己擅自离开的,所以我就只能在特拉比松的石头山教堂度过我的后半辈子了。”

“你当了苦修士?”伦格看着塔索的服饰问着。

“也不算是,只是想随时听到上帝的声音,要知道我做过的坏事太多了,我自己都认为上帝不会原谅我,你更不会原谅我,可我却最终得到了一位圣子的宽恕……”塔索先是陷入迷茫般的自语,过了一会他才醒过来似的继续说“不过我在石头上教堂没有听到上帝的声音,却听到了一些传言,”他的眼睛向着四周看了看,那种样子让伦格不由想起,早年间他为了蒙吃蒙喝到处编造故事时的故作神秘“瑞恩希安会在特里布松发动叛乱,”说到这里,塔索稍微停一下看看伦格微微皱起的双眉,然后才继续说“而且在君士坦丁堡里应该有他的内应。”

塔索的话让即便已经听过这个大致消息的汉弗雷还是为之一惊,他愕然的看向伦格,当看到伦格脸上没有表情的神色时,汉弗雷回过头狠狠的瞪着塔索:“你这个老猪猡,快点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如果不是你的这些消息还有用,刚才我已经让人把你活埋了。要知道你干过的那些坏事足够让你下地狱了。”

“我知道,我从不认为上帝会宽恕我,可我真的得到了宽恕,而且是一个被我背叛过的人的宽恕,”塔索并没有因为汉弗雷的呵斥显出胆怯,他只是看着伦格,他的手里紧紧攥着个木头十字架,在看到伦格向他望来的眼神时,他平静的笑了笑“我不希望得到任何回报,那不该是我得的。可是如果我不能得到良心上的平静,给我再多的财富对我来说也只是一场空梦。”

“塔索,告诉我你知道的吧,我会认真听的。”

伦格开口了,他这时的脸色平和,看上去并没有因为塔索带来的消息引起太大的变化,但是当汉弗雷无意中低头看去时,却看到伦格攥紧的拳头突出的关节已经因为过于绷紧泛出淡淡的白色。

“我不知道他们究竟要怎么干,有些教堂里的修道士和他们勾结起来,不过那应该很快就会发生了,也许就在我离开的这个时候已经发生,我只知道在大贵族里有人和瑞恩希安有关,那些人说‘不用惧怕皇帝的军队,因为瑞恩希安大人有着真正有权力的人支持。’,”塔索低声嘀咕着,接着他立刻说“不过我并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谁。”

伦格默默的转过身,这个时候他有一种自己似乎陷入了深不见底的沼泽里,被忽然间束缚住的感觉。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这让他觉得自己似乎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与科尼亚人交战时的自由和洒脱,虽然那个时候要面对强敌,但是他却从心底里有种自己可以面对一切,即便敌人再强大也毫无顾忌勇敢面对的决心。

但是现在,接踵而来的坏消息却让他觉得自己忽然失去了目标,或者说那些坏消息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应对。

“伦格,怎么办?”汉弗雷略显焦急的问着,他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塔索,可最后还是不由自主的决定选择相信这个人。

“汉弗雷,我刚刚接到了埃罗帕西娅的信,”伦格转过身,他望着自己的好友,在略微沉思一下后决定告诉他圣地发生的事情“伊莎贝拉与萨拉森人一起,屠杀了驻守圣地的救赎骑士团。”

汉弗雷脸上刹那间变得一片苍白他呆愣愣的看着伦格,在嘴巴张开之后,可喉咙里只能发出一个含糊的“哦”声之后许久,才终于喃喃的说了一句:“这个疯女人。”

圣地传来的消息和塔索带来的关于特拉比松的传闻,让伦格一时间如同陷入了一阵迷雾之中,虽然并不认为这两件事之间会有什么关系,但是他却从其中深深的感觉到了来自瑞恩希安那似乎总是不肯善罢甘休的影子。

“如果特拉比松发生叛乱,就必须尽快予以平息,”伦格不能不为可能会发生的事感到担忧,和科尼亚人的入侵不同,特拉比松的叛乱带来的不会是罗马人同仇敌忾的决心,却只能是可能会导致发生分裂和动乱的根源。甚至伦格认为这一切是瑞恩希安早已安排好的,一旦自己与科尼亚人发生战争,那么他就可能会乘机在罗马内部发动叛乱。

“可是伦格,科尼亚人……”汉弗雷有些焦虑的问着,虽然成为曼苏尔的总督没有多久,但是他却已经颇为熟悉这个地方,让汉弗雷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多年来罗马居然能在曼苏尔陷落之后依旧能够抱住小亚细亚那点领土,这不能不让他在开始对罗马人的轻视之后,又不得不承认他们的确有着非凡的坚韧和毅力。

“汉弗雷,我这个时候不能离开曼苏尔,不论是对科尼亚人的威慑还是正在进行的行省变革,都让我不能离开这里。”

伦格忧虑的说着,不过在这些理由之外,他还有一个更大的原因虽然没有说,但是汉弗雷却十分清楚,那就是既然伊莎贝拉已经能于萨拉森人一起屠杀救赎骑士团,那么也许十字军也已经于萨拉森人达成了某种协议。这样一来,整个东方的局势可能就会发生各种各样的变化,至于究竟会再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将会是任何人都不能想到的。

“我去”汉弗雷忽然开口,他望着伦格的眼中露出了一丝轻轻笑意,而且在终于说出这句话后,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变得轻松了起来“也许对很多来说我已经是个残废了,可是我自己知道我还行,博特纳姆家族从来没有孬种,我父亲不是,我也不是。”

伦格默默点了点头,这也正是他希望的。

从曼苏尔出发,在到达海边之后,只要沿着黑海岸边向东航行就可以进入特拉比松行省,但是这却是在没有发生叛乱时的路线,一旦如塔索所说叛乱已经发生,那么平息叛乱的军队即便进入了特拉比松,那也将势必要经过很多可能会引起当地民众骚乱的地区,才能到达塔索说的,叛乱者可能会聚集的位于内陆的石头山教堂所在地。

那么唯一能够尽快从曼苏尔进入特拉比松的方法,就是从陆地翻越哈里斯山脉,出人意料的直接进入特拉比松的南端

“那会是很糟糕的一条路,”伦格对汉弗雷说,他蹲下来轻轻抚摸着汉弗雷膝盖下那空荡荡的袍角,过了一会轻声说“你知道在这个时候我不能排出任何人,那些将军可能无法面对一位以前的皇帝,虽然我信任他们,但是却没有人能保证他们能平静的对待一位罗马的前皇帝,而这次平叛战不但要成功,而且一定要迅速而又有力”

说到这里,伦格的眼中掠过一丝冷漠,他站起来看着汉弗雷的眼睛,过了好一阵后弯下腰伸出右手揽着汉弗雷的脖子,让两个人的额头抵在一起:“我真的不想这么说,可是你应该知道怎么做,那是叛乱,是绝对不能被允许的。”

“我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汉弗雷笑了起来“我只希望在我回来之后能在曼苏尔过上一段平静的生活,不过在那之前你同样要为我做很多事情。”

“我会让曼苏尔成为罗马最值得骄傲的行省,”伦格再次用力揽了揽汉弗雷的脖子“我会在这儿等着你,然后给你一个让你满意的曼苏尔。”

伦格的话让汉弗雷呵呵笑了起来,他忽然双手用力转动手柄,在那阵独特的吱呀呀声中,轮车向后缓缓退去,同时汉弗雷向着站在旁边似乎不知道该干什么的塔索大声说:“你这个老痞子还在等什么,我要你和我一起去特拉比松,可如果我到了那里之后发现你是在说话,我会让人把你的血放干,然后钉在石头上教堂的大门上,那时候你会为自己说的谎言后悔的。”

“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上帝总是给人一些光,那光也总有一天会照到坏人身上。”塔索低声嘟囔着,不过在他要跟着汉弗雷离开时,他慢慢走到伦格面前认真的看着他的脸,在想了想之后他终于没有说出什么,只是捧起伦格的手轻轻吻着“上帝保佑你,罗马的皇帝,上帝保佑您,神圣的圣子。”

“我要在出征之前去见见我母亲”汉弗雷在远处回头向伦格大声说“伦格,别忘了你的许诺,要知道我还想成为安条克的公爵呢”

“你会成为安条克公爵的,我的朋友,”伦格低声自语着,当回过头看着窗外那透着暗红如血色般的夕阳时,伦格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同样的殷红“伊莎贝拉,真的值得这么做吗?你知道自己究竟干了些什么吗?你这是在彻底毁了耶路撒冷,也彻底毁了你自己。”

………………

乌云暗涌,夜色如墨,汹涌的海面上不时发出的沉闷的声响让人们心头涌动着不安的情绪,一阵阵似乎是从深不见底的海底发出的暗潮翻滚的声音让甲板上的水手感到惊心,他们相互看着,在注意到好像同样已经注意到这异常情况的阿赛琳时,水手们更加小心谨慎。

“那不是暗潮,”一个趴伏在甲板上的水手在仔细倾听之后抬起头看着阿赛琳“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应该是……”

“小心”一声凄厉的喊叫忽然从桅杆顶上的吊篮里发出,随着放哨的水手指向前方,在黑乎乎的海面上,伴着涌起的海浪,一大团漆黑的东西从水下猛然涌出

“真的是,”之前那个水手看着远处那黑漆漆的一团喃喃自语“那是沉到海底的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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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命运之诗第二百二十八章 阿赛琳之战(一)

第六卷命运之诗第二百二十八章 阿赛琳之战(一)

阿赛琳神色严峻的看着远处海面上因为风浪被从海底卷起的那些船只残骸,因为是在深夜根本无法看清具体的样子,所以一时间不能知道那些残骸究竟有多大的规模,但是从对这片海域熟悉的上看,阿赛琳却知道那应该让人不容乐观。

在这片由一些小岛屿组成的群岛的海底,常年来沉没着众多海船的残骸,因为在水下生长着大片繁茂的海藻,船只一旦沉下去就往往会被那些海藻牵绊住,这样一来残骸很少能够再从海底漂浮上来。

但是如果在一些天气恶劣的时候,就会因为海面上的海浪和海底的暗流而把一些沉没不久,还没有被海藻覆盖的船只卷上水面,这甚至让一些人一次次的看到过据说很早之前已经消失的那些亡灵般的船只。

不过熟悉这片海域的水手们却知道,能够被重新卷上水面的残骸往往就是刚刚不久才出事的船只,而米利厄诺斯的侍从带来的消息,让阿赛琳立刻肯定,水面上那片看上去黑乎乎的东西,应该与不久前带领船队出海的米利厄诺斯有关。

“让舰队以横列前进,小心注意水面,当心被海里浮上来的杂物撞伤。”阿赛琳有条不紊的下达着命令,不过她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那总是并不在乎,而且偶尔还带着讥讽的神色,她知道如果那些残骸真的是来自米利厄诺斯的好惨对,那么就意味着不但米利厄诺斯处境危险,即便是自己的舰队,也正在面临一个也许并不熟悉的强敌。

做为海盗,阿赛琳曾经因为在海上的肆虐而被人们视为地中海上最为可怕的危险之一,不过她多年来能够一直顺利而很少失败,那是因为在每一次出动前,她都对要对付的敌人仔细了解,她不但清楚的知道那些要被抢劫的商船都是什么样子,而且还能大体上了解到他们都有什么样的守卫和能够对自己产生多大的威胁。

可是现在,眼前的敌人却是她不了解的,这让阿赛琳感到很不适应,而且她相信之前的米利厄诺斯应该也是如自己一样的感觉。

虽然从没有承认过,但是阿赛琳却知道那个看上去笨拙讨厌,连游泳都不会的胖子,其实是一个难得的海军人才,他有时候想出的奇思妙想让阿赛琳也不由为之叹服,而且在那他看上去显得迟钝的外表下,有着一颗警惕机灵的心,当初在伦格潜入君士坦丁堡时,真是他那异于常人的灵敏嗅觉,让他早早意识到艾萨克已经失去了民心和贵族们的支持,从而在那个关键时刻及时投向伦格。也是这样的举动,让他在艾萨克被推翻后,成为了与前朝关系密切的贵族中,不但能够继续存在,甚至比阿莱克修斯更早成为新朝显贵的家族之一。

“小心一些,我们不知道会有什么等着我们,”阿赛琳压低声音向身边的人说,那样子就好像是怕被人听到一样,这让那些水手也不由变得紧张起来,可随即阿赛琳嘴角挂起了一丝淡淡浅笑“不过要想和我的厄勒冈对抗,那些人至少还要再来一支舰队。”说着,她用力拉住绳索,踩着湿滑的桅杆缆绳向上攀去“下令这个舰队贴着海岸航向,我要看看究竟是什么在等着我。”

阿赛琳的命令立刻让甲板上一片混乱,因为在黑夜中航行而不得不用各种方式联系的呼唤声和用灯火做为信号的大声传令声此起彼伏,而阿赛琳已经不再管这些,看着远处一直在海面上时沉时浮的残骸,她向更远处整个舰队右翼前方黑暗中的海岸边看去。

在那里,是一大片突出的海角,环抱着色雷斯海岸的爱琴海,似乎在那里被拦腰截断,而一旦拐过那片海角,舰队要面对的就是地中海通向意大利海岸一望无际的广阔大洋。

“阿赛琳老大,”一个之前的海盗一边习惯的叫着,一边顺着绳子攀到桅杆的横梁边,他压低声音不让别人听到的问“你说如果米利厄诺斯真的遇到麻烦了,那可能会是在哪?”

“不会是在这一带,”阿赛琳仔细注意着远处,虽然在这样的天气上实在看不了多远,不过她的口气里透着自信“命令我们的船队贴着海岸前进,不过我不相信有人敢在爱琴海上找我们的麻烦,如果真的有这样的敌人,我想应该是在过了希腊之后。”

“克里特岛那边吗?”水手本能的向着不可能看到的远方望了望,然后他所有所思的点点头“的确,如果他们在这里闹事,随时都会被我们踩上的。”

听着手下还用之前当海盗时的习惯说话,阿赛琳不禁微微一笑,不过她的笑容里却又隐约带着一丝不以为然。

“不要小看我们的敌人,也许他们同样把我们当成他的猎物,”阿赛琳叮嘱着手下“告诉所有战船以纵列贴近右侧海岸航行,同时严密监视左舷海上。”

“知道了老大”水手嘴里吆喝一声立刻手脚麻利的向甲板上滑去,当他大声喊叫着传达命令的时候,阿赛琳向桅杆更高的地方爬去,直到来到摇晃的吊篮边。

“你要支起耳朵睁大眼睛注意海上的东西”阿赛琳向爬在吊篮里正在抹着脸上水渍的瞭望哨大声喊着“做的好我会奖赏您,如果搞砸了我就把你钉在吊篮上”

瞭望哨蠕动了一下喉咙用力点了点头,在他眯起眼睛仔细盯着远处一片漆黑的海面上,他听到阿赛琳向甲板上发出的大声呐喊“都快一点懒骨头们,你们这个样子一点不像厄勒冈上的海盗”

咆哮的海面上空,漆黑的乌云间依旧闪动着道道闪电,在湿润的空气里,人们却能感受到充满紧张的气氛。

整个舰队在经过了波涛汹涌的海上略显慌乱的整顿之后,终于开始按照阿赛琳的命令,以纵列沿着右侧色雷斯的海岸向着远处那片突出的海角驶去,尽管知道要完全绕过那片海角甚至不是今天夜晚能够完成的事,不过人们还是按照阿赛琳的命令小心翼翼的向前航行,同时在这样一个令人不安的夜里,整个舰队的左舷都灯火通明,守夜的人不停的更换,没有人能在这样一个时候安稳的睡着。

疲惫和依然略显虚弱的身体让阿赛琳终于没有能够忍耐住,当天际拂晓的淡淡白色隐约露出时,她终于在人们的劝说中回到了自己的舱房,窝在铺着舒适薄毯的角落里,阿赛琳很快沉沉的睡去。

在克里特岛与伯罗奔尼撒半岛之间,有着一片颇为广大的海峡,这条海峡在历史上成为了希腊人一次次向克里特岛发起侵略的必经之路,不过当古希腊的文明湮灭在悠久的历史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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