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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天国-第4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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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怎么办?告诉我伦格,我该怎么面对现在的这种局面,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伊莎贝拉嘴里低声念叨着,当她猜测到瑞恩希安来找自己的意图,她不禁感到既焦虑有害怕。

如果自己的地位,不但引来了与盖伊的冲突,甚至引起十字军的反感呢?

如果救赎骑士团的存在,变成了十字军心目中东方法兰克人与异教徒的妥协呢?

如果在耶路撒冷的祈祷者教团,成为了妨碍来自西方的贵族们掠夺财富的绊脚石呢?

一想到这些的伊莎贝拉不由为自己的处境担忧起来。

她知道自己如果成为真正的东方法兰克人的女王,那么她要面对的就不只是要和自己争夺权力的盖伊,也不是与萨拉森人之间那时而妥协,时而纷争的复杂局面,更重要的,是要面对来自西方十字军的巨大压力。

多年在君士坦丁堡的生活让伊莎贝拉知道,在那些欧洲人眼里,长期定居在东方的法兰克人,和那些被他们憎恨的希腊人,甚至是萨拉森人之间的界限已经变得越来越模糊,这就让她不得不为自己的处境感到忧虑。

如果和十字军发生冲突,那又会是什么样的可怕后果?

伊莎贝拉在心里不住的问着自己,到了这时她已经隐约明白瑞恩希安来到耶路撒冷的意图,不过一想到如果做为法兰克人,却要面对来自十字军的威胁,她就不禁从心底里感到一阵说不出的愤怒。

“我不会让任何人夺走我的王冠,如果可能即便是让我和魔鬼交易也没有关系。”伊莎贝拉攥紧拳头暗暗发誓,她看着墙壁上镶嵌的硕大十字架,嘴唇已经咬出血丝。

“伦格,鲍德温家族真的已经没有希望了吗?你是因为这个才让我放弃耶路撒冷的王冠吗?如果是那样,我会让你们所有人看到一个鲍德温家族的后裔,是怎么让圣地彻底覆亡的!”

………………

一一九零年初春三月的最后一天,是西西里人近几个月来最为高兴的日子。

这个时候正是田地里的农民最为繁忙的时候,对于希冀能够在秋天得到一个好收成,同时能让土地轮作变得更加肥沃的农民们来说,这个季节的每一天都是十分宝贵的。

不过对于另外一些人来说,这个时候也并不悠闲。

西西里岛上靠难免港口的很多的山坡已经变得光秃秃的,采伐下来的树干这个时候已经变成了岸边成排的码头上的木板和支柱,另外一批木头则变成了被简单刨凿后就赶工建造的海船的一部分。

对于西西里人来说,这段日子几乎已经变成了他们的地狱,到处都是说着不同语言的十字军,他们当中绝大多数人不但粗鄙莽撞,甚至残暴以及。

每一天岛上都会发生斗殴,除了骑士之间那勉强还算文明的决斗,更多的是打架甚或是谋杀。

这让西西里人不由从之前对十字军的崇拜逐渐变成了反感,甚至是敌视,越来越多的人向坦克雷德诉苦,这让这位原本就对十字军颇为敌视的国王更是大为恼火。

不过,这样的日子终于快要到头了,当透着温暖气息的一丝海风从南方吹来时,一个消息也在整个西西里岛上传播开来。

随着码头和战船的逐渐建成,十字军也终于确定了渡海东征的日期。

“一个月之后,我们就要在海上过日子,然后站在东方的土地上了,”理查站在船台上眺望着远处的无尽的海岸,他粗壮的手臂在空中用力一挥,随着从他嘴里发出的一声象征着砍杀的“嗤”的一声,英国国王向旁边的人看了一样“上帝会保佑我们。”

“上帝偏爱我们,只因为我们是国王。”腓力淡淡的回答。

一一九零年三月的最后一天,按照与之前的西西里国王威廉的协议,英法两国君主向西西里国王坦克雷德正式提出了,要求西西里舰队加入十字军的要求。

按照这份协议,西西里唯一仅存的三十一条海军战船,将和刚刚建造的十字军舰队一起,在一个月后的四月底进军东方。

不过在这之前,不论是为了报复还是掠夺,理查和坦克雷德的眼睛都已经盯上了远在地中海东岸的塞浦路斯。

不过,就在那两位国王的眼睛死死的盯住那座岛屿的时候,他们并不知道,在那座岛上,一个和他们一样大胆,或者说是更疯狂的女人,也正隔着地中海辽阔的海面看着北方。

第六卷命运之诗第七十四章 上帝选择了罗马

第六卷命运之诗第七十四章 上帝选择了罗马

依然透着凉意的蓝色海水在眼前不停的荡漾着。看着海面上来往的船只,汉弗雷把厚实的毯子往身上裹了裹,然后抓起旁边的陶瓷罐对嘴喝了一口。

一阵从没有过的辛辣立刻从汉弗雷喉咙深处冒了上来,就在他还没来得及发出已经叫喊时,他已经因为那股火烧般的炙热发出一阵咳嗽。

“上帝……咳……这是什么?……咳咳咳……”

汉弗雷趴在船帮上用力咳着,似乎想要把喝进嘴里的东西吐出来的,但是他换取来到只有一阵站不住脚的眩晕,当他向要站起来时,他的脚下一阵踉跄,直到被旁边的伦格一把扶住。

“这是毒药吗,你难道就喝这个?”汉弗雷看着伦格微笑着把那种闻起来充满香气,但是却令他毛骨悚然的酒水喝进嘴里。

“这是埃罗帕西娅从北方行省带来的,要知道这可是罗斯人最喜欢的一种酒。”

伦格把陶瓷坛子递到汉弗雷面前,看到他畏惧的不住摇头,伦格笑了起来:“你如果看到那些罗斯人是怎么喝酒的,会为自己的酒量感到惭愧的。”

一边说着,伦格一边掀开身上的毯子,随着他把酒倒在赤luo的身上,一阵火辣辣的炙热也让他发出一声低吟。

虽然他向汉弗雷猛一挥手,两个人几乎同时“噗通”一声跳进了海里!

海水中寒冷的气息霎时渗进了他们的毛孔之中,随着汉弗雷嘴里发出一阵阵的喊声。两个人立刻开始用力在水中划动起来。

一个个不大不小的浪头迎面打来,两个人嘴里溅进了湿冷腥咸的海水,不过这反而激起了他们的意气,随着汉弗雷向着远处一块露在海面上的延时指了指,两个人立刻同时奋力向前游去,一时间海面上划过了两条白色的浪痕。

坐在不远处船上的施蒂芬娜看着似乎过于兴奋的儿子微微摇头,她知道能够回到君士坦丁堡对汉弗雷来说的确令他高兴,而且她自己也不能不承认,虽然之前她自己也曾经承认博特纳姆对儿子来说,未免显得太小了,但是当真的到达君士坦丁堡时,施蒂芬娜才发现,自己之前依然没有真正理解,为什么汉弗雷宁可放弃家乡的领地,也要来到罗马的真正原因。

宏大!除了这样形容,施蒂芬娜找不出任何能描绘这座城市的词汇。

不论是博特纳姆还是是考雷托尔,或者是的黎波里,甚至是耶路撒冷,这些地方对无法和这座号称基督世界里最大的城市相比。

施蒂芬娜实在难以想象,世界上还有什么样的城市能君士坦丁堡相比,想起很多年前见过的那些欧洲城市,她不禁觉得那些城市简直连君士坦丁堡城里的马厩都不如。

似乎整个世界的财富都集中在了这里,施蒂芬娜发誓自己从没见过任何一个地方象君士坦丁堡这样,汇集起了如此众多的黄金和宝石,至于那座令她咋舌的圣宫,她甚至有些稍微嫉妒能在里面生活的那些罗马贵妇们。

“君士坦丁堡真是一座被上帝祝福了的城市,”施蒂芬娜向坐在对面埃罗帕西娅微微点头“如果不是怕受到惩罚。我甚至认为上帝对这座城市未免过于偏心了。”

虽然对眼前的罗马女人依然有些成见,但是随着之间认识,她觉得整个女人似乎并不如她想象的那样,是个法兰克人心目中公认的那种随便,甚至让人联想到坏名声的那种女人。

相反,这位为伦格生下了一个私生女的罗马贵族小姐,既不虚荣也不肤浅,甚至当知道了她所拥有的那些知识之后,施蒂芬娜不禁为一个女人居然会那些东西,感到不可思议。

不过这样一来,施蒂芬娜却又不禁觉得,做为一位宫廷贵妇,居然懂得那些知识,未免有些归于奇怪。

“夫人,如果说耶路撒冷是上帝赐予耶稣基督的都城,那么君士坦丁堡就是上帝赐予另一个儿子的礼物。”埃罗帕西娅淡淡一笑,她知道面前这位法兰克贵妇人对自己似乎有着一种天生的成见,或者说是莫名其妙的敌意,不过她并不在意这些,她现在正每天忙着和那些建筑大师们讨论如何建造陵墓教堂下,那未免显得过于错综复杂的地下陵寝。而且她不得不承认,随着这项工作越来越深入,似乎整个罗马各门各科的学者都逐渐被牵扯了进来。

当人们知道皇帝要建造这座陵寝的目的时,那些学者不禁感到说不出的激动,他们当中很多人也许并不在意黄金珠宝或者是显赫的地位,但是他们却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够被他人所承认。

而“抹大拉的玛利亚的陵墓教堂”虽然还没有真正开始建造,但是却已经无疑成为了这些人心目中,一个证明自己存在的象征。

“能够有幸在这片陵寝下长眠陪伴玛蒂娜皇后,将是做为一个罗马人的最高荣耀。”这样的传言让很多人向埃罗帕西娅做出了自荐,他们相信自己一定能为这座陵墓做出他们的贡献,因为在这些人的心目中,玛蒂娜的陵寝教堂,无疑将是罗马精神存在的象征。

不过,让埃罗帕西娅不但没有时间去理会这位伯爵夫人是否满意,甚至无暇向伦格提出举行他们的婚礼的,还有她正在进行的那些不论对她,还是对别人,都未免有些危险的研究。

曾经在保加利亚发现的磷石,让埃罗帕西娅陷入了对火焰的痴迷之中,同时那能够带来更大威力火焰的配方,也让她不禁对某种即便是在罗马也未免显得过于危险的东西,产生了浓重的兴趣。

她向伦格请求,把远在色雷斯的德尔泽调到君士坦丁堡,对于那个出身强盗,却有着罕见知识的炼金师,埃罗帕西娅一直念念不忘。

是否能够把贱金属变成昂贵的黄金,埃罗帕西娅并不很感兴趣,但是她却对那个人当初所说的一些提炼矿物的方法难以忘怀,这让她不止一次的催促伦格。以至当那位现任的色雷斯护圣军将军急匆匆的赶到君士坦丁堡后,才发现等待他的,并不是来自皇帝的命令,而是未来皇后兴奋的迎接。

海水吹起来的波纹,已经能够隐约感觉到季风的季节就要到来,这让稍微明白局势的都知道,如果十字军不能在夏季季风到来之前渡海东征,那么他们显然就会失去很好的机会,那时候他们必须要等待秋天。

但是那样一支庞大的军队在气候明显会变得更加恶劣,而海上的旅行也变得更加危险的秋季,是否能够顺利渡海,却又令人担心。

不过,尽管如此,却没有人相信十字军会等到一一九一年的春天,或者说,人们都知道十字军已经无法等到那个时候。

罗马人对西西里岛的封锁,让地中海上掀起了一股如同海浪般的波澜。

面对罗马人的严厉打击,西西里人不得不用比平时多的多的代价换取他们所需要的东西,这样的良机让即便是他们自己的同胞,也如同贪婪的野兽般扑向这块肥肉。

西西里再也担负不起聚集的越来越多的来自欧洲各地军队的巨大花销,而十字军在这个时候,也已经再也无法指望西西里人能够给他们提供更多的物资。

如果不能在明年,那么夏季季风之前的这段日子。就成为了对十字军来说至关重要的时刻。

“伦格,我有一种感觉,”汉弗雷坐在光秃秃的石头看着晴朗的天空,头上的阳光照在身上还算暖和,刚才那阵过于激烈的划水,这个时候还微微有些喘息,他回过头看看坐在旁边,头发上还滴着水滴的伦格“你好像希望十字军能尽快到来。”

“是吗,”伦格接过跟着划船靠上来的仆人递给他的酒罐喝了一大口之后,塞到了汉弗雷手里“也许我希望尽快看到拯救圣地的十字架,在东方的土地上飘扬的样子。”

“告诉我为什么伦格。”汉弗雷忽然变的严肃起来“我知道你之前曾经下令禁止向西西里运送一切货物,这让十字军不得不尽早渡海。伦格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干,难道你不希望圣地得到拯救吗?”

汉弗雷的疑问让伦格微微一阵迟疑,他抬起手向汉弗雷做了无声的手势,但是在张嘴之后,却又略微迟疑,然后他才有些无奈的说:“汉弗雷,你是个真正的骑士,一个好朋友,也是位值得尊重的贵族,不过请原谅我说的冒昧,你和你的父亲一样当不了一个好领主。你们过于耿直,这也许是一个骑士难能可贵的品德,可是就如同你母亲说的那样,忠诚,勇敢和守信,这些美德并不是一位君主必须拥有的,甚至有时候是不能拥有的。”

说着,伦格在汉弗雷肩头上用力一拍,然后站起来带头向着海水里跑去。

“来吧汉弗雷,看看我们两个人谁能先回到船上去!”

当汉弗雷拖着略显疲惫的身子回到他在圣宫外宫的住所时,他看到了正在起居厅里微微出神的母亲。

这让汉弗雷感到有些意外,自从和母亲一起来到君士坦丁堡的这几天,让他奇怪的是,施蒂芬娜在最初的新奇意外之后,似乎变得沉闷了一些,和在圣地时不同,这位即便是萨拉丁也为之敬佩的法兰克贵妇人,变得明显的沉默了。

“母亲,您怎么了?”汉弗雷走到母亲身边坐下来,当他习惯的用旁边仆人递上来的手巾擦着脸上的汗水时,他注意到母亲眼中闪过的充满深意的神色。

“汉弗雷,你认为自己喜欢君士坦丁堡的生活吗?或者说你喜欢罗马人吗?”

母亲的询问让汉弗雷微微有些发愣,他手上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在看着母亲一阵之后,他有些茫然的微微摇头:“我不知道,他们是希腊人。他们的军队和我们不同,语言、衣着,吃的东西,甚至他们对圣经的理解也不同……”

“我是问你,你觉得自己可以和他们在一起战斗,可以从他们那里得到荣耀而不感到顾忌,或者直接说,”施蒂芬娜微微沉吟,随后说的干净利索“你可以为了罗马和法兰克人作战吗?”

“妈妈!”

汉弗雷错愕的站起来,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母亲,可是随后他抬着手臂来回挥动了几下,却始终无法说出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

“罗马也许不会和法兰克人作战,但是罗马也绝对不是十字军的朋友,至于伦格……”施蒂芬娜认真的看着有些焦虑的儿子“难道你没意识到,从我们认识他的那一天起,他一直称呼自己为罗马人。”

“可是母亲,这怎么可能?罗马为什么要和十字军作战,难道我们不都是基督徒吗,敌人应该是异教徒,是萨拉丁,而不是佩戴着十字架的兄弟。”

“汉弗雷,你真的很象你的父亲,”施蒂芬娜站起来,看着儿子她的眼中闪着对死去丈夫的思念“有些东西你真的不该去明白,但是你却必须明白,所以我要你现在就好好想想,你是不是能为罗马人作战,也要想想如果东征胜利,博特纳姆家族将会是什么样子。”

汉弗雷满脸疑惑的看着母亲转身离去的背影,他不知道一向豪爽的母亲为什么会对自己说这些听起来不着边际的话,不过施蒂芬娜最后的一句话,让他有些鼓噪的心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如果十字军胜利,博特纳姆会变成什么样子?”汉弗雷不住的这样问着自己,随后他的脸上慢慢露出了一丝忧虑“上帝,不会那样的……”

施蒂芬娜独自一人默默的沿着花园崎岖的小路向前走着,她不知道自己之前对儿子说的那些话对不对,让她感到懊恼的是,自从来到这座城市之后,她觉得自己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就如同她所看到的伦格和以前已经截然不同一样,那个曾经在耶路撒冷的宫廷中,对盖伊同样不屑一顾的施蒂芬娜不见了,至于那个有着穿裙子的骑士之称的伯爵夫人的影子,似乎也随着君士坦丁堡那到处充斥的浮华奢侈渐渐淡去。

施蒂芬娜微微叹息着,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对儿子说那些话的勇气,一想到做为一个拥有着法兰西贵族爵位的伯爵夫人,一个虔诚的公教徒居然说出那样的话,她不禁为抓着胸前的十字架,暗暗祈求上帝的宽恕。

一阵隐约低沉的诵经声从花园外高高的坡地上传来,施蒂芬娜知道那里应该是圣宫后宫通向金角湾的方向。

听着那一阵阵如同刺透心底的**咏唱,她不由向着坡地上缓缓走去。

一阵阵越来越疾的海风从坡地另一边吹来,当施蒂芬娜站到最高处时,她意外的发现,宫墙外就是一处陡峭高耸的悬崖。

不过让她感到更加意外的,是没有想到伦格正站在峭壁前,看着远处的大海。

听到身后侍从低声的禀报,伦格转过身,他向略微有些疑惑的施蒂芬娜微微致意,然后继续回头看着望着下面的那片波涛汹涌的海面。

“夫人,我和玛蒂娜的第一个孩子,就是从这里回到上帝那里的,”伦格轻声说着,他的眼睛凝视着下面的大海,似乎在这一刻又回到了那个令他痛苦的日子“玛蒂娜一直盼望着能有一个孩子,她记住了我说过的话,我还记得当失去我们的孩子的时候,她那种痛苦的样子。”

“可是她最终实现了对你的诺言,不是吗?”施蒂芬娜的声音同样很轻“她为你生下了一位皇子,让你的王朝能够继续延续下去。”

“用她自己的生命换来的,”伦格的眼睛微微一睁,然后他转头定定的看着施蒂芬娜“夫人,罗马并不属于我自己,它同样属于玛蒂娜,也属于所有罗马人,正因为这个,罗马才能延续下来,现在夫人,也许我可以对您说,罗马同样也可以属于您和汉弗雷。”

施蒂芬娜的心微微一跳,她看着伦格,过了一会之后终于低声说:“告诉我伦格,你会和十字军交战吗?”

“夫人,我是受到上帝眷顾的宠儿,但是我也是罗马的皇帝。”

伦格的回答让施蒂芬娜原本红晕的脸上微微浮现出一丝青白,她从没想过自己会这样问伦格,虽然在来到君士坦丁堡之前,她的心里已经因为这个感到一丝沉重,但是她却没有想到自己真的会如此直接的询问。

“夫人,我们都知道如果东征获胜,那么他们就会和当初的十字军一样把整个东方变成他们的领地,不论是耶路撒冷,考雷托尔还是博特纳姆,都会变成那些法兰克新贵们的战利品,而且他们也是为了这个才来到东方的。”

“博特纳姆家族是真正的法兰克贵族后裔!”施蒂芬娜用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掩饰的激动口气大声驳斥着,她不愿意让伦格看到这个年轻人恰恰说到她心中最担心的地方。

“埃德萨也曾经是罗马帝国的土地,”伦格淡淡的回答,他的话让施蒂芬娜立时哑口无言“夫人,如果开战你认为博特纳姆能够抵抗住萨拉森人吗,一旦失去,除非是博特纳姆家族自己重新夺回来,否则在东方就要有随时失去世袭领地的准备。”

“可是即便那样,我们也不能和十字军对抗,”施蒂芬娜还在尽力在心底里挣扎着“也许汉弗雷不该回到君士坦丁堡,也许我们都不该来……”

“夫人,”伦格打断了施蒂芬娜,他转过身看着脸上显出不安的伯爵夫人笑了笑“我们都知道他会回来的,对汉弗雷来说,博特纳姆甚至是耶路撒冷都太小了,他需要的是能让他发挥他的天赋的地方,而我也需要一个能够帮助我的朋友。”

说到这里,伦格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对我来说,一个朋友有时候比一位将军更重要,就如同当初他为了玛蒂娜责骂我,为了友谊不惜回到萨拉丁那里。”

“伦格,”施蒂芬娜轻轻的低语着“你总是不能从玛蒂娜的死里摆脱出来吗?”

“夫人,玛蒂娜为我和罗马做的太多了,”伦格低声轻叹“所以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触犯到罗马,即便是十字军,而你夫人,你应该和我一样知道,汉弗雷在罗马将会得到更多的荣誉,他是一个勇敢的骑士,也许还是一个天生的骑兵将领。夫人,请相信我,您会看到您的儿子成为一个传奇。”

施蒂芬娜静静的望着伦格,她没有想到伦格居然会那么信任自己的儿子,而自己却总是因为认为儿子还没有长大,为他担忧。

一阵疾风吹来,施蒂芬娜的头发立刻被吹拂得一片混乱,她有些无措的用手拢着额前的发丝,当她的手碰到帮助她抚顺头发的伦格的手指时,她不禁停了下来,望着近在眼前的年轻皇帝。

“夫人,你认为耶路撒冷王国真的还存在吗?”一个让施蒂芬娜心头狂跳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响着“夫人,我们都知道上帝选择了罗马,所以为了上帝的这个选择,留下来吧。”

第六卷命运之诗第七十五章 法尔哥尼的“功勋”

第六卷命运之诗第七十五章 法尔哥尼的“功勋”

阿历克斯脚下踩着湿乎乎的黑色泥土向前缓缓走着。远处的山坡,树林和房子看上去都是一片灰蒙蒙的。

寒冷的雨水顺着他头盔的边沿流淌下来,然后沿着下巴灌进衣服的领子,那种感觉让他十分不舒服,不过虽然如此,他的眼中却闪动着兴奋。

一阵冰凉渗进了脚趾,阿历克斯知道脚下的靴子又已经踩烂了,他不知道这是被踩烂的第几双靴子了,不过看看那些堆在远处空地上的一堆换下来的马掌,他不由发出一阵呵呵笑声。

刚刚长处绒毛的下巴上挂着几丝水珠,不过阿历克斯没有时间去理会它们,他只是盯着树林间已经被踩得一片稀烂的泥泞土地,当伴着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一队骑兵在地上溅起漫天泥污,向着他冲来时,阿历克斯发出了一声“嘿”的笑声,他把手里的一面同样泥污斑斑的旗帜向着地里用力一插,然后死死看着那群迎面而来的骑兵,虽然知道如果就这样被他们撞到势必会被踩成如地上的烂泥般凄惨,可是他却始终一动不动。

战马马蹄踩踏出的泥水在空中不住飞舞,骑兵面甲上的圆洞后露出了残酷的眼神。就在冲到面前时,阿历克斯忽然用力拔起插在泥水里的旗帜,随着旗帜在手中用力高举,骑兵们已经从他的两旁飞快冲过,黑褐色的泥水纷纷落在他的身上脸上,不过阿历克斯一直看着这支队伍最中间,一直来到他面前的那个巨大是身影。

法尔哥尼那匹罕见的巨马在泥地上踏动时发出的“扑哧扑哧”的声响显得异常的大,当硕大的马蹄深深陷进泥泞中时,巨马就似乎因为无法踩到实地吐出一声闷闷的响鼻,当它抬起粗壮的脖子时,长满粗硬鬃毛的嘴里会用力吐出一片白气,那种样子就如同是从启示录中奔跑出来的可怕坐骑。

坐在马上的法尔哥尼同样气喘吁吁,他看着仰头望着他的阿历克斯,在稍微缓和了一下之后,他翻身下马,当双脚踩到地上时,一片泥水立刻向上溅起,散落在四周。

“看看是谁来迎接我们了,小阿历克斯!”法尔哥尼略带兴奋的低头看着阿历克斯,他的确怎么也没想到迎接他的居然是阿历克斯,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法尔哥尼那过于浓厚的虚荣心,还是不禁为此显得颇为兴奋。

事实上,在这个时候的罗马帝国,也的确已经没有多少人有这个荣幸,能由皇帝的宫廷总督亲自迎接了。

“大人,我听说您在科马吉尼做的不错。甚至您还曾经狠狠的教训了一下科尼亚人,对吗?”阿历克斯轻笑着说,看到法尔哥尼先是一片得意,随后开始变得不安的脸,他笑呵呵的把手里的旗帜向旁边等待的随从手里一扔,随后和法尔哥尼一起踩着湿冷的泥水,在泥泞的路上缓缓的走着。

“皇帝知道我曾经和科尼亚人的那点……”法尔哥尼晃了晃粗大的手掌,然后想了半天才找到一个自认合适的词汇“小麻烦吗?”

“噗嗤,”

阿历克斯失声的轻笑让巨汉感到一阵恼火,他嘴里低低的用家乡的阿拉贡乡下粗话咒骂着,当他看到年轻的宫廷总督显然没有开口的意思后,他有些喏喏的张了张嘴,然后故意用一种毫不在意的口气说:

“我是和那些异教徒有了些麻烦,不过也只是有了些麻烦,小阿历克斯,你知道异教徒都是些什么样的货色,我们不可能和他们好好相处的,说起来我到现在还在奇怪,当初我们在耶路撒冷是怎么和萨拉丁那么相处下去的,所以我想这没什么,只是一个小小的麻烦。的确很小……”

“我亲爱的法尔哥尼,”听着卫戍军总督不停的把自己的举动轻描淡写的描述,阿历克斯终于停下了脚步,他歪着头看了看有些不安的法尔哥尼,再看看那些一直在道路两边向前奔跑着的卫戍军,从他们身上他似乎闻到了那股即便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依然能够隐约闻到的血腥气息,那是只有经历过真正的屠杀才会有的士兵身上才有的气息“你这次真的惹了**烦了,要知道如果你看到来到君士坦丁堡的科尼亚特使脸上的那种表情,你就知道自己闯下什么样的祸了。”

从开始就一直试图让自己轻松下来的法尔哥尼,终于有些紧张了,他停下脚步嘴巴动了半天,然后压低声音弯下腰,小心的问着:“小阿历克斯,你告诉我皇帝要把我怎么样?是不是会把我送进雷克雷监狱?”

看到法尔哥尼脸上担忧的神色,阿历克斯默默摇摇头,他一边单独向前走着,一边似乎是漫不经心的说:“雷克雷监狱那种地方,我想是不适合你的,对你来所那样的惩罚未免太仁慈了。”

听到阿历克斯的话,法尔哥尼不由一阵发愣,过了好一阵之后,他好像豁出去了似的大声的唠叨了起来:“哦随便吧!把我吊死吧,给我身上浇上牛油吧,老法尔哥尼是不会在乎的!”

说着,他气呼呼的在马夫帮助下跳上巨大的战马,在接下来不住的催促中,随着故意慢吞吞走着的阿历克斯,向着远处雨雾弥漫中的君士坦丁堡城行去。

一一九零年四月五日。当初被玛蒂娜派向科马吉尼平息暴*的卫戍军,终于回到了君士坦丁堡。

不过在他们回来之前,一个让罗马人大为震动的消息,已经提前两天传到了君士坦丁堡。

法尔哥尼忐忑不安的随着阿历克斯走进了利奥宫,虽然当他进城之后,就感觉懂啊了一阵古怪气息,沿途上君士坦丁堡人看到他的卫戍军旗帜时的那种异样的眼神,让法尔哥尼觉得不安,而且当他进入圣宫时,所有见到的大臣都用奇特的神色面对这位远道归来的卫戍军总督。

虽然依旧为自己担心,但是当走进利奥宫宫时,巨人还是不由发出了一声叹息,他向远处属于玛蒂娜生前的寝宫划了个十字,同时嘴里低低的祈祷。

“听说那个时刻很让人伤心是吗?”法尔哥尼低声问着身前的阿历克斯,看到阿历克斯脸上闪过的黯然,他摇了摇头“罗马失去一位好皇后了。”

“很快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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