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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天国-第4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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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在听到这样的召唤后,那些原本就因为土地被剥夺而早已群情激昂的农民,开始是几个。然后是一小群,接着越来越多的人走出世世代代生活的村庄,跟随在那些马察尔人的身后,向伊布鲁特进发!
这个消息让所有地主为之恐惧,而每天越来越多的涌进伊布鲁特的地主,则意味着正有越来越多的农民加入令他们畏惧的暴民行列。
“佳尔兰在干什么,难道他被杀了吗,可这怎么可能?”总督已经被这难以想到的局面吓得不知所措,虽然赫克托尔之前对他说的那些话,总让他觉得那个白化病人不可能就这么随便的离开,但是他却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个人怪异的举动。
“也许我们该立刻派人向卫戍军求援。”开始有人提出这样的建议。但是不论是官员还是那些闹哄哄的地主,都立刻用愤怒的眼神看向那人。
当赫克托尔停留在伊布鲁特时,这些地主用冷漠的拒绝对待那位监察大臣,也许是因为科马吉尼距离君士坦丁堡太遥远了,除了外表有些怪异,这些地主丝毫看不出这位监察大臣究竟有什么值得畏惧的地方。
他们用冷漠,甚至是夹带着无理的态度对待这位皇帝的亲信,就如同两个世纪前东方的大地主尤斯塔修斯傲慢的对待巴西尔二世一样,这些地主对于远在海峡另一边君士坦丁堡的皇帝,并不比他们田产地里的那些农民了解的更多。
保加利亚的收复,和在地中海上的辉煌,并不能让这些地主感到比地里多收几桶小麦更重要。
所以皇帝身边的大臣究竟如何,他们也并不十分了解。
即便是科马吉尼总督,也有时候在猜测,赫克托尔可能是因为发现无法和这些地主抗衡,才识趣的溜走。
所以,当有人提出向卫戍军求援时,人们立刻露出了愤怒,他们不能容忍那个来自君士坦丁堡的老爷,以一种拯救者的姿态重新回到他们面前,尽管原本卫戍军还是要来的。
“佳尔兰那个傻蛋在干什么,他不是一直很傲慢吗,可现在他在哪?”一个地主愤懑的叫喊着。
虽然局势听上去有些不妙,但是即便到了这时,地主们还是依然相信自己能够对付这一切。
他们纷纷向总督提议,要他派出更多的军队去平息骚乱,当看到总督在犹豫之后,终于下令派出伊布鲁特一半的行省军队,去平息似乎变得有些麻烦的骚乱时,地主们立刻变得踏实起来。
他们又开始举行因为那些坏消息被打断了两天的宴会,在习惯的总督祝酒和欢呼万岁之后,不论是伊布鲁特的贵族还是地主,都相信那件“讨厌的事情”已经就此结束了。
“佳尔兰究竟在哪?”
只有总督一个人,在喝得酩酊大醉之前,还有心思在心里这样疑惑的问着,不过很快他也就彻底忘记了那个忽然失踪的部下,随着客人们的大喊大叫。混入了散发着糜烂的宴会之中。
………………
“大人,我们现在在距离伊布鲁特很近的地方了。”
被总督念念不忘的佳尔兰,这时正跟着一群暴民走在不太平坦的道路上。
他已经换下了身上惹人注目的盔甲,穿上了一件略显肮脏的麻布短衫,这让他看上去丝毫不像一个不久前的罗马将军。
不过,这并不让佳尔兰感到沮丧,一想起自己身边这个看上去十分普通的年轻人那令他想起就难以置信的身份,他就立刻变得心安理得了很多。
也正是因为依照佳尔兰的带领,马察尔人能够很巧妙的避开沿途大大小小的驻垒,和可能会遇到的军队。
而且随着向伊布鲁特进发,“暴民”的队伍正在迅速的扩大。
在过去的一年多里,当新的土地变革开始慢慢推行起来后,随着皇庄土地的分配,和农民们的私地被一点点的吞并,整个行省很快就陷入如同马察尔一样的民愤之中。
正如同那些地主对皇帝和来自君士坦丁堡的命令的轻视一样,和其他行省相比,边远省份的弊病在科马吉尼显得更加突出,而那些勾结起来的官吏和地主也显得更加肆无忌惮。
怨恨的民愤在人民心底里酝酿着,越来越多的人在忍耐的边缘徘徊。
然而,始终没有一个人告诉他们,他们应该怎么做。
直到有一天,一群和他们一样,来自马察尔的农民从南方来到了他们的家乡,这些农民在乡间不停的呐喊,不住的告诉其他人:那是我们的土地,是上帝赐予我们的恩泽,夺回属于我们的土地,那不止是我们的权力,甚至是上帝赋予我们的使命!
这样的呐喊,震撼了还在迷茫的人们。
从一个个的乡村和田地里,农民们开始跟随在那群马察尔人的身后,当他们听说,马察尔人要向行省首府进军时,失去了土地的农民们,终于汇聚成一股难以阻挡的洪流,向着首府伊布鲁特汹涌而来。
没有人认识那个走在最前面领头的年轻人,不过人们却能听到他的话。
正如同那些马察尔所说,正是这个年轻人告诉每一个能够听到他声音的人:“上帝赐予我们的恩泽,只有用自己的双手才能触摸到,因为当我们伸出双手时,那就是在回应上帝对我们的启示。”
这样的话让人们在茫然中似乎看到了希望,他们跟随着那个年轻人和那些马察尔人的身后,随着一路上越来越多的农民加入进这股洪流,当通向首府伊布鲁特的道路终于出现在这支举着用树枝绑起的十字架的“大军”面前时,人们不禁发出了激昂的欢呼。
但是,跟随在伦格身边的佳尔兰,却并不显得十分高兴。
当终于来到通向伊布鲁特的道路上时,佳尔兰知道,自己之前依仗着对行省道路和各地守军布防熟悉的优势,已经彻底消失。
唯一的一条道路,意味着这支与其说是叛乱的军队,不如说是一群由农民组成的乌合之众,将不可避免的与来自伊布鲁特的行省军队遭遇,这让佳尔兰相信,他们之前的那些好运气,将随着踏上这条道路无影无踪。
“大人,也许您应该……”佳尔兰有些犹豫的对伦格说“也许您应该派人去见总督。”
尽管始终觉得这个年轻人会是皇帝感到有些不敢置信,但是在见到了那些近卫军隐藏的武器盔甲后,佳尔兰相信这个人至少应该是皇帝身边一个重要人物。
不过让他始终不明白的是,这个人为什么要鼓动那些农民造反,如果这个人真的是皇帝,那么他就更加不解,至少在他的记忆里,还没有任何一位罗马皇帝曾经鼓励农民造自己的反。
“我的近卫军会解决这一切,”伦格笑着说,他当然知道近卫军即便再勇敢也不可能对付可能会出现的太多的军队,但是他并不是要和行省军队发生一场战争“我们现在要做的,只是拖延时间。”
这样的解释依然让佳尔兰感到不解,不过伦格却已经不再说的过多。
就在几天前离开马察尔时,他已经向卫戍军派出信使,所以对他来说,只要等到法尔哥尼的到来,一切就会立见分晓!
………………
公元一一九零年一月九日,当由科马吉尼总督派出的军队终于在一片草原上遭遇到那些暴民时,这支人数大概在四百左右的行省军队,不由为自己所看到的一幕为之错愕。
因为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见到的会是那样的一幕情景。
人,到处都是人,男人,女人,老人,孩子,有的人骑在骡子的背上,有的人则拥挤满载的马车上。
整个田野里到处都是看不到边际的人群,似乎整个行省的人都聚到了一起!
只有走在最前面的,还能勉强说得上是一支军队,或者说是一群暴民,但是更多的,只是普通却又显得和平时不同的民众。
一副由粗树枝和碎布条绑成的十字架被高高的举起在空中,在队伍的最前面引导着道路。
十字架下面的那支军队,除了携带的武器,几乎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
当他们看到远处出现的行省军队时,这些“暴民”似乎有些紧张,他们停下来,在原野上聚集在一起。
这种举动很快影响了散乱的分布在田野上的人群。
人们开始不安的向着这些人靠拢,从树林里,从田垄上,甚至从离那些行省军队不远出的道路上,刚刚还散乱无序的人们,开始在行省军队前面不远处的旷野上聚集起来。
“上帝,我从没遇到过这种事,”一个罗马士兵有些茫然的看着旁边的将军,当他看到将军脸上也同样茫然的神色时,士兵低声问着“大人,这就是那些暴民?我们要向他们进攻吗?”
“不要问我。”将军脸色阴沉的看着对面,他的双眉紧皱,同时警惕的看着远处对面黑压压的人群。
那的确并不是一支军队,但是他们的人数足以让罗马将军感到不安。
“农民们真的要造反了?”将军嘴里低声嘀咕着,他从没想过自己要对付这样一群奇怪的敌人,当他慢慢抽出腰间长剑,挥动手臂时,他看到的是把号角放在唇边,却始终犹豫不决的号手。
“吹号,前进罗马人!”
将军发出了命令,但是伴随着号角的,却是士兵们面面相觑的踌躇不前。
“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动?”将军催动战马在队伍前大声质问着。
“大人,那些是,我们的乡亲……”一个士兵有些胆怯的说“也许他们当中还有我们的家人,我们不能那么干。”
“他们是暴民,是叛乱的匪徒,”将军大声吼叫着,但是他的话却让士兵们感到更加茫然“如果再不前进,我会严厉的惩罚你们。”
罗马将军大声喊着,但是他忽然发现士兵们正看着他的身后,他立刻回头看去,当看到从对面队伍里奔出的佳尔兰时,他的嘴巴不由再也合不到一起。
“伏多弥斯,我过去是你的上司,将来还会是,如果你现在不肯投降,也许你的士兵就会把你送到对面去。”佳尔兰向将军大声喊着“而且你认为自己可以对付得了谁?你有多少人,三百还是四百?”
“我有足够四百人,你这个叛徒。”
罗马将领大叫起来,但是对面的佳尔兰不等他再说出第二句话,已经向着他猛然挥手。
霎时间,伴随着一串腾空而起的闪光,田野里立刻燃烧起大片的火焰!
“你不知道自己在和谁对抗,但是我要告诉你,你面前的是足几乎整个科马吉尼行省的农民,如果你不想成为他们脚下的烂泥,那就让出道路,他们并不想和任何人打仗,他们只想要回属于他们自己的东西。”
罗马将领绝望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知道佳尔兰说的对,自己要么让开,要么就成为这些沉默却可怕的农民脚下的烂泥。
终于,在一阵沉默之后,行省军队的旗帜缓缓落下,随着人头耸动,田野上的人群开始前进。
当他们的面前出现了科马吉尼的首府伊布鲁特时,这一天,是公元一一九零年一月十日。
第六卷命运之诗第三十二章 新法伊始(七)
第六卷命运之诗第三十二章 新法伊始(七)
当伊布鲁特人忐忑不安的看到那些从荒野的尽头出现的农民时。他们就开始感到了一阵恐惧。
和他们想象中不同的是,那些暴民与其说是一群可怕的匪徒,不如说是让他们不知所措的羊群。
但是即便是羊群,当这些无声的羔羊大群大群的聚集起来,并且向着伊布鲁特城下走来时,那种震撼感依然吓住了城墙里面的老爷们。
在城中民众的不安中,人们等待着总督能够做出的决定,但是看着那似乎源源不断的从旷野里走来,甚至不止是南方,还有其他地方正在向着伊布鲁特而来的农民们,总督这个时候却只能在教堂里不住的祈祷。
贵族和地主们对总督的这种举动彻底失望,他们聚集起来开始自己讨论办法,他们决定派出使者向卫戍军求援,虽然这样做似乎是彻底失掉了面子,甚至可能会遭受到那个白化病人的嘲笑,但是到了这时,他们已经无法顾及这些。
城市里的居民也感到惶恐畏惧,他们不知道那些农民会怎么对待他们,各种各样的谣言在街上流传,有的人说农民会因为对他们的憎恨,把他们所有人都杀光。有的人则说,农民会用毁掉整个伊布鲁特城来报复他们的敌人。
不过在这些人当中,也有着既然不同的说法。
一个来自南方的地主开始在人们当中散布一种听起来似是而非,甚至让那个人感到可笑的说法。
“农民们也许只是想得会自己的土地,毕竟那些地的确是他们的,既然这样为什么我们不能和他们好好谈谈?也许我们该通情达理的听听他们要说什么,或者一切并不那么糟糕。”
这样的说法刚一出口,就立刻受到了几乎所有人的嘲笑,不止是地主们,即便是城市里的人们也认为这个来自一个叫格里希奥的小地主,是个已经彻底疯掉了的可怜老头。
这让老加德斯感到难堪,不过一想到之前他见过的那个人曾经给他的许诺,再一想到城外已经逐渐把伊布鲁特包围起来的农民,老加德斯就认为,也许自己还是应该继续大声疾呼的。
随着农民越聚越多,伊布鲁特的所有道路都逐渐被封锁起来,看着那些在城外开始搭建起一座座帐篷,似乎大有要长期围困的暴民,守城的军队只能惶恐不安的保持着警惕。
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
每个士兵都在心中这样想着,他们不知道如果这些之前只会在地里使用耕种,现在把那些农具当成武器的农民,如果真的开始攻城,他们究竟能够坚持多久。
只有几百人的行省军队紧张的守卫着这座并不坚固,甚至最多只能算是个大城镇的行省首府,而他们对面的旷野里,则是多到让他们数不过来的暴民。
佳尔兰踩着枯黄的杂草在野地里走着。前面就是伊布鲁特并不坚固的城墙,或者说那是一片用木头筑起的栅栏更合适。
在一些过于稀疏的地方,远远的甚至能够从缝隙中看到里面正在来来回回走动的人影。
几个高台子上站着的卫兵时不时的会探出身子看看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紧闭的城门后面,有时候会晃过几柄长矛的影子。
这就是伊布鲁特,一个以前从来不被人注意的南方内陆行省,这个地方在罗马帝国的历史上,除了在破坏偶像的时代曾经因为对马察尔的围攻,而略有声望之外,几乎很少有人去关注在这里发生过什么。
但是现在,罗马人的注意一下子被吸引到了这里,这一切只是因为正在发生的一场令人不太置信的暴*。
佳尔兰回头看看那些农民们仓促搭建起来的营地,那与其说是营地,不如说是一个杂乱的大集市。
一股股的炊烟时不时的从各个地方升起,大群的孩子跑来跑去,这让佳尔兰不禁觉得奇怪。
他不知道这样的一大群人究竟能干些什么,虽然在人数上他们的确占据了巨大优势,甚至因此还恐吓住了之前半路拦截他们的军队,但是佳尔兰知道,一旦行省军队真的下定决心,那么这些根本连武器都不会使用的农民。就只有被杀戮殆尽而已。
丕平出现在了佳尔兰身边,这些日子这个年轻骑士总是乐呵呵的,一次领人颇为意外的收获让他享受到了来自罗马南方乡村女孩的温柔,虽然有时候阿莱丽会用一种略带幽怨的眼神,望向那个似乎总是很遥远的身影,但是丕平却并不担心。
因为他知道,对于皇帝来说,阿莱丽未免显得太生涩了些,或者说,这个小女孩显然并不是皇帝喜欢的那种样子。
“大人在想什么?”佳尔兰有些犹豫的问,看到丕平轻松的表情,他不由想提醒这个看来正沉浸在幸福中的年轻人“要知道如果行省军队真的发起进攻,这些人肯定会倒霉的,你应该知道这个。”
“可他们不敢,”丕平笑着拍拍佳尔兰的肩头“要知道如果那样做,他们就是在屠杀几乎整个科马吉尼的农民,那样的罪名谁也不敢承担的,除非科马吉尼的总督太愚蠢了。”
丕平的回答让佳尔兰有些错愕,对于这个罗马军人来说,他一时间无法理解这其中究竟牵扯到什么,不过科马吉尼的总督是否愚蠢,佳尔兰比丕平更清楚,所以他不能不承认丕平的话的确说到了关键,至少伊布鲁特城紧闭的城门,的确始终没有打开。
城外发生的一切,让伊布鲁特城里的人胆战心惊,他们不知道这是不是世界末日,不过他们知道这可能会是他们的末日了。
特别是当他们派出的使者始终没有消息,而总督似乎已经彻底放弃了要抵抗的决心之后。贵族和地主们终于决定,由他们自己来挽救自己的生命。
贵族和地主们在叫嚣中拿起了武器,虽然没有总督的命令就无法调动军队,但是当看到聚集起来的二百多人时,他们还是觉得对付那些弄明已经绰绰有余。
“只要冲进他们的营地就可以!”一个贵族站到木头台子上挥舞着手里的剑,向下面紧张的人群喊着“看看他们,就是一群农夫,他们根本不知道怎么用手里的武器,只要杀掉几个人,他们就慌了,那时候我们就可以像赶羊群似的把他们赶回到地里去。”
这个贵族的话立刻引起了下面人群的一阵哄笑,他们有的人跳上木头城墙的高台,向着外面的农民不住的挥舞武器,在发出一阵叫喊后,这些由贵族和地主还有他们的家仆组成的队伍,开始乱哄哄的聚集到城门前边。
“记住,不要散开,所有人尽量聚在一起!”那个领头的贵族在城门打开之前用足力气喊着,然后在稍一喘息后,带头向城外冲去。
突然出现在旷野里的袭击者,立刻在农民的营地里带起了一片惊慌,人们的喊叫声霎时在人群中响起。
顺着风声听到这惊恐不安的叫喊声的地主们,不由从开始的紧张变成了一阵喜悦。他们没想到这些看似声势浩大的农民,居然会胆怯到这个地步,这让他们的吼叫变得更加疯狂,他们一边不住的挥舞手里的武器,一边叫喊着,甚至有人还不停的跳跃起来,向着开始混乱的四散奔逃的农民们扑去!
“不要让他们有抵抗的机会!只要杀掉敢抵抗的,其他人就会胆怯!”领头的贵族嘴里不住的喊叫,他的嗓子一阵发干,不停的奔跑让他不由大张着嘴巴,大股迎面而来的冷风灌进他的嘴里。却无法熄灭他心底里已经燃烧起来的杀戮的火焰“杀光这些暴民!”
在冲到双方对峙的旷野中间时,领头的贵族发出了这声残酷的大吼,但是这也是他这一生中发出的最后的声音。
一团迎面而来的火焰夹带着凌厉的疾风呼啸而至,在他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时,那团火焰已经直接灌进他打张开的嘴里,随着从颈后喷出的一股血水,锋利的箭头瞬间穿透了他的脑后!
无法熄灭的火焰刹那间就吞噬了这个人的身体,随着他的身体栽倒在地,火焰不停的在他的皮肉衣服上点燃,一时间整具尸体就如同一个硕大的火把般燃烧起来。
正在向前狂奔的人们不禁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住了,他们的脚步不由自主的放慢,但是还没等他们明白发生了什么时,更多的火焰在强劲风势的助威下,突然从农民们的营地里腾空而起!
毫无准备的袭击者霎时在这突如其来的打击面前一片大乱,他们有的人用手里的盾牌抵挡着,没有盾牌的,则躲在其他的身后,原本就没有组织的勇敢,在医疗之外的袭击下霎时变得分崩离析,同时在他们的面前,由营地里射出的火箭,已经在旷野里燃起一道热浪袭人的熊熊火墙。
营地里再次传来的喊叫声,不过那已经变成了农民们的欢呼,人们愕然的看着默默的站在营地前面的那些人。
这些人虽然穿着和他们一样的破旧衣服,但是却有些显得那么与众不同。
即便那些贵族和地主喊叫着冲来,所有人都吓得惊慌失措时,他们也没有露出任何畏惧。
他们只是沿着营地的前沿默默的排成一排,随着整齐划一拉动弓弦的动作,令人可怕的火焰就突然从他们的手中腾空而起。
尽管之前就是在这样的火焰面前惨败,但是佳尔兰依然还是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些近卫军士兵们举动,他愕然的回头望向旁边的丕平,但是从这个年轻人的脸上,他没有看到想象中的骄傲和喜悦。
丕平平静的看着正在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这些贵族和地主们不但疯狂,甚至更近似愚蠢的冲锋,根本就无法能让他产生杀戮的欲望。除了震慑而杀掉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人,丕平丝毫不认为这样的屠杀能够给他带来任何荣誉。
一阵号角声忽然从城里传来,被火墙阻挡住不知该如何是好的贵族们立刻发出了一片喊叫,他们大声提醒那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地主,在他们带领下,袭击者立刻如一群受惊的兔子般,没命的向着伊布鲁特逃去。
“看来那个总督真得很愚蠢,”丕平微微皱起了眉,他望着佳尔兰,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解释“他居然派这些人来送死,也许我真的有些高估他了。”
“不,总督不会干这种蠢事的,”佳尔兰忽然摇了摇头“虽然以前从来没发生过这回事,不过在遇到事情时,他做的更多的就是祈祷和拖延。”
“你很了解这位总督大人吗?”丕平有趣的问。
“当然,他是我叔叔。”佳尔兰有些无奈的微微撇了撇嘴。
………………
狼狈不堪的逃回伊布鲁特的贵族们,看到的是与之前任何时候都不一样的总督。
那个在他们的记忆里,总是温温吞吞的人,这个时候脸色不但难看到了极点,甚至眼睛中已经泛起了一阵阵的杀气。
他的手里紧攥着一柄长剑,当他的眼神望向那些依然惊恐不安的贵族时,他的厚实的嘴唇就开始颤抖,随着他略显沉重的步伐,他从那些沮丧的人们面前缓缓走过。
“你们这些人,你们这些愚蠢的,不知道感恩的乡巴佬……”
总督嘴里低声唠叨着,当看到一个握着把剑不住喘息的地主时,他停下了脚步。
看了这个人一阵之后,总督忽然用力举起手里的长剑,伴着狠狠一砸,地主手里的武器霎时掉落在地上,同时总督剑柄上的重头已经狠砸在他的肩头!
地主痛苦的倒在地上,不过总督却好像还不解气似的用力踢打着这个人,直到有人把地主从地上拖走。
“看看,这就是你们,你们指望这样的自己和外面那些人对抗,你们会被他们砍成一堆碎片的。我们所有人,都会因为你们的愚蠢倒霉的!”
总督嘴里唠唠叨叨的说着,这个时候他开始为自己之前的举动感到后悔,在人们还在畏惧不安的看着他时,他转身登上了木台。
外面的情景再次让总督发生了近乎绝望的呻吟,他相信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人,或者说是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情,这让他觉得即便是祈祷在这个时候似乎也变得没有用了。
“卫戍军在哪,为什么他们还不来?”总督拉着旁边的一个人大声问着,但是得到的却是瞠目结舌的愕然。
“对了,那个人之前对我说的什么,那个赫克托尔……”总督不住的喃喃自语,忽然他想起什么的回头向看着他的人们喊着“不是有个人说,外面可以和这些暴民谈判吗,那个人在哪,我要立刻见到他。”
人群里立刻引起了一阵低声议论,人们为总督的决定感到意外,不过一时间他们却又不知道,该上哪去找那个不久前还被他们嘲笑的老加德斯。
一个略显犹豫的声音从人群里响起,当总督看到一个老头慢腾腾的挤过人群来到他面前时,他仔细打量着这个老头。
“就是你说,可以和那些农民谈判,你怎么会这么认为的?你认识他们当中的某个人吗?”
总督严厉的质问让老加德斯畏惧,不过他最终还是小心翼翼的说出了自己在自家庄园里听到的一切。
“他们想得回自己的土地,然后他们就会安静的回到地里去,这对我们并没有坏处,要知道那些农民似乎并不想把我们杀光。”
“你在胡说,他们闯进了我们的房子,抢走了我们东西,应该把他们都绞死!”
“你在为那些暴民说话,你和他们是一样的,应该绞死这个人!”
“上帝,如果把土地还给他们,那我们还能得到什么?不能和他们谈判!”
地主们的抗议声霎时此起彼伏,他们的脸上一片激动,一时间贪婪的本性甚至让他们忘记了,正是因为他们的贪得无厌,才会导致眼前这令他们陷入困境的局面。
“和他们谈判。”总督的嘴里忽然吐出这么一句压抑,却带着阴冷的话“不过我要你去和他们谈,让他们把自己的条件说出来。”他神色阴沉的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老加德斯。
所有人显然因为总督的这个决定感到意外,他们愕然的相互对视,而总督则根本不给他们任何询问的机会,已经带着仆人挤过人群,向着自己的住宅走去。
老加德斯呆呆的站在木台上,他回头看向下面望着他的人群,一时间,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几名罗马士兵陪着忐忑不安的老加德斯慢慢的走出了城门,在身后木墙上人们的注视下,他们缓慢的来到旷野的中间,当他们看到从对面缓缓出来的几个人时,老加德斯甚至有种要转身逃跑的冲动。
当看到老加德斯那张已经熟悉的脸时,伦格不由微微一笑,他有趣的抬头看了看远处城墙上那些耸动的人头,他相信那些地主当中几乎没有一个人存着真心谈判的念头,而且他也能猜测到,老加德斯的到来,不过是总督拖延时间的小伎俩而已。
为一群造反的农民,和自己的总督谈判。伦格相信大概再也找不到比自己更奇怪的罗马皇帝了。
不过他知道,也只有这样,自己才有机会推行呕心沥血为之奋斗的新法。
“告诉总督,我知道他在打算什么,”伦格向老加德斯微笑着说“如果他盼望着卫戍军的到来,那么他就错了,你可以回去告诉他,如果在中午之前他还不能自己,或是派出有地位的人来谈判,那么我们就会发动进攻。”
老加德斯惊恐不安的不住点头,同时他的心里也不由放松下来。
他为自己可以躲过这个他无法承担的责任感到庆幸,不过当他把这一切告诉总督时,他看到的是总督阴沉到了极点的脸色。
对于老加德斯带回来的话,总督没有否认自己是要拖延时间,事实上他和其他人一样在盼望着卫戍军的到来。
不过在他的心底里,赫克托尔临行前对他说的话,始终让他感到不安。
即便卫戍军能够赶到,但是引发暴*的责任依然是他无法推卸着,这让总督在期盼着援军的同时,又有着一种恨不得卫戍军永远不要到来的奇怪心思。
“如果能谈判解决呢,如果真的能让那些农民自己回到地里去呢?”总督心里暗暗揣测着。
他知道不论是君士坦丁堡还是其他邻省,这个时候正由无数的眼睛看着自己,这让他不禁为自己究竟该怎么办踌躇不已。
城外传来了一阵阵的喧闹,当总督登上房顶看向外面时,他不禁发出一声低呼。
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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