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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天国-第3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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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元老院需要做什么,而是我认为有必要在重新赋予元老院重大职责之前,为罗马建立起一个更加行之有效的制度。”伦格喝下最后一口清水之后,伸手把刀叉很整齐的并排摆在桌子上,然后拿起一条干净洁白的手巾轻轻擦拭着双手。
随着皇帝这个看上去有些奇怪的动作,米蒂戈罗斯看到后面的仆人立刻走上去,没有询问一声的就撤下了皇帝面前的餐具,这种古怪的举动让元老不由一阵意外,就在他好奇的看着那些仆人时,伦格已经继续开口:“色雷斯现在做的不错,他们的人现在至少知道,当部族之间出现纠纷的时候开始去找那些能为他们分辨是非的人评理,而更大的事情也已经可以由属于他们的大教议团来协商解决,我相信这是最能让统治者放心的一种方式,所以我要在君士坦丁堡建立起如同色雷斯大教议团一样的制度。”
如果说之前刚刚听到要修法时给米蒂戈罗斯带来的是恐惧,那么现在伦格的话,给他带来的则是震动!
罗马元老相信自己因为听到这个而一时失态下站起来时,肯定是把身后的椅子撞飞了出去,如果不是站在他身后的一个仆人手脚麻利,这时餐厅里应该已经是一片乱响了。
“陛下,难道您要在君士坦丁堡也建立起一个由一群全身恶臭的手工商人和不学无术,只会在梅塞大道上夸夸其谈的演说家们参与的议事团吗?”米蒂戈罗斯如同受到侮辱般的愤怒质问着。
对于那个色雷斯的大教议团,他已经早有耳闻,虽然罗马人对于商人并不鄙视,甚至因为他们为自己带来的财富而十分欢迎他们,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对这些只知道为自己积攒钱财的人,就有着相同的尊重。
特别是那些对这些贵族来说虽然被称为艺术家,可绝大多数时候更愿意称为匠人的手工商人们,不论他们手里拥有多少足以让贵族们眼红的财富,总是不被人所看重,至于那些动辄喜欢挑起民众情绪,大多时候只能被当成利用工具,而更多时候只会制造麻烦的所谓社会活动家们,则一直是被元老们鄙视嘲笑的小丑。
而色雷斯大教议团里,却到处充斥着这种人。这曾经一度让罗马元老背后称他们为“色雷斯杂耍团”。尽管他们也知道,这个“杂耍团”背后有着来自皇帝的支持,但是他们却始终不相信也没有想到过,皇帝会把那种乌七八糟的东西,带到君士坦丁堡来!
“不学无术的演说家?全身恶臭的商人?”伦格面无表情的重复着米蒂戈罗斯的话,他一直很缓慢的用那块干净洁白的手巾轻轻擦拭着双手,当他缓缓把手巾放在身边一个托盘里示意仆人端走之后,伦格才手肘支着桌子,身子前倾盯着米蒂戈罗斯的脸继续说“如果你认为来自帝国各个军区的那些代表也可以被这样形容,那么我你完全可以把这些话在元老院的陈述中再说一次,或者你认为那些君士坦丁堡大学里的学者们也如你形容的那样,是一群全身恶臭不学无术的人。”
“上帝,您说什么?”元老愕然的问着,他这时已经不知道皇帝究竟要干什么,不过他知道自己可能在无意间已经说了很多即使是做为首席元老也不能轻易得罪的人的坏话。
“我要在君士坦丁堡建立起一个‘议团’,这些你可以向瑞恩希安陛下询问。”说完,伦格就向一直有趣的看着这一切的瑞恩希安抬手示意,然后他就从身边拿起了那本还没有看完的书继续看了起来。
“的确是一个‘议团’,”瑞恩希安向茫然的转过头来的元老解释着“帝国元老院不会失去任何地位,甚至还会被赋予更加巨大的职责,而这个新的‘议团’,则要直接向皇帝负责……”说到这里瑞恩希安微微皱起了双眉“也许这样说他复杂了,那么我说的简单些,元老院将被赋予确立帝国准则的权力,而这个议团则被赋予实施准则的权力,它将属于整个罗马。”
………………
米蒂戈罗斯是在恍恍惚惚说着说是神志不清的状态下离开的,看着他那茫然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餐厅门外。
一直忍耐着的瑞恩希安终于从嘴里发出一声充满讥讽的笑声。
如果说当听说阿蒂克修斯在雷克雷监狱里过得那么惬意之后,谁的心中最为愤怒,那么正如首席元老所猜测的那样,无疑就是瑞恩希安。
当听说这位元老居然为了自己那同父异母的哥哥大笔破费时,瑞恩希安的第一个想法除了愤怒要有一丝悲哀。
他知道自己始终不被那些贵族承认为安德鲁斯家族的一员,即便现在自己已经成为皇帝,在那些人的眼中,也只是一个和艾萨克一样的篡位者,而不是安德鲁斯王朝的正统继承人。
而元老的这种做法显然让感到了元老院那些人的恶毒居心。
他们在试图和那个人保持着某种关系,甚至在盼望着有朝一日那个人重新崛起时,能得到更大的回报。
这样的想法让瑞恩希安有种想要杀掉那个糟老头的冲动,不过最终当从伦格那里听到他的设想之后,瑞恩希安立刻改变了主意。
还有什么比让那个始终自恃是安德鲁斯家族正统继承人的人成为自己的一条猎犬更大的报复呢,还有什么比一步步的看着元老院从法理上失去他们的地位,失去他们仗以自傲的身份更惬意的呢?
正是这样的想法,让瑞恩希安决定听从伦格的建议,暂时放下对米蒂戈罗斯的彻骨痛恨,但是即便这样,当他看到元老的那种样子时,他还是不由得感到喜出望外,而最重要的是,他知道即便知道就要发生的变化,那些帝国元老也无法改变这一切。
正如米蒂戈罗斯心底里哀叹的那样,君士坦丁堡现在在伦格的手中,不论是民众还是军队,元老院都根本无法能指望他们。
而那些手握重权的外省将军们呢?
一想到伦格已经许诺,在未来的‘议团’中,会给予那些外省贵族和将军们足够议团权力和席位数量时,米蒂戈罗斯就对那些人彻底失去了希望。
在罗马帝国,人们之所以对君士坦丁堡有着一种近乎崇拜的向往,就是因为历任皇帝把这座城市已经完全至于了整个帝国之上。
只要是涉及君士坦丁堡的,就一定要是最好的,最好的粮食,最好的布匹,最好的实物税的抽成和令外省人羡慕甚至是嫉妒的享受做为罗马人的最好的权力。
这种帝国决策上的偏离,导致君士坦丁堡如同一个巨大的可怕怪物般吸食着整个帝国的财富,而外省人在君士坦丁堡所受到的歧视,则让他们感到说不出的愤怒和无奈。
就如同几百年来都一直不变的元老院一样,外省贵族在元老院中永远只有那可怜的赞同权,而掌握着关键的否决权的,则是那些土生土长在君士坦丁堡的贵族。
而且外省人在这座城市里要承担着比本地人多处将近一成的税收,而这一切不过是诸多甚至已经变成了等级制度般的歧视条款中的一部分而已。
给外省的农民以补贴,赋予他们和当地人相同的税收抽成,甚至给予在未来的议团中应有的席位权力,这一切的决定都让米蒂戈罗斯绝望的发现,能和皇帝抗衡的筹码越来越少了。
他能想象那些军区将军们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欢喜雀跃的嘴脸,而另一方面让米蒂戈罗斯感到无奈的是,伦格显然还没有头脑发热到要用牺牲君士坦丁堡人的利益来换取外省人的好感。
他依然赋予了君士坦丁堡人诸多权力,其中有一条就是承认君士坦丁堡祈祷者教团是至于其他各地教团之上的总教团。
而当瑞恩希安向他讲述新议团中,一条令米蒂戈罗斯为之错愕的条款时,他一时间感到不可思议——
帝国将把是否在全国各级学校学习以及是否曾在君士坦丁堡大学进修,视为一个罗马人否能担当帝国公职的重要依据。
“瑞恩希安,你难道不觉得罗马已经到了需要改变的时候了吗?”伦格放下手里的书看着对面的瑞恩希安“而这要从一部新的罗马法典开始。”
说完,他站起来向着门外走去,一时间房间里只留下在不停寻思着伦格这句话里,究竟包含着多少可能会在整个罗马带来一场地震的瑞恩希安。
在米蒂戈罗斯去赴皇帝的宴请之前,已经很一些贵族悄悄的聚集到了他的家中,虽然这些人的这种举动丝毫谈不上是在酝酿阴谋,不过他们还是颇为小心。
虽然在那个疯狂之夜元老院以聪明的选择躲避开了一场可能会被牵扯的劫难,但是圆滑的罗马贵族还是从之后发生的一切中闻到了令他们不安的气息。
果然,虽然新帝不但没有剥夺他们的权力,而且看起来还对他们颇为礼遇,但是从两位皇帝从登基到加冕的这么久居然都没有一次进入元老院的举动看来,罗马贵族们已经对那两个人不再抱着什么希望。
很多人似乎又看到了卡尼暴动之后查士丁尼对待罗马元老院的影子,而且很多人也已经死心的等待着那两个人针对元老院的各种限制和举措。
而米蒂戈罗斯这一天的赴宴的结果,俨然成为了这些罗马贵族们对自己命运揣测的依据。
而且随着阿莱克修斯重新返回君士坦丁堡,他们似乎感觉到了一些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变化。
这让这段时间以来一直谨小慎微的贵族们再次蠢蠢欲动,而且多少年来已经让养成了的喜欢聚集起来打听消息的习惯,也让他们不由自主的纷纷聚拢到了米蒂戈罗斯的家中。
这些心事重重的贵族们,一边心不在焉的吃喝着,一边焦急的等待着米蒂戈罗斯的归来。
而当他们终于看到首席元老的身影出现在自家客厅的走廊里时,那些贵族立刻蜂拥而上,不住的询问着他究竟给他们带回来了什么样的消息。
沉默的米蒂戈罗斯一直走到一张烟灰色石桌前才停下来,他伸手拿起一杯葡萄酒刚要递到唇边,却在稍一犹豫之后向站在远处伺候的仆人晃了晃杯子:“给我换一杯水来。”
说着,一向喜欢喝酒的元老在人们错愕的注视下随手把杯子里的上好美酒倒进旁边的水池中,在仆人重新递上清水之后,他一边小口的喝着,一边巡视的看着眼前那些已经焦急万分的贵族们:
“大人们,你们当中可能会有人不喜欢我将告诉你们的,但是也一定有人愿意听到这个消息,”他慢悠悠的喝光杯中的清水“我们知道,总有些人能抓住机会成为能得到新帝宠信的人,而且我相信你们当中也一定有人一直在期盼着这样的机会。”
“米蒂戈罗斯大人,难道我们会去讨好皇帝?”贵族们愤慨的纷纷反问,元老院与皇帝角逐的传统让他们觉得这简直就是侮辱。
“我只是向告诉你们,皇帝赋予了元老院更大的权力,但是却需要我们用其他东西交换。”米蒂戈罗斯无奈的解释着。
第五卷凯撒时代 第一百零二章 修法者
第五卷凯撒时代 第一百零二章 修法者
如同阿莱克修斯突然再次回到宫廷一样。由米蒂戈罗斯传出来的消息,如同一个风暴般迅速席卷了整个君士坦丁堡。
当人们从传言中听说了关于皇帝即将重新修撰《查士丁尼法典》时,人们先是感到意外,接着就是感到说不出的兴奋!
历史上,曾经出现的诸多次数的对《法典》的重新修撰,带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新兴集团的崛起。
每当法典的一些重要部分影响到当时的新兴权贵时,在各种原因的驱使下,皇帝就会下达重新修撰法典,也重新审视法典中的条款在罗马是否已经不再适合。
而最著名的两次修撰,则都对罗马产生了巨大的作用,一次,是几乎在法理上确定了农兵制的重要,另一次则是完全让在查士丁尼时期按照法典的运用而被孤立起来的罗马元老院再次拥有了崇高的地位。
而那两位当时下令编撰法典的皇帝,也因此在罗马的历史上拥有了足堪自豪的地位。
而现在,似乎是即将带来新的变化的第三次!
这样的想法让罗马人不由从心底里产生了巨大的兴趣,在得到那消息之后,人们不禁在见面时相互议论纷纷,甚至连另一个原本让人注意的关于阿莱克修斯的消息,都不禁慢慢被人们遗忘了。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忘记了那位前亲王,特别是一些曾经与这位亲王关系匪浅的人。
那些曾经跟随阿莱克修斯的人们纷纷到处打听,他们知道亲王自从被赫克托尔带走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这已经开始让很多人感到了绝望,他们当中有人认为那个白化病人一定是把亲王囚禁在了某个地方,甚至有人猜测这个时候的亲王可能已经被那个可怕的人杀掉,然后把尸体分成了多少块,扔进了博尔普鲁斯海峡里。
不过当然不会有人真的认为这种荒诞的想法是真的,他们只是很奇怪,皇帝为什么要在让阿莱克修斯回到君士坦丁堡之后却又立刻把他置于一边,在他们想来,皇帝如果要通过亲王向一些贵族示好,那么他更应该对亲王显得礼遇而尊重,虽然不太可能立刻赋予他重任,但是却至少应该给予他崇高的地位,只有这样才能向贵族们展示皇帝对他们的暗示。
但是事实上,他们所有人都猜测错了,当这些人绞尽脑汁的寻思皇帝意图,同时在努力寻找阿莱克修斯时,那位亲王这时却正在距离君士坦丁堡主城不算很远的一座装饰豪华的农庄别墅中享受他那无所事事的悠闲生活。
这是一座半城堡式的巨大农庄,从色雷斯直接引来的优质水源正好从它整片的土地上经过。
在这个到处都充满了收获气息的季节里,用白色的石头修建起来的带着高高护墙的房子,在一大片金黄色的麦田里显得充满了一种令人套作的气息。
农庄位于一片地势颇高的山坡上,因为背对的是一片尚未开垦的庞大湿地,所以除了一条专门通向农庄大门的棕色石子路,再也没有任何通向其他地方的道路。
每到秋天的时候,就会有一片片挂着各种果实的树木绽放出各种艳丽的色彩,而稍远出的成熟的麦田则象一片广阔无垠的巨大金毯一样令人赏心悦目。
这座颇为幽静,造型不失典雅,一看就没有多少真正做为农庄使用的乡间别墅。是原本属于艾萨克的那庞大私产中的一个小小的点缀。
在那位把私库和国库早已混为一谈,靠着吞没国家财富和颁布荒唐法令而横征暴敛的皇帝巨大的财富清单上,这座有着三个厨房,二十六个卧室,和将近两千普利尔丰富湿地的小农庄,是属于皇帝在出游时,可能会莅临的众多休息所之一。
尽管这座小别墅可能永远不能盼到皇帝陛下的到来,但是这里常年留守的十几个仆人还是把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打扫得干干净净的,而修缮维护这座别墅和这些仆人的的工钱则是从帝国的财政中支出。
当艾萨克轰然跌下皇帝宝座之后,这座小别墅就跟随着他那巨大的足以让帝国财政大臣为之发疯的庞大财富一起归入了新帝的名下,而在经过审视一番之后,这座实在不是很起眼的小别墅,就成为属于赫克托尔那还是处于字面上的罗马监察部门的办公地。
当别人正在为争取得到皇帝们的赏识不遗余力的扑向圣宫时,赫克托尔却已经悄悄的走了出来,他带着自己挑选出来的一批人来到了这座小别墅里,立刻忙碌的为即将开始的工作做起了准备。
按照伦格给他排好的一个计划,赫克托尔的工作并不是如他自己想象的那样,就真的如同一条猎犬般在整个罗马帝国到处散布耳目探听消息,而是从一些对他来说未免枯燥乏味的工作开始。
他首先从伦格得到了一份颇为详尽的罗马帝国以及其周边国家的地图,尽管从上面标示的一些地名和注解上,他看到了伦格熟悉的字迹。不过他并没有对其他人说出这一点,所以当那些人拿到这份据说是由帝国勘地官员编绘出的最详尽的罗马地图时,没有人对这份地图上所标示的一切产生怀疑。
按照地图上的标注,赫克托尔迅速把整个罗马现有版图上的领土划分成了五个巨大的区域,看着按照伦格示意而用不同样色涂抹的地图,赫克托尔知道这将是以后自己要一生为之辛劳的工作。
随后,伴着这份地图上的标示的完成,一个让赫克托尔和他的手下都感到颇为麻烦的工作就摆在了涂抹面前——勘察统计罗马帝国现有人口的实际数量。
当这个任务出现在赫克托尔面前时,他心中的一个印象是:“皇帝把他这个监察大臣当成了保民官使用。”
可是随着阿莱克修斯的突然到来,和一份由雷克雷监狱长提供的供述的出现,赫克托尔终于开始慢慢明白了皇帝的意图。
雷克雷监狱长只不过刚刚触及边沿的关于罗马帝国贵族那错综复杂的关系的陈述,在实际上最对起到一些典型注释的作用,真正让赫克托尔如获至宝的,是阿莱可修斯!
当这位前亲王和前帝国政务大臣坐到别墅的杂木桌子前时,一大叠早已准备好的上好的柚草纸立刻被推倒了他的面前。
“把你所知道的一切,还有你在担任罗马行政官时所签署的所有命令,下达的所有法规全都写出来,”赫克托尔面无表情的看着一脸愤慨的阿莱克修斯“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许你认为自己应该成为那些罗马贵族于皇帝之间的调停人,甚至认为自己可以成为一部分罗马贵族的领袖,与皇帝达成某种协议,但是你错了。”
赫克托尔伸出一根手指在阿莱克修斯的面前微微摇动:“没有协议,也没有妥协,皇帝不需要向任何人妥协,而你也绝对不会象你想象的那样拥有领袖的地位。”说到这里,赫克托尔压低声音对脸上的愤怒逐渐变成失望的亲王说“至少现在不会有这种的地位,至于以后,则完全看你是不是做出了令皇帝满意的事情。”
听着赫克托尔的话,阿莱克修斯尽量压抑着内心中的愤怒。他知道这时的自己已经俨然成为了被伦格用来对付那些罗马贵族的棋子,而这一切与他之前的猜想完全不同。
虽然之前他也想到过皇帝会利用自己,但是在他想来那其中未尝没有相互利用。甚至他还想象过如果皇帝需要他的支持,甚至有可能让他进入元老院,因为只有那样才能与米蒂戈罗斯在元老院中形成相互牵制的局面。
正是这些对一个已经深陷牢笼的人来说未免荒唐,却显然十分符合多年来罗马人政坛风气的想法,让阿莱克修斯很平静的度过了在监狱中难耐的半年,而且随着米蒂戈罗斯不惜花大钱为他在狱中安排的舒适照顾,也让他在感觉到元老示好的同时,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但是,一切却和他想象的截然不同。
看着那些放在桌子上的纸,阿莱克修斯意识到,现在的自己俨然成为了一个“告密者”。
他不但必须说出他自己当政时所做的那一切,好做为圣宫中两位皇帝施政的参考,还要按照赫克托尔的意志,写下所有他所知道的关于罗马贵族们的各种盘根错节,复杂混乱的关系。
这让他的确觉得自己成为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告密者”,而且当他想到在圣宫觐见室里所见到的那些罗马贵族的眼神后,他也意识到不论是否承认,在有些人的心目中,自己可能已经成为了用投靠示好表示忠心的皇党一派了。
皇帝党与元老院派之间是个什么样的关系,这一点做为曾经短暂担任罗马行政官的阿莱克修斯是十分清楚的。
而一旦被划入皇党一派,就可能再也无法在元老院得到支持的现实。也让阿莱克修斯终于无奈的拿起了桌子上已经沾好了墨水的硬骨笔。
“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写下来,不用很着急,”赫克托尔沉沉的说着,看着先是愤怒的盯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去开始书写的亲王,白化病人无声的一笑,他退出那间属于亲王的“书房”来到走廊里,踩着地上光滑整洁,几乎看不到一丝毛刺的木条地板,赫克托尔一边暗暗感叹艾萨克的奢华浪费,一边沉声向跟随在身边的人吩咐着:“准备最好的食物和舒适的床。不要让那位殿下有因为任何不适而停止工作,要把他写完的所有东西都整理出来,然后……”说到这里,赫克托尔忽然一笑,看着那些紧张的望着自己的手下,他用一种带着一丝狡猾的口气平淡的说“让他把他写过的东西,再给我重新写一遍,凡是不一样的地方都标示出来交给我,剩下的就由我来做了。”
“遵命大人。”看着赫克托尔那根本无法明白其意义的透明眼睛,由教团中挑选出来的第一批罗马监察官员们不禁暗暗心惊。
………………
从九月的中旬开始在君士坦丁堡刮起的关于修法的风暴一时间让罗马人陷入了极度的兴奋之中,而最为激动的,就要算是那些名声显赫的大师和在君士坦丁堡大学就读的学者。
当已经略显微凉的早晨的太阳还没有完全照射到大学的尖塔尖,很多人就已经早早的起床,这对于一向颇为慵懒的君士坦丁堡人来说几乎就如同一个奇迹。
这些总是在下午勤奋学习的人们,往往会在夜晚陷入狂欢直到黎明,然后整个上午,大学里会安静得如同一座坟墓,几乎没有人会在中午之前起床。
这种放浪形骸的生活,曾经让一些苦修派的人,对君士坦丁堡大学里的学生是否能担任罗马的重任感到顾虑,但是就是从这座大学里,却走出了诸多令人为之感叹的人物,他们其中既有如智者利奥那样最终成为一代贤帝的皇亲贵胄,也有因为一本叫做《赫福骑士之爱》的情爱小说,而令很多人趋之若鹜,却又令更多人深恶痛绝的讽刺大师乔多尼。
不过,那些原本应该正在大睡特睡的学生们之所以会突然变得那么勤奋的早起,这一切的原因只不过是因为有人无意间听到,马克西米安今天要向奎纳老师请教一些问题,而他显然因为下午还要陪同皇帝召见来自各个军区的总督,而不得不早早的来打扰大师。
这些君士坦丁堡的学者们十分清楚这位年轻学生在皇帝面前的地位和未来那不可限量的前途,虽然因为年轻和缺少经验,他更多的只是做为辅助皇帝的一些日常政务,但是很多人相信,随着年龄和资历的增长,他会越来越被皇帝所依仗,甚至已经有人在私下里议论。这位年轻人很可能会成为罗马帝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政务官……
而随着修法的消息在君士坦丁堡中传开,这些学者们似乎看到了千载难逢的机会。
所有人都知道,凡是能参与修法者,都是在自己的脚下铺上了一条令人羡慕的坦途大道,而这样的机会却是几百年才会有那么一次。
这不由让很多人把这次难得的机会当成了自己迈向成功的希望,而马克西米安俨然成为了让他们能更好的接近这个机会的重要阶梯。
所以那些年轻学生打破了多年来在君士坦丁堡大学养成的风气,早早的就起来,等待着那个随时都会出现的“未来罗马行政官”。
那些学生的喧闹声是那么大,甚至吵到了深居浅出的奎纳。
这位即使是法兰西斯也为之敬仰的学者颇为不快的发出一声哼声,虽然因为年龄的原因,他早已不再那么嗜睡,但是和他的侄子一样喜欢清静的老学者,却对那些喧闹的君士坦丁堡学生颇为不满,他走到窗边顺手关近木窗,然后从身边拿起了一份装订好的手稿认真的看了起来。
“以查士丁尼法典为依据和基础的民法典,可以更加详尽周全的阐述纠纷与刑罚之区别……”老奎纳默默的念着,他那已经有些昏花的眼睛虽然看着那些明显颇为潦草的字迹有些困难,但是他却依然顽固的仔细看着书稿中的每一句,甚至还在其中一些句子下,用指甲轻轻划出一条条的浅痕,反复阅读推敲“民法典将涉及罗马人之地位,封号,遗产,婚姻,馈赠,生意往来之纠纷,以民政法官为抉择者,如此可以对查士丁尼法典中不确定或是已经不合时宜之法做出应有取舍。”
老学者不停的低声念着,他一边念一边随手翻着桌子上另一边装订精华的大书,那是一本对很多人来说堪称瑰宝的查士丁尼时期的最早的几本法典原稿之一。
“这可真是个奇迹,这个人究竟在想些什么?”奎纳的嘴里不住的自言自语着。
自从罗马和塞浦路斯联合舰队在撒丁岛用近乎强盗的行径掠夺来整整一百万居尼特之后,那些显然依靠出卖撒丁人而得到了罗马好感的威尼斯人,热那亚人和比萨人就更加疯狂的向罗马涌来。
即便是那些最保守的商人,这时也已经因为罗马做出的保证而对内陆城市经商权的诱惑而冒险跨越地中海,来到了这座令他们疯狂痴迷的城市。
一时间,虽然法兰克亚银行的名字还不为很多人所知,但是凡是来到君士坦丁堡的外国商人,却都知道这所银行与罗马帝国,或者说是罗马皇帝之间的“亲密关系”,更听说了这所银行在内陆城市贸易权的获得上的优势。
这就让那些狡猾的商人在刚刚来到罗马之后,立刻在投入了法兰克亚银行的怀抱。
大笔的金钱再如博尔普鲁斯海峡里的洋流般向着罗马汇聚,而重新编撰查士丁尼法典的消息,也恰恰就是在这个时候流传开来。
这在一些人看来还没有意识到其中关系的时候,做为君士坦丁堡大学最为博学的通法大师,奎纳却从当中似乎感觉到了一丝与众不同的意味。
再一联想到就在几天前随着修法的传言,同样在君士坦丁堡流传,却显然没有得到人们注意的关于皇帝要建立一个“议团”的想法,老奎纳的心底里浮现出一阵难以形容的波澜。
“这个伦格皇帝的野心,真是不小呀……”奎纳心中不由这样寻思着。
尽管做为皇帝秘书的马克西米安从来没有向他透露过任何关于皇帝要在将来干什么的消息,不过从这位学生带来的那些手稿里,他还是隐约看到了皇帝的意图。
他相信这些手稿显然是皇帝授意他的秘书给自己带来的,而随着对那些手稿的仔细品味,奎纳逐渐相信,伦格皇帝要重新编撰查士丁尼法典的举动,绝对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特别是关于“议团”的消息由贵族们从米蒂戈罗斯那里传出来之后,奎纳已经相信,这位皇帝显然是要在罗马帝国掀起一个滔天巨*。
奎纳一边不住的看着那些手稿,一边心中不住的寻思着,每当他觉得似乎抓到了其中的什么时,却又立刻被另一个更让他好奇的问题所吸引,而他随手拿出放在桌子上的书籍,也变得越来越多。
“这可真是有意思,难道这位皇帝真的对古代罗马那么感兴趣吗?”奎纳不解而小心的翻阅着手里一本早已经泛黑的小书,那种谨慎的样子就如同那本书随时都会变成一堆碎片被风吹走。
不过他的紧张却是完全有必要的,不但在整个君士坦丁堡大学,甚至就是在整个欧洲大陆上,几乎都已经找不到多少如这本书一样年代久远,同时详尽的记录下关于古代罗马的那些文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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