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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天国-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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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上帝保佑我们吧。”前书记员无奈的叹息一声,他觉得自己身上的链甲沉重的要死,手里握着的长剑也似乎随时都会掉到地上,而这一切灾难的根源,他都归结到那个自不量力的阿历克斯身上。

“小木匠,如果真要下地狱,我也会拉着你的!”马克西米安咬牙切齿的诅咒着。

骑兵越过一片林地的时候,冲在前面的撒拉森将军略微向身后挥了挥手。尽管手下的骑兵并不多,但是他并不紧张。

从苏丹那里,这位将军已经知道自己要面对的可能是贡布雷手下的一支精锐部队。就是这支部队曾经骚扰得整个大军的补给线一片狼狈。

这支部队象是流窜的强盗更甚于象一群骑士,他们总是在漫长的道路上伺机掳掠破坏,然后扔下一大堆被破坏得毫无价值的货物如风而去。

也正因为这样,这个撒森冷将军认为这支部队也许十分残暴,但是却绝对不敢和自己的军队正面作战。

“没有法兰克人能和我们正面作战,何况他们的人数并不多。”将军回想着自己得到的消息,更加确定这一点。

“他们有多少人?二百还是三百?”撒拉森将军大声向跟在身后的人询问着“我有七百人!既然他们那么想在他们的上帝面前显示忠诚,我会满足他们这个愿望的。”

将军不知道是给手下鼓劲还是在为即将到来的胜利提前祝贺,他奋力一夹双脚,在战马发起的嘶叫声中疯狂的冲出眼前稀疏的林地。

接着,这位撒拉森将军就看到冲在前面的骑兵从眼前掀起了一片波浪!

正在前进的战马瞬间停住的情景是十分可怕的,即使是并不很深的土坑和临时支立起来的障碍,在没有准备的骑兵看来也是最可怕的噩梦!

巨大的冲力下前蹄顿地带起的震动让马上的骑兵一下栽了出去,在这些毫无准备的人还没有发出喊叫声时,整匹战马在巨大惯力的推动下掀起的沉重身子已经翻滚着压了下来,随着一片痛苦的嘶号喊叫,冲在撒拉森将军面前的战马已经完全陷入眼前仓猝挖好的一个个深浅不一,交错混乱的乱坑群中。

“安拉!”将军只来得及发出这样一声大喊,他用足全力拉住缰绳才不至于让马蹄踩在前面一个翻滚在地的士兵头上,就在他刚刚调转马头时,一阵夹带着刺破空气的呼啸声立刻从对面田野上飞速传来。

“弓箭!”将军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呐喊就被一支掠过的弩箭锋利的边沿划破了肩头,火辣辣的疼痛让他不由一声呻吟伏倒在马上,可是随后从对面传来的更大的呼啸声却让他立刻清醒过来!

“弓箭手!射击!”将军声嘶力竭的喊声立刻引起一片回应,刚刚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一阵慌乱的萨拉森战士立刻高举弓箭迎着对面射来的漫天箭矢一片狂射!

“嘭!嘭!嘭!”对面田野里聚集在盾墙后的人丛中立刻有人随着飞掠过去的那片箭雨纷纷倒下,同时从对面扑来的利箭也霎时变得稀疏起来。

“冲过去,杀掉那些法兰克人!”将军发出一声高喊,随着挥起的弯刀在划过的雪亮光影,在他身边已经重新整好队伍的骑兵立刻随着将军刀尖所指的方向狂冲过去。

“骑兵!迎击!”

一声高过所有人的暴喊从紧密的排列成几个方阵的队伍当中响起,法尔哥尼双手紧握的巨大铁锤和厚重连枷不住相互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闷响!

过短的距离无法迅速提起的速度瞬间打击了骑兵可怕的冲击力量,甚至当当眼前这些显然和形容中的考雷托尔人截然不通的外表刚刚映入撒拉森将军的眼帘,奔腾的战马已经发狂的冲进了一个个由几十甚至十几个组成的方阵!

从一个个队伍间的缝隙中冲过的撒拉森骑兵在瞬间不由吐出一口长气!看着那些衣衫褴褛的士兵,他们不由怀疑这些人是不是那支据说给苏丹大军带来无数麻烦的队伍。

可是那些没有这么好运气的骑兵就直接撞在了这一簇簇如竖起的脊刺般可怕的长矛利刃上。

不时有骑兵在马嘶人喊的惨叫中如撞击到岩石的浪潮般霎时人仰马翻,在那些面对骑兵的步兵面前,因为畏惧而凝聚起来的力量瞬间爆发出来,尽管也有的方阵立刻淹没在了狂冲的骑兵潮水之中,但是带领军队的撒拉森将军还是为自己所遭受到的巨大损失一阵心痛!

可是这一切却只是开始,他还没有因为这支军队明显与那支传说中的贡布雷的精锐大为不同表示出些许诧异,一阵悠长的号角声已经从他两侧的树林里闷声响起!

骑兵!完全与传说中相符的黑色骑兵!

瞬间从两侧树林里出现的骑兵如一把可怕的剪刀向着撒拉森人“腰身”部位狠狠的“剪去”!

因为冲击完全把步兵仍在身后的骑兵在这一刻看到了让他们痛苦的一幕!自己的步兵在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遭到了敌人骑兵可怕的冲击!

在原野上已经拉的很长的撒拉森步兵眼看着从两侧的树林里冲出的敌人骑兵发出了一片绝望的嘶喊!

他们大叫着试图聚集起来,但是因为跟随骑兵奔跑早已变得松散的队形这时已经毫无踪影,整个队伍就如同一条肆意扭曲的带子散乱的铺撒在一片平坦的原野上。而眼前这一切,正是所有骑兵梦寐以求的!

“近卫军!冲锋!”

即使在很远的地方也能听到的一声呐喊,决定了这短暂而突然的一战的命运!

撒拉森将军只来得及在愤怒的喊叫中调转马头,可是当他试图再次冲击自己刚刚穿过的法兰克人零星散乱的步兵方阵时,他才发现那些法兰克人已经开始逐渐聚拢起来,特别是在中间一个高大健壮的大汉的呐喊声中,这些似乎不久前刚刚从某个可怕战场上逃出来的残兵败将,居然阻挡在了自己骑兵的面前,尽管还能从他们当中看到畏惧和胆怯,但是任何人也不能否认这些人有着可以和自己一绝生死的决心!

“冲过去!”

看着如烟般从两侧掠过原野冲向自己步兵的敌人骑兵,撒拉森将军嘴里发出一声发狂的怒吼!

霎时间,马蹄再次踏起的黄土如狂风般席卷原野,迅速回头的撒拉森骑兵义无反顾的撞向了那些如林般竖起的长矛!

一瞬间响起的可怕声响是如此的巨大,以至连刚刚带队冲到树林前的马克西米安也清晰的听到。

在那一刻,被雄壮的战马直接撞飞的可怜步兵就如同一大片被海浪抛起的碎石般四下抛飞!痛苦恐惧的喊叫声在空中就已经向四下分散过去,可接着更可怕的马蹄和挥舞的弯刀在践踏和劈砍中如切开油脂的利刃般剖进了密集的步兵队伍,瞬间在原野上带起猩红的漫天血腥!

法尔哥尼甚至还没来的及骂出一句阿拉冈人特有的脏话,已经被一匹高大异常的阿拉伯战马撞了个正着!

他的身体向后倒飞,直接撞到了好几个步兵,在落地的时候他似乎听到了自己肋骨折断发出的声响,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退缩!

在那匹战马略一停顿再次向他奔来的时候,法尔哥尼向聚拢的步兵发出和所有骑兵相同的怒吼:

“近卫军!冲锋!”

三卷yu火王朝第一百九十七章 使徒们(二)

三卷yu火王朝第一百九十七章 使徒们(二)

战斗过后的原野上一片狼藉,由血水染成红色的湿泥踏在脚下,发出令人胆寒的“噗呲噗呲”的声响,大片的尸体倒卧在血泊之中,在散发着恶臭的尸堆中,被刀枪挑出的内脏和被重锤砸得稀烂的头颅溅撒得四周各种可怕的颜色。

还没有完全咽气的濒死者在地上不住蠕动着,嘴里发出高高低低的痛苦呻吟,一些大声喊着牧师,要为自己在人世间的最后时刻忏悔。而有的人,只是毫无意义的发出最后的嘶喊!

几个士兵沿着田埂向前巡视着,他们用手里的长矛不住翻动着地上的尸体,当看到还有人活着的时候,他们就立刻向后面发出大喊,立刻有人提着厚重的毯子向他们奔去,随后在一阵翻腾之后,被发现的幸存者会被从死人堆里搬出来,扔到毯子上抬到远处树林阴凉下的平地上。

可是,并不是所有伤者都愿意接受这样的救助,当看到异教徒向自己走来的时候,有人会用尽最后的力量拔出插在自己身上的断刀抛向敌人。

而有的人,则会在被抬走的半路用力拉断自己已经露在肚皮外的肠子,随即在大声的凄惨嘶叫中喊着虔诚的**光荣的死去!

法尔哥尼被人从草坑里抬。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他应该已经快要蒙圣召了。

可怜的阿拉冈人脸上原本因为。天生就十分丑陋的半个裂嘴唇,已经只剩下脏兮兮的一块碎肉垂在腮边,整个牙床更是不知道是马蹄铁还是手锤蹂躏得里出外进。

他的一只眼睛一片肿起乌黑,。那种恐怖的样子看上去就好像一个肿胀得随时都会爆开的巨大的猪尿泡,而他头顶显然是被某件锋利武器划过的一条深深的伤口,甚至隐约可以看到白森森的骨头!

当他被抬动时,他那一声不吭的样子立刻让闻讯。赶来的马克西米安一阵不安,尽管对这个粗鲁鄙俗的剥尸者没有多少好感,但是一想到这个人在最关键的时刻,居然为了阻挡住撒拉森人的骑兵用已经被冲散的淡薄步兵予以抵抗,前任书记员还是不由为这个人的勇敢而稍微感动了一下。

而当马克西米安终于从混乱的队伍里找到牵着。战马,踩着田野里的麦杆,一点点的看着那些死去的撒拉森人的阿里克斯时,他忽然觉得这个以前的小木匠,似乎已经和离开时变得明显不同了。

“我真没想到我们的人真的能这么勇敢。”马克西。米安陪同这埃里克斯在田埂上慢慢走着,看着过去的传令兵靴子上沾染的猩红血迹,他忽然觉得过去的一切似乎变得那么不真实了“我更难以想象指挥这样一支军队的会是你,我们过去的那个小阿历克斯。”

听到马克西米。安的话,正低着头小心的让过一具尸体的阿历克斯脸上露出一个平淡的微笑,他把双手背在身后,沿着田埂小心的走着,每当看到一具敌人的尸体,都会尽量小心的让到旁边。

“如果你经历过那样的战斗,也会变成我这个样子。”传令兵轻声回答着,他的样子显得十分平静,找不出多少刚刚指挥过一次战斗的激动痕迹,这让马克西米安觉得这个还是男孩的年轻人,一下变得陌生了不少。

“不过大人,我要感谢你居然会带着队伍离开修道院来增援我们,”阿历克斯歪头看着马克西米安“我从没想到过你会这么做,甚至在很多人心目中,你能象上次那样参与杀掉盖伊的使者,已经很出人意料了,你的勇敢真是让人意外呀。”

“我的勇气?”马克西米安到了现在才好像明白了自己干了些什么的脸色刷的变得一片惨白,看着四周倒毙的尸体,他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一阵恐惧不禁让他的声音也变得开始走调“我如果刚才法尔哥尼抵挡不住那些撒拉森骑兵……如果你们没把这些撒拉森人都打散……我的上帝!”

“如果那样,我们就会在还没有冲垮他们的步兵之前就被他们的骑兵纠缠住,然后就是我们的灾难了。”阿历克斯不知道是感叹还是后怕的看了看远处正躺在地上接受救治的剥尸者“我们所有人都该感谢他,是他和他的步兵用自己的身体为我们争取到了时间。”

“的确是的,如果不是这样,也许现在我已经为圣地蒙召了,感谢上帝我还活着!”

马克西米安在胸口不住划着十字,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开始为自己一时的意气感到后悔害怕,不过当他还没来得及发出第二声祈祷时,他的肩头忽然一紧,阿历克斯已经给了他一个有力的拥抱!

“谢谢你大人,是你的人从后面发起的进攻让撒拉森人彻底失败的,否则即使我们获得胜利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我想我们更应该感谢大人,“马克西米安忽然变得很低的声音在两个人中间引起了一阵共鸣“是大人让我们都变了,不论是你还是我,甚至法尔哥尼,大人让我们每个人都有了变化。”

“的确如此,”阿历克斯终于平静下来,他看着远处正在为所有伤者施救的手下,忽然低声说到“大人,我不知道救助异教徒是不是有违我们的教规,但是如果是大人在这里,他肯定会这么干的。也许他可以毫不犹豫的与异教徒战斗,可是我有种奇怪的感觉,大人对异教徒并没有敌意,甚至有时候他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兄弟般看待。”

“传令兵!”马克西米安的脸上忽然一颤,他严厉的声调即使压的很低也让附近的人不由诧异的看了过来,于是他只好紧紧抓住阿历克斯的袖子走得更远一些“你知道自己这些话如果让那些牧师和主教听到意味着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不过我想和你说应该是可以的,甚至我认为我们都应该明白大人究竟在想什么。”阿历克斯不以为然的回应着“你知道耶路撒冷人现在称大人什么吗?”

“上帝,就因为这样我才担心!”马克西米安用力跺脚踢起一片尘土“我不知道究竟是哪个混蛋居然喊出了圣子这样的称呼,要知道基督的血亲这个称呼看上去无比神圣,可是这也许就是把大人推上火刑架的绳索!”

“你在担心什么呢?难道这样不好?”阿历克斯不以为然的摇着头“上帝的宠儿,基督的血亲,我的主呀,也许一个真正的奇迹就在我们面前呢,而我们不但是这个奇迹的证明者,还是这个奇迹的一部分。”

“传令兵,你太得意了,”马克西米安不满的看着难掩兴奋的阿历克斯“要知道我们也许有可能会因为是圣子的追随者成为后世传说中的使徒,但也有可能成为有史以来最大异端的帮凶。这一切太危险了,太危险了!”

“可是耶稣基督在圣地时不是更加危险?”已经有些过于激动的阿历克斯丝毫不顾书记员难看的脸色不住自语着,在巨大的,甚至是充满无法抵抗的诱惑面前,年轻的近卫侍从长开始吐出如果让第三个人听了,他们两个人都可能会被送上火刑架的言论“主基督进入圣地的时候也许已经知道自己必将会在十字架上殉难,可是他依然选择了进入圣地,这是他的命运,可是我们不同!我们拥有强大的军队,看到那些步兵了吗,他们是哈丁之战存活下来的,他们是在大人的荣光下受到感召自愿守护圣地的,而大人在耶路撒冷的巨大名望,甚至让民众称呼他为圣子,这一切是大人的也是我们的机会,难道不是吗?”

阿历克斯急促的盯视着马克西米安,他热切的眼神里那些躁动的东西让书记员感到恐惧。

但是在那眼神注视下,马克西米安也不能不承认,一种令他越来越不安的相同躁动也在他的心底飞速的增长着。

“圣子?”书记员试探的看着传令兵,他得到的是个坚决的点头。

“使徒?”他得到的是个有力的点头。

“奇迹……?”这次他得到的,是一个用力的拥抱!

“让我们和大人一起创造属于我们的奇迹!”年轻的近卫侍从长对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书记员兼纹章官发出一声很低,却充满希望的许诺。

………………

“圣子?基督的血亲?”

同样的称呼在伦格的嘴里不停的翻滚着,这个时候的他,并没有想骑士士兵们想象的那样正在城头上注视着城外的敌营思索对策,更没有象牧师神甫们猜测的那样跪在深邃的祈祷殿里聆听上帝的启示。这个时候的贡布雷子爵,正赤身裸体的站在早前盖伊送给他的房子巨大的水池里,享受着在这样炎热的天气里热水冲刷身体的惬意。

而不停的把冒着热气的热水泼到他身上的,就是正不停的低声唠叨个没完的塔索。

对于老塔索来说,他实在不明白自己现在这个主人究竟在想些什么,从小小的罗马农兵到成为高贵的贵族,而现在甚至成了令人不可思议的圣子,这一切在塔索看来都实在太不真实了。

不过在他想来,和这些奇迹比较起来,在如此酷热的天气里还要用热水洗身子这种小事,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塔索,赫克托尔按照我吩咐的去做了吗?”

伦格忽然想起什么的开口问着塔索,这让一直在不停走神的老兵痞一阵心跳,他看了看伦格的脸色,才小心翼翼的回答:“是的大人,赫克托尔已经按照您的命令在全城发出了命令,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坚持要让所有人必须天天洗热水澡,而且要用您做的这个……桶来喝水呢?”

“是过滤桶,”伦格看着放在院子里不远处的一个木桶微微皱起双眉,对于这个时代的人那令人可怕的卫生观念他始终无法忘怀,而一想到未来某个时候在整个欧洲大陆肆虐横行的可怕瘟疫,他就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种灾难在耶路撒冷提前爆发“所有人必须要坚持洗热水澡,清水必须用这个桶过滤之后煮熟才能喝。可能你们都误会了,这个不是请求,塔索,这是命令!”

听到伦格忽然变得严厉而陌生的声音,塔索不由微微一颤,他唯一的反应只是低下头又用锡盆盛起一盆热水就要泼过去。

可是伦格忽然抬手阻止了塔索,他头发上还在不停流着的水珠划过他的额头,顺着下巴流淌下来,可是这时的伦格却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些让他不适的水流,在一阵短暂沉寂之后,他忽然沿着石头小路走到搭着衣服的架子旁边,胡乱穿上叠得很整齐的一件绣着素色**花饰的乳白短衫,套上一条亚麻布裤,在外面披上他那件已经闻名圣地的黑色外袍之后,大步走出了内院。

“大人,您有什么吩咐?”一个骑兵急急的跟在伦格身后,他看到大人居然没有随身配搭武器,这让他不由立刻向四周一阵挥手,随着伦格在路上走过,一队全副武装的重骑兵立刻在他身后尾随上来。

“那个人,那个恩特克劳威尔教士在什么地方?”

走到院门口的伦格忽然回头问着紧跟在身后的骑兵,可这句话却让这个正忠心执行护卫任务的士兵一阵瞠目结舌。

“大人,我不知道,我只负责您的安全。”

小队长的回答让伦格一阵无奈,这个时候他不禁强烈的想念自己那个用的颇为顺手的近卫侍从长,而且也是这个时候,伦格意识到差不多该是让那个似乎一路抢劫已经颇为上瘾的阿历克斯做点正事的时候了。

可是这些却并不着急,随着一阵阵喃喃的自语,他忽然觉得应该即刻见到那个壮实的足可以和法尔哥尼较量一番的教士。

可是他的命令并没有来得及发出去,随着从远处街上传来一阵喧嚣,伦格就看到那个身材雄壮,几乎可以称为参孙①的恩特克劳威尔教士,领着他那群同样硕壮的跟随者,大踏步的向着自己的房子走来。

①参孙:圣经旧约士师记中的大力士。

三卷yu火王朝第一百九十八章 使徒们(三)

三卷yu火王朝第一百九十八章 使徒们(三)

伦格神态平静的看着跟在身边的这个“参孙”。

当恩特克劳威尔教士要求得到大人单独接见的时候,看着他硕壮的体格和怎么看也和上帝仆人的外表不符的容貌,小队长是坚决不予允许的。

而且他颇为无力的要求教士交出他那根比其他牧师重得多,也危险得多的牧杖。

这个要求让恩特克劳威尔教士不禁发出一阵不满的诅咒,他那看上去暴躁的脾气更是让小队长坚定了要守护自己职责的决心,直到伦格在随意的邀请教士和自己并辔前进之后,恩特克劳威尔才不甘愿的把足可以敲碎人头骨的沉重牧杖,交给了给他让出战马的骑兵。

“大人,您难道畏惧一个上帝的仆人?”恩特克劳威尔似乎奇怪的看着伦格“主基督在受到撒旦诱惑时,曾经有数次机会展示自己无穷的力量,但是他都选择了放弃,这正是他大勇的地方,难道您会因为一些小小的畏惧而忽略这些大勇吗?”

“教士,如果我现在让人把你放在火刑架上,他们会立刻让你遭受这种劫难;如果我让所有人接受你的祝福,他们就会立刻把你当成一位圣人,”伦格一边轻轻抚摸着比赛弗勒斯黝黑的鬃毛一边低声看着前方说到“现在的我,在耶路撒冷已经无所不能!所以当我们回到我的宫殿的时候,为了你自己好,我希望你已经想好一个能让我信服的说辞。至少能说服我为什么你要用圣子和基督的血亲这种可怕的陷阱陷害我!”

说完,伦格用力一催战马,在。烟尘中独自向祈祷者圣殿疾驰而去。

………………

在充满绝望的荒凉戈壁上,一片。令人发怵的苍白整齐的铺在地上。

在干热的热浪中混杂着的中。人欲呕的恶臭气息遍布整片土地,而在这一大片的灰黄色的土地上,无数具用白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躯体,正安静的躺在一个个已经挖好的墓坑边。

通宵教义的长老不停低唱的**此即彼伏,不时。有人走到某具尸体边跪下,用手轻轻触摸亡者被包裹着的僵硬脚趾,为他们送上最后的祈祷。

萨拉丁远远的站在一块稍微高起的坡地上,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在他面前铺在地上的一块毡毯上,一大堆白色。的布条在风中微微飞扬着,那是从所有阵亡士兵的裹尸布上撕下来的,按照多年来古老的习俗,只有至亲才会收藏死者裹尸布上小小的一块,他们会把这块白布珍惜的收藏好,作为自己家族延续的见证。

而现在,埃及苏。丹打破了习俗,提出了允许他收留所有阵亡将士的裹尸布的要求。

这个要求立刻得到了满足,当一千四百四十七条白得令人畏惧的尸布布条摆放在萨拉丁面前时,埃及苏丹的嘴里不禁发出一声不知是粉嫩还是痛苦的低吼!

“贡布雷,贡布雷!”

阿迪勒听到自己的王兄发出的足以令任何敌人胆怯的重重低语,但是只过了一会,萨拉丁的脸上就恢复了那种淡然的沉静,他伸出手,轻轻的抚摸随风飘摆的布条,把他们拿起来眼前,闻着上面难以掩盖的死亡气息,埃及苏丹的眼睛逐渐变得深邃起来。

“阿乔鞑有回信了吗?”

萨拉丁平静的问着,虽然没有人知道他具体是在问谁,可人们的眼神却习惯的望向已经逐渐被认可为苏丹身边第一重臣的阿迪勒。

“还没有苏丹,我想对那位施蒂芬娜夫人来说,同意我们的条件也许真的很困难。而且,根据一些传言,那位夫人和贡布雷之间的关系很好,也许对她来说,接受这样的条件不论是出于忠诚还是友谊,都是很难下决心的。”

“忠诚对一个母亲来说永远不是第一位的,”萨拉丁讥讽的笑了笑“至于友谊,我已经从你和你的那位朋友那里看到了不少。所以我已经决定,如果那位夫人再不选择投降,也许她就是想看到自己儿子被砍下来的人头了。”

“苏丹,您要威胁施蒂芬娜夫人吗?”阿迪勒似乎有些意外的看着一贯以宽容大度和重诺守信著称的苏丹。

“为了圣地,我个人的荣誉是微不足道的。”萨拉丁忽然转身对身边的人吩咐着“让那个汉弗雷给他的母亲写封信,把我的意思告诉那位夫人,如果她坚持要用自己的儿子换取一个友谊,那么我会帮助她完成这个心愿的。”

“就是这样的,苏丹,”始终沉默的拉赫曼忽然低低的开口了“我们不需要和异教徒讲究仁慈,对他们我们只要惩罚就已经是在为他们做好事了。”

“只要惩罚?”阿迪勒看着拉赫曼的眼睛沉吟一会之后忽然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低声向拉赫曼小声说“这就是你永远成为不了苏丹的原因。如果你的儿子也是这么想,那他也永远成为不了苏丹。”

………………

伦格坐在祈祷殿的书房里,仔细看着站在对面的恩特克劳威尔。

原本就显得阴暗的房间,因为墙壁上那个令人不安的骷髅十字架显得更加森然,即使在酷热的八月的第一天,这个房间里透出的阴冷也让刚刚走进来的恩特克劳威尔不禁微微打了个寒战。

“我想知道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圣子这样的称呼是只有神圣的耶稣基督才能使用的吗?”伦格平静问着,他的腔调平缓淡然,丝毫让人听不出有什么情绪“或者你认为我会因为你的这些话甘愿承受这个我不该接受的称谓?”

“大人,难道您不是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称谓吗?”恩特克劳威尔眼中露出一丝笑意“您对教众的布道我听到过,您在圣地所做的一切我也早有耳闻。至于那个最被人们传言的关于复活的奇迹,我想那不过是上帝赐予您的奇迹中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上帝要赐予您的东西。肯定更多,甚至多的可能连您自己都不曾想到过。”

“你这么肯定吗?”伦格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说起话来,丝毫和他粗狂的外表不符的教士“你怎么知道上帝要赐予我什么呢?难道你是先知?”

“我是上帝的仆人,子爵大人……不,也许您还应该有更尊贵称号。”恩特克劳威尔微微低头行礼

“上帝派遣主基督来到人世拯救世人,可基督却用牺牲自己来完成这个神圣的任务……”说到这里的恩特克劳威尔忽然停下来,他口气古怪的发出“唏”的一声,在那一刹,伦格觉得听上去,那一声就好像充满讥讽而不是感叹“而现在,当天国遭受劫难的时候,基督也再次出现,拯救和让已经失去真正意义的天国降临,这才是真正的关键。”

“难道你不知道妄言基督会以肉身再次降临是最大的异端吗?”伦格慢慢站了起来,他的眼睛轻轻掠过站在狭窄得连一个人进来都要侧着身子的石门外的卫兵,然后他把声音降得只有眼前这个人能够听到“还是你认为可以由你自己来判断奇迹是否已经出现。”

“大人,我从不认为自己可以制造奇迹,可是我相信任何人都可以看到奇迹,就如您在布道时曾经说过的,世人在上帝面前的虔诚是相同的,不论贵族还是平民,感受神圣意志是上帝赋予每个人的权力。”恩特克劳威尔同样低低的声音在书房里轻轻回荡,接着他向后退开一步,躬下身子捧起了伦格的右手放在唇边“我的大人,请您接受一个上帝仆人的忠诚,我曾经在圣克鲁尼修道院里接受最详细也是最正统的传授,我可以用十几种语言宣传上帝的福音,可是我却一直无法确定我在这个世界上的目标。上帝赐予世人的真谛不是华丽法袍的陪衬,更不是梵蒂冈宫殿里的装饰,那是赐予世间一切人的。”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开始变得哽咽起来:“‘感受神圣意志是上帝赋予每个人的权力’,我的上帝,这是我听到过的最不可思议的布道,这才是上帝赐予世人的真谛。”恩特克劳威尔抬起头,看着比自己矮上一截的伦格“圣子是上帝给予世人的恩典,一千年前,这个恩典曾经降临过,一千年后这个恩典也同样会让世人看到真正的天国。”

恩特克劳威尔的话在空旷的房间里不停回荡,尽管对他来说活已经压得很低,可那声音却还是让门外的卫兵不住的激动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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