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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和政敌清清白白-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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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坐在小桌前,用筷子挑起一道酱鸭,将红色油皮刮下,尝了一口嫩肉,那冷肉的气味令人想起昨夜的腥味,他顿了顿,面色古怪,默默将含着的肉吐了,把剩下的顺手向后一递,给了鹿童。
他叹了一口气。
桌对面的顾二堂叔,早看他半晌,深深皱起眉头。短促的冷笑一声,“看来天子的宴席不入殿下的眼。”
荣王举着一块点心,正要向后递,闻言一滞。解释道:“自然不是,我今日胃口不好……”
顾二堂叔身旁族人声音盖过他,道:“殿下从小养尊处优,想是吃惯天下好物,只是一粒米需百日耕耘,一口肉需三两年饲培,一饭一菜,都是辛苦所得,过于骄奢浪费,总是不妥。”
荣王举着点心,满面通红,吃也不是,递也不是。
正尴尬至极时,忽有人接住他手里的点心,荣王猛一回头,竟是顾轻侯。
顾轻侯神色淡淡的,道:“这有什么,想吃便吃,不想吃便给旁人,也算不得浪费。”
对面顾家人顿时安静。
顾轻侯望向荣王,压低了声音,轻柔地问:“给你上些热的?甜豆花好不好?”
明明是平平常常两句话,荣王却诡异地红了脸,连连摇头,小声道:“不必特意照料我。”
顾轻侯看着他,别有意味的低声含笑道:“我做的事,我不善后怎么行?”
荣王喉咙一噎,头脸被热血冲的发烫,通身骨头却不自觉地酥软了。
顾轻侯叫来伺候的宫人,亲自吩咐了,才离开去主持大典。
荣王垂着眼,不敢看对面顾家人,不敢看后方各大臣,鹌鹑一样窝在自己的小桌前,及至上了甜食,他含羞带臊地吃着,舌头许是也酥麻了,竟全无味觉。
只觉胸腔满溢,却说不出那是什么。
大典完成,赐宴完毕,隔日天子仪仗便起身回京。
回程只有短短两日,荣王却有颇多烦恼。
先是第一日中午行至驿站用餐,荣王下车,正遇见同是下车的顾轻侯。顾轻侯与他道,想与他聊聊京中关于他的情报,及行宫那夜人影之事。
荣王听了,不得不随他去。
二人独占单间,悠然平静的吃完一餐饭,荣王也未听到甚么要闻,稀里糊涂被送出来。
当夜到了歇脚地,当地官员安排夜宴乐舞,顾轻侯又派人请他,用的相同理由,荣王还是去了。
两人这次又是独占厢房,荣王依然未听到任何讯息,不过喝了一肚子好茶,和顾轻侯欣然听了一夜好曲,又稀里糊涂的被送回。
荣王离了他,方思忖出不对,自己简直随传随到,毫无还手之力。
到了第二日,仪仗正在行进中,外面不再是新奇的山水树木,而是一成不变的田野庄稼,车马中人也俱无聊至极。
荣王打了个哈气,忽听一侍从跑到他车马外,小声道,“顾国舅请您去他车上。”
荣王哈气打到一半,生生咽了回去,隔着车帘,面色也忍不住泛上薄红,小声问:“他有何事?”
侍从道:“似是京中有来信。”
荣王薄红的面颊上带着一丝气恼,欲要不去,但身心早被养成随传随到的本能,且也忧虑真的有京中情报。
他无可奈何,下车后朝行进的队伍看了一眼,队伍绵长,众车帘紧掩,他稍稍安心,疾走几步,偷情似的登上顾轻侯宽阔华丽的马车。
马车中温暖舒适,设着小桌软垫,顾国舅正细阅书函——除了手中那封,小桌上还堆着许多未拆开的。
荣王心里别扭,笑不出来,挨着车身,远远坐在小桌对面。
顾轻侯等了一会儿,终于从书函中抬起头,望着他,道:“怎么坐的这样远?”
荣王垂眸道:“坐在此处也能听到——京中有了消息?”
他目光中终于藏了审视和怀疑,身子坚持不动不再靠近。
顾轻侯的手在暗处捏紧了纸张,面上一片无波无澜,道:“自然来了,”他将手里纸张放在身侧,“我的心腹来信,说东北封地的官员伙同京兆尹和刘御史要联名告你。”
荣王眉毛一跳,顺着桌沿膝行至他身侧,拿起信函,跪坐在软垫上细读。
他凝眉扫着纸张上的字,神色认真而紧张,他全是为信函所牵制而来——顾轻侯强压下心头的烦和痒,收回目光。
荣王看到一半,脾气再好的人也忍不住斥骂出声,“胡说八道!他们所告之事我一件都没有做过!”
顾轻侯淡淡地道:“墙倒众人推,他们不过跟红顶白而已。”
荣王一把抓住他的手,急道:“三人成虎,让他们这样连番造谣下去,可还了得?”
顾轻侯被抓的手顿住。淡淡地问他,“你待如何?”
荣王呆住,“我……”
他一时间未想到答案。这些捏造之事中有许多他也难说清,比如钟公子。
顾轻侯反抓住他的手,声音带着神奇的宽慰和温柔,“早说了,这些事有我,你只安心便好。”
顾轻侯转过身与他离得极近,一只手顺着他的手,钻进薄薄的衣衫中。
荣王极为敏感,情不自禁的身子发抖。但仍然心思重重,“行宫那夜,到底也没搜查出是人还是何物?”
顾轻侯闭目吻上他的下颌,不以为意地道:“或许只是一只山鸡罢了。”
荣王扬起下颌,给他行方便,衣衫被捣乱,里面有一只作怪的手。他身上又软又麻,仿佛一块酥糕,一碰便要散了。同时,他晕晕乎乎地想起心中的旧心事:数年来这人都只爱男子,如何两人竟走到这一步?
这算什么?
他衣衫半解,被顾轻侯半抱着躺在软垫上,从醉酒般的眩晕中努力挣脱,手抵着身上人的肩膀,涣散迷离的双眼盯着他,“为什么?你不是……”
顾轻侯瞧着他轻轻皱起的眉头,心中惊跳,立刻夺了他的唇,将他的话深深堵在口中。
什么都别说,别把他的美梦和幻境打破。
荣王被制着,手拍打几下,便被抽了力气一般,落在身上人漂亮有力的肩头,黏住似的。
与此同时,队伍数丈之外,树隙枝影之间,一个诡异的影子一晃而过,似是人影,似是飞禽。
当日到京,二人不敢在车中独处太久,只缠绵了一会儿,便各归各位。
下午时分,京门全副大开,从入城大街到宫门口,一路重礼迎驾,各家家人堆在宫门外候着自家主子。
一系列礼毕,众人在宫门外辞别,各家华盖油车荟萃,一片锦绣灿烂,热闹喧哗。
顾轻侯望着人群中的荣王上车而去。
他府里的李忠好不容易得空钻到他眼前,急的满脸汗,“主子,京中的密函您可收到?”
顾轻侯收回目光,淡淡地叹了口气,并没看李忠一眼,悠然上车,道:“看了,这事你办的甚好。”
李忠一窒,眼睁睁看顾轻侯的车马启动,他抹了一把额头,心道,这中间或许出了什么岔子。
他小跑着跟在顾轻侯的车马旁,紧贴着帘子,道:“属下无能,主子交办的事刚刚办妥,便听得大理寺和京兆尹交接时,真的让那犯人逃逸了!”
车身里安静如斯,车轮依旧滚滚向前。忽而,车帘被人从里面粗暴的拽开,顾轻侯攥着车帘的手青筋跳动,他咬着牙道:“你说什么!”
李忠恨不得当场跪下,连连点头道:“属下该死,属下已连发密报,您未曾收到吗?”
顾轻侯一窒,他回头,那些路上未拆封的信函依旧躺在他小桌上。
“停车!不!快追荣王!”
可是荣王的车马早走的不见踪影。
此时正值人懒贩闲的下午,大街静谧少人行,顾家的套车马身上一口气挨了数十鞭,嘶鸣着狂奔起来。
李忠早带了得力干将随行,以备不测,荣王那边也安插了许多人手暗中护卫。
只是……
李忠心中隐隐不安,那钟勇神箭营出身,需知弓箭之物,最难防备……他也拉紧了背后的弓箭。
顾轻侯难以在车内安坐,紧撑车门,望着前方飞快后移的大街,行人,两旁的商铺楼阁。
他深皱眉头,一双眼恨不得顶八双眼用。
他和荣王府两个方向,等他折返追去时两边已差出许多脚程,他怕是追不上荣王,然而……
他的心中狂跳。
回京之日最是车马混乱,上下惫懒之时,若是此刻埋伏在四周,最易一击即中。
后脊一阵发麻,微热的汗水从发丝沁出,又被飞逝而过的风吹透吹冷。
一条路跑到底,他未曾追上,车马飞奔到荣王府门前,荣王的车马正停在门前!
他眼见车门一动,荣王扶着人手缓缓下来!
他立刻抬眼四望,荣王府门前是一溜金贵的商铺长楼,不远处也有鼓楼并高台,简直楼阁四立!
这一瞬间,如有神助一般,他忽而抬头!只见荣王和自己中间的珠宝铺子楼上,一个衣衫褴褛的汉子站在高处,手中寒光闪现——
顾轻侯一把夺过李忠的弓箭,如仙如鬼般,瞬间搭弓满射,“咻”的一声,箭破空而出——
“噗”,箭身入肉声轻响在安静的街头。
一把弓箭从二楼落到街面,荣王府外正在搬运行礼的奴仆忽然惊声尖叫——高处栏杆上半挂着一个人,晃了两下,重重摔落。
荣王正是在此刻被尖叫声引得回头,他人已安然走进府门中,猛的回身,只见府门外,长街上,一个死尸砰然落地,摔的腿歪头拧。
而越过这死尸,顾轻侯高立车上,手上犹挽弓箭。他随手一掷,跳下马车,飞奔过长街,飞奔过死尸,奔入他的门中,一把将他拥入怀中!





第34章 第 34 章
荣王傻站着任他拥抱,抱他的人身上肌肤是热的,呼吸是烫的,胸腔里那颗心跳的迅猛而迫切。
他抱着他的手臂经络几乎突起,紧箍着他的身子,过了一会儿,才放开怀抱,上下打量荣王,须臾后,仿佛泄了真气似的,松了肩膀,拉起他一只手,放到唇边轻吻,“万幸你无事。”
荣王这才大约晓得方才发生了什么,而鹿童早已将大门紧闭。
荣王看着吻他的人,轻声道:“血……”
顾轻侯睁开眼,他亲吻的手,雪白的肌肤上全是鲜红血液。
他几乎窒息,拉起荣王,“你伤了哪里!”
荣王看着他,轻声道:“……是你的血。”
“……”
顾轻侯低头,他的手不知何时被何物划破,正泂泂流着鲜血。
他心里一松,正对上荣王的眼睛。
荣王看了他一会儿,道:“去我房中,我给你包扎。”
死的人是那钟勇吗,你为何忽然赶至?若差一分半刻,如今倒在地上的是不是我?
这些问题,荣王全然顾不得问。
他心中乱糟糟的,汹涌,澎湃,毫无头绪。
他亲自从药箱中取药,药瓶细长,排的紧密,拿出时竟随着他的手轻微抖动,发出连续细碎的碰撞声。
他俯下身,半跪在顾轻侯面前,往他手上流血处撒药粉,手僵,药粉不是撒不出来,便是洒出半瓶。
他忍无可忍,扣上药瓶,将其扔进药箱内。
顾轻侯疑惑的站起身来,走到他身后,问:“你怎么了?”
荣王顿了一会儿,转过身,神色有异。
他盯着顾轻侯,道:“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却几次三番没问出口。”
顾轻侯呆了下,心觉大事不好。
荣王的下唇因紧张而轻颤,他执着的问:“……你自来不是只爱女子么,为何要与我做那事?为何对我如此……”
如此关切?如此紧张?如此拼了命维护?
荣王想不出词来,没一个能形容,“……对我如此好?”
顾轻侯沉默了。
荣王见他闭唇不语,抢在他开口前,打开一口大箱,将里面的古董珍藏尽数丢出。
顾轻侯不知他要做甚。
只见他转过身,手里拿着一副画轴。唇上已是彻底白了,拿卷轴的手,微微颤抖。
他举着画轴,问他:“你知道这是何物?”
顾轻侯看着他,自然摇头。
荣王道:“这是你当年临走前,画师为你所画那副裸背图。”
顾轻侯恍然记起那事。
荣王紧张的盯着他的神色,喉咙干涩紧致至极,“你知道我用他来做什么么?”
顾轻侯一顿,又摇头。
荣王咽了口口水,轻轻吐出两个字,“自渎。”
天仿佛炸裂,顾轻侯呆立原地。半晌没能出声。
荣王瞧他毫无反应,咬了咬唇,索性破罐子破摔,豁出脸皮不要,将手里的画轴一放到底——
正是荣王刚回京城时,当着王府许多眼线的面,不小心掉落,又急匆匆收回的那一幅。
当时顾轻侯不以为意,一笑而过,如今桩桩件件,都到眼前来。
他懵了一阵,一把抓住荣王手的画,掷到一旁。
荣王眼看着被扔出的画,讶异之色还未从眼中消失,忽而,被再次,深深地抱在怀中。
顾轻侯胸腔的闷鸣,隔着衣衫震动他胸膛,道:“我先回答你第一个疑问。”
他转过脸,痴迷的吻上荣王柔软的嘴唇,流量地摩吮,忘情的夺取,夹杂着含糊的柔音:“因为我喜欢与你做那事……我也……喜欢你。”
荣王被抵着后脑勺,微微睁大了眼。
柔软而敏感的,唇与唇之间的交摩,久久分不开,偶尔分开时带着晶莹的津液。他在舔舐含弄的缝隙里呢喃,“我很久前便想与你做那事,想得受不了……”
……
荣王浑身无力地躺在榻上,抱住在自己衣襟上碾磨的脑袋,扶着额头,嗤嗤笑了起来,“我真是够傻。”
身上人脸埋在他衣襟中,也闷声笑了,“我难道不傻么?”
他抬起头,望着荣王,“竟错过你这么多年。”
地上那副裸背图静静陈列。
那年冬日,穆严帝病势沉重,常有地方□□,举国上下风雨飘摇。荣王坐立难安,常常发呆,亦常与府中人调笑,若有天这后院散了摊子,你们可作何营生?何去何从?他有时问到顾轻侯头上,顾轻侯微微一笑,并不答他。次数多了,荣王便也不问了。
某日,他忽然招来画师,令他与府中美人作画,每人一幅。那画师是风月老手,深谙此道,到顾轻侯时,他照例,当着荣王的面,令顾轻侯做出适宜的姿态。
顾轻侯一听要他半褪衣衫,还是当着荣王的面,面色瞬间便红了。他猛地站起,待要发怒,却忽然顿住,不知想到什么,竟按捺着又坐了下来。
他看了荣王一眼,按照画师所言,背倚梅树下,褪下一点衣衫。
荣王的眼神飘过来,对上顾轻侯的目光,却立刻飘到远处。
顾轻侯也收回目光,手紧捏着衣襟,眸中是一种无欲无求的,淡然的甘愿。
当夜,他对着镜子解了衣物,看着裸露的肌肤,不知为何,心中涌上一股空落落的悔恨,一股刺得他生疼的无可奈何。一时间厌恶极了自己。
他抽了腰间的软剑不管不顾的向后抽去。
那年冬天将至,穆严帝病的起不得身,他长姐终于偷偷派人将他从荣王府接出,送他逃离京城。接他的人无意中发觉他竟身上带着十几处虐打的伤痕,惊讶不已,他却只将衣衫遮好,不许他们声张。
他在马车上昏睡,听得接他的人窃窃私语,这事必是荣王所做,待杀天家人,第一个当杀荣王……
他淡淡地闭着双目,只觉浑身上下虚软无力,一丝分辨的欲望都无。
顾轻侯抱着荣王,将目光从那裸背图上收回。
他心道,真好,幸好。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鹿童低声呼唤,“王爷,王爷。”
荣王将身上人小心推至一旁,掩了衣衫,轻手轻脚的起身。将门打开一条缝,面对鹿童,他竭力忍住心中羞赧,压低声音,怕惊动了榻上的人,道:“何事?”
鹿童笑道,“王爷,昨夜您回府闹出那么大动静,大理寺都来了,硬被我及顾国舅府上人堵了回去,我这不趁早给您邀功来了么。”
荣王面上微红,却知道这不是他的正经话,“别胡闹,到底何事?”
鹿童道:“您快去看看吧,辅政陈大人正在厅上等您呢!”
荣王疑惑:“陈大人有何事?”
鹿童往里瞟了一眼,清咳一声,道:“似是为了调停您和顾家之事。”
荣王一愣,面色更红。往内厅看了一眼,垂幔后,顾家的头领正躺在他的榻上,睡得分外沉酣。
他扶了扶额头,轻声道:“稍等。”
他快步回了内厅,顾轻侯昨夜累极,全然吵不醒,趴在枕头上,露出一片光滑的后脊。
荣王歪头看着他,扯了薄被,将他裸露的肌肤掩上。这才匆匆离去。
内厅,陈大人人老话慢,铺垫又多,絮絮许久才终于说到正题,大意是形势比人强,少不得王孙们忍一口气,与顾家修好,荣王别再计较顾三爷含元宫挥鞭犯上之事。他也劝顾府那边,别再抓着静王是否当街纵马之事做文章。
陈老大人是名副其实的和稀泥老将,不过这次却实打实是为了王孙们好——他们占不到便宜的。
荣王藏在袖中的手抠着指头,听陈大人好一声歹一声的劝他,十分汗颜,着实心虚又尴尬。
他止住陈大人的话头,道:“大人放心,您说的话我全晓得,我依着您的意思做就是了。”
陈大人眼前一亮,设想过的刚烈抵抗一点没遇上,喜道:“王爷可是说真的?那老夫可就不拿自己当外人了,老夫明日借着赏花的由头,在自家备下薄酒,到时候还请王爷并几位王孙赏脸光顾,也没什么,和顾家人见一面,喝一杯,把这事解开算完了。”
荣王自是无可无不可,克制着应下,送走了陈大人。
他回到院内,顾轻侯已醒来,穿了亵衣,斜靠在榻上,见了他,拍了拍身侧的榻。
荣王抿着唇看了他一眼,忽然扒了自己的外衫,蹬了官靴,一头扑到他身上,抱住他的腰不肯撒手。
院中风摆柳条,鸟鸣树梢。
隔着窗,只觉外面温柔又静谧。屋外很好,可屋内的人却仍不想出去。
这就是温柔乡吧。
荣王这样想,微微笑着,手指点在他胸膛,将方才陈大人之言复述一遍。
顾轻侯叹了口气,道:“那我起身了,他恐怕立刻要去我府上。”
荣王抱着他的手没放,小声道:“也不一定吧,他还要去安王定王处呢……”
顾轻侯摸着他紧攥自己的手,笑了,低声道:“我还要去大理寺一趟,昨日当街死了人,虽涉及你我,大理寺想必不敢声张,但仍要去处置处置放好。乖……”
他侧脸看着怀中人的发顶和额头,看了一刻,轻轻吻了上去。
荣王闭上眼,陶醉的微抬起脸,然后才慢吞吞地让开令他起身。
他斜靠在顾轻侯方才的靠枕上,看着顾轻侯站在地上穿衣。
二人四目相对,顾轻侯正套外衫衣袖,身形一顿,手臂一滑进袖,顾不上系带,俯下身吻上他的唇。
许久,二人才分开,顾轻侯戏谑道:“明日陈府的“和解宴”,我们再见。”





第35章 第 35 章
顾轻侯没能守信。
他将钟勇之事处置完,未等得及陈府午宴,便去了荣府。
巳时,定王与安王来寻荣王同去陈府,大约是来的早了,
荣王半日才从后院出来,定王几乎要去寻他。
荣王面上有些虚乏,定王安王与他说话,他只是呆呆的。
定王瞧着他,问:“皇兄眼底青黑,可是这两日未曾休息好?”
荣王一个激灵睁开眼,脸上挤着微笑,“哪里,刚从东山回来,还有些劳顿未消而已。”
安王道:“皇兄心思细腻,怕是近日之事,一直蓄着不痛快。且又有静王之事压在心头,自难舒心。”
两人不管不顾,将荣王一番安慰,荣王只得尴尬听着。
及至时辰差不多,三人起身去了陈府,荣王舒了一口气。
陈府,诸位王孙和顾家人咸至,午宴沿着水榭摆了数桌,水榭呈圆形,顾家人与王孙们遥遥相对。
荣王等三人来时已算晚,顾轻侯竟然还未到。
定王等安坐,对荣王低声道,“顾国舅不知为何迟到?”
安王笑道:“许是被美人绊住脚?”
荣王:“……”
他心有戚戚,暗道:方才你们将他堵在我府中,他倒是想走,奈何走不了啊。
正想着,那边水榭一片骚动,顾家人纷纷站起,人群后,顾轻侯穿行而来。
安王因静王之事,看他极度不顺眼,恨声道:“排场真大,不怕闪了腰。”
陈大人在左近听了,立刻小声安抚他。
那边顾轻侯正坐在面对荣王那一桌,他抬眼,隔着水榭向荣王微一点头。
荣王也悄悄点头。
陈大人忽然挡住他二人交汇的视线,向荣王拱手道,“您可要劝劝安王,为了静王,为了大面儿,咱们今日必要和和气气的。您也请千万给那顾家些脸面。有什么事且担待着些。”
荣王忙拱手向他致意,微一动身,牵动了身下,那还未来得及清理之处,泂泂流出些属于温热的液体。
他脸上一红,强压下轻微的慌乱和尴尬,干笑道:“陈大人好意,我怎么能不领情,放心吧,今日绝不和顾家冲突。”
劝走生怕他们擦枪走火的陈大人,他拧了拧身子,热流涌出更多,恐怕黏湿了亵裤,他的腿别扭的动了动,强忍着那些东西,听安王与定王低声讥讽对面那个人。
安王道:“我不过随口一句,看把陈大人吓得。”
某王孙道:“情势如此,夫复如何?”
安王声音压得极低,“静王说,他绝没有当街纵马,人证物证全是作伪!是这个孬种陷害他!”
桌上数人响起低低地咒骂声,安王道:“恨我无能,愧对祖宗,论起来!”他指着荣王,“皇兄你还是他救命恩人呢!”
荣王看了定王一眼,定王心虚一笑,“皇兄高风亮节,我忍不住告诉了安王。”
安王不以为意,一拍桌子,将荣王与顾国舅当年那点事全抖搂出来,甚是激动道:“皇兄救了他的狗命,多年来清誉损毁,前些日子还被传些不干不净的谣言,却原来与他清清白白!皇兄!你这些年委屈了!”
桌上人被震撼,纷纷望向荣王。
荣王勉强镇静微笑,暗地里却想要扶额,呜呜呜,现在不清白了。
安王,你怎么这么会戳人心窝子呢……
顾家人与王孙们由此算是暂时忍耐着讲和,顾国舅办事奇快,当夜便将静王与顾笑歌结案放出来,倒是让人啧啧称奇。
只是诸位王亲在陈府那一番私语流出,荣王和顾轻侯的陈年韵事迎来大反转,坊间私议声更加沸沸扬扬。天下闲人又忍不住为荣王击节赞叹。
按理,顾家人该对荣王感激不尽,可两家关系势同水火,他们许多人并不信这话。
某日,小天子宫中摆宴,顾家人与王孙们照例分坐两边,静王和顾笑歌心中皆为此事憋着气,借着闲事,言语上又计较起来,定王等暗自擦汗,拉他又拉不住,劝也劝不来。
只有荣王喝酒喝得双目迷离,看着对面。
对面的顾轻侯放下酒杯,看了他一眼,穿过嘈杂的争论不休的人群,脱身离场。
荣王也悄悄寻托辞遁了。
昏暗静谧的更衣室,他方一进门,被人从背后猛的拥住,回过头,被顾轻侯抵着墙壁,瞬间吮上唇瓣。
薄薄的窗纸透过远处静王与顾笑歌的激烈争论声。他二人在隐约的喧哗声中吻的炙热缠绵黏腻,暧昧的春光洒满暗室。
宫宴好不容易勉强维持到结束,两方亲朋好友竭尽全力才拉住这两个惹祸精。
那边,静王气愤的问众人:“荣王呢?我皇兄去哪了?”
众人答:“说是身体不适,先回府歇着了。”
这边,顾笑歌心里憋着气,问顾家人:“我二哥呢?”
顾家人答:“有要事,早走了。”
顾笑歌瞥了那边一眼,今日他被静王明里暗里敲打荣王是他哥的救命恩人,那边言之凿凿,他屡次被堵,决心找顾轻侯一问究竟,可惜顾轻侯走了。
顾笑歌郁闷的朝宫门外走去,直到瞧见宫门外停着一辆顾家的马车,下人忙碌,似是刚要启动。
顾笑歌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却又被雀跃顶替,他朝那边喊了一声,“二哥!”飞奔了过去。
他跑的极快,旁人一瞬间未来得及拦他,被他一把拽开车门——果然是他二哥顾轻侯在车上。
只是,还有一人横躺在车马中,似是累极而眠,安稳的合着双目,顾轻侯一手轻轻拍着那人肩膀,哄婴儿般。一边淡淡的抬起眼睑,看了莽撞的顾笑歌一眼。
没有躲闪,只有淡淡的苛责和警告。
顾笑歌打开车门看清那一瞬,已浑身呆滞,但在这一眼之下,还记得顺从的闭上大呼小叫的嘴巴,顺带掩上车门。
车马绝情的扬尘而去。
顾笑歌在原地站了一炷香,才猛的一下,几乎要哭出来。
他哥,和荣王,这是什么事儿啊!
京中流言蜚语总是流传的极快,特别是当事者不加掩饰时,不过顾轻侯早已不放心上。
秋日来临,荣王身负主考官之职,破例去外地巡视查看学子。
他坚持要去的,闲养了许多年也该做些事。
黄土枯叶,出京数里的大道上,一行寻常打扮之人下马饮茶。
年景一般,酒肆老板娘面黄肌瘦,几张脏不溜秋的桌椅,上挑着一个破落的酒字。
顾轻侯将荣王送了又送,直送到此地界,再送怕是要到当地一起查看学子。
荣王与他说好,在此分手,他见一路艰苦,令人从行李中取出食盒,又命老板娘可拿出手的饭菜来一些。
老板娘指着门外的狗,问:“两位贵人,可要来些狗肉,可香哩。”
那瘦狗不知是看门狗,还是专用来食肉,蔫耷耷的趴在笼中,灰头土脸,眼皮半睁不睁。
荣王只是看了一眼,便立刻转过头,顾轻侯早抢着道:“不必,不必现杀,只用厨下存下的肉即可。”
荣王道:“何时摸我脉摸得这样准?”
顾轻侯笑笑,“从你还未留意我时起。”
荒郊野外,好不容易拼出几荤几素,他二人也不计较,荣王扒拉着饭碗,听老板娘自言自语:不知何时再来个贵客,把这干吃粮的牲口卖了去。
顾轻侯为他夹菜,“我去买了它。”
荣王摇摇头,想说什么,又忍了回去。
当年旧事恍惚还在眼前,其实已一去多年。年幼时,因他一句话舍鹿舍羊的睿武帝,已不能明着暗着维护他,早化作黄土垄中一副枯骨。而当年不能见一丁点杀戮的柔嫩稚子心,失去庇佑,在人世里挣扎着,所见的人间苦楚,不少。所经的人间苦楚,亦很多。
心变得粗粝,有人说那是麻木,有人说那是豁达。
荣王亦说不上那是什么,但人不就是这么活着么。
他看了一眼对面人。很有幸,还有你陪着我。
顾轻侯笑笑,他都懂得。
二人快要用完饭,顾轻侯向荣王的随行嘱咐起居事宜,众人一片忙碌和不经意里,荣王扒着饭碗,瞧了远处那待售的瘦狗一眼。
狗子饿的皮包骨头,仿佛连抬起狗头的力气也不打算费。明日被宰,或者明年被宰,它不晓得,这或是它的幸福。
荣王端起碗,将碗中剩下的饭菜倒进它笼中盘里。
看着瘦狗忽然活了似的猛烈吞咽,他柔声道:“乖,慢点吃。”
一行人安置完车马,扬着黄土向远方疾去。
破落酒肆中,夕阳西下,明日将来。待宰的瘦狗刚刚饱餐一顿,吃的胃胀肚圆,沉沉卧倒在脏笼子里,幸福甜蜜地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到此完结。鞠躬感谢谢谢各位小天使,下一本会更努力的!蓄力中……
新坑求收藏:被英雄主角逼的走投无路要跳河时,反派忽然发觉自己有喜了?!'穿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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