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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云影-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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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昸琇稍稍分开两人,低头温柔看他。
皇长孙燕琪闻讯赶来,方拐过一道宫墙,看到这一幕,匆忙的脚步戛然而止,生生钉在原地,怔然望着白昸琇。白昸琇的眼睛生得极好,星目剑眉,清亮如镜,看人的时候自带着明朗而又有些嚣张的笑意。可当他凝视虞云的时候,眼底的嚣张尽数变得小心翼翼,那满眸的柔情深深刺痛了燕琪的眼,他与白昸琇竹马二十载,从未见过白昸琇那般专注而迷恋地凝视一个人,仿佛虞云便是他的所有。
四面不断有侍卫从各处赶来,刀戟辉光里,燕琪望着白昸琇,而白昸琇眼里只看着虞云,也不知虞云说了句什么,白昸琇笑得眉梢飞扬,意气风发。
“哈哈,走!”白昸琇放声高呼,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黄内官,两人携手从十几层高的石阶上飞跃而下,脚尖点过侍卫的肩膀如两只飞雁划过天际,一下子飞出数丈远。
黄内官心急地拍着大腿冲白昸琇直喊:“白少爷,您,您可别犯傻呀,”又挥手指挥侍卫:“快,快拦住他们!”
两人回头看了一眼追上来的侍卫,朝东宫大门跑去,这时,东宫外火光冲天,一大波侍卫涌了进来,带头的正是王严。他挡住二人的去路,震怒道:“反了你们,竟敢在宫里寻衅闹事!”
白昸琇见是他,便依礼俯身,说道:“属下与虞云心意相属,今日非带走他不可,还请教官成全。”
“放肆!”王严喝斥道,“我不管虞云是你什么人,也不管太子殿下为何召他,但这里是东宫,虞云是太子的人,我身为你的教官,岂能容你在这里犯上作乱。”
白昸琇气得咬牙,他敬重王严,却并不怕他,听他口气这般强硬,便知多说无益,不得不硬拼,也就不去管那劳什子的尊师之道,扬起下巴凛然道:“教官若执意要拦,休怪属下不敬。”
王严登时怒发冲冠,愤然抽出长剑,“好你个白昸琇,我今天倒要看看你如何不敬!”
白昸琇见他拔了剑,正欲抽出长剑迎战,却被虞云挡在身后。
“你不是他的对手,我来对付他,你对付其他人。”
“可你身上没有武器。”
“无妨,”虞云许他一个安心的浅笑,白昸琇还要再说什么,耳边袭来一阵疾风,王严已举起长剑朝他们冲了过来,剑锋直指虞云。
“云儿小心!”白昸琇大呼一声。
虞云眼神一凛,推开白昸琇弯下腰,王严的剑锋便从他头顶划过刺了个空,电光火石间,虞云飞快出手擒住王严的虎口,王严只觉虎口一麻,手中长剑已落入虞云手中,整只手臂被他反手钳制在背后动弹不得,一切只发生在眨眼之间,快如闪电。
他扭过头惊讶地看着虞云,虞云武功出众他不是不清楚,可方才那一招凌厉无比,远胜他从前所显露出来的功底不止十倍。
“虞云,你到底是什么人!”
虞云微微颔首:“教官,得罪了,”说完,不等王严出声,反手握住剑柄在他后颈上用力一敲,王严发出一声不甘的低吼,晕了过去。
而另一边,白昸琇正被一群侍卫困在中间,渐渐的有些招架不住,虞云把王严放到地上,随手夺过一个侍卫的长剑,试着摆弄几下,虽不及那对双刀利落,倒也勉强可用。
他挥起双剑飞身跃至白昸琇身旁,以刀背为刃横扫一圈,方才还密不透风的人墙倒下一片,白昸琇得以脱身出来。
白昸琇佯装不满道:“你再不来,我就要被捅成筛子了。”
虞云笑着调侃:“嗯,还得是最密的那种。”
白昸琇笑骂:“云儿,你好狠的心呐。”
“呵,狠不狠,先打了再说。”
两人相视一笑,背靠到一起,各为彼此的后盾,你护我挡,十分默契,一路朝宫门厮杀过去。王严已被打晕,那些侍卫没了头领,如一群散沙,如何抵挡得了白云二人天衣无缝的配合,不过几下便溃不成军,两人很快便杀出了重围。
白昸琇瞅准时机吹了一声口哨,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从人群外飞驰而来。
“上马!”白昸琇冲虞云喊道。
虞云点头会意,飞身跃上马匹,伸手去拉白昸琇,白昸琇小跑两步攀住他的胳膊借力一跃,稳稳落在马上。
“坐稳了!”虞云拉紧马缰,两腿在马肚上用力一夹,那骏马昂头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冲出了东宫,冲向皇宫大门,门口的侍卫看到他们,连忙冲上来要挡住他二人,虞云把马缰交给白昸琇,双剑齐用,一招劈下一个,用刀背将挡在前面的侍卫一个个扫开,势如破竹。
守门的见抵挡不住,连忙去关宫门,虞云见状,立马飞剑射了过去,两把长剑贴着守卫的耳朵分别射进两边的门板,直将要关门的守卫吓瘫在地。其他人见状,一窝蜂涌了上来。
“抱紧我!”虞云大喝一声,白昸琇立马空出一只手来紧紧环住他的腰,虞云从颠簸的马上下腰去夺一个早被吓得失魂呆呆立着的侍卫手上的长剑,细韧的腰肢在白昸琇的手臂间一下一上,手上便多了一把长剑,如迎风柳枝,潇洒自如。
他挥舞着长剑又放倒了几个挡路的,白昸琇趁机扬起马鞭奋力一甩,身下骏马带着两人越过宫门飞驰而出。
飞出宫门的那一瞬间,虞云的眼角瞄到守在宫门外的戴则渊,他站在那里,手上握着一柄折扇,关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泛出清白,眼底一片森冷,如一只豺狼死死盯着虞云,即便只是匆匆一瞥,也叫虞云生出许多寒意,戴则渊向来宠他,除了上回为白昸琇求情,从未对他冷过脸,一年前戴江海不知好歹惹恼了他最后被他打断骨头在床上躺了两个月,戴则渊也是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反回过头暖言暖语地哄了他一阵,自那以后,戴府上上下下两百多人都暗暗记下,戴府真正的大公子不是戴则渊的亲骨肉戴江海,而是他虞云。
虞云看到戴则渊身边多了一个人,是派去追捕章平的手下,那手下在戴则渊耳边耳语一番后,戴则渊嘴边浮起一丝阴毒的冷笑,看向虞云的眼神,冷得像一把寒光说姆嫒小H挥菰拼丝桃盐尴驹倮砘岣啵睦锵氲模ㄓ邪讜k琇。
骏马带着两人沿官道跑了约摸一炷香的功夫,已看不到皇宫。虞云见白昸琇没有停下马的意思,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白昸琇箍紧虞云的腰肢,甩了一下马鞭加快速度,“我在城郊有一座别院,我们先去那里落脚。”
虞云疑虑道:“太子殿下知道那座别院么?”
白昸琇得意一笑,“你放心,那别院偏僻的很,是昨儿个让狗蛋偷偷置办的,没有人知晓。”
虞云这才安下心来,又走了小半个时辰,周围人烟越来越荒芜,马匹绕过曲折的山路,最后在山腰上看到一间小别院,别院外面是一片密集的灌木丛,果真极为偏僻。
两人下了马,白昸琇去栓马匹,虞云推开院门,小院虽小,却十分雅致清幽,地上没有一丝落叶,正对院门的房间里透出烛光,想来白昸琇已经命人布置整理过了。
他走进房间,听到身后关门的声音,一转身,便落入白昸琇的怀抱,温热的吻倾覆下来牢牢封住他的双唇。
虞云少了第一次的生涩和羞赧,自然地环住白昸琇的腰回吻,两人刚浴血奋战一场,体内热血未退,四片唇瓣贴到一处的时候瞬间又沸腾起来,这个吻近乎是放纵了心性,忘情而热火,两人的舌头抵死缠绵,呼吸一重粗过一重,即便是冷制如虞云,此刻也沉沦其中不可自抑。
白昸琇激动难耐,抱着虞云一个翻身把他压在墙上,一边用吻把虞云的头紧紧禁锢着,一边用身体有些粗暴地压着虞云的身体不断厮磨。
虞云眼底锋光一闪,用力一翻把白昸琇反压在墙上,勾住白昸琇的舌尖加深这个吻。
白昸琇被他这么一勾,眼神愈发炙热,喘着粗气哑声问道:“你伤好了?”说着翻身又把虞云压了回去。
不想没过多久虞云又翻了身,更用力地亲吻他,“好了,你呢?”
白昸琇看了一眼虞云身后的床榻,咧嘴一笑,抱紧了虞云猛然向前倒去,虞云被他带得连连后退,最后两人双双倒在榻上。
“没好,也得好了!”
白昸琇整个人都压在虞云身上,叫他再无法翻身。虞云的手掌走过白昸琇宽厚的肩膀,心下稍许丈量一番,想到白昸琇比他大了一圈的体型,便坦然罢手了。他于白昸琇绝不是弱势的那一方,但这无关上下,所谓情爱,自然是凭身形说话,和谐为上,要真让白昸琇委于身下,他自己都觉得滑稽。况且,那人是白昸琇,也就无谓其他了。
刚分开的双唇又胶合在一处,这一次不像方才那样火热,绵长无比,白昸琇温柔吻着虞云,摸索着解开他的腰带,一层层褪下他身上的衣物后才离开他的双唇,跪起身开始脱自己的衣裳,虞云舍不得与他有半刻的分离,两手捧住他的脸颊把他又拉了下来再次吻住,白昸琇宠溺一笑,只好把他抱起来让他坐在床上,自己则跨跪在他身上一面亲吻一面急躁地脱去碍事的衣裳。
两人很快坦诚相见,白昸琇的双手在虞云光滑紧致的肌肤上恣意游弋,看到他蝴蝶骨上那朵曼珠沙华。
“美,真美,”白昸琇的赞叹充满了迷恋。
“什么?”虞云茫然。
“这朵花,还有你,都美,”白昸琇抚过花骨,指尖细细勾勒过曼珠沙华的线条,引得虞云一阵□□。
“刻花之人曾说过,不能让别人看到这朵花,你是第一个,”虞云低低的语调里含着一丝迷离之态。
白昸琇用牙尖轻轻啃咬他的锁骨,奇道:“这是为何?”
虞云幽幽看了他一眼,靠在他肩上,嘴角浅薄的笑意透着几许凄凉,在他耳边半是玩笑道:“曼珠沙华,绝情毒花,若叫人看见了,必定会有一人死在对方手里。”
白昸琇愣了愣,没有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只听得他语带笑意,只当他是在调情,臂膀一弯把他用力圈在怀里,暧昧笑道:“那你现在便来索我的命吧。”
说着,他一把摁倒虞云以吻封住,手掌报复般粗暴地来回抚摸那朵曼珠沙华,掌心老茧的粗糙与肌肤的细嫩摩擦出一阵阵激流,每一道刻纹都随之战栗着,恍若未开的花苞刹那绽放,虞云的叹息声溢出一丝快意,两手攀附在白昸琇□□的肩膀上,感受到精瘦而强韧的肌肉下强有力的脉动,只觉心跳如雷,喉咙干涸,舌头更用力缠住白昸琇,想要汲取更多。
白昸琇用尽所有的热情回应他,两人之间的气息越来越粗重,温情的亲吻渐渐充满了□□的味道,滚烫的身体紧贴在一起,四肢交缠不止,恨不能融化成一体。
而当真正化作一体时,被紧密包裹的快感让白昸琇兴奋到好似下一秒就要死去,那是一种几近窒息的感觉,仿佛整个灵魂都要脱壳而出,他突然觉得曼珠沙华的话果真不假,虞云此刻可不正是要了他的命么。
虞云好看的五官因疼痛拧成一团,白昸琇紧紧抱住虞云,细细舔吻他皱起的眉眼,舔舐他紧咬着的唇齿,“痛的话,就咬我的肩膀。”
虞云过了好大一会儿方松开牙齿,轻轻摇头低喘道:“没,没事。”
白昸琇却是不敢乱动,怕弄疼他,硬是忍□□内亟欲释放的冲动,只瞪着两只大眼直勾勾看他,虞云听着他难耐的粗气声,知道他忍得难受,更知道若自己不点头,他定是一直硬忍下去。
他放开白昸琇的肩膀向下游走,最后抱住白昸琇强劲的腰肢朝自己贴过来,让两人的身体更为紧密,削瘦的耻骨抵着白昸琇线条劲瘦的腰侧来回摩擦,竟是求欢的动作。
白昸琇的眼瞳猛地收缩起来,瞳底的颜色突然变深,仅存的一点理智在虞云毫无保留的给予下,瞬间崩断了弦,他狠狠吻住虞云,身体如野马脱了缰,纵情肆意完完全全地占有虞云,沉醉在拥有他的满足中。
虞云的十指深深掐进白昸琇腰上的肌肉里,不知过了多久,一开始的痛楚被另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所代替,被堵住的唇齿间逸出甜腻的轻吟,落入白昸琇耳中,是最好的催情物,教他疯狂,两人之间的气浪滚滚而起,不断升温。
虞云在白昸琇的疯狂中几度昏眩,神智被热浪所淹没,从未被人触碰过的最深处因为白昸琇的掠夺而生出一波波令人羞耻的快感,蔓延全身,如罂粟侵入神经骨髓,销魂蚀骨。他犹如身在云端,耳边是白昸琇粗重的喘息声,热得要将他融化,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旖旎,他在昏眩之中抬起迷离的双眸,看到屋顶上的灯笼也跟着飘忽起来,发出绮丽的光芒。他伸出手,想要抓住那灯笼,半道上被白昸琇抓了回去摁在头顶上。
“云儿,现在只看着我,只想着我,”白昸琇将虞云牢牢锁在目光里,虞云看着白昸琇,白昸琇的目光像是一个深不可见底的温柔漩涡,教他深陷其中,再无法自拔……
视线飞转,白昸琇从背后抱虞云,密密亲吻着虞云蝴蝶骨上那朵曼珠沙华,口中气喘吁吁,断断续续发出几声喟叹:“美……好美……云儿……爱你……好爱你……”
虞云回头,看到房间角落里立着一面铜镜,两人的身体映在铜镜上,发髻散落,青丝相缠,金色华光里,曼珠沙华黑色的花瓣间渗出几道吻痕,艳如曼珠啼血,靡丽绯然。
他瞳底的暗色交映着黑色的刺青和那抹血,深远而幽然——曼珠沙华,绝情毒花,倘若真有那天,但愿,是我死在你手里……
第32章 风云起
白昸琇从曼珠沙华上抬起头,凑上前吻虞云脸上不知何时淌下来的一道泪痕,“我弄疼你了么?”
虞云笑着摇头,湿润的眼睫毛弯成一条弧线,十分勾人。白昸琇体内又涌上一股热血冲向脑门,他吻住虞云,索取更多。虞云一手撑住身体,一手抱着白昸琇的脖子,给予他完完全全的接纳……
晨晞微醺,朝露凝霜,林间喜鹊啼鸣叫早,吵醒相拥而眠的两人。白昸琇迷迷糊糊中闭着眼紧了紧怀中人,摸索着亲虞云的额头,亲了之后再是眼睛、鼻子和两颊,却怎么也摸不到嘴巴。
虞云便主动凑了上去,两人懒懒地亲了一会儿,白昸琇偷笑道:“你怎这么主动,莫不是昨晚我伺候的不够。”
虞云笑着揶揄他:“白日宣淫,枉你读了那么多圣贤书。”
许是觉醒的缘故,虞云平日里清越的嗓音变得有些沙哑,白昸琇听了止不住吃吃笑:“嘿嘿,听你这破锣嗓子,可见昨晚老子的雄伟战绩。”
虞云张开牙齿在他唇上用力一咬,“闭嘴!”
白昸琇吃了痛,老实下来,连忙哄道:“好好好,不说这个,不说这个。来来,我帮你揉揉,你身上定是乏了。”说完两手就往虞云身上招呼。
虞云原本以为他不安好心,没想他倒真的安安分分地按摩起来,手法力度都还不错,身上的乏力感渐渐得以缓解,便放松了身体由他伺候。
白昸琇见虞云放松了警惕,眼里闪过狡黠的光芒,开始不安分起来,手上一边按压,一边不动声色地曲抬起虞云的一条大腿,在他小腿上来回揉捏。虞云只当他在按摩,没有多心,白昸琇贼贼一笑,偷偷朝他脚底心探去,张爪就要去挠他。
虞云警铃大作,双眼一睁,猛地坐起身抬脚就把白昸琇整个儿地踹下床,又抓过被单一阵翻云覆海后披在身上,露出一条白嫩的细直长腿坐在那儿,一脸高冷斜睨赤条条四脚朝天趴在地上的白昸琇,“作死!”
白昸琇看着虞云只露出一条长腿半隐半现的身体,喉咙一阵发紧,顾不得屁股疼,骨碌碌翻身跃起,一把扑倒虞云,虞云正要发作,白昸琇已架起那条长腿,从脚趾头亲到脚裸,再亲过弧度微隆线条柔美的小腿肚,一路向上。
虞云还未出口的喝斥弱弱低了下去,一夜沉睡的身体本就还未完全苏醒,在他的亲吻下很快瘫软,一室□□旖旎。
府里送来早膳,白昸琇原以为来的会是狗蛋,不想却是另外一个小厮小团儿,便多问了一句,“狗蛋呢?”
小团儿被他这么一句,突然支支吾吾起来。白昸琇正给虞云盛粥,见他这幅样子,把粥碗放在虞云面前,盯着他把一碗粥喝了之后,方沉下了脸:“说!”
他对下人一向宽厚,从未有过厉色,可大少爷的威严还是有的。小团儿不敢忤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了起来:“少爷,狗蛋哥快不行了!”
白昸琇闻言大惊,“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快不行了!”
小团儿抽泣着说道:“昨夜少爷和云公子离开皇宫后,太子殿下把狗蛋哥抓进大牢,逼他说出少爷和云公子的去向。狗蛋哥不肯说,太子殿下就对他用刑,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白昸琇把瓷碗重重扣在桌上,心急如焚,狗蛋自幼随他一同长大,在外,两人是主仆,在内,他却一直把狗蛋视作手足。
“太子还说,要是打死了还不肯说,就把府里的人一个个抓起来拷问,总有几个骨头不够硬的。”
白昸琇双目瞪得滚圆,恨得要咬碎牙齿,“狗蛋现在怎么样了?”
“就剩一口气了,狗蛋哥被抓走时嘱咐小人千万不要告诉少爷,说他这条小命交代给少爷,也算值了。”
白昸琇低下头,两眼通红,握紧的双拳剧烈发颤,愧疚难当。
是他莽撞了,只顾一时冲动,没有想好后路,以至于让狗蛋,甚至整个大将军府陷入灭顶险境。
虞云握住白昸琇颤抖的双手,他抬起泪眼,无助看着虞云,“云儿……”
虞云低低叹了口气,“回宫吧。”
白昸琇看了虞云良久,拥他入怀,深深埋进他的颈窝里。从出宫的那一刻起,两人心里都明白,他二人最后还是要重回皇宫的,白昸琇不能放下大将军府和白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的性命,不能背弃义父和太子的养育之情一走了之,而虞云,还有血仇未报。
皇宫里严守谨待,两人刚一出现在宫门口,大半个皇宫的侍卫便一涌而出将他二人团团围住,王严当场押下白昸琇,而虞云,则由黄内官带回东宫。
东宫里静的可怕,燕琌太子俨然坐在上首,冷若冰霜,底下的宫人噤若寒蝉,直到虞云被带进殿里,黄内官挥了挥手,各个才如获大赦,俯身退出大殿。
虞云走到殿中,双膝跪下,“属下该死。”
燕琌太子嘴角抽搐,强忍着怒火问道:“你怎么该死?”
“作乱宫闱,欺君罔上。”
燕琌太子冷笑起来:“好一个欺君罔上,虞云,你瞒本宫瞒得好苦,本宫竟一直被你二人蒙在鼓里!”
虞云垂首,求情道:“白昸琇从未想过欺骗太子,是属下有意隐瞒,还请殿下不要责罚他。”
话一出口,虞云便后悔了,燕琌太子正在气头上,此时为白昸琇求情,不亚于火上浇油,自己竟是急糊涂了。
果然,燕琌太子怒火更甚,将桌上的一叠书册怒扫出去,“你还胆敢为他求情!”
言至于此,多说无益,虞云直起身,决然道:“属下罪该万死,请殿下赐罪。”
燕琌太子从座上起身走向他,矮下身与他平视。虞云身上还穿着昨夜那袭长袍,那长袍为侍寝所用,领口较常服要低了一些,隐约可见颈下的一点肌肤。燕琌太子伸出两根手指稍稍撩起衣领,便见那白皙之上几抹嫣然绯红,夺目却极为刺眼。
“好,好,”燕琌太子气极反笑,“你们的确该死,该死!”他站起身,冲门外怒声吼道:“来人,将白昸琇拿下,即刻押入天牢!”
“殿下!”虞云一时情急,失声喊了出来,燕琌太子一记眼刀狠狠剜过去,“你再替他说一个字,本宫杀了他!”说完,拂袖愤然而去。
白昸琇被关进天牢不久,便听到牢外传来太子驾到的通报声,随即,天牢大门被人一脚踢开,燕琌太子怒气冲冲走了进来。
白昸琇正要下跪,膝盖还未点到地,眼角突然一花,迎面一阵脚风,整个人被狠狠踢翻在地。他从地上爬起来,忍着痛直挺挺跪在天牢冰冷的地上,垂下头颅:“殿下。”
燕琌太子踹了一脚后,人总算冷静了一些。他看着教养了二十年的白昸琇,痛斥道:“你真是,太令本宫失望了。”
白昸琇愧声道:“昸琇愧对殿下,愿受一切责罚。”
燕琌太子想起他父亲白青卓,又念到二十年的养育之情,到底是狠不下心来。他平复下怒气,说道:“罢了,昨晚你在宫里作乱的事,本宫会力保你无虞,只是今后,再不许跟虞云见面。”
“殿下,”白昸琇把头重重磕在地上,“昸琇愿受任何惩戒,只这一点,昸琇做不到。”
“这是懿旨,你若敢违令,本宫不会杀了你,但会让别人替你领罪,一直到杀光你白家还有大将军府所有人等。”
“殿下万万不可,”白昸琇拖着膝盖挪上前,拽住燕琌太子的袖子用力摇头:“殿下,昸琇求您了,昸琇这辈子只求您这一次了,不要让昸琇离开云儿,昸琇做不到。”
燕琌太子俯下身,半是劝慰半是命令道:“只要你答应本宫再不见虞云,你依然是本宫最疼爱的臣子,除了南朝的江山和虞云,本宫什么都可以给你。”
“可我只要虞云,”白昸琇红着眼睛,更用力拽紧他的袖子,哀声求道:“什么名分,什么地位,什么荣华富贵,昸琇都可以不要,就是不能不要虞云。”
“你大胆!”燕琌太子方平息的怒火因他这席话而复燃,他猛然甩开白昸琇的手,怒道:“本宫待你不薄,你却胆敢觊觎本宫的人,你好大的胆子。”
“殿下的人?”白昸琇一听,脸色不由一变,身体里登时腾起一股怒火,愤然起身。一旁的侍卫见状,立马又将他压了回去,他两手被缚,高高仰头看着燕琌太子:“殿下可曾问过云儿的意思?我与云儿早已心意相许,殿下为何要强人所难。
“住口!”燕琌太子喝断他,脸色极为吓人。
白昸琇却已是不管不顾,又道:“即便殿下用强逼他做了殿下的人,也只是空有一副躯壳而已!”
“你放肆!”燕琌太子拔高了厉声呵斥,显然是被揭开了伤疤,盛怒之下气得面部扭曲,浑身发抖。
白昸琇这才意识到自己言语失当,沉默了片刻,低下头请罪:“属下失言。”
“你何止失言,你简直是失心疯了。本宫教养了二十年,就教出你这么个以下犯上的白眼狼!”燕琌太子痛恨交加,越说越心寒,白昸琇第一次学会走路,是他牵着的,白昸琇第一次写字,是他教的,就连冠礼,也是他亲自操办的,他待皇长孙燕琪,也不过如此。而如今,白昸琇却因为一个虞云与他反目,犯下大不敬之罪,叫他如何不痛心。
他扶着额,挥手道:“你回去吧,没有本宫的允许,再不许进宫。”
白昸琇闻言一怔,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殿下!”
燕琌太子冷漠看着他,吩咐下去:“来人,传本宫命令,即日起,罢免白昸琇所有职位,免去进出皇宫的特权,永世不得出仕。”
“殿下,他,他可是白少爷呀,”黄内官在一旁看着两人的言语越来越激烈,急得心焦,又听燕琌太子要逐白昸琇出宫,再忍不住出声劝说。
白昸琇眼眶一红,哽咽道:“殿下,您不认昸琇了么?”
“是你先不认本宫的,”燕琌太子痛骂道,不忍再看他,转过身决绝道:“本宫就当这二十年的情分,是报答你父亲的恩情。如今恩怨两绝,本宫与你,再无任何牵连。”
白昸琇像是木偶断了线,无力跌在地上,两眼怔怔看着他,面如死灰,犹如丧家之犬。他自幼父母双亡,二十载的人生岁月,几乎是在东宫度过的,燕琌太子于他而言,不仅是君臣,更是父子,他自幼便立志学武,有朝一日能子承父业,成为太子的贴身侍卫,用毕生之力保护太子的安全。可最后,二十年的父子之情,竟一朝了断。
白昸琇失魂落魄地出了皇宫,大将军府的管家带着几个家丁候在外面,他让管家先到牢里去接已经昏迷过去的狗蛋,独自一人站在宫门口,久久望着这座宫城,二十年了,这里的一砖一瓦早已融入他的生命里,每座宫殿每条路都有过他的踪迹,连新进宫的宫人都知道,他白昸琇是这宫里的半个主子,他从未觉得皇宫与外面是两个世界,可现在,他第一次感觉到,皇宫的宫墙,竟是那样高,足以隔绝了所有。
罢了……白昸琇最后看了一眼皇宫上方的天空,转身离去。
可他没走出两步,忽觉不对,伸手在胸口一摸,却是空的,虞云送给他的那块玉佩竟然不见了踪影!
白昸琇想着回宫时还挂在胸前,定是被押入天牢时在混乱中丢失的。他连忙掉头往天牢方向跑去,迎面突然撞上一群禁军,杨础立也在其中,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而领队的,竟是戴则渊本人。
很快,禁军官兵将他围了起来,白昸琇扫了一圈,最后对上戴则渊不善的目光:“不知丞相大人找在下所为何事?”
戴则渊想起虞云与他之间的种种,眼底燃起了两簇妒火,怒眼盯了他好一会儿,才说道:“你父亲白青卓在二十年前犯下欺君之罪,本官奉陛下之命缉拿白少爷,收监待罪。”
“胡说!”白昸琇倏地拔高嗓门高声喝道,“我父亲是战亡名臣,为国捐躯,怎会犯下欺君大罪。”
“这话,白少爷还是到陛下面前去说吧,来人,请白少爷入天牢。”
“住手,谁敢碰我!”白昸琇喝退那些官兵,对戴则渊说道:“太子殿下在哪里?我要见殿下。”
戴则渊轻蔑冷笑:“太子殿下自身都难保了,哪里还会来救你。”
“你这话什么意思?”白昸琇质问道。
戴则渊的目光阴沉得可怕,冷冷看着白昸琇说道:“白少爷还是乖乖跟本官走吧,否则,休怪本官无礼了。”
第33章 故人殇
去天牢的路上,杨书荣才告诉白昸琇,原是今日早朝时戴则渊当朝揭发燕琌太子二十年前刺杀北国小皇子梁铎一案,还带了一个叫章平的人,说是太子殿下以前的羽林卫。当时北国使臣也在场,皇帝陛下无法,只得下令,缉拿所有与此事有关的人,要治太子殿下的罪。
另一边,燕琌太子刚步出天牢不久,牢里的一个守卫急匆匆追上来,说是在牢里捡到一块玉佩,看着价值不菲,许是太子殿下落下的。
随伺在旁的黄内官想着今早晨起并未给太子佩戴玉佩,正要回了,眼角偶然间瞥到那玉佩,颇为眼熟,便凝眼一瞧,谁想这一瞧竟大惊失色,连忙连人代玉拉到燕琌太子面前,指着那玉语无伦次地说道:“殿,殿下,您看,您看这玉!”
燕琌太子望向那守卫手上的玉佩,只一眼,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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