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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花尽嫣然-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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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宴席。楚至语身旁坐着梁彩蝶,她依旧美丽温婉,带着特有的笑容看着楚至语,那是她的夫君,齐国的皇。
玲珑回想着今日见到苗疆使者的情形,心中不知悲喜。赤帝,赤涯?那苗疆的皇位是否能满足他的心?那相同的样貌,那截然的脾性,即便她揣度不透,却怕只怕他真扣押着她百寻不见的人。
楚至语还是喝了很多酒,他似乎有些失态,最后由太监扶着进去歇息了。梁彩蝶走到玲珑面前,对她一笑,美丽的眼中似乎闪现一丝不甘,红唇轻启,说道:“郡主,不知可否陪本宫走走?”
“好。”玲珑起身跟在她的身后,而梁彩蝶挥手示意宫人退下。
二人走了一会儿,梁彩蝶停下脚步,双手在身前不自觉地握在一起,低头想了一下,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猛抬头看着玲珑说道:“雪茵郡主,本宫一直看不懂,为何皇上独独钟爱于你,论才情样貌,这宫中有很多女子远胜于你,论乖巧听话,你也不是,我只是不明白,他为何对你念念不忘?这一年,他几乎不曾宠幸任何妃嫔,只是一个人在和阳宫,你说,这后宫哪里还有一丝生气?”
玲珑心中微微颤动一下,对楚至语,她只是当他是兄长般的情意,看着幽怨的蝶妃,玲珑说道:“娘娘,其实,你想过没有,皇上虽是高高在上的,可他也是你的夫君,你和其他妃子都只把他当皇上,而没把他当成丈夫,可曾有人真正为他付出过感情,可曾忽略掉他的身份,真真切切的对他?扪心自问,你对他有几分真心,几分算计?”不远处,暗影里,一个身影不觉停顿在那儿,是呀,对于皇上,那些妃嫔会付出几分真心,怕多的都是算计吧!梁射青终于知道为何楚至语会那么钟情她了,因为她不付出则已,一旦付出感情就是倾其一生的爱恋!
玲珑说完,转身离开,这深深的宫门,真的是隔却了情爱吗?而自己也要进入苗疆的皇宫了,不过,她值得庆幸,她恨赤帝,所以不会去讨好他,也不会有这样的烦恼,她也不会让赤帝钟情于她。对于进宫,那只是她的权宜之计,只有这样,她才可以名正言顺的进入苗疆,她会做个有名无实的妃子,她不觉轻笑,赤帝吗?抬眼望望漆黑的夜色,心中默念:凤姐姐,你看你教我的,我都学会了,玲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玲珑也找到爹爹了,凤姐姐,你在天上也要快乐,不然,玲珑这一生都不会安心!
夜晚,郡王府。玲珑和韩仲儒刚刚从和阳宫回到住处,韩仲儒就忙叫住玲珑。
“雪儿,你为何不拒绝苗疆使节的要求?”韩仲儒看着玲珑问道,这个女儿,他看不透,也猜不出她的心思。
“父王,我有些事情在苗疆没有处理,而当初赤帝不准我入苗疆,我只好去了西域,后来的您也知道,现在赤帝改变主意了,我也可以完成我要做的事情,为何要拒绝呢?”玲珑简单说着,避开柳寻烟的事情,“我会处处小心的,父王不用为我担心。”
“雪儿,”韩仲儒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柳寻烟是否……”
“没有!”玲珑异常坚决的打断他的话,“他会回来的。”
“可是,你已经答应赤帝为妃了。”
“虚名而已,我不会真正成为他的妃子的。”
“雪儿,为父不希望你有一丝闪失,我答应你的娘亲,要找到你,照顾你的。”韩仲儒的声音透出丝丝暗哑。
“父王,”玲珑搂住他,“孩儿会照顾好自己的,这次办完事情,我还要回来替娘照顾您呢。”
韩仲儒拍着玲珑的后背,久久没有出声,这是血脉亲情,那浓浓的父女之情并不因分开的久远而有一丝的减退,反而经久弥坚。
“雪儿,这个你拿着。”韩仲儒递给玲珑一个精铁制成的虎符,“这是我兵符的子符,可以号令我手下五万韩家军,而我手中还有一个母符,两符相合则可调集齐国八成的兵力,关键时刻,也许会用得上。”
“父王,孩儿一定不会有事的。”玲珑摸着那黑亮的小小虎符,小心的把它收好,这符让她感觉格外沉重,那是韩仲儒对她深深的父爱,人说父爱如山,巍峨、伟岸,抗住的是子女的一片天。
第二日,玲珑起身后,便告诉韩仲儒,她要出去走走,而天筹宫的十个影卫也都回到她身边了,自从上次玲珑被许幕抓去之后,初一他们竟不顾暴露行迹,轮流在明处贴身保护她。
玲珑走在前面,今日是初十跟在她身旁,他是十名影卫中最年轻的一个,个性直爽,今日却似有心事般,一直低头紧随着她。
“初十,你有话要问我吗?”玲珑停下脚步问道。
“夫人,初十不大会说话,我只是不明白,您为何答应赤帝的要求?”初十似乎很是不满。
“因为只有他知道寻烟的下落,而他也绝不会轻易说出来。”玲珑说道,至于赤帝的容貌,还是不要告诉他了,省的还得解释一通。
“那您就用这种办法吗?委身于他吗?”初十问道。
“我自有办法。只是名义上的妃而已,我想这赤帝要纳我为妃,也是有所图谋的,各有各的目的就容易交易了。”
初十看着玲珑自信的样子,也不再说什么,这个夫人向来行事怪异,今次定会有上好的计谋。
玲珑一路向南,来到齐都的南郊,这里有一座破败的院落,她径直走了进去。齐都冬日的风虽不算凛冽,但也瑟瑟吹来,满地的枯叶随风起舞,似在跳那离殇之舞。
院中有一间宽大的屋子,她走进去,那里赫然停放着几具棺材,而这里正是义庄,也是她乍醒之后出现的地方。玲珑四下看看,最后来到一具棺材的旁边,对身旁呆愣着的初十说道:“帮我把这个挪开一下。”
初十双手用力,那棺材“吱呀”一声挪开数尺。玲珑蹲下身子,在露出的地面上轻轻敲打,而后使劲一掀,砖的下方出现一个墨色的漆盒,她伸手取出,小心地捧在手里,放在胸前心口处,轻轻闭上眼睛,她记得,凤姐姐那日出去是为她取这最后的药丸,却不想突然内伤发作,只好把这药藏在此处,待玲珑寻到这里时,却看着她指着这处砖瓦,身体早已僵硬,玲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悲痛引发心疾昏死过去。今日再来此处,果真找到了这药丸,这是凤姐姐留给她的灵药,纵使在她弥留之际也不忘给她留下这救命的灵药,这份情谊浓浓包围着她。玲珑张开双眼,忍住就要落下的泪珠,心中暗暗说道:“凤姐姐,您的心愿,就让玲珑为你达成吧。”
玲珑打开盒子,里面有一颗赤红的药丸,她轻轻拿起,放入口中,随着那药丸的咽下,她的面上忽然现出异常痛苦的神情,身体直直倒向后面,初十忙过去查看,还没等他扶住玲珑,一道白影忽而飘到,抬手一掌,初十因为玲珑突然出现的状况,根本没发现那人的袭击,那一掌生生打在他的身上,他一口鲜血喷出,在他倒地昏过去之前,他看见一个白衣男子早已稳稳接住玲珑。
玲珑身上忽冷忽热,头脑似乎有些发木,她感觉有人抱着她,她使劲往那人身上靠去,那人似乎有些迟疑,最后还是紧紧的搂住她。不知过了多久,她恢复了正常,在她睁开眼睛看去时,却一把推开那人。
白衣人讪讪一笑,并不说话。
“你怎会在这儿?”玲珑皱了一下眉,有些厌恶地问道。
“朕来看看自己的爱妃,有什么问题吗?”
“我想你搞错了,第一,我还没有正式成为赤帝的妃子;第二,即便我会去苗疆,但我不想做的事情,没人可以强迫。”
“噢?是吗?”赤涯一把拉过玲珑,一手揽着她的腰身,一手绕过她的身后把她的头迫向自己,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唇便被堵上,似掠夺,似侵占,又似安抚。
玲珑恼怒地推着他,可那唇竟胶着不开,她悄然抬起右手,猛向他心口点去。他按着那心口,有些不解地望着她:“你怎会武功?”
“你忘了我是凤使吗?”玲珑笑着看着他,那笑带着挑衅,“我说过,没人可以强迫我,除非,”她故意停下,看着他,“除非是死!人死或者我死。”
“哈哈哈!”赤涯大笑,那笑透着无奈,“好气魄,那朕还娶你何用?”
“我们都是各取所需而已,你要齐国的郡主或是凤门的凤使,不都是想要巩固自己的帝位吗?我可以做到,而你也要答应我的要求。”
“你有何条件?”赤涯沉声问道。
“第一,我只是名义上的妃子,绝不和你行夫妻之实;第二,我想知道柳寻烟在哪里;第三,我在苗疆要有绝对的自由。”玲珑一一道来,“今日说清楚,省的到了苗疆再有什么变数,赤帝你也是一个堂堂君子,不会出尔反尔的吧?”
赤涯轻笑一下:“有名无实,朕可以答应你,不过他日你对朕有了情意,那就由不得你了;在苗疆的自由?朕能拦住你吗?至于柳寻烟,并不是朕不说他的行踪,而是他不想见到任何人,尤其是你!”
“什么?”玲珑一把抓住赤涯的衣袖,“他怎会这样说?你骗我的,对吗?”
赤涯轻轻拉开她的手,说道:“在入冥寨之时,我曾见过他,他说从此后永不出现,而后他就不见了,我也是诧异他与我相似的容貌,才和他多说几句的。之前没和你说,是因为不想你失望而已。”
玲珑呆呆地看着赤涯,眼睛虽是望向他,但却是空洞的,那大大的眼睛似无底的深洞,吸着他陷在里面,越来越深。
“你在哪里见过他?”玲珑问道。
“冥寨。”赤涯面无表情地说着。
冥寨,难道他被夜夫人凌辱而无颜见我吗?玲珑心中飞速想着,不对,他的武功那么高,怎会受制于她?还是因为他自己知道血蛊的事情?想到这儿,玲珑又问:“他那时离开冥寨了吗?”
“是,说完就离开了。”赤涯机械的回答着。
“你是不是柳寻烟?”玲珑最后又问道,虽然她知道这答案,可是还是忍不住问他。
赤涯忽然捂住胸口,颓然倒地。
玲珑吓了一跳,看着他躺在那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刚刚她只是用凤姐姐教的摄魂术,问了他几个问题而已,他怎么就这样了?虽然之前她点了他心口一下,可是她属实不会什么武功,当年因为身体的原因,凤姐姐并未教她武功,只是教了她摄魂术和一些简单的点穴之功,可以说是绝对上不了台面的,前次在河中溺水,使她的记忆完全复苏了,她的前世,她的今生,她都记起来了,那与凤姐姐在一起的十年,她学到的并不是什么武功,而是不少处事的谋略和观颜善辩的机智,所以她会把那些营生做得风生水起,想起那亦师亦友的凤姐姐,她有的只是无尽的感激,没有她,她也许早已魂飞魄散了,那年少落水后落下的心疾,让她无法正常的生活,而凤姐姐却寻来灵药为她医治,每年服食一颗,到第十年的时候,只要服食那最后一颗,她就可以痊愈了,而就在那时,凤姐姐却忽然逝去了,原来,她一直受内伤困惑,无法医治,只是靠意志活了下来,本来她以为可以挺到玲珑好起来的那天,可是却未从她愿,而玲珑因在她死时痛苦万分,而引起心疾发作,霎时呼吸全无,后来,竟被人误以为死去,安放在齐都南郊的义庄之内。再后来,不知是她求生意识极其强烈,还是命不该绝,她竟然从棺材中自行爬出,只是那昏睡的日子让她记忆缺失,所以才会有后来遇到柳寻烟及司马谨的事情,也就注定了她不寻常的经历。那手上的殷红血玉是在幼时偶然得到的,直到那日在崖边,她才记起,原来这一世竟是这般起伏跌宕,不过她愿意,愿意用一世的安逸换这世的倾情。
玲珑还在回忆着和凤姐姐的日子,赤涯却从地上猛然站起,玉色的手轻轻掸掸身上的尘土,似乎有些讪讪地说道:“爱妃见笑了,朕刚刚只是有些劳乏。”
玲珑不再看他,却一眼看见昏倒的初十,她愤恨地转头望着赤涯:“你把他怎样了?”
“呵呵,你倒很关心他呀!朕就杀了他,省的你随便关心男人!”说罢抬手就要打去。
玲珑闪身挡在初十面前,面上现出一派怒容:“你敢?要杀他,先杀我!”
赤涯看着她的动作,脑中一滞,不觉说道:“你走吧。”这句话,似乎他曾经说过,不是此时,不是此地,却是此景。只是,那是怎样的事呢?
玲珑并不理会他的呆愣,搀起初十就离开,这赤涯,还是少与他接触为妙。
玲珑边走边想:赤涯说柳寻烟离开了冥寨,可是,听他所说的似乎漏洞百出,如果柳寻烟离开了,他怎还会拿他威胁自己呢?如果他见到柳寻烟,以赤涯的阴狠,他怎会放他离开?与自己极其相似的容貌,他怎会不好好利用呢?这最大的可能,就是柳寻烟已被他囚禁起来。想到这儿,玲珑猛抬起头,哼,赤涯,待找到寻烟,我再和你算算这帐!
第六十八章、宫门深几重
齐国皇宫外,一队马车豪华排列开,那清一色的大红镶金车身,白色骏马昂首站立,似乎等待着远行的主人。
黄色的华盖下,一人一身明黄,头戴九龙冠,样貌温和祥瑞,只是眉头在不经意间悄然皱起。他对面站立一人,月白色衣裙,上面绣着同色的凤纹,长长的秀发轻轻束在脑后,一条银色的发带松松垂在发间,额头整齐的刘海随风轻舞,一双大大的眼睛望不尽离愁,红润的唇瓣微微张开,对着那明黄之人莞尔一笑,说道:“玲珑再叫你一声楚大哥,当日,我并不知道你的身份,但玲珑知道,也只有你的宽容仁爱才可以成为这中原的霸主!所谓创业难,守业更难,以仁治国,他日齐国将是这天下的主宰。”
楚至语看着她明媚的笑容,心头早已沉醉不已,待听她的话语,更是觉得千金易得,知音难求,他上前一步,对玲珑说道:“朕,早就为你准备了一个位置,一直都在等你,如果你现在答应,朕可以取消一切承诺。”那声音极小,玲珑却听得真切,她抬眼望着楚至语,柔声道:“皇上,玲珑此生不会再嫁,我的夫君只有柳寻烟!”
“那你还去苗疆?”
“只是去苗疆的皇宫,玲珑自有分寸。”
楚至语不觉退后一步,她说,她今生唯一的夫君是他--柳寻烟?怎会这样?柳寻烟不是失踪了吗?难道去苗疆,是为了他?
“你是因为他?”楚至语不觉问道。
“是!他日玲珑有机会再回齐都,我会看你的,楚大哥。”玲珑说完对他施一礼,退后。
外人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却感觉齐皇神色暧昧,那雪茵郡主也温柔有加,可是人们也不觉暗叹,终是这郡主要远嫁苗疆了,从古至今,帝王家的女子都难逃和亲之命运呐!玲珑身后是一众宫女,大约有二三十人,衣着齐整,模样机灵,应该是他精心挑选派遣的吧?再后面是一队整齐的兵士,一个一身青色衣衫的人端坐在一匹战马上,脸上一派耿直,那是此次护送她远嫁的魏北冥,也是他最笃信的护卫统领。
“雪儿,万事小心!为父不能在你身边保护你了。”韩仲儒声音有些发颤,这刚刚寻回来的女儿,却又要与他分别,纵使不舍,他又能怎样?作为一个臣子,虽贵为郡王,可终究要听命于帝王,而帝王则要以国为重,所以他们只能再一次分开。
“父王,女儿会照顾好自己的。而且,女儿也说过会照顾您的,相信我,会的!”玲珑拉住韩仲儒的手,神情似撒娇的孩子,但眼神却清澈无比,那是笃定的眼神,韩仲儒看得懂。
玲珑看看众人,然后起身上了那顶最大的轿子,随后轿帘轻轻垂下,隔绝了送别之人热切的目光。随着那丝绒的帘子缓缓放下,关上的何止是轿门,还有他的心门。他,齐国的皇,这中原大国最至高无上的皇,拥有天下世人都想要的极致权利,可是又能怎样呢?那笑语嫣然的女子终是与他擦肩而过,他想过要强求而来,可是她明眸一转,让他不舍,也不忍逆了她的意愿。那就这样吧,他心里说着,就让这一切只在心里,终其美好,驻足一生。
车队缓缓而行,玲珑靠着轿子昏昏欲睡,从齐都到苗疆的都城--北仓,需要一些时日,她不知自己是希望快些到达,还是希望这路更远些,只是她什么都不确定。
忽然轿子停了下来,玲珑警惕地坐直身体。
帘子一掀,一抹白色闪进,玲珑皱了一下眉:“赤涯,你这是干什么?”
“只是想在这里休息一下而已。”赤涯说着,声音不带一丝情绪。
“这里是我的轿子,赤帝你想在哪里休息都可,只是这里不行。”玲珑冷声说道。
赤涯微微一笑:“郡主,你误会了,我们的车队只是停留一下,朕并未说会在你这里休息。难道,郡主想朕在这里?”
玲珑脸上微红,而后靠在轿中的榻上假寝,再不理会他。赤涯看着她略显羞涩的脸,嘴角微微翘一下,凤使,郡主,或是玲珑?只不过难逃小女儿的情怀。
过了许久,一阵扑鼻的香气袭来,迫得玲珑不得不睁开眼睛,赤涯手中拿着一块烤肉,那肉泛着油光,发出诱人的香味。她看着那肉,不觉问道:“这是什么?”
“烤野兔,味道不错。”赤涯说道,手上的烤肉递过去,等着她接着。
她迟疑一下,最终还是接过来,看着手里那一大块肉,不知怎样下手,正愣着,一只玉白的手拿着一把银色的小刀,轻轻一划,一小块肉就切了下来,那秀美的手轻巧的拿着那小片肉,递给玲珑。玲珑避不开那玉色的手,那手像施了魔咒般映在她的眼中,她并不用手接那肉,而是张开嘴轻轻咬下,那红润的唇沾上丝丝油光,变得异常晶亮,赤涯的手不觉抖了一下。
“赤涯,”玲珑咽下那肉,轻声说道,“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赤涯看着突然转变的玲珑,竟有些陌生,那明明是笑意冉冉的面容,却让他感觉那么诡异。他并未说话,不答应,也没有否定。
“虽然你不是他,可是那无处不在的相似却真之又真,也许有一天,我会忘记他,会把你记得更牢,你说会吗?”玲珑幽幽看着他,不等他说话,又接着说:“不如我和你赌一次,如果我真的愿意只记得你,那么我就安心留在苗疆,永不回齐国,你说好吗?”
赤涯看着她,那一瞬的温柔让他有些失神,随即说道:“你会的。”
“我真的很希望这一切只是一个未醒的梦。你能答应我,让我有选择的时间,不再怨恨你,只记得你吗?”她的眼睛幽深如水。
“好,朕答应你,在你没选择我的时候,绝不为难你。”赤涯说道,这是她最终的目的吧?那突然出现的温柔只为不被他强迫吧?你真的这样看我吗?难道在你的眼里,我只是巧取豪夺吗?
玲珑露出温婉一笑,只要这些就足够了,今生她怎会忘记他?仅为他--赤涯吗?哼!样貌相同又怎样,终究不是他。
泰康五年初,赤帝娶雪茵郡主于北仓,封其为雪妃,仅次于霞后,遂齐、苗修好。西域和皇之下,军规整,民安乐,盛世俨然。而贺兰战乱不绝,双王争斗又起,势同水火,子民苦不堪言。
宽阔的大殿上,谁一身嫁衣绯红似火?闪了谁的眼,耀了谁的眉梢?
头戴翠金凤冠,秀发轻拢,面色若三月桃花,美目流转,樱唇轻点,正从那台下一级级慢慢走了过来,这是她第二次穿上喜服,那日犹在昨天,只是这一次,她走得更加稳健,这一次,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寻到他的机会。
待她走上那殿堂的顶端,那一身绯红的他就在那里,那陌生的人皮面具下面是那相似的面容,他望着近前的她,起身沉声说道:“齐国雪茵郡主,温婉大方,今次朕封其为雪妃,位列妃首,赐住凤宫。”玲珑在心里不觉有些自嘲,这赤涯的宫中好像也只有明雪霞和她两位妃子而已,就算他不说,她也是第二,因为再没有看见其他妃嫔。
“王上英明!”下面齐声道。
“爱妃,今日朕就去你的凤宫。”赤帝小声说道。
玲珑福了一福,说道:“恭迎赤帝。”
赤涯微微一笑。玲珑却不再看他,就在刚刚他们说话的时候,她分明感觉一道犀利的目光射向自己,她忙装作不经意抬头看去,是她,夜夫人。
夜夫人站在群臣之中,一身紫色衣衫,美丽的面容略显憔悴。她在这里,是臣?还是妃?
没等玲珑想完,夜夫人却先上前一步说道:“王上,这郡主好些面熟,不知臣在哪里见过?”
玲珑听见她自称为臣,心中不免一松,而后猛然一顿,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她又看了看夜夫人,当初玲珑自称凤使的时候一直轻纱罩面,她并未看到她的真面目,于是说道:“这位是?”装傻,玲珑还是会的。
“明夜。”夜夫人答道,眼睛却一直盯着玲珑。
“明夜公主吗?”玲珑挑了一下眉毛,脸上绽出一笑,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说道:“既是霞后的姑母,雪儿也应该一起唤您一声姑母。”
“雪儿真是乖巧,朕倒是见着你的恭谦礼让了。”赤帝望着玲珑说道。
夜夫人脸色陡然变色,这雪茵郡主真是牙尖嘴利,不是个好想与的主。她退下一步,不再说话,心中却暗自盘算着。
“雪妃妹妹,今日是你和陛下的大喜之日,不如今晚让姐姐在我明宫为你庆贺怎样?”明雪霞在一旁温柔说道,她今日穿了一身粉色的衣裙,腰身宽大,苗疆举国都知晓霞后怀有子嗣,这既是苗疆明氏一族唯一的后代,也是赤帝第一个孩子,如果不是明雪霞怀孕,也许苗疆的长老们也不会那么强烈的支持赤涯。
“雪霞,你有孕在身,这等操劳之事还是免了吧。”赤帝轻巧说着。
“是。”明雪霞温婉地回应着。
赤帝一挥手,旁边就有一个年老的太监尖声说道:“恭送霞后、雪妃回宫休息!”
二人由宫女搀扶,走出大殿,玲珑看着走在前面的明雪霞,眼中似有些疑虑,这霞后似乎和赤帝太过客气了,而那客气中好像还带着一点儿隐忍,他们不是夫妻吗?
第六十九章、何处惹尘埃
玲珑来到赤帝为她准备的凤宫。一进入凤宫,一道刻着凤凰的影壁墙横在那里,绕过它,一间大殿坐落其中,周围数十间高矮不同的屋子参差散落。大殿的四周有一大片空地,玲珑停下脚步,问道:“此处这么空旷,不知是要做什么?”
那领路的太监忙说:“是王上想要种植雪妃您喜欢的花花草草,而空置出来的。不知娘娘喜欢什么花呢?”
“曼珠沙华,红色的曼珠沙华。”玲珑说道。
那太监额头冒出冷汗,这雪妃怎会喜欢那花?那可是地狱之花,哎,雪妃的那个雪字,本是洁白无瑕的,可她却喜欢那么邪恶、妖娆的花。他忙说:“老奴一定转告王上。”
穿过大殿,玲珑来到寝宫,这里装潢精美,随处可见雕刻着凤凰的饰物。玲珑坐在椅子上,四下环顾。这屋子当中有一张宽大的床,上面垂吊着粉红的轻纱,床上铺着喜被,那被是大红织锦,上面绣金色龙凤呈祥之图,华美异常。
小秀走过来,悄声站在玲珑身旁。这小秀是齐国跟随过来的宫女,因为一路上很有分寸,所以玲珑就让她做自己的贴身大宫女。
“小秀,帮我把衣服换了吧,我不喜欢这么艳丽的衣裳。”
“是。”小秀答应着,不一会儿就为玲珑换上一身白衣,玲珑解开长发,让它轻轻垂在脑后,面上铅华洗尽,露出清丽的面容。
玲珑走到床边,坐了下来,随手轻抚着那薄纱,这苗疆的冬季并不寒冷,一般不会下雪,只是偶尔下几场雨,不过那雨却阴冷异常。她抬头望望窗外,太阳有些西斜了,她不自觉地揉了一下胸口,说道:“小秀,我们该吃饭了吧。”
“郡主稍等,我这就去传膳。”小秀依旧沿袭在齐国的称谓。
不多时,圆桌上摆满酒菜,玲珑走过去坐下。她从不对饭食过分挑剔,也许是上一世的原因吧,她只认为可口即可,无须奢华极致。
“小秀,你也一起吃。”
“郡主,小秀不能那么做。”小秀忙说道。
玲珑想了一下,似乎有些为难小秀了,于是报以一笑,自顾自吃了起来。自从进入这异度的时空,她就没被人这么伺候过,无论是原先的韩雪茵,还是后来的玲珑,哪个不是靠自己?她也会做一些菜肴,尤其是煮的面,味道好极了,就连柳寻烟都爱吃,是,他爱吃她煮的面。
玲珑忽然停住手里的筷子,面前的菜肴变得没有一丝味道,她挥挥手,小秀知趣的撤下饭菜。
有些慵懒的靠在床上,玲珑轻轻闭上眼睛,疲倦席卷而来,不觉睡去。
最后一抹夕阳将尽时,赤涯来到凤宫。即便她不喜欢看到他,他今日也要做足这场戏,苗疆的长老们有什么样的心思,他最清楚,他们最希望明雪霞生下子嗣,然后慢慢让那孩子继承大统,而赤涯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个过渡而已,早晚会把他架空。所以赤涯才会与齐国联姻,这样长老们会因为韩雪茵的身份而不敢轻易罢黜赤帝的,想到这帝位,赤涯轻轻冷哼一声,只是这苗疆的王吗?
凤宫内,那轻纱后面,是谁一袭白衣卧在大红的喜床上?墨色的长发如瀑披散,影影绰绰,谁似不食烟火的仙子?赤涯轻撩薄纱,床上的女子依旧熟睡,那么恬然,就像一个婴孩般纯净、乖巧。他坐在她身旁,抬手揭下薄薄的面具,一张绝美的容颜露了出来,长长的黛眉轻蹙,凤目狭长,唇若粉晶,他抬起那玉色的手,想要抚上她的脸,却忍不住停在半空,最后,悄然收回。
偌大的寝宫里只有沉睡的玲珑和坐在一旁的赤涯,只有在此时,他才会摘下面具,只因为像她的故人吗?
玲珑忽而翻了个身,却依旧熟睡,赤涯轻笑着摇摇头,拉过被子为她盖上,而后靠在一旁闭上那狭长的凤目,心,顿时放松。
夜半悠然转醒,身畔是谁?玲珑皱了一下眉,以这张脸孔对着她,是对她的一种惩罚吗?或是无时不在的警告?她悄然起身,绕过沉睡的赤涯,走到门口,轻轻推开厚重的宫门,一阵冷风铺面而来,那风带着寒冷的潮湿,她站在檐下,原来是刚刚下过雨了。
玲珑靠在高大的石柱上,抬头望望黑黑的天空,忽然想起儿时的一首歌,不觉轻哼起来:“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声音极轻,思绪飘远。
在玲珑睁开眼睛的那一瞬,赤涯就已经醒了,只是他依旧闭着眼睛,感觉她出了门,他才坐起来,幽暗之处,一个雪白的身影伫立在宫殿的檐下,风儿一吹,那胜雪的白衣竟似要飘走般,他悄无声息的来到她身后,耳畔传来轻缓的歌声,那声音清浅柔美,他不觉望着她,这是怎样的一个她?带着熟悉又带着陌生。
远处一座假山后面,一双愤恨的眼睛望着凤宫,今夜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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