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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末代帝王养包子-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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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翼忍不住半拢虚抚着李彧,“拓跋宏此人,有勇有谋,带领鲜卑铁骑往西驰骋,从长白山以西,呼揭山以东,匈奴单于庭所在大部草原,已尽数在鲜卑一族手中。”
  李彧听得不禁有些忧心忡忡,“如此说来,拓跋宏此人可是野心勃勃,挥骑南下,也是图谋已久。如今上谷、渔阳被围,张固老将军战死,云翼此番前去,心中可有多少把握?”
  云翼乃赵翼字,每听得李彧如此唤他,心中便不禁觉得十分熨帖;不过转眼想到后事,不禁露出些苦笑,“虽说匈奴、胡羌,连年与我苍玄交战,双边皆已势疲,鲜卑势强,趁虚而入一举拿下,也不算艰难。但以如今苍玄之势,以敌鲜卑来势汹汹,不管何人应战,怕皆是凶多吉少。”
  “不过楚令之见,却是十分长远的。如今胡族对我苍玄威胁最大的,既非匈奴,也非胡羌,而是鲜卑。鲜卑坐势观我苍玄与匈奴、胡羌相耗,已有十数年,其环狼虎伺之心,不可谓不险恶。楚令若能说服匈奴与胡羌,以敌鲜卑,实乃百年之计。”
  “若我战死,陛下可令窦宪窦将军驻守渔阳。而云中、朔方,张腾与傅弦足矣。”窦宪乃定远侯之子。
  李彧听得赵翼如此说,不禁悲从中来,倒了满杯酒,与赵翼又干了一杯,小半斤清酒下肚,他浑身都像被泡在酒精里蒸腾过一遍似的,泛着红,浸着水,他伏到赵翼耳边轻声说道,“若是你能平安归来,我将告诉你一个秘密”,说完竖着食指到赵翼跟前,眼睛有些迷糊地对着自己的食指道,“一个很大的秘密。”
  赵翼瞧着他眼前那根纤瘦透白的手指,指头浑圆,十分可爱,一下忍不住捉住了李彧的手腕,将那根手指咬进了嘴里。
  李彧只觉得那人的嘴唇比看着更柔软,一个更软更滑的东西舔了舔他手指,看着那人眼神里挑dou的味道,他忍不住一下脸红透了;当然,还有很多是酒熏出来的。
  若是往日,李彧定是满心的嫌弃;此时可能是因为醉酒的原因,也可能是是因为赵翼此去生死难卜,他只觉心中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翻滚,在涌动着,将他本来就不太清醒的脑子烧得亢奋无比,无所顾忌;无所顾忌以后,他一下便扑在了赵翼怀里。
  赵翼却只微醺,倒被此番投怀弄得有些傻住了。他向来知道李彧的酒量很小,此时定是半醉半糊了,但他又觉得今日的他与往日不同,可能是被事压在了心上,总还是有那么几分清醒。
  他一把将李彧打横抱在怀里,抱入内室的床榻之上。放下纱帘,赵翼便覆身而上。他忍不住拿手细细描摹着李彧的脸庞,满心满眼的膜拜,又带着一些悲凉。若不是前路难料,他也不会这般沉不住气。
  若是不知道他哪天便会战死沙场,不知道哪天便再也见不到眼前这人,若是前路不再长,又何必为前路隐忍等待。若是多一刻钟,他便只愿这一刻钟都看着眼前这人,将这人抱在怀中。
  轻纱帐内,只见两具人影纠缠,殿内烛火明明灭灭,殿外夜黑如墨。这暮春夜晚的空气,透着树叶、花香,被春热蒸腾过后的缠绵,还有缠绵过后的豁然。
  夜深不知三更事,从来只向梦中寻。
  赵翼能近李彧身的机会不多,但他只觉得对眼前这身体,却熟悉到透了骨子。他知道这人腰臀的曲线最好看,也知道这人耳后到脖间到后肩胛最敏感,他有一对好看的腰窝,还有那让他着迷的浑圆和曲线,还有曲线之下的桎梏与释放。
  那每一道曲线,每一道弧度,那上苍所设计的每一处妙处,通过他的眼、耳、鼻、舌、意,都让他整个人仿佛灵魂出窍一般,为之疯狂。两个人的靠近,就像一场神秘而难以解开的仪式,将两个人的灵魂,慢慢从身体之中抽出,然后忘我的纠chan。只有深深的爱恋,才能为灵魂的释放,打开最温柔的通道。
  清晨李彧醒来时,赵翼已没在身边。一眼便知昨晚发生的事情,虽然他已没太多印象。令他意外的是,他心里竟然没有太大的排斥,反倒有种放松的感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赵翼早没了那种排斥的感觉;赵翼对他挑明心思,他反倒有种理应如此并夹杂着欣喜的感觉,虽然他还是觉得有点匪夷所思,不明白赵翼为何会喜欢上他。
  不过让他弄清自己的想法,他自己却也是理不太清的。他只知道,在知道赵翼此去凶多吉少后,心里便是难以说清的难受,好像是愧疚,好像又是不舍。他看清了赵翼对他的心思,并非他所排斥厌恶的亵玩,是真正的喜爱与膜拜,他将他当作他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他愿意为此付出所有甚至生命。那与他的美色无关,与他的帝王身份也无关。
  面对赵翼如此感情,李彧一时也无法理清自己的感受,他想,若是赵翼心中所念的,他能满足他的,又有何妨?
  他动了动身子,身下没有不适的感觉,赵翼大概已经给他清理过了。命人与他洗漱穿戴完毕,曹节来报,赵翼与楚仪二人已启程离京。李彧命曹节备上马车,匆匆往京城北门而去。登上城楼,只见两行人影,一行往东北而去,一行往西北而去。李彧默立良久,望着北方的连绵穹野,只觉心中一片怅然。

☆、40|战场失踪

  40
  赵翼一行在出发三日后,赶上了已到冀州境内的韩石大部队,此时距渔阳还有数百里。据游骑探来消息,渔阳城已被鲜卑铁骑围了有五日有余。渔阳城北据燕山,地势险要,但若往南,则是百里平川,若被鲜卑拿下,则可直驱南下,危及苍玄江山。
  赵翼思及再三,从七千步兵中挑选两千精兵,再从三千骑兵中挑两千骑兵,急行军往渔阳而去,则一个半日内可赶到渔阳;韩石领剩下一千骑兵与五千步兵,随后而来,辎重、粮草压了脚程,三日内也定能赶到渔阳。
  本来从京城调拨七千步兵,便是精兵,而赵翼所选二千步兵,更是优中选优,皆能使力道达十二石的弩,能背负全套铠甲、武器以及三日干粮,半天之内急行军百里。兵向来贵在精而不在多。
  随行赵翼左右有二副将,一为赵全,统领二千骑兵,另一则为常林,统领二千精兵。赵全即是赵翼堂弟,生得浓眉大眼,很是高大,典型赵家人的模样,比赵翼小了三岁;常林出身贫寒,但自身天赋不错,有胆有识,一步一步爬到如今位置,比赵翼还稍长几岁。
  记得小时候,赵全觉得长得好看的赵翼像个小姑娘似的,小小的心里油然生出一股子爱护漂亮妹妹的年头,不料这漂亮妹妹压根是只比他还凶残的小老虎,赵全觉得自己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后来见他哥就发怵。
  虽说和赵翼比起来,赵全有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但他深得赵家人脾性的遗传,是征战沙场的好手,其父将来亦会袭定襄侯赵成爵位,李彧便也对其很是看重。
  与韩石汇合当夜好生休整后,次日赵翼一行便往渔阳急行军。如今正值春汛,河水渐长,一路辛苦,不言而喻;所幸,赵翼一行当晚便过了冀州界,入了幽州界。
  在一处林子扎了营,赵翼与赵全、常林三人在营帐之内,就着行军图商量行军部署之事。烛火之下,赵翼用手指比了一条线,道,“经范阳、燕地,从西北踅入渔阳城外,背后包抄鲜卑军队,与渔阳城内驻军里外夹击,不知两位觉得如何?”
  赵全疑道,“为何不从渔阳直驱而入,来得更快?”
  “这样鲜卑骑兵以逸待劳,其数目本就比我们多,如何取得了好?从西北踅入,一来伺机而动,并休整缓冲,二来趁其不备,才能取得奇兵效果。”
  常林道,“将军之计的确良策,但若鲜卑在此”,常林在行军图上用手指比了道位置,“埋下伏兵,怕是颇为棘手”。
  “虚以实之,实以虚之,若是能让鲜卑以为我们往渔阳而去,怕是在小心设下的伏兵,也不会太多。”
  次日行军,在距常林指出的关口三十里地时,赵翼令军队原地休整,前哨探路得知,关口两边为山,山上有百来鲜卑伏兵。令常林领二百精兵,往关口袭去。
  夜黑风高,常林与两百精兵身手利落,倒除得利索。赵翼一行顺利摸到了鲜卑背后。即使如此,鲜卑以数万兵力围城,赵翼突袭虽有冲击,但数量有限,而渔阳城中驻军已疲,无法一下扭转局势。
  赵翼带领两千骑兵左右冲突,打乱鲜卑阵脚,配合渔阳驻军和步兵绞杀鲜卑士兵;刀起血飞尸横,他一身银鳞铠甲,染了满身血煞,犹如战场上奔冲的罗刹。
  鲜卑后方,一人骑于马上,不禁微眯了眯眼,打马冲入阵中,直奔赵翼而去。这人高眉深眼,挺鼻薄唇,满脸胡须,脸带煞气,正是拓跋宏。他于阵外,见得赵翼一身武艺,不禁心痒,直想领教一番。
  倏忽之间,拓跋宏便行至赵翼跟前,直接挡住了赵翼要劈下的一刀。赵翼见此人满身威煞之气,心中便明了几分,眉目更加凌厉,直接便与拓跋宏厮杀过招。拓跋宏却是心中一惊,不想此人,却是生得如此漂亮,虽在阵外见识其一身武艺,乍见其样貌,一时之间,下意识便忍不住有些轻忽,让赵翼占了先风。
  人总是忍不住对美丽的人或者事物降低防备。
  赵翼本就臂力惊人,刀起刀落,看似飘忽利索,只有接刀之人才知其中力道。赵翼本就占了先风,不过打马过了三刀之下,拓跋宏便已承受不住刀力,一下被赵翼劈在来左胳膊之上。
  拓跋宏迅疾打马退了好几个马身,微眯眼将赵翼盯了许久,眼神全非恼恨,却是灼灼燃烧炽烈的热意。他回到后方营帐,令收兵退了五里。赵翼见此,也不命人再追,便直接入了城。
  此番作战,苍玄士兵士气大涨,但赵翼心中明了,拓跋宏是暂避锋芒,实则并无太大损益;经此一战,在云中、朔方援军来之前,怕是再无正面迎敌之力。
  是夜渔阳郡守与赵翼设了个简单的接风宴,赵翼一行的到来,实让低迷疲累来许久的渔阳士兵和百姓,焕发了许多新的希望与精神。
  再过两日,韩石一行直接从渔阳南部北上而来后,赵翼带人亲从渔阳城东南门将其接入了城中,其间与鲜卑围城的小部分军力又是一场厮杀。
  渔阳乃北方重要关隘,触目更为大气苍凉。赵翼素日来,每晚最多便是在城楼之上远望,远处便是平原山川,其中驻扎着鲜卑骑兵,往内则是渔阳城,在战事里多了许多惶恐的压抑,但那些酒店林肆、市坊民居,却也是如他所见过的许多城一样,满是普通人的生活气息,普通而又强盛的生活气息。
  其实,有时候“气”这种东西还真是直接、简单而又明了。安宁和乐繁荣的城,便会热热闹闹,一派繁盛,总有一股强大而又鲜活的欣欣向荣的气息,也许就是尘世的味道,而这经着战事的城,便透着一股苍凉的沉寂。大概,观气者,还是须立高。
  当赵翼每每感受到这种东西之时,他心中便忍不住生出一种守护的责任感。
  他想到,离京那日,李彧与他说,若是他回京,便告诉他一个很大的秘密,他想,是不是等他回京,李彧要告诉他的,便是他会接受他?除了这个,他也想不出有什么秘密,李彧会那副神情告诉他了。
  只是,当身处此时此地,倒真有些身不由己;战场上的倏忽之间,谁也说不准。他想,若是李彧接受他,为了李彧,他是不是便不会再涉此险境。好像大概也是不能的。就像有些东西,已经成了他成为他自己的一部分,就像他所负的责任感,若他逃避,便也不再是他了,这样的他,又如何能被李彧所接受。
  有些事情,终是避不过的,就像人,终是无法逃避自己一样。
  过了近半月,赵翼收到楚仪传来的消息。他终不负所托,说服了匈奴和胡羌退兵,驻守朔方、云中骑兵已往渔阳而来,其中还有数千胡羌扮作的骑兵。待援军到时,定可击退鲜卑。
  赵翼倒有些佩服楚仪的手段来,其不仅说服了匈奴和胡羌退兵,竟还拉拢了胡羌的骑兵来击鲜卑。三日后,援军便赶到了渔阳。
  却说李彧在宫中,总是觉得心烦气躁的厉害。他总有不太好的感觉,但他得沉住气。如今赵翼、尹放、楚仪,皆不在他身边,没人与他商策,他觉得自己倒真像个孤家寡人般。
  有时候,只能等待,什么都不能做,倒比什么都难受。晚上,他每每将小李亨抱在怀里,摸着他的小脑瓜,给他念书听时,不由自主便会走神。小李亨便会用自己胖乎乎的小手拉住李彧的手轻轻地摇晃,用他那稚嫩的担忧的眼神看着他。他便会有些心软地摸摸他的小脑袋。
  直到那天,渔阳传来赵翼在战场上失踪的消息,李彧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眼前漆黑一片。
  那时已是赵翼出征一月十天之后,那时李彧身子已显,孕期反应大得厉害,食欲不振,吃点啥便要吐出来。青州一带传来的灾情也不太乐观,他也没心思将张景召入宫来看,日日心里压着事,便日渐消瘦了下去。直到传来赵翼在战场上失踪的消息,李彧整个人便有些撑不住了。
  李彧本就身子底弱,一个多月的身子又是没怀稳的时候,日日挂心的事太多,赵翼失踪这最后一根稻草,终让他有些绷不住来。李彧缓过神来时,只觉身下冰滑一片,他用食指抹了抹,却是鲜红的血迹,一时他心底,更是沉到了谷底,又像放入了万年冰窖中一般。
  张景被匆忙请入宫中,他与李彧把了脉,脸色有些沉重,微微摇了摇头,“陛下忧思过重,又怀胎不稳,腹中胎儿已不保。但还望陛下保重,好好调养身体,不要落下病根。”

☆、41|小李亨的机灵

  41
  李彧听得张景所言,顿时脑袋空白一片,他难以抑制地产生一种十分惶恐的感觉,就好像这腹中,是他与赵翼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一样,而这冥冥之中的联系却正在消失。他总觉得若是他腹中的这个小东西消失了的话,如今生死未明的赵翼,也将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一样。
  只要产生这样的念头,他便无法遏制心中的恐惧和痛苦。他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早已把赵翼划归到自己的所有物,他的爱恋与信仰,如此自然的,好像本来便应属于他。
  他死命地瞪着张景,道,“你一定有办法保住我腹中的孩子是不是?!”
  那副模样虽然虚弱,却带着十足的狠意,张景被那样地眼神盯着,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在害怕得发飘了,却还是战战兢兢道,“陛下,您,您的身子骨本来就弱,又忧思劳重,实在不宜留下这孩子。”
  “你这意思,定还是有法子的!”
  张景有点欲哭无泪,他被李彧的气势唬住了,便不敢把话说死,哪知李彧如此却还是抓住了他话中那一点缝隙死命不放,不禁有些急道,“陛下,若是强行要生下这孩子,您自己会有生命危险啊!”
  李彧面色苍白,抬头望着床顶,神色却平静道,“这是赵翼的孩子。。。。。。”
  “小哼唧也是赵翼的孩子。你说,人为什么总是这么傻,既然会喜欢一个人,为何不在一开始,便好好地喜欢,总要明白得那么晚?”
  李彧将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试图给腹中的胎儿一点温暖和力量,也给他自己一点力量,“如今赵翼生死未明,这孩子,不管如何,我定是要留下的!”
  张景作为为数不多知道小哼唧是李彧生下来的人,对小哼唧的另一个父亲自是很好奇,也猜了许多,当然,赵翼也在怀疑对象之列,尤其是小哼唧那模样,和赵翼是八九不离十了。
  不过,听得李彧亲口对他这么说,冲击不可谓不大。他如今虽看着还是一副娃娃脸的模样,很显稚嫩,但比赵翼都稍长几岁,自是清楚“情”之一字的利害。至今他还孑然一身,都可算作老光棍了,不过他无父无母,没人替他着急,倒也自在;只是心里的那个人,他也是有的。不过,年纪大了,大概就会看得越来越淡,对许多事情,也不再那么好奇,也不再会奋不顾身,得之幸之,失之便姑之妄之,对于许多人来说,生活本来便是如此。太激烈的,承担不起,也没那个勇气。
  小哼唧的另一个父亲原来真是赵翼,而如今李彧腹中还有一个赵翼的孩子。为了这还未出生的婴儿,李彧甚至宁愿冒生命危险,而他身为帝王,所需要肩负的对社稷与百姓的责任,他都无法再想太多。
  张景也想不了那么多,身为医者,他所想的,仅仅是李彧与腹中胎儿的性命,只是若是强行留下胎儿,便会危及李彧的性命,而为了李彧,他希望引产,仅仅是为了李彧的性命作出的最好的选择,而非李彧身为帝王活着所代表的意义。如果可以,他绝对不愿意伤害一个还未来到人间的小生命。
  赵翼在战场失踪的消息他也听说了,大概正因为如此,李彧便非要如此留下这个孩子不可。
  张景微低头思索了一番,然后毅然决然抬起头来,抿紧了嘴唇,“臣明白了。臣会尽力而为;先给陛下开几个保胎的方子,陛下需要按时服用,还要注意修养,不要忧思过重。但若是陛下与这孩子没这缘分,还是莫要强求。”
  “有先生这番话,朕便放心了。朕相信他能坚持住的。”
  保胎之事,不便假手他人,便还是张景亲自为李彧煎药;顶多曹节为其打下手。张景与李彧开的方子,也是中规中矩的,只是药材比寻常的要珍贵许多,三两人参、百年木生而入药的杜仲、母株的白术,还有上好的熟地、枸杞。保胎是长达几月需要小心翼翼的事,张景便就近在含元殿附近的偏殿住了下来,好随时照看李彧的情况。
  李彧服下张景与他煎的药后,气息稳了很多,天未黑透,便已陷入沉睡。小李亨很担心他爹,始终趴在他爹床头,眼睛努力睁得很大看着他爹,要哭不哭的模样。张景将他抱在怀里,轻轻地摇晃他的身子。
  小李亨用他肉乎乎的小手捉住张景的袖子,有些恐慌地问道,“景叔,我爹,我爹是生病了吗?!”
  张景算是看着小李亨长大的,这四五年来,张景作为为数不多几个知道内情的人,他也可算是闲人一个,一年上头去看小李亨的时间倒比其他人都多,对这个他亲手接生的漂亮小娃,他心里很是怜惜,虽是帝王家的小孩,可是小李亨作为小孩子的孤单和寂寞,却也是很多的,让小李亨总是缺乏许多安全感。
  张景摸了摸小李亨的小脑瓜,道,“你爹不是生病了,是给你怀了小弟弟。你知道,要给你生个小弟弟,是要花很多精力的,所以你爹需要好好休息,直到你爹将你小弟弟生下来,你都不能闹着你爹知道吗?”
  小李亨听到他要有小弟弟了,眼睛不禁都亮了起来,然后很高兴又很激动地点了点头。他想,他果然是对的,他就知道他爹实际上是他娘。如今,他其实已经知道一般人,只有女人才能生小孩,男人是不能生小孩的,但小时候的那种模糊的印象太深,他很倔强地相信,他爹就是他娘,就是生下他的娘。
  小李亨不禁看向张景,黑色的眼睛闪了闪,问道,“那景叔,我,我父亲是谁啊?我是说,我的另一个父亲?”
  “你爹以后会告诉你的。”
  小李亨嘟起了小嘴,有些不满道,“景叔你不说,其实我也知道了。”
  “我知道,就是我师父吧,从我见到我师父第一眼起,我就有感觉了。不过我师父太笨了,他就只看得到我爹,连我和他长得这么像都看不出来!”
  张景不禁满头黑线,“我,我可没说。”
  作者有话要说:  到现在才更,还是短小君,对不起大家!前几天被告知我的YOGA已经修不好了,又买了个新电脑,折腾了好久,汗。。。这周要更两万字,我才更了两千!!!哭死,周末还有要加班的活,我会加油滴!

☆、42|邓京所知道的

  42
  张景在含元殿偏殿住了几夜,李彧情况稍微稳定了些,只是赵翼始终没有消息,李彧终日便有些郁郁,本来这个孩子就怀得辛苦,如此一来,实在不是很乐观。
  李彧身子不太好,为了不闹着他,小哼唧每晚便睡到自己的侧殿内,离李彧也不远。每晚陪他爹说会话,卖一下乖,他爹便精神不济,得早早休息了,而且李彧有些敏感,轻微的动静便会醒过来,小哼唧更是得小心翼翼。
  这夜,在他爹床头等他爹睡着后,给他爹放下纱幔,他便轻手轻脚去了张景处。张景处有许多药材,他知道大部分都是他景叔亲手煎了要给他爹服用的。
  他虽然平日显得要比一般小孩聪明伶俐许多,但这时候他忍不住地感到十分孤单,还很害怕。他师父和楚先生都不在宫里,他爹又生病了,十分虚弱的样子,他觉得他就像蜷缩在黑夜里的小孩一样,他背后所倚仗和依赖的,都在悄悄地消失。
  他感到害怕,他怕他爹会有什么危险,虽然景叔对他说,他爹只是给他怀了弟弟才这样,可他知道,他爹爹这幅模样明显就是生病了。可是他还得装作不知情,装作很听话的样子,哄他爹开心,不让他爹担心。
  最近,他便越发在张景身后黏得厉害。一来他知道他景叔的医术十分厉害,尽量多的时间跟在张景身后,看着那些能给他爹调理身体的药材,还有那一碗碗黑色的药汁在药炉里慢慢煎熬的过程,他幼小的心灵才会觉得稍微踏实一些。二来张景也算他自幼相熟的,这种熟悉给他带来的安全感和不由自主的在没有依靠的情况下所寻找的依赖,在小孩子心里是十分神奇的。
  这夜,在张景处盯着在火炉上冒着泡泡的黑色药汁盯了许久,小哼唧终于忍不住睡熟了。小孩子睡熟就像粘在了牛皮糖一样,若不睡饱自然脱落,简直是怎么扯也扯不掉的。张景晓得小哼唧的小恶魔功夫,便让他在自己的榻上先睡一会,等到药炉里的药慢慢便稳定,只用文火慢慢的熬不用看着时,他便再将小哼唧抱回他自己的寝殿去。
  不料,这时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来人正是邓京。李彧病后,令由荀太傅与邓京主持朝政,日常朝议暂停,朝廷命官一般也不能再见到李彧,只除了荀太傅与邓京,当然也是隔着纱帘与屏风。
  邓京只随身带了个家仆,穿着一袭青色单衫背手立在门外,那跟着的家仆穿得到比他多许多。宫人与张景通传后,张景亲到门外将邓京迎进门来,只见邓京抬头正望着宫墙之外的那轮白月,满目苍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入了内室,邓京见到榻上的小哼唧,不禁顿了一下,似有些微的迟疑,却还是走到了榻边,屈蹲下身子,摸了摸小哼唧的脑袋,又与他掖了掖被子。张景倒有些摸不着头脑,向来翻手为云覆为雨的邓侯爷,何时这般温情了。
  邓京就近坐在了案几边,侧对着床榻,直接与张景道,“如今陛下身体如何?”
  张景也不知邓京到底知道多少,只是小心答道,“陛下只是因为青州一带水灾与边关战事,过于操劳,思虑过重,又向来身体底子弱,一时病灶发作,严重了些,休养些时日,便无大碍。”
  邓京瞥了张景一眼,嘴角生出个似笑非笑的弧度,不紧不慢道,“陛下腹中的胎儿能保住吗?”
  张景一惊,一时间竟心思电转,突然灵光起来,想到了许多。李彧能生子之事,他后来经过研究,知道大概是遗传的,极为特殊。他师父曾给他当作秘闻说过,这天下,有一种男子,极为特殊,乃雌凤之体,与辅龙之体交合后,便会如女子一般怀孕生子,而生下的孩子有很大可能也会如他一般。这类男子也能与女子成亲生子,但这样生下的小孩只是一般男子,却并没有这些特殊之处。
  李济在西京看望李彧时,张景心中大概也知晓了,李彧实际上大概是李济所生。而李彧另一个父亲,他心中一直只是有个模糊的猜测。
  联想到当初邓侯爷与李济之间那段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风流逸事,以及后来一些种种不太明朗却又暗藏玄机的迹象,张景心知,大概邓侯爷,便是李彧的另一个父亲罢。
  只是,他竟不知!邓侯爷原来对李彧的这点隐秘却也是心知肚明的!而他平日竟也看不出半分,一言一笑、一举一动,完全深藏不露,当然,张景只叹自己道行太低。
  弄明白这些,张景倒坦率许多,“陛下宁愿冒生命危险,也要保住腹中胎儿,下官也没有法子,只能与陛下开些保胎的方子,益气养神固元,先调理身子。”
  邓京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半晌才道,“若是不得已,还是以陛下性命为重。”又问道,“你可与陛下开了什么方子?”
  张景恭谨回道,“有三两人参,百年木生杜仲,母株的白术,还有熟地、枸杞等一些药材。”说完不禁又福至心灵的补了一句,“其他药材倒都好寻,只是这三两人参,品相上佳符合的,却是不多,陛下身体底子弱,长期调理可能宫中存货不够。”
  邓京听得多瞧了张景一眼,道,“我府中还有些,明日便命人全与你送来。”说完这些,邓京也不再问张景话,只是又沉默坐了半晌,与张景道,“小皇子看来已睡熟,我将他抱回他的寝殿吧,还是莫打扰先生了。”
  说完不待张景回答,便用张薄毯将小哼唧抱住,抱回了他的寝殿。小哼唧如今的寝殿离李彧寝殿和张景此处都不太远,百来步的距离,对于邓京来说,只是一倏忽的功夫。
  只是将这么一个小小暖暖的身体抱在怀里,邓京心里生出一些难言的情绪出来,就像干涸的沧海桑田,慢慢浸出了些温润的河流。他能这么亲密接触小哼唧的机会实在是很少,能这样接触李彧的机会,却是过去从未有,将来也不会有了。
  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如果当初,他知道他隐忍舍去的是什么,他还会那么做吗?他所为之付出的,到如今这般年纪,他算看得更透了,他守住的到底是什么?邓家的荣耀还是性命?前者是如此之虚无缥缈,而后者,却是他难以承受的,正因为当初的他,不够强大,才会如此选择。
  可算那选择对于如今的他来说,却是如锥心刺骨。
  他想,有些事,终究是要还的,当初邓家享受了连家都无可比拟的荣光,自然无法避免这荣光将会带来的威胁;而他享受了邓家给他的一切,他便无法抛弃那风光背后满是刺骨荆棘的责任。只是,当他明白后,他也完全无法承受他心爱的人和他的孩子,因为他,而承受的那一切。
  像他这样的人,大概便只会在这造化弄人的沧海桑田中,风干掉灵魂所有的湿度与温度,永远无法安息。
  却说胖元自从得知他兄长抱病的消息后,连忙从蠡吾城出发,不久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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