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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末代帝王养包子-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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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六,朝廷命官便又要上工。这天并无什么新鲜事,除了荀楠引了楚仪觐见李彧。
若说前世李彧真心相交的人,也不过惟尹放与楚仪二人而已。
身为帝王,手握至高的权柄,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皆为利往,身为帝王,深陷天下权力与富贵的漩涡中心之中,他的身边便是能绞碎一切真心与实意的暴风雨。他能将尹放与楚仪二人当作真正的朋友,自然其中缘由颇深。
尹放一直追随李彧左右,五度出任尚书令,与李彧之间的关系不可谓不密切;可以说,尹放与其有高度的政治默契。当然,他与尹放之间,也不是绝对的信任与忠诚;他怀疑过尹放,也曾将他外放,在他重生之后,他才能看清,无论出于何种目的,尹放的确待他可谓赤城。
不同的是,他与楚仪之间相处颇短,相交不过半载,但楚仪与他,却是半师半友的关系。
前世,他曾召楚仪于宫中小住,那时楚仪便教授了他琴艺。他从不问他社稷民生,只问他风花雪月;但实际上,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都不是一个风花雪月的人。他只是羡慕这种人而已,而在他看来,楚仪便是世间的风花雪月。
那样的一个风花雪月似的人物,与他这种疲于奔命却又一无所得的人完全不一样,看到楚仪,他便疑惑他这样的帝王,这样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27|李济的噩耗
李彧本属意仍由荀楠任小李亨老师,但被荀楠婉辞。荀楠已三任帝师,虽是罕见,却因皇族子息薄弱,寿命夭弱乃至,也并非幸事。荀楠德高望重,无论朝野皆著威望,学识渊博,仍由他作李亨的老师,李彧却是信得过的。
只是荀楠认为,一来他年事已高,如今皇子年幼,诸多之处恐顾虑不周;二来时移世易,他已半截身子入了黄土,所识所见已有局限,如今胶东王作为唯一的皇子,对于整个苍玄国的稳定至关重要,需要更适合他的老师,来适应他将来可能要面对的社稷,而此时,他恰有合适的人选。
而这天,恰是荀楠引荐楚仪的日子。而楚仪,便是荀楠认为更合适的人。
前世李彧膝下无子,自然不需要与皇子安排老师,便也没有这一出。而他见到楚仪,也在好几年之后。
楚仪一身云蓝长衣,随荀楠入了含元殿暖阁觐见李彧,与李彧行过礼后,十分端正恭谨的入了座。只见楚仪其人,斜眉飞鬓,细目窈唇,秀鼻粉腮,整个气质十分出尘。不过李彧觉得与前世不一样的是,楚仪多了几分端正,少了几分不羁。
若是楚仪作小李亨的老师,李彧倒也是十分满意的,楚仪之才,他还有几分了解;更重要的是,他也认同荀楠的话,楚仪更适合,他更适合教导小李亨如何治理小李亨所将要治理的社稷。
楚仪与李彧简单对答一番,很是平常,还未渐入佳境,只见一个小宫人匆匆忙忙从殿外进来,在曹节耳边说了些什么。曹节与李彧禀告后,只见李彧神色怔忡,恍了一会神才与荀楠道,“老师,方才快马急报,平原王病危,朕明日怕是要离京回蠡吾。”
“陛下节哀。”
这近五年来,李济一直试图与他补偿或挽救些什么,但是他已身为帝王,又身受连氏掣肘,处处不自由,聚少离多,又隔了太多太多,其中的时间、当初的漠不关心还有一些年少时的怨恨,又有一些经过一世后的理解,已非一言一语能化解与理清,而他们之间,一直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与时间去化解。
直到连氏方除,大权初握,李彧接到的便是李济病危的消息。那一刻突然涌上来的,竟然有些难过;大概,人之将死,一切将为云烟,那些怨恨在死亡面前,在永远离开一个人的事实面前,都已变成人世间的唏嘘,而鬼门关,便是隔开人世一切的难以跨越的屏障。
“朕离京后,朝中之事还须多仰仗太傅与定阳侯,定阳侯处朕会派人告知与他。朕欲命定阳侯为太尉,朕离京期间统领宫中京城戍卫,不知太傅意下如何?”
荀楠微眯了眯眼睛,抹了把自己半长的灰胡子,沉思稍许才回道,“邓京此人,才干身世俱佳,出任三公,陛下可以放心。只是。。。。。。”
“只是如何?”
“此人难测。”楚仪代荀楠回道。
李彧不知想到了什么,心下微沉,只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定阳侯朕还是信得过的。”
李彧即日便要离京,诸多事宜吩咐下去,便已至傍晚。小李亨、李元皆要随行,赵翼护卫左右,尚书台之事,若非大事,皆可由尹放独断,楚仪暂领尚书右槽,协助尚书令断事。
是夜戌时末,李彧急召邓京入宫。
小李亨此时才洗完澡,乖乖地躺在李彧怀里让他父皇给他穿上丝绸里衣,小脸蛋被沐浴的热气烹过后粉粉嫩嫩红通通的,像一只小猪一样。
哄小李亨在榻上睡好,给他捏了捏被角,李彧又亲了亲他的额头,便放下纱帘,转过屏风,与邓京在暖榻上隔着案几相对而坐。
“小皇子与陛下父王长得颇为相似,是个可爱的小孩。”邓京端过李彧与他递来的茶低头抿了一口,眉间露出些看似如轻云但又深沉得让人心慌的哀愁来。
其实李彧从来也不曾看懂过邓京,除了他对他父王的情意;但他觉得,只要这么一点,便已足够,其他又有何妨。他觉得自己对他父亲与邓京二人之间的想法也是奇怪的,仿佛经了一世,他父亲与邓京的小孩便不是他了,只是那个过去已经死掉的李彧;而他,重活一世,他便只是他而已。
他不再那么依恋曾经奢望的关怀,便也不再那么怨恨。而有了小李亨以后,他全副的心力都投在了小李亨;小李亨让他仿佛重新有了爱人的能力,这是他的骨血,才是他与这个世界真正的联系。但是,也正因为如此,他更能理解他父亲。
“想必侯爷早已得到了消息,不知侯爷是否眷顾旧情,要送父王最后一程?”
邓京并不看着李彧,只看着漆黑如墨的窗外,叹道,“那个他,早已消失在多年前;心字成灰,最后一程,早已送过,也早已烟消云散。”
李彧只觉得邓京身上,浑身泛出一种哀伤,他觉得他的话里有些不对劲,但是被他的情绪所惑,一时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只道,“既然如此,朕即日便要离京,望侯爷与荀太傅坐镇朝中,以保政令畅通,戍卫京都安宁。这是朕当初与侯爷的交易,连氏已除,朕自当兑现。”
邓京对着李彧苦笑了一下,眼神有些无奈,又有些利光,“微臣自当不负陛下所托。”
三日后,帝王轻简仪仗便到了蠡吾城。
李彧见到李济时,李济已昏迷不醒,杨氏守在其榻前,大概已好几日几夜也没好好合过眼,形容憔悴。即使如此,府中一切事宜还是紧紧有条,连葛氏,也未能长久近李济榻前。
李彧在李济榻侧呆了许久,杨氏即使往日不喜李彧,但如今摄于帝王的威严,反倒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在一旁一直哭哭啼啼道,“你父王也不知怎么了,前几日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倒下了!这几日,也没醒过几次,每次醒来便问陛下在不在?”说着抹了把眼泪,“怎么会这样呢,这可如何是好,你父王这一去可如何是好?!”便一直反反复复唠唠叨叨这几句,眼神都涣散了一般,哪还有往日那般手段厉害的模样。
李彧有些不耐,也不好发作,命随行的御医与李济查看,御医不敢马虎,仔细查看一番,道李济乃是长期忧思成疾,平日不显,但突然郁火上心,病来如山倒,便时日无多矣。
李彧不禁捏紧了床榻,脑袋有些空白,他想,他若是早些原谅他父亲,不是总那么冷漠,那么有意地回避和忽视,是不是他父亲便不会去得这么早。
即使幼时李济对他冷漠了些,但自他生下小李亨之后,他心里对小李亨自然而生的那种难以抑制的感情,让他越发理解,当初李济以为与心上人生下的胎儿夭亡的痛苦;若是当初这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他也是想也无法想象的。
他不爱这些女人,这些女人所做过的事情,到后来,他怕也是心中清楚,但这些女人为他付出的所有,又让他无法弃她们于不顾。他便试图冷漠、逃避这一切。
他这一生,最幸福地怕是初入京,与邓京相识、相恋、短暂地享受的那段时日。此后,便是终其一生的孤独与痛苦。
而后来,不能说李济是不挂念他的。自他在西京见到李济的那一刻起,从李济的眼神里,李彧便看到了太多东西,莫大的惊喜、愧疚、爱怜、心疼、害怕、懊悔、痛苦,种种交织在他的眼神里,浓稠而又沉重。而他,却当作视而不见;他无法去面对,他不知道是原谅才好,还是继续怨恨才好,他不知所措,他回避,直到今日,他才知道自己将要失去的是什么。
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自己心中对这个人,原来是这般看重。幼时,正是那天然地无法割断的联系,他才那么渴望他的怀抱与关心,哪怕只是他的一句话,都会让他高兴许久;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冷漠才让他那么失落和怨恨。
也正是因为他明白自己幼时的渴望,才对小李亨这般宠溺。
而如果这一切,如果还有机会,他想他会愿意接受他父亲的。只是他却永远没了这个机会。
李彧抱着小李亨在李济榻前呆了许久,杨氏早已被赵翼请了出去。他一言不发,只是就那么看着榻上的李济,一摇一摇地抱着小李亨,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样。小李亨在李彧怀里忍不住用自己小小的胳膊使劲抱住了他爹,用他的小胖手摸了摸李彧的眼角和脸,满脸的恐慌。
而胖元则要直接许多,直接扑在榻前大哭了起来。其实,李济向来也没怎么管束或关怀过李元,但李元是个简单绵软的性子,他想不了太多,他只觉得,他父亲要离开这个世上,他便十分难过。而李济在李元的心中,他觉得他父亲是个好看而又厉害的人物,即使李济未关心过他,但他内心却还是十分崇敬这个父亲。他想不了太多,他觉得很难过。
☆、28|赵翼的靠近与被接受
28
晚间李彧和李元在葛氏处呆了一会,葛氏比杨氏的情形也好不到哪去,一副天好像要塌了的模样,满屋子哀哀戚戚的。前世幼时的李彧对葛氏还是充满了对母亲的依恋,但是自入京多年后,与葛氏聚少离多,身处地位的二十余年,他已完全不再有眷巢的幼鸟情怀,而葛氏,也变成了更为模糊的背影。
前世自他知晓葛氏与他并无血缘,可他细细想来,葛氏从来还是对他十分温柔的,而葛氏是否知道他并不是她亲生的,他刻意回避去想这个问题。如今,他将幼时更多的情怀,放在了胖元身上,他希望胖元一生平安喜乐,没有忧愁;而在胖元身上,他也不会发现让他介意的缝隙,他喜欢胖元的简单,像一只小兔子般的单纯柔软。这一切,让他想好好护着胖元,让他把胖元当作真正的亲弟弟般。
从葛氏处离开后,李彧又去他父亲榻前守了一个时辰;他让赵翼先哄着小李亨在他原来的房里睡觉,自他登基为帝后,他们从前所在的院落就被好生修葺了一番。自封葛氏为孝崇园贵人,整个院落的品级也相应升格了许多,如今,比王妃杨氏的院落也要气派许多,杨氏还为此抑郁了许久。
将近午夜,因连日奔波,李彧有些熬不住了,竟靠着李济的榻前迷糊了片刻。待转醒过来时,灯花跳了跳,他竟见到他父亲已转醒,直看着他眼睛竟眨也不眨。
那双眼睛里甚是清明,连往日长久郁结的悲伤都已消失不见,只能看到黑如墨玉般的眼神,那是一种澄澈而又坚定的状态;那眼神里充满了爱怜和不舍,一时让李彧很有些不适应。而且与一般沉疴之人不同的是,他父亲除了脸色苍白些,倒比往日更鲜活的模样。
李彧不禁悲从心起,他觉得他父亲这是真的要离开了;他知道,这是他自京城回到蠡吾城后,最为轻松的时刻,过去这段时日所有的痛苦和郁结,在即将要面临的死亡面前,都已消散。而此时,他眼中剩下的,竟都是对他的不舍。
这种领悟,让他心里被冲刷过的泪水浸湿的很难受,他觉得他幼时所奢望的爱恋和关怀,好像一时复活了一般;他枯死的童年,长出了幼嫩的绿芽,永远不会再失去。
李济伸出他有些细瘦的手掌,抚在李彧的头上,有些疲弱的声音满是温柔道,“彧儿,你终于来瞧我了。。。。。。我这一辈子,回过头看,竟是这般愚昧;而做过的最蠢的事,却是明明你就在我眼前,我却从未关心过你,让你遭受了那么多痛苦。自从西京回到蠡吾城后,一想到这,我便一日也不能好过。到现在,我也什么都做不了。我不奢求你的原谅,连我自己都压根原谅不了自己。”
“但是,我要走了;这样,我反倒轻松了些,所有不敢说的,都敢对你说出来;所有不敢、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表现出来的关怀,都愿意告诉你。我什么都不希求,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是爱你的,你一直是我最爱的孩子。到现在,我倒比过去稍稍聪明了些,你们都是我的孩子,而我竟然一直忽视你们。”
“但现在,我知道我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我做了太多错事,这所有的懊悔、愧疚和郁结,也终于不再纠缠我了。”
李彧不敢看李济的眼神,这种人之将死的最为澄澈、最为透明深沉的爱意,让他怎么也控制不住。他觉得他是了结他父亲最后生命的凶手,他不愿去原谅、去接受他,他让他终日陷在更深的郁结之中,直到那郁结,熬尽了他的生命力,像一滩腐败的死水,腐坏了整个人的灵魂。
他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拼命地让自己装作平静地说道,“我不介意那些了,早就不介意了。您别说了,您好好休息,您会好起来的!只要您好起来,还有那么长的日子,你还那么年轻。”
李济苍白的脸上浮现些微弱的笑意,像是月夜下,随着夜风微微颤动的娇弱的白色花朵,那种漆黑的夜中月光的温度,在白色花朵之上,盈盈地摆动,“你瞧你,现在都已是我苍玄国的帝王,竟然还这么像个小孩子般,”说着,又爱怜地轻轻抚摸着李彧的脸庞,“早早去休息吧,我还好好的,不要担心。”
李彧忍不住将脸埋在他父亲怀里,他终于又闻到了他父亲身上那似深夜里淡淡的幽幽的似兰花的香味,他觉得他像回到了童年里的梦一般。他好像记起来,在他四岁的时候,他被杨氏在堂前罚跪了整整一天一夜,滴水未沾,后来晕倒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那怀抱轻轻摇着他,摇了很久很久。
那怀抱便带着这深夜里淡幽幽的兰花香味,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这是什么香味,他只觉得,这香味很好闻,他很喜欢,让他生出无限依恋。
李彧忍不住像小孩子般痛哭起来,将李济的衣襟,沾湿了一大片。
待好不容易收拾好情绪,李彧亲自与李济换上衣裳,服侍李济躺下休息,待李济再度陷入沉睡后,便起身离开。
才推开门,李彧便见到赵翼抱着一席披风站在门口。李彧不禁有些脸烧起来,他想他哭得那么大的动静,这人耳力那么好,定是都听到了。
赵翼眼里带着明显心疼的眼神,将披风披在李彧身上,忍不住拿拇指轻轻抚了抚李彧红通通的眼睛和红红的脸蛋,好像这样就能轻轻擦掉李彧的悲痛而又不让他感到疼痛一样。
李彧这下倒没发怒,只是扭开了脸,径自往前走去。他想他肯定是太累了,竟然对赵翼这轻浮越矩的动作没有感到恼怒。赵翼知道他变得更柔软了些,他心里有是欣喜又是难过,看到李彧因为释怀,因为被浸润爱意而变得柔软,这让他欣喜;但却是这么残酷而又痛苦的骤鍀骤失,这让他很难过,他不希望李彧这么痛苦。
回到李彧的房间,小李亨在靠床榻的里侧已经睡熟,圆圆的脸蛋因为熟睡而泛出红色,很是可爱。李彧简单收拾了一番,将小李亨搂在怀里,轻轻往他脸蛋上亲了亲。
而赵翼则趴在床前,一动也不动地看着李彧和小李亨,眼里是满满的满足。李彧只是背对着他,假装没看到他,竟也没赶他离开,这让他无比的兴奋。他替两人压了压被角,吹熄了蜡烛,就着夜里寒凉的月光,就那么一眨也不眨地趴在床前,看着李彧的背影。
他觉得他在做这世上最有意义发事情,他想就这么一直守在他身边,他希望他脆弱、难过的时候,他能就这样守在他身边,只要这样,他便觉得,他像守护了整个世界。
这是他的帝王,也是他的王国。
第二日醒来,清晨刺眼的眼光晒在李彧的被子上,蒸腾出所有能想象出来的温暖。李彧醒来时,见到的便是瞪着一双黑亮的眼睛看着他的赵翼,傻兮兮的,还试图用自己的身躯替他遮挡住阳光不要晒到他的眼睛让他晒醒。莫名地,李彧觉得对这样的赵翼,好像不那么排斥了。
李彧实际上有点难以拒绝这种像一条温暖的大狗一样完全忠诚、完全顺从、完全体贴,又带着一种傻乎乎的行为。他觉得拒绝或者对这样的行为,摆出一点脸色或是加以指责,任何伤害到这条大狗的行为,都是十分罪恶的。
当然,过去的赵翼也是这样的,但是,李彧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让他在他眼前完全地暴露在他面前的本性,只对李彧的本性。
李彧扭过头去,揉了揉小李亨软软的身体,唤道,“小哼唧,要起床了。。。。。。你昨天可是说要早起看祖父呢。。。。。。”说完又用低低的假装不经意的声音问道,“你不会整夜没睡吧?!”
赵翼大概是福至心灵,只是默不作声。
李彧回过头,见到他那副模样就明白了,闷哼一声,“你这么蠢做什么?!这段时日够忙得,不睡觉你是想做什么?!”
还未等李彧脾气发完,只见李济身边的小厮急匆匆跑来道,“陛下,不好了,不好,王爷他去了。。。。。。”说着声音里忍不住带着哭声。
李彧坐在床上,一时愣在那。他是怎么被赵翼穿好衣服,收拾妥当,又是怎么被赵翼送到李济的院落,他已完全弄不太清,他整个人都觉得有些不太清醒。
明明昨晚那个人还好好,怎么会这么快,这么快就走了呢。这让他有些接受不了。
有时候,大概丧礼和头七的意义,便是让亲人的身体陷入无限的忙碌之中,便无法空出脑袋,去抑制不住的怀念,然后怀念得发狂;而过了七天,便就要好了许都。有人说,七天是一个周期,这是月亮绕着地球运动的轨迹某个小周期;一个七天,许多纷乱的事情和情绪,便消散了许多;三个七天,便会养成习惯;五个七天,你的灵魂便已重新更新了一遍。这许多七天中的时间,会很难过,很难熬,多以人们便发明出许多,比如红白喜事,比如节日,去熬过这难熬的全部时间或某段时间。
也许是那一晚的崩溃与发泄,李彧整个人倒平静了许多。他平静地处理完李济的身后事,当然,他只需在那保持平静就好,赵翼与他张罗一切。
一月后,李彧一行返京,追封李济为孝崇皇。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在想是以李济之死还是现在这个作为标题,后来考虑到整个情节的安排,大概还是这个合适。。。这是我某天一两点码完的一章,这天我基本上喝了近两大杯红酒。。。擦呢,从晕乎乎到酒醒再到脑袋发重。。。我想,如果我有天因为码字出身未捷身先死,倒也很可笑的。。。就姐这么点道行,才像一只落水泅渡的蚂蚁一样。。。其实还是自己的习惯问题,自作孽不可活。其实我平常真不喝酒的,最近是工作需要,喝的也不算太多,哪天姐要备孕了的话一定不能再喝了。
☆、29|邓京的痛苦
李彧返京时,意欲葛氏与其一同入京;但葛氏不想离开蠡吾城,这其中,有太多他能想到的原因;也许是葛氏觉得留在蠡吾城,这样还能离得李济近一点;也许是她在蠡吾城呆得太久,安土重迁;也许是她知道自己的出身,不想入宫给李彧带来更多的轻视和麻烦。
女人从来往往大概分为两种:一种是在自己的丈夫身上找到活着的存在,一种则是在自己儿子身上找到活着的存在。
就像青藤缠绕在枝桠之上,树木长得更高,青藤才能触摸到更高的天空。当然,这并不是很恰当,女人的状态往往要比这复杂更多;但是,差不多的共同点便是,女人作为自身,从出生、被社会承认的方式到在社会中摆放自我的方式,早早就被画定了各种不同的圈;而这一个一个的圈和边界,叫作男人。她通过男人的眼睛看到这个世界,通过男人的位置来确定自己的位置。
也是这一世,李彧才更清楚地看到,葛氏大概就是以李济而界定自己活着的女人;她将自己无限卑微地埋入到尘土之中,即使她的孩子,大概也是没有李济来得重要。
李济倒并不觉得有什么不满,只是有些感叹,为什么那一个一个人,总是陷入一个一个没有解的怪圈;每个人都将自己全部的希望放在一个人身上,然后每个人都面向不同的方向,追逐,求而不得,终其一生;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人不能给自己一条出路,这世界上又有谁比自己还要重要,让自己为了那一个人而再不是自己了呢。
可是赵翼告诉他,“这世界上,的确会有那么一个人,对于他来说,会比这世界上的所有一切来得都重要;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过程,它是难以控制的,难以解释的。”他还记得当时他说这话时,看着他的眼神那么深沉而又温柔,黝黑深潭的目光安静而无一丝波澜。
只是,李彧还是不理解,他有些不信地转开头,他想,这是不可能的,一个人如果连自己都不是了,那么他便一无所有,那些便更像天方夜谭。
回京的路途倒简单许多,李彧想,大概自己几乎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地方了,这个他长大但又没有多少记忆的地方,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城,山也不高,水也不深,就像他前一世一样,他离开得毫无留恋,至死也从未怀恋。这的确很奇怪,他想,大概一直他只是怀着一种旅人路过的心情。
回到京城,这一月以来,在荀楠与邓京的主持下,朝野上下倒无大碍。当晚,邓京便至李彧寝殿求见。李彧也想找个能和他谈谈李济的人,这让他会好受点,好像这样的谈话便能让那个人活着的感觉多强烈一点似的;大概正是因为这样,人们才喜欢对失去的事情怀念,而这样的怀念,只能与那些和你有相同的记忆和了解的人,否则你便会厌恶那种不能产生共鸣的怀念,那会让你觉得傻,觉得这一切都像个白痴一样。
而对于李彧来说,邓京无疑是唯一而且最合适的人选;他们两人之间,对李济的知道的许多,都是其他人所不知道的。
邓京一直端坐在李彧对侧,慢慢地沏着茶,不发一言;倒是李彧先开了口,“父亲走得很平静,比他活着时更为轻松。。。。。。”邓京听闻一下就抬起了头,眼里闪过一丝轻飘飘的惊讶和一丝沉重的痛苦。李彧想大概他是奇怪他为么称呼父亲而不是父王,不过他想这安全不是重点。
“当然,父亲走的时候并没有提到你。”李彧见到邓京眼里的痛苦和无奈更沉重了些,端着杯子的手指太过用力,都泛起了青白。
不知道为什么,李彧觉得说着这样残忍的话有一种奇异的快gan;大概他认为,邓京总是要比他父亲方法多许多,沦落到如今这步境地,完全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的失败。而他,作为放大李济痛苦的催化剂,为了逃避那种愧疚,他忍不住用这种转嫁的方式。
窗外下起了小雪,天空中细微点点,漆黑的夜透出一种微微的蓝色;李彧想,还未落地便在空中溶解的雪花,是这世上最干净的雪花。就像还没有得到便消失的爱情,才会让人那般不舍和眷恋。
“朕想邓侯爷应该是知道的,父亲身无重疾,年纪才过四十,怎么会这么早就去逝?御医说他忧思成疾,愈演愈烈,直到如今,终于熬不住。邓侯爷也应该知道,自从父亲离开京城,别居在蠡吾城,他便再从未快乐过。而那个让他无法快乐的人,朕想侯爷也是知道的。”
邓京再也绷不住,整个人都带着一种灰白的颜色来,嘴唇止不住地颤动着,“都怪我,当初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也不会是今天这般模样。”
李彧知道,当初的局势,却并不是邓京能完全左右的。当初邓太后驾崩,新帝登基对邓家十分忌惮,比李彧忌惮连氏还有过之而无不及;邓京是邓太后一母同胞的幼弟,也是嫡系唯一的嫡子,他无法弃整个邓家于不顾。
他必须深居简出,步步为营,如履薄冰,才能使得邓家免如覆巢之卵,一息之间崩灭。他得笼络袁氏,不能开罪杨氏,得隐于市野,低调谨慎。这一切,使得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张狂肆意的定阳侯世子,可以缠着他长姐,肆无忌惮地对他长姐邓太后说他就是看上了初入京的李济。他得小心翼翼地支撑着顷刻将倾的邓家,他无法再将那人圈在他的身边。
李彧见邓京的模样,一时又有些不忍,“不过,朕想他走的时候还是很轻松的,没有痛苦;而且,他还是当初那个未变的人,他是带着再也没有那些负担的爱走的,邓侯爷不应如此难过。”
李彧又凌乱地与邓京说了许多,许多他过去忘记了的事情,许多他从未想起的事情,许多他想说的,只言片语,零乱破碎;邓京只是听着,偶尔才会问一两句。
转眼东方熹微渐白,两人一宿未睡,邓京踏着半白的晨光回了侯府,李彧则疲极倒在榻上补眠。这一日无须早朝。
赵翼见到次日清晨才离开的邓侯爷,整个人就有些不好了。邓侯爷与李济曾经的那点事,他也是多少听过一点的。他想,不会是邓侯爷觉得李彧肖似李济,对李彧起了些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吧。
如今邓侯爷看着还是十分俊美,时间的痕迹让他更加成熟,而且如今邓侯爷重掌权柄,不说重复往日盛极,却也是兴盛指日可待。不过目前最让他在意的是,邓侯爷可是一夜都在李彧寝殿,赵翼觉得这让他太介意了。
他偷偷摸进李彧寝殿,只见李彧靠在暖阁的榻上斜倚着,早已陷入沉睡。李彧眼底下青黑,身上盖着毛毯,整个人很是无害,与他醒着张出爪子凌人的模样大相径庭。
那闭着的眼睛眼尾有着微微上挑的弧度,睫毛黑密,让他整个人都像被吸住了动弹不得。他忍不住将李彧抱在怀里,给他找到一个最舒服的姿势,一动不动,抱着他在窗前的床榻上看他睡觉。
赵翼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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