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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心所向-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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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的,你平时闷声不响,一出手就是这等大买卖……我就知道,你请的酒,必定不是什么好酒……”元廷秀呆坐片刻,突然一仰脖,喝干了面前的那碗酒,把酒碗往桌上猛地一扣,“喝就喝!反正四年前在教主手底下吃的亏,也是时候讨回来了。”
  南宫的视线落在桌上那个倒扣的酒碗上,浅浅一笑。“那么快就想好了?”
  “想好了,不是好酒又能怎地?我信你这个人,而且,我看现在的森罗教早就不顺眼了……”抬起头时,元廷秀眼中仿佛又带上了在森罗教时那股不羁的神采,“我这辈子还从来没怕过什么事……南宫,你这一壶,我便与你分了罢!”

  …完…

  番外 风起时
  来昆仑已经一个月了。当年想尽办法却无门而入的地方,现在却成了出不去的地方——真是造化弄人。
  谢准抬起头,不远处,南宫正在窗前抚琴。不论看了多少次,那个人眉目如画的模样还是让他心头一震。
  一次又一次地死里逃生,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感到庆幸还是厌倦。似乎每一次脱险之后,他的人生就要经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那艘官船上回来之后他受伤甚剧,而千里迢迢被带回昆仑,一路舟车劳顿同样加剧了这一切。这几日他终于可以下床走动,但外面的一切却已经让他不想再出那间屋子了。
  南宫在教中地位极高,因此也没有人敢多加置喙,但从众人的态度中他已经明白了一切。无论是给他医治的大夫,照料他的教众还是在这里遇见的其他人,与他打交道的时候无不是一副客客气气却又敬而远之的样子。放在往日,只怕他会觉得受到了侮辱,但如今他的心已经死了,所以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只不过是苟且偷生罢了。
  这些日子以来,两人虽是同宿一室,南宫却没有半分想要做什么的意思,倒好像这样安排是特意为了方便照顾他似的。
  如果说先前只是因为他受了伤,那么现在这样却实在让他有种异样的感觉。他想不明白对方把他带到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们非亲非故,他并不认为对方会毫无理由地这样照顾他——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是这世上为数不多知道他不愿提起的秘密的人吗?
  他站起身,缓缓走向对方,南宫听到了他的脚步声,琴音戛然而止。“怎么了?”
  “今天……让我伺候你吧。”他微微扬起头,“既然是尊使的禁脔,就要做禁脔该做的事情不是吗。”
  他不愿意被施舍,也不想被对方同情,对于那样一个介于对手和仰慕对象之间的人而言,他更希望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只是单纯的斗法,抑或是简单明了的利益交换。
  南宫没有看他,“既然是伺候,为何又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是什么样子又有什么关系,”他说着,解下衣物,让自己的全身暴露在对方面前,“我不想被你这样白白养着,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见对方走近了自己,他闭上了眼睛,静静等待后面的事情来临。但过了很久,却只听到一声叹息,随后,一件外袍轻轻披在了他肩上,若有似无的南海沉水香的香气让他有些恍惚。只听南宫说:“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确实是想要你,但是你这副任人宰割的模样……我可是一点也不想碰你。”
  “对不起……”他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好像那样就会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颜面尽失,“下次我会尽量服侍周全。”
  南宫凝视着他,“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不是为了这个?”他有些意外,“那……是因为你心中有别的打算,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也不是。”
  “那究竟是为了什么?”他发现自己猜不透对方的目的,心底里隐约有一种答案是他渴望相信的,但他强迫自己不去想这种可能性,好像一旦动了真情,自己便会一败涂地。
  “……因为这世上若没有你这个人,便会无趣很多。”沉默了片刻,南宫说,“人生苦短,多个有趣的人在世上总是好的。”
  “只是这样而已?”
  “也不只是这样……有趣的人,无论如何总会有那么几个,但是想要的,却只有你而已。”
  南宫的声音平静,好像是在说一件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
  他曾无数次问过自己,这段关系究竟意味着什么。这个问题一直在心里翻来覆去,但一直以来,他苦心揣测的真相就是那样简单而触手可得,只是他始终不愿意去相信——一旦信了,而最后被证明是假的,便真的什么也不剩了。而他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可以再输的了。
  “夜深了,早点休息吧。”
  南宫说完便准备出去,他突然下意识地抓住了对方的衣袖一角,好像那是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南宫停下了脚步,他旋即如梦初醒一般松开了手。离得远时,他偶尔也能正视自己的渴望,但只要对方前进一步,他便立刻想要后退。
  他保持着那样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也不敢看对方。“谢准……”南宫开口,声音中略微透露出一丝烦躁,“不要再玩这种花样。”
  听到这句话,他终于还是抬起了头,忐忑不安和自暴自弃在心中混杂交织,他就那样直勾勾地望向对方,直到南宫的眼神中不知不觉地掺入了一丝欲`望。
  “罢了……不君子又能如何。”
  南宫轻轻叹了口气,随即一把抱起了他。外袍从肩头滑落下来,他全身裸露在夜晚的寒意之中,不由自主地勾住了对方的身体。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的状况一日好似一日,而那一夜之后,他也终于放下了心中芥蒂,敢于在山上四处走动而不怎么在乎背后异样的目光。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些人说的也都是实情,既然这样,也没有什么好去辩白了。毕竟在他过去的人生中也曾因为太监养子的身份而被当做异类,如今这样,无非只是换了个由头而已。
  他曾是极害怕独处的,而现在却越来越习惯了独自一人枯坐的时光。南宫并没有空时时刻刻来搭理他,而其他人又都对他敬而远之,所幸人迹罕至的万仞峰顶之上另有一番萧索的风景。经年云雾缭绕,峰顶几乎无现成的路可走,但好在他有无穷无尽的时间可以慢慢探索。时值夏季,昆仑那仿佛千年不化的冰雪也终于不情不愿地后退了些许,消融的积雪汇入河流之中,让那廖无人烟的峰顶上多了几许生气。他一出去便是一整天,回来的时候往往天色已晚。南宫也不管他,或许是料定他只要饿了就会自己回来的。
  他和南宫是同席吃饭的,而他也并不抗拒这样的安排,毕竟和谁吃不是一起吃,美人在侧好歹看着还顺眼许多。更何况,这让他心底有几分愉悦,好像这样子,他对对方占有的程度就能够高上那么一点。
  “你好像……从来不动肉食。”
  举着筷子,他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但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和对方聊起这种琐事?这样的对话好像不应该是南宫和他之间发生的。
  “那是给你准备的,山上天气寒冷,你重伤初愈,没有荤食恐怕难以支持。”
  “那你为何茹素?”
  “不是茹素,只是不习惯而已。”
  “为什么不习惯?”他明知这样会打破那份介于熟悉和陌生之间的疏离感,却还是受到好奇心驱使而追问了下去。
  “曾祖父与我母亲皆是西域袄教信徒,按照他们的教义,只有素食是洁净之物,我幼时随曾祖父生活,”南宫回答,“所以不常吃荤食。”
  “六指琴魔?”他想起了白虹山庄的事情,“那你难道也是袄教徒?”
  他曾经从谢英处听说过一些关于袄教徒的事情,袄教源于波斯,教徒茹素戒酒,死后裸身葬于土中,行为与中土伦常迥异,因此为世不容。因为信奉光明圣火,袄教徒多半不怎么敬奉世间的皇帝——这倒与对方的行事作风相合。
  “我不是。”南宫否认了他这个说法。
  “为什么?”
  “因为我不相信……”那一刻,南宫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下去,“我不相信光明圣火终将燃尽世间黑暗。”
  他发现自己竟然有些读不懂对方,但对方的反应却着实让他的心抽了一下。他默默抓起筷子,夹了一块肉递进南宫面前的碗里,后者吃了一惊。
  “我说你啊……既然不相信,那为什么还要守那些清规戒律呢。”
  视线交接,他注意到对方先是一怔,随即,眼中流露出释然之色,举起了筷子。
  日复一日,他始终没有厘清这段关系,不过好像也没有那个必要了。一切都在以一副木已成舟的姿态行进着,熟悉了之后,森罗教众并没有乍见之际那么难以亲近,昆仑也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高不可攀。这里和江湖之中所有地方一样,上演着芸芸众生千百年来共有的悲欢离合。
  “教主已经点头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森罗教的人了。”
  南宫的声音平静,没有多少欣喜,只是简简单单地知会他一声而已。这个结果他并不意外,因为他早在面见殷啸天的那一刻就感觉到,对方对他十分满意。
  他并不怎么满意殷啸天——那个总是高高在上的人有一种让他想要敬而远之的气质。不过,命运并没有给他太多选择的余地。身为朝廷钦犯,若无森罗教开恩收留,他是难以在这世上生存下去的。
  “那有什么关系……”他坐在椅子里,听了这话,他抬起头望着对方,“反正我早就是你的人了。”
  调`情之际,他的口气中却总是有几分不甘示弱的意味,好像即使接受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时时处处想要压对方一头。虽然那样幼稚的举动丝毫无助于改变他目前还是生活在对方羽翼之下的事实,他却仍然不由自主地想要在这些事情上找回心理的平衡。
  但南宫却早已看透了他的心思——那个人向来心如明镜,他的这点心思自然是无所遁形的。
  “你这样的人,是不会属于任何人的……鲲鹏即便折翼断爪,一旦从风而起,就可以扶摇直上,翱翔九天……你在等,等从风而起的那一刻。”
  “你可真会说笑。”他用满不在乎的口吻说道,试图掩饰内心的波动。南宫说的事情,正与他心中的打算暗合,只是他一早便认定了没有人会觉得以他那样的处境,有这样的心思是恰如其分的。但那个对于他的身家性命有绝对的掌控力的人却点了出来,而且,语气之中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嘲讽。
  “也许吧。”南宫说着,取过放在一旁的木匣,“给你的东西,就当是贺礼吧。”
  他不认为对方是会为这种事情特地送来贺礼的性子,却还是打开了木匣,只见里面是一柄刀。抽出来看时,只见刀身分量轻巧,却有吹毛断发之利,只是那造型却不是普通的雁翎刀,分明是官家式样。“绣春刀?你从哪儿弄来的这玩意儿?”
  “既然有人造,就能弄到,”南宫轻描淡写地回答,“行走江湖,总要有件称手兵器。”
  他的那一把,早在江心的官船上就已经丢了,这些日子以来他始终被南宫养着,也没有需要兵刃的地方。相处了这么久,他自然明白对方此举的意思——对方能够做的就只到这里了,从今以后,他需要凭他自己的力量走下去。
  身在森罗教这些日子,他未尝不是没有听说过对方的处境。教中的环境一天比一天险恶,来自外界的猜疑日渐加深,而森罗教和中原武林的冲突也日益激烈。或许对于普通人而言,这样的内忧外患是脱教的好时机,但对于南宫来说,不存在离开这种选择,只有与森罗教共存亡的命运。更何况,那个人对于这样的状况是最为忧虑的。
  刀身闪着寒光,映出他眼中的担忧之色。“南宫……你帮了我很多,我即使不是你的人,但是……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做你的刀。”
  南宫轻轻摇了摇头。
  “我只是把你的人生还给你而已,你不必想要报答什么。你的人生,和你的刀都是你自己的,过去也是,现在也是……你就当是因为我觉得对你有所亏欠吧。”
  绣春刀收入鞘中,发出清脆的声响。再度开口之时,他竟有些语塞。
  “但是……我的心……已经是你的了。”
  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作出那样的告白。他向来吝于说这些儿女情长的话,即使是在这段关系中,他也尽可能地让自己认为那是单纯的情`欲或者是合作——又不是姑娘家,扯那些你侬我侬的做什么。
  但他终究还是说了,或者说是被心中一直刻意压抑的感情推动着脱口而出。几个月前,一无所有之际,他也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但在在这一刻,他发现自己已经真的离不开对方了。
  绣春刀忽然落到了地上,因为对方抱住了他。
  “有你的心……就足够了。”
  那个拥抱渐渐变成了一个吻,随后变成了帐中的软语温存。只有那一柄入了鞘的刀静静躺在原地,仿佛是在见证着这一切。
  有了森罗教的网络庇护,他终于有了下山的机会。一顶斗笠掩住了大半张脸,好让那些无孔不入的东厂暗探没有那么容易找到,虽然还是见不得光的身份,却已经比先前无处栖身的态势好了太多。
  回到外界的第一站便是凉州,那个他初次闯荡江湖的时候所去的地方。事情于他而言很简单,顺顺利利地便结束了。待到回程之时,他突然接到南宫传来的信息,让他去某个地方汇合。
  那地方并不是森罗教的据点,他有些疑惑,却还是依言按照对方给的地址前去。甫一进门,他就看到了一个令他出乎意料的人。
  “阿青哥哥!”千言万语涌上心头,他竟有些语塞,只是唤了对方一声,便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陆玄青见了他,迟疑了片刻不敢上前相认。许久方才开口,声音中竟有几分哽咽,“阿准……你受苦了……”
  那称谓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一时间心头发酸。十四岁时出门那一刻,他着实没有想到两人会是如今这番光景,更是想不到今时今日,竟换成了陆玄青来找他,“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元大哥呢?”。
  “师兄说要见一个人,我便随他一同来了。”陆玄青说,“我们本在金陵,他突然说要走,日夜兼程来了这里,也不知道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金陵,那想必是为了见神仙府了……
  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慕容续,虽然打心底里他是知道,以慕容续的个性,那件事情必然是有苦衷的,而一千两白银的赏赐对于慕容续来说与其说是表彰,倒不如说是侮辱。但父亲却是实实在在死于那场告密。
  几个月来,他尽力克制自己不去怨恨,然而父亲的死状却在每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刻闪现在他脑海中。一开始,他每晚都需要听着南宫弹的普庵咒入睡,及至后来倒也渐渐好了——不是他忘了,而是他业已麻木了。
  “他们……”他迟疑着动了动嘴唇,终于还是象征性地问了一句,“他们也都还好吧?”
  “武林盟时常来找麻烦,不过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沈公子……”陆玄青摇头道,“经脉尽断的伤,不是那么容易恢复。”
  “经脉尽断……”
  他怔住了,一直以来,那个词在他看来比死亡更加遥不可及,但这样的事情却发生了,而且是发生在那个已经在刀光剑影里走了无数次也未曾败绩的人身上。他心里虽然隐约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是不愿相信似地问了一遍:“是……从聚贤庄回来的时候吗?”
  没有回答,但陆玄青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知道了这一层之后,他终于有些理解了慕容续的选择,然而那一刻的痛苦又是如此鲜明而难以忘却。恩恩怨怨,只怕是再难算清。
  陆玄青见到他百感交集的眼神,大致也猜到了他心中所想,“那天,武林盟派人去神仙府,逼门主以账册换人……我想,若这件事情当真是门主捅出去的,也是出于无奈。”
  对方只是随口一说,但他却立刻察觉到了话中的异常,“阿青哥哥,你刚才说……‘当真’?”
  “阿准,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虽说不多,但细想起来也不少……门主于盛怒之下,当着苏姑娘的面说了出来,那间屋子周围人来人往,难保没有别人也听见。苏姑娘知道,我也知道……”陆玄青苦笑道,“沈兄对我有救命之恩,若是说起来,只怕我的嫌疑也不小……更何况,门主若是想换人,以神仙府的本事,从你手上拿账册就可以……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呢?”
  最后的那句话让他陡然间醒悟过来——没错,对方只是要账册,为什么有必要将这件事捅出去呢?他思忖片刻,喃喃自语道,“不是公子……是她。”
  “是谁?苏姑娘吗?”陆玄青问。
  “也不是……”他说,“是她……”
  “到底是谁?你这样语焉不详的,我都糊涂了……阿准,你觉得是谁?”
  “我也不确定……罢了,”他长叹,“是谁做的,有什么要紧呢……豺狼当道,安问狐狸,或许,害死爹的,是我自己也说不定……那时候,如果不去聚贤庄,也就没有了后来的事情,沈大哥……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心里明白,那本账册牵涉到了太多太多的人,不止是潞王,武林盟或程沐恩,那上面的任何一个人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地对付他……威逼利诱他拿出账册,抑或者间接害死谢英,于那些身居上位的人而言只是不同的手段而已。不知为什么,他想起了那年在河滩上看到那具浮尸的情形……在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这件事情上,没有人会有太多的人性。
  陆玄青静静听他说完,开口道:“阿准……你可不是会那样自怨自艾的人。你既然说豺狼当道,便该问豺狼……不是吗?”
  自从陆玄青失忆之后,还是第一次用这样的口吻和他说话。他吃了一惊,发现对方的眼神此刻异常地认真。
  “朝廷和江湖的事情,我懂得都不多……这世道确实很糟糕,但是我想,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
  陆玄青话说到一半,门突然被砰地一声推开了,他一个激灵持刀站起了身,待看清是元廷秀进来才坐了回去。陆玄青见状,埋怨道,“师兄,你进来也不说一声。”
  “还能撞见什么,再说,你我之间有什么不方便的……”元廷秀不以为然地说,“阿青,收拾一下,趁天还亮着,赶快出关。”
  “这么急?”陆玄青有些诧异,不过元廷秀在做这样的决定的时候向来是不会问他的,他除了依言行事之外没什么讲价的余地,“要去干什么?”
  “找人……”元廷秀回过头来,这才发现了谢准,大惊失色,“臭小子?你是活的还是死的?”
  “师兄,有你这么说话的吗?”陆玄青无奈。
  “无妨……”他不禁莞尔,方才的些许紧张也一扫而空。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两人如今这样,他多少有些自己做了件好事的欣慰感,“自然是活的,哪有鬼怪在这大白天出来的。”
  “你……”元廷秀盯着他看了片刻,好像是要确认他真的没有死一样,半晌,才恍然大悟道,“南宫把你救回来的?”
  “正是。”
  “原来是这样……”元廷秀突然笑了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难怪他现在开始饮酒了……阿青,我们要上路了。”
  “可是,为什么现在就要走……”
  “改日再叙吧,以后有得是机会,”元廷秀还是忍不住地笑着,“你知道吗……这小子以后想要遭遇不测怕是也很难了。”
  陆玄青还没弄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就看到元廷秀已经动身,急忙跟了上去。待走到门口,又回过头,郑重其事地补完了剩下的半句话,“阿准……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做点什么去改变这一切的。”
  他目送着那两个人匆匆离去,一时间竟有些恍惚。这几个月来,他几乎已经忘了森罗教外面的世界,但那两个人的出现重又勾起了他对于过往的回忆,以及那虽然已经尘封了许久,却依然鲜活无比的初心。
  习武之人,当以武行侠……儿时谢英的教诲仿佛深深铭刻在骨血里,纵使身处绝境,也会忍不住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又如何能对当道的豺狼视而不见。做点什么……在这一片狼藉的世道里,自保尚且很难,他真的能做点什么吗?
  但心底的某种渴望却已经被唤醒,而且愈演愈烈。
  他在那屋子里独坐了许久,静静想着这些事,直到日头偏西才回过神来。起身之际,他看到窗外正走过来的那个人影,这才想起他还要和南宫汇合这件事。
  南宫进来,看了看屋内,“他们走了?”
  “嗯,”他点点头,“听说要赶在天黑之前出关。”
  “他真是比我想得还要快……”南宫脸上露出无奈的笑意,摇了摇头,“罢了,他就是那样的性子……本想让你们再叙叙旧的。”
  “没关系,人到了就好。”
  他是发自内心地这么认为的,江湖动荡,几经沉浮,能够见一面得知对方一切安好便已是莫大的幸运。
  “天色晚了,”南宫说,“不如在这里住一宿,明天再动身回去……如何?”
  他知道,这么久以来头一回下山,对方想要让他有机会多看看。
  “好,”他回答,“胡肆里有不错的葡萄酒。”


作者的话:其实这个应该放在续集帖里面?但是因为在续集贴里写了好久的番外,感觉这样下去显得自己非常放飞自我不务正业……
    所以就移到这里来吧反正也没啥剧透……
    在脑洞的时候偶尔会有很多奇思妙想,比如说主角们的命运如果稍有偏差一点会怎么样——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平行世界吧。所以这大概是一个小谢被督公收养而南宫成为阶下囚的平行世界里的故事……
    之前在西出阳关的帖子里写了个囚禁play的番外,这个应该算是逆向囚禁play,但是我似乎有把所有囚禁play都写成温馨纯爱故事的锁定技……
    灵感来源于粤语版本古风曲《琴师》,特此致敬
    AU番外 琴师
    (一)
    仿佛是听见了脚步声一般,囚室内的那个人抬起了头。他放下食盒之际,视线正与里面那个人相交,不由得怔了一下。
    若以囚徒的标准来看,那个人未免也太从容了一些,望向他的眼神中竟带着些饶有兴味的意思。看见他身上的玄色官服,那个人微微笑了笑,疏朗的眉目在微笑之际别有一番风流:“有劳小公公了。”
    “我可不是什么公公。”他掏出钥匙开了门,作为督主的心腹,又是督公眼中东厂上下第一伶俐的人,看管被囚的魔教护教使的任务当仁不让地交到了他的身上,“你的饭。”
    那个人却并不因为他语气中的冷淡而灰心丧气,“那……小公子该如何称呼?”
    来这里之前,他已经被大致交待了一遍对方的底细,对方乃是魔教护教使,在进了这里之前是个独挡千军的主,却因脱教而成为众矢之的,事实上,这一次落到这个地步,或许魔教出的力还更多一点。一副蚀骨摧心散之下,对方的功力已被消解大半,却依旧是个极为可怕的对手。他不想和对方扯上太多关系,在被问到的那一刻,他有些犹豫,却最终还是在那姿容出众的囚徒面前如实相告:“我姓谢,单名一个准字……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在下复姓南宫……”那个人说,“谢公子与江湖同仁一样,称我‘南宫’即可。”
    (二)
    东厂里的其他人都嫌囚室晦气而不愿意去,于是他就那样成了唯一一个负责看管南宫的人。虽说是阶下囚,但给那个人安排的饮食起居却着实考究得像是王公贵族,除了身边没有随侍的人——如果不把他算在内的话。
    但即使如此,对方行走之际时时刻刻响起的镣铐声却依旧昭示着那个人阶下囚的身份。进了这里,就断然没有出去的机会……直到死的那一天。
    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
    终于,在看到对方腕上露出的擦伤后,下一次送饭之时,他把随身带去的布包递了过去。
    “给你。”
    毕竟是魔教中人,一直以来,他都警惕地不与对方作过多的交流,这一次也不例外。南宫接了过去,打开却发现是些碎布条:“谢公子这是作甚?”
    “缠在镣铐上,这样,行动的时候会好受一些。”
    “原来如此……多谢谢公子了。”
    南宫笑了起来,眉目如画的模样让他心头一震,他尽量试图让自己显得冷酷一些,但看到南宫单手摆弄着那些布条之际,还是忍不住接了过去:“算了,我来吧。”
    他的动作很是熟练,而那布条也像是修剪了专门用来派这等用处的。对方看着他做这一切,突然问道:“谢公子可是有亲人曾身陷囹圄?”
    “哦,亲人说不上,是一个东厂曾经的掌事,谢英。”他头也不抬地回答,对方的手十指修长,仅指尖上有些许擦痕,一看便是过惯了好日子的。
    南宫注视了他片刻,“那位谢大人身犯何罪?”
    “结党谋逆,不过还没等定罪就死在狱中了。”他的声音平静,乃至有些麻木。在这里时间久了,他知道哪些话是能说的,哪些话是不能说的,“这东西是给死人用过的……你要是嫌弃,一会自己把它拿下来随便处置,也不用还我了。”
    “那……”南宫又问,“那位谢大人死后,谢公子是如何生活的?”
    他知道,对方已经听出了事情的弦外之音,却又特意挑选了令他不至于难以下台阶的方式询问。“是督公将我抚养成人的,原本督公想要将我收为义子,但东厂里有人背后说闲话,便不了了之了。”
    南宫没有再多问,或许是觉得事情已经够清楚了,他也便不再与对方交谈,只专心将那镣铐与腕间摩擦之处包裹完毕。这时,只听南宫状似不经意地说:“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在下有一张惯用之琴,现存于友人处,名曰‘飞瀑连天’,不知谢公子能否为在下取来?”
    闻得此言,他打量了对方一番,冷冷一笑道:
    “上头将你的饮食起居打点得无微不至,却偏偏没有给你琴……南宫,你真当我是傻的不成?”
    他注意到,对方眼底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惊讶。“确实,如此说来,倒是在下唐突了,还望谢公子恕罪。”
    虽然对方是准备利用他,但不知何故,他却着实恨不起来,不知是出于对对方的好感还是对这活棺材的厌恶,他头脑一热,说:“那琴我是不会替你去取,但你若是想弹琴……我替你寻一张便是。”
    (三)
    琴很快就弄了来,但南宫却好像不怎么满意。
    “发声躁,音不正,七弦三实四虚,弹奏之际有杀音……只能勉强凑合弹奏罢了。”
    “就这张了,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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