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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顺宗-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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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是在吴少诚死后,花了三年多时间,耗费五百万缗财物,最后还是靠着李愬出奇兵一锤定音,讨伐淄青是靠着淄青内乱,刘悟投降,魏博是田弘正心甘情愿听命朝廷,讨伐成德半年劳而无功,费钱百万缗,还折损了郦定进,最后是李师道被杀吓乖了王承宗,这些军功换了李诵也不会放在眼里,何况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呢?
柿子还是要拣硬的捏呀。不过捏硬柿子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朝廷也需要时间积蓄力量,整训军队,于是李诵一方面开始了积极筹备,另一方面开始准备迎接一个影响深远的日子。
永贞元年四月十三日,是一个写进了历史的日子,这一天朝廷策试制举之士,在“才识兼茂明于体用科”中校书郎元稹、白居易,监察御史独孤郁,前进士萧俛、沈传师等人脱颖而出。不久,朝廷任命元稹为右拾遗,独孤郁为左拾遗,白居易为周至县慰,集贤校理,萧俛为右拾遗,沈传师为校书郎。
白居易打破脑壳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去年和元稹一道立下功劳,今年却不能像元稹一样留在朝廷担任谏官。只得在周围一片唏嘘声中,离开了长安,来到了周至这个离长安不算远的地方。他哪里知道,皇帝怀有私心呢?
这一段时间,李诵对宰相重新进行了分工,本来辅助陆贽的李吉甫开始独当一面。在会议过后,由于确定了主攻淮西,李诵考虑再三,决定让太子李纯负责对淮西的准备工作。李诵的考虑很简单,历史上李纯做皇帝时杀伐决断,英姿勃勃,可是儿子穆宗一即位就把他十几年努力的成果败个精光,原因何在呢?联系到历史上许多英明的皇帝(李诵提前把自己归入了此列)继任者大多出息不大,原因就在于由于权力的分配,争夺问题,太子往往得不到有效的锻炼,而且无所事事,精力过剩难免会做点伤风败俗的事情来,造成继任者耽于玩乐,兴趣不在治国上,李诵决定提前让李纯担负点责任。
当然,李诵之所以这样安排确实也是因为李纯开始出现了类似二世祖的苗头,当太子一年不到,三四月份李纯已经给李诵添了两个孙儿
第四卷 初临天下 第四十四章 … 官和钱
官的问题主要是人事调动。李诵知道历史上对淮西招讨迟迟不能胜利的原因就在于出兵的十几道兵马心不齐,有的节度使存有私心,盼着仗打久一些,盼着朝廷失败,所以要想平定淮西,首先就要想办法调整淮西周围的节度使,而调整节度使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能加强中央对地方的控制,扭转一些藩镇的离心倾向。
淮西的南面大镇是山南东道,东面接壤的是陈许,李诵现在要做的就是调整山南东道节度使于頔和陈许节度使刘昌裔。这两人说起来都是人才,于頔以门荫入仕,一开始还比较恭谨,但是贞元十年为苏州刺史后就骄横起来,后来又历经地方中央任职,自从贞元十四年移镇山南东道后,俨然专有汉南之地,凌上威下,骄横不法。刘昌裔多智,贞元十五年时吴少诚谋夺陈许之地,实在是刘昌裔的计谋杀了叛将叛军一千多人才保全了陈许,贞元十九年出任陈许节度使后因为淮西强大,刘昌裔重视和吴少诚的关系,他命边境军士不得侵犯吴少诚境,如吴少诚军士有犯陈许境者,捕捉后都捆送吴少诚处置。对此,吴少诚往往自惭,后来也下令其边境军士不得暴掠陈许。虽然是为自保,但是在朝廷准备收拾淮西的大形势下这种关系就显得刺眼了。
比起官的问题来更麻烦的是钱的问题,平定西川已经使得朝廷重新振作,一些藩镇的嚣张气焰也开始有所收敛,比如于頔,西川平定后言行就恭谨了许多。太子和李吉甫都相信只要方法得当,于頔和刘昌裔都会乖乖入朝,真正的难题是战备问题,换言之,在钱上。
钱的问题是整个朝廷上下都抓狂的问题,朝廷开支要用钱,练兵要用钱,用兵要用钱,粮秣要用钱,安抚藩镇要用钱,皇亲国戚的赏赐开支要用钱,钱从哪里来呢?当然是老百姓,可是对老百姓的盘剥越来越重,逃亡的户口就越来越多,逃亡的户口越多,朝廷的税源就越少,朝廷控制的人口越少,盘剥就会越重,这样下去形成恶性循环,迟早有一天回激化出大起义来,最终导致唐朝的崩溃,历史就是如此上演,所以李诵一即位首先就是免了关中两年赋税,又免除了各地百姓的积年欠税,去年江淮水灾,免了一税还赈灾若干,今年又免了西川东川一年赋税,指望给老百姓休养生息,如此一来,可苦了杜佑和李巽。
赋税免了那么多,商税由十税一降到十二税一,如果换个皇帝换个转运使早就自杀了,还好李诵不但会节流,还知道开源,聚集了全国最多财富的长安自从去年开始拆围墙废除宵禁后,税收翻了一番多,多少抵冲了免税的影响,各地商贾愈加兴旺,税收也增长了不少,但是这一年朝廷用钱的地方也多,钱还是不够用,李诵甚至已经后悔给近卫军装备陌刀了,这玩意威力是大,但是实在太费钱,长矛不也能一样用吗?
两份奏章摆在李诵的面前,平定西川的兴奋早已过去了。李诵觉得这个皇帝当得好无力啊。
两份奏章一份来自陆贽的奏章很简单,就是现在钱少不够用,请求禁止民间私铸铜器。唐朝的主要货币是铜钱,由于商业活动的发展,对钱的需求越来越大,造成铜价暴涨,朝廷是在亏本铸钱,许多大户人家收集铜钱后回炉铸为铜器,再转手,能从中间大捞一笔,铜器越多,流通的铜就越少,铜越少,铜钱越不够,铜价就越贵,私铸铜器的越多。这东西不禁止还罢,越禁止铸的人只会越多。缺钱已经制约了商品经济的发展,变相的制约了李诵的税收,李诵极其烦躁的在陆贽的奏章上写了了“再议”。
一份来自正月外放的韦执谊。韦执谊到湖南后牢记李诵“改善民生,巩固国本”的八字箴言,轻车简从,明察暗访,到任三个月已经查撤了十几名官员,废除了多项弊政,湖南面貌为之一新,不过报喜的同时,韦执谊还给李诵发来了一份不伦不类的奏章。
“臣巡视永州,知永州野外有一野产异蛇,蛇剧毒,然得而腊之以为饵;可以已大风、挛垤、瘘疠;去死肌;杀三虫。太医以王命聚之,募能捕之者,当其租入,永之人乃争奔走焉。有蒋氏者,专其利三世,祖、父皆死于是,臣悯之,欲停其役,复其赋税,其大恸曰:‘公欲害吾哉?余三世居是乡凡六十年,曩与吾祖居者,今其室十无一焉;与吾父居者,今其室十无二三焉;与吾居十二年者,今其室十无四五焉。皆以赋税沉重,非死则徙尔。而吾以捕蛇独存。公欲救我,勿复吾赋!’臣无言良久,窃以为孔子所言非虚。赋税沉重,流氓(民)日多,欲固国本不可不厚生养民,臣伏惟愿陛下思之。”
赋税沉重啊!已经把自己提前归入英明君主行列的李诵没有想到自己治下的唐帝国在长安繁华的表象下其他地方会如此疲弱,民生凋敝。本以为改变了柳宗元的命运就不会再看到《江雪》看到《捕蛇者说》,不料柳宗元的命运改变了,捕蛇者的命运没有改变,柳宗元去了泉州没有去永州,但是捕蛇者还在永州等别人发现他们的命运。
治理好一个国家不是打打杀杀那么简单,如果这样下去,藩镇被平定的时候,也就是唐朝灭亡的时候了。自己依靠着德宗留下的财富才斗胆免了关中,两川的赋税,现在穿越已经一年多了,营造陵墓,打仗,整军,钱花得如流水一般,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再免除湖南的赋税?起码两年内李诵不敢。湖南如此,江西、浙西、福建、岭南等地只怕也好不了多少。
如果削藩战争一场接着一场,只怕在自己活着的时侯是没有机会了。
这个时候,李诵分外想念柳宗元。
第四卷 初临天下 第四十五章 … 泉州 山南
(休息了一段时间后,重新上班,这两天更新时间有些乱,在此向各位道歉,奥运会结束了,我也能安心码字了,以后更新会稳定的,相信我!时间点调整一下,第一更在12:30前,第二更在20:00前,这是考虑到工作时间,每周除了两天,我都会提前更的。)
泉州湾,柳宗元站立山头亭内,茫茫大海上吹来的海风夹带着潮气,重重地吹打在柳宗元身上,吹得柳宗元衣袂烈烈作响。本来灰色的天空迅速变得湖南起来,不时有雨星飘入。海面上早已望不见任何船只,全都躲在港口里,收了帆。
“刺史大人,快回去吧。各个里正都回报说渔民一个不差。台风就要来了,您也回府里避避吧!”
三月,柳宗元兼任了泉州刺史,既管商务,又管民政,人确实劳累了许多,比在长安时明显清减了。不过柳宗元却似乎没有听见一样,依旧望着茫茫大海,当雨点渐渐绵密起来时,柳宗元才回身,披上蓑衣,准备回去,在转身之前,柳宗元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
“不知宗玄他们如何了。”
宗玄是柳宗元的堂弟,柳宗元出为泉州市舶使,柳宗玄就跟随柳宗元来到了泉州,筹建市舶司。古时候造船是极其麻烦的事情,福建虽然不缺木材,但是造船业此时并不发达,而且为了风干木材,造船周期极长。时间不等人,柳宗元用手中的百万缗巨资,一方面按照皇帝给出的四不像图纸,招募寻访能工巧匠揣摩打造船只,一方面在杭州,广州等地采买货物,求购海船,招募熟悉海外的商贾、阴阳生(领航员)和水手,到底是市舶使的官方身份吃香,用不了一个月,就有几个吃了海难落魄的海商投到了市舶使幕下,还带来了经验丰富的水手,柳宗元考察过这些人后统统收用,将这些人和自己带来的人编组在一起,分乘三艘大船,由柳宗玄率领,载着五千石的丝茶瓷器,在二月份出海下南洋。为了增加保险系数,柳宗元还按照皇帝的要求,吸纳了两家大海商入股,为什么是两家?形成竞争嘛。
不过出海已经三个月了,还不见柳宗玄回来,这几个月,可是海上刮台风的季节啊!柳宗元的心里既记挂着自己的使命,也担忧着宗玄的安危。
宰相们都知道朝廷现在的家底,也知道民生的窘迫,前任德宗皇帝是个出了名的小人头子,要钱不要脸,除了正常的赋税之外,还有其他名目的贡奉,二十年的时间完全没有做任何恢复民生的事,全忙着搂钱了。上行下效,各地的官吏(当然是朝廷治下的)想尽办法搜刮孝敬皇帝,同时慰劳下自己,老百姓的日子能好过吗?而且清廉干练的官吏基本上都被贬谪,小人当道十几年,要想拨乱反正建设和谐社会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杜黄裳就对皇帝说:
“如非万不得已,两年之内千万不要兴兵。”
想起自己一个病人还要给那个素未谋面的老爹擦屁股,李诵心里就愤愤不平,不过愤怒归愤怒,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李师古终于如期在永贞元年闰五月病死,死前对高沐和李公度说:
“趁着我现在神志还算清醒,问一下你们二位,我死之后,你们打算拥立谁为帅?”
高沐和李公度默默不语,李师古叹气道:
“只怕是师道吧?人群冷暖,谁愿意薄待骨肉兄弟而厚待他人呢?只是我想如果拥立非人,不只会败坏军政,还会使我宗族覆亡。师道我在清楚不过了,作为公侯子孙,不认真学习训兵理政,整天以学习小人贱事以为能,哪里能做镇帅呢?希望二位为我宗族考虑,实在不行,就从你们二位里推选一个吧!”
一席话吓得两人慌忙跪倒,李师古冷冷的目光从二人头顶滑过,胸口一阵起伏,昏死过去。
李师古死后,高沐和李公度果然密不发丧,派人悄悄潜往密州接来了李师道,拥戴李师道为节度副使,顺手搞掉了几个不对付的大将。拥立之后,李师道就兴奋地玩起了乐器,至于上书请求朝廷承认,给个名分的事,不是有高、李二位吗?
依照陆贽的建议,李诵把淄青送上来的表章压了一压,看一看淄青内部会不会发生什么变化,转头处理起于頔的问题来。于頔虽然欺上凌下,但是也知道做官名声要好,所以对士人很客气,客气的都有点过分。符载未出仕前隐居庐山,向于頔乞百万钱买山,于頔也痛痛快快的给他了,韩愈也曾奉书求其援引。刘辟挂了以后,符载入朝。李诵就趁机命令当初推荐符载为官的李巽暗示符载给于頔写封信拉拉家常。内心恐惧的于頔果然心动,打算乘着大家一窝蜂的机会入朝了。
刘辟挂了以后,各地节度使纷纷上书声讨了死人刘辟,同时向皇帝表忠心,求朝(入朝见驾),有的直接就表示愿意入朝(放弃兵权),最积极的就是荆南节度使裴均和镇海节度使李琦,这二位都是德宗小人集团里的拔尖人物。
裴均曾经拜前神策军中尉,宦官头子窦文场为干老子,靠着窦文场的提携做上了高位,所以和俱文珍勾搭起来是一拍即合,上书请杀王叔文就有他一分子,俱文珍被诛杀后,严绶担惊受怕,裴均更是险些一夜白头,刘辟被擒杀后,再也坐不住的裴均第一时间上书朝廷,请求入朝,李诵当然痛痛快快的答应了,派去接替他的权德舆估计现在已经到了山南东道首府襄州了。
而李琦比起裴均来更是劣迹斑斑,和道王李实堪称宗室里流氓中的翘楚,人渣中的冠军。和李实一样,李琦的拿手好戏也是搜刮百姓谄媚皇帝,丰腴自己。李琦一开始做的是盐转运使,肥缺中的肥缺,足见德宗对他的信任和喜爱,起初有官员检举李琦不法,残害百姓,结果被德宗捆起来送到李琦哪儿处置,李琦挖了个坑,等人一送到就直接活埋,手段残忍不输给活埋专家田季安。李实被罢免后,依王叔文的建议,设立镇海军,将李琦从转运使的位置上升了出去,变相剥夺了他的财权。
管了这么多年的钱,李琦的心已经跟身家一样肥硕起来,只是肥硕的有些空虚,所以刘辟一被镇压,知道自己在皇帝心中地位的李琦也迅速上书请求入朝,在这样的浪潮下,于頔在襄州接到了权德舆。
第四卷 初临天下 第四十六章 … 于頔入朝
襄州的刺史府里,杯盘交错,清乐悠扬,山南东道的名士们汇聚一堂,频频举杯,不时有人吟诗一首,真是文采风流。
坐在主席的是两个人,一个是东道山南东道节度使于頔,一个就是今天的主宾新任荆南节度使权德舆。权德舆天下文宗,三知贡举,门人弟子遍布朝野,今天的宴会上就有不少他的门生,权德舆今天的心情也不是一般的好,来者不拒,豪爽之气赢得满堂喝彩。不过权德舆想道:
“这个酒劲头不够,还是比不上玉壶啊!”
不过就是喝啤酒也能把人肚子撑大,坐在边上的于頔明显心情也不错,站起来时尽管脚步都有些摇晃了,于頔还是大声说道:
“老夫自出镇以来,和权大人已经八年不曾相见,今日老友重逢,真是分外欣喜。在座各位多有权大人门人弟子,不是权大人门人弟子的,也是仰慕已久,务必要让权大人尽兴,不然小心权大人回朝参你等一本。”
几句话说得在座各位哈哈大笑,权德舆也合不拢嘴,笑道:
“你这张嘴,可真是??????”
等到宴席散了的时候,已是月明星稀,作陪众人纷纷告辞。门口众人道别的欢声笑语依然清晰可闻,府里权德舆已经揩过脸和于頔谈上了。
一坐下,权德舆就说道:
“允元,某临行时,陛下曾言,过襄州时于頔必然要宴请你,席后必然要问朕心意如何,你不必待他问,直接告诉他,只要愿意入朝,朝廷必然厚礼高位以待。陛下说,人人皆求富贵终身,只要你允元恪守臣礼,陛下许你富贵终身。陛下还说,自保富贵可比求尚公主可靠多了。允元,你是为哪个公子求尚公主的,我怎么没有听说?”
于頔尴尬一笑,端起手边的茶道:
“还不是为了季友。此事我只是和内子商量了一下,还未上达天听,不知陛下怎生知道了。”
心中却暗自悚惕,此事确实是自己为求自保秘而不宣的一个想法,只和少数人谈过,哪里知道皇帝居然知道,于頔的头上顿时出了一层密密的细汗,见权德舆望向自己,忙笑道:
“天气炎热,酒劲又上来了。”
说着放下茶盅,拿起了团扇。权德舆道:
“陛下天资聪明,看人极准,允元你是被陛下吃透了。陛下说,主疑而臣惧,于頔豪气惯了,眼下想入朝,心里有些思虑也是自然的,想要个保障这也无可厚非,这个保障自然就是和皇室结亲。但是陛下以为不管是天家还是寻常百姓,小儿女素未谋面,性格脾性都一无所知,就仓促许婚,若是合不到一起,为人父母者怎能过意得去?而且即使许婚,若合不来,历来夫家和公主相互连累的也不是一次两次。太宗时有高阳公主事,代宗时有,先帝时有公主事。陛下说于允元聪明人,难道连这些都看不出来吗?”
权德舆话虽这么说,脑中却浮现当时有人建议以公主下嫁安抚藩镇时勃然做色的场景:
“朕曾读《汉书》,见汉室故事,公主虽出塞,狼烟依旧来。和亲不过是拿弱女子的泪水苦了遮掩皇家的无能罢了。先帝时公主下嫁,回鹘可奉朝命?魏博可曾来哉?朕再无能,也断不做此等事,不但不做,而且要把本朝和亲的公主迎回来。再敢有此议者,朕就把他的女儿收为义女,封为公主,嫁到塞外去!”
话说得虽然无赖,却慷慨激昂,掷地有声。不过于頔现在的后背已经又生出一层汗来,扇了几下扇子,问道:
“请君为我说说陛下是什么样的君主吧!”
权德舆肃然起敬道:
“天妒英主,陛下虽然残疾,却是宽厚爱人,刚毅果决,眼光长远,往往有独到之处,我等常伴陛下周围,初时不觉得,时间久了才深感有幸,允元,陛下必是中兴之主,有陛下在,大唐中兴之日可待。而且天佑大唐,不但陛下英明,太子也是英武非凡哪!陛下现在筹划中兴,正需要外臣做出表率,裴均勾结内宦,自请入朝,陛下尚且赦免了他,允元名重天下,若能入朝,陛下岂会亏待允元?只怕陛下此时连允元的田宅都准备好了。”
权德舆的话彻底打消了于頔的顾虑。闰五月底,帝国中部最大的藩镇,山南东道节度使于頔正式上表请求入朝。
朝廷对于頔的入朝显示了无比的欢迎,特地派遣御史中丞李庸、员外郎刘禹锡、监察御史符载前往汉中迎接。七月初,于頔在发送山南东道夏解后起身入朝,月底至长安,皇帝派遣均王李纬,宰相郑余庆等出城十里迎接,当晚,赐宴延英殿,皇帝把于頔手入殿。席上君臣相欢,皇帝痛快地答应了于頔将于季友送入武学的请求,只是要于季友自己去考试。
皇帝赐给于頔的住宅在安国坊,夜里,于頔在金吾卫武士带领下来到新宅的时候,沿途看见许多大宅,只是黑漆漆一片,无人居住,于頔奇怪,不禁相问,顺路的符载笑道:
“这些是皇上为各地入朝的节度使准备的,那边有灯光的是裴均所居,这座大一点的是为武宁军张大使准备的,那边那一座是为陈许刘节度准备的。陛下是要重用大人的,所以大人的宅子不和他们在一起。陛下还在十六王宅附近给李琦安排了一座大宅院,只怕李琦是无福消受了。”
七月,于頔入朝后,皇帝任命陆贽出任山南东道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同时下诏催促李琦入朝。
第四卷 初临天下 第四十七章 … 算 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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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秋季,天气已经凉爽了许多,润州城里的李琦却满身大汗,一个丫鬟正小心地往他脸上敷粉,不一会儿李琦原本红润的大脸就变得苍白憔悴,只是不注意就会有细细的粉簌簌落下,李琦拿过铜镜,满意地看了看,顺手捏了捏丫鬟的小腰,入手尽是滑腻,说道:
“好!好!好!”
也不知道是说手感好还是妆化的好,丫鬟一脸俏红,却不敢动,李琦长子李师回急急忙忙穿过抄手游廊,一路小跑地进来道:
“父亲,来了,来了,中使来了。”
李琦闻言立刻站起来,丫鬟倒也机灵,上前一把扶住,等李师回进来,李琦道:
“慌什么!”
李师回心道不是你叫我速来通知的吗?嘴上却不敢说,只得垂手肃立,李琦遂在丫鬟搀扶下入了内室。
李师回心下不忿,却依然转过身去,走出院子用热情洋溢的声音道:
“苟公公,好几日不见来了!哟,王判官也来了!”
来的正是苟胜,李琦请求入朝后,正打算收拾这个混蛋宗室的李诵当即准许,因为李琦是宗室,就派了苟胜以内侍少监的身份前来迎接。苟胜到润州已经一个多月了,李琦却迟迟不肯动身,昨日朝廷催促李琦入朝的诏书又到了,李琦却又称病,苟胜只得前来探望。和他同来的还有节度判官王澹,李琦上书时为表决心立王澹为节度留后,得到了朝廷的批准,结果王澹留后了个把月,李琦还赖在润州不走,王留后的三把火在自己胸膛里已经燃烧的不可抑制了。
王澹见李师回依旧称他判官,心下有些不爽,不过脸上却依然挤出笑脸来,道:
“见过公子,苟公公知道大帅身体有恙,就与下官特来探望,还望公子通传。”
李琦是宗室,虽无王爵,却素来骄横,镇海军上下见了他都称王爷,见了李师回都称世子,王澹却乘着苟胜在,只称大帅,公子,暗地里回李师回个钉子,李师回如何不晓得,心里想“这个家伙还未做留后就如此放肆”,脸上笑容却依旧不改,直接请二人稍候,自己进去通传了。
苟胜见二人明争暗斗,只装作没看见,李师回出来道:
“家父有请!”
苟胜脸上的刀疤一直让李琦看着不习惯,不过李琦依然露出了有气无力的笑脸,嘴里说道“失礼,失礼”挣扎着要起身,苟胜忙上前一把按住,道:
“大帅安卧,大帅安卧!”
李琦勉强挣扎了两下,才躺下去,苟胜,王澹坐下,李师回侍立一旁,见王澹大模大样地坐下,不但李师回不满,李琦都皱了皱眉头,头上悄悄地洒下点粉末,苟胜只当没看到,关心地问道:
“李帅身体如何了?”
李琦咳嗽了几声道:
“本来也没有什么,这几日正催促家人收拾行李,准备入朝,说起来,自贞元十五年从常州刺史起为浙西观察使,老夫可是有六七年没有回过长安了,心里时常想念先帝,想念皇上,谁知公务繁忙,走不脱身。现在人老了,皇上也可怜我老夫把老骨头,准许老夫入朝,心里想着能早点见到皇上,谁料人老了身子骨不济,昨天口馋,多吃了苏州新送来的湖蟹,夜里就病倒了。大夫说将养一两个月,哎哟,苟公公,看来咱们得推迟启程了。”
王澹心下不悦,想道,哪里是推迟,明明是又要推迟。频频向苟胜使眼色,苟胜却把头向着李琦道:
“无妨,无妨,李帅身体要紧。不过咱倒是不着急,只是大家也颇为思念大帅,昨日诏书到了,大家可是惦念得紧啊,只怕大帅此次入朝少不得封王了。”
一提封王,不但李琦,就是李师回都手脚不知如何放,还是李琦老成,咳嗽了几声道:
“封王是不敢想了,咱是宗室,理应为皇上出力,只要能见到皇上,老夫就是死也心满意足了。”
苟胜顺手送出一记马屁道:
“大帅是宗室楷模,先帝就时常夸奖大帅的忠诚能干,大家也屡次在太子面前提起。现在李帅病倒,大家只怕会更加思念担忧??????”
李琦道:
“老夫也是,不过病体难行,老夫这就上书告知陛下,还望苟公公也能代为陈情一二啊!”
苟胜笑眯眯地道:
“好说,好说。”
由于李琦“病体难支”,苟胜,王澹没待多久就告辞出来,李师回一直送到大门口,临行前拉住苟胜附耳道:
“苟公公,晚上在下前去拜访!”
苟胜依旧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不置可否,与王澹一起上马走了。
李师回回到府内,李琦已经擦完了脸,李师回行礼道:
“父亲,刚刚只怕苟胜已经看出马脚来了。”
李琦道:
“怕什么,老夫又没有刻意遮掩,还怕他不知道呢,他就是知道又能奈我何?今晚你打算送多少给这苟胜?”
李师回道:
“一千缗。”
李琦道:
“少了,给三千缗。”
李师回道:
“父亲,这苟胜是个没见过市面的,上回送了他三百缗他就不知东南西北了,如何要送这么多?”
李琦冷哼一声道:
“若是俱文珍还在,当然不用送这么多。这个苟胜虽然以前是个小角色,现在却极得皇帝宠幸。咱们在朝中的人脉已经没有了,得趁这个机会搭上一个,朝中好有人照应。这几日多陪他四处玩玩,钱每次送一点,照一万缗送!不要心疼,只要他肯收,咱们就能百倍地赚回来。”
李师回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只是道:
“是。”
又不甘心地问:
“于頔已经入朝了,父亲难道真要入朝吗?”
李琦“嘿嘿”一笑,望着窗外屋宇重重,道:
“咱们的家产都在这润州城里,长安哪里有润州自在,只要拖上个一年半载的,朝廷自然不会再催促我们。于允元,迟早会后悔的。”
苟胜回到馆驿,刚刚进入房内,就见到一人背身而立,正在遥望金山,听的背后有人进屋,转过身来道:
“苟公公此次南下,不虚此行吧?”
(猜一猜这人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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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胜一见此人,不禁大喜过望,道:
“王先生!”
来人正是王叔文。他本在山阴服丧,十几天前苟胜一封书信就把他请了过来。文官历来和宦官尿不到一个壶里,但是苟胜和王叔文毕竟是在李诵身边并肩战斗过的,而且苟胜用的是皇帝的名义,王叔文就不顾七十高龄,来到了润州。
回乡一年多,王叔文的吴越口音愈发重了,听得苟胜有些吃力,但还勉强能跟上。王叔文第一句话就是问:
“陛下身体如何了?”
苟胜自然是好好好,又问了些王叔文的近况,王叔文回乡年余,在乡里倒是收了不少学生,每天教学生自娱,加上皇帝老师的身份,地方官很恭谨,日子过得还是很惬意的,只是空有大志却困守乡里,眼看大限将至,唏嘘啊。
说实话,李诵这次之所以安排苟胜来,也是存了找个借口起复王叔文的意思,至于借口?
李琦啊!
王叔文说:
“李琦必反。他在浙西(李琦由浙西观察使兼盐转运使改任镇海节度使就是王叔文的手笔)作威作福,为祸一方,积下了亿万家财,怎么肯真心入朝受辖制呢?此次装病只是为了拖延时间以观朝廷态度,若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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