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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顺宗-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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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的,不就是搭得高吗?”毛都看不到一根的吴元庆用马鞭指着塔楼吃不到葡萄吃葡萄酸的说,“当心掉下来摔死。”
张伯良安慰他说:
“这一仗打完就是咱们的了。”
站在塔楼上的李纯在韩公武的帮助下找到了对面淮西军的中军位置,看了几眼,对阿迭光颜和扶着屁股站在塔楼上的乌重胤等人道:
“那个在土坡上拿马鞭指着咱们这儿的大概就是吴元庆吧?小心别让他跑了。”
说完就以不妨碍军务为由下了塔楼。留下阿迭光颜、乌重胤、王大海、韩公武、王沛先等人在塔楼上继续瞭望观察敌情。
淮西军那边,张伯良将一万人为前军,吴元庆将一万人为中军,董重质率一万人为后军。官军这边,王沛率陈许四十七军两个旅五千人为前军,韩公武的五千人在左翼,高霞寓率五千人在右翼――和统帅一个军相比,这是高霞寓最适合的带兵人数。中军是乌重胤率领的昭义第四十军,由曹华统率。阿迭光颜和乌重胤的亲军在塔楼下随时听用。后军是高霞寓军的另外两个旅和武宁军两个旅以及近卫军一万三千人,打得是王大海旗号,为预备队。投入战场的总兵力超过四万人。
第五卷 长缨在手 第十五章 … 到底谁喝一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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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士兵的求战心切相比,将领们都显得很谨慎,无论是双方中的哪一个,都没有指挥过这么多的兵马,打过这么大的战役。阿迭光颜和乌重胤站在塔楼上,手边就放有一个微型沙盘。从武学首期毕业的一名叫窦义的参军讲解汇报说:
“就目前的观察和情报看,敌军在战场投入兵力三万人,守营约有三千人,如果山南李总管提供的情报准确的话,至少有一万七千名淮西贼军不在我们掌握中,这其中很可能包括前两天突袭我军营门的淮西精锐骡骑军。根据对淮西战术习惯的沙盘推演,标下以为这近两万贼军最主要的目标应该是乘我军大出,袭击我军大营,扰乱我军军心,然后从我军尾部杀入,前后夹击,一举击溃我军。末将还以为他们下一步的目标是在击败我军后,利用骡骑军机动性强耐力好的优势,突袭东都畿,以图震动关东,动摇朝廷的用兵决心。”
这个窦义就是当初鹿头关战前武学推演中被李诵看中的三个人之一,这三人也就号称“三杰”,只是李德裕现在不乐意当武将了而已。这个推演是李德裕和窦义大清早爬起来推演后得出的结论。两人分头向阿迭光颜乌重胤和李纯汇报,李纯听完李德裕的汇报后,并不为淮西的大胆妄为而恼怒,反而兴奋地说道:
“要真是这样,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这样肯定能够他们喝一壶的。”
又做了一次战术推演的董重质扔掉手中拿的白草茎,指着地上画的几个圈对吴元庆,张伯良等人说道。吴元庆和张伯良都点头赞成,只是不无遗憾的说:
“计谋虽好,却不知眼下官军兵马多少。”
官军的大阵确实厚实,而且和淮西军一样吊诡的是战旗密布,让你一眼根本看不透虚实。淮西军虽然骄狂,却不敢打赔本的仗。董重质道:
“根据探马这些天的回报,似乎官军只有四万多一点人马。他出战的人越多,对我军的计划越有利。他出战的人越少,对我军也是越有利。运兵之妙,不就在一个‘势’么?只是此战要谨慎,待会开战不妨先不发动,相机派出骑兵冲击敌阵,观察一下官军人数,再做决断。”
按照惯例,双方战前又开始了心理战的交锋。和以往只是派出大嗓门士兵骂阵不同的是,在一片污言秽语中,官军方面的教化参军出场了。
“淮西军的弟兄们,请你们好好想一想。你们本来都是在家安心种地的良民,是谁让你们种不下地,不得不当兵?”
“听说你们在白天在路上不能互相讲话,晚上在家里不能摆酒请客,你们难道甘于过这样不知道人的快乐的日子吗?弟兄们,拿起武器,杀掉压迫你们的叛贼,重新回到大唐的怀抱。仁德的皇帝陛下相信你们的忠义天性。下面宣读赏格?????? ”
“杀吴少诚者,封蔡侯,赏钱五千缗。杀吴元庆者,封霍山伯,赏钱三千缗。杀吴少阳者,封朗山伯,赏钱二千缗。杀吴元济者,??????这个上面已经画了叉叉,被人拿了??????杀董重质,张伯良者??????拜轻车都尉,赏钱一千缗??????”
听到吴元济被擒,淮西军中诸将尤其是董重质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于是淮西军就开始关照这位教化参军了。教化参军的宣讲是在巨大的危险中完成的,如果当时法律里有明文规定的话,他完全可以向衙门提出诉讼,状告眼前这数万人对他进行令人发指的人身攻击、诽谤、污蔑,甚至发出生命威胁,但是他仍然完成了宣讲,勇敢地回到了本阵。
“你做得很好。”
王沛鼓励他说,
“下面该我们了。”
己方人多,没理由等对方先进攻的。塔楼上升起了一面小小的令旗,这是让陈许军进攻的信号。出乎意料的是,陈许军动的时候,淮西军也动了。
“弓箭手,出列!??????每人六枝箭,放!”
密密麻麻的黑色的羽箭呼啸着划过天宇,落入淮西军阵中,淮西军同样还以犀利的箭雨。阿迭光颜无暇去欣赏这壮观的景象,他注意到,淮西军中军所在的山坡后面,有人马调动的迹象。又一面小旗升起,立刻有两条黑色的长蛇从官军阵中穿出,从两翼兜头赶上了刚从淮西军阵中钻出来的淮西骑兵,杀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试探性的进攻结束了,第一轮官军略占优势。双方都对彼此的实力有了数,吴元庆等淮西将士对官军的战力评估提高了一个档次,不再主动进攻,而官军的信心却成倍增长了。不过阿迭光颜却还在心里叹息。不知道淮西的那两万人在哪里,不然,何至于这样小心翼翼?想想,当淮西军冲阵时突然发现自己的面前是陌刀手,那该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啊!
你不出来,老子就打你出来!
想着,阿迭光颜下达了第二次进攻的命令。陈许军第二个营出阵,这一次宣武军和高霞寓的部下都出了一个五百人,跟在陈许军的侧后方,随着隆隆的战鼓,呈品字形推进。
淮西军的羽箭射在刀盾手的木盾上,发出接连不断的钝响,跟在刀盾手后面的士兵把圆盾举在头上,仍然不断有人发出惨叫,捂住大腿或者某个部位,蹲坐在地上。而官军的长弩,也给淮西军造成了极大的杀伤。
“陈许健儿,杀!”
这一次不再有任何试探的意思,完全是实打实的拼杀。官军来自不同地方,训练战力高低不齐协调不默契的问题立刻暴露了出来。王沛的心在滴血,韩公武的心更在滴血,没有得到命令的官军却依然死战不退。越来越多的淮西军从后排补到了前排,也有越来越多的官军在阵前倒下,阿迭光颜却依然没有下达鸣金的命令,反而令旗一挥,又是三个营补了上去,换下了前面的三个营。
第五卷 长缨在手 第十六章 … 会 战(上)
整顿后的唐军的军制,是每军五五编制,每军五旅,每旅五营,按前后左中右编制。当第三个营的伤亡开始加大时,王沛想都没有想,道:
“中营上!”
又一营士兵冲了上去,左右的韩公武、高霞寓也替换下了自己的部队。前面力战的三个营从两侧退回本阵,到后军休整,当然也没有忘了带走袍泽的遗体。后上来的士兵加速,冲锋,刀光闪现,撞倒了一大片淮西军。
连续五次千人以上规模的冲阵,给淮西军造成了极大的伤亡,张伯良气呼呼地跑到中军,对吴元庆和董重质说道:
“这样站在原地挨打不行,某一个冲锋就能打他们回去。”
吴元庆不说话,看着董重质,董重质道:
“等一刻之后,官军力竭,就反击吧!”
不过淮西的反击骑兵刚刚集结完毕,唐军就鸣金了。穿着黑色甲胄的士兵们略显慌乱地退了回去。绵绵不觉的如潮水般的攻势终于停止了,淮西军阵前倒下了一大片尸体,当然那些是淮西军自己的,受伤的士兵在地上翻滚哀吟,死去的士兵双手紧抓住胸口,这一幕景象在自己身边发生,而主角又是早上和自己一起吃过饭的同袍的时候,对精疲力竭的淮西军的冲击是巨大的。淮西军这时候才想起来,第一,自己也是血肉之躯,第二,野战不是自己的特长,自己的特长是奇袭。对淮西军的将领们来说,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监视之下,连撒个尿都能被人看到,这种感觉异常不爽。所以他们只是恨恨地盯着对面,没有想到要清理一下战场,像官军那样把战死士兵的遗体搬走。这样的一个疏忽无疑是致命的。曾经看过一篇文章,二战时张发奎防守江西一线,之所以崩溃就是因为没有及时组织民夫清理牺牲的士兵的遗体,活着的士兵在满是自己同僚遗体的战壕里作战,看着自己身边的战友一个个痛苦地死去,心理压力极大。淮西军虽然漠视生死,但是生死时时刻刻以这么不痛快的方式在自己身边发生的时候,那对神经的考验就是巨大的了。尤其是伤兵,那时代战场救护水平就像中国男足的成绩一样,再大也是个零,伤兵只能听天由命。在休息的时候,听着早上还活蹦乱跳的同袍哀鸣着请求给自己一个痛快的,许多淮西士兵都把头扭了过去。也有心硬的抄起自己手边的刀,走到某一个同村的或者发小的身边,道:
“木头,对不住了。”
一刀给个痛快的。然后走回去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粗气。杀人是必备的职业素养,但是杀敌人和杀自己人是不同的。敌人或许和自己有一样的家庭,一样的身世,但是你不认识他,杀一个杀两个都是手起刀落的事,但是杀自己人,就会想起很多东西。当然马上就有发现不对劲的军官到中军找到张伯良,张伯良下令搬走阵亡士兵的遗体。搜寻阵前的伤兵运到后营,救治不了的直接超度,省得干扰军心。
前军一边搬运尸体,一边安放拒马。本来是打算对攻,现在却变成了坚守,本来坚定的信心动摇了。吴元庆把原因归结到了塔楼上。
吴元庆气呼呼地指着塔楼说:
“能不能把那个玩意打掉?”
董重质说:
“咱们不一定要打掉它,他不是以为什么都能看到吗?咱们就让他看,等他们望呆了,就会知道咱们还有一支军队他们看不到。”
说罢,抬头看看天,道:
“现在大概不过才过辰时,等到未时,咱们就可以杀他个干干净净了。适才探马回报,官军大营里人马顶多只留了三千,而且还是河南军,我军大概只要一个冲锋就能夺营,到那时大营起火,某不相信官军还能有心恋战,我军乘势反击,必胜无疑。还请张将军咬牙坚持。”
张伯良道:
“如果官军大营最多留三千人,那么现在对面的官军足有四万人,以一对四,能坚持到午时就已经不错了。哪里能坚持到未时?”
董重质道:
“张将军不必担心,官军只是一时之勇。关键时候少帅会派上中军的。”
虽然名义上吴元庆是主将,但是谋主是董重质,张伯良也不好反对,只好匆匆赶回前军整顿军队。临走前道:
“把所有的拒马都给我吧!”
到未时,还有三个时辰呢。
等到张伯良走后,吴元庆才担心地问道:
“未时才出击,是不是太迟了?”
董重质叹息道:
“某也是没有办法啊!刚刚我计算了一下,官军投入进攻的兵力不到一万人,中军后军都没有动,就算提前烧了他们大营,也不会对他们有任何损伤啊。后军的一万人无论如何不能动,实在不行,把咱们大营里的调两千出来吧。”
淮西军正在搬运尸体的时候,王沛又集结了自己的军队。本来曹华已经奉命率昭义四十军两个旅接替他的位置,但是被王沛先拒绝,王沛恼怒地说:
“告诉都知兵马使和总管大人,我王沛还没死呢!我四十军将士还有三四千才死光呢!”
本来担心初战受挫的陈许军战意会下降,但是现在还有什么担心的呢?阿迭光颜站在塔楼上,脸被风吹得生疼。天空依然是暗灰色的。阿迭光颜想:
“我的五千儿郎到哪里了呢?”
“第二旅,前营,左营,右营,上!”
王沛下达了命令。短暂的休息之后,又一轮进攻开始了。和上一次不同,这一次两翼未动,陈许军主攻。而王沛也站到了军前。
“有贼无我,有我无贼!”
王沛拔出佩剑高呼道。
“ 有贼无我,有我无贼!”
第二旅将士跟着王沛大喊道。密集的阵形缓缓向前移动。宣武军和高霞寓的部下跟在侧后接应。
“举盾!”
举起木盾,挡住铺天盖地而来的箭雨。双方的箭支越过天空,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落到地上就会是哀鸣一片。陈许军将士跟在王沛先身后,坚定地逼近了淮西军。
淮西恶贼,血债要用血来偿还。
陈许怂军,休想越过我们。淮西军的长矛手立在拒马后,不管自己同袍的身体还在自己脚下翻滚,冷冷地将长矛对着陈许军。杀到近前,已经是无路可退,乘着淮西弓箭手放箭的间隙,十几名陈许士兵披着重甲,奇+shu网收集整理从盾阵中挤出,翻过拒马,淮西军的长矛立刻攒刺了过来。
一个声音悄悄地响了起来:
“弓箭手,预备!”
借着大队的掩护,数百名陈许的弓弩手在后面搭箭,拉弓,后仰,将被压制了许久的怨气射了出去。淮西的弓箭手和长矛手立刻倒下了一大片。王沛为了更大的杀伤淮西的弓弩手,竟然强忍着一直没有放箭回射,只是依靠着韩公武高霞寓们的掩护,突到了近前才突然命令放箭,要求是放八支箭,放到第七支时陈许军的弓箭手已经有不少放得箭绵软无力了,第八支时已经有不少箭支掉到了自己人的头上,不过突然受到杀伤的淮西军来不及嘲笑自己的邻居,而是尽力对付陈许军中搬拒马的重甲战士,倒是王沛暗暗骂了一句:
“娘卖X的,丢人丢大了!”
弓箭手放完箭后,胳膊已经是酸软无力,背着弓弩就往本阵跑,曹华的昭义前军开始慢慢向前移动。陈许军已经越过了拒马,和淮西军杀到了一起。
拨开长矛长槊的阻击,越过拒马,搬开拒马。冲击,冲击,再冲击,举起,砍下,举起,砍下。拨开,突刺,拨开,突刺。士兵们的任务很简单,将领们的任务却很麻烦。
张伯良焦头烂额地组织兵力突击,站在阵后,哪里报告支持不住,就把一小队一小队的士兵派去,用暂时的人数优势抵消官军施加的巨大而全面的压力。官军的左右两翼已经乘着混战压了上来。一蓬蓬的血雾喷射而出,站在最前面几行的士兵甚至已经感到脚下本来冻得坚硬的土地已经变的湿滑了。
突击,反突击,官军在寻找淮西军阵的薄弱环节,淮西军在观察防备官军会在什么地方组织突击。冲开来,合拢,杀进去,围歼,阴冷的风从平原的北方徐徐吹来,战场中央却无人觉察,决定生死的时刻,随时都有可能被几件兵器招呼,命只有一个,谁会敢分神呢?士兵们慢慢地已经麻木了,前面的只知道砍杀,突刺,后面的只知道有空位就往前补,有空隙就把自己手里的家伙放进去喝血。
慢慢地,从泾渭分明到中圈一片血红,到血红的圈越来越扩大,随着士兵的不断倒下,随着王沛先和张伯良都觉得自己手里可用的兵越来越少,双方的兵不知不觉地混杂到了一起,不管是哪一方的士兵砍翻一个敌军后,都会发现前面的是自己的袍泽的后背,而自己的敌人似乎在自己的背后。
第五卷 长缨在手 第十六章 … 会战(中)
(今晚还有一章!)
只是这种混杂让淮西军极为震惊,之后更加的疯狂,让陈许将士极为兴奋,然后也是更加疯狂,因为大家都明白,这一混杂意味着陈许军突进了淮西军的军阵里。
王沛早已经累得胳膊酸疼,淮西军知道他是个大将,把他和亲兵们围在中央,淮西军的凶悍使得他应付起来颇为吃力,才砍了十几个就已经气喘吁吁。却又不得不继续机械地砍杀下去。当一把长槊将递向他的兵器磕飞时,才发现曹华站到了他身后。
曹华朝他笑笑,王沛却不说话,突然将兵刃朝曹华掷了过去,曹华大惊失色,却根本来不及躲闪,王沛的刀从曹华耳边飞了过去,就听到“啊”的一声从曹华身后传来。曹华转头一看,一名淮西军的军官在他身后已经高高举起了长刀,被王沛的佩刀刺死,正摇晃着身体缓缓下坠,王沛先这一掷力道极大,尽然没柄而入。
两人也无暇废话,王沛先跃过去拔出自己的佩刀,和曹华并肩向前杀去。曹华一上,就意味着昭义军已经接替了忠武军的任务。两人并肩向前杀去几步后,昭义军的长矛阵从二人身边超过,曹华才停下道:
“王将军请带陈许弟兄们下去休息,咱们昭义儿郎不会让忠武军弟兄看笑话,丢脸的。”
王沛回头望去,塔楼上果然是用昭义军接替陈许军的旗号,就不再多说,抱一抱拳,就收拢陈许将士回本阵休息了。他心里很清楚,这一仗不会很快打完的,下去休息一会,马上还会再上来的,功劳只会越来越大。况且他也实在是劳累了。回去的时候,摩挲着自己的佩刀,心里想到:
“永贞刀果然锋利,名不虚传啊!”
他所用的,正是战前换装的永贞刀,不然王沛先虽然自负武勇,只怕在淮西战士的疯狂面前也不能支持这么久。
王沛率领陈许军攻入淮西军阵之后,两边韩公武、高霞寓也挥兵攻入了淮西军阵中。昭义军主力紧随曹华之后,作为三军后援,步步向前,从吴元庆站立的地方看过去,官军大阵已经开始前压,吴元庆的心压抑到了极点,太阳穴鼓鼓地跳,自己都能感到虎口的血流得飞快。从他站立的位置,可以清楚看到官军和己方军队已经成片成片的混战到一起,越来越多的官军从这一片一片的小战场中间穿越过去,开辟新的战场,己方开始越来越多的发动反击,却越来越多地被官军压迫回去,张伯良身边的部队已经越来越少了。吴元庆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心里慌慌地却什么想法都没有。巳时刚过,董重质就已经悄悄离开大军,却掌握那神秘的一万五千兵马去了。身边的小将见吴元庆头上都是汗珠,小声提醒道:
“少帅,董将军临走前说,等官军大阵前压,就可以反击了。”
正在紧张思索的吴元庆却被小将吓了一跳,暴怒呵斥道:
“混帐,难道董将军说什么我不知道吗?”
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想不到少帅吴元庆还有这么大嗓门。不过小将的话确实给吴元庆提了个醒,吴元庆向近处望去,官军当中一路,长矛如林,动作整齐划一,一进一抽就能溅出一大片血雾,现在已经突破到了张伯良前军的中央,吴元庆麻麻的耳边似乎能听到淮西将士的惨叫。而原本淮西军林立的地方,现在已经全是官军,淮西军正一小片一小片地被围起来,然后被黑色的人海淹没;向远处望去,旌旗飘扬,官军正黑压压的往这边压过来,一眼望不到头,满眼都是,这样的气势不禁让吴元庆感到窒息。
现在,官军好像真的全军压上了,毕竟张伯良太不争气。
吴元庆定一定神,手搭凉棚看去,天边什么都看不到,问道:
“董将军走了多久了?”
身边的幕僚回答道:
“董将军是巳时一刻走的,现在是午时三刻。”
已经走了一个半时辰了,他应该已经发动了,现在官军似乎已经全军压上了,是时候反击了。待会董重质见到我,一定会奉承我调度得当的,这一仗打赢了,淮西上下一定会像尊奉父亲一样尊奉我的。吴元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想这些东西,赶紧定一定神,下达了全军出击的命令。
傻子站在这个位置上也能看出两样来,一是官军的塔楼依旧高高矗立,二是塔楼下官军的大旗依然高高飘扬,在平原上,虽然双方旗帜众多,但是两军的大旗还是一眼就能看到。而傻子之所以能够看到,是因为傻子不知道还怕。吴元庆不是傻子,他会害怕。面前战场的紧张局势使得他连光注意到官军黑压压地一片涌上来,没有注意到帅旗未动。帅旗未动,怎么能算全军压上了。
|Qī|如果官军全军压上的话,站在塔楼上的就应该是乌重胤一人,而不是阿迭光颜和乌重胤两人,阿迭光颜会带领主力杀上去的。现在两人还在塔楼上,而且两人看到了淮西军的调度。
|shu|站在二人身边的窦义惊呼道:
|ωang|“二位总管,淮西军大阵动了,似乎要全军反击。”
果然,越来越多的淮西兵马从对面的土坡后涌了出来,阿迭光颜肉眼望过去,似乎就有好几面不同的旗帜,阿迭光颜和乌重胤不由得精神一振。大将指挥大战,胜负与否的关键就是能否找到对方的破绽,然后抓住时机发动决战,现在对方大规模调动,阵型已乱,破绽已经出现,其他两处不论,起码这一片战场决定胜负的时机到来了。
不怕他出动,就怕他坚守。
塔楼上,新的旗号打了出来。武宁军两个旅自左路包抄,高霞寓的第六军的另外两个旅自右路包抄。三千近卫军前移,和昭义四十军中军后军组成中央突击集团,左右两路开进。刚撤下来的陈许军保护太子和中军。
已经等了四个多时辰的第六军战士纷纷从地上站了起来,姚子远把手里的馒头往干粮袋里一揣,大声道:
“咱老姚是头一回当后军,才觉得当后军有当后军的好处。这不,饭都吃了两顿了,淮西军连咱们毛都没有摸到。”
第六军将士一阵哄笑。姚子远翻身上马道:
“说归说,笑归笑,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儿郎们酒足饭饱,休要叫陈许忠武军的弟兄们给看扁了。”
“将军,那哪里能呢?”
一个小校高声答道。其他人纷纷附和。姚子远很满意,就不再刺激下去,待两旅兵马集合完毕,拔出永贞刀,道:
“给老子上!”
陈许的将士们刚坐下,就看到了命令,王沛将咬了一半的馒头放下,正准备集合军队,高骈就夹马赶过来,道:
“太子殿下有令,着陈许将士吃完饭后再赴中军护卫。”
反正驻地靠河流,寻一片干净的水,验过确定没有毒了以后,就地取材,凿出冰块,火头军烧起了热水。一缸缸热水在陈许军面前摆上,边上是一箩筐碗。 大战之后,陈许将士浑身是汗,棉衣紧紧贴在身上,喝一口热水,是浑身都舒畅啊。太子的爱护更让许多陈许将士感动,纷纷请求立刻进入驻地护卫太子,后来李纯派出王涯,才使得陈许将士安心用饭。
这么短的时间内,战场的范围已经扩大了二里多,反正河面上结冰,河面也能当战场,战场已经越过了小殷水,而且范围还在不断扩大中。双方七万多将士绞杀到了一起,却还是依然战术规范,包抄,反包抄,突击,反突击,向心,合围,原本淮西前军呆的位置土地的颜色已经变成了红色,而红色上面,是穿着黑色军服的官军。曹华指挥的长矛阵已经换了一个营,和吴元庆的中军对上了,淮西这边张伯良的前军已经退往中军左右,成为左翼右翼,拼死抵挡宣武军和第六军前军中军的进攻,而淮西后军已经从中军侧后绕出,试图从侧面缓解正面遭受的巨大压力,却遭到武宁军和第六军左右二旅的侧袭。官军在人数和武器占据优势,战场上常常出现永贞刀将淮西士兵连兵器带人一同削断的血腥场面。淮西军的反击除了一开始造成官军左右翼的后退外,其他什么效果都没有起到。现在,战场反而向淮西军一侧移动了二里多,官军的前锋已经杀到了吴元庆所处的土坡前。
官军杀到近前,吴元庆反而镇定下来了,或许是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的缘故吧。吴元庆见实在不是事,抽出挂在腰间的永贞刀,大喝一声:
“随我上!”
就跃马冲了出去,身后是一千五百名身经百战悍不畏死的淮西精锐老兵。老兵本来颇为轻视少帅的胆怯,现在却发现少帅身上依稀有大帅的影子,于是齐喝一声,跟着吴元庆跃马杀了出去。
第五卷 长缨在手 第十六章 … 会战(下)
(一天九千,我太佩服自己了!)
或许吴元庆本身就是个将才,而不是帅才,所以局面清楚了以后反而能作出正确的判断。这一千五百人的出击和后军一万人的出击比起来,正是恰到好处了许多。到底这一千五百人是百战精锐,又体力充沛,一上来就让昭义军吃了不小的亏,长矛阵也从两侧被冲破,原本已经趋向混乱的淮西军局面重新稳定了下来。
但是官军的主力毕竟已经压上,塔楼上现在只剩下乌重胤一人,阿迭光颜已经下了塔楼,亲自率领中军压上,昭义被击退的兵马见主帅到来,纷纷从左右两侧绕到阵后重新结阵,曹华一脸惭愧地从阿迭光颜身边绕了过去。阿迭光颜却满眼赞许。
这下子,是针尖对麦芒了。
阿迭光颜的身边,是自己的亲兵和乌重胤的亲兵,是从数万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一点也不比吴元庆的亲兵差,而且体力保存的更好。
阿迭光颜的帅旗一出现,附近的其他各军立刻懂事地向两边发展了,将中间战场留给了主帅。阿迭光颜张弓搭箭,拉满铁胎弓,一箭射落了立在土坡上的淮西军“吴”字帅旗,然后摘下厚背刀,将向他冲来的淮西劲卒兵器磕飞,用刀将人抡起向淮西军掷去,这一射一掷,尽显武勇,让原本乌重胤的亲兵顿时口服心服,都将李珙大呼“快哉”,而阿迭光颜的亲兵却心里热乎,脸上冷漠。
开什么玩笑,我们总管是当年北苑比武的骑射第一呢。
这么惊艳的亮相自然也吸引了吴元庆的注意。似乎战场上双方主将碰面是一个必备的形式,望见“乌”字大旗的吴元庆立刻调转马头,率领亲兵向阿迭光颜这边杀来,阿迭光颜也不管别人,率军迎了上去,顺手杀了几人后,吴元庆的永贞刀和阿迭光颜的厚背刀终于撞到了一起。
马车和坦克相撞的后果是什么?
吴元庆不知道,但是吴元庆的虎口到胳膊都麻了。乘着二马相错,知道了吴元庆虚实的阿迭光颜伸手就想马上擒将,却被吴元庆识破,一头从马上滚落下来,退出数步,吴元庆大喊道:
“乌总管,大家都是藩镇,何必斩尽杀绝?”
阿迭光颜微笑道:
“吴少帅,某家是金商道行军总管阿迭光颜。”
闻听对面的是河东名将阿迭光颜,吴元庆想死的心都有了,不过吴元庆还是开口道:
“原来是阿总管。阿总管果然骁勇过人,但是总管可曾听说‘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将军武勇,我淮西无人能敌,不过我淮西一旦灭亡,将军可曾想过以后,不如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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