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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顺宗-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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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鞅比钠笸贾沼诘贸选H欢撕30余年唐蕃之间未能和盟,直至公元821年,唐长庆元年、吐蕃彝泰七年,双方才再度和盟。引用内容,不算字数。)李诵继位后,吐蕃使者更是每年都到长安来一趟,但是唐朝舅舅皇帝一直没给好脸。
边境上,吐蕃首先停止了进攻。这是由于赞普为了表达诚意。唐军也没有咄咄逼人,停下来休整筑城。泾原方向果然如郝玼所言,去年筑成的临泾城果然成为唐军后勤供应的大本营。
唐军的战略目的既然已经达到,那么确实可以和吐蕃谈谈和平的事情了。不过再谈之前,李诵把吐蕃使者晾了近一个月后,才在吐蕃使者的再三请求下,勉强表态愿意和谈。这期间,侍郎以上大臣都收到了吐蕃使者赠送的冬虫夏草等礼物。期间还上演了一出孝子救父的年度悲情大戏,成为传奇创作的素材。
当年平凉之盟,副无帅判官路泌、会盟判官郑叔矩皆没于吐蕃。先帝时吐蕃请和,许诺放回路泌、郑叔矩等被吐蕃扣押的官员。路泌的儿子路随听说后,三次到宫门口哭泣上表,请求德宗准许吐蕃议和,以救回父亲,都被德宗以吐蕃狡诈无信拒绝。此次吐蕃再次请和,得到消息的路随连续五次上表,又跑到宰相们府上哭泣请求准许和吐蕃议和。路随的事迹迅速感动了朝野,裴垍、李藩都劝说皇帝和谈,李吉甫和于頔则扮演恶人角色,力陈吐蕃弱则请和,强则兴兵,不可轻信。不过孝子的事迹还是很有催泪效果的,据说连王皇后都被其感动。当皇帝准许议和的消息传出,所有关心路随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似乎两个国家的战和全为着他一个人似的。
李诵派出的议和主谈是司空同平章事于頔。本来于頔是应当到河中晋绛暂代节度使的,李诵考虑再三,还是留下了于頔。河中晋绛节度使由京兆尹王权担任,而京兆尹则由许孟容担任。许孟容是个干才,但是由韩大胆罩着京兆地方,干才的用武之地也不是太多。
在舆论上,于相公是坚决反对和谈的人。用于相公和谈,似乎既能给路随及舆论交待,又能让他们绝望。果然,于相公对吐蕃使者的第一句话就是:
“吐蕃为什么要议和?”
当吐蕃使者高谈阔论了一通神的意旨和赞普的慈悲心肠,吐蕃上下对和平的热爱后,于相公冷冷地抛出了一句:
“既然如此,那贵国二十二年前就应当和我国会盟了,为什么二十二年前贵国劫盟呢?”
吐蕃使者来之前确实是狠做了一番功课的,当即回答道:
“那是因为当时的大相尚东赞大人自作主张,而且大唐先帝没有履行对大吐蕃的承诺,割让北庭、伊西给我国。”
于頔问:
“我大唐为什么要割让两地给吐蕃呢?”
吐蕃使者:
“因为大吐蕃帮助大唐从叛军手里收复长安。”
“你们帮了多少?”
“??????,于相公,我们还是谈谈眼前的事情吧。”
于頔对二十二年前的事情不依不饶,道:
“既然是尚东赞自作主张,那么就请贵国用尚东赞的首级表明诚意吧!不然,本相公怎么向二十二年前死去和被俘的官员将士交待?”
双方第一次会谈不欢而散,不过吐蕃使者胸怀广阔,锲而不舍,一次不行就再来一次。终于在淮西传来发生饥荒的消息的时候,双方达成了一致。吐蕃放回历来扣押的唐朝官员,割让四州之地供奉金钱若干给唐朝,双方罢兵议和。这个条件比吐蕃原来的条件高出了一倍,唐朝也就放弃了把尚东赞的尸骨挖出来割下脑袋的要求。
五月初,根据要求,双方各自退兵三十里,除了边防堡垒外,唐军吐军主力后撤。唐朝派遣祠部郎中徐复出使吐蕃,同时扣押下了吐蕃的副使以及一半的随员作为人质。当于頔把结果报告给李诵的时候,李诵惊讶了半天,十九世纪之后的中国人实在想象不到自己国家会在谈判桌上强势到这种地步。李诵想说,我为自己是大唐皇帝而自豪。
不过远在淮西的吴少诚却不这么想。吴少诚恨死了大唐皇帝。也恨死了大唐皇帝的太子。本来太子出潼关的目的是巡视江淮旱情。不料韦丹遇刺后不久,天降甘霖,旱情缓解,太子也就顺理成章留在了洛阳。留在了洛阳也就算了,太子还频频出洛阳视察各镇。洛阳附近的驻军也太子宣慰了个遍。据说太子在乌重胤那里非常露骨的说出了“王师南下,荡平贼寇,澄清玉宇”的豪言壮语。这几个月下来,王师重入中原已成定局。
由于安黄、陈许、山南、鄂岳、金商等镇的严密防守,淮西在每年春天的例行劫掠尽管加大的规模力度,成效反而不如往年。在周围十几万大军压境的压力下,淮西的粮食不得不保证军队,而且军队不但没有缩减,反而扩充了两万人。淮西现在几乎是一户资一兵。于是,几年不见的饿死人现象在淮西出现了。大规模的民户潜逃在淮西出现了。而且舆论对淮西也越来越不利。
第四卷 初临天下 第九十六章 … 命 运
虽然新任节度使李庸和大都督府长史韩泰先后到任,韦丹遇刺的案件却迟迟没有侦破。李庸和韩泰最大的贡献是迅速稳定了淮南的局势。李庸现在已经开始调集工程队和民夫继续韦丹未竟的事业――开塘了。历史上,这两口塘本来应该由李吉甫完成,一个名字叫固本,一个叫富民。
事实上,自从刘昌裔到了洛阳,韦丹的案子的侦破就有了眉目。但是侦破却故意地被延缓或者说中止了。而朝野的舆论都把目标指向了淮西。理由很简单,吴少诚的目标是劫掠淮南,而偏偏就在他想东进的时候,韦丹遇刺,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就是傻子也能想到是怎么回事。
而韩泰在扬州的调查显示,韦丹遇刺前查的一个大盐商的幕后老板正是淮西,这个消息被一个叫牟介的淮南小官透露给《今春秋》以后,朝野愤怒的口水滔滔不绝地喷向了淮西。淮西方面的否认被认为是故意的掩饰。其实吴少诚真是冤枉无比,他相信实力决定一切,根本不屑做刺杀这种事情。但是看起来这个黑锅他是不得不背了。
放眼大唐,谁喜欢搞歪门邪道,李诵心里很清楚,刘昌裔的调查不过证实了他的想法。只是如果把结果公布出来,陷入被动的会是朝廷。待到削平淮西,时机成熟,李诵自然会去找罪魁祸首算账。但是这一片苦心,有人理解吗?
起码年轻的白居易不理解。白居易三十多岁,正是血气方刚,事业心最强的时候,敢于任事,敢想敢说。由于本身兼着翰林,太子在洛阳的机要都由他和崔群服负责,因此知道许多机密事情。白居易对朝廷,对李诵遮遮掩掩,拖拖拉拉的态度非常不满,甚至可以说是异常愤慨。十天之内,接连三次上书,严厉批评皇帝和执政的拖延侦破速度,故意放纵凶手的恶劣行径。由于白居易和《春明外史》的密切关系,导致了舆论的哗然。盛怒之下的李诵问李吉甫怎么办?
暴怒的李吉甫道:
“贬。”
李诵问李绛怎么办?
李绛慢条斯理地说道:
“贬!”
不管那个时代,政府的威信都是不容挑衅的。不管是李诵,还是李吉甫,甚至以待人温和著称的裴垍、李绛都不能容忍白居易破坏朝廷大计的不负责任的行为,李诵在内阁会议上说:
“愚蠢的清醒,不如聪明的糊涂。”
其实一个人的命运往往由自己的性格决定,比如白居易就是如此。李诵不想见到只想写闲适诗的白居易,就对白居易的直言敢谏,嫉恶如仇的性格加以了保护,甚至可以说是纵容。有时候白居易的话说过分了,李诵也只是微微一笑。两年多下来,白居易说话的胆量直追韩愈。不过韩愈现在在长安久了,也到了一定的高位,毕竟老成了许多,知道李诵的想法和难处,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白居易还是年轻啊。
年轻不是不负责任的借口。既然朝廷不会有错误,那么总要有人来承担错误。白居易兼着左拾遗,上书激谏是职责所在,不能说他越职言事(元和八年,任东宫赞善大夫的白居易因为武元衡遇刺,上书激谏追捕凶手,被宦官以越职言事贬江州司马),就只能说他妄自揣度了。
五月,因为白居易言论失当,妄议君父是非,贬白居易湖南永州司马。历史上柳宗元做过的官。诏书责令其立即动身。白居易不得不放下正在筹办的《时闻》,怀着满腔悲愤往湖南去了。临行前崔群抽出时间给他饯行,席后颓丧的白居易长叹“宦途自此心长别,世事从今口不开”, “面上灭除忧喜色,胸中消尽是非心”。诗歌传出以后,舆论一片同情,但是李诵的评价是“顾影自怜”。白居易被贬后,王涯随即被派往洛阳,辅佐太子。
由于大旱,占城稻的推广速度加快,柳宗元慷慨地卖出了三万斛稻种给两浙、江西、湖南等地。夏收之后,来自两浙、淮南的新米堆满了洛阳的官仓,然后运往关中,来自江西、湖南、岭南的新米汇集江陵。然后沿汉水而上,到达金商。
旱情较轻的关中、河中、河东获得了丰收。兵精粮足,正是舒活筋骨的大好时机。夏收之后,洛阳等地集结的军队严阵以待,防备淮西贼的抢劫。今夏淮西欠收,为了维持庞大的军费,吴少诚又不得不加重赋税。淮西已经陷入赤贫的状态,百姓像乞丐,军队像土匪。田亩锐减,人丁凋零。和朝廷的长期对抗使得淮西已经陷入了绝境。陷入绝境的人会怎么做?铤而走险,以命博命。淮西军本就强悍,现在更像是饿极了的野狼,眼中闪烁着绿光准备伺机扑食猎物了。
但是狼也有很多种的,有的野性难驯,狼性不改,有的就喜欢和人在一起,时间长了,就驯化成了狗??????
就在吴少诚焦躁不安终于向洛阳派出使者的时候,太子的车驾却离开了洛阳,不过不是回长安,而是去开封。开封有个包青天那是宋朝的事情,现在管着开封的是汴宋节度使韩弘。自从太子驻跸洛阳后,南面的北面的各镇节度使都跑到洛阳去晋见太子,顺手捎带点美女什么的。当然都被太子忍痛拒绝了。作为对这些节度使忠诚的赏赐,李纯每人送了他们一件眼下还属于稀罕物品的棉布单衣。连远在郓州的李师道都派出了高沐来见太子,领着几件棉布衣服回去了,只有韩弘,上表称自己患了足疾,难以移动,派出了儿子韩公武去见太子。李师道远在淄青,而受封检校司空、同平章事高官的韩弘却在开封,称病不见太子。这让郑余庆、刘昌裔等深为不满。不过李纯却混不在意,对郑余庆们道:
“他不来见寡人,寡人自去见他。”
第四卷 初临天下 第九十七章 … 韩 弘
(我检讨,今晚喝酒去了)
韩弘是滑州匡城人,今年四十四岁,儿时即成孤儿,依靠舅舅刘玄佐生活,后举明经不中,弃武从文,学习骑射,在刘玄佐成为宣武节度使后,韩弘官运亨通,由下层官吏升为大理评事,后成为宋州南城守将。刘玄佐死后,其子刘全谅继任为节度使,以韩弘为都知兵马使。贞元十五年,刘全谅病死,军中将吏思念刘玄佐,因韩弘文武全才,又是刘玄佐的后人,因此拥立其为留后,得到朝廷批准,被加授为检校工部尚书,知节度事。
忠武(陈许)节度使曲环病死后,割据淮西的吴少诚曾与刘全谅合谋袭取陈、许二州,韩弘继位时,淮西使者仍在宾馆中,韩弘为表示忠于朝廷,命人将他们斩首,挑选精锐士兵三千人,与朝廷讨伐军会合,攻击吴少诚,但大败而归。宣武一镇自从刘士宁割据以来,军士骄惰,动辄诛杀长官,韩弘上任后,将其中素来最爱闹事的牙将刘锷等三百人全部处死,流血丹道,韩弘言笑自如。从此以后,宣武士卒再不敢作乱。贞元二十一年,李诵刚穿越不久,平卢节度使李师古屯兵曹州,借口义成节度使李怀素散布德宗驾崩的谣言,企图占领郑、滑等州,被韩弘吓退。
李纯回想着韩弘的资料,心里不禁有点发怵。一个在眼前杀了三百人,流血丹道居然谈笑自若的人该是一个何等强势而心机深沉的人啊。如果李诵在这里,李诵就会想起尚之信的故事。尚之信架空尚可喜之后,为了立威,在众人面前处死不服军纪的士兵,并食其肉。韩弘所做的,大概也是为了立威吧。不过李纯毕竟杀伐决断还不够火候,心里未免有些忐忑。
就在李纯向开封进发的时候,韩弘正在自己府里的池塘边钓鱼。其实说韩弘是诈病那是冤枉他。韩弘确实有病,而且是内外两种。外在的是脚病,内在的是心病。和哥舒翰一样,韩弘也有严重的足疾。而心病则是由于太子驻跸洛阳而来。说实话,韩弘以外姓子继刘玄佐父子为宣武军节度使,根基实际上并不稳固。而且有淄青、淮西这样的恶邻窥伺,所以韩弘在当上节度使之初,理智地选择了向朝廷靠拢,因此他的节度使位置也就具备了正统性。经过十年经营,宣武府库充足,将士精锐,韩弘已经牢牢控制了宣武,自以为以后可以子孙相承,割据一方,谁知道形势变化居然如此之快。太子驾临开封,韩弘见还是不见?见该如何见?该输诚还是如何?韩弘心里一阵烦躁,将鱼竿丢在了一边。
韩公武悄悄来到韩弘身边,躬身道:
“父帅,太子车驾已经到达朱仙镇。”
韩弘伸出手臂,韩公武连忙搀住。韩弘问道:
“仪仗都准备好了吗?”
韩公武道:
“黄土洒地,清水净街,都已经准备好了。”
韩弘喟然道:
“传令宣武官员,随本帅出城十里迎驾。”
说着,手重重地抓住了韩公武的胳膊。韩公武不觉愕然,赶紧把头低下,更仔细地搀扶父亲。韩弘心里叹息道:
“虎父犬子。”
韩弘自从当上节度使后,仗着自己兵力雄厚,十年不曾入朝。虽然对朝廷表面上恭顺,但是朝廷心知肚明的一直没把他当好鸟。韩弘也知道自己在朝廷上下心中的地位。所以把迎接太子的排场搞得极为隆重。宣武幕府和汴州大小官员,地方耆老士绅一应俱全,出城十里,夹道欢迎李纯。不多时,杏黄旗飘扬,太子李纯在三千近卫军的护卫下俭省仪仗,来到开封十里亭。看见如此宏大的场面,李纯不禁深感意外,不过忐忑的心也放了下来。自信重新回到了太子的身上。
太子车舆停下,高骈策马出列道,高声喊道:
“太子谕旨,令宣武军节度使韩弘相公觐见。”
韩弘在两个儿子的搀扶下,步履艰难地往太子车驾走来。到了近前,韩弘松开搭在两个儿子肩膀上的手,刚要跪下,却立足不稳,绊了个踉跄,跪下道:
“臣检校司空同平章事、宣武军节度使韩弘见过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东来,臣未及见驾,驾临汴州,臣又有失远迎,请太子殿下恕罪。”
两个儿子也跟随韩弘跪下。韩弘跪的如此狼狈,却依然跪得恭恭敬敬。汴宋诸人也就呼啦啦跪倒一片。韩弘伏地许久,却不见太子唤他平身,心下着恼,却突然感觉一双柔软却有力的手扶住了他。眼前是一件杏黄色礼服的下摆。一口标准的国语从耳边传来:
“韩相公请起。韩相公是国之重臣,身体有恙却不废礼仪,真是官员楷模。不过叫寡人如何过意得去?”
韩公武兄弟赶忙扶起了父亲。韩弘刚抬头,就感到一阵凛然不可侵犯的目光在打量自己。传说中有天子之剑,难道还有太子之剑吗?韩弘不敢多想,忙命耆老乡绅敬太子酒。太子一饮而尽。在接见了耆老士绅之后,李纯登上车舆,韩弘刚要离开去乘自己的车,太子身边的吐突公公却一摆拂尘,高声道:
“太子赐韩相公同乘。”
接着,太子又下令为不惊扰汴州百姓,命王大海带军在城外扎营,只令高骈率百人随行护卫。天气本来炎热,坐在太子车内,韩弘头上的汗水越冒越多。
太子在开封住了三天。本来还想去宋州视察,因为天降大雨,只得作罢。韩弘将太子安排在前节度使刘玄佐的大宅。为确保安全,特意命自己手下的高手去检查安保,结果高手报告说,太子根本没有设防,纯粹是把自己命交给韩弘的驾驶。韩弘大惊失色,只得吩咐多派人手保护。果然真有不开眼的飞来飞去,被韩弘的人发觉后击退。
这是有人存心想嫁祸我韩弘啊!
韩弘咬牙切齿地想。太子离开汴州回洛阳不久,韩公武就率领五千宣武精锐跟随保护,接着就留在了洛阳。
第四卷 初临天下 第九十八章 … 拉 拢
如果不是因为韦丹的遇刺,李纯即使有刘昌裔的关照,也不会对江湖中人客气几分。毕竟侠以武干禁,是历代统治者头疼的大问题。不过经过韦丹和汴州的事情,李纯对侠客客气了许多。比如现在,完成了汴州之行的李纯很轻松地想和一身武装的磨镜郎君聊上几句。
“先生。那一晚的刺客身手到底如何?”
“大概和空空儿差不多吧。”
坐在李纯身的磨镜郎君全无表情,而且话也不多,让李纯不由得一阵恼火。他压根不知道空空儿是谁。不过李纯的修养还是很不错的,没有把怒气显露在脸上。
在李纯前往汴州的时候。刘昌裔在洛阳的住处迎来了一个熟人,淮西大将侯清源。侯清源就是吴少诚派往洛阳求见太子的使者。太子既然不在,侯清源就按照吴少诚吩咐,找到了和淮西关系不错的刘昌裔。淮西的使者刘昌裔本来不想见,但是听说来的是侯清源后,刘昌裔笑眯眯地下令开门迎接。
淮西并不是铁板一块,并不是人人都有野心,并不是人人身处困境都能继续忠诚吴少诚――吴少诚死后,吴元庆不是被他一贯视为兄弟的吴少阳杀了么?做出不臣之事的藩镇,往往也很难得到属下的效忠,一有机会,总会有人起来争夺权力,这些藩镇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刘昌裔和人见人恶的淮西作了多年邻居,和吴少诚维持了四五年的友好关系,对淮西的情况尤其是人事方面的情况可以说非常了解,在他看来,朝廷在兵力等各方面都占有优势,现在唯一做的不好的,就是情报搜集。吴少诚真他娘的是个人才,对淮西的控制之严密真是没话说。但是他控制的是人,人不是死物。侯清源的到来,让刘昌裔觉得自己瞌睡时遇到了枕头。
和长安比起来,洛阳的生活要闲适、精致许多。于是刑部尚书刘昌裔在自己家里摆出了一桌精致的小菜招待侯清源。当然这桌小菜在精致的同时够实惠,肉片子白花花的。素了很久的侯清源风卷残云般干净利落地将桌子上的饭菜一扫而空。侯清源吃的时候,刘昌裔坐在一边笑眯眯地看着他,活像老丈人看女婿,让偶尔抬头的侯清源心里一阵发毛。吃完以后,侯清源一抹嘴,拍拍肚皮,道:
“尚书大人,小将是很久没有吃过这么丰盛的宴席了。”
刘昌裔让侍女续上茶水后退下,笑呵呵地道:
“那侯将军就在洛阳多住几日,这样的饭菜老夫还是供得起的。”
侯清源脸色突然变得忧伤起来,道:
“尚书能救小将饥饿,难道不能救淮西上下饥饿么?”
刘昌裔心道,来了。脸上随即作出揪心的表情,而且反复数次,起身喟然道:
“老夫和淮西上下都有交情,何尝不想救淮西百姓于饥饿水火之中呢?奈何能救淮西的不是老夫,而是吴大帅啊。”
??????
两金像奖级别的演员在上演了一出迷途知返,深明大义的好戏后,得到了各自想得到的东西。侯清源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刘昌裔府上,当然由于两人的特殊身份,虽然侯清源是绕了个大弯来的,还是逃不了被人盯上。这一进一出都有许多双眼睛在关注。当聂隐娘把观察到的情况告诉刘昌裔的时候,刘昌裔满不在乎地道:
“随他。”
李纯回到洛阳后,果然召见了郑余庆、刘昌裔、韦夏卿、李听、崔群、王涯等人,不过李纯他们压根就没问刘昌裔任何问题,只是通报了汴州之行的情况以及相关的军政情况。这被人信任的感觉还真是不好受,于是轮到刘昌裔通报的时候,侯清源这个名字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微带着点得意的。刘昌裔出来的时候,和侯清源是一样的心理。
侯清源离开洛阳回淮西的时候,带着一千斛米和两个条件。一个是米是用来赈济百姓的,不能给军队用,而是如果吴少诚能裁减军队,放弃淮西军政大权,赈济还会源源不断而来。
吴少诚当然嗤之以鼻,一千斛米立刻送到了军营里。不过第二个条件吴少诚倒是答应了,道:
“那好啊,把咱们在申州安置的几百伤残老弱,还有这半年来死的将士裁掉吧,让小太子给咱们送粮食来!”
狂笑声席卷了大堂。吴元庆笑得最开心。不过还有比他们更开心的。在吴府的一间房里,一个相貌堂堂的青年男子,正在一个丰腴的美女身上进行着原始的活塞运动。淮西的东西可能都是陈旧的,弄得床也一前一后吱吱呀呀地响,晃得帐子也跟着不停地抖。许久,压抑的呻吟才画上了一个休止符,一条白白的大腿软软地垂了下来。
不多时,男子已经出现了大堂外,坐在偏厅等待。思绪却有飘到了那美妙的肉体上,弄得别人喊了几次都没听见,直到吴少诚叫骂道:
“鲜于熊儿,你要死了么?”
才回过神来,慌不迭地跑了出去,伺候吴少诚。
不过吴少诚明显低估了太子的智商,太子的办法一是派官员去监督,而是让吴少诚把裁减的军士送到洛阳,由他来安排,美其名曰为淮西减轻负担。气得吴少诚大骂不休。果然如乌鸦嘴皇帝李诵所料,大旱之后就有大涝。江淮发起了大水。不像其他地区这两年大规模兴修水利的淮西真是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了。
七月,安南都护张舟奏报,破蛮夷环王三万人,请求继续移民安南。由于海贸和占城稻的影响,此时的岭南在人们心中的印象已经有所改观。为了加强岭南的领导,加快岭南的开发,经裴垍提议,以户部侍郎杨于陵为岭南节度使。同时作出的决定还有:以翰林学士知制诰李绛为户部侍郎,以左龙武卫大将军薛平为忠武(陈许)军节度使。扬州大都督府长史韩泰回任洛阳少尹。以金吾大将军李惟简为凤翔节度使。原凤翔节度使李愬奉调回京,另有任用。同时李诵决定身体好转的杜佑重新同平章事。
第四卷 初临天下 第九十九章 … 伟 大
之所以要让杜佑重新同平章事,是为了借重杜佑的威望。因为李吉甫又捣腾出了一个大手笔。
我们说过,李吉甫是个爱琢磨的实干家,一个精细化管理的实践者。对于自己的家底有多大,李诵这个皇帝知道的远没有宰相清楚,所以皇上在大方向上老是正确,在许多细节上老是糊涂,这就使李吉甫操的心无形中多了一些。自从做宰相以来,李吉甫想的无不是国计民生,削藩方略。做执政之后,操心的更是方方面面。操的心多了,执政李吉甫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自己领导的朝廷行政效率低下,行政成本却很高。凭着自己撰写《永贞国计簿》的积累,李吉甫马上又弄了一个新的统计出来。《永贞国计簿》推动促成了永贞大裁军,裁汰士兵数量高达二十万人。而李吉甫的这一次统计,裁减的对象是官员。
在六月初四日,李吉甫上奏章说:
从汉朝到隋朝十三代,设立官员之多,没有比得上国朝的。天宝以后,中原宿兵。记录在册可以统计的达八十多万,其余的做商贾,僧人,道士不事(农业)生产的十有五六,是常以三分劳筋苦骨之人奉七分待衣坐食之辈也。现在内外官员依靠赋税给俸禄的不下万人。天下一千三百多个县,有的以一县之地设州,有的以一乡之民设县,这样的州县有很多。请皇上敕令有司详定废置,官吏职位能俭省的俭省,州县能裁并的裁并,入仕的途径能减少的减少。
另外,国家旧有的制度,依照品级制定俸禄,官做到一品的,每月俸钱三十缗(李诵:月薪三万,好多啊!),职田禄米不过千斛。艰难以来(安史之乱),开始增加“使”官的数额,官员的俸禄也开始丰厚起来。大历中,权臣月俸达到九千缗(李诵算了半天,目瞪口呆:月薪九百万!!!!!怪不得抢劫的人少了!比平安的马大大还牛啊!),还不算米粮。州不管大下,刺史的俸禄都达到千缗(百万月薪啊!)。常兗做宰相,才开始约束限制,李泌又量其闲剧,随事增加,时谓通济,理难减削。现在依然存在名存职废,或者额去俸存,闲官和实官,居然厚薄还有差异。请敕有司详考俸料、杂给,量定以闻。
李吉甫的意思是,现在虽然裁军近二十万,百姓的负担还是太重,州县多,官多,不事生产的人多。屁大点的地方就能设州县,官员怎么能不多呢?所以李吉甫建议重新清理编制,裁并州县,减少官员数量,减轻财政负担。而且现在官员的薪水制度也比较混乱,官不但多,而且薪水超高,官大的薪水就没了限制。而且安史之乱后,官制混乱,临时增设的“使”(节度使、观察使、宣慰使、安抚使、观军容使等)太多。有的职位虽然在,却没有事情做,有的“使”已经结束任期,不在做事,却依然能拿俸禄。而且现在不做事的拿的比做事的拿的还要多。这样就造成了朝廷人浮于事,财政负担沉重。开始动手打仗之前,有必要重新建立大唐的官员体系和工资福利制度,不然低下的行政效率会拖垮大军的运作,高额的俸禄支出会压垮朝廷的财政。
知道和亲眼看到是两回事。李诵实实在在被“常以三分劳筋苦骨之人奉七分待衣坐食之辈也”这句话给打动了,不禁想起了自己前世的艰难岁月。在某个创新型干部主政李诵老家时,摊派集资那叫一个多啊!从七岁到七十岁,几乎没有幸免的人,李诵高二那年就被刮走了七十块钱,以为了下一代的名义兴建少儿游乐设施,兴建一完成,就把场地租给人做生意了。李诵还记得高三那年,自己的老师被连扣带拖了五个月工资,年关将近才每人发了两百块。这样的干部还被某些无良文人美其名曰以雷霆手段证菩萨心肠,歌功颂德。
去他娘的雷霆手段吧!
六月初五,李诵就命吏部侍郎同平章事裴垍、给事中段平仲、中书舍人韦贯之、户部侍郎李绛共同商议参考研究确定相关事宜。十八天以后,吏部奏准敕并省内外官计八百零八员,诸司流外一千七百六十九人。合计裁减官员两千五百七十七人,占全国官员的四分之一。这个数字吓了李诵一大跳。想不到自己的朝廷内外居然有这么多次吃闲饭的。这么多人裁减下去,朝廷每个月就能节省几十万贯石钱粮,再加上新的俸禄制度,一年节省的钱打一场小规模的战争都够了。想起穿越之前经历的多次精简机关毫无成效,反而越精简越多,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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