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大唐顺宗-第3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韩愈喝的是玉壶,都笑骂不止,韩愈也不理睬,只是给每人斟上一杯,大家这才不说什么,唯独王建在自己面前摆上了碗,韩愈笑骂一声“杀才”,还是给他斟满了。

这些人都是一时才俊,闻名人物,论官职以杨于陵为最高,是户部侍郎,裴度是御史中丞,韩愈已经升了京兆少尹――原来从河中少尹调为京兆少尹的陈谏调到了江西,刘禹锡,韦贯之,张籍是员外郎,论爵禄陈鸿是上柱国,但在这里都把官职抛到了一边,以文士身份论交,也不要人服侍,自斟自饮,谈论的话题自然也少不了《长恨歌》。

去年冬天,在周至县尉任上忙活完了政务的白居易正觉得穷极无聊之时,刚在长安忙消停了的陈鸿等人来到周至看望他,顺便游玩,玩着玩着就到了马嵬坡,议论起当年明皇贵妃故事,看了老太太之后的老太太出示的贵妃遗物(杨贵妃死后,马嵬坡边老太太捡得几件遗物,靠展览谋生),几人都唏嘘不已。酒助诗兴,想起安史之乱后江山几至倾颓,又想到现在皇上(李诵:嘎嘎是我奸笑三分钟)奋发有为,几个愤青一合计,觉得得把这事写下来警示后人。这时张二公子的故事已经被好事者写成了传奇,流播甚广,给了几人不小启示,当时就推举陈鸿作《长恨歌传》,白居易配合《长恨歌传》作诗。

写出来以后,《长恨歌传》倒是符合要求,但是最擅长写诗的白居易却把《长恨歌》写跑了题――酒喝多了的白居易本来想写杨贵妃死后明皇的哀伤来警示后来君主,不好好干连自己女人都保不住,结果写着写着就想起了元稹、陈鸿等人都在长安,而自己却在周至待了一年多,委屈一上心,就想起了初恋情人湘灵,苦恋而为家人相阻,有情人不得终成眷属,白居易伤感之下,后半部分基调就全变了,成了现在听到的这样子: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等白居易酒醒之后,才发现自己周围的人两眼灼灼放光,如痴如醉,陈鸿当时就要把自己的《长恨歌传》给撕掉,直念叨: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回长安后,陈鸿立即跑去找元稹,元稹手舞足蹈之下跑去找王建,王建一拍桌子,《春明外史》就专为《长恨歌》和《长恨歌传》出了号外,出京已久的白居易再次声动朝野,《春明外史》的号外加印十余次,每次都脱销,喜得王建眉开眼笑。从年底到现在,谁要是手里不拿张印有《长恨歌》的《春明外史》,出门都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呼。由此可见,写作文跑题有时候也不是坏事。

谈到这儿,一桌人又是笑声一片。不过这些人不知道最开心的是李诵,拿到《春明外史》后,李诵哈哈大笑道:

“虽然迟了点,但终于还是让我等到了。”

不过李诵光顾着高兴,忘了小白同志还在周至公安局长任上苦哈哈地监修水利道路,搜捕盗贼,加强治安。直到前不久听到幼宁公主哼唱时才想起来,下令将白居易从周至调回来,入翰林院为学士,兼左拾遗,集贤校理如故。当然用的理由不是白居易写了《长恨歌》,而是白居易在周至期间写的一百多首讽喻诗,《秦中吟》之类的,规讽时事。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么多人在这儿为白居易接风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话题又转到了最近热火朝天的水利上,白居易指手画脚地给大家比划,描绘周至乃至整个关中的农业前景,其他几人也听得仔细,元稹作为监察御史,马上就要出京到山南巡视督察水利,问得尤其仔细。杨于陵则频频点头,默记于心。王建,孟郊不在官场,听着听着就觉得有些无趣了。

正在热火朝天的几人马上注意到这一点,杨于陵笑道:

“说好今日放假,不谈政事的,岂料又给乐天带走了。”

白居易不好意思地笑笑,举杯敬酒。放下酒杯问张籍道:

“十八兄(张籍排行十八)最近那一首《节妇吟》也是难得佳作,“含泪还君双明珠,恨不相逢未嫁时”,小弟看其中颇有蕴含,不是别有所指吧?”

第四卷 初临天下 第七十三章 … 前世恩怨

(今天上午正式登记结婚,喜气洋洋求订阅!)

一听白居易这么问,张籍就抚掌笑道:

“罚酒,罚酒!”

白居易一愣,王建道:

“乐天当真是行家,只是说好了不谈政事,乐天非要挑头,不罚你罚谁?”

见白居易还是不明白,张籍解释道:

“此诗果然如你所说,是别有所指。乃是淄青李节度李师道知道愚兄任期将满,派人持书信来征我入他幕府。想那淄青,乃是高句丽亡国之余孽,自李纳起三代均割据称雄,跋扈不恭,有不臣之野心,为士人所不耻,我张籍虽然才干平平,却也知道大义所在,不愿意俯身屈就,又不好明言,只好写了这么一首诗给他。”

白居易闻言,道:

“十八兄高义,白某自罚三杯也是痛快的。不过这李师道果真是嚣张狂妄。”

于是自己斟酒饮了三杯。那边裴度笑道:

“乐天你是才回来,不知道。李师道的事迹何止这么多呢?前不久,魏征的玄孙魏稠因为贫困潦倒,将朝廷赐给祖上的老宅典当给了别人,这李师道听说了,就上书朝廷说要用自己的私钱帮魏稠把宅子赎回来,你猜皇上怎么说?皇上说,朕还在呢,江山还是大唐的江山呢,哪里轮得到他李师道到这里来充好人。于是皇上从内库里拿了两千缗出来,将宅子赎回赐还了魏稠,并且下令不得质卖。”

大家都笑道:

“合当如此。”

一群人直到日头偏西才尽兴而返。结帐时,店家知道是白居易在此,只道蓬荜生辉,死活不肯收钱,只要白居易留下墨宝――能让这么多官员光临的酒楼自然也不小,眼光是有的,只要在这雅间贴上在座的任何一人的字,就够他赚多少天的。不过这些文人却是当作文采风流的雅事,白居易接过店家准备的狼毫,却对店家铺在桌上的纸看也不看,直接就在墙上一挥而就: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正是《长恨歌》里的名句。然后顺手把毛笔往大花瓶里一扔,和众人一道出门去了。店家也不生气,如获至宝地吩咐小二等干了把字罩起来。

农田水利建设和开荒运动在大唐的土地上如火如荼的进行,许多人都在等待着看皇帝的笑话,因为虽然冬天雪量偏少,但是春天的雨水却不稀少,有些地方还称得上过分充沛。夏天到了,依然看不到干旱的影子,这一年眼看就要被称为风调雨顺了。不过各强藩原本紧张的神经却稍稍懈怠了下去,兴修水利不是光靠老兵就行的,各地的民夫也被发动了起来,朝廷的支出如黄河之水一样滔滔不绝,这样的朝廷哪里有心思动兵呢?而且小道消息说,皇帝之所以想修水利只是为了害怕再下罪己诏,这在许多强藩都被当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不过强藩都是武人世家,很少有读书的,当然不知道秦国就是在修了郑国渠后具备了一统天下的实力,当兵精粮足的秦国大军东出函谷关直驱韩国时,本来想通过修渠疲惫秦国的韩国悔青了肠子。

水利在修,其他的事情也要做。四月,朝廷开试贤良方正直言极谏科,户部侍郎杨于陵、吏部员外郎韦贯之任考策官,伊阙尉牛僧孺,陆浑尉皇甫是(加三点水,念石),前进士李宗闵等直陈时政得失,无所避讳,杨于陵、韦贯之将他们列为上第。奉命复策的宰相李吉甫,翰林学士李绛都没有异议。这让李诵着实失望。

穿越之前的李诵就是极其厌恶牛僧孺和李宗闵的,这俩人因为私怨而枉顾大义,自许方正而行事龌龊。因为历史上这一年在策试时他们的策论触怒了宦官成绩被推倒,就将责任推到了宰相李吉甫身上,后来得势后不遗余力地发动针对李吉甫儿子李德裕的牛李党争,凡是李德裕认为对的全部认为错,甚至以已经和吐蕃议和为借口,将川边向李德裕献城投降的吐蕃人遣返吐蕃,致使这些人全部被虐杀,再也没有吐蕃人敢向唐朝投降。一系列作为纯属为了报不知哪里来的私怨,使得李德裕的许多努力都化为流水,直接将唐朝推向了衰败。

本来这次的复策官应当是裴垍,王涯,李诵有些恶作剧的换成了李吉甫,李绛,看一看这几人是否和李吉甫前世对头,让李吉甫一把刷掉,哪里想到李吉甫本身就是激进派,这几人的血气方刚正对胃口,倒是李绛有所保留,让李诵感慨世事无常,不过这样一来,想来牛僧孺、李宗闵不会记恨李吉甫了,但是李诵相信一个人的性格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因而牛僧孺和李宗闵依然被放得远远的,有白居易的例子在前,谅他们也不敢有话说。

二月,和亲回鹘的咸安大长公主薨,三月,回鹘又遣使来报,腾里可汗向长生天报到去了。新汗的使者跋山涉水,在四月底将丧讯传到了长安。五月,李诵下诏,册封回鹘新可汗为爱登里罗汨密施合昆伽保义可汗,派遣礼部员外郎刘禹锡前往回鹘册封,同时下诏迎咸安大长公主灵柩回唐安葬。册封大臣们没有异议,但是对迎公主灵柩回唐表示了怀疑,一向以宽容善于纳谏著称的皇帝脸一黑,以咸安大长公主当年很关心他为理由,乾纲独断了一把。不料这让后世的史学家文学家考据学家们兴奋不已,写出了许多《大明宫词》之类的恋姑母情结的作品,这是后话。

四月,宰相裴垍认为河东节度使严绶在镇八年,贞元二十一年前拱手而治,军政大事全听从监军李辅光,李辅光坐俱文珍事赐死后,严绶依然无所作为,整军进展缓慢,请求征严绶入朝,李诵准其所奏,召严绶入朝为侍中。李诵本来的意思是让范希朝兼任河东节度使,因为最初朔方和河东就是一镇,但是因为兼节度使的事已经好久不见了,宰相们拼命反对。而范希朝也根本没空理这事,范希朝上书说:

沙陀来了。

第四卷 初临天下 第七十四章 … 沙陀来了

(今天上午去登记结婚,下午去开了一下午没有意义的大会,明后两天事情都会很多,欠的一章本周内一定补上。)

说到中晚唐五代,就不能不说沙陀。沙陀您可能不知道,李克用您能不知道吗?李存勖您能不知道吗?都不知道,那丫石敬瑭呢?沙陀是西突厥别部,即沙陀突厥。唐贞观间居金莎山(今尼赤金山)之南,蒲类海(今新疆巴里坤湖)之东。其境内有大碛(今古尔班通古特沙漠),因以为名。

唐永徽四年或五年,唐在征讨西突厥阿史那贺鲁叛乱过程中﹐于处月地置金满﹑沙陀二羁縻州。武周长安二年处月酋长沙陀金山因从征铁勒有功,被授予金满州都督。后因吐蕃所逼﹐金山之子辅国率部徙于北庭。安史之乱后,北庭与内地隔绝,该地沙陀取道回纥来长安者备受回纥暴敛之苦。789790年﹐沙陀七千帐附吐蕃﹐共陷北庭。后吐蕃迁沙陀于甘州(今甘肃张掖)﹐以辅国孙朱邪尽忠为统军大论。吐蕃攻扰唐边﹐常以沙陀为前锋。808年回鹘取凉州(今甘肃武威),吐蕃疑沙陀与回鹘相勾结﹐拟再迁其部于黄河以西。朱邪尽忠和长子朱邪执宜乃商议率部重新归附唐朝,于808年率部众三万落投归唐朝,途中尽忠为吐蕃追兵所杀,执宜率残部到灵州(今宁夏吴忠东北)塞。唐将沙陀部安置在盐州(今陕西定边)﹐设阴山都督府,以执宜为兵马使,流散各处的沙陀相继还部,势力增强。

唐朝以沙陀邻近吐蕃﹐虑其反复﹐又以其部众多﹐将使边境粮食价涨﹐故当灵盐节度使范希朝迁河东节度时﹐诏沙陀举军从徙河东。范希朝选其骁勇一千二百骑﹐号为“沙陀军”﹐其余安置在定襄川(今山西牧马河一带)﹔执宜部则居神武川的黄花堆(今山西山阴东北)﹐更号“阴山(阴山当作陉山)北沙陀”。以后唐又分其众隶诸州,以弱其势。唐宪宗对强藩成德王承宗﹑淮西吴元济、武宗对泽潞刘稹用兵以及宣宗对抗吐蕃﹑党项﹑回鹘,皆得沙陀之助。唐懿宗时,执宜子赤心率骑兵助唐镇压庞勋起义,被授予大同军节度使﹐赐姓李,名国昌,后又因助唐抵御回鹘而迁为鄜延﹑振武节度使,然为吐谷浑所袭,退保神武川。876年其子李克用袭据云州(今山西大大同)。唐朝用代北吐谷浑酋长赫连铎等及幽州节度使李可举屡击李国昌父子。880年﹐国昌父子败后逃入鞑靼部。黄巢起义军攻入长安后﹐唐朝招李克用率沙陀﹑鞑靼军入援。883年﹐李克用率军击败起义军于梁田陂﹐黄巢退出长安﹐唐擢克用为河东节度使。唐用李克用镇压黄巢起义军后﹐朱温得汴﹐克用得太原﹐形成朱李纷争的局面,经过长期攻战,朱温削弱李克用。907年朱温颠覆了唐朝﹐建立后梁。923年﹐克用子李存勖灭后梁﹐建后唐。以后建立后晋的石敬瑭和后汉的刘知远亦均为沙陀人。从某种意义上说,如果没有沙陀人,那么历史可能会是另外一种走向。

现在,是永贞三年,正是公元808年,新封的回鹘可汗爱登里罗汨密施合昆伽保义可汗兴奋之余猛烧三把火,袭取了凉州。恼怒之余,吐蕃将目光投到了沙陀人身上。自从德宗建中、贞元年间沙陀七千帐归附吐蕃后,经过二十多年的繁衍发展,沙陀的实力越来越强,就算没有现在的事,吐蕃人也会找时机收拾沙陀的,现在机会来了,吐蕃人能放过吗?

反正现在久在边地的范希朝嗅到了一丝味道,吐蕃有意对沙陀动手,回鹘不可能再接纳沙陀,沙陀只能向唐求助。杜黄裳在边地的时候,范希朝就和杜黄裳谈过,四月又特地上书请求,如果沙陀背弃吐蕃来投,请朝廷允许沙陀归附。

李诵接到范希朝的第一个反应是不可,李克用,李存勖,石敬瑭,刘知远等一系列沙陀人的大名他可清楚得很,但是无论李纯还是杜黄裳-杜黄裳已经回到长安-李吉甫、裴垍、李巽还是李绛、裴度等人,都认为可以接受,他们的理由也很充分,首先,能够削弱敌人的事我们应当尽力支持,其次,当初沙陀也不能算背唐,安史之乱后北庭实际上已经被回鹘控制,回鹘名义上受唐朝册封,但实际上自成一国,早已不把唐当宗主国,回鹘对沙陀压榨太狠,所以沙陀才投降吐蕃。阿Q一点的说,沙陀只能说背回鹘,而不能说背唐。至于以后二十几年里沙陀屡屡为吐蕃前驱侵唐的事,也就不算什么大问题了。总之,敌人的部属来投,无论如何不应该拒之门外。

李诵承认,太子,宰相们和翰林们的话都很有道理,而且是在这个历史点上最好的选择。李诵没有任何借口否决他们的提议,至于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之类的问题,对唐人而言根本不存在,李家本身就有胡人血统,有唐以来,以胡人为将屡立大功的也不是一个两个,虽然有安禄山,但是更有阿史那思摩,契必何力,李多祚,哥舒翰,李光弼,现在还有野诗良辅,阿迭光进,阿迭光颜兄弟等。李诵能怎么说?因为自己来自未来,知道石敬瑭会割幽云十六州给契丹?

李诵赌气似的,将范希朝的奏章留中,放到一边不作处理,自顾自地忙起了其他政务。

五月,河东节度使严绶,陈许节度使刘昌裔先后奉召入朝,严绶出任侍中,刘昌裔担任刑部尚书。御史大夫李元素任河东节度使。刘昌裔聪明,知道皇帝征他入朝的原因,一路上称病缓缓不前,李诵明白他的担忧,派侍御史李夷简前去迎他,刘昌裔才痛痛快快地到了长安。

不过,朝臣们显然不能容忍李诵故意装遗忘的懈怠国事的行径,尤其在西原蛮酋长黄少卿请降,李诵用他做归顺州刺史之后。而此时,千里之外的沙陀人已经开始暗中收集人马牛羊,准备东去投降唐朝了。

第四卷 初临天下 第七十五章 … 远 志(求订阅!)

(支持正版!)

大大的厅堂里空空荡荡,原有的桌椅条案,墙上的装饰甚至连灯具都被搬得干干净净。朱邪尽忠斜躺在宽大的座椅上,手里端着一杯葡萄酒,正在慢慢品尝,目光留恋地望着这个居住了许多年的地方。这里是甘州故张掖城,沙陀的大本营。

朱邪执宜走进大厅里,皮靴跺得地面“哚哚”作响,朱邪尽忠抬眼看了看自己的大儿子,道

“怎么了,没谈好吗?”

朱邪执宜道:

“是的,父亲。叔父他们已经习惯了安定的日子,即使吐蕃人年年驱使他们去打仗,他们也不愿意离开甘州。他害怕唐人会记得我们的背叛,我们辛苦逃过去反而会被唐人杀光。”

“你杀光了他们?不要告诉我你没有,你身上的血告诉了我你做了什么。”

“是的。叔叔担心我们会牵连他们,我知道他一定会向吐蕃人报信的,所以,我带人绕了一圈趁天黑摸了过去,杀光了他们。一个人也没跑掉。”

朱邪尽忠道:

“你做的很好,你的人死了多少?”

“六个。”

“给吐蕃大论的礼物送过去了吗?”

“今天应该就到了。我们的部族已经聚集了三万人,父亲,我们还要等几天?”

朱邪尽忠站起来道:

“不等了。命令前军立刻带着牛羊妇孺沿着乌德健山向东走。你叔叔的地方靠近吐蕃人,一支吐蕃巡逻队每十天经过那里一次,我们抓紧这十天时间,就能平安的到唐朝。”

朱邪执宜担心地问道;

“父亲,唐会接纳我们吗?派个使臣去唐朝吧,万一我们到了唐朝,他们对我们斩尽杀绝怎么办?”

朱邪尽忠道:

“使臣,我看是赶不上了。吐蕃的大军正在集结,等使臣回来我们只怕已经变成一堆白骨了。你放心。唐如果喜欢对投降的人斩尽杀绝的话,现在的草原大漠只怕都是汉人了。我们重新归附唐朝,唐就多了一支对付吐蕃回鹘的力量,唐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怕我们还没到唐境,唐的边将就会出来迎接我们。唐朝不但不会杀我们,还会给我们粮食。把找的那个汉人写的投降文书和我的大论印收好,唐最看重这个。”

顿了顿,朱邪尽忠望着空荡荡的大厅,对朱邪执宜道:

“自从大突厥被唐朝打败后,我们沙陀人一直就像被人豢养的狗,没有自己的地方,替唐人打仗,替回鹘人打仗,替吐蕃人打仗,沙陀的男子汉应该死在战场上,但是沙陀勇士的鲜血不应当浇灌别人的土地。这一次降唐,咱们一定要借助唐的力量开出我们沙陀人自己的天地。我听说唐朝现在的天子虽然残疾,却胸怀大志,我们沙陀人勇猛无双,他肯定会用我们的,只要我们立下大功,到时候,我们就要求最大的草原作为我们沙陀人世代的领地,像铁勒人一样。我们沙陀人最初的土地就是这么来的。几年之后,我们沙陀人也会有自己的城池,会拥有最多的牛羊!”

说着转身走出了大厅。朱邪执宜撇撇嘴,看着父亲的背影,心里想道:

“父亲,你的志向就这么小吗?”

炎热的天气里,本来平静的草场人喊马嘶,一道道人流从城里城外,房屋帐篷中走出来,赶着牛羊,驾着大车,汇聚到大路上,向不远处的乌德犍山进发。城外的一片大空地上,上万名沙陀青壮胯下骑着一匹马,手里牵着几匹马,马背上驼满干粮饮水兵器,一个个旁若无人的高声谈笑。从城中骑马出来的朱邪尽忠很满意,知道自己无视生死的战士在大战前都是这样。双腿一夹马腹,马就飞奔起来,绕场一周后,沙陀士兵中已经鸦雀无声。

“沙陀勇士们,我们沙陀人帮助吐蕃夺取北庭,帮助吐蕃人进攻唐朝,回鹘,吐蕃人却要杀光我们沙陀人,抢光我们的女人和牛羊,你们能忍心看着自己的女人躺在吐蕃人的身下,自己的牛羊炖在吐蕃人的铁锅里吗?”

“不能,不能!”

沙陀勇士的怒吼声如雷声响起,望着蜿蜒的乌德键山,朱邪尽忠笑了。

乌德键山的另一端,一片死寂的营地里,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锅里的羊肉已经炖干,散发出一阵糊味,一顶帐篷的一角已经被风吹来的火星添着,一个被压在尸首中间的人鼻子翕动着,贪婪地呼吸着空气。良久,才奋力从尸首中挣脱出来,踉跄着向不远处一匹失去了主人的骏马走去。

两天以后,大队的吐蕃骑兵呜呜呜啊地叫喊着冲进了张掖古城,只是古城里已经空无一人,地上到处是砸碎的陶器和劈坏的木器的残骸,还有许多被烧毁的物事,朱邪尽忠的住宅外放着一个大大的牛头,似乎在嘲笑吐蕃人后知后觉。

“该死的,沙陀人,什么都没给我们留下。”

一名吐蕃将领怒喊道,一刀劈坏了牛头。

“不,他给我们留下了这个。”

大论跳下马,推上面具,用马鞭戳了戳地上的牛粪,道:

“里面还是湿的,赤巴坚赞,带着你的骑兵,没人两匹马。顺着乌德键山向东追去,我想不出三天,你会看到朱邪尽忠的旗帜的。”

长安,大明宫,紫宸殿,太子,李经,李纬和宰相们团团围坐,李诵沉声道:

“汉朝击败匈奴,允许胡人内附,结果酿成了五胡乱华。太宗打败突厥,不听魏征的劝告,反而听从长孙无忌的话,把突厥人当成自己的子民,接济陷入粮荒的突厥,结果高宗时突厥再度威胁安西。现在的大唐丢掉了安西和北庭,连河湟都丢掉了,谈不上对吐蕃回鹘沙陀的武功,朕的才略也远远比不上太宗高宗,所以朕也不想要仁德的虚名。沙陀反复无常,朕不想相信他们。朕可以接纳他们,但是朕要接纳的是一个走投无路,缺胳膊少腿,对大唐感激涕零的沙陀。下诏给范希朝,让他准备接纳沙陀。再下一道密诏,告诉他该怎么做。”

第四卷 初临天下 第七十六章 … 开 始

(结了婚的男人事情就是多······道歉······)

夕阳的余辉照耀着乌德犍山,天空浮现出一道美丽的彩虹,不过乌德犍山下赶路的人显然无心欣赏这样的景致。一场雨过后,山下的道路被踩得泥泞不堪,洮水静静流淌,有几辆坏了轮子的大车和数头瘐毙的牛羊浸在水中,水边上苍鹰正盘旋逐食。隐隐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一支人数近千人的大队吐蕃骑兵停了下来,他们全身被盔甲遮得严严实实,只在面甲后露出两道冷冷的目光。赤巴坚赞手一举,道:

“换马。”

本来就泥泞不堪的道路更加泥泞不堪,马蹄印覆盖了原来的印迹。天色将黑的时候,又一支两三千人的骑兵来到这里,不过却选择了在河边停宿,而不是继续向前。每个人都知道,猎物就在前面,大战即将开始,此时多休息一分明天就能多一分活下来的希望。

几十里以东的地方,沙陀人的营地里篝火点点,不时传来婴儿的啼哭声。朱邪尽忠和朱邪执宜坐在一堆篝火旁,一名探马匆匆跑到营前,下马跪下道:

“大论,吐蕃人的追兵已经渡过洮水,在距离我们只有三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

朱邪执宜猛地跳起来,道: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我们走了才三天。”

三天来的担忧变成了现实,危险一旦确定,朱邪尽忠心头的压力反而少了不少,问道:

“有多少人,是谁领兵?”

“一千多骑兵,是赤巴坚赞的人。洮水那边还有一支两千多人的骑兵。”

朱邪尽忠道:

“这是上天的意思啊。叫各部的头领们来吧。”

第二天天未亮,沙陀大队就在星光的指引下开始逶迤向东进发,不过队伍里却少了朱邪尽忠和朱邪执宜父子,取而代之的朱邪尽忠的二儿子朱邪庆磺。几万人的大队漫山遍野,朱邪庆磺担心地望了望来的方向。

在沙陀人昨天走过的地方,洮水的一条支流边的茂盛的草地边,赤巴坚赞的一个骑兵在战马边从裹着的毯子里钻出来,睡眼惺忪地准备起来撒尿。到底是吐蕃的精锐,即使是在追击也没有远远近近地忘记放出哨兵,睁开惺忪的睡眼的话,借着星光,他发现哨兵们身子绷得紧紧的,站得比以往还要直,这个骑兵笑了笑,这个弟兄,还真尽责呢,摇摇晃晃地走到一个哨兵哪里,拍拍哨兵的肩膀,说道:

“兄弟,别那么紧张,沙陀人逃还来不及呢。”

话未说完,就觉得喉咙一凉,想要叫,嘴巴已经被人捂住,就在他要瘫软到地上的时候,残留的一丝清明捕捉到了一句用生硬的吐蕃语说出的话:

“我们沙陀人怎么会逃呢?”

无数个身影从茂盛的草丛里长了出来,弯着腰,轻轻地,一步一步地逼近了正在酣睡的吐蕃骑兵。

赤巴坚赞正在做梦,梦见自己率领一千无敌的吐蕃勇士,追上了朱邪尽忠的大队,朱邪尽忠排出了上万人的沙陀骑兵,想要击溃他,他奉大论的命令,只是尾随骚扰,结果沙陀人失去了耐心,派出了两个千人队围攻他,他就带着自己的骑兵往后跑。不,不,我赤巴坚赞怎么能跑呢,我的吐蕃勇士是无敌的,本教诸神会保佑我们??????佛教,见鬼去吧?????于是我,赤巴坚赞,率领无敌的吐蕃勇士,杀了上去,杀得沙陀人尸横遍野,牛羊遍地,哈哈,牛羊的尽头就是逻些啊,赞普在等着他,赞普说:

赤巴坚赞,你比唐人的郝玼和野诗良辅加起来还要厉害,从今后,你就是大论了,不,你就是论赞(吐蕃大相)了。

赤巴坚赞正要从赞普手里接过论赞大印,梦一回头,就看到一个沙陀士兵挥刀朝自己砍来,赤巴坚赞一惊之下,猛地躲开。

这是怎么了?

醒来的赤巴坚赞愕然地看着这一切,数不清的沙陀人像是从地下冒出来一样,扑向刚从睡梦中惊醒,还没有穿上铠甲,找到兵器的吐蕃士兵,吐蕃士兵不时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受惊的马匹四散奔逃,发出“咴咴”的长鸣。回头看看自己刚刚睡的地方,一把长刀正待在那儿。赤巴坚赞头上冒出了冷汗。本能的反应使他弯腰向后撤步,一肘击中偷袭者的腹部,手一掏,抓住了偷袭者的脖子,直起身来,胳膊一夹,将这个偷袭者的脖子拧断,夺过偷袭者手里拿的弯刀,又躲开了后面的一次袭击,清醒过来的赤巴坚赞大喊一声,呐喊着挥舞弯刀,冲向了越来越多的沙陀人。

越来越多的吐蕃士兵找到兵器或者夺过敌人的兵器,于沙陀士兵杀到了一起,但是等到天亮的时候,一千多吐蕃骑兵只剩下了策马逃命的几个人,赤巴坚赞的首级也被砍了下来,朱邪尽忠拦住要去追赶的己方骑兵,道:

“让他们回去了,不过让他们晚死两天而已!”

其他的沙陀士兵默默地打扫战场,牵过吐蕃人的马匹,捡起吐蕃士兵的兵器,翻出吐蕃士兵身上的干粮和金银,给没死的吐蕃士兵和沙陀士兵都补上一刀。除去逃散的,吐蕃人的坐骑还有一千多匹。朱邪执宜笑嘻嘻地骑上赤巴坚赞的坐骑,不过喜悦旋又被巨大的压力淹没。不多久,朱邪尽忠和朱邪执宜带着两千断后的沙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