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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顺宗-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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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修理那个哈娃子。”
刘辟本来心里极为愤怒,不过眼下却不好发作,也不是发作的时候,况且还要收买军心呢?只好一把扶起这个军官,忍住怒气露出个笑脸道:
“将军请起,不知者不罪,刚刚那个小校也不要责罚了。将军勤于公务,待本官回到成都,定要向韦太尉举荐褒扬将军。”
那军官一听刘辟不但不责罚他们无礼,反而要保举奖赏他,当下脸上跟开了花一样,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看见刘辟一行人刀剑带血,衣衫残破,一脸菜色,知道几人必定饥饿,忙说道:
“副使大人一路辛苦了,不如随末将一起暂时回军营歇息,待末将去报知上官来接大人。末将营里才打了一口野猪,正在锅上炖着,末将斗胆请副使大人和几位上差去尝上一尝,顺带换件衣服,还请副使大人和几位上差千万赏光。”
他倒不知道这几人是什么人,不过见这几人神情倨傲,又和刘辟在一起,索性抬上一抬,那几人久在京城,虽没有什么官职,却觉得自己见过市面,也忘了自己刚刚如何恐惧,一个个脸冷在那里,瞧这军官不起。此刻见这军官这么说,起初还想矜持,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只得一个个眼睁睁地看着刘辟。
刘辟对这几人本来很是不满,此刻见这几人如此,心下更是鄙夷,不过自己听着军官一说,腹中顿时如几十只手撕扯一般,难过起来,只好笑道:
“如此甚好,那就请将军前头带路了。”
那军官见刘辟接受了邀请,更是高兴,忙命人把自己的坐骑牵来给刘辟骑乘。西川多产矮马,刘辟骑在矮马上,倒也相得益彰。
八天以后,打听明白朝廷并没有派使入川的刘辟终于把吊着的心放了下去,快马加鞭赶回了成都。其实他经营多年,即使朝廷遣使入川他也不怕,只是毕竟剑南西川现在当家的是韦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到得成都后,刘辟早已打听明白,韦皋眼下往峨眉山礼佛清养去了,并不在城内。
刘辟知道韦皋不在成都,也不急着去峨眉求见。一路奔波逃命,委实疲累,于是先回来自己府第休养。进了府后,把舒王府四人交给府中管事的,嘱咐好好款待,严加看管,自往后宅去了。
第二天一早,刘辟就轻车简从,往峨眉山去了。去时还有些忐忑,等到数日后回来时,却端的好气色,隔着多远人们就能感受道刘辟的好心情。
可是一进府门,刘辟的好心情就没有了。
刚到中堂,还未来得及洗去征尘,管家就怒气冲冲地来告状了:
“大人,小的不管那几个人是不是您救命恩人,也不管他们多大的来头,小的都要说,小的实在受不下去了。不管怎么样,您都要管管。”
刘辟眉头一皱,道:“谁告诉你他们是本官的救命恩人了?他们不过是陪着我一起回来罢了。说说,他们怎么了,我定为你们做主。”
“大人,原来是这样。这样小的就放心了。自从您走后,这几位爷开头两天还不错,可是第三天开始就吵吵着要见大人您。小的回您不在,他们就拍桌子踢板凳,要酒要女人。”
“你给了吗?”
“您临行前吩咐要小的好好看顾,小的哪里能不给呢?特地从官妓里挑的好货色,可这几位爷,喝醉了就要女人,要就要吧,又鬼喊鬼叫,半个府的人都能听见。”
刘辟一笑:“看不出来,这几个废物倒能折腾。”
听到刘辟语气里并不是很在乎这几个人,官家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说道:
“若只是这些也就算了,这两天有吵着要出去。您是吩咐不让他们出去的,他们就对家人又打又骂,打伤了好几个呢。”
“哦,你们还手了吗?”
管家道:“大人您吩咐要好好招待,小的们再没规矩也不能还手啊。”
看见刘辟很满意地点点头,管家又说道:“这是这些人骂得太难听了。”
“随他。”
“还扯到了大人您。”
“说什么?”
“说要不是他们,大人您怎么能够回到成都?到了成都,却连面都不见一个。还说当初在深山里他们捉到蛇逮到鸟都是先让大人您来,现在下人却不懂得规矩,说您管教无方。大人,蛇和鸟是什么意思?”
听到蛇和鸟,刘辟脸上的肌肉猛地抖动了一下,胃里一阵难受,却强忍住,一句话都不说。
管家见刘辟不答,也不再问,继续说道:
“这两天就更不像话了,居然调戏起府里的丫鬟了。昨儿晚上三娘房里的杏儿从后院走,被那刀疤脸拦住不让走,还说什么大人您答应他们要官有官,要钱有钱,要女人有女人,府上的女人随便挑,要杏儿别不识抬举,杏儿不从,那厮就动手打,把杏儿脸都打肿了,衣服也撕破了,要不是发现得早,还不知出什么事呢。小的担心,那几个家伙不认识小姐们,这样下去,连小姐们都敢冒犯了。”
听管家这么说,刘辟腾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准确的说应当是蹦了起来,背着手踱来踱去。想到那杏儿是自己看上的通房丫头,还有自己的几个女儿,刘辟的火气已经腾腾上来了。
管家见状,知道自己的话起了效果,赶忙把自己的嘴闭上,垂手站在边上等刘辟吩咐把那几个砸碎剁了喂狗。
刘辟去突然转过身来道:
“吩咐厨房,老爷我今晚在后院明月楼上摆酒,款待几位客人。”
管家本以为刘辟会收拾几人,闻言吃了一惊,张了张嘴,就要说话,可是看到刘辟严厉的目光,却什么也没说,作了一揖,退下去了。
第三卷 浑水摸鱼 第三卷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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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半轮明月已斜挂在空中,疏柳掩映着池塘,空气中漂浮着荷花的清香。刘府后园的明月楼此时已经灯火通明,下人们进进出出,忙着布菜。
后院的一个小院落里,舒王府的几人正在整理装束,准备出席刘辟为他们准备的晚宴。到底是休养了多日,个个面色红润,身上衣服鞋袜都是新的,山沟里的落魄样子一扫而空。只有那个小三,脸上的刀疤已经结了痂,一张本来英俊的脸变得狰狞了许多,眼神有些阴沉。
舒王府的几人这几天在刘府锦衣玉食,赌钱玩女人,把在山沟里十几天的怨气通通发泄了出来,只是本来打算到了成都后好好出去逛逛,潇洒一番,结果却困在府里不得出去,心里恼怒,只得仗着护送刘辟回来有功,又是舒王府的得力爪牙,谅刘辟也要礼让三分,于是每天找碴生事。听说刘辟回来,几人本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颇为担心,但管家却来说刘辟晚上要宴请他们,于是又得意洋洋起来。
那德哥却说:“我们兄弟这几日闹腾得也够了,现在那刘辟回来,该是我们忙正事的时候了,不要忘了临来前舒王殿下的吩咐!”
几人这才醒悟,忙应了声“是”。那德哥又转头道:“小三,你这几日最不像话,你昨日调戏的那个丫鬟可是刘辟最喜爱的三房屋里的。待会见了刘辟,务必要道个歉,面子上圆过去。”
那新科刀疤脸闻听德哥这么说,不由得嬉笑道:“德哥,我如何不知道利害?只是那小娘皮委实风骚,一双勾魂眼一瞄,就把我魂给勾去了。本来还想刘副使把那小娘皮赏给我,如今只好作罢,道歉得了。可怜我的魂是回不来了。”
几人听了一阵怪笑。算算时间该差不多了,正好下人来请,几人就径往明月楼去了。
到了楼上,只见楼前的灯笼已经雪亮,管家笑吟吟地在楼前等候,道:
“各位,我家大人已经在楼上等候了,请上。”
几人推让一番,仍由德哥为首,走上楼去。
管家站在楼下望着几人嚣张的背影,冷冷的一笑,道:
“什么东西!”
到得楼上,只见刘辟已经站立等候,几人忙上前作揖道:
“我等见过刘大人!”
刘辟手上却拿了把扇子,把扇子一挥,笑眯眯地说:
“哎,这么多礼作甚?刘某这一路多亏各位拼死护送,才能安然返川,只是这几日某去韦太尉处公干,慢待了各位,还请各位体谅。今日刘某略备薄酒,聊表寸心,各位务必尽兴。”
几人以德哥为首,忙道:
“不敢当,不敢当。这是我等分内之事,刘大人太客气了。”
刘辟道:
“当谢的就要谢,各位不要推脱。刘某这两个月不在家中,很多下人坏了规矩,不知这几日,刘某家人可有得罪之处?告诉刘某,刘某一定重重处罚。”
那德哥忙道:
“刘大人客气了,府上家人礼数甚是周到,并不曾慢待我等。倒是我等,惹出了不少是非,请刘大人处置!”
说着,德哥向刀疤脸使了个眼色。
那刀疤脸见德哥使眼色,忙上前一步跪倒,道:
“刘大人,小的不是人,小的昨日喝多了酒,一时猪油蒙了心,冒犯了府上的大姐,请刘大人责罚。”
刘辟混不以为意,笑道:
“方兄弟客气了。惟大英雄能真本色,刘某也是性情中人,休要说这种话。一个下人而已,只是有些姿色,自古英雄爱美人,如果方兄弟喜欢,刘某就把她送与方兄弟如何?”
那刀疤脸连道“不敢不敢”,脸上却满是喜色。刘辟呵呵笑道:
“我等是共患难过来的,再推脱就见外了,刘某可是要生气了。”
几人本以为要花一番口舌才能化解这风波,没想到刘辟如此好说话,不由得个个大喜过望,又暗暗羡慕刀疤脸,心下想道:早知道我等也去搞她一个。刘辟哪里不知道这些人心思,又说道:
“刘某府上还有这样姿色的还有几个,如果几位不嫌弃,刘某就一并替各位操办了如何?”
几人心下更是高兴,心想,虽然吃这一趟苦,却也不白吃。嘴上连连恭维道:
“刘大人大人有大量,他日必然分疆裂土,入阁拜相!”
入阁拜相刘辟不感兴趣,但是分疆裂土却挠到了刘辟的痒痒穴,当下咧嘴笑得如石榴一样摆手道“言重了,言重了。”
那德哥见刘辟开心,不由乘机说道:
“刘大人,那舒王那边……”
刘辟笑道:
“好说,好说。来来来,各位还站着干吗?入席入席。”
说着,自去坐了主席,其他几人推脱一番,也入座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席上气氛已经高涨了起来,脸色微红的刘辟放下酒杯,道:
“舒王和杨中尉有言在先,各位到了蜀中就跟随刘某。刘某心下十分高兴,只是刘某庙小,不知各位可否愿意屈就?”
几人忙道愿意愿意,那刀疤脸喊得最凶。
刘辟举起扇子道:
“如此,刘某就放心了。眼下有一件差事,放给别人做刘某不放心,想请各位出马,不知几位可否愿意?”
那刀疤脸刚要先喊,却被边上一个人抢了先:
“大人,休要对俺们说请字,如此就是不把俺们兄弟当自己人。但凡大人一句话,俺们兄弟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皱一下眉头就是婊子养的!”
几人赶紧跟上,把胸膛拍得咚咚响。刘辟呵呵笑道:
“如此,刘某可就有劳各位了?”
几人纷纷说道:
“刘大人但请吩咐。”
刘辟道:
“好!几位真是快人快语,刘某就喜欢这样的爽快人。刘某要派人去长安送一道公函,还有几封密信到舒王殿下还有俱大将军杨中尉府上,思来想去,几位是舒王府故人,又熟悉路途,最是合适不过,本以为各位一路辛苦,想多休息几日,会推脱不去,那想几位英雄,再三担当,不愧是舒王府出来的英雄。来,刘某再敬诸位一杯!”
说罢,一口滋了下去。果真是宴无好宴,那几个人却没料到是这差事,全呆了。
刘辟放下酒杯,道:“刘某可是已经下去了,几位怎么不喝?莫非是嫌这酒不好?”
那德哥迟疑了一下,见众人都看着他,只得硬着头皮道
“大人,不是我等推脱。我等刚从关中杀出来,如今再回去,小的怕被人认出,误了大人您和殿下的大事。”
几人纷纷应和。刘辟笑道:
“原来各位担心这个。不妨,各位不知,刘某已经禀明韦太尉,各位眼下已经是我剑南西川节度使韦太尉府上的军官了,又是入京公干,拿着节度使府上的关防文书,还怕查验么?再说,此行还有人同去,刘某只是不放心他们而已。莫妨事,莫妨事,此去最多三十天就能回来。等各位回来,刘某就送各位洞房!”
几人没奈何,只得应了。刘辟极善调节气氛,一通连哄带骗,几人果真就相信回来升官发财搂女人了,只喝道月满西楼,才熏熏而归。
几人走后,刘辟叫了管家上来,道:
“都准备好了么?”
管家道:
“小的已经吩咐了下去,管教这几人死无葬身之地!”
“恩。今晚去三娘房里。”
“是。”
此时,千里之外的长安,李诵却在看着几份奏报发呆。
第三卷 浑水摸鱼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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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前,就在刘辟要走出山沟的时候,李诵的案上摆放着两堆奏章,一堆是好的,一堆是坏的。
好的大多和今年的收成有关,风调雨顺,关中各地的粮食产量都高于往年,而且由于免税,粮价也有所下降,府库依然充盈——按照计划,官府用现钱和实物换购了大量粮食。陆续送来的河南、河东、河西等地的消息也不错。李诵很感谢老天爷,虽然把他一脚踹到这里,却没有赶尽杀绝。
而坏的是他的计划出了纰漏。而出纰漏的原因不在于他和他的信臣们考虑不周,而在于他刚感谢过的老天爷。
玩了他一把把他送到唐朝来的老天爷又玩了他一把。
病根还在刘辟身上。
李诵的计划里,是放刘辟出京,让俱文珍杨志廉和舒王麻痹,然后让李愬部署追杀,拖延刘辟返川的时间,同时派出大臣入川去见韦皋。整个计划可以说天衣无缝,俱文珍、杨志廉、和舒王费了好大心思终于把刘辟安全的送了出去,几个人在长安就安分了许多,专心等藩镇上表,同时训练军队,安插腹心。李愬对刘辟的追杀也很顺利,一进秦岭就把刘辟追到了深山里。李诵的使臣礼部侍郎、刘禹锡和柳宗元的老师权德舆也依期从长安出发前往成都。本来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可是这个时候,老天爷觉得不好玩了。
于是老天爷就下了一场大雨。下雨本来没有什么,可是这雨下得实在太大了。大得使一路追到巴山的李愬手下失去了刘辟的踪迹,也使得秦岭山洪爆发,阻挡了权德舆的行程。
于是李诵在焦急的等待里,收到了权德舆的奏章;于是在权德舆等待山洪退去的时间里,刘辟找到了回川的路。
看着眼前的奏章,李诵暗暗想道:难道这一场刀兵真的无法阻止吗?
李诵长吁一口气,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他知道历史上韦皋死后刘辟就占据两川,唐宪宗派遣大将高崇文历时九个月才平定这次叛乱。李诵知道,如果权德舆不能赶在刘辟之前到西川之前劝说韦皋,那么回到了西川的刘辟就足以影响韦皋的判断,按照历史原来的轨迹发展下去,这一场战事就无可避免。李诵不想自己旨在固本培元的新政被这一场叛乱所耽误。
如果这一场战事无可避免,就让它的破坏减少到最小吧!深吸了一口气的李诵作出了决定,沉声道:
“李忠言!”
“在。”
“宣当值的中书舍人来见!”
“遵旨。”
第二天上午,几匹快马冲出明德门,只往秦岭方向而去,这是去宣权德舆回京的使者。
不久之后,又有几匹快马冲出明德门,不过这次去的方向却是忠州。出去的原因是两个时辰之前杜黄裳的进谏。
杜黄裳对李诵说:“老臣以为陛下多虑了,即使刘辟有异心,但是韦太尉对朝廷却是忠心耿耿。韦太尉治蜀将近二十年,若要谋反何必等今日?陛下只消命令权德舆待官道修通,再前往蜀中宣旨,韦太尉必定会把刘辟这逆贼绑缚长安。”
杜黄裳这话一半是宽慰李诵,一半也是事情确实如此。虽然其他几个宰相也这么认为,只是李诵心情却依然高兴不起来。他知道韦皋不会谋反,可是刘辟会,而且很快就会,但是难度就在于怎么让这些宰相们明白,同意他的调兵计划。宰相们虽然支持皇帝,但是也有自己的思想。连李淳、李愬都以为皇帝之所以要杀刘辟而后快,只是因为刘辟大逆不道,何况这些宰相呢?
难道要我告诉你们我是从21世纪穿越来的,因此我知道韦皋活不过八月,然后刘辟一定会谋反?
头疼不已的李诵看着等待他回话的几位宰相,清一清喉咙道:
“各位相公,朕自然知道韦太尉不会谋反,可是韦太尉今年已经六十岁了,常年征战,身体必定有隐疾,朕害怕韦太尉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剑南西川就会为小人所趁。”
李诵这么一说,几位宰相脸上可就挂不住了。这四个宰相里,最年轻的杜黄裳都已经六十五了,杜佑都过七十了。皇帝这么说,是在嫌我们老么?
好在李诵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补口道:
“韦太尉从军数十年,大小数百战,虽幼于诸位相公,但身体必定有隐疾。朕这些日子读太宗实录,想起当年胡国公秦叔宝,虽然九十高龄,但是早早就不能上马征战,万年气血不旺,自述说是年轻时征战失血过多所致。朕由此想到韦太尉,不知韦太尉会否和胡国公一样。”
李诵这些日子倒是在读历朝皇帝实录,但秦叔宝的事却不是太宗实录上记载的,乃是李诵在大学里读唐朝笔记小说,在张文成的《朝野载》上读到的。这几位宰相都是饱学之士,如何能不知道,但这时候却不是指责皇帝读野史的时候。还好杜佑老成,知道只是皇帝无心之言,解围道:
“陛下思虑果然周全,韦城武(韦皋字)倒是真未必如老臣康健。老臣听说韦城武每年都要去峨眉山静养一段时间呢。”
口头上的承认只是给大家台阶下,并不代表宰相们同意皇帝的判断。尴尬场面过去后,杜黄裳依然说道:
“年上韦太尉遣使入朝,老臣还打听了一番,说道韦太尉如今身体极好,骑得烈马,开得硬弓。”
虽然没有明说,但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听得李诵极为郁闷,太无知了,太愚昧了,身强力壮突然心肌梗塞、中风的多了,你怎么就没看见呢?可惜李诵不是真的李诵,如果是真的李诵,他可以理直气壮地说:“难道朕中风前骑不得烈马,开不得硬弓吗?”李诵的时代唐代的史料已经缺失很多了,他不知道李诵究竟如何。(绕晕了吧?嘿嘿)于是,李诵就只好另辟蹊径,说道:
“万一韦太尉被刘辟蒙蔽,不肯缚刘辟进京怎么办?”
这倒是个问题。杜黄裳沉思一阵,道:“有了,韦太尉素与陆相公(陆贽)友善,今陛下虽召还陆相公,但陆相公还在忠州,使臣前往忠州不久,不如现在再遣使往忠州去,或可路上截住,命陆相公修书一封劝说韦太尉,此事必谐。”
陆贽文章的威力天下闻名,其他几个宰相也连连称善,李诵也觉得这是一条可行之计,于是立即命令李吉甫拟诏,不多时,诏书一挥而就,用印之后,就命人宣诏去了。但是李诵还是坚持召回了权德舆,他可不想让这样一位三次知贡举,门生遍天下的一代文宗失陷在蜀中。
第三卷 浑水摸鱼 第二十八章
(花非花,雾非雾!)
傍晚,李诵想起白天对几位宰相的说的话虽然无心,却极为欠妥,不利于团结,毕竟现在朝廷中老臣确实不少,难免有人会会错意,有人会从中兴风作浪,于是命李忠言取高洁坚贞之意从御书房里选了四方上好的白玉镇纸赐给四位宰相,四位宰相也都谢恩收下了。
不过第二天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风波,御史中丞卫次公,侍御史裴度、窦群先后上书进谏,裴度的谏书里直接引用了诸葛亮《出师表》里的名句道:“不可妄自菲薄,引喻失义。”李诵只得乖乖道歉,又下令表扬卫次公、裴度、窦群等人。
几天之后从秦岭传回来一条好消息,一条坏消息。好消息是秦岭的路修通了,坏消息是权德舆不见了。
原来权德舆临行前,皇帝曾经专门接见了他,向他指明了此行的任务以及意义所在。权夫子在断路之前面对爆发的山洪急得团团转,在上完奏章后,听到当地官员说有一条小路可以翻越秦岭时,权德舆稍作思考就作了决定:放弃车驾,轻装前进。在派护卫探路之后,权德舆就脱下官袍,带着十几人入山了。等李诵派出的使者到达秦岭时,权德舆已经走了两天。这使者也是和权德舆一路货色,不完成任务不罢休,请当地官员代为上奏之后,沿着大路追去了。权德舆到了哪里,现在还不知道。
这个时候的交通通讯水平只能依靠马力赶路,依靠人力找人,李诵没有办法,只得下令再派出一位使者去传达命令,找到权德舆就把他带回来,找不到就人力搜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几天之后,李诵派出去的第一位使者终于回来了,带回来的好消息是找到了权德舆,一行人安全翻越秦岭,路上还打了一只老虎,使者找到他时已经到了川陕边界,坏消息是权德舆认为已经到了西川边上,没有再回头的道理,写了一封奏章托使臣带给了李诵,解释了一下自己的理由。此时李诵手上已经拿到了李愬的密报,刘辟已经逃回了西川,李诵只得苦笑一声,道:“等到权侍郎到得成都,刘辟只怕已经给韦太尉灌好迷魂汤了。”暗想是不是周老虎那只老虎被权德舆打了,把奏章放在一边,命李愬加派人手入川,暗中保护权德舆,并默默祝福权德舆好运。
几天之后忠州传来了柳宗元的急报,内容是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坏消息是在柳宗元抵达忠州前三天,陆贽在忠州城外山上遇刺,中了一剑,而且凶手的剑上有毒,好消息是有家人拼死保护,附近又有山民经过,认得陆刺史,上去打跑了刺客,而且陆贽在忠州十年,无所事事,而忠州又多病少医,于是整天忙着研究医道,进山采药,给人看病,居然随身就带着一种疗毒的药草,性命已无大碍,太医正在给他诊治,只是回朝时间要推迟了。柳宗元文笔极好,看得李诵出了一身冷汗,只得下令柳宗元暂摄忠州刺史,要求他务必保护好陆贽。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刺杀陆贽的是那些人,眼下却又没有证据,不能发作,李诵不禁恨地咬牙切齿,又担忧权德舆的安危,李诵终于有一天为一件小事大发雷霆,情绪激动之时,一头倒了下去。
对于俱文珍和杨志廉以及舒王来说,好消息是李诵的发病证明了陈太医的药方有效,坏消息是陈太医暴露了。
唐代的医学水平相对而言还是很低的,出于现实需要,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有空闲的都会研究医道,于是就有了一大批相对精于医道的人,比如刚刚去世不久的德宗皇帝,比如刚刚遇刺的陆贽,就是其中的佼佼者。由于新君身患中风,于是今年太医院特别从民间选拔了一批在这一块有点研究的郎中进入太医院,专门服侍皇帝康复。偏巧有一位这一天当值,拿了药方来一看,乖乖不得了。这位刚进入太医院,根本就不知道太医院的水有多深,立马就报告说药方有问题。
其他几个太医不信,结果这位就较了真,把药理药效什么的分析了一遍,更主要的是这位偏偏还就遇到过这样的事,于是杜黄裳请示皇后同意,派人去找陈太医来问话,可是找到时陈太医已经冰凉,一根绳子挂在横梁上,死去多时了。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杜黄裳命人去找陈太医时,俱文珍就在一旁,当时就暗示手下人去做了陈太医,结果还没动手陈太医就畏罪自杀了,俱文珍觉得这人真是乖巧极了,开心之下,义愤填膺地骂了这太医几句,并狠狠训斥了太医院的院正。最后李诵竟悠悠然醒了过来,将院正革职查办了事。
回到府中的俱文珍和杨志廉偷偷找来舒王,暗暗庆祝一番,又大骂这新来的太医多事,三人只得另外合计了一番。
三人不知道也懒得知道的是这个太医是如何入选太医院的。也不知道李诵现在正在后宫握着手腕,笑着对王叔文说:
“不知道王先生从哪里找来的医生,不去演参军戏真是可惜了。”
王叔文笑道:“这是臣的一个老友,生性诙谐,最是爱装模作样了。”
于是君臣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王叔文走后,李诵一边走动,抖着手腕,一边自言自语道:
“装吴老二还是满辛苦的。”
旁边李忠言听了却一头雾水,暗忖道:“状物落儿是谁?莫非是边军里的胡将?看来咱要留心留心了。”
两天后,从凤翔劳军回来正在路上的皇长子李淳听说父皇又发了病,带领百名侍卫快马加鞭回到了长安。当天晚上,李诵在御书房召见了李淳,李淳问安后,汇报了劳军的有关情况。
李淳回到长安的第二天,长安城里市坊间又出了两条消息,一悲一喜。悲的是中书舍人、翰林学士王叔文的老母去世,丁忧回家了,喜的是宫中传出消息,要立广陵王为太子了。
第三卷 浑水摸鱼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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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里,王叔文伏地哭泣,七十岁的老人伤心成这样,让李诵不由得心里也一阵发酸,想起了自己在二十一世纪的父母亲人,
“陛下不以臣老迈,信任微臣,微臣感激涕零,一心肝脑涂地以报朝廷陛下,老母病重也未能日日亲侍汤药,实在是不孝啊!老母临终前,思念山阴故里,老臣恳请陛下恩准老臣乞骸骨,送老母灵柩返乡安葬!”
自古忠孝难两全,在现代社会很多时候都会出现强忍丧父、丧母等之痛坚持工作的情况,当事人会被称赞为舍小家顾大家,高风亮节,被高调正面宣传,可是在古代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就是不孝,有违名教,是要被唾弃的。一般官员遇到这种事都要丁忧服丧三年,比如李愬就丁父忧为父亲实实在在守了三年孝,而且是依照古礼为父亲守陵三年,守完陵之后才应德宗皇帝征召入朝。遇到这种情况国家必须无条件支持。当然如果国家有特殊的紧急情况可以将丁忧的官员召回,称为夺情,比如曾国藩,丁母忧期间太平天国起义爆发,就被夺情起复。
现在摊子刚刚铺开,李诵实在不想放王叔文走,王叔文也知道眼下的形势不是回家办丧事的时候。但是王叔文根本就不够夺情的条件,现在天下暂时太平,没有紧急情况,而且王叔文眼下只是起居舍人,翰林学士,并非宰执重臣,根本就没有夺情的借口。王叔文很明白这一点,如果自己不请去,马上俱文珍一党甚至连不在局中的卫次公都会上书弹劾他,于是早早就上表丁忧请去。
李诵也明白如果不让王叔文丁忧后果会很严重,只得叹了一口气,在王叔文的表章上圈了个“准”字。
现在王叔文是特地来辞行的,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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