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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顺宗-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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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人冒昧请贾公子出来一叙,贾公子才名鄙人素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是鄙人窃以为,贾公子今日所做所为实在有些太过了。所以想提醒一下。”

贾岛冷哼一声,道:

“多谢先生您了,贾某人不是什么公子,只是各半路出家又半路回家的小沙弥,实在不值得先生您提醒。就此别过。”

说罢草草一拱手就要走。这人喝道:

“贾公子且站住!贾公子饱读诗书,学贯儒佛,难道不知道祸从口出么?这些世家公子虽然草包,腹内空空,却生来高贵,彼此枝叶交错,互相依赖,贾公子难道不知道得罪了他们一个就等于得罪了他们一群么?鄙人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只是不忍心公子的才华抱负被一时口舌之快断送。公子如果觉得鄙人废话,鄙人就此告辞了。”

贾岛愣愣地站在那里,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男子,再次拱手道:

“未请教先生高姓大名?”

第五卷 长缨在手 第八十一章 … 洛阳屋贵

这个人自称叫丁义,河西人氏,本来出身耕读世家,后来吐蕃寇边,习文不成,在长安经商,平素仰慕才子,所以常常到金龟坊这些地方。已经见过贾岛几次了,对贾岛非常佩服,所以看今天贾岛待人处事有些不大对,才出言提醒。贾岛觉得这个叫丁一的说得有几分道理,不过却不愿意在一个商人面前坠了面子,兀自嘴硬,笑道:

“我有韩侍郎提携,怕他何来?”

丁义的表情让贾岛很有成就感。丁义很诧异的道:

“韩侍郎,可是名满天下的兵部韩退之韩侍郎么?贾公子和韩侍郎是故交?”

贾岛矜持道:

“也谈不上是故交,只是蒙韩侍郎抬爱,时常往来于韩侍郎府上罢了。”

丁义的表情更让贾岛满意了。丁一道:

“鄙人虽然是商人,却是一直仰慕韩侍郎啊!有机会还要贾公子代为引见。走走走,今日正好无事,丁某做东,请贾公子千万赏光。”

贾岛本想推辞,不过一是自己确实腹中饥饿,而来这个丁义一片赤诚,就不再拒绝,随丁义去了。

经过了一个冬天的蛰伏,尽管东方传来的消息不是很好,但是大街上的人还是渐渐多了起来。不时有一群丰腴的高门女子,梳着流行的回纥发式,穿着胡服,骑在马上说说笑笑从大街上穿过,脖颈下和手臂出露出几段白腻,经过处留下清脆的叽叽喳喳声,吸引路上无数青年男子的眼球,也使得尾随其后的护花使者们不时地怒目相向,或者威胁地挥舞拳头、马鞭。一直到一群贵女过去了,许多人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停下了步伐,忘了要办的事情,骂一声“该死”,急匆匆去了。所谓“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正是如此吧。

“不好意思,小弟来迟了,听说了吗?皇上要移驾洛阳了。”

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匆匆走进了一间酒肆,看到自己的好友,就兴冲冲的说道。春光渐暖,沿街的茶馆酒肆纷纷撤去了布帘。随着绿菜重新生长并走上饭桌,酒肆里的人又多了起来。

“不错,我也听说了。刚刚从崇国坊过来,许多大官家里都忙着准备随驾呢。”

几个人盘腿团坐在席上。又一个人凑过来,道:

“可不是吗?听说除了门下省李相公,其他三位相公都要随驾去洛阳呢。此外六部尚书、侍郎也要跟过去大半,朝廷这意思是要搬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吾可是听说了,门下省李相公不知道怎么着得罪了皇上,已经罢平章事了,不过新入门下省的依然是李相公:西川李相公。”

“哦,这么说李绛大人要入相了?啧啧啧,这赵郡李氏还真是不得了,在本朝是一门三相了。”

“何止呢?我可是听说了——我们家小姨子夫家的三姑夫的大姐夫的邻居的大哥的邻居在秘书监做事——皇上对淮南节度使樊县侯李啵畲笕艘彩呛苄郎停蛩闳盟胂嗄兀夥置魇且幻潘南嗟募苁瓢 !

建功立业,出将入相,佳人得抱,骏马得骑,名垂青史,光耀门楣,这些当世士人的普遍理想在书生们的眼前升腾起来,烟雾缭绕一如眼前滚滚的汤锅。过了一会,一个书生幽幽叹气道:

“‘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杨炯的诗写得真是好啊。什么时候咱才能有人家一半的气候呢?”

“是啊。李长吉不也写到‘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么?他还是郑王亮的后裔呢,听说他得兵部韩侍郎的推荐,已经入了凉国公幕府了。凉国公是皇上宠臣,屡立战功,跟在凉国公身边,平步青云,指日可待啊。咱也姓李,怎么就没这么好的命呢?”

一个书生附和道。另一个人却嗤之以鼻,跪坐起来,斟了一杯酒,道:

“你虽然也姓李,却也没有李长吉的才啊?”

见那人要恼怒,这个书生忙道:

“李兄,休要拿老拳向着我。各位,小弟倒是有个好法子,不知各位肯不肯听一听呢?”

众书生七嘴八舌说道:

“你且说来听听。”

这个书生正色道:

“各位久居长安,难道不曾听说过‘终南捷径’么?”

“你是说让咱们做道士?我可是听说了,当今天子对道教并不是很礼奉。”

坐在他对面的书生说道。这个书生鄙夷地看了一眼发言的人,道:

“各位都是读圣贤书的人,子不语怪力乱神,小弟当然不是让大家去做道士了——其实做道士又有什么关系呢?李太白不就是道士么——我的意思是,各位的故乡都在潼关以东,为着科举落第才淹留长安,各位难道不想家么?洛阳正是在东面,天子正要到洛阳去,各位何妨也去呢?到了洛阳可以离家近一点,也可以离皇上和各位相公大人们近一些啊。”

终于有人回过味来,道:

“妙,妙,妙哉!天子和皇子、相公、大人们东去洛阳,而士子多在长安,长安士多,而洛阳士少,只要走动勤快一点,随便被哪个大人看中了,代为褒扬一番,咱们的前途就是一片坦荡啊!高见,高见啊!各位慢饮,小弟先走一步,要抓紧收拾行囊,去晚了就没地了。”

说罢起身就走。在座的也都醒悟过来,饭也顾不上吃,纷纷起身告辞,不多时,居然只留下那个倡议的书生。这个书生望着众人纷纷离去,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

“一群傻瓜。最好你们都去洛阳,这样长安就空了。我才不会千里迢迢去洛阳呢。天子在洛阳,太子不是在长安么?”

望着一席的酒菜,书生不禁笑将起来,道:

“一人独享一桌美食,快哉,快哉!”

说罢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移驾洛阳的计划已经安排好了,首先由武元衡率领中书省、门下省、兵部和户部和工部、粮秣统计司、将作监部分身强力壮精力充沛的官员以及左右近卫军两千骑兵轻装前往洛阳,会合李吉甫、郑余庆、韦夏卿、薛平等先把架子立起来,开始运转,安排屋舍,划分衙署,同时做好安保准备。本着不多调动关内兵马的原则,将从山南东道和鄂西调两旅精锐入洛阳宿卫。同时朝廷下令各道将奏章文书发往洛阳。非重要事情由武元衡便宜处理,重要文书以及处理结果每日派快马送到李诵车驾处。

武元衡到洛阳后,李诵车驾就从长安出发,随驾的有部分皇子以及陆贽、裴垍和三省六部部分官员,翰林院等。由王大海领三千近卫军保卫。

最后,洛阳方面需要的一小部分官员抵达,完成移驾。

整个过程需要五十天左右,而主体部分就是李诵抵达洛阳只要一个月不到。李诵离开长安后,太子李纯将兼任关内河中元帅,留守长安。

李诵还没有离开长安,好消息就接连传来。先是乌重胤奏报称魏博大将史宪诚率军偷袭泽州,被早有防范的官军发现,昭义、河阳两镇合力大破史宪诚部,斩首千人。接着刘昌裔又入宫见驾,声称聂隐娘夫妇愿意前往魏博劝说父亲归顺朝廷,并且表示,只要朝廷赦免其父,愿意为朝廷刺杀田季安。李诵闻言哈哈大笑,道:

“朕想用他们的时候百般不肯,现在却求上门来,把朕当成什么了呢?告诉他们,如果他们劝说聂锋归降朝廷,朕可以不追究聂锋的罪责,也会褒奖他们。但是田季安还是留给朕的堂堂之师来解决吧!”

移驾洛阳的事情在武则天时代经常做,参照前朝经验制定的计划极为完备,整个计划的执行也有条不紊。李诵反倒觉得自己在这件事情上没什么做,基本上裴土自告诉他进行到哪一步了他“哦”一声就可以了。这让李诵有了机器上的零件的感觉,很是郁闷。好在没有让他等多久,裴土自就告诉他可以起驾了。

虽然是在古代,但是在大都市里待久了,出城还是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强烈的清新气息的。望着平原春色,不但李诵精神为之一振,随驾的文臣们诗作也多了起来,这个《XX抒怀赠陆相公》,那个《XXXX奉和裴相公》,这个《步刘学士二十韵》,那个《戏为绝句》,写完了还要上呈给李诵品鉴,幼宁对这些个事情兴致勃勃,整天价吵得李诵头昏脑胀。阳光明媚的午后,望着满眼翠绿,李诵很希望自己能在鸟鸣声中纵马驰骋,然后轻盈飘逸地从马背跌落,连翻几个跟头,把胸膛贴近大地高呼:

“我回来了!”

好几次这种冲动都在他心里膨胀起来,想要跃跃欲试,都被紧跟身后的李忠言弄没了情趣。李诵觉得皇家的仪仗使得春天也变得无味起来了。

车驾还没有到潼关,好消息就又传来了。张茂昭八百里加急奏报,称义武军奉旨暗中戒备魏博,接连击退魏博的劫掠部队,斩首数百。目前已经在易州聚集了四万精锐,将士士气高涨,随时可以出击魏博。就连王承宗获命担任魏州北面招讨后,都上表谢恩。自然在谢恩的同时少不了发一封书信给田季安和李师道安慰一下了。

同样是面对明媚春光,田季安觉得自己的雄心壮志受到了挑战。府内池塘边的垂柳上,柳条嫩绿,两只燕子跳来跳去,旋即跃下飞起,掠过池塘,惊起涟漪荡漾,如同田季安想心绪一样。

田季安的手中握着几份简报,正是这几份简报扰乱了他的心绪。

首先是踌躇满志的史宪诚,在泽州城下被乌重胤打了个落花流水春去也,狼狈地撤军回境内,接着,昭义和河阳两镇像是说好了一样,同时发重兵推进到魏博门户,将魏军压在境内。而后,劫掠易定的何进滔所部也灰头土脸的回来,还被易定军反击入境,反劫掠了一座粮仓。朝廷似乎是早有准备一般,处处占据先手。出师不利,出师不利啊!

接着,田季安收到了檄文。作为叛臣,他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谈笑自若,逗弄田怀谏,让董书记大声为自己读檄文,不必有所忌讳。

“且看看长安的病天子被本王气得怎么样了。”

这种混不以为意的架势让魏博的将领们对“魏王”很是钦佩,不过当听到“御驾东行,督师灭贼”时,田季安就笑不出来了。

皇帝坐镇洛阳,调朔方、河东强兵入易定,朝廷这个架势,是在宣誓要和淄青和魏博作战到底,不灭不还啊 。

好在后宅终于传出了侍妾有孕的好消息,让田季安的心不禁宽了一宽,也对气走张神医的行为深感后悔。如果张神医还在,开几副方子,自己也不至于现在每天都感觉气血不足吧?

田季安揉了揉太阳穴,闭上了眼睛。

瞧这症状,该用张神医的第三副药方了吧?

出了潼关,李诵就遇到了一件乐事,以至于把这些天的不快都给忘了。事情其实不大,就是武元衡的奏章里夹杂了这么几句话:

“自圣驾东行,士子自四方云集洛阳,虽欲寻一立锥之地亦不可得。人皆道:‘东都虽大,居处不易也。’洛阳房价,几至一日数变。”

李诵一瞧就乐了,想不到自己即使穿越,也躲不了房价暴涨啊!

第五卷 长缨在手 第八十二章 … 曹 州(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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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地产涨价的事情对于李诵而言只能是一个乐子,笑完了就算。作为一个皇帝,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其实这也要怪李诵一步到位,直接做了皇帝,对赚钱的事情缺乏敏感,这要是让他白手起家,他保准得两眼冒光,投身到房地产开发的大计中去。

车驾终于赶到了洛阳,尽管入城的时候极为低调,但是影响依然是巨大的。毕竟帝国最高统治者已经大几十年没有驾临东都洛阳了。历经兵火的洛阳以盛大的形式来欢迎皇帝的到来,许多百姓看到皇帝的车驾居然忍不住落下泪来。

“这大唐,真是要中兴了!”

尽管李诵再三嘱咐不得扰民,不要发动百姓上街,到洛阳南面外郭城门定鼎门的时候,他依然震撼了。

从城外到城内,从定鼎门到天津桥到皇城正门端门,沿街十余里都是自发前来欢迎的洛阳市民。如果说长安百姓对他尊崇他还能理解觉得理所当然的话,洛阳百姓对他的欢迎让他有一种被承认的感觉。这个时候,就算洛阳百姓是抱着看大猩猩的心思来欢迎他,他也认了。

洛阳耆老摆下香案接驾,李诵突然停下了车驾,在武元衡和郑馀庆的陪同下接见了领头的几位耆老,接过耆老奉上的米酒,李诵不顾身边人担忧的目光一饮而尽。这不禁让某些混在百姓里看热闹的人后悔了:

“早知道皇帝如此好接近,就也弄个香案下毒了。”

李诵本来是打算像后世一样坐着敞篷车入洛阳,但是在陆贽和郑馀庆的坚决劝阻下,只得乖乖坐在了车上,改派随驾的莒王李纾和宋王李结沿街答谢洛阳父老。一路的场景不用再提,到了洛阳宫时,李吉甫已经在宫门守候(情节需要,我决定延续李吉甫的生命,毕竟这么个杰出人才就这么淡出历史舞台,怎么也让人很遗憾的。)

慰勉了几句后,李诵下令李吉甫和自己同乘,直到洛阳宫明堂。明堂之后就是天堂,武则天专门建了供奉佛像的地方,想到自己和李吉甫一心打算限制佛教,如今却要在佛像的注视下处理国家大事,李诵自己都觉得有些尴尬。好在想来佛祖宽宏大量,佛门弟子的言行不一也不是佛祖本意,李诵心下才稍有些安稳。

甫到洛阳宫,李诵就在武元衡陪同下前往宫城内视察各部工作情况,这也是当年当班主任落下的毛病,总是对学生不肯放心。武元衡做事,还能让他不放心吗?没什么可说的李诵转了一大圈后,呼吸了新鲜空气,也就顾不得旅途劳累,要听最新的报告了。

恭维了皇帝几句后,武元衡就开讲了。经过年后的猛攻,李愬所部已经拿下了沂州,和李听胜利会师,之后大军调头北上,经过一番“恶战”之后,拿下了兖州城,生俘郭日户以下淄青文武官员一百余人。李诵和宰相们听得都是乐呵呵的,瞧咱们大唐这军队,不但打仗打得棒,演戏也是一流啊!

武元衡眼带笑意道:

“臣以为郭日户是官军俘获的第一个刺史级淄青要员,理当押解来东都,听候陛下发落。就像那夏侯澄一样,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李诵自然道“准奏”了。

边上李吉甫道:

“陛下,淄青南部四州兖海沂密朝廷已经拿下其三,正当析分,臣请陛下设兖海沂密为一镇。”

李吉甫的话正好提醒了李诵,淄青庞大,即使平定淄青也不能再让它独立成镇,也不能像对待西川一样把其中某些军州划分入其他镇,只能拆分了。当下问道:

“是谁先拿下了沂州?”

裴土自道:

“回陛下,是李听,不过??????”

李诵却不等他说完,道:

“李听这小子么?海州也是他拿下的吧?三州他拿了两个,就用他做兖州刺史吧!让他再去把密州给拿了。”

陆贽提醒道:

“陛下,取金乡、兖州、沂州王智兴也颇立下大功。”

陆贽和裴土自的意思李诵很明白,李听的两位兄长,岐国公李愿和凉国公李愬都是重镇节度使,如果李听再做了节度使,李家未免有些太昌盛了,何况兖海沂密四州紧靠李愬的武宁军呢?不过李诵也知道,他们的意思与其说是为了限制李家,不如说是为了保护李家。有道是“盛极必衰”啊。

不过李诵有自己的想法,道:

“那就升王智兴为御史中丞、武宁军节度副大使。改均王李纬为鲁王,领兖海沂密节度大使,着李听加御史大夫,为副大使。众卿若无疑义,就草诏吧。”

接着扫视众人一眼,道:

“若无其他事的话,各位请各去安顿吧。朕乏了,想回宫歇息。”

皇帝既然这么说,大家自然明白这是最终决定,纷纷起身告退。唯有陆贽道:

“臣冒昧,有密事启奏陛下,请陛下恕罪。”

这不禁让李诵一愣。武元衡和裴土自都明白,陆相公要抗辩了。自打流放了一回,陆相公就很少在公共场合让皇帝难看了,不过依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老脾气。李诵无奈,只好道:

“陆相公留下说话。”

君臣二人在密室里说得是什么其他人都不知道,反正知制诰韦贯之草诏的时候任命依然是原来的任命,只是加了一道以崔群为淄青宣抚使的任命。还有一道命令是将关在长安大牢里的夏侯澄等四十七名原淄青军将领押解到洛阳来。韦贯之也不知道两人是怎么谈,闷声把诏书草好请李诵和陆贽用印,然后送到门下省去了。

满眼望去,田野里是一片碧绿,树木上也都是稀疏的新绿。不过仔细看来,田野里却是杂草多,庄稼少。本该是一片生机的土地却是一片荒芜,这不禁让行走在道路两边的士兵们心疼不已。

“瞧瞧,多好的地啊!庄稼种成这个样子;这要是在俺们老家,还不得被俺爹骂死。”

“可不是吗?俺们那里哪儿有这么肥的地啊,可惜啊,尽长的荒秧子。”

“出发的时候教化参军还讲什么不要践踏农田,法曹参军也讲如有违反要军法从事,看看,这儿有农田吗?放羊倒是合适。”

“都是打仗闹的啊!”

“不得喧哗!”

眼见军中嗡嗡的声音有点大,队正不由得生起气来。训斥道:

“少说两句话,省点力气到曹州打仗吧!谁再讲话,把他嘴巴封起来,扣军饷!”

赤裸裸的威胁立刻起到了效果,士兵们立刻闭上了嘴巴,紧张赶路。望着远远走过来的都尉,队正很满意自己这一队的军容。

“弟兄们,瞧这么一大片土地,荒芜了多可惜啊!这都是李师道造的孽。不过等到灭了李师道,这里的土地就有人耕种了!”

教化参军站在路口,不停地对过往的军队鼓动道。士兵们觉得这个教化参军虽然说话文气了一点,讲得还是有道理的,没事的时候自己还是愿意听一听的。

“告诉百姓们,叫他们不要埋怨。眼下之所以多征民夫多收粮食是因为要和朝廷打仗。等到把朝廷的兵打退了,他们就能种自己的地了。如果这一段粮食交的多,齐王也会考虑给他们宽松一些的。可千万不要学阳谷县那帮人,苏起那厮已经被刘兵马使大得抱头鼠窜,不会有太多日子了。齐王很不喜欢阳谷县,已经说了,将来就算打退了朝廷的兵,阳谷县的钱粮也是一丝一毫也不能少的,而且现在还要加钱粮。这帮反骨仔!”

坐在已经改成齐王府的原淄青节度使府政事厅的宽大胡椅里,林英懒洋洋地对手下的官员们说道。眼下林英的日子不好过,自从沂州、兖州接连被攻破,郭日户被俘的消息传到郓州后,李师道就又病倒了,而且病得极其重,具体表现就是不能听战败的消息,所以现在曹州和台前县的情况大家都瞒着李师道呢。

郭日户血战到底,战败被俘还是让李师道很是难过一阵子的。起码他现在觉得郭日户是忠于他的。现在每日里李师道都长吁短叹,完全失去了刚扯旗时的锐气。濮阳被围,考城失守,鱼台失守,金乡失守,沭阳失守,海州失守,曲阜失守,沂州失守,兖州失守,半年时间十二州已经丢了三分之一还多。王兴兵败被杀,夏侯澄兵败被俘,士兵已经损失了三四万。开战以来除了在平阴击败五十二军外,几乎就没有好消息报上来。半年了,这仗越打越没有信心。李师道开始后悔当初没有听从高沐、李公度、郭日户们的意见了。

不但李师道后悔,军中也是怨言丛生。别驾报告说,军中往往有人言:

“高沐、李公度、郭日户是忠臣,尽心尽力为齐王考虑;李文会、林英、王再升是奸臣,只为了自己能升官发财,置齐王于不忠不义,置我们于死地。”

李师道甚至开始相信士兵们的话有道理了,打算把郭日户调回来,只可惜刚动了这个心思,郭日户就被俘虏了,李师道真的相信郭日户是忠臣了,如果不是忠臣,他犯得着吗?所以李师道很是掉下了几滴眼泪,给郭日户家的金钱比王兴和夏侯澄家加起来都要多,还下令把李公度给调回来。李文会背地里说如果不是和田季安约好称王,李师道都打算投降了。

林英相信如果让李师道知道真实的形势李师道是肯定会投降的,李公度的回归也给他和李文会还有王再升施加了极大的压力,三人在一起合计后都觉得自己得做出点什么来,于是林英就决定催夫催粮了。

说实话,也是不催不行了。南部四州失陷了三个,还有一个密州在苟延残喘,朝不保夕,腹地的淄青齐登莱五州也被这次苏起造反闹腾地不轻,如果官军再派一支偏师出泰山北上,这五州也就不能指望了。而且背后还有程权在虎视眈眈。剩下的郓州、曹州、濮州三州要抵挡来自李光颜、王沛、李愬三路十数万大军的围攻,士兵士气低落,濮阳被围,曹州被围,是稍有不慎就会兵围郓州的局面啊。把都知衙内兵马使刘悟召回来合计,刘悟两手一摊,要夫要粮,不满足他能行吗?官军昨日已经攻上曹州的城头了!

“杀!”

城头上的战斗渐渐又要结束了,靠近城墙的官军被城头密集的箭雨、滚烫的火油、滚石檑木给逼退了回来,眼看登上城头的战士就要被叛军消灭,身边的将领看着王沛,道:

“都知兵马使大人!”

王沛心里喟叹一声,只得咬牙道:

“鸣金!”

将领们松了一口气。随着锣声的响起,一架架小型床弩被推进到了曹州瓮城外,粗大的箭支带着沉闷的破空声射向城头攒集的淄青兵,往往一箭能射倒好几个人。在城墙上的官军都尉不甘心地宰了一个淄青军官后,最后顺着云梯滑了下来。

城下,到处都是熊熊的烈火,和横七竖八的官军尸体,也有少数从城墙下摔下的淄青军的尸体。淄青军在城上又欢呼了起来,这让宣武军将士们分外羞愧。王沛也觉得很憋屈。

这要是忠武军早就打上去了,可是宣武军他得掂量着指挥,不能伤亡太大。自己毕竟是外来的统帅啊。

“禀告都知兵马使,侯兵马使派人来问您要不要他们五十二军来接替咱们攻城?”

来报告的军官话语虽然是轻轻的,却已经把王沛的怒火点燃了。宣武军将领士兵们也面露忿忿之色。

最后看了一眼曹州城,看着曹州守军把云梯钩上城去,看着城下的处处明火,王沛怒喝道:

“去告诉侯兵马使,不用!回营!”

第五卷 长缨在手 第八十三章 … 说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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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州!”

李诵点着沙盘上的红圈圈说道。

“曹州一破,郓州就直接暴露在我军兵锋之下。”

李诵背后的地图上,两股硕大的红色箭头指向郓州,不过箭头的尖端一个停在了曹州,一个停在了台前。另外还有两个小股红色箭头,一股指向密州,这是李听所部,一股指向泰山,这是王智兴所部。

“应当着令李愬留下李听和王智兴部作为偏师,自己率主力三军会合王沛猛攻曹州。”

“这个王沛,朕把两万宣武军交给他,除了打考城,到现在一点亮点都没有。还有李光颜,早就告诉他要尽早解决濮阳问题了,还是磨磨蹭蹭,结果进进不得,退退不得,徒耗钱粮。这些藩镇将领大都唯利是图反复无常,早先他李光颜兵多势大,所以人家向他乞和。现在田季安造反,形势生变,人家随时有可能在他背后动刀子。这个李光颜,在这一点上确实不如高崇文,高崇文是最见不得这些墙头草的。邢泚不是被高崇文给杀了吗?”

看到沙盘,李诵就变得有些絮叨了。见陆贽不说话,李诵才醒悟过来,自己是压力太大了。自己压力大,手下这些将相的压力何尝不大呢?自己说得本来是实情,可是在手下听起来可能就会像是抱怨了,如果再被有心人利用,那就会造成君臣离心,让前线将士寒心了。马上收口道:

“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们。王沛毕竟是新去,以外将统悍兵,将士不会出死力。他也不容易。至于李光颜,这样吧,陆相公,你看派大臣前去劳军如何?”

果然这下陆贽说话了:

“陛下体恤下臣,关爱士卒,是苍生之福。臣想前线将士一定会感恩戴德,奋力向前的。如果陛下想要犒赏三军,臣想还是让郑敬陪同莒王殿下去吧。”

李诵道:

“准。可先下一道诏书,准王沛和李光颜歇息三天。王沛这边给他多两天,缓缓。这么一支强军可不能一仗打不下来就一蹶不振了。再给李愬下一道诏书,让他在曹州二十里外扎营,可以打仗,但是不准抢了王沛的戏份。爱卿可先去计算一下要犒赏的财物。”

户部员外郎郑敬四年多前巡视江淮旱情,深得民心,吏部考评也是上上,这样的干才李诵自然是准的了。至于不让李愬抢王沛的戏份,估计王沛和宣武军将士知道了肯定会感激涕零的。原因无他,这是对他们男人军人身份的尊重。谁说尊重不是一种惩罚呢?陆贽因此笑道:

“陛下明见。”

“着莒王和郑敬他们明日入明宫见驾吧。”

李诵道。陆贽拱手弯腰,缓步退出殿去。留下李诵一个人,对着香炉里的袅袅青烟发呆:

“吴赐友他们几个,到现在还没有消息,现在怎么样了呢?”

风尘仆仆赶来的南面将士依次进入了五十二军前边的营地。本来扎营的时候是侯惟清在左,郦定进在中,李元奕在右,面河下寨,现在李愬统统把他们放到了后面,率领五十五军和近卫军渡河扎营。郦定进、李元奕和侯惟清气不过,跑去质问,李愬道:

“谁让你们来了这么长时间,连曹州的边都没摸到的?”

侯惟清道:

“大帅,这责任不在郦大将军和末将身上。实在是宣武都知兵马使王将军只让我军侧援扫清两翼,不让我军攻城。我军后来是客,不能打了王将军面子啊。”

李愬脸依旧冷冷的,道:

“本帅可不管你什么原因,丢了我南面诸军面子本帅就不答应。”

三将只好悻悻出了帅帐。掌书记郑澥忍住笑,从帐中跟了出去。

郦定进等三人正满肚子不痛快地往河对岸走,看着辎重营的士兵正在河上架新的浮桥。这时候,连营中将士的喧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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