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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玉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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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玉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小星,微弱的光芒,却是倔强的照亮漆黑的天幕。
接下来的日子,墨玉便一直留在天清宫中养伤。天清宫中有两位神医,一位是左护法许瑶瑶,令一位是人称妙手神医的范淹,范夫子。许瑶瑶虽然对墨玉满心怜惜,却毕竟因为是女儿身,诸多不便,于是为墨玉疗伤换药之事,大多还是范夫子在做。
范夫子是个年届五十的中年人,身板很是健壮,武功之高,让很多年轻人都望尘莫及。他年轻时曾受重伤,险些不治,后来幸得名医不辞辛劳,将他救活,他便立志学医。他天资聪颖,人又勤奋,得高人悉心传授,才有了现在这一手好医术。
墨玉对范夫子的印象很好,因着这老先生虽然技艺精湛,却毫不张狂,总是一副微微笑着的样子,轻声问墨玉是否还会疼。疼,其实还是有的,全身那么多伤口,左手中指又被拔掉了指甲,怎能不疼?但这样的疼,对墨玉来说,根本不算事情。
每当墨玉说他没事时,范夫子便依然轻笑着,给他上些止疼药。
虽说墨玉伤得很重,但幸而他有玄玉功护体,又有神医照顾,因而并未伤及根本。楚清寒几次以内功为他疗伤后,他便很快好了起来。
这些日子,墨玉很是幸福,只是每当想起娘已然身死,心中都会郁郁不乐,坐在床上呆呆望着窗外,一坐便是几个时辰。
他想起娘的话,娘说他不是他亲生的孩子,但是,自己究竟是谁,恐怕已无从考证。墨玉叹口气,望着床前桌子上,那几盘精致的点心。
“墨玉,又在想你娘吗?”楚清寒的声音隔着房门,传到墨玉耳中,墨玉一脸的哀愁,顿时化为欣喜。
楚清寒走进屋子,坐在墨玉身边,轻轻拍拍他的肩膀,感到那里瘦的几乎硌人。
还是瘦成这个样子!楚清寒在心中叹气,目光扫过桌上的几盘点心。
天天就这么几个花样,看着都腻!怪不得,我的墨玉长不胖!
其实他真是想错了,墨玉自幼惯常挨饿,有东西吃就是好的,根本不挑嘴。那些点心之所以会剩下,只是因为……太多了吃不完。
他皱眉,伸手揽住墨玉的肩膀,说:“墨玉,你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不要总闷在屋子里。大哥带你出去逛逛!”
他的动作太过亲昵,让墨玉觉得很不适应,却终究没有拒绝,也无从反驳他的好意,被他拉着,一道走出屋子。
天清宫附近,便有一座热闹的城镇。今天天气很好,晴空万里,微微的风带着花草的芬芳,沁人心脾。城镇中心的集市热闹非凡,吆喝声叫卖声,讨价还价的声音,小孩嬉戏打闹的声音此起彼伏。街道两侧的小摊上,可谓是应有尽有,豆腐花、桂花糕、包子、馒头、布匹、针线、瓷碗、风车、玉佩……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抬眼一望,只觉满目琳琅,虽是零乱,却是喜乐而平和。
只是民间平常的一天,墨玉却从未曾拥有。
墨玉平日,除了出去打柴,就没怎么出过山海阁。有一次管家他们出去采买东西时,倒是带着他到了一处集市上,但那时他只是充当脚夫,背上背着比自己都沉重的物品,被铁链拴在马后面艰难行走。走得慢了,还会有人厉声吆喝,用鞭子狠狠抽他。他对集市的记忆,只有沉重的痛楚,从未想过,有一天,能够有人带着他,悠悠闲闲的,走在集市中央。
在楚清寒眼中,此时的墨玉,才真正有了些孩子的感觉。因为没见过,所以他看什么都新鲜有趣,在那个卖糖人的小摊面前看了半天不愿走,又怕楚清寒不耐烦,看一会儿糖人,再看看他,确认他没有意见,便继续看他的糖人。于是,号称气质清隽不食人间烟火的楚宫主,便掏钱,给他买了一个糖人。
墨玉是知足的人,拿着一个糖人,便很是高兴,楚清寒几乎是第一次,看到那张一贯凝重的脸上,现出纯真的笑意。那笑容如此干净,宛如新雪一般,又像是初春冰雪消融的河面,像是节日期间,空中盛放的烟花。
真是好哄,一个糖人,便可如此高兴。楚清寒暗笑,真没想到,这历尽磨难,看尽人间冷暖的人儿,居然还拥有这样一颗如此清纯的心灵。本以为,因为墨玉救了他,他才会牵挂他,怜他惜他,但此时,楚清寒才意识到,即使没有那场林中的相救,他也会被他吸引,仿佛命中注定,说不清理由。
正想着时,却突然发现墨玉站在一个小摊前发愣,楚清寒跟上去看了看,才发现,那是一处卖玉佩的小摊。
上好的玉佩,都是在店里卖的,像这种小摊上胡乱摆出的廉价货,不是假的,就是次品,所以楚清寒脱口而出:“喜欢玉,我带你去买好的,不要买这些破烂货。”
似乎在墨玉面前,他也变得跟小孩子一样,若是天下倾慕于他的女子知道,他能说出如此小孩子气的话,一定会大惊失色,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幸而人声嘈杂,小摊老板没听到这句话,否则定然会把他赶走。便是我的玉破,也不能说的这么直白啊!
墨玉不走,一脸凝重,缓缓说:“楚大哥,你送我的那块玉佩,被我埋在山上的树下,没带出来……”
楚清寒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心中闪过墨玉被关在铁笼子里受风吹雨打之时凄惨的景象,那样子的他,连动动手指都做不到,怎么去挖那块玉佩?心痛之余,他强装着笑容,随手掏出一块玉佩,扔过去,说:“不算什么,天清宫到处都是,我再送你一块!”
墨玉接过玉佩,受宠若惊。他觉得有人给他买个糖人便是很好,怎能再要人家的玉佩哪?于是他站在当地,一脸为难,想要还给楚清寒,又终究有些不舍。
楚清寒轻笑,拉过他的手,把玉佩放在他手心里,轻轻合上他的五指,让他把玉佩握在手里,说:“收下吧,你救过我,难道我的命,还不值这一块玉佩吗?”
墨玉听到这话,方才点点头,把那玉佩小心翼翼的收好。心里打定主意,这玉佩从此,便不离身。
“走,我们去吃点东西,那边有家新开的酒楼,听说还不错。”楚清寒拉着他的手,拨开人群,走了出去。
这家酒楼新开张,房间很是宽敞明亮,小二又是满脸堆笑,热情洋溢。墨玉习惯了伺候人,一时被别人伺候,很不习惯,只觉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很是为难。楚清寒问他喜欢吃什么,他冥思苦想了半天,什么也说不出来,想来这种酒楼,他根本就没来过吧?
楚清寒心中更是怜惜,便吩咐小二,挑几个招牌好菜上来。
等到一桌子菜上齐了,墨玉只觉头脑发晕。他经常挨饿,所以最是爱惜食物,可是面前这一大桌子菜,怎么也不像两个人可以吃的完的量,估计十个八个人都够吃了。他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回天清宫叫左右护法和范夫子他们一起来吃。
他瞟了一眼楚清寒,却发现他根本没有这个意思,心想楚大哥什么都好,就是有点浪费。
“吃吧。”楚清寒看他有些憋屈的样子,只觉好笑,心情也好了起来,提起筷子。
墨玉只好放弃了自己去找人一起来吃的想法,自顾自吃了起来。
楚清寒吃的不多,因为他一直在看着墨玉,不时浅酌一口杯中美酒,仿佛墨玉,便是最可口的下酒菜一般。墨玉被人这么盯着看,心中有些发毛,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吃着桌上的菜。来到山海阁后,楚清寒发现他一直不怎么爱说话,这也难怪,从前那些日子,他说话,又有谁会听?楚清寒想着他在山海阁的遭遇,心中闷痛,看到他吃得高高兴兴的样子,心中才有了一丝喜悦。
墨玉这顿饭吃的很辛苦。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吃撑了,也是一件难受的事情。早就吃饱了,可是不能浪费,只好一筷子接着一筷子的夹着菜,最后噎住了咽不下去,便接过楚清寒递给他的一杯水,顺下去。
“算了,吃不下就别硬吃了。”楚清寒忍住笑,说,“我们打包带回去,晚上饿了再吃!”
原来还可以带走的吗!墨玉一脸震惊,觉得原来自己,这么傻。
小镇临江,江边有座望江楼。楚清寒见墨玉撑的难受,便带他去逛逛消消食。
二人轻功都不错,跃上这望江楼顶,也就是几步的事,但大白天的,四周都是人,这样做过于引人注目,二人便像普通百姓一样,一步一步,登上这望江楼。
凭栏远眺,只见江面开阔,一江春水蜿蜒流淌,消失于浩渺的天际。有微风迎面吹过,拂过鬓边零散的发丝,让墨玉那本就精致的五官,多了几分灵动。
楚清寒看得喜欢,不禁靠近他,伸手,搂着他的肩膀。
墨玉依然有些不适应,却没有挣扎,任他把自己搂在怀里。
心里紧张,一颗心咚咚直跳,但这种紧张,和面对孟敬辞时不同,那人只会让他痛,让他想躲开,但楚清寒不一样,他让墨玉不顾一切的想留在他身边,紧张,是因为害怕,怕他不喜欢自己。
他们离得如此之近,墨玉能够感到,他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自己脸颊上,那些微的痒感。他一动都不敢动,双目注视着面前无尽奔流的江水,却根本没去用心看,一颗心都在楚清寒身上,仿佛世界这么大,却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墨玉。”楚清寒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如此温和,宛如拂着弱柳的微风,“过些日子,我叫人找块墓地,给你娘好好安葬,还有,你武功很好,我会在天清宫给你安排个位置,不会埋没你,也不会让你太累。”楚清寒顿了顿,将怀中躯体搂得更紧一些,声音中带着几分郑重,和无尽的温柔,他说:“墨玉,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
墨玉心中一震,旋即狠狠点头,然后却转过头,避开他的眼神,不愿让他看到,自己湿润的双眼。
第13章 初绽锋芒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已是数月。这些日子里,墨玉对天清宫已经很是熟悉,而天清宫中大多数人,也很喜欢墨玉。因为他武功高强,又是谦逊有礼,又因为曾救得宫主性命,深得宫主喜爱。不过,也有少数人对他心怀芥蒂,只因墨玉虽是男人,却生得清秀可人,更兼一脸英气,比女子更加耐看,有些人认为,他是以美色勾引宫主,居心不良。
不过这种人毕竟是少数,而且即使有这种想法,也不敢被楚清寒知道,所以这些人,并不能影响楚清寒和墨玉的生活。
楚清寒说是要给墨玉一个位置,却终究舍不得他离开自己身边,所以墨玉终日无所事事,甚是悠闲。他操劳惯了,自然不会没事坐着喝茶,于是便一直勤练武功,大抵是心情好了,武功进境也比之前更加畅快,不知不觉中,他的玄玉功,已经接近七重。楚清寒还教了他天清剑法,墨玉聪明伶俐,学得很快,不久就将天清剑法整个熟练,虽不如楚清寒一般老道,但也可算是小成。
楚清寒经常想,墨玉的资质,其实不比自己差,若是他像自己一样,能够得拜名师门下,受到公平的对待,早就可以在江湖中成名,成为一名年轻有为的少侠。可是,他命太苦,不但默默无闻,还要受那般苦楚。
楚清寒的玄照功,已达第九重境界,这段日子,已经从初入九重进步为九重中阶,有机会可以冲击最后的大圆满境界。玄门功法修炼困难,大圆满,更是数十年来未出现于江湖,无人可以指导,能否达到,全凭自己悟性,但是,若是成就大圆满,便可天下无敌。
我若天下无敌,世上,便再无人能伤害墨玉。楚清寒经常这样想。
“秦疏,你为人稳重,心思细腻,我闭关这段时间,你帮我看护好墨玉,莫要让人伤他。”
这天,他把左护法秦疏叫来,嘱咐道。这段时间魔教并未露面,但楚清寒知道,他们并没有就此消失,定是在谋划什么新的阴谋。正魔大战,他需要足够的实力。
秦疏长身玉立,其实也是一个颇为英俊的男子,只不过常年和楚清寒在一起,硬生生被人家给比下去了。秦疏听他这么说,清朗一笑,道:“宫主放心,墨玉心地善良,为人谦恭,定然吉人自有天相。”
楚清寒想了想,也觉得以墨玉柔和又不多言语的性子,确实不太可能得罪什么人,但他心中还是很不放心,闭关之前,嘱咐了墨玉不知多少遍,要他好好照顾自己。
墨玉依旧是不多言语,每次听楚清寒嘱咐他,都只是微微笑着点头。其实他心中有些不舍,这些日子,他已有些习惯,楚大哥在身边的陪伴,但他知道,闭关对于习武之人来说,有多么重要。他也希望楚清寒能够达到玄照大圆满境界,但有一段时间见不到楚清寒,他依然心中难受,仿佛丢失了一半的灵魂。
楚清寒心中也是不舍,他闭关前一天夜里,特地陪墨玉到很晚,晚到墨玉被他哄得沉沉睡去,他便偷偷的,吻上那光洁的额头。
睡梦中的墨玉对此并没有知觉,他在楚清寒面前总是防备全无,连习武之人基本的警惕性都没有。不知不觉,便全身心的信任了他。
第二天一早,楚清寒便到天清宫后山一处经过修缮的山洞中,闭关修炼,那一天,墨玉便守在山洞外,直到红日西沉,才被秦疏苦口婆心的劝走。
此后的日子,墨玉每天都在山洞外练武,他会带上食物和水,天不亮便来,天黑透了才走。秦疏远远看着,经常摇头轻叹,谁也不知道,他在叹什么。
这日天气晴好,许瑶瑶正和范淹坐在天清宫宫门口,聊着天。
他二人虽然年纪相差甚大,又是一男一女,本是不易相熟之人,但因为二人都精通医术,所以便有了很多共同话题。天清宫中众人,看到他俩相谈甚欢,已经见怪不怪了。
“范夫子,你说玄玉功,到底有多厉害?难道,比宫主的玄照,还要厉害吗?”许瑶瑶托着腮,望天问道。
玄门三绝,最难便是玄玉,便是资质过人如山海阁前阁主林海阳,最终也只达到了八重。本来许瑶瑶也没怎么想这个问题,但他听宫主说,墨玉,竟然有修习玄玉功的资质。
这倒也说的通,墨玉那时一身伤痕惨不忍睹,气若游丝,换做旁人很难救回来,但他居然半个月就完全恢复了,连个伤疤也没留。若不是神功护体,许瑶瑶实在想不通,怎会有如此神人。
范淹和善一笑,道:“按照传说,玄玉,确实比玄照厉害,但即便是山海阁的林阁主,死前也只是玄玉八重而已,近百年间,并未出现大圆满者,可见,玄玉修炼困难。传说,玄玉功大圆满之时,可结内丹。这内丹可以传给别人,增加功力,也可保护己身,传说第一个玄玉大圆满之人,活到一百五十多岁,最终结丹,人死而肉身不毁。”
许瑶瑶觉得他这话有些玄,传说来的,终究不知真假,不过看墨玉的恢复能力,玄玉功能护体,倒是真的。
范淹看看她,深邃的目光扫向不远处的密林,突然改变了话题,问道:“瑶瑶,你的剑法,最近练得怎样了?”
他目光中带着机警,许瑶瑶也是高手,当然不可能毫无觉察,听他如此说,便轻笑一声,立即起身,双剑出鞘,朗声说:“我许瑶瑶,乃是天清宫双剑第一人,可惜我这双剑久未见血,都快钝掉了,今天,正好以血,祭剑!”
话音未落,附近的密林中,忽然跳出数十个黑衣蒙面之人,冲着这一老一小的方向,汹涌攻来。许瑶瑶唇角轻扬,扯出一丝冷笑,双剑如风般飞舞起来。一袭粉色衣裙,犹如花丛中穿梭的粉蝶。
此时的墨玉,正在楚清寒闭关的山洞外练天清剑法。修习玄玉功之人耳聪目明,虽然相隔甚远,他却早已听到宫门口异样,而且,敏锐的察觉到,自己身边,也有人埋伏。
这些人,专门捡楚清寒闭关之时攻击,又声东击西,想要把天清宫的注意力,吸引到宫门口去吗?他们的目标,定然是楚清寒,可是,墨玉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的楚大哥!
墨玉右手紧握宝剑,左手挥手一掌,掌风直击不远处的树梢。
只见那树梢摇晃了几下,一个黑衣人便跳了下来,这人黑巾覆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墨玉看得有些眼熟,却终究想不起他是谁。
管他是谁,只要是想伤楚大哥之人,墨玉便都不会手下留情!
只见墨玉目光一凛,手中宝剑已然挥出,干脆利落的弧线,直取那黑衣人。
黑衣人立刻拔出腰间长剑,想要抵挡,怎奈他的动作比墨玉慢太多,不及阻挡他的剑锋,只见那泛着青光的长剑飞虹一般,眼看就要贯穿他的肩膀。
这一剑若是刺中,这人整个右臂都将被废掉,再也无法用剑,墨玉虽然不忍伤人性命,却不想让他有再战之力,因为墨玉早就察觉,附近埋伏的除了他,还有数位高手。
“救我!”情急之下,黑衣人厉声嘶喊起来,他只觉墨玉的剑那么可怕,仿若阎王催命一般。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剑锋刚刚触到那人衣衫之时,一块石子凌空飞来,弹在墨玉剑锋之上,这石子蕴着内力,竟让墨玉的剑改变了路线,从那人脸上划过,将蒙面的黑巾扯下,在那人脸上刺出一道血迹。
墨玉看清那人的脸,顿时怔住了。这人他认识,这是山海阁中之人,便是那个在他昏迷之时,用盐水泼他,在他背后踢他的暗卫。
楚清寒曾说过,孟敬辞和魔教有联系,但是,这暗卫跟他年纪相仿,难道,也是魔教中人?
由不得他多想,因为另一把宝剑已经从半空杀来,就要贯穿墨玉的身体。
墨玉连忙收回心神,长剑一挺,挡住那把宝剑,护住自己要害。只听双剑相交,铮然有声。那人的内力,竟不在墨玉之下,墨玉只觉手腕上力道沉重,将玄玉功催动到极致,方才将那人的剑推开,自己后退数步,稳住身形,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十余个黑衣人,团团包围。
不好!墨玉暗道,光是面前这人,便可与他不相上下,他又怎样对付这些武功都不算弱的黑衣人?他败了倒是无妨,但是,谁来保护楚大哥?
只好拼着一身武功,战到何时算何时,期望能够等到,天清宫众人到来。
墨玉打定主意,长剑挥动,一套自幼熟悉的云海剑法,便如流水一般顺畅挥出。
那内力不凡的黑衣人一声冷哼,剑锋一指墨玉,十余个黑衣人便一拥而上。
“墨玉,我来了!”
只听一声喊,墨玉沉重的眉间现出几分喜色,他认出,这是秦疏的声音。
只见一把铁扇迎风挥动,秦疏虽不修习玄门三绝,内力却仍是不凡,那铁扇一开一合中,竟是无人能近其身。重重包围中,二人俱是不乱,只见数个黑色身影中,两道白色人影上下翻飞,迅速却又从容不迫,虽是以少敌多,却仍是不落下风,
“墨玉,好武功!”秦疏手中铁扇旋转不停,口中还忍不住赞叹,他自认在墨玉这个年纪之时,并没有这么强的功力,“假以时日,你定……”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的铁扇,突然被凭空出现的一把飞刀,整个洞穿。
“谁?”秦疏站定,果断扔掉铁扇,双手成掌,面对飞刀飞来的方向。
那人动作竟是快到看不清轨迹,只听风声入耳,一个黑影便闪到秦疏面前,一掌拍在他胸口,饶是秦疏反应过人,也没能完全躲开这一掌。
“秦大哥!”墨玉惊叫,连忙冲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秦疏,抬头怒视面前那人。
这人也是一袭黑衣,黑巾蒙面,一双眼睛深邃而冷厉,让墨玉一见到,便脊背发冷。这双眼睛,墨玉见得并不算多,但他依然一眼便认出了他的身份。
那个戴着银色面具之人,他娘死时,一掌便让他爬不起来之人!
秦疏武功不弱,但在他面前却是毫无还手之力,此时他被墨玉扶着,已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一口鲜血喷在地上,染红金黄的枯叶。
那人稍稍仰起头,流露出俯视苍生的高傲,望着墨玉和秦疏,用阴森的声音说:“楚清寒,今天必定会死!”
话音刚落,他一抬手,一道掌风便径直飞向那山洞的岩壁。
那强劲的力道,让坚硬的石壁颤抖起来,山摇地动一般。碎石滚滚掉落,让人怀疑这石壁,下一刻便会倒塌!
这人笑着,这笑容却令人毛骨悚然,他再次抬起手臂,运起十足的功力,想要彻底摧毁那石壁,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挡住。
墨玉!他的动作本来就快,情急之下更是快了几分,只见他的宝剑架在那人手掌上,宝剑上,有他凝聚的玄玉内力,竟是一时间让那人无法动作!
那人冷笑,手掌中的内力又提高了几分,墨玉顿感吃力,这人内力,在他之上!但是,楚清寒还在闭关,他怎样放手!
玄玉已催动到极致,他的剑却还在连连退败,墨玉后退一步,勉强稳住身形,唇边已现出鲜血。
不行!这人说,要杀了楚大哥,可是,楚大哥是这世上对他最好的人,墨玉宁可用自己的命,换他一世平安,怎能这样轻易放弃!
在这危急时刻,那些温暖的记忆却不合时宜的在脑海中不断闪现,他还记得,楚清寒割断他身上的绳索,轻轻为他上药,看到他遍体鳞伤,会满目愤恨与心痛,会给他买糖人,会在望江楼,望着滚滚浪涛,说要照顾他一生一世!
心中暖流激荡在血脉中,墨玉几乎能感觉到全身血脉热烈的奔流,他再次催动玄玉功,只觉自己的内力,就如同这血脉一般,激荡不休!
玄玉,七重!
一旁的秦疏忽然看到,墨玉全身皮肤仿佛透明一般,泛着玉石的莹润光泽,这是玄玉功晋级之时的表现,只是一瞬,便恢复了平时的样子,而那以掌风碎石之人,却是连连后退了数步。
从前多次为他疗伤,墨玉依稀感到,这人似乎修习的,也是玄门三绝,不是玄玉,不是玄照,难道是……玄夜。
玄夜功,传说中会使人心中邪恶无限扩大的玄夜!这人,不是好人!
墨玉紧握手中宝剑,剑锋指向这人双眼。
“你是谁?”他冷冷问道。
从前在山海阁,他没有资格问这样的问题。他害怕这人,因为每当他一出现,自己为他疗伤之后,便要被孟敬辞吊起来毒打,那时的墨玉,是个任人折辱的贱奴,但现在不同了,他是天清宫的墨玉,要用自己的力量,保护天清宫,保护楚大哥!
那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盯着墨玉,目光中透着些许诧异,和不易察觉的厌恶愤恨:“玄玉七重,看来,你确实留不得,我要趁现在,取你性命!”
话音未落,他早已如鹰隼扑食一般向墨玉飞来,一双手掌齐齐拍向他的胸口。
即使墨玉突破七重,仍然不是他对手,但他反应飞快,一时间左支右绌,竟是暂时躲开了那双掌的锋锐。他且战且退,不觉,已然背靠在石壁上。
他虽护住要害,躲开致命攻击,却也是受伤不轻,口中鲜血缓缓流出,染红白色的衣衫。
“你逃不掉!”那人冷笑,手掌飞快,就要拍上墨玉胸口。
墨玉已经避无可避,眼看就要当场毙命。他死死贴在石壁上,心中凄怆。
楚大哥,墨玉,再也见不到你了……
“住手!”
这声音让墨玉身形一滞,然后,惊喜的笑容便绽放在那纯净的脸上。
楚清寒!
第14章 宴席
“擅闯我天清宫者,死!”
楚清寒矫健的身影从山洞中闪出,手中宝剑的剑锋划过那原本咄咄逼人的手掌,将掌心划开长长的血口。
楚清寒一袭白衣,随着秋日穿梭于金色落叶中的劲风烈烈飞扬,一时间恍若仙人,周身散发着绝强的内力,内力弱之人,恐怕只是站在他面前,都会被压得抬不起头来。
“宫主!”秦疏欢喜的叫道,抹掉唇边鲜血,站直身体。
墨玉被楚清寒挡在身后,只觉满心甜蜜的喜悦,却是微微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玄照,大圆满!”那黑衣人的声音透着惊恐,却仍是不乱的指挥道:“撤!”
楚清寒并没有去追,而是扶起墨玉,轻轻拭去他脸上的血迹,柔声说:“墨玉,楚大哥没保护好你。”
墨玉目不转睛的望着他,恨不得把他的样子刻在自己心上。他仍是不说话,眼眶微红,却强自忍住眼泪。
“宫主,我也受伤了,怎么不来安慰安慰我?”秦疏的声音不合时宜的传来,楚清寒暗叹左护法怎么这么能搅局。
“左护法为护我受伤,当然要安慰。”他微微一笑,道,“把右护法赐给你,如何?”
这下换成秦疏怔住了,他苦苦追了许瑶瑶许多年,对方却毫不领情,他本就为此烦恼,宫主竟然还拿他开玩笑!他轻轻咳嗽两声,转换话题,说:“不开玩笑了,宫主,怎么不追啊!”
楚清寒看看他,正色道:“因为,我的玄照功并未达到大圆满,虽然有所进境,但离大圆满还有些距离。那人修习玄夜,貌似至少八重,我若与他交手,定是一番苦战。这事情,还要从长计议。”说完,他看看墨玉,一本正经神色立刻转换成了随和的笑意,声音也柔和起来,说:“墨玉,你的玄玉功倒是突破了七重,可喜可贺,值得庆祝一下!”
墨玉终于从惊喜中反应过来,一边点头,一边用不太自然的声音说:“楚大哥,我的玄玉功不足挂齿,庆祝就不必了吧?”
楚清寒拉住他的手,脸上浮现出一个大写的笑,犹如秋日艳阳,灿烂的光芒直射入墨玉心中,驱散那重重黑暗。他揽起墨玉的手,不由分说的说:“就这么定了,过几天设宴,秦疏,你去准备准备!”
秦疏虽然受伤,但是是内伤,功力运不起来,不代表他不能四处乱跑四处指挥。他是个聪明又爱凑热闹的人,早就看出了宫主对墨玉的心思,所以这宴席,便准备得风生水起。
这天晚上,天气晴朗,天空中一轮明月洒下均匀而柔和的光辉,映照在墨玉白皙如玉的脸上,让他美得不似这人间之物。
楚清寒望着面前丰盛的酒席和四周精美热闹的装饰,很是满意,暗道以后要帮着左护法追右护法,更让他满意的,便是身边清丽可人,出水芙蓉一般的人儿。
墨玉站在楚清寒身边,一袭白色衣衫,袖口和领口上还绣着精致的青色花纹,平日随意用草绳扎起来的如墨黑发,被楚清寒梳成精致的发髻,一根玉簪斜插进青丝中,衬得那张脸莹润不可方物。墨玉向来沉稳,举手投足间,稍微阔大的衣袖随风轻盈舞动,带着一丝独特的贵气,让人不忍,也不敢亵渎。
墨玉从前连件合身的衣服都没有,当然从不在意这些东西,只要干净整洁便好,但今日,楚清寒却说着宴席,是为了他办得,要他好好打扮一下,其实,只是为了自己过瘾。因为这样的墨玉,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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