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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书生圈夫记-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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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西厢呢?”
“芭蕉。”溇琰道,“不用过密,只两三株便可。”
雨打芭蕉?古人诗句中常有描绘,甚好!陆放舟忙点头。
“此外院内就无需再特意种植,可买些盆景,兰草,文竹之类的置于屋内,屋后山沿一圈需再看。”溇琰道。
陆放舟一面点头,一面问:“山沿一圈可否种些果树?”
“你想种那些?”
“枇杷,樱桃,杨梅,山梨,橘子,柚子,柿子,枣子,石榴。”陆放舟一口气数完犹未尽兴,“让我再想想。”
“我看无需再想了,但凡能吃的,都给种上些就是了。”溇琰笑。
陆放舟挠头也跟着笑,家里种的植物嘛,光能看有什么用?要能吃~~
“知道了。”溇琰宠溺说,下笔将清单一一列好,回头就去采办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陆放舟:家里周围一圈全是吃的,那才是人生之美事!
溇琰:嗯,对,喂饱你,然后吃掉~~
第38章
二月二; 龙抬头。
陆放舟的宅子已经修缮完毕,在这一天讨了个彩头,办了进屋酒。
宅子前一天就已经张灯结彩了一番,又在门前空地的路上摆了一圈百子炮仗,待吉时一到就点了开始放,一时间鞭炮声响彻小潭村。
村民早在陆放舟开始修宅子的时候就已关注了此时,昨天见门前挂上了红灯笼就知道今天要办酒; 于是早早的围在周围看。
但见这么多炮仗一起放,不少人都被震慑住了,心道这陆秀才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鞭炮声刚停; 孙阁老和二妞的轿子就已经到了,陆放舟忙着下去迎接。
村民又是一阵惊讶,年里大伙顾着走亲戚,没几人见到孙阁老来陆放舟家; 见到的那几人说了,也没多少人信他们。
这会是全村的人都见到孙阁老来陆放舟的宅子; 大伙对陆放舟就更是刮目相看,孙家小姐的事他们可都是知道的,能让孙阁老既往不咎,陆秀才的本事大了去了。
再看二妞; 哪还是一年前那个瘦瘦小小,总穿着补丁衣服的可怜姑娘。现在的二妞穿着他们都叫不出名头的衣衫,梳着好看的发髻,身边还有个年纪差不多大的丫环跟着; 下轿的时候还有人扶,像极了戏折子里唱的大家闺秀样。
众人这才想起照身份来排,二妞可算得上是正经的小姐,将来陆秀才若是中了举人,还可有可能当官,那时二妞就是正经的官家小姐。
一些以前看不起二妞的村里姑娘开始无限的嫉妒起来。
二妞没在意民村的眼神,由着翠珠扶下轿后,便上前去扶孙阁老,孙阁老见状笑得那叫开心,外孙女贴心比什么都好。
陆放舟也适时出声,将孙阁老和二妞一行人迎了进去,又拜托孙府管家孙通打赏了今日前来的那些轿夫,红包里都是实垫垫的一串钱(一百个铜钱)。
轿夫们各个喜上眉梢,孙通还道:“回头屋里有一桌,到了时辰进来食饭。”
“好!好!好!”轿夫们连声说,他们随主人出门一般不得机会入主人宅内吃饭,去条件好的地方,会在杂院设一桌让他们吃,去条件差的地方,直接就是蹲在轿旁吃,上回来陆放舟家就是在屋外吃的,这一回能进屋吃,轿夫们都是高兴的。
这又把小潭村村民看得一阵羡慕,羡慕的同时还有些酸,在山村里进屋酒是大事,本该请全村的人都来吃,可陆秀才这架势明显没有他们的份。
真是不懂礼数!不少人心里暗骂,可骂有什么用,陆秀才不鸟他们就是不鸟,于是骂到最后他们只能自我安慰,不请更好,省了他们出一笔进屋的红包钱。
陆放舟已经在里头忙活开了,菜单是前几天定下的,不少食材是昨天就准备好了的,今天还和溇琰起了个大早,把那些需要新鲜采摘或宰杀的一一处理完毕,该蒸的蒸,该煮的煮,该烤的烤。
白斩鹅,稻草鸭,酒糟鸡,红烧肉,清蒸鱼,这是大菜。
翡翠蛋卷,蛋皮内平铺碎肉,冬笋,豆腐干丝,香菇丝,卷起后蒸熟,冷却后切成片;炒三鲜:油豆腐嵌肉,蛋饺,肉丸,鱼丸,猪肚,肉皮,河虾,火腿,冬笋,白菜,木耳;黄韭小炒:肉丝、冬笋丝、豆腐干丝、黄韭。
炸响铃、煮素鸡、醉血蛤、青菜香菇、红烧慈姑;甜点是酒酿圆子;主食备了炒面;汤则是最地道的开洋冬笋咸菜汤。
满满的一桌,起先几个是陆放舟做的,后来孙婆问清了陆放舟想要的口感就接过了手,打发陆放舟去陪孙阁老了。
孙阁老那桌设在刚弄好的西厢内,溇琰作陪着,两人先是将窗前的芭蕉评点了一番,随即考虑到二妞还小会饿着,便入了座。
今日人多又杂,翠珠本该和轿夫们挤一桌,可二妞怕翠珠吃不饱,便央了孙阁老让翠珠坐这桌,孙阁老点头应了,这桌人不多,多个更热闹。
翠珠也是明礼,仔细伺候二妞入了座之后才坐下,遇上二妞喜欢的,皆帮其夹上一些。
二妞见了忙笑说:“你尽管顾自己吃,我夹得到,这处当是自己家,勿要拘束。”
二妞经了这段时间孙婆的悉心教导,言语吐字文雅了不少,孙阁老看着愈加喜欢,忙也对翠珠说:“你随了她就是。”
翠珠忙点头。
陆放舟正好也进来了,见里头正说得起劲,笑问了几句,也对翠珠道:“你尽管听二妞的,不用拘束。”说着入了座。
孙阁老这次把东首的位置留给了陆放舟,过年的时候是让二妞坐的:“我都听说了,你把周家的那些老师傅们都请回来了,还定了以退为进的策略,有长进。”孙阁老说着让陆放舟坐东首的理由。
陆放舟忙坐下笑说:“小事而已,岳父大人谬赞了。”说着还看了溇琰一眼,这些事定是溇琰说起的。
孙阁老“唔”了声,话锋一转:“茶园的事大定了,是不是该来学堂作文章了?”
啊?陆放舟差点失声,才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他刚把《增广贤文》《三字经》之类的启蒙书籍看了个大概,繁体和简体算是对上号了,也基本不会写错了,可离作文章远着呢。
他只得一面应承,一面暗中向溇琰求助。
溇琰明白了陆放舟的意思,便对孙阁老笑说:“阁老莫急,正入二月,各处庄子新一年的租约未签,待结了此事,再来作文章如何?”
孙阁老闻言点了点头:“租约一事确实重要,你是头一年,开头不畅,今后就难了。”
陆放舟忙点头。
孙阁老又道:“孙通素来替我打理俗务,甚为熟悉,我让他帮你如何?”
陆放舟一愣,知道这锅不能接,但不接又会拂了孙阁老好意,平白让对方添了怀疑,便道:“孙伯能帮自然是好,可我总也得学一些,心里有个数才行。”
“是想心里有个数?还是故意躲啊?”孙阁老看陆放舟。
陆放舟忙摇头:“绝不是故意躲。”说着还摆出了无比真诚的笑容,见效果不佳,还悄悄使眼色给溇琰和二妞,求帮忙。
“放舟绝不是这个意思。”溇琰忙说。
二妞也跟着道:“爹爹读书最用功了,以前每晚我都能见着他读到深夜。”
“看看,我就说了一句,你们俩就都帮上了,真是的,见了爹就不要外祖了。”孙阁老故意酸了句。
二妞忙哄:“我怎会不要外祖。”
溇琰则笑说:“阁老如此说怕是另有他意,有些事放舟以前不太懂,阁老还是明说吧。”
孙阁老点头:“知道为什么督促你读书?非是老夫喜好功名,而是我大梁朝规定官绅无需纳粮,凡举人、贡生、进士皆可纳入其中,唯独秀才不同于前朝被剔除了出去。你若是秋闱得中,往后这些庄子的产出便悉数归了你,若不中,你名下庄子虽可以挂我名下,但若我不幸西去,你便又得纳税。你倒是仔细算算,纳去的这一部分税,你需要花费多少精力去赚回来?”
“欸?”还能这样?这倒是陆放舟不知道的,他还以为税啊赋啊谁都是要纳的,不还有古代的故事经常讲大户人家为了逃避徭役什么的找人或是抓人代替,原来有了功名这些都是免的?怪不得古代那么推崇读书人。
呃,等等,他的庄子可不止是土地产出,他还种茶炒茶呢,这也算吗?陆放舟忙问。
“桑茶都算是税赋。”孙阁老点头。
“卖掉也算?”买卖应该算是商吧?陆放舟心道。
“贩茶算商,自产自销算农,贩必税,农可免。你庄园所产茶叶若就地便销售,便是农,便可免。”溇琰也道。
这!!!陆放舟脑子转得飞快,他的茶叶自问目前天下独他一家,日后打出名气做到地头就销售十分容易,便是想去外地发展,购亩茶园视为就地销售便可。他是学经济的,又选修了会计学,知道企业发展合理避税是必须的事情,他之前还准备有空找找大梁朝的税赋法规,看看如何合理避税最好,现在看来什么不需要了,考个功名便能一了百了。
不仅如此,封建社会有一个惯有规律,繁荣之后伴随的就是激烈土地兼并。他之前并不是很理解土地兼并对国家经济命脉的毁灭性打击,以为土地兼并便只是大地主们利用权力少交些税,使得国库难以收到税赋。现在看来不是少交,是压根就不用交,天下的官不算多,但有功名的读书人却是不少,这些人都不纳税,国库自然空虚。但国家运转需要一定的资金,这些需求必然移驾到百姓头上,会使得百姓的税赋压力越来越大。
如此大背景之下,如果一味的专研种田,扩展商业,必然成为税务部门紧盯的肥肉,再勤奋都会被层层盘剥。而对上官僚阶级,单有手段有理是没有用的,须得有一个绝对的,不容质疑的理由。
不言而喻,“功名”二字便是最好的理由,若有人胆敢无视这两个字,强行向他陆放舟征税,那到时候他得罪的就是天下的读书人。任何一个人,包括皇帝都知道,读书人不可得罪。
所以奋斗再多都没有“免税”二字来得经济实惠。
看来这个举人他还不得不去考了!陆放舟想到此,仔细分析下了自己考中举人的几率,穿越之前他正好读大四,有为毕业做过些准备,公务员试卷看了大半年,对策论一点不陌生,他寻思着科举的文章与策论应该也没太大的区别。
他又不想头名,只求中举,最末一位都行,依着写策论的能力考科举应该不成问题,况且还有溇琰和孙阁老呢,这两人一个帮他补知识上的短板,一个提点他,只要他用心,此回秋闱不中,三年后的秋闱应该不成问题。
陆放舟想着忙道:“阁老所言极是,忙完此轮小婿必然定是前来向阁老讨教文章。”
“这就对了。”孙阁老笑说,一桌人遂开心的继续吃饭。
租约在重新签订前陆放舟与溇琰商议了一番。
嵊县约有三分之一的土地属于陆家,陆家又一分为二,陆放舟拿了一半,占总体土地的六分之一;余下的三分之二,一半是孙府的,一半属于个别稍微富裕的小地主人家,到百姓手里几乎没有多少土地。所以嵊县的山民多以租地为生,租金各不相同,孙府略低,其余差不多。
孙府的租金低主要是因为孙阁老无需交税,现在陆放舟的地也一并挂在孙阁老的名下,亦无需纳税。那租金也可以低一些,与孙府持平或是略减些都无关紧要。
至于租户是否维持原来的那些人,陆放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有两伙人他想趁这次整治一下,一伙是陆家盘踞在他田地区域内的族人,这些人大都自己有地,那些地是当年从陆放舟母亲周氏手里用不光明的手段侵占而来,周氏去世后,陆老爷并未收回这些地。陆家族人遂在这些地上耕种,但由于日子稍微好过了些,陆家族人就开始添丁,孩子多了之后地又不够了,他们又开始租种周边的地。
这伙人陆放舟不想再留他们在他的庄子周边。
陆家人心怀不轨又左右摇摆,当初见周氏好欺,肆意侵占田地,后周氏出事,亦不见他们相帮;陆老爷在做寿时让他们走了侧门,他们便嫉恨至今,在分田地的时候偏了陆放舟,后见陆放舟并未允他们好处,又开始咒骂摇摆。
这样的人留着就是祸害,任何怀柔手段都是无用的,直接逐出去是最好的方法。
溇琰也同意了陆放舟的想法:“这群人着实可恶,又占着族人的名分,若不好生处理,将来虽不至于成大患,但会源源不断给你制造小麻烦,烦不胜烦。”
“可要怎样才能有效的直接逐出去呢?”陆放舟犯难,这群人的根一直在周家庄子这边,陆家本来也就是周家庄子里的一些租户。
“自然是要断了他们的根,你待我细细说来。”溇琰道,“陆家族人的根简单的来说就是生存根本,也就是需要足够的田地租种以养活家里的那么多人,只要断了他们租地的希望,又要回他们原先恶意侵占去的地,陆家族人为生计便只能离开。”
“可他们的地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占了,我手里没有当年的契,他们手里有,他们便可以作假,以假契为真契。”陆放舟道。
溇琰笑:“陆氏族人仗势欺人多年,不平之人比比皆是,签订契约需要中见人,这些人中不少还活着,细细寻访或有惊喜,还有周家茶园的那些老师傅们,他们手里定然也有些证据,将这些东西细细收集起来,便能理出个大概来。”
“我明日便去。”陆放舟点头。
溇琰又道:“此事须得暗中进行,明着你是逐一去各庄重签租约,首选的庄子不要在陆家族人范围内的庄子,让租金低廉之事传出去,引得陆氏族人一心关注何时与他们签订租约,忽略其他事物。而后你再在证据齐全时忽然发作。”
陆放舟听了后连声说好,又将第二伙想整治的人提了出来,便是小潭村的村民,这些人过往都欺负过陆放舟和二妞,且不少人和陆家派过来的张发财关系不错,张发财虽离去,但时有动作。
陆放舟非是怕张发财能作出些什么来,而是觉得小潭村是他居住的地方,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更别说躺了群不知道那一天忽然会对他使绊子的人,所以这群人能迁最好也迁出去些。
溇琰闻言回答:“此事倒是不难,小潭村村民依仗的不过是张发财,张发财小人一个,从命于陆行舟,但又时刻怕自己的饭碗丢了,断不会让小潭村的村民直接与陆行舟有联系。可见让这些人摇摆的利益是虚无缥缈的,一点不实际,他们的内心也忐忑的。你料理好陆氏族人,敲山震虎给他们看,又将实打实的租金实惠呈现给他们,这群人必然被你治得服服帖帖。届时你留下真会悔改的,逐出心有侥幸的便可。”
三日后,二月初五,陆放舟正式开始逐个庄子与农户重新签订租约。
陆放舟首先选择了裘老汉所在的那个庄子,那个庄子住的都是以前周家的老人,签订当日,其余不少庄子的人都赶过来看了,包括一些陆家人和小潭村村民,一听说租金竟然比孙府庄子的租金还低,不少人都坐不住了。
陆放舟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还一点不急,边签边细细与二妞解释,他是特意把二妞带上的。将来不论是孙家的东西,还是他陆放舟的东西都是二妞的,不能让二妞拥着金山银山却守不住,他要从小便教授二妞相关的知识,包括人情世故。
他陆放舟的女儿决不能给任何人欺负了。
就这么三五日过去了,陆家人是一天比一天心急,陆放舟是一天比一天笃定,正如溇琰预料的那般,周家的那些老师傅们确实暗中收集过陆家人当年做下种种劣行,当时的那些中见人他们都一一交好过。
这些中见人最初几回被陆家人请来时,陆家人还礼遇有加,后来发现侵占如此容易,便怠慢起来,认为是自己的有能耐,中见人不过是过个场,来不来这事都是能成的。故而后来的那些人中见人对陆家人都是心有不满的。
最让陆放舟欣喜的是,有个马姓的老师傅,他妻子当年与周氏关系甚好,两人自小就住隔壁,一同玩着长大。周氏婚后抑郁,时常寻这位儿时玩伴来说说话。
后来陆家事发,周氏病重,自知天不假年,竟悄悄将陆家人与她签的那些契交于了马师傅的妻子,夫妻两人保存此物多年,时常叹息,叹周氏命苦,叹陆放舟不争气。
现见陆放舟竟暗中筹划要回陆家人手里的那些田地,夫妻俩商议再三,便将这些契交于了陆放舟。
这可是铁板铮铮的证据,陆放舟和溇琰连夜翻阅了一遍,真是心生愤怒,这些契或是价格极其低廉,或是在亩数上动了手脚,真是欺人太甚。
陆放舟当即决定,明日便发难。
作者有话要说: 马县令:陆秀才,怎么又是你?你都来第三回 了,我这衙门没大事,一有大事就有你!
第39章
二月十二; 离陆放舟正式与租户重签租约已经过去了九天。大部分庄子都已经签完,所剩的田地已经不多了。
陆家族人十分焦急。
前一日晚陆放舟终于给了信告知他们今日会来这边,陆家族人心头的大石头遂落了下来,各家各户还聚起来商议了下,推举了陆贵家作为接待陆放舟的地方。
陆贵是陆老爷的大哥,陆放舟的大伯,陆家现存四代; 陆贵的爹是长房,已故,照理说陆贵才是正经的陆氏族长; 可耐不住陆老爷钱多势大,陆贵只能拱手把族长的位置让给了陆老爷。
这一次大伙的推举让陆贵觉得特有面子,接下重任的同时还下了海口:“多谢各位抬举,明天我定然好好招待; 让放舟侄儿再给大伙将一成租金,自己人嘛总好说。”
“有你这话; 我们就放心了。”陆家旁支的不少人都点头笑着,心里则暗说: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要不然谁推举这个压根就不顶用的陆贵?
第二天一早,陆放舟就出门了; 这一回他没有带上溇琰,陆家人心坏嘴毒,今日的事又是去向他们拿回当初侵占的田地,溇琰去了多被当靶子; 到时候气大了,那伙人不敢说他这个秀才,但肯定会往死里作践身为堕民的溇琰。
虽说溇琰不会理会这种事,可陆放舟不肯,我的人,就算是小小的一句话作践也是不行的。
溇琰也明白陆放舟的想法,并未跟随,只让溇秀乔了装扮作孙府的护院跟了陆放舟去,还告诉陆放舟:“办不成打回来便是。”
陆放舟“啊”了声,没理解溇琰的意思,只当是玩笑。
陆氏族人现聚居地方离小谭村只有五里路,是山间一处很不错朝阳平地,平地旁山势平缓,山上遍是梯田,又有水量丰沛的溪流流过,灌溉十分方便,同时还是陆放舟名下几处庄子的交界处。
这处地方是陆贵的爹,也就是陆放舟的爷爷亲自选的,一则田地好,二则几处庄子都可以伸到手。
陆贵爹素来不喜欢自己的这个小儿子,也就是陆老爷,亦知道以陆老爷的脾气,将来未必会好好待他这个爹,和一干兄弟。便选了这么一处地方,丰衣足食不说,也方便给陆老爷使绊子。
陆氏一干族人一早就向村口探头看了,陆贵则直接站在村口等陆放舟,一见陆放舟到,忙迎了上去:“放舟侄儿,你可算是来了。”
陆放舟并不认识陆贵,也没掩饰,直接笑问了出来。
陆贵一听脸上有些挂不住,忙向着四下围观的人解释:“我侄儿是贵人,是秀才老爷,没见过我这个大伯是正常的,好侄儿,以前不认识,今天见过了可别忘了。”
说着也没等陆放舟回答,就热情的拉着陆放舟往屋里走去,陆贵家门前已经坐满了人,里头则坐着陆氏一族主要的男丁。
陆贵一一为陆放舟介绍,什么二伯、三伯、四伯;堂叔、堂伯的,还有尚在人世走得动的三爷爷、四爷爷什么的。
叔伯们负责笑,几个爷爷负责板脸。
“你总算知道来了,还以为你出息了就把我们这些穷亲戚给忘了。”三爷爷哼声。
叔伯们忙劝:“三爷爷不气,放舟这不来了吗?”
三爷爷继续哼,四爷爷则笑呵呵掏出了一个红包给陆放舟:“二妞呢?怎么没来?年都过了,我这压岁的钱才送的出去,真是的。”
说着还颠了颠红包,故意让红包里面铜板的声音漏了出来,包了十个铜板呢,这可是大手笔。叔伯们忙笑看陆放舟:“放舟,快替二妞收下。”
陆放舟没伸手,而是清了清嗓子道:“诸位的好意我心领了,今日前来是为着一桩事,诸位与我多少都是亲戚,这件事呢就不往外闹了,直接坐下来说开好了。”
“好好好,放舟侄儿尽管说。”在座的皆是笑点头。
“年前我翻了遍昔年诸位与我母亲签下的地契,发现了不少问题,想着诸位都是明白人,哪些是你们的,哪些不是你们的,心里都清楚。我们定个时限,把东西都交出来吧。”
陆放舟话音落,现场霎时就安静了下来。
什么?陆放舟过来不是谈租地,是谈要回他的地?凭什么?!
三爷爷率先骂出口了:“你这个混账小儿,还是不是我陆家人?地不租给我们就算了,还问我们要地!”
“这些地本就是你们恶意侵占的,我要回是天经地义的。”陆放舟道。
“恶意侵占?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是侵占的,我们可是有地契的。”四爷爷跟着骂。
“契我自然也有,我母亲故去前将当年一应契条都交于了放心之人包管,现如今契条都在我手上,你们做过什么,我一清二楚。”
“又不是你母亲亲手交给你的,那种契条作数吗?”陆放舟的二伯骂道。
陆放舟笑:“放心,当年的那些中见人,我已一一请回,你们不服,自可对峙。”
“你……”二伯心虚了下。
三伯骂出了口:“混蛋小儿,你有契,有中见人了不起了?说到底你是我们陆家的人,将我们往死里逼,你将来有什么脸去见陆家祖宗?”
“逼你们?我是以理办事,我只是向你们讨回。你们若是不给,那公堂上见,只不过你们可要想清楚,上了公堂就不是还地这么简单的事,我大梁律法可是写清楚了的,恶意侵占土地重则斩首,轻则降为堕民。”陆放舟故意顿了顿,环视了陆家人一圈,“公堂我是不怕上的,我已经上过两回了,还怕第三回 !”
这话说得陆家人齐刷刷咽了咽口水,陆放舟前两回上公堂为什么事,他们可是清楚的。陆老爷,陆放舟的爹都被他给胜诉了,他们这种平民老百姓就更不可能赢了。
可要是不赢,他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好日子就到头了,田地都还了出去,一家子怎么过日子?向陆放舟租地种?不可能,地都这么狠心的要回去,还会租给他们?
想至此,在外旁听的一干女眷们率先发难了,齐刷刷坐倒在地上哭:“老天爷啊,你看看,我们是遭了什么罪啊,好端端的活路就这被人断了,这让我们怎么活啊!”
里头的男人们则是怒不可遏:“我、我们陆家是造了什么孽啊,前有那个混账陆明(陆老爷),现在又有你这个混蛋小子,生生把我们往绝路上逼。”
“你们拥着金山银山,不知道分我们一点就罢了,我们辛苦赚的,你们也要来抢。”
“活阎王,真是两个活阎王。”
陆放舟冷笑:“你们若真是辛苦赚的,谁也夺不去。可若不是,赖也守不住。”
“我、我不活了,一家子都没饭吃了,一头撞死得了。”外头一女眷佯装要撞柱子,一伙人急忙忙拉着她,眼睛都是生生盯着陆放舟的,想着这么寻死觅活的闹一闹,秀才怕事就会住手。
不想陆放舟早就吃透了这群人的心里,他们这十来年富裕日子过下来了,早就没了这份寻死的骨气,加之就算还了田地,被迫迁徙,他们这几天的积蓄也能暂时顶上一两年,谁肯死。
便冷笑:“你若要死,我断不拦你,可你想清楚了,你若不死,事情尚可以归还田地了结,你若死了,事情定会上报到衙门,届时一清查,斩首降籍不说,家产皆是罚没的。”
“啊!”女眷呆如木鸡,回神后咒骂陆放舟,“你这个混账,白眼狼,吃着陆家的饭,忘了陆家的本。活该早死了娘,早死了媳妇,你家姑娘将来也定不得好。”
“就是就是,姑娘到底是不是他的还说不准呢,说不定替人背了锅还不知道,敲敲他家那姑娘的长相,尤其是那鼻子,哪像是他亲生的?”
“就是,鼻子塌得要死,活脱脱跟那个姓柯的一个模子,陆行舟的种。你看看我们几家的孩子,哪个的鼻子是塌的?”
“就是,他爹的鼻子是被人揍塌的,那时他还小,压根不知道这件事,我们可是看着他爹长大的,怎么会不知道!”
“混账!”陆放舟怒了,二妞是他的女儿,岂容这群人这么背地里嚼舌根,先前他还预备着只是张口讨要田地,把他们逐出他的庄子就是。现在他改主意了,这群人留不得,不然将来二妞好端端的名声都要被他们给坏了去。
便道:“既然好说你们不允,那公堂上见!”说着就要拂袖而去。
屋内的男人见状急了,拦住他就喝:“你才是混账,当我陆家没有家规吗?你要告上公堂是吧?好,先行了家规再走,就算马县令来了,我也有话说。”
三爷爷怒道,然而他的话音未落,陆放舟身旁一道前来的溇秀已经在眨眼间将堂内的座椅一一击碎,抱臂站在陆放舟身旁笑看众人。
众人吓得纷纷腿软。
陆放舟这才明白了溇琰来之前的那句笑话,敢情这根本不是笑话,这群人就是有草菅人命的胆,陆放舟什么都不想了,出了村子就往县城里去,直接找上县衙,速战速决。
马县令接到陆放舟的状子,一看下来吓了跳,恶意侵占田地?这可是桩大案,在大梁朝侵占田地不论数量大小都是重案,他这边结了案,可是要上报州府的。
他可以顺着陆放舟的意思结案,越州府就未必了。
便将陆放舟召了过来,说明了情况,也不再避讳了,直言:“越州府上是你爹和你兄弟说了管用,他们要是打了回来,这事就难办了。除非……”马县令故意顿了顿,声音小了点,“孙阁老开个口。”
陆放舟闻言皱了眉,孙阁老远离朝堂已久,为这事让他开个口是要连累他卖大人情的,便与马县令商议:“这种案子若是州府驳回来,我不服,可再上诉?”
“可倒是可,就是一回被驳,第二回 也基本无希望。”马县令道。
“那可否先递上去,被驳了,第二回 再寻孙阁老开口?”陆放舟问,左右都是要卖个大人情,先把越州府的底给探熟了。
马县令想了想,点了头:“也行,但你须得做好准备,别到时候被打得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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