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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绝色,深藏不露-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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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聆看着他,伸手替他把头上翘起来的呆毛压平:“小傻子,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往外跑,江边这么冷,都不知道多穿件衣服,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班青脱口而出:“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一点儿都不冷!”
  仲聆被他这自然流畅的情话噎了一下,不由得仔细看了看他。
  班青已经顾不上脸红了,他抓着仲聆的袖子,不安的问:“你来江边做什么?”
  仲聆晃了晃自己手里的油纸袋:“你看这是什么?”
  那是九福记点心铺的袋子。
  而元港城的九福记只有一家,就开在沿江的这一片。
  太好了!原来仲聆不是想走。
  班青喜色跃上眉梢,那又惊又喜的模样,真的是掩都掩盖不住。
  仲聆从油纸袋里取出了一块桃花酥,掰成两半儿,一半自己吃了,一半塞进了班青的嘴里。
  仲聆笑的很浅,却很好看:“别闹啦,咱们回客栈吧。”
  班青松开抓着他袖子的手,亦步亦趋的跟在仲聆身后,生怕把他再跟丢一次。
  他嘴里的桃花酥从来没有这么甜过,他都不舍得嚼了,只一小口一小口的吞下。
  仲聆:“九福记现在点心的花样可真多,我什么都买了一点。你还想吃那个?乌梅酥、蜜桃薄饼、还是青柠糯米团子?”
  班青一张嘴,又嘴巴打架了:“蜜桃……青柠!”
  这话一出,班青又想打自己了,当着仲聆的面,怎么又连话都说不明白了?
  仲聆思索了一下,撕了半张蜜桃薄饼,包了个青柠味的糯米团子,卷好了递给他:“吃吧。”
  班青傻乎乎的接了过来,就这样含在嘴里,只希望这样甜的味道,自己这辈子都吃不完。
  作者有话要说:  仲聆:小火炉不哭,张嘴吃糖


第29章 
  飘儿人生十四年,没经历过什么波浪。
  然而在这短短几天的里,她经历了大起大落。
  比如说现在。
  飘儿排队排得好好的,回头看一眼仲聆,才发现……出大事了!
  仲聆什么时候被那个土匪抓到了?
  ……他两人怎么还有说有笑的?
  等等,仲聆刚刚喂了他一块点心?
  飘儿:“……”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仲聆瞄了她一眼,居然还冲着她的方向走过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
  飘儿赶紧缩缩身子,把头低下,只希望土匪不要看到自己。
  班青确实也没看到她,他现在满眼都是心上人。
  “仲聆,你昨晚睡的好吗?”
  “仲聆,你肩上伤口疼不疼?”
  飘儿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
  难不成仲聆姑娘这架势,是要留在江北,待在土匪身边?
  他们真的冲着自己走过来了!
  飘儿连忙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
  当仲聆走过飘儿身边的时候,飘儿感觉自己的手中被塞了个东西。
  她不敢抬头,却紧紧的握住了仲聆给她的东西。
  仲聆走开了。
  飘儿连忙把东西拿出来,那是一块墨绿色的玉牌,她意外的看到上面居然夹着一张薄薄的纸。
  她立刻取下那张纸,对着日头仔细读着。
  那字迹十分潦草,显示在匆忙时写就,上面内容不多,只有几个字:
  “过江后将此牌别在腰间,会有人接应你。
  来年入春时归,勿念。”
  飘儿匆忙抬头,在看仲聆时,却只看到他远去的背影消失在茫茫人群中。
  她仔细观看仲聆留给他的玉牌。
  翻到背面,那墨绿玉牌的正中央,用十分苍劲有力的字体,刻出了一个“洱”字。
  正如飘儿所料,仲聆决定留在江北。
  其实当他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也不知是对是错。
  但是当他做出决定、为班青挺身而出时,他紧绷的心中,居然诡异的一松。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他是该留在江北,做他该做的事儿,打探清楚班青这一身功夫的由来。
  班青看起来是那么的开心:“仲聆,你是要跟我回去吗?”
  仲聆心中早有决定,面上却装作犹豫,班青忐忑不安的等了一会儿,他才迟疑的开口:“如果我跟你回去……”
  班青非常自觉的说:“我不会再强迫着你做任何事,你跟我回去,我给你找个地方住,不拘着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离开就离开。”
  仲聆对他的态度很满意,轻轻点头应了。
  班青心里也欢喜的不得了,仲聆还愿意跟他回去,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自己把仲聆逼得逃婚过一次,但他还愿意见他,就有了细水长流的机会,等会了村里,自己再好好努力表现,仲聆总会看得见的。
  若是有一天,仲聆也喜欢他了……那班青就再和他成一次亲,把他娶回家。
  所以在班青心里,这四舍五入就几乎是把娘子带回家了!
  班青走在仲聆身边,满脸压不住的神采飞扬,抓着仲聆叽叽咕咕的说着话。
  仲聆听着,偶尔给出一两句的回应,气氛倒也融洽。
  他们一起走回客栈。
  去留一事尘埃落定,仲聆心里放松下来,多天的疲惫一拥而上,现在只想睡个好觉。
  班青听他说累了,自然不会拦着他睡觉。只是见他回房间时,颇有几分跃跃欲试想跟进去的意思。
  仲聆在门内,微笑的看着他。
  班青瞬间怂了:“那你好好休息!”
  仲聆关上了门。
  班青在他的门外转了好几圈,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不禁傻乎乎的笑了起来。
  他也不想回自己的房间,就这样呆在仲聆的房外,好像和他又近了一点,他开开心心的在门外傻站了一个时辰,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仲明卸下心中包袱,这一觉睡得很踏实。
  大概也是因为他知道,小土匪会寸步不离的守着他,心中更是多添了几分安心。
  等仲聆睡好的时候,天色已有些暗了。
  他肚子饿了,元港城汇聚南北美食,仲聆有这个机会,就不想亏待自己。
  他穿上了白天时的衣服。
  这件衣服在如今的元港城已经有些冷了,他想既然决定留在江北过冬,就应该买些衣服穿替。
  稍作梳洗后,仲聆出了门。
  仲聆一出门,旁边的房间就像有感应一样的应声而开。
  露出里面班青大大的笑脸:“仲聆,睡好了吗?”
  仲聆心中已有策略,他不会拒绝班青的示好,他想维持在一个有好感的距离内,这样更方便他接下来做的事。
  所以仲聆自不会横眉冷对:“还不错,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我们已经到快要吃晚饭的时间了。”班青雀跃的说:“仲聆,你肯定饿了,想吃点什么?”
  刚才趁着仲聆睡觉的时候,他已经去了一趟元港城的连锁钱庄,取出了自己多年攒下的一些银钱。
  他想要带着仲聆好好的玩,当然,自己作为相公,自然是要宠着娘子,不能让娘子掏钱。
  仲聆却说:“不急,天气冷了,我们先去买些衣服。”
  他们走出客栈时,街上外积雪已有一层厚。
  天空仍然飘下雪花,却比早上那会儿要小多了。
  他们这一趟在外面折腾,并没带什么随身衣服。
  仲聆早就想买几件衣服了,他还要随着班青回到石南山的土匪村里,这次准备将入冬的衣服也一起置备了。
  仲聆出门前和客栈的小二问了成衣店的路线,这家店铺在北沐朝十分有名,江两边都开了分店。
  衣服做工十分精良,款式也新潮,只是价格不便宜,对于寻常人家来说,买几件便是一年的花用了。
  仲聆带着班青找到了这家店。
  这家成衣店坐落在云港城繁华的街道上,店面很大,从街上望进去顾客盈门,生意很是兴隆。
  仲聆带着迷迷糊糊的小土匪走了进去。
  店小二见两人衣着简朴,本来有些不愿搭理。但在看清仲聆的气度后,眼前一亮的迎了上去:“这位公子,想买些什么衣服?”
  仲聆余光瞥了一眼班青。
  班青丝毫没觉得这称呼有什么不对之处——在他心里,仲聆此时穿的是男装,自该被称呼为公子。
  仲聆便颔首道:“看看入冬的衣服。”
  “好嘞,您这边请。”
  仲聆挑衣服的眼光极好,他一走一过,只看一眼,心里就有数了。看上眼的就挑出来比比身量,合适的就直接拍板买下。
  仲聆一口气买了好几件男衣,却突然看了一眼班青。
  他想了一下,对小二说:“女子冬装在哪边?”
  那小二眼睛滴溜溜的在仲聆身上转了好几个个儿,班青看得分明,向前一步挡住了小二的视线,不高兴道:“听到了吗?他要去看女装。”
  小二忙赔笑道:“没看出来,真的是没看出来……嗨,小的眼拙,那您两位这边请。”
  已经做好的女子成衣款式,对于仲聆来说都太小了,需要缩骨才能穿得下。如今班青知道了他真实身高,似乎也接受的很好,他就更加不愿意缩骨了。
  仲聆买了一套用了应急,让店小二找了一位裁缝姑娘帮着仲聆量了身材,当场下单订做了几套。
  班青看着仲聆买衣服,不知为什么就非常的开心。
  仲聆看了一眼傻乎乎笑着的班青,拉着他重新回了男子成衣区。
  他用手量了量班青的肩宽和腰围,看了眼他的屁股,对班青的尺寸大概心里有数,就开始替班青选起了衣服。
  班青冷不防的得了一个大惊喜——娘子居然愿意为他选衣服!娘子真是非常贤惠了!
  仲聆给班青选了好几套衣服,他眼光好,挑出来的款式都是非常适合班青穿的。
  他拿了一套递给小土匪:“你把这件换上,咱们出去吃饭。”
  班青一向听他的话,见仲聆这么说,立刻乖乖的拿着衣服,去小间换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穿这么好的衣服。
  看着样式简单,也不怎么华贵,料子却又舒服又光滑,和他以前穿的衣服都不一样。
  班青换好了衣服,顿时焕然一新,这衣服非常的适合他,让他看上去又干净又帅气。
  他出去的时候,发现仲聆换了一身银灰色的长披风,新衣服上身,立刻显出他一身华贵之气。
  一时间,整个店铺的人都在瞅着他看。
  掌柜的笑容可掬:“这位公子,账单在这里,您核对仔细了,就可以结账了。”
  班青傻笑了好一会儿,看了一眼那账单,才突然发现——晴天霹雳!
  自己带的这些钱,好像不够娘子在这买衣服的!
  囊中羞涩的小土匪瞬间红爆了脸——他该怎么开口,告诉自己未来的娘子,他没有这么多钱?
  班青心里又羞又急,以前他自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所穿所用都很简朴,从来没意识到自己的钱会不够花。
  仲聆要是知道自己付不起单……该有多失望啊。
  仲聆一回头,看着班青脸又红成这样,不禁纳闷道:“你又怎么了?”
  班青害羞得不敢直视他,拽了拽他的衣角,轻若蚊蝇的声音说道:“仲聆,我好像没带这么多钱,咱们可能买不了这么多衣服……”
  仲聆听了就笑了:“不打紧。”
  确实不打紧。
  因为仲聆有钱啊。
  作者有话要说:  班青&仲聆:娘子买衣服,当然是当相公的掏钱买单啊。


第30章 
  此时在遥远的皇都宫廷内,九五之尊的真龙天子,已经气得快要原地爆炸。
  从石楠山土匪村逃出升天的那个太监,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讲述了自己过去几天的经历。
  皇帝即将到手的关娘娘就这样飞了。
  皇帝的东西谁敢抢?皇帝的美人谁敢动?
  这穷山恶水的刁民,是谁给他们的胆子?
  区区几个土匪,就敢不自量力的造反?
  皇帝摔了一地的东西仍不觉解气,又摔了房间里最后一个瓷瓶,大怒道:“叫步庞来。”
  太监正要去传令,却被皇帝制止了。
  “算了,步庞还年轻,不够利索果断。叫张将军即刻带兵出征,把这土匪窝里喘气的都给我宰了,株连九族,一个不留!”
  皇帝气的心肝肺都疼,想到那关美人自尽前给他带的话,又是一阵伤感。
  不愧是关侍郎的嫡女,颇有名门闺秀的气节,在那种时候不愿苟活,宁愿以死明志。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这还来不及成就夫妻缘分的关美人,瞬间成了皇帝心中不可替代的存在。
  皇帝气狠了,怎会善罢甘休?
  只是皇帝不知道,真正的关美人就在他不远处的皇都里,和他抓了十多年还没抓到的逆臣之子在一起,相亲相爱。
  而那个成了他朱砂痣的假关美人,正在江对面,和被他恨得牙痒痒的土匪坐在一起,吃香喝辣。
  仲聆选了江边的一个酒楼,这里有几道拿手的招牌菜,算是远近闻名。
  仲聆将菜单递给了班青:“你看看你还想要什么?”
  班青把菜单推了回去,模样很乖:“你爱吃的我都喜欢。”
  班青的脸还红着。
  这一路上,买衣服是仲聆买的单,进首饰店也是仲聆买的单,进这一家昂贵的酒楼还是要仲聆买单。
  这让他感到了深深的惭愧。
  仲聆真的很有钱。
  房邬给他私房钱从不吝啬,还有他替关若韵出嫁时,关家长辈塞给他的银票。
  更别说这些年他走南闯北,攒下不少的积蓄,他花钱的地方也不多,走到哪里,都有许许多多人抢着为他一掷千金。
  这次他带着一个小土匪逛街,难得体会到哥哥带着他买东西的成就感。看着班青又欢喜又羞愧的小模样,他觉得这一路都很有意思了。
  这小土匪逗起来相当好玩,没事和他聊聊天,就能让他笑一会儿。
  仲聆独自留在江北过年,会在这里发生什么,他竟也有些隐隐的期待。
  江边上冻了,南北要到明年春天,才能恢复往来。
  临江的酒楼包间里,菜还没上,窗还没关,仲聆看着窗外已经上冻的江,怔怔的出神。
  他发了一会儿呆,在转头时,却发现班青也瞅着江边发呆。
  便问他:“你看着江上,在想什么?”
  班青就转回头来看他,只是不好意思的笑,眼睛里亮亮的光似乎会说话。
  仲聆心中一动,觉得这个气氛不错,适合随便聊聊。
  他叫小二加了一壶桂花酒,对班青说:“这家店特酿的桂花酒别有风味。如今临江对月,素雪堆堤,不如我们小酌一番,也算是不辜负了此时美景。”
  仲聆一向可俗可雅,此时突然风雅起来,直把班青唬的一愣一愣的。
  班青夸了一句:“仲聆,你读的书真多。我……我不如你,我小时候该读书的时候偷懒,天天就惦记着往山里跑。”
  班青小声问:“等回去了,你有时间……能不能教教我?”
  仲聆都不知道自己笑了,他柔声道:“好啊。”
  班青一下子就开心起来。
  他那腼腆又在心里得意的小样子,就是个情窦初开的年轻小伙子。
  仲聆想不明白,这样纯情的小土匪,是怎么干出第一次见面,就敢把新娘子从送亲车队抢出来,抱回家给自己做娘子这种事的?
  班青一向不如仲聆想那么多,对他来说,既然娘子想喝酒,那就陪着喝呗。
  这都不喝,还是不是爷们儿了?
  清香甜蜜的桂花酒送到桌上,散发出醇香柔和的酒香。
  仲聆亲自斟满一杯,递给班青。
  仲聆抿一口,班青就能实惠的干一杯,都不用仲聆劝酒,自己就能把自己干倒了。
  仲聆心中好笑,有一个猜想在心中萌生。
  班青第一次叫他名字“仲聆”时,就让仲聆疑惑过,他到底是从何处得知了他真实的名字?
  而开始引起仲聆注意的,是班青与他相处时对他自然流露的亲近之意。那不同于旁人对他容颜的痴迷,而是一种近乎于发自内心的信赖。
  这让仲聆不仅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曾有过前缘?
  他仔仔细细的看了看班青的五官,却一时想不起自己见过这样的人。
  等到班青喝得小脸红扑扑的时候,仲聆随便挑了一个话题:“今天九福记的点心,你是不是很喜欢?”
  “喜欢,很好吃。”
  “那你最喜欢吃哪一种?”
  班青响亮的答道:“当然是桃花酥啊!”
  他不知仲聆在循序渐进的套话,他虽然喝了点酒,松懈了些,但还没到喝醉的地步。
  只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坐在他对面的仲聆,就像一场最美好的梦,也是他无数次午夜梦回里的过客。
  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但是这酒楼的灯是暖的,灯下的人正在与他对饮,宛若多年老友般的随意闲聊。
  这是一种班青从未体验过的感觉,让他心里漫出暖洋洋的快乐。
  他打了个小酒嗝,又慢慢补充道:“蜜桃青柠也好吃,只要是你亲手给我的,我都好喜欢的。”
  仲聆又被他逗笑了:“你喜欢吃甜食?”
  “别的都一般,就……就喜欢这个。”
  仲聆在土匪村的时候,就经常见班青和他的狗带着桃花酥乱跑,知道他是真的喜欢桃花酥,这让他有些好奇。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桃花酥?”
  班青脱口而出:“因为你喜欢吃啊。”
  仲聆收了笑,看起来漫不经心:“你怎么知道我的口味?”
  “当年你还小的时候,是你……你自己说的呀,你亲口说:‘桃花酥碎了有碎了的好吃,我就爱吃碎的。’”
  这确实是他的口味,也像是他会说出的话。
  他不记得自己何时说过这句话,但是仲聆感觉自己似乎接近了一个被他长久以来一直忽略的真相。
  月色映雪,酒香迷人。
  仲聆突然靠近班青。
  仲聆微凉的手覆在班青的手上。
  他低沉的声线充满诱惑,宛若海里夜歌的鲛人:“班青,我们在何处见过?”


第31章 
  班青虽然喝了一些酒,但他并没有喝醉,所以当他听仲聆如此问时,多少有些许迷惑。
  他反应了一下,才知道仲聆问的是什么。
  可是当他感觉到,仲聆的手握住了他手的时候,他瞬间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
  他在心头偷偷想着仲聆,念念不忘了许多年。
  如今终于有了回响。
  班青大着舌头说:“就、就、就在此处。”
  仲聆皱起了眉头,此处?
  他环顾四周,确定这家酒楼,的的确确是他第一次来。
  他不由得重新确认了班青的意思:“你刚才说,你在这里见过我?”
  班青点了点头。
  他看着靠的如此近的仲聆,看着他根根分明的睫毛,深邃含情的眉目,不由得神魂荡漾。
  酒壮怂人胆,他爪子轻轻摸上了仲聆的脸。
  仲聆一惊,下意识想躲开,却又生生停住。
  班青一脸迷醉:“你一直在这里,在我心里,像一个梦一样。
  很好,这天没法聊了。
  亏他还当真了,原来这家伙正在借酒壮胆,还真敢调戏上他了?
  仲聆沉默一下,立刻身体向后移,躲开了班青的手。
  班青的眼睛发直,呢喃道:“你头发真长,泡在水里头黑黑的,柔柔的。你在水中来,又破水而出,你背后的水面,有漫天的光、漫天的火……”
  水火不相容,这道理妇孺皆知。
  在班青嘴里,却把这两者联系到了一起。
  仲聆一时间以为班青喝醉了,才说得出这样的胡话。
  这土匪的酒量难道这么差?
  仲聆想,他根本不需要教这小土匪读书,这家伙喝点酒就露馅,一套一套的,自己会着呢。
  “那你还记得是几年前吗?”
  仲聆随口问,他并没有抱太大希望,他做好准备,想继续听一会儿班青的胡说八道,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没想到班青这次非常爽快的给出了回答:“就是十年前,你来的时候,怀里还装着桃花酥,就是九福记的。”
  “那一袋子桃花酥都被水泡了,让你很是沮丧。”
  仲聆回想了一下自己十年前身在何方,突然愣了一下。
  他十年前,确实来过江北。
  仲聆终于起了几分在意,他认真问道:“你说你看到了漫天的火,是怎么回事?”
  班青似乎清醒了几分,他愣了一下才问:“你都不记得了?”
  仲聆没说话,只是用一双眼睛看着他。
  被这么美的眼睛注视着,没过一会儿,班青自己就招架不住,全都交代了:“那年胡寇打到元港城,见我们乘船往江对面逃去……”
  十年前胡寇越过北地山脉,一路张狂又嚣张的向西边压进,居然打到了元港城。
  北沐朝顿失半幅国土,宽江以北全境沦陷。
  一路向西逃亡的百姓们到了江边,纷纷乘船往江对面逃去。
  那已经杀红了眼的胡寇,就转而袭击江面的无辜民船。
  仲聆的记忆,终于随着班青的描述而复苏。
  他确实亲眼见证过这一场浩劫。
  胡寇将投石器装了火油炮弹,投石器射程远,在岸上也打得到江面的游船。
  被火油炮弹打中的船当场炸开,而没打中的火油弹掀起大浪,油倾泻而出,浮在江面,瞬间燃起连片的大火。
  那一年江面火光冲天,死伤了不少人。
  元港城往日的繁华风光被战乱撕碎,遍地都是大火和浓烟。
  城里的人拼命躲着肆虐的胡寇,江边的人想上船逃离。
  而江上的人陷入火海,依然无处可逃。
  只有江的另一面,尚未被战乱波及。在那边有天子皇都,有驻守在西雁城的丁将军,和他率领的房图将军的精兵旧部。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在往江对面跑。
  只有他和房邬,从江对面乘船而来。
  仲聆明白了,刚才班青说的话,并不是随口瞎说,而是确有其事。
  班青很可能是那场战争的见证人。
  仲聆努力回想那时候的事情,却发现自己记得并不多。
  他们是从元港城这里上的岸,但仲聆却对之后他与房邬同去边关,两人之力刺杀敌军将领一事,印象更加深刻。
  那一次,房坞带着仲聆来江北的目的,是用胡寇的血来给仲聆的刀开刃的。
  都说长兄如父。
  房邬比仲聆年纪大了十一岁,他是又当哥又当爹又当妈,用了不少心血去栽培仲聆,拉扯他长大。
  因为房邬早些年不知道自己同胞弟弟的存在,在得知仲聆的消息后,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了仲聆,那个时候,无论是读书习武,仲聆起步都已经有点晚了。
  房邬爱之深、责之切,对仲聆下手真是一点情面不留。他严格的管教,再加上仲聆自身极好的资质,才成就了仲聆如今的模样。
  在班青的描述下,仲聆确实记了起来,当时江中的漫天火光,照亮了茫茫黑夜。
  他和房坞的船幸运的是离得比较远,并没有被江面火油波及。
  然而在这幅画面里,他至今仍清晰记得的下一件事,就是他站在船边,房坞在他身后,一脚把毫无准备的他踢到了江里。
  房坞不准他游上船,逼着他自己游到岸边。
  那时候仲聆怕水,而房邬就在火光冲天的江上,狠下心逼着他生生的练了出来。
  别的人、别的事,仲聆真的不记得了,他那时候最有印象的,就是他在江里头扑腾着喝了好几口江水。
  江面硝烟弥漫,江水里似乎还带着血气,让仲聆慌得不行,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淹死在江里头。
  可是班青是怎么见到他的?
  仲聆虽然想不起具体经过,但按照这个时间点,他绝对不会是什么潇洒帅气的模样。
  仲聆是真的没想到,他会在这段经历里与班青相识。
  他很有些意外,想了想,又问:“所以你是在江边见过我?”
  班青的眼睛笑弯了:“你终于想起我了。”
  不,别这么高兴,我并没有想起你来。
  仲聆面无表情的在心里想着,面上却不露情绪:“那是十年前了,都过了好久了。”
  班青说:“确实过了很久,但对我来说,那天发生的一切还在我的眼前,现在想起来,就像昨天才发生过的那样清晰。”
  他的神色逐渐认真:“无论哪一次我到元港城的时候,我都要来江边看看。那年一别后,我一直不知道你的下落,来这里看着宽江,我心里想的都是你。”
  “我时时刻刻都未曾忘了你……我当时在水里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想想我是不是死了,才看到水里来的妖精?”
  妖精:“……嗯,你继续。”
  随着班青的讲述,十年前的记忆铺开。
  仲聆凝望着窗外的江面,他仿佛重新看到十年前的那一夜,黑夜被大火照亮,浓烟冲上云霄,遮云闭月。
  江上百姓受伤的□□、慌张的惊呼,木质船身被火烧的咯吱作响,江水浪潮反复冲刷拍打,一切声音,在他耳边由远及近的重现。
  仲聆不再说话,他在这已经模糊的记忆中,用力的寻找着班青的身影。
  班青充满感情的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握住了仲聆的手。
  仲聆并没有挣开他。
  班青:“我当时好不容易从渡口挤上了船,那船上好多人,我被挤得只能站在船边。当时胡寇一个火油炮落在旁边,一个大浪打过来,我没站稳,就从那船上掉了下去。”
  “江面都是油,我在水底下拼命的游,我气都不够用了,还是不敢探头换气。我不知道游了多久,意识都有些模糊了,才在水里头遇见了你。”
  班青如今的模样,一点也看不出他经历过如此可怕的事,他甚至还笑了一笑:“我是从水里被你捞出来,若是没有你,我早就淹死在水里了,哪还有今天能坐在这里和你一边喝酒,一边聊天的福气?”
  仲聆模糊的记忆边缘,终于露出了几分清晰的模样。
  他想起了一点,他被房邬从船上踹下去之后的事情。
  仲聆刚入水时满心慌张,可是房坞态度坚决,见他游回来伸手去抓江中的小船,房坞居然都狠下心,用船桨狠狠打他的手,逼着他再次进入水里。
  仲聆那时候害怕极了,见哥哥丝毫不为心软,只得向江岸扑腾过去。
  他在水里头乱扑腾的时候,似乎是勾到过什么东西。
  他一开始只是觉得沉,但当时他在水里心慌意乱,被江水迷得眼睛都睁不开,他还以为是水里有什么东西勾住了他,才让他的身体那么沉。
  原来勾住他的那东西,是班青?
  那个时候班青溺水,沉下去的时候用力挣扎,摸到了东西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死死抱住。
  他就是这样挂在了仲聆的身上,被他一路捎回了岸边。
  仲聆也是都到了上岸的时候,才发现他身上的不是什么水鬼,或者沉船的残骸,而是一个半死不活的人。
  他当时站都站不住了,也没顾得上班青。
  班青是被随后上岸的房邬在肚子上用力踩了一脚,把水吐了出来后,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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