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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阙-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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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到了能跟随父皇征战的年纪。父皇说,‘以功定嗣!’。
“只这一句话,一切又得重头来过。那时候的厮杀可不仅仅限于战场,三哥,老五都是那一年横死,连他们一娘亲一起。宫闱秘事,一言难尽。
“就是那时候,各位皇子开始四处结党,婚姻也被当成结党的手段之一。我们这些皇子,个个都在那几年里娶了许多姬妾。”
我看着坐在我膝上的阿南。她看我的眼神中有些怜悯。“朕得承认,朕从这些婚姻中得到了好处。比如娶了你!”我坦然相告。
阿南惊慌,想从我腿上逃走。我揽紧了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就是如今,朕心里也还明白,朕对你也还是有利用之心。”说到这里我有些心酸,阿南总说:“皇上要,阿南便给。”在她心里,一定也是这样想的,我们两之间与取与求,全都谈不上单纯。
“朕知道,朕没有资格拿我的后宫拴住你,只是如今后宫已经成了如此格局,于我也是骑虎难下。可是,阿南,朕想要你高兴,想要你在朕的身边每一天都过得高兴。所以阿南如果真的不想管朕的事,朕也绝不会怪阿南。因为朕知道,阿南能从朕这里得到,想从朕这里得到的,少之又少。”
这是我刚才在钱宝宝走后才想明白的。阿南在这世界上,想要的东西并不多,她不贪婪。这正她与她们不同的地方。
阿南突然低了头,她又一次以齿扣唇,但这一次,她抵触的不是我,而是她自己的眼泪,她的委屈在眼眶里打转。
我抱了她,“只不过,阿南已经嫁给了朕,再想走,朕是绝不会放手的。若是有一天,阿南想明白了,想要朕身边那个最尊荣的位子,朕就把那位子给阿南,朕保证其他人谁也不能和阿南抢,这样可好?”
我能给阿南真的是太少太少了,这是我眼下能想到的最好的东西。虽然明知她未必稀罕。
☆、59宫
“要朕身边那个最尊荣的位子;朕就把那位子给阿南。其他人谁也不能和阿南抢,这样可好?”
“不好!”阿南很坚决的说。坐在我腿上的屁股一蹭一蹭的想要溜下去。
“那阿南想要什么?”我想钱宝宝这样的女人都有所希求,阿南应该得到更多。
“弟弟!”
我一下子语塞。
昨天我派出去的人如今还没有消息。对此;我也有些焦虑。我只希望一切都是我和李济那老家伙想多了;没人会对我去找的一个孩子感兴趣。
‘你弟弟会回来的。’我简单的说,“可是其他人都想从朕这里得到点什么;阿南呢?除了弟弟,你自己想要什么?”
阿南终究没有告诉我她想要什么。有那么一阵子,阿南的眼睛里现出迷茫来。可紧接着她又笑了;“妾只想和弟弟好好的活着;好好的活着比什么都可贵。”
我书房的门被撞开了;和风雪一起冲进来的是去而复返的钱宝宝。她一进来就扑倒在地上,“皇上,不好了!林美人,林美人……”她结巴的话都说不清了。
我和阿南都惊得跳了起来。我顾不得许多,推开阿南,拔腿向外冲。如意抓了我斗篷追都追不上我。
“林美人出血了!”钱宝宝在我身后高声叫。
我听到阿南在我身后喊:“快请华太医去紫榴宫。”
我一口气冲到了紫榴宫中,紫榴宫很小,我冲进去时,宫内的宫人都无处闪避,惊慌地纷纷下跪。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上的林美人。
林美人因为怀孕,明显的胖了许多。可胖归胖,她的脸色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苍白。平日我虽不时会来看她,但她对我的畏惧从来不减。每次见了我都是手足无措的样子。
但今天不同,此时她坐在床上的样子像是傻了,看见我也没有任何表示。
不过,看她还好好的能够喘气,这让我放松了一点。
“怎么回事?!”我向着一地的宫人怒吼。
有胆子大点的奴婢用手点了点屋子角落里的一只铜香炉。
我冲过去,香炉的盖子早已掀去。里面白茫茫的全是粉末看不出什么。我有些迷惑。
“是毒香!”此时钱宝宝连滚带爬的跟了进来,她滚了一身的雪,膝上尤其明显,显是因为心急摔了跤了。
此时,我也才注意到,此时屋子的窗全是大开着的,大冷的天,不时有雪花从窗口飘进来。林美人被裹在厚厚的被子里抵御寒风,可她一动不动,明显是吓傻了。
我用鼻子仔细嗅了嗅,屋子里果然有很特别的香味。
钱宝宝当着我的面,用手去扒那些白粉,弄得满手的脏,“这是我情急之下,把一整盒宫粉扣进香炉压灭了火星。皇上您看!”
在钱宝宝扒开的宫粉下面,果然可见很多未燃尽的灰色碎屑。
“皇上,您闻闻。”钱宝宝用手捏了一点碎屑送到我的鼻子前。她手抖的厉害。
我也在抖。好半天说不出话来。那应该是香味,可我越闻越觉得这味道怪异。
“妾从皇上那里回来时,还来紫榴宫坐过,那时还没这东西。”钱宝宝肯定的说,“我对紫榴宫的事,一向上心。事实上,紫榴宫从不焚香,屋角那个香炉只是个摆设。可后来妾自己宫中有事,不过离开了一小会儿,再回来时,就闻到了这奇怪的味道。妾一察看,发现有人竟在这从来不用的香炉里焚了香。”
我回头去看在床上僵坐的林美人。
钱宝宝的目光也跟着我看过去,“妾让林美人赶紧离开这屋子,可她才一迈步,就说下面有东西在流。妾忙着人查看,说是见血了。现在不敢让她再挪动,只能这样坐着。”
林美人嘴唇在抖。除此之外整个就像是个偶人。
“华太医怎么还不来?”我一脚踢翻了一只凳子。
“来了来了。”外面乱纷纷的叫嚷着。
华太医在被一群人从撵车上抱了下来。直接递到了屋子里。
一进门,华太医就抽了抽鼻子。“是麝香。”他说。他们把他放到了地上,华太医四下看看:“开窗是对的。”然后看了一眼林美人,“皇上和钱昭仪都先出去一下。这屋子里人越少越好。”
我连忙向外退。心里也知道这一屋子的人,反倒对林美人肚子里的孩子不好。钱宝宝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几乎同时和我转了身。
可她走了几步又回头,“华太医,可千万保住林美人肚子里的孩子呀。”
华太医向我们摆了摆手。
事情闹得大了,母后、冯嫣儿也全都来了。天上还下着雪,一地的人都冒雪站在紫榴宫的院子里。
最后来的是阿南。她一歪一滑的慢慢踱过来,看我们都站在院子里,她索性在院门外停了步。
母后没有下撵,她就坐在步撵上发了话,“皇上,什么大不了的事!连我的坤宁宫都老远听到你和钱昭仪大呼小叫的。不就是林美人见点红吗?用得着这么紧张吗?哪个女人怀孩子不是三灾九难过来的!”
我急得跺脚,又无法与母后争辩。在母后看来,我还年轻,有的是为我生孩子的女人。可对我来说,这事可就不一样了。上一世,我到死都没有自己的儿子。
冯嫣儿也在一旁为母后凑趣,“我听说,女人生孩子越是当回事,生的时候就越是费力。皇上太紧张啦。”
“闭嘴!这是有人下毒!”我火了。
冯嫣儿立刻现出一付可怜的样子来,“母后!皇上好凶。”
母后的脸色也变了,她瞪我。
钱宝宝忙上前一步,“真的是有人下毒,从来不焚香的紫榴宫里,有人焚了麝香。这是华太医说的。”
母后的脸沉了下去。
冯嫣儿却还在追问,“焚了麝香又怎样?”
没人回答她。
“紫榴宫平日侍候的人呢?”母后这时也冷了脸,“上来一个回话的。”
有个老嬷嬷走了上来。
“可知道是谁在紫榴宫里焚的香?”
那老嬷嬷紧张的瞥一眼钱宝宝,“钱昭仪说紫榴宫里不许焚香,所以从来没有人焚过香,这里也没香啊码啊这一类东西。”
“那今天是有什么人来过紫榴宫吗?”我发现了事情不对。如果紫榴宫没有这类东西,那香炉里的麝香又是从哪来的?
“没人来过。”那老嬷嬷说。“我们这里今天就只有钱昭仪进出了几回,她是天天来的。昨天晚上倒是有楚贤妃来过。”
站在门外的阿南眼睛一下子瞪圆了。一付傻乎乎的表情。
她昨天过来还是被我逼的。我记得很早以前,她就对我说过林美人这里是非多,她不想凑热闹。结果……这全怪我多事。
“不关楚贤妃事!”钱宝宝断然说,“这香是今天新焚的,才焚了没多久,一看就知道。就是我离开那一小会儿有人进了林美人的房间焚了那些麝香。不过在我一错眼之间发生的事。你们这些奴才别混赖。”
那老嬷嬷快速低下了头。
“到底那一会儿谁来过?”钱宝宝怒点着那老嬷嬷的鼻尖,“不会是你们这些黑心奴才想害主子吧?”
钱宝宝本就生得粗糙,她这一凶,更是金刚一般,连那老嬷嬷在内,紫榴宫的奴才吓得跪了一地。
母后的脸立时也冷了下来,“若真是这样,你们这些当奴才的,可是都别想活了。”
阿南的眼睛瞪得更圆了,张了一回嘴,又赶紧闭上了。她又向后退了几步。离我们远远的。
我没想到,此时出来打圆场的会是冯嫣儿,“母后息怒。”她笑着对母后说,“为这事不值得生这么大的气,”说完,她又看着紫榴宫这一地跪在雪地里的奴才,“刚才那一会儿,都是谁在那屋子里?”
“刚才只有老奴一人在林美人身边。因为林美人说乏了,要歪一会儿。她现在身子笨重,睡不踏实,怕听见声音。我便让那些手脚没个轻重的宫婢都出去了。”那老嬷嬷自己上来承认了。
“你没闻到那麝香的香味吗?那味道那么刺鼻!”钱宝宝又急。
老嬷嬷露出害怕的样子,“钱昭仪日日来紫榴宫考较我们这些奴才,奴才们不得片刻放松。我们主子又是这样的贵重身体,老奴的心思当然一刻也不敢离开主子。老奴又是背对那房角的香炉,自然不曾注意可有人进来。”
“那你们呢?总得有人看守房门吧。”钱宝宝又去对着一地的奴才发怒。
我突然觉得,钱宝宝对这个还没出生的孩子好像比我还要上心。她是真把这孩子当成自己的了。我看到,就连母后也皱了眉看她,露出不快的样子。也是,这里哪一个不比她身份高些,却只见她一人怒气冲天的训斥奴才。
“你们不说话是不是?!”钱宝宝气得发抖,“看我一个个打过来,我就不信你们全都忍得打。”
“好了!钱昭仪!”母后终于提高了声音。“不过是个没出生的孩子,是好是孬还不知道呢。更何况华太医还没出来,孩子也不一定就会有事。你要问什么也好好的问。几十号人,一个个打得过来吗?”
“母后!”钱宝宝不满
母后看看天色,“这样的天气,哀家年纪大了,不陪你们在这里胡闹。我只给你们提个醒儿,孩子这事,也是个命,命里有时终须有。你们别为了这个在这里弄得鸡飞狗跳的。”
此时雪下的太大了。迷迷茫茫打的人眼都睁不开。没人敢挽留母后,都只能目送母后的步撵远去。
钱宝宝被母后训斥,此时不敢再说打人。只是哭丧个脸,很沮丧的样子。此时,如意才悄悄地凑了上来,为我披上了斗篷。我也觉得有些冷了。
“我看这样吧,”一直在门外不进来的阿南,这时轻声插了进来,“让这些奴才都把手伸出来,刚才不是说焚的是麝香吗?看谁鼻子好使,上去闻闻看,看他们手上有没有染上香气。”
我此时一听,眼睛不由一亮,这主意倒不错。
钱宝宝也是立刻又来了精神,“把手伸出来!”她大喝。
“我,我想起来了。”这时,跪地地上的一个紫榴宫的太监突然抬了头,“刚才紫榴宫来过一个外人。”他激动的向他旁边的人求证,“你们忘了吗?刚才下雪的时候,有一个尚设司的宫人还过来清扫,是我说这正下着雪呢,还扫什么扫?”把她打发走了。这太监指着地上一块雪薄一点的地方说,“看,这是她扫过的地方。”
他这一说,其他人也都想起来了,“对。是来说一个扫地的女人。她还把紫榴宫的廊檐下结的冰都打了。”
“对,那女人用大帕子围了头脸,干活时佝偻着背。看上去年纪不小了,可干活却很有力气。”
他们七嘴八舌,开始回忆那女人的样子。
“香炉就在门边的墙角,她闪进去,一下子就能看到。”
“主人和宋嬷嬷在屏风里面,不回头不会看到她。”
“从廊檐到那门,只要一跨步。”
“咱们都在院子里,院子里人多,反倒不注意她。”
“下着雪还出来扫雪。”
……
我已经再也按捺不住,一个箭步跨出了院子。直向鸣鸾殿而去。
“皇上!”“皇上!”“皇上!”身后是三个女人的惊呼。
☆、60阙
我一脚踢开了鸣鸾殿的大门。没有人迎接我;除了铺天盖地的素白。我原以为白雪之下;一切都会变得明亮。可我看到这被白雪半埋的的宫殿;才突然发觉,白色之下也有黑影。而我看不清黑影之下的真实。漫天的雪花中,鸣鸾殿的轮廓好像并不分明。
我在这个时候突然回了头。很多人跟在我身后;独独缺了阿南。而且这些人;都只会呆呆的看着我。
一会儿;冯淑妃的钱昭仪也在奴婢的搀扶下跟了上来。她们也和其它人一样,站住后眼巴巴的看着我,各怀着心思。
我突然不那么确定了。不见阿南。唯独不见阿南。这好像是在说,我的行为又出现的什么偏差。与我想要的命运间出现的偏差。
我又站了一会儿,一层层的雪花向我扑来;打在脸上有麻木的疼。可阿南还是没有来。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
我什么也没做;突然就不想做了。“把鸣鸾殿贴上封条,不要再让李修仪离开鸣鸾殿半步。”我简单的吩咐,说完扭头就走。
那些人都愣在了那里。我经过冯嫣儿和钱宝宝身边时,看都没看她们一眼。
长信宫的大门边。那个巨大的雪人现在看起来毛绒绒的,少了些威武,多了些可爱。阿南又给它插了个扫帚当胳膊。越发向个卫兵了。小道上的雪也很薄,一看就知道是经常有人在打扫的。这给人的感觉很好,有一种安宁的家的气氛。
有人抢在我们前面去通报阿南。我屏退了其他人,只带了如意一个人慢慢向里走。
阿南没有出来迎我,只有长信宫的宫女为了打起了帘子。帘子才一掀开,便有好闻的甜香气息飘了出来。
我站在外间的花厅里解了披风,听到阿南几声轻微的咳嗽。不一时,阿南的声音从时间传了出来,“皇上看到那梅花了吗?”
我茫然,不记得什么梅花。
我听到阿南微哂的声音。穿过挂落,到了阿南上次为我凑琴的那间小室,眼前的阿南围着锦裘,正守在一只红泥小火炉边上。炉上的锅里煮着什么。
我默默地看了一会儿,下雪的世界便变得沉静。
阿南没有叫我坐,她悠然的开了口,“鸣鸾殿的梅花是宫中最好的梅景了。”阿南微笑着,她好像只对着小泥炉说话,不对我。火炉里的碳火映在她脸上,红喷喷的,比梅花好看。
在我的世界里,梅花什么的,好像也再无心去欣赏了。
我自己在阿南对面坐下了,看她烧东西。
“华太医怎么说?”阿南问我。
“华太医刚传信给我,说是万幸,孩子还好。只是林美人得卧床,若是不慎,孩子可能会早产。”这下林美人被阿南说准,真的不能出门了。
阿南听了,只叹了一口气,说了声:“可怜!”
我有些震惊,对阿南说出这两个字所透露出的畏惧之意。
可说过之后,阿南又沉默了。她似乎不愿点评今天的事情。
我发了一回呆,突然觉得,有些话该对阿南说了。“朕还有好几个弟弟,还有个二哥,”我慢慢的开了口,锅里腾起的水汽遮了我的脸,让我嗓子里那种干涩的感觉好了许多,“如果朕没有儿子的话,朕就得早做准备,免得……”我还是有些说不下去。
阿南抬了眼看我,透过炉上小锅里蒸腾的水汽,我又一次看到她目光中的悲悯,和那次她在大风雪中为我缝合头颅时一模一样。
我深吸了一口气,“如果真到了那一天,阿南就带着弟弟跟着邓芸回江南吧。”我说,“这深宫你是呆不得的,朕怕你也守不住。”
这些话一说出口,我的心里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
我想给阿南许多东西,可我很怕我最后根本给不了。
阿南又注视了我片刻,这才垂下眼睑,慢慢从炉上的小锅里盛出东西来。
“冰糖雪梨粥,”阿南把小银碗递给我。“我们都错过了饭点,谁都没有传膳,皇上就将就吃一点吧。”
我接了过来,甜粥的香气扑鼻而来,我饿了。
我又看了她一眼,毫不客气地端起粥碗边吹边狼吞虎咽。
阿南默默的看着我吃尽一碗,间或有些轻咳。她看我吃完,又为我添了一碗,“皇上慢点吃,当心烫。”
说是甜粥,其实并不真的甜,只是略微有些甘香味而已,我一连吃了好几碗,这才满足的放下碗。
阿南又叹了一口气,这才为自己盛了一碗,慢慢的喝起来。
“皇上怎么不怀疑妾的粥里会不会给皇上下了药?”阿南突然问我。她从碗沿上看我,目光中有些探究的意思。
我抿了嘴,不回答她。
阿南继续埋头喝粥,小小的鼻头上,很快就结了汗珠。
“阿南,我以后会制怒的。”我说,“再也不冲动了。我刚才也没拿李婉宁怎么样。”想了想,我挪过去,挨着阿南坐了。
阿南专心的喝粥,不理我。
我从后揽住她的腰,把脸埋在她的裘皮里,“阿南为什么在屋子里还穿这么多?这么怕冷。”我闭上眼,闻着阿南身上好闻的香气,闭上眼。静静地等她吃完。
阿南慢条斯理的喝完了一碗粥之后,放下碗,她没有再添,示意阿瓜上来收拾。等阿瓜收了小炉锅碗出去,阿南又用眼睛看如意。如意乖觉,立刻跟在阿瓜后面退了出去。
等到屋子里内剩下我们两个人了,阿南这才开了口,“皇上不觉得今天这事奇怪吗?林美人差点滑胎,而我、钱昭仪、再加上李修仪,全都好像有嫌疑似的。我昨天刚去过紫榴宫,又有妖女之名。钱昭仪则日日进出紫榴宫,事发却刚好不在。突然又出现个什么扫地宫女搅合进来,目标直指李修仪。这么一件事,得一箭好几雕了吧。真是神射手的好本事!”阿南的话音里明显的嘲讽。
我心中一紧,似乎是被阿南点到的痛处。阿南说的有理,今天这事,有人做得高明,若无人在意,林美人就会和上一世一样,母子一尸两命。若有人在意,那后宫所陷之人众多。必然是宫中一场大风波。好毒的手段!
我也开始出汗。
“皇上问我为什么今天穿得多,其实是因为妾看到今天宫中的情形感到不寒而栗。”阿南静静的靠在我怀里,我垂了头看她,她水秀的眉睫间,折射着窗外映进来的雪光。可她说这话时,音色却缥黯然,带着些怅意。
我想阿南终究还是没有准备好。而我也一样。
母后说的对,子嗣的事,也是命,强求不来。
“过完年,朕便遣散后宫,打算这一次放出三千人去。以后朕还要逐一放出,后宫再不添新人。”我对着阿南说出我的决心,“此事朕早就觉得势在必行,不想再误人误己。朕记得你父皇楚烈帝只有你母后一人专宠,不也成为打造南楚一代盛世的明君?”
经了阿南的提醒,此事我便就此放下,想来宫中有人会不高兴。但我却不再去理会她们。另一面,我暗暗在查,到底是谁那一日去了紫榴宫里打扫。果然是一无所获。我暗暗庆幸那日冷静的早。
制怒,制怒。
我下了决心,下旨晓喻宫中。宫中无子嫔妃,几是想要离宫的,此时先自己考虑清楚,待到年后,我就会让她们自己报上名来,然后一一放还。此旨一出,宫中似乎活泼起来,有许多人早早的打好包裹。也许是因为觉得这是她们在宫中过的最后一个年,所以日子才交腊八,宫中便有人开始提早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了。
腊八的风俗,这天一早宫中分粥。我那一份照例送到母后那里去。因为这一天不用上朝,我睡了个懒觉。这才慢慢起身去母后那里。
阿南因为那日在大雪天,在雪里站得久了,这几日一直有些咳嗽,便没到母后这里问安。此时我也才知道阿南是肺气不足,北方的冬天干冷,阿南有些不适应。好在我现在有条件给她调养。便让她安心在长信宫养着,不必出来应酬管事。
所以这一天,在母后这里等我的只有冯、钱等几个。
这样的情形,于我其实根本就是无话可说。无事与母后凑趣几句外,便有些坐不住。
如意偏偏此时匆匆进来,也不看旁人脸色,直接把一份密报递到了我的手上。
我只一瞥,心中便狂跳不已。慌忙拆了看。脸上不觉有了喜色。
“什么好事啊?”母后用眼角瞟了我一眼,“皇上这样的喜形于色?边关很久没有大事,皇上高兴的不会是家事吧?”
“没什么,”我折好密报揣入怀中,“此事公私皆备。”我心里有事,赶紧喝掉一碗放了八样果子的甜粥,就开始左顾右盼。
母后看着我,“看皇上的样子,今年这粥是不好吃吗?只怕是比不上冰糖雪梨粥的香甜。”
“母后!”我叫了一声!心里明白,母后这又是在提点我了,我这边打了董德的事还消停没几日呢。
“算了!”母后干笑了一声,“皇上要走便走吧,我与淑妃两个正有体己话要说。钱昭仪也陪着皇上去了吧,你也是个事多的人,我看你也是挪了几回凳子了。你还得去盯着那只肚子不是?”
钱宝宝一下子尴尬的僵在那里。
母后转了头对冯嫣儿,“那样的身子,一遇到点事就病歪歪的,看着也不是健旺能生养的,没想到却偏偏有福。”
这话中带话,我听不出是在说林美人还是说阿南。
可我还是坚决的起了身,向母后告退。“看这天气又是要下雪,”我说,“母后也不用出来操心了,有事交淑妃办就是。”我看钱宝宝还在犹豫,便没再叫她,“儿有事要办,不能久坐。先告退了。”
我一路狂奔,几乎是跳入了长信宫,路上惊飞了那几只在陈南药畦边睡懒觉的白鹤。
“阿南!阿南!”一直冲到正围炉而坐的阿南面前。
阿南愕然的抬头看我。
“你弟弟已出了幽州,马上就要入京了!”我把怀里那张纸掏出来,兴奋的拍在阿南的膝上。
☆、61宫
阿南稳稳的坐着;抬了眸子看我。突然她嘴一抿;笑意乍现;把她手上正看了那张纸递给了我。
“芸哥儿刚递进来。”她说。她的消息和以前一样快。
我还没来得及看看她得到的消息是什么内容。阿南终于按捺不住;一下子抛掉了以往的矜持,开心的咧了嘴,跳起来一下子扑到我身上来;抱住了我的脖子。
我慌乱的抱住她;有些站立不稳。“哦,阿南阿南。”我手忙脚乱了好一会才稳住了两个人的身体。这一瞬间我的心里乍惊还喜;说不出的快意。与阿南相处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开心畅快。
“皇上;妾会当牛做马报答您的。”怀里的阿南仰起脸来。她的脸因为开心而显得特别有光彩。
我苦笑,想了想,低下头去,轻轻的吻吻她的唇,“阿南高兴就好,至于报答么……你早已经报答过朕了。只是,现在看你高兴,我又不由得想多要一点……阿南打算拿什么报答朕?”
阿南一下子窘住了,她的长睫毛向我刷了刷,紧接着脸就红了,“皇上想要什么?”
我促狭地看她,“阿南为我生个孩子吧。”
小东西飞快的把脸埋到我怀里,在我的胸口闷闷地咳嗽了两声。
“有没有在吃华太医给你开的药?”我拍着她的背,阿南还是身子太单薄,这两年亏得太多,都是我不好。“你若这样咳着见你弟弟,他一定会怨我没照顾好你的。”
阿南把脸闷在我怀里,轻轻地说,“弟弟回来,我很快就会好的。以前,我总想着,我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若是丢了,就没脸去泉下见爹娘。所以日日担心挂怀,磨坏了身体,如今好了……”
是好了,如果阿南能为我生个孩子就更好了。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她会有很多亲人,我也是!我用下巴蹭着她的头顶。心里盘算着。
阿南突然又抬起头来,看看觉得不够高,又站到了我的脚面上,“皇上,我弟弟带了一些随从一起过来,我可以把他们安排在我原先的公主府居住吗?”她看看我的脸色,又小心的说,“不然,放在邓芸那里也成!”
“不行!”我摸摸阿南的脑袋,“他们中说不定也有些人材,我得看过再说。我听说他们在幽州也遇到过一点麻烦,你弟弟身边有一人,非常能干。”
阿南一下子变了脸色,慌乱的低下头去。
阿南其实一向比我沉稳,见她慌乱很是难得。我心里稍动,想起上回那个“与弦共舞”,与楚弦一起来的人,一定就是那字的主人。对这个人,仅仅看到那几个字,就已经让我十分期待了。
我抱紧的怀里的阿南,她给我的,肯定比她以为的要多。
下雪的日子,我总是不太喜欢。尤其是在这样的天气中看到冯家人的嘴脸,我更不喜欢。我不愿再回顾我曾经经历的那场风雪,本想乘着腊八后,大家都准备过节的好气氛,好好在阿南这里窝上两天。那个瘦瘦的背影,好不容易成了我怀中的可儿,我想抓住这一次机会。
可偏偏就在此时,冯嫣儿的两个妹妹突然进宫来了。好像专为给我添愁。当然此事说了有些日子,又是母后准了的。我也不好阻拦。
她们一进宫来,就先去母后那里讨喜。在母后那里打了两天混仗,看看一次也没撞到我这个皇帝后,又开始在摘星阁里摆宴。听说两人与冯嫣儿一起,吹拉弹唱,表现的才艺十分了得。尤其其中一个白口唱曲,出口成章,一下子就在后宫传了开来,连本来会唱的柳修嫒也带了女儿去听过,回来也向母后说好。
不过母后没去听。老人家只说:“我年纪大了,经不起你们那里热闹。”母后一向看得后宫如战场,她是深知其中厉害的。她也没有向我推荐去听。
其实,天上飘雪,地上又滑,我心早已冷了,她们何必要来。
这一天,我正与阿南倚在她琴室的绒毯上商量着,如何安排她弟弟住在宫里。我没有儿子,心里有些私心,听说身边养个孩子会引来另一个孩子。
正在此时,摘星阁送了张帖子过来。阿南把贴子丢给我,“皇上要不要躲躲?”她笑,看我笑话的样子。
原来是冯嫣儿带了妹妹前来拜望贤妃。
“朕为何要躲?”我不服气,“这里是朕的地盘。”
“皇上不躲又得花钱。不一时就可见到宫中又立起个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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