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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汉-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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嵩山绵延百里,并不是一个孤峰,本来韩信还以为刘常满是想来观赏山景,但走到山脚才发现,刘常满根本没有观赏山景的意思,只是沿山脚策马狂奔,根本置那雨过天晴,群峰滴翠的美景于不顾。

奔行到一处小山坳里,刘常满这才停了下来。他跳下马来,呆呆的对着山坳的每一寸地方都细细察看。最后,他走到一块大石头旁边,停住不动了。这是一块普普通通的大青石,可能因为下雨的时候常常有沿石缝流下来的水冲洗的缘故,显得格外干净平滑。

“搬开它!”刘常满指着大青石旁的一块较小的石头说道。韩信一愣,这才明白过来刘常满是对自己说话,急忙上去将那块小石头搬开。

小石头搬开后,露出了一个不大的洞口,刚好够刘常满这样的童子钻进去。见刘常满低头就要钻入,韩信连忙拦住说:“公子,小心里面脏。”

不过刘常满冲他摆了摆手,什么也没说便钻了进去,在里面呆了有一刻钟,这才钻了出来,又让韩信把那石洞堵上,然后一言不发,骑上马便走。

韩信满腹疑惑,但又无从问起,只好跟着刘常满策马狂奔。

任韩信再聪明,他也无法想到,这个小山坳,便是两千年后刘常满出生的地方。古今水系地名多有变幻,然而这山峦的位置,却是极少变化的。刘常满钻的那个石洞,当时离近村子并不远,他小时候发现后,就成了他和小朋友捉迷藏最管用的地方。

但是如今,这里并那个名叫刘楼的村子,只是一片荒地罢了。从在石洞壁上刻下“西汉刘常满”五个字起,他忽然觉得,自己已经彻底将二千年后的自己分割了出去。

“从此,我就是一个真正的汉朝人了。”刘常满暗暗对自己说道。

天色已近黄昏,刘常满和韩信策马急速往停在巩县大道边上的马车奔去,刘邦等人却已经停下休息了。

众人都喝了不少酒,在这荒草野地里跑了两个时辰,实在是把人累坏了。“三哥,这样不行,我看我们得找个地方落脚才是。”周勃过来和刘邦商量。

“嗯?嗯?兄弟,先别想明天的事儿了。今儿夜里就在这儿露宿一晚,明儿再说!”刘邦把身上的被单裹了裹,鼾声大作起来。

第一卷 潜龙在渊

—第四十章 … 神异事件(上)—

和外出的刘邦、刘常满、吕泽三路人马比起来,留守在家的吕释之,这几天简直就要焦头烂额了。

三月初五这天,先是马场里快马来报,说是昨天晚上马场失盗,被盗走了十余匹好马不说,最可气的是连最为贵重的铁蹄种马也被盗走了一匹。

铁蹄马产于匈奴三岔口一带山地,打一生下来就坚硬如铁的山石上行走,世代积累下来,这铁蹄马的蹄子就也被打磨得坚硬似铁,就算是在石头上行走,也不会磨损。更兼在山路上纵跃自如,与普通马匹大不一样,所以纵使在匈奴地面,也是少有的好马,中原从来未曾引进过。还是上次靠刘常满的豪华马车换了两匹回来,吕泽素来宝贝得不得了。

偏偏这盗马贼跟知道马场里马栏方位一般,在外栏里盗走了十余匹好马这后,又特特地跑进内栏,把铁蹄马也给偷走了一匹。留守马场的傅宽不敢怠慢,一边加强戒备,一边让人急忙赶来报告吕释之。

吕释之大怒,这一带从来没听说过什么成规模的盗贼,可马场里报来说有数十人潜入马场,将马场守门的都给打晕了,这才被偷了马去。想来这么有计划的盗马活动,邻近只有单父县的几个豪猾才能组织得起来。

“备马!待我亲自去单父问个明白!”吕释之一怒之下,这就要去单父找到那一班专做这路生意的游侠豪猾们问个明白,看看是谁这么不开眼,敢来自己头上动土。虽说十来年不在单父了,但吕家二公子,仍然是单父响当当的人物,更不用说自己一干堂亲表亲全都还在单父了。

正准备出门时,却见吕公扶着刘交,喘吁吁跑了过来,告诉了吕释之一个更为震撼的消息:刘邦在盟诸泽一带,将自己押送的役夫全部放走,自己也带了十几个人逃走了!这些被放回家的役夫一到沛县,就有几个亲近些的直奔沛右里,将事情都告诉了刘太公。刘太公自己也不知如何是好,急忙派刘交前来告知自己亲家。

按大秦律法,刘邦如果是自己逃亡也就罢了,最多按逃亡律,抓到后或处流刑徒刑,甚至判绞判斩,也不过他一个人承当罢了;但他不光放跑了所有役夫,还带了十几个人逃跑,这就颇有点准备落草为盗匪的嫌疑了。一旦坐实了他是去做了盗匪,这麻烦可就大了。

大秦一朝,对于盗匪治理极为严厉,凡为匪反抗朝廷者,匪首夷三族,从者捕斩全家。而且一旦境内出现盗匪,连该县的县令、县尉全都得受牵连,轻则丢官,重则坐罪。秦朝又实行保甲制,一人为匪,不但自己,自己全家,就连亲戚邻居和所属郡县的官吏都要受牵连挂落。在如此严刑之下,不但官吏用命,就连百姓也都互相监督,不敢行盗匪之事。所以尽始皇帝一生,敢公然为匪者极少。

所谓捕斩全家,就是将犯罪者连同其妻儿、父母及父母名下所有儿孙全部杀光;所谓夷三族,就是将犯罪者的父族、母族、妻族直系亲属和旁系三代全部杀光。

所谓捕斩全家,就是将犯罪者连同其妻儿、父母及父母名下所有儿孙全部杀光。具体到刘邦来说,所谓捕斩全家,也就是除了自己必自己的妻儿吕雉、刘常满、刘乐以外,加上父亲刘太公及名下所有儿孙不分男女老少全部杀光。

而夷三族更加恐怖。所谓夷三族,就是不但捕斩犯罪者全家,还要将犯罪者的父族、母族、妻族亲属全部株连。

具体到刘邦来说,除自己全家仍被捕斩外,刘太公的父母及父母亲名下的其他儿孙称为父族,刘老太的父母及父母亲所有儿孙称为母族,吕雉父母及父母亲所有儿孙称为妻族,合称三族,全都会被株连问罪。所谓株连问罪,就是所有入傅籍者即十七岁以上者处斩,成童者即十二岁以上者一律发卖为官奴,未成童者一律罚入贱籍,由乐户、贾人、官奴等贱籍之人抚养,长大后自然也就入了贱籍。甚至连刘邦同里邻居家的户主,也都要被罚劳役,而同甲的十户人家,同保的五户人家,更是要被罚城旦、黥刑不等。

如果刘邦为盗首的事情坐实,那刘邦毫无疑问,必定问成大逆,车裂凌迟都是正常的。而刘邦全家十四口,都得陪着斩首,这也是不消说的。只是刘邦三族二百余口人,许多亲戚一辈子也没和刘邦说过几句话,也都得陪着杀头,那可真叫作冤哉枉也了。

所以比起这种可能让全家都人头落地的大事来说,丢几匹马实在算不得什么。吕释之立刻便将马场的事情丢到脑后,急忙将刘交和吕公引进内室,商量对策。

三人一起,将刘邦逃走的时间和马匹丢失的时间一对比,立刻便知道这取去马匹的,定是刘邦无疑。吕释之倒也不怪他,毕竟比起三哥的命来,这几匹马算不得什么,不过让他有点生气的,是刘邦想要马匹,打个招呼就是了,就算不打招呼,偷偷骑走马时,也该给留个字什么的,竟然一点痕迹都没有,让自己白白担了半天心。

吕释之不擅机变,吕公头脑可清醒得很。“你知道什么,阿季这是替咱摆脱干系呢。你想想,日后一旦有什么事情,他尽可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是去偷走的马匹。倘若打了招呼,留了字,被官府得知的话,不就得被人说是我家和女婿串通?”

听了吕公的分析,吕释之也恍然大悟。“那这么看来,三哥是准备前往芒砀山躲避一段了?”吕释之问道。

“不错,这么看来,官府一时半会儿是找不到阿季的。象他这样的,找不到他时候,就只能按逃亡律论处,最多只牵涉到自己家,不会涉及家族的。”吕公很肯定的说道。

“阿交,回去告诉亲家太公,就说阿季此次的事情,应该不会连累到亲家太公的。等到我去徐公那里探探情况,过些时候我再去拜会亲家太公。”吕公说道。

“好的。”刘交此时不过十几岁,也没什么见识,听吕公这么说,连忙应了一声就回去了。

“就怕雉儿这次要吃点苦头了。徐公与我虽好,也总得掩人耳目才是。”吕公叹道。

“阿爹,那三哥他不会有事吧?”吕释之还是有些担心。

“不会的,你三哥这人看似粗疏,其实心里有数着呢。他放人时肯定就已经想好了,你看他去庄上取马,又逃往芒砀大山,都是计划好的。他作亭长这么多年,对大秦的律法熟得很呢,他这样做,已经是获罪最小的办法了。”吕公说道。

“那就好了,我就不用再替他操心了。三哥做事,其实比我大哥都想得远,我早就知道了。”吕释之终于放下心来。

不过吕公好象把自己女婿看得高了一点,刘邦此人行事,多数时候是一种本能,他会按照当前最有利的原则来做事。实际上,直到偷马之前,刘邦这才想好下一步该怎么办。不过想好了后,刘邦办事确实如同吕释之说的一样,水平很高。

盗马出来后,刘邦带着众人骑马到了大驰道上,往东一阵疾驰,直到发现了一个挨着大驰道的山径,这才纵马上山。大驰道和山道都是硬路,这样一来,留下的马蹄印就很容易消失,而且驰道上南来北往马匹甚多,冶盗者想来追查他们的行踪,就难得多了。

芒砀山一带,刘邦其实是很熟悉的。作亭长这么多年,协助治盗的的时候常常到这一带来,所以很快就带着众人找到了一处极好的山谷。

由于战国时代几百年的争战,等大秦统一天下之时,人口已经大为减少,秦始皇二十六年之时,天下满打满算还不到五百万户,总人口不过二千来万,大秦统一这十余年来不断用兵,百姓们也没能很好的休养生息,人口增长并不算快,所以荒芜的土地还有很多。象芒砀山这种山地,基本上十余里都难得见到一个村子。

芒砀山的位置,正处在今天安徽砀山县、河南夏邑县、江苏萧县之间,在秦朝的时候,砀山是砀郡属地,不过与泗水郡的沛县,却也只有二百来里的路程,与泗水郡治相县更近,还不到二百里路。

这一带都是广阔的平原,方圆几百里内,唯有芒砀山脉是一带绵延二百余里的高地。丹水和睢水分别沿它的东西两侧流过,三川东海道也沿着它的东北侧通过,让它的地势更形险要。

山谷里还有以前战乱时期山民们留下的旧房子,刘邦带人草草修葺一番,便暂时住了下来。

要说钱是尽有的,出徭役时花销需要自己承担,所以众人身上都带了足够十个月花的钱,此时既然落了草,那不用说都献出一部分来交给刘邦,以供买粮草之用。其实众人都有些迷惑,不知道往下该怎么办,也只有听三哥的安排了。

第一卷 潜龙在渊

—第四十一章 … 神异事件(下)—

要说起众人刚刚决定追随刘邦时,多半是热血上涌,但这一路上经了斩白蛇、盗马匹的事情以后,对于刘邦的组织指挥能力,众人都是极佩服的,建马场的人都是单父的,沛县人可不知道那个马场就是吕家建的。

不过让众人对刘邦甚至有些敬畏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当时人们都喝多了,斩过白蛇之后睡了一觉,快走到马场了,这才发现人少了一个,却是丰邑的王吸。当时都以为他后悔了不愿前再来跟着刘邦,偷偷回家去了,这也是人之常情,所以谁也没在意。没想到等第二天大家正准备赶路时,王吸匆匆回来了。

据王吸自己说,头一天晚上刘邦斩白蛇时,他因为喝多了酒,控制不住睡意,竟然一头歪倒在草丛里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王吸被一阵哭声惊醒了过来,这才发现地上死着一条巨大的白蟒,旁边一个老太太正抚尸痛哭。

这条死蛇,王吸还是隐约记得的,他就是闻到那死蛇的血腥气头晕眼花,这才抑制不住酒意倒地睡着的。这时见那老太太抚尸痛哭惊醒了他的好梦,他就问那老太太哭什么呢。老太太说道:“这死的不是别人,正是我儿。我儿乃是白帝之子,今天出来游玩,变成这条白蛇,没想到竟然被赤帝子给斩了!”说完更放声大哭起来。

王吸一听大怒,马上朝前逼了两步。这老太太分明蒙人的,什么赤帝子白帝子的,这明明是刘三哥斩的那条大白蟒嘛!见王吸来意不善,那老太太突然身子一晃,不见了。王吸吃了一惊,再也不敢在那里睡觉了,这才起来趁着晨光,沿着刘邦剑上滴下的血滴方向,追上了刘邦诸人。

听了此事以后,众人看刘邦的神色,自然也有些敬畏,就是刘邦心里,也有些自负起来。结合那次算命老头的话,刘邦觉得,自己说不定真的还有点什么天命在身上呢。

不过后来,刘常满听到此事时,却是一笑了之。虽然穿越之后却仍不把鬼神之事放在心上,显得有些可笑,但刘常满自己的观点却是根深蒂固,难以改变的。

刘常满从来都不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不过他有自己的理论。他素来认为,神是有可能存在的,就象天上有可能掉馅饼一般。可是天上虽然可能会掉馅饼,但正好掉到你嘴里的机率,那就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了;同样道理,神是可能存在的,但可能存在的神又正好眷顾到你的机率,基本上也可以认为它无限趋近于零。

“子不语怪力乱神”,说的是孔子不愿谈论鬼神等超自然现象,但只是不谈论而已,并不是孔夫子就认为这世上不存在鬼神。刘常满甚至觉得,孔子的思想说不定和自己接近,认为神是存在的,但基本上都不会主动影响世人,所以才会“敬鬼神而之”。

所以刘常满对于类似王吸遇神这类鬼神灵异事件,是素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去推测的。象王吸说的回来的原因,是因为睡了一夜而被惊醒后追上来的,那根本也无从考证是不是真的。

那如果是他偷偷溜了后,想想觉得不妥,又跑回来找刘邦等人呢?这样的话,他必然会找个光鲜点的理由。在这种情况下,编个有利于刘邦的神话故事自然是又能转移人们注意力,又能讨好刘邦的最佳选择之一。

就算他真如同他说的那样吧,他是因为被血腥气熏倒,昏睡了一夜,而后又追上来的。

那么,根据经验,喝黄酒和喝啤酒差不多,喝饱了后再睡觉,膀胱里就会很快充盈。而人在膀胱充盈的情况下睡觉,大脑活动是会异常频繁的,极其容易做梦。所以象王吸那种情况,在睡着后做点与那条死蛇有关的怪梦,也是正常的事情。很可能是他醒来后,在混混沌沌中,把梦里的情形,当成了实际发生过的事情,而后又告诉了刘邦等人。

另外,据刘常满所知,这个王吸,也上过两年蒙学,是识点字的。若说起编故事,或者说做怪梦的能力吧,读书识字的人可要厉害多了。所以对于这件事情,刘常满心里是一点也不相信的。

不过这些事情,刘常满都是后来才知道的,此时,他正在从洛阳城里游玩。

自巩县往西不远,就是三川郡治洛阳。这里原来是周王的直接辖地,所以秦时人们常称洛阳一带为周室,称三川郡人为周人。周被秦灭后,因有谷水、伊水、洛水三条河流流过,所以改称三川郡。

因为前世的家就在这附近,所以刘常满对于洛阳一带的地形,是非常熟悉的。

谷伊洛三条河流,在洛阳附近冲刷出了一块三百多里的平原,这块平原的四周,尽是山地,洛阳城正处在平原中间,谷水入洛之处,是个位置极好的城市。

中国历史上建都时间最长的三个城市,分别就是西安、北京和洛阳。而且历史上周汉唐两代,都是后期衰落了才迁都洛阳的,“若问古今兴废事,请君试看洛阳城”,说得再明白不过了。

作为距函谷关最近的战略据点,周王数百年经营的洛阳城墙丝毫也没有损坏,从城外看起来,洛阳城气象森严,巍然大都,乃是刘常满到秦代以后见过的最为宏伟壮丽的城市。

从洛阳出发,再往前走,一路上过新安、渑池,地形越发险要起来,三川东海大道,只能贴着黄河南岸才能修建。等过了虢,也就是如今的三门峡市之后,再往前不远,就是关中东面最重要的门户函谷关了。

函谷关在秦人眼里,是一个具有象征意义的地方。它夹在崤山的两座险峰之间,位置极端险要,易守难攻,有效的保障了秦国本土的安全。自从秦强大以后,东方六国就再也没有打进过函谷关,因此在秦人心里,函谷关成了秦国本土与夺取来的土地之间的天然分界,所谓关东,关外,那关说的都是函谷关,函谷关对于秦人的重要性,怎么说都不过分。

到达函谷关时,刘常满终于明白了它为什么叫函谷关。函谷关周围,全是险峻的山岭,唯有一条大道能够贯通,而函谷关,就卡在这条大道上一个被两旁大山的峭壁围得如同匣子一般的地段。难怪它叫做函谷关,这个时候的函,就是装东西的小盒子,这个关卡,果然是建在一个由天、地和两旁山崖围成的盒子中。

从战国时代开始,不管敌兵来势如何凶猛,都会被阻挡在这雄关之外。和上次看到秦军一样,无论刘常满怎么想,都找不出来如何才能在这冷兵器时代攻破函谷关的方法,就连韩信也是苦苦一笑。

是呀,历代名将想了几百年都没能搞定的事情,凭我这兵盲恐怕也是没有希望的,刘常满自我安慰道。

想来大舅那边也该过了武关,马上就到咸阳了吧?过函谷关时,刘常满在心里想着。自己一路上走走停停,跟游山玩水差不多,吕泽那边肯定一直在抓紧工作,这已经三月中旬了,下旬就必须赶到天水一带换马,所以刘常满估计他的脚程,肯定已经快到咸阳了。

不知道这次能换到什么样儿的好马。刘常满心里暗想。

“千里渥洼种,名动帝王家。”辛弃疾词里的渥洼种,那就是秦时的陇西,后世的甘肃天水这一带,自古都出产上等马匹的地方。

“莫不成我也走一回冲天大运,换几匹郭大侠那样的汗血宝马回来?”跟吕泽会合前往大散关之下时,刘常满不由得在心里嘿嘿一乐。

第一卷 潜龙在渊

—第四十二章 … 奇物计划(上)—

这次换马,竟然出忽意料的顺利。

同样是夹心铁车,同样是拍卖铁块,同样是顺利过关。但因为关中对铁器的管制更严,所以刘常满的五千斤铁,这次竟然换了一千三百匹大宛良马!要知道,大宛马比起草原马来,又高大强壮了不少,实价是七斤铁换一匹马。所以这次走私拍卖活动,马匹虽然少了,实际却比上次多赚了两成。

实在是因为吕庄上的人力资源已经不太够用了,吕泽才放弃了走私更多铁块的想法。马场里需要人照顾,因此吕泽把自己最得力的助手傅宽给留了下来,又把吕释之留在了家里。已经有了走私数千斤铁的方法,吕释之那一张二十斤铁的文引,不要就也罢了。

为解决养马和赶马的难题,上次丁义招来的那二十个楼烦人,吕泽带上了十五个,加上张遇也跟了出来,这才让吕泽放心了些。

在关中人手极不好找,吕泽仔细计算之下,发现自己这一行人,最多也只能带走一千多匹马,所以还是稳扎稳打,一次也只能走私五千斤铁。毕竟关中不比燕地,从来没趟过这条路的生意,做得太大了,怕出问题。

然而一换过马吕泽就后悔了,早知道这陇西长城的关卡管理和燕长城的关卡一模一样,那还不如把留守的人全部抽空,一趟贩运它四五千匹好了!本来还担心换的马太多了招眼,谁知道吕泽发现,在这里收购牛羊马匹的,一天收进上万头的都有!

据说从萧关那里入关的更厉害。有一个善于养马的乌氏,那牛马多得都数不过来,所以他常常让人把马匹尽量的赶进一个山谷,装满一个山谷算一个计量单位,称为一谷。因此乌家卖马,从来都成谷的卖,你要是去找人家买个三两千匹的,人家连理都不带理你的。

想想也是,自从秦始皇帝两次迁进豪杰之后,关中之地大富,据说天下十分之六的财富,都集中在关中地区,万金以上的富豪多不胜数,所以做生意的手笔大些,那也是正常的。象自己这样有几千金就兴奋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小商人,在关中只能算得上是土佬罢了。难怪都说关中是天府之国,帝都所在,果真是不同凡响,这回咱也算是长了见识。回到大散关时,吕泽不禁在心里自嘲着。

正在吕泽边欣赏关中的富庶景象边赶马群往回走时,却出了点意外。赶着这么多马匹,一路上消耗惊人,因此回去时吕泽自然要选择三川东海道前进。一直过了咸阳都还没有什么事情,但等到了灞上,就有军兵上来询问这些马匹的数量了。

灞上位于骊山的西端,在这里,有一个巨大的军营,那是大秦最为精锐的部队中尉军的大营。骊山和渭水之间,是一个狭窄的通道,因此就成了都城咸阳在东方的最后一道屏障,中尉军在这个通道西端的灞上和东端的鸿门,都设有大营,各驻有五千常备军以卫戍咸阳。

等过了鸿门营,吕泽正准备率领马队渡过戏水时,麻烦来了。一队官兵,大约有一百人左右,前来拦住了马队的去路。

大秦正规部队的能耐刘常满可是见识过的,见他们摆出的阵势,吕泽一行人不由得都吃了一惊。不过毕竟是常年在外行商的老生意人了,吕泽很快镇定下来,催马上前交涉。

询问之下才得知,原来,大秦有律法规定,凡关中之马,一律不得贩往外地!凡各地方前往关中者,入关前先要登记骑从马匹数量,出关时只能再以同样数量出关,违者一律没收!凡从匈奴羌陇之地往关内贩马者,也必须将马以平价卖于关中军方。唯一可以有些例外的,是贩卖者若是前往汉中,可带走自己贩运进来的四分之一;贩卖者前往巴蜀者,可带走自己贩卖的十分之一。

关中乃是秦国的本土,起源之地,虽然秦国灭了关东六国,但其实始皇帝也一直担忧六国再起来造反,所以特别的规定了许多律令政策来巩固关中本土之地。比如迁六国豪杰于关中,和这不准关中马匹往外运输就是其中最重要的规定之一。不过因为汉中巴蜀归附于秦国时间很长,算得上是秦国的准本土,所以秦始皇帝特别给予了优待。

但这些律令未免有点示天下以怯懦,有损秦始皇帝横扫六合、席卷八方的英雄形象;又示天下以私心,不利于大秦朝廷宣传的天下一统、基业万世的宏伟规划,所以这些地方保护主义政策,只是在关中悄悄颁布的,吕泽等人远处泗水郡,又从没进过关中行商,当然无从得知。

如今吕泽赶马已经出了鸿门,到达戏水西岸。已经过了大散关、陈仓、杜县、蓝田等关口,完全排除了通过栈道前往汉中巴蜀,通过蓝田前往商县、武关的可能性,再往前走,就直接往东出函谷关而去了,所以这些中尉军才拦路质问。

得知吕泽等原来是因为并不知道律令,这才引起的误会,那中尉军官对此种情形估计见得多了,也没说什么,直接告诉吕泽应该怎么做后,便收队回去了。

然而关中由于常年与胡人买卖,加上关中人养马的也多,所以马匹的价格十分透明,象吕泽这样的,就只能以平价卖给官方牧场。

在栎阳交了官马后,扣除一路上的开销,出入关货物所交纳的关税,吕泽发现,虽说是因为拍卖而多赚了几百匹马,但这一趟的收获,竟然连一千金都不到。

要是在以前,一趟千金已经是不敢想象的厚利了,但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本来多赚了两成,能赚五千金的,最终却变成了九百多金,连预期值的两成都不到!吕泽心里极为不满,但在大秦的律法威胁下,他也不敢怎么样,只好乖乖的把马匹上交给了官马场,领过钱引之后回来了。

由于几年前蒙恬在北方将匈奴打得大败,将河套地区全都夺了过来,所以关中地区匈奴与秦人之间的关卡极严,让刘常满凭冒顿的金箭头前往匈奴之地的念头落了空。陇羌之人又没人识得刘常满制造的大车的好处,刘常满这次不但“汗血宝马”的愿意落了空,更因为关中的地方保护主义措施,甚至连一匹普通的种马也没能弄到。

所以不但吕泽心里极为不满,就是刘常满也愤愤不平,在栎阳交过马后,两人都没有直接回去的意思,找了一处旅馆住下,准备看看有没有别的机会。

第一卷 潜龙在渊

—第四十三章 … 奇物计划(下)—

这个时候已经是四月上旬,大河解冻,待春汛到来后,黄河极易决口,所以游牧民族马上就得朝远处移动,以避春汛了,再去宛城治铁车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想想别的办法。

谁知刚刚住下不久,便有一个不速之客前来,说有一笔富贵要与吕泽分享。

要搁往日,象这种一听就知道是掮客的穷酸家伙,吕泽定是看也不看就赶了出去。不过这次心情不同,便吩咐丁复将他叫上来,听听他要说些什么。

那说客自称姓靳名歙,是栎阳本地人。这次所以来找吕泽游说,就是看中了吕泽对这次贩买的收益极不满意,前来教吕泽一个办法,能获得极大收益,所以说是有一笔富贵要与吕泽分享。

一听他的说词,刘常满就知道自己遇到战国时候极常见的那种说客了。想当年苏秦张仪两人以说客的身份名闻天下,二千年后还被奉为以口才谋得富贵的典范,这靳歙想来就是苏秦张仪诸人的流泽。

不过看起来靳歙的口才,跟苏秦张仪那是差上了十万八千里。虽然他说得口沫四溅,但就算在刘常满眼里,也觉得没什么可信度,更不用说吕泽和韩信这两个观察力更强的人了。

等靳歙很郁闷的结束了自己的游说,走出门去后,韩信这才悄声向吕泽和刘常满说:“两位公子,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个靳歙,可不是个简单的说客。我的意思,虽说他说的那桩富贵不可靠,不过此人肯定是个英雄,不如把他请回来,也作个门客的好。”

一段时间以来,韩信已经成功的在众门客中脱颖而出,成为了门客中和傅宽并驾齐驱的人物,虽说名义上属于刘常满的直接属下,不过吕泽也一直没拿他当外人看。这会突然听他如此说,吕泽刘常满两人都不由得注目于他。

“两位公子,你们发现没有,这个靳歙虽然落魄,不过他行走之时双腿微微罗圈,腰腿之间极为稳当,这说明他的骑术肯定是极为高明的;再看他手上茧子的位置,说明此人不但弓马之术娴熟,步战也是使用长枪大槊的猛将,我看他的武技,定在我和丁义之上,恐怕和大公子傅宽也在伯仲之间!”

刘常满有些意外的看着韩信。这个韩信,刘常满已经搞清楚了,应该还远远不到后世所传用兵如神的地步,只不过是学习能力比较强罢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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