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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总想给我赐婚-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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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娘惶恐地跪在地上,忙不迭地叩头道:“臣妇不知。”
夏治看了眼地上抖成一团的人,正要让她退下,林放却拦住他,厉声喝问道:“你若不知,便是失职,可知有几颗脑袋才够赎罪?当日挑选你来做太子殿下的乳娘,乃是看在许大人忠心为主的份上,可是要本世子请许大人过来当面盘问,你才能知晓一二?”
能成为太子殿下的乳娘,那是何等光荣,可若是行差踏错一步,却也如同坠入万丈深渊。
乳娘岂敢让丈夫因她而获罪,颤抖道:“臣妇听闻昨日丞相府送了点心入宫,说是让太子殿下尝尝,臣妇……臣妇小人之心,严命太子殿下不可食用他人送来的吃食,只是……小王爷不慎食用,夜间忽然发病,太医问诊后,说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皇后娘娘即刻命臣妇将殿下送入皇上宫中。臣妇所言句句属实,求皇上开恩。”
夏治急忙问道:“可确定是丞相府送来的吃食有问题?”
乳娘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回禀道:“殿下与小王爷今日所食用的,除了奶水不同,便只有那点心。小王爷先吃了一块,殿下要吃时,不慎打翻了食盒,皇后娘娘便命人收拾了。”
夏治骇然,低头望着怀里昏昏欲睡的小家伙,后背陡然冒出一层冷汗,若不是乳娘千叮万嘱,他一个小孩子,只怕早就被好吃的东西收买了,那么现在发病的……至于食盒究竟是“不慎”打翻,还是他人小鬼大,故意打翻,已经不再重要。
林放道:“你且下去吧,太子殿下先歇在此处。记清楚了,娘娘宫内的事但凡传了出去,你必逃不了干系。”
“是。”
乳娘退下,夏治抱着孩子不知如何是好。片刻后,他将夏昭往林放怀里一推,急急忙忙地套着鞋子:“朕去皇后那里看看。”
“你去看什么?”林放抓住他的手腕将人拖回床上,“如今形势不明,娘娘派人将殿下送来,乃是为了殿下的安危着想,她既没有命人请你过去,便是不希望你插手,你若真去了,岂非让她难办?”
夏治不解:“夏从突然发病,夏昭险些同受牵连,朕不该过去看看?”
林放挑眉道:“皇上可别忘了乳娘方才所说的话,小王爷不慎食用的点心可是丞相府送入宫内的,而且是要请太子殿下尝尝的,阴差阳错入了小王爷的口中,才会有如今的局面。事涉丞相府,你若去了,叫皇后娘娘如何自处?她既不向皇上求援,便是想留一线转圜的余地。皇上且等着吧,娘娘可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当日为了两个宫女便能与夏起恩断义绝,今日为了自己的亲生骨肉,想来必要见血方收。”
林放言之凿凿,夏治却不相信他的判断,忙命人盯着雍和宫的动静。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盯梢的小太监便来回禀:“皇后娘娘派了一队人马,突然出宫去了。”
夏治心中一凛,看来这是要去丞相府啊。
☆、第71章 赌项上人头
公鸡打鸣时分,一队人马悄无声息地从皇宫里出来; 透露出极不寻常的气息。早起的人从窗户里瞧见这队行色匆匆的人马; 吓得连门都不敢开,胆战心惊地缩在窗户底下; 只留两只眼睛注意外头的动静。
待得那队人马朝丞相府的方向去了; 众人不由得松了口气; 原来又是宫里头与宫外头斗法,只是这次不知道谁赢谁输。
安宁寂静的丞相府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护院刚拉开门闩; 便被外头的人马冲撞的摔倒在地,厉声喝道:“尔等什么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领头的侍卫接了严令; 从袖中摸出一块令牌,低声吩咐道:“看清楚了; 速速带我等去见二小姐。”
护院认出那令牌出自宫中,不敢耽搁; 立刻领着人去二小姐院中。
冬日本是一场好眠,林书和却在睡梦中被人惊醒; 望着来人身上的服制; 她心底一沉:“你们干什么?”
侍卫面无表情地说:“娘娘偶染风寒,念及与二小姐姐妹情深,请二小姐入宫陪伴几日。”语罢; 不等她作答; 便强行将人带走; 等到林丞相得知消息时,天已大亮。
雍和宫。
林书和脸色惨白,两只眼睛却亮晶晶的,望着主位上所坐的人,佯装镇定道:“听闻姐姐偶染风寒,不知可请太医看过了?”
林晴眉指尖捏着一方绣帕,细细打量着她这个妹妹,仿佛不认识她一般,从发顶到鞋面,每一处都看得仔仔细细,不由疑惑,脸还是那张活泼俏皮的脸,却是何时长出了一副恶毒的心肠?
林晴眉道:“本宫已无大碍,只是昨日新得了一份点心,甚是喜欢,特请妹妹过来一尝。”宫人闻言将点心呈上来,“妹妹素来贪嘴,这点心本宫都不舍得吃,专程等着妹妹。”
林书和眼皮一跳:“姐姐可能不知道,自打你入宫后,小妹就不爱吃甜食了。”
“是么?那可真是不巧。”林晴眉朝一旁侍立的宫人看了眼,“还愣着做什么?既然二小姐不爱吃,那便亲自请她尝尝!”
宫人得令,立刻抓住林书和的手臂,拿起盘中的点心便朝她嘴里塞去,林书和大惊失色,惶恐地望着林晴眉,惊呼道:“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林晴眉慢悠悠地晃动着掌中的热茶,只当没有听见她的喊叫。林书和没料到她完全不顾及姐妹情分,顿时慌了,眼泪涟涟地讨饶道:“姐姐,小妹从未对你有不恭之意……”
林晴眉长眉敛起,宫人不敢耽搁,点心直接塞入林书和口中,又拿了茶水灌入她口中,强行令她将点心咽下去。
林书和吓得不停咳嗽,可是咽进肚子里的东西哪是那么容易吐出来的,挣扎间头发散了,衣衫也满是褶皱,急得浑身都是热汗,眼眶微红,渲染而泣。
林晴眉端着杯子走到她身前,轻声道:“难为你远在家中,还记得本宫不喜甜食,只可惜,这点心入了小王爷的口,只怕叫你失望了。”
林书和满脸骇然,此时方知究竟出了何事,恐惧地辩解道:“姐姐,我年纪小,不懂事,可也绝对不敢对小王爷……”
“你自然不敢,否则如今还有机会与本宫说话?”林晴眉随手将杯中的茶水朝她脸上泼了过去,阴恻恻道,“你多聪明啊,太子殿下若出了事,本宫非他生母,当年又与梅妃有所嫌隙,所有人的眼睛都会盯着本宫,到时候等着我的,便只有冷宫一个去处,这后位空悬,岂非你囊中之物?”
“姐姐……”
“二小姐为本宫侍疾,不甚染病,特令其在宫中休养,来人啊,带下去。”
厚重的宫门隔断了林书和的呼救声,林晴眉怔怔地望着殿外阴森森的天空,直到被一阵细微的抽泣声惊醒,这才转身朝卧房走去。她的亲生骨肉,如今正被疼痛折磨。
雍和宫内发生的事情,林晴眉并未对夏治明说,却也没有刻意隐瞒,夏治派人过去打探,还是能得知里面发生了何事。
太医给夏从看了诊,夏从身上的红疹不会伤及性命,只是在病好之前,疼痛会一直折磨的他无法安睡,需及时擦拭身体,不可沾染污秽之物,方能慢慢好起来。
夏治看了眼懵懂无知地窝在林放怀里的夏昭,心中一阵后怕,忍不住捏了捏他肉乎乎的两颊:“你小子可真是命好。”
夏昭不舒服地扭了扭脖子,转头避开他的魔爪,往林放怀里缩了缩。
夏治“啧”了一声,抬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教训道:“都是你喂得那块点心,要不然你弟弟会受这么大罪?”夏从年纪更小,本来身子骨就弱,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只怕要将皇后心疼坏了。
夏昭仿佛听懂了他的责怪,嘴巴一撇,将脑袋埋在林放胸口上。
林放忽然觉得胸口一热,连忙冲夏治使了个眼色,抬手指了指夏昭的脑袋。
夏治莫名其妙:“怎么了?”将夏昭从他怀里抱出来,就见这孩子双臂交叠挡在眼前,将他手臂拿下来,才发现眼眶红通通的,脸上满是泪水,却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夏治僵住,讪讪地望着他这个委屈到不行的儿子,不禁一阵头疼。他随口一句话,这小子不仅听明白了,而且还记在心里了,小小年纪就这么敏感,长大了还得了?
夏治吓唬道:“再哭,再哭朕揍你了啊。”
林放:“……”
夏昭被他一吓唬,反而哭出声来,转头眼巴巴地盯着林放,低低地抽泣起来。
就在此时,殿外匆匆而来的人让这哭声戛然而止。林放将孩子从夏昭手中接过来,问道:“你怎会突然入宫?可是府内发生变故?”
青兰压低声音道:“先生回府了,可是通明大师却未接到,听闻半路被人劫持,怀疑是……那边的人马。”
林放抱着孩子的手臂突地收紧:“你先回去吧。”
夏治的脸色都吓白了,身体仿佛还记得先前的痛楚,肌肉因为惯性而剧烈地抽搐了一下。青禾在林丞相手里,如今通明大师也被他劫走,眼看着攸关性命的秘密就无法再掩藏,他惊得脊背上全是冷汗,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皇上不必担心。”林放沉思片刻,立刻抱着孩子穿鞋下榻。
夏治急道:“你去哪里?”
“另作打算。”林放直接朝案前走去,一手托着夏昭,一手开始研磨,沉声道,“皇上可愿来一场豪赌?”
“赌什么?”
“皇位。”
“赌注为何?”
林放双眼中坚定的光芒投射到他身上,一字一顿道:“你我项上人头。”
夏治悚然:“!”呐呐地张着口,不知如何作答。他慌忙下榻,走到近前一看,林放竟然代他写起了圣旨,所列罪状诸多,第一条便是谋害皇嗣,论罪当诛。
夏治颤声道:“可是昭儿他并未……”
林放道:“不过是个发难的由头,何必较真?再者,小王爷乃皇后亲子,虽已过继镇平王府,与皇嗣又有何分别?皇上不可优柔寡断,若通明大师吐露实情,一切便都晚了!”
夏治迟疑不定:“皇后那处朕该如何交代?”
“事急从权,自她踏入皇宫那一刻起,便当明白何为母仪天下,你乃一国之君,缘何要与她交代?”林放将玉玺递到夏治手掌,按着他的手背重重压下,“皇后娘娘仓促间将林书和押入宫中,丞相护女心切,必定入宫,此乃大好时机,万万不能轻易错失。”
夏治望着圣旨上鲜红的印章,沉沉地点了点头。
“着禁军侍卫统领前来觐见皇上。”
林放一声令下,宫内看似毫无波澜,实则内里已波涛汹涌。
因嫡亲的妹妹不甚染上风寒,皇后娘娘一早发了怒火,特地将人留在宫内,命宫人悉心照料,如今宫内的眼睛全都注视着雍和宫里的一举一动。只是这理由太过荒唐,众人皆在猜测,莫不是前几日这二小姐对着皇上眉来眼去,惹了皇后娘娘妒忌,借机惩治她?
太后听到传言,心中不悦,亲自前往雍和宫,想要敲打她一番,恰好在殿外遇到了林丞相。
太后道:“二哥可是为了书和的事?”
林丞相点头。
太后不满道:“眉儿越发不成体统,身为皇后,不为皇上开枝散叶,却妒忌自己的亲妹妹,着实令哀家寒心,二哥尽管放心,哀家必定……”
“太后娘娘,”林丞相心绪不宁,沉着脸道,“您就别添乱了,赶紧回您宫里去吧。”
殿门打开,林丞相直接入内,太后气得险些仰倒,眼睁睁望着大门在她面前合上,林晴眉竟未出来向她请安。
林丞相急匆匆入内,喝问道:“书和乃你亲妹妹,你突然将囚于宫内,究竟意欲何为?”
林晴眉素手拍桌,厉声道:“丞相好大的排场,见到本宫焉敢不跪?”
☆、第72章 天将降大任
林丞相略带花白的胡子颤抖起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不甘心地望着这个女儿; 终于还是弯下膝盖,沉沉地跪了下去:“臣见过皇后娘娘。”
林晴眉不叫他起身; 硬声问道:“丞相来见本宫; 所为何事?”
林丞相拿捏不准她的主意; 不敢起身,怨愤道:“娘娘连夜将自己的亲妹妹请进宫来,老臣担忧小女; 特来接她回府。”
林晴眉道:“小妹偶感风寒,本宫已命她留在宫中休养,丞相请回吧。”
一番推辞的话叫林丞相心中不快; 不待她吩咐便直接起身,怒而喝道:“什么风寒如此迅猛?你莫要用这招来糊弄我!”
林晴眉心底生寒; 冷冰冰道:“看来父亲对事情缘由心知肚明,既然如此; 又有何颜面要接她回府?本宫疑心,这点心既是丞相让她做的; 究竟是谁动了手脚; 尚未可知。”
“你混帐!”林丞相压低声音,脸上的激怒神情却半分不减,“书和是你的亲妹妹; 谋害皇嗣乃是诛九族的大罪; 如若泄露出去; 林氏一族全要搭进去,你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你心中有九族,本宫可没有。敢动我儿,本宫决不轻饶!”林晴眉声色俱冷,眉目间带着冷厉的决绝之意,“本宫既将她留在雍和宫内,便是顾及到林氏的颜面,可父亲若执迷不悟,那就休怪本宫不念姐妹情谊。”
林丞相大惊:“你待如何?”
林晴眉冷笑一声,眸间厉色令人心惊,分明是动了杀心。
亲姊妹沦落到这样的地步,林丞相异常痛心,却又不得不从中转圜,咬牙道:“你守住书和的秘密,为父……便也替你守住小王爷的秘密。”
林晴眉倏地站起身来:“此话何意?”
林丞相道:“夏从的事你当为父不知道?当年你与夏起存有私情,自你入宫为后,为父可从未对人提起过,若是叫小皇帝知道这个孩子的生父……”
“丞相!”林晴眉骤然一掌拍在桌上,震得掌心发麻,心中更是一片冰冷,岂料他会以此来要挟自己,“你当真是叫人失望,本宫……”
话音未落,突然“砰”的一声,殿门被人撞开,身着禁军服制的人瞬间涌了进来,利剑出鞘之声迭起,立刻将林丞相包围在中间。
“这是何意?”林丞相怒视着林晴眉,后者脸上带着一丝错愕,显然没有料到这个局面。
禁军统领手臂扬起,沉声道:“丞相,接旨吧。”
雍庆四年十一月初七,权倾朝野的国丈林丞相突然下狱,罪名乃是谋害皇嗣,按律当诛九族。然而林丞相下狱后,朝廷却并未派人捉拿其家眷,丞相府下门生以及那些与他有私交的大臣亦未受到牵连,自始至终,关押起来的便只有林丞相一人,反倒叫外人摸不着头脑。
夏治道:“为何不将他们连根拔起?”
林放好笑道:“我虽说要赌项上人头,可没真的想以命相搏。丞相一人入狱,朝中很快便会有人挑起重任,再有周老丞相现已出山,不至于乱了大局。再者青禾尚未救回,丞相该如何定罪,尚无定论,皇上且等着吧。”
朝中少了林丞相,原本觊觎相位的人便蠢蠢欲动,只是观如今情形,只能徐徐图之。
夏治亲自去了一趟雍和宫,探望病中的夏从。
夏从到底年纪小,身上的红疹消下去后,人也整整瘦了一圈,两只眼睛显得越发大,只是没什么神采,病殃殃的。夏昭趴在床边,红着眼眶拉着他的手指,小声喊道:“弟弟……”
林晴眉心中不忍,安慰道:“弟弟还在睡觉,等他醒了陪你玩。”
夏治怕他打扰夏从休息,让他看了一会儿,便叫乳娘将他抱下去。
殿内宫人自觉退下,夏治道:“你那小妹如何了?”
林晴眉道:“她行事如此狠毒,臣妾必当严惩,还请皇上网开一面。”
夏治不置可否,又道:“丞相在朝堂之上纵横多年,此番夏从出事,焉知背后没有他的授意?如今他人已在大狱,皇后以为该如何处置?”
林晴眉神情动摇,软了声气道:“丞相为官多年,纵有失职之处,却也不可抹灭他的功劳。夏从的事,怎么轻易断言是由他指使?”
“既不是丞相,那便是林书和了?”
“皇上!”
“皇后叫朕对林书和网开一面,朕可以答应,又叫朕对丞相手下留情,朕也可以考虑。只是……朕一退再退,总得有个退的理由,叫朕心甘情愿地退,也叫天下万民心服口服。”
林晴眉心神慌乱,呐呐开口:“皇上……若已有决断,便告知臣妾,臣妾必定尽全力。”
“此事干系重大,如今能有何决断?”夏治轻笑道,“不过你所言不虚,丞相多年来确实劳苦功高,若是他明白急流勇退的道理,朕自然念着他多年来为我大雍付出的心血。”
林晴眉道:“臣妾定力劝父亲告老还乡,颐养天年,绝不给皇上添乱。”
林晴眉如此识趣,夏治还算满意,缓声道:“当日秋闱时,有一士子名为周世安,忠肝义胆,极为难得,皇后想要开办女学,朕便让他负责此事,皇后若有何要求,尽管与他说。”
秋闱一案即将落幕,周世安这次捅出了篓子,冒然让他与众位士子重新开考,只怕会让朝中某些有心人拿捏住,不如将他调到皇后身边挂个职位,一时半会儿倒是没人敢找他的晦气。
夏治自觉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心情愉快了不少,朗声道:“昭儿,随朕回宫。”
乳娘将夏昭抱出来,夏治道:“放他下来,让他自己走。”两岁的娃娃了,还成天让人抱着,实在不像话。
夏昭乖巧地跟在夏治屁股后面,抓住夏治的小拇指,拳头攥得紧紧的。夏治步子迈得大,他有些跟不上,却不吭声,费力地甩起两条小短腿,跟在他后面跑了起来。
突然,身后传来“扑通”一声,小拇指上的力道骤然失去,夏治扭头一看,孩子已经趴在地上,撅着屁股满脸通红地望着他。
夏治脑子一抽,忽然哈哈笑了起来,夏昭嘴巴瘪起,将手臂搭在地上,脑袋便埋了上去。
夏治不发话,宫人便木头似的站在一旁,没一个敢上前去扶。
福秀实在没脸看他家主子与小孩子这般玩闹,小声提醒道:“皇上。”
夏治这才醒过神来,赶忙弯腰要将他抱起来。只是他这腰方才弯下去,陡然感觉后背处一阵钻心的疼痛从皮肤外冲到骨头里,硬生生砸在胸口,眼前一黑,头脑发沉,便朝前栽去。
“皇上——”福秀大惊失色,慌忙伸手去扶,却被夏治一掌推开。这一个趔趄险些让他摔倒在地,还好及时清醒过来,用手撑了一下地面,这才没有倒的那么狼狈。只是身上的疼痛并不好受,夏治咬紧牙关,完全说不出话来,额头上的冷汗眨眼间便滚落下来。
“你们,都下去!”福秀厉声吩咐,旁边的宫人立刻退下。
夏治僵硬地坐在地上,两手抓住膝盖,按得紧紧的,身体轻微地打着哆嗦。
“皇上?”福秀道,“可要传太医?”
“不必。”夏治轻轻吐出一口气,感觉后背那阵突然起来的疼痛突然消失了,放松脊背道,“你只当没有此事,世子那里更不可乱嚼口舌,可听明白了?”
自从青禾失踪后,林放便忧心忡忡,在他面前摆出一副镇定的样子,劝他不要太过担心。实际上夏治清楚得很,林放比他自己还要担心青禾的隐忧。
夏治怀疑方才是青禾后背上受了刑,这才让他感同身受。
夏昭不解地望着这一幕,也顾不上哭鼻子了,从地上爬起来,在他父皇对面坐下,呆呆地望着他。
“朕无事。”夏治嗞了嗞牙,拉着夏昭正要起身,后背上突然又窜起一阵痛感,疼得他下意识甩了下胳膊,直接将夏昭的手臂甩了出去。
夏昭弯了弯嘴巴,惶恐地望着他:“父……阿父……”
这还是第一次从夏昭口中听到带着哭腔的叫唤,夏治心中涌起一阵奇妙的感觉,连后背上的痛楚都没那么强烈了。他欣喜地望着夏昭:“来,再叫一声。”
夏昭瞪圆眼睛,眼巴巴地望着他,清脆地喊了一声:“阿父。”
“真乖。”夏治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既然这么乖,那叫福秀抱着你好不好?”
夏昭懵懵地点头。
福秀担忧道:“奴才扶着皇上,不如叫……”
“不必,朕无碍。”夏治撑着他的手臂站起身,随即松开,整了整凌乱的衣服,咬牙笑道,“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哈哈哈哈——”
☆、第73章 欠打的是你
林氏一族西南方某处田庄。
杨振廷已带人在此处秘密查找多日,然而一无所获。这里的人异常警觉; 时刻提防着陌生的面孔; 他们被迫只能在夜间行动。
每到入夜时分,原本耕作的农户便各归各家; 熄灯灭火; 没有半点动静; 日日如此,反倒叫人心生疑惑。
杨振廷在此处滞留多日,每当夜深; 总感觉地面有轻微的震颤感,仿佛地底掩埋着什么庞然大物,正待破土而出。
趁着四野寂静; 周遭晦暗,侍卫前去探查; 转眼间便回禀:“屋内无人。”
“怎会?”杨振廷皱眉,日落时分; 他亲眼见到那户人家进了屋,此后便没有再出来; “再探。”
侍卫领命; 从两侧往中间查看,悄无声息地将一排十余户人家全都查探一遍,结果令人震惊; 除了两户有小孩子的人家留下妇人照看; 其余屋内皆空空荡荡; 不见半个人影。
这结果叫人无端地脊背发寒,若不是白日里这几双眼睛都盯着,杨振廷还只当自己撞鬼了。
杨振廷打了个手势,两名侍卫跟在他身后,悄悄潜入一户农户家中。屋中一片寂静,隐隐能听到远处山头上的豺狼叫声。三人四下查看,其中一名侍卫匍匐于地,突然低声唤道:“将军。”
杨振廷连忙赶过去,就见床榻下厚厚的木板揭开后,地下透出隐约的光亮来。他伏地细听,里头竟传出铁器击打时发出的嗡鸣声。杨振廷心头巨骇,联想到田庄内入夜时分便失去行踪的农户,再回想这里异于他处的戒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林氏一族,分明早就有了不臣之心!
几人匆忙将榻下木板恢复原状,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为防万一,一直退到离田庄两里外的地方方才停下。
杨振廷望着不远处一片死寂的田庄,只觉得这黑夜里潜藏着无数凶险,不知何时便会悄悄潜入京城,成为架在他们脖子上的刀刃。他目光发沉,严令道:“你们二人兵分两路,即刻回京,将此处情形禀告世子,切记,此乃绝顶机密之事,若有差池,你我性命难保!”
京城路远,快马加鞭也要三五日行程,也不知这几日的功夫,又会生出何等变故。
杨振廷前往西南已有数日之久,至今依旧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夏治不安道:“可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林放的手掌按在他的肩膀上,指尖捏了捏他锁骨的位置:“不会,他看起来粗枝大叶,实则心细,说不定是有了什么发现,正在归来的路上。”
夏治怔怔地点头,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神情有些恍惚。这两日他多数时候都是如此,在朝堂上还算精神,只要一下朝回到雍庆宫,整个人便像丢了魂一样,大多情况下就拥紧被子赖在榻上,好像对其他事情提不起兴趣。
忽然,夏治肩头上一凉,他吃惊不小,赶忙拉住衣襟,偏头瞪了林放一眼,佯怒道:“这青天白日的,你又想做什么?朕烦着呢。”仔细一看林放的神色,才察觉到不对劲,这人脸上半点笑意都没有,分明是在不高兴。
夏治纳闷,这几日没惹他生气啊。
他心底发虚,仔细回忆这几天干过的好事,手指顺势松了力道,衣服便被林放扒了下去,整个后背暴露在空气中,凉飕飕的,令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林放一言不发,神色凝重地盯着他的脊背,却看不出丝毫端倪,连丁点受伤的痕迹都没有。
夏治往床上一倒,懒洋洋地趴下了,嬉笑道:“要做就快点。”话音刚落,后背上一热,林放的手掌贴了上来,紧接着便重重按了下去。夏治“嘶”地倒抽一口冷气,差点蹦起来,林放毫无自觉地问道:“疼吗?”
“你说呢?”他反手摸到后背,轻轻揉了一下,扭头瞪着林放,“你让朕捅一下试试?”
林放屈膝跨坐在他大腿上,闻言皱眉道:“这点力道你都承受不住,那先前身上抽痛为何不告诉我?”
夏治呆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嚷嚷道:“福秀这个嘴巴没毛的,又跑到你跟前嚼舌根去了?好个兔崽子,三天不打,就忘了谁是他主子了!”
“我看欠打的是你!”林放毫不客气地抬手,一巴掌甩在他屁股上,夏治“嗷”地嚎出声来,一个鲤鱼打挺,要不是林放的重量压在他下盘,早就飞出去了,“福秀告诉我此事,便是担心他家主子出事,要不是他开口,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夏治两臂用力向前挪动,想摆脱身后的钳制,可惜力不从心,反而累得倒在床上大口喘气。他闷声道:“不是什么大事,你又何必大惊小怪?你看,朕不是好好的?”夏治突然反应过来,嘟囔起来,“你的胆子越发大了,如今也不叫朕‘皇上’了,成天你呀你的,要是叫宫人听见,岂非有损朕的龙颜?”
林放哼了一声:“莫说是皇上,只要你能好起来,就是叫你一声‘父亲’,又有何不可?”
夏治目瞪口呆地望着林放:“!”
卧槽,吓死爸爸了!
他扭捏地舔了舔唇,试探道:“你说真的?”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林放脸色黑了下来,指尖在他后背上按了按,沉声问道:“这几日疼的时候多么?”
反正已经瞒不住了,索性不再遮遮掩掩,这几日当着林放的面为了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差点把自己逼得昏死过去。夏治仔细回想了一下,慢吞吞道:“每日里总有五六次……”
按在背上的手突然抖了一下,夏治扭头望去,林放甩了甩手,低声道:“你继续。”
夏治反手抓住他的手掌握在手心里,捏着他的指骨道:“听起来吓人而已,不过没什么大碍,朕不是都扛过来了?再者,如今朕已摸索清楚,大约知道那些人会在什么时候动手,只要提前留意……”
“慢着,”林放声音一沉,“你说他们会在固定时段对青禾动刑?”
夏治被他严肃的神情吓到,呐呐道:“是……是啊。”
“每日都是如此?”
“大多数时候如此,偶尔也会换个时辰,怎么了,难道有何不妥?”夏治心内惴惴。
林放匆忙下榻,急促道:“来人!”
禁军慌忙赶来,林放道:“给我彻查,这几日雍庆宫周围是否有可疑人等出没,不论宫人或是妃嫔,突然前来或无故离开的,一律看押起来。”
“是!”
夏治被林放急躁的神情吓得不轻,慌张将衣服拢上肩头:“究竟出了何事?”
林放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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