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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总想给我赐婚-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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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放脚步一顿,转身望着他:“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夏治懵了,扯着他的袖子不知如何是好。林放突然这么一本正经,简直跟柳下惠似的,反而叫他无所适从。要是搁在以前,林放早已饿狼扑食了,现在却以一副伟光正的形象站在他面前,简直神圣不可侵犯。
他头疼得厉害,林放霸王硬上弓的时候,虽然他半推半就,但两人也挺快活的。如今他突然老实起来,夏治反而拉不下脸来,总不能让他硬着头皮去勾引林放吧?
有贼心却没贼胆,夏治暗自咬牙,他还是比较喜欢那个不要脸的林放。
“皇上?”林放语带疑惑,“臣尚有要事。”
夏治讪讪地松开手,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心虚地瞥了眼林放,却见他嘴角挂着戏谑的笑意,登时反应过来:“好你个林放,敢戏弄朕!”他就说嘛,不过吃了个辣椒而已,林放就算小肚鸡肠,也不该为这种事生气才对!
林放得了趣味,朗声大笑。夏治气不过,揪住他的衣领反手将人掀翻在椅子上,抬腿便跨坐上他的腰,指尖虚虚按住他的脖子:“大胆刁民,装神弄鬼,该当何罪?”
林放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忽然抬手解开腰带,嗓音低沉道:“任君施为。”
夏治:“!”
他要疯了,林放怎么这么浪!可是他就喜欢这个调调啊怎么办!夏治头脑发热,抱着他的脖子便啃了下去。
雍庆宫内一室春光,皇宫之外一场风暴正悄然来袭。
秋闱第一日,距开考尚有半个时辰。
开考前考生中突然传出流言,本次策论以“均衡论”为题。流言不羁,往年也时常有之,众人摇头一笑,并未放在心上。
一刻钟后,前方接受搜查的考生在衣衫角落里携带考卷,监考当即命御林军将其拿下。本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忽然,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我看到了,他衣裳里头就写着‘均衡’二字。”
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本安心等待搜身的士子顿时哗然,监考官大怒:“何人造谣生事?”
一个个头矮小的少年从人群中挤出来,正是周世安。他绷直脊背叫道:“我就看到了,不信你们扒开他的衣裳看看!”
考题由皇上亲自拟定,监考不过前一日才得知考题,不料有人当场脱口而出,大惊失色,慌忙命人将那名士子带走。监军架起那人两条手臂,想要快速离开。
监考行事仓促,脸色阴沉,众位士子看在眼中,窃窃私语。
“再不动手,这人就要跑了!”周世安大吼一声,直接朝那名正被带走的士子跑过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围观的人骚动起来,有胆大的紧跟着他跑了过去,其他人一个跟一个,转眼间便将那人围在中间,胡乱撕扯他的衣服。
监考大怒,一边派人去回禀林丞相,一边命人将罪魁祸首抓出来。
周世安悄悄摸出匕首,直接将那人的衣衫割开,缝在内侧的考卷立刻露了出来,“均衡”二字细小如米粒,离得近的人却已看得清清楚楚。
震惊和愤怒的情绪从人群里侧传出来,如同投入湖心的一粒石子,荡起无边无际的波纹,质问声与怒骂声交织,此时此刻,无人会去细想这般隐蔽的字迹怎会有人恰巧发现,却都为自己有可能名落孙山而心内惶惶。
监军终于反应过来,长剑出鞘,士子畏惧武人,慌乱的场面突然安静下来。
监考暗自松了口气,正要命众考生继续入场,方才那个闯祸的士子再次大吼道:“秋闱不公,我等要面见皇上——”
三三两两的声音从士子空中传出,逐渐汇成震耳的呐喊声,监考险些气得一口气提不上来,指着周世安叫道:“把他给我拿下!”
周世安望着已然无法平息的局面,梗着脖子被人押到一旁,身后突然伸来一只脚,踹在他膝窝的位置,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派去林丞相处的侍卫迟迟没有归来,监考怒道:“扰乱考场,给我打!”
乌沉沉的木棍高高举起,朝周世安瘦削的脊背砸去……
考场生乱的消息传入夏治耳中时已将近午时,彼时夏治正躺在床上休息,林放坐在龙椅上替他批折子。福秀听到消息屁滚尿流地窜进内殿,看到龙椅上坐着的人时,又是一惊,差点丢了半条命。
福秀满脸惊恐:“皇上,大事不妙。杨将军命人将尚未入场的士子全都搜了身,舞弊者一律拿下,气怒之下,还……还将监考下了大狱,听闻他正带着御林军前往丞相府,怕是要……”
“什么?”夏治匆忙爬起来。
“糊涂!”林放眉头一沉,毛笔重重扔在案上,“来人,备马!”
林放匆忙离去,夏治急切地问道:“究竟发生何事?”先前商议时,只说将事情闹大,却从未提起过要包围丞相府。林丞相根基深厚,若轻易动他,只怕两败俱伤。
福秀道:“皇上先前托杨将军照顾的那位小公子,听说被人打了,杨将军一怒之下押了监考,而后不知为何,突然率人前往丞相府。”
夏治脊背发寒,直接歪倒在床上。私自关押监考,本就有违律令,再加一个林丞相,杨振廷这次真是作了个大死!
林放赶到丞相府外时,御林军早已将丞相府围得水泄不通。如此大的阵仗,早已引得不少百姓围观,带着丞相府指指点点。
杨振廷面色铁寒,见到他时抱拳行礼后便不发一言。林放心中恼怒,训斥道:“简直放肆,竟敢私自带兵包围朝廷重臣的府邸,谁给你的胆量?来人呐,将他给我拿下,听候发落!”
御林军听令,连忙扣住杨振廷双臂,将他拖到一旁待命。
林放目光沉沉地整理了衣裳,亲自抬手拍响了丞相府大门上的铜环。
“世子爷。”管家打开门,看到林放,立刻鞠了一躬。
林放点头:“叔父可好?”
管家道:“老爷一直等着世子爷。”
林放在管家的带领下进了丞相府的书房,林丞相正站在案前,悠闲地练了无数个“臣”字,每个字都气定神闲,纹丝不乱。
林放行礼:“叔父。”
林丞相道:“为人臣子者,便当恪守本分,老夫纵横官场三十余年,也对得起一个‘忠’字了。”
林放道:“叔父忠于皇上,皇上自然知晓,此番杨振廷私自带兵包围丞相府,实属胡闹,侄儿已命人将其拿下,听候皇上发落,必还叔父一个公道。”
林丞相感慨地望着面前的小辈,叹息道:“你若晚来一步,只怕他就要人头落地。”
“还请叔父体谅,”林放不卑不亢道,“杨将军行事鲁莽,确有不妥之处,叔父何必与他一般见识?御林军此刻便将他押在府外,叔父若气不过,侄儿命人将他带进来,让您消消气?”
林丞相笔下一顿,朗声笑了起来,望着林放的眼神既欣慰,又带着一丝难言的惋惜。
他这个侄儿,当真是有胆量又有气魄。先拿下杨振廷稳住局面,又在他面前放低姿态,一句“胡闹”便想将大事化小,怕他不同意,便暗自警告他御林军依旧严阵以待,倘若他咄咄逼人,不肯善罢甘休,那么闯入丞相府不过是眨眼间的事。
只可惜,如此有勇有谋,却注定与他势不两立!
林丞相道:“老夫要入宫面见皇上。”
☆、第65章 皇上又腰疼
林丞相匆匆入宫,夏治毫无准备; 听到福秀通传时; 他正躺在床上揉着发酸的后腰,陡然一个激灵便翻身爬起来; 丞相已经直接进了内殿; 与他大眼瞪小眼。瞪了大概有一秒钟的时间; 林丞相俯身便拜,口中唤道:“老臣拜见皇上。”
这小老头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这么客气,反而把夏治吓得不轻; 再加上杨振廷闯的祸,更让他心里没底,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 光着脚套着他那身明黄色的内衣,便从床上扑了下来; 硬生生接住林丞相的双臂:“林丞相何必行此大礼,快快请起!”
“老臣有罪。”林丞相声音颤抖道; “考题泄漏,秋闱中断; 事关天下苦读之士; 老臣玩死难辞其咎,请皇上降罪。”
夏治刚才跑得猛了,屁股间传来诡异的痛感; 他不适地踮着脚; 绷紧后头扭了扭腰; 倒抽一口冷气。
福秀总算激灵了一回,赶忙冲过来扶住林丞相,劝道:“丞相快请起吧,皇上听闻御林军围困丞相府的事,心急之下从龙椅上摔了下来,这不,这会儿腰还疼着呢。”
夏治:“……”
两颗眼珠子几乎从眼眶里瞪出来,夏治臊的无地自容,讪讪道:“杨振廷此举实在荒唐,叫丞相受惊了。”
“竟有此事?”林丞相仿佛相信了他的话,颤颤巍巍地爬起来,痛心疾首道,“老臣不知皇上龙体抱恙,实在有罪。不知可有请太医?”
“朕……朕无事……”夏治莫名的心虚,干咳一声,“此事不必惊动太医院。”他就是跟林放爽了一下而已,实在不想把这种八卦闹得人尽皆知。
夏治朝福秀递了个眼色,福秀赶忙将厚厚的软垫铺在龙椅上,扶着他坐下,又替二人倒了热茶。
林丞相端起茶杯,尚未来得及喝上一口,抬眼就瞥见了墙上挂着的几幅画像,眉头狠狠跳了一下。
夏治觑见丞相的神色,顿时头疼。今天可真不是个黄道吉日,怎么就这么背。这画像挂了很长时间,也没什么人来雍庆宫回禀事宜,偏偏第一次就被林丞相看到了,看他的神情,大约也看出些端倪。
夏治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侧着身子将小臂搭在椅子扶手上,慨叹道:“此番秋闱,叫丞相受累了。”
“老臣不敢。”林丞相诚惶诚恐地行了一礼,“为君分忧,乃臣分内之事。只是出此事端,老臣难辞其咎,还望皇上另择贤明……”
“丞相万万不可。”一听林丞相话里的意思,夏治连忙出言阻拦,“朝廷诸事还得仰仗丞相,何况秋闱事关国本,更不可轻易交托他人。朕深知丞相受了委屈,可为天下计,还请丞相以大局为重。”
开玩笑呢,请愿书还搁在抽屉里,要是现在就把林丞相的主考官一职撸下去,那还用得着天下士子请个屁的愿?
林丞相老狐狸一只,自然知道要急流勇退,趁着如今士子尚未生事,快速抽身。可惜夏治还没达到目的,怎么可能让他全身而退。
林丞相一再请辞,夏治一再不允,甚至一脸真切地恳求丞相继续主持接下来的科考,两人你来我往,反正夏治是摆明了死猪不怕开水烫,随你怎么请辞,他就一句话——不答应。
林丞相说的口干舌燥,喝了整整一壶茶,也没能让夏治松口。他神情已经有些急躁,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还想再接再厉,身体里却涌起一阵尿意,脸色顿时有些微妙,既不可见地并拢了双腿。
福秀轻手轻脚地给他换了一壶茶,林丞相一看那茶,更觉得无法忍受,慌忙起身向夏治告辞。
夏治笑眯眯道:“如此一来,便辛苦丞相了。”
林丞相心里憋着气,身体里憋着尿,扶着墙颤悠悠地走了出去。
福秀伸长脑袋注意着外头的动静,而后冲夏治躬了躬身,示意他林丞相已经走远了。夏治就像得了特赦令,浑身散架似的瘫在椅子上。
福秀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茶水,赞叹道:“还是世子有法子,让奴才在茶水里动手脚,果真,丞相早早便走了。”
听得此言,夏治顿时来了精神,赶忙爬起来:“你在茶水里放什么了?”
福秀低声道:“不过是加了一片利尿的草药。”
夏治一愣,随即畅快地笑出了声,怪不得林丞相临走前神色怪异,两腿打颤,连路都走不直,原来是尿急啊。笑了片刻,脑子里灵光一闪,问道:“那你说朕从龙椅上摔下来,这话也是林放教你的?”
福秀毫不迟疑地就出卖了林放:“正是,世子说皇上经常有个腰酸背疼的,要时时刻刻提防着,不能叫外人胡乱猜测,世子特地想了好些个由头,命奴才全都记下了,皇上哪日要是再腰疼,奴才必当换个由头,绝不叫外人怀疑皇上与世子之间的事。”
夏治:“……”
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被他们这么一弄,反而是欲盖弥彰,更让他的老脸没地方搁。
夏治头疼地捏了捏拳头,福秀这个蠢货跟林放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搅和到一块,简直能要了他的老命!可是罚吧又下不去手——一个是太蠢了,罚他他也不一定知道哪里做错了;至于另一个,夏治无语望天,舍不得啊。一想到林放拧着眉头思考“皇上今天为什么又腰疼”,他就兴奋地浑身细胞都在跳动,恨不得炸成一朵烟花。
夏治正懒洋洋地躺在椅子上神游天外,冷不丁听到一道略带笑意的声音:“面目含情,眼带春光,皇上这是想到谁了?”
夏治陡然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眼看林放双手背在身后,弯下腰来,视线凝聚在他的脸庞上,脑海中突然冒出大片炫目的白光,激动的心脏狂跳,竟升起一阵隐秘的快感。这一反应完全出乎他的预料,瞬间打了他个措手不及,他又羞又臊,恼羞成怒道:“你……你怎知朕想的是个人?”
林放揶揄着轻笑一声:“既不是人,想必是什么美事?”
夏治被他盯得浑身发热,心浮气躁,连忙推了他一把,心虚地嚷嚷道:“哪里有什么美事,方才还在应付你那个叔父,可累坏朕了。”
他怀疑林放是在故意勾引他,不然为什么突然对他笑的这么灿烂?笑声里好像带了钩子,挠的他心里头痒痒。
呸,不要脸!
夏治暗自吐槽。
林放道:“想来丞相没有得逞?”
“那是自然。”第一次在林丞相面前硬气了一回,夏治颇为得意,迫不及待地将方才的情形复述一遍,临了期待地望着林放。林放定定地望着他,手掌在他头发上呼噜了一把:“做得不错。”夏治立马精神振奋,激动地差点叫出声来。林放观他神情,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
林放道:“丞相要求一人面圣,我本来还担心你吃亏,没想到是我多虑了。”
夏治有些不好意思:“若不是你的茶水,说不得朕就扛不住了,说到底还是你的功劳。”越说越觉得自己腻腻歪歪的,赶忙转移话题道,“杨振廷的事如何?”
林放的脸色沉了下来:“此番他实在冲动,我已命人将他关入地牢,待事情平息后再发落不迟。”
夏治道:“千万要护他周全。”
林放点头。杨振廷突然派御林军对未进场的士子强行搜身,所有身上携带答卷的人一律关进大狱,这些入狱的士子有些还算有门路,杨振廷此番突然下狱,只怕有人会对他不利,林放早已安排御林军值守。
林放沉声道:“周世安年纪小小,我本以为一份请愿书已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不料他当场鼓动士子,引发骚乱,事态严重,监考眼看局面失控,命人对其动刑,受了重伤。”
“什么?”夏治吃惊不小,先前只听闻周世安被人打了,本以为是推搡磕碰,孰料会如此严重,“如今他人在何处?朕派太医……”
“不可。”林放断然阻拦道,“公然扰乱科考,本是大罪,依律当下大狱,皇上岂能命太医为其疗伤?”
“可是……”
“臣已命狱中的大夫替他看诊,皇上不必担忧。”林放按住夏治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他既敢冲撞考官,大闹考场,便当想过会有如此后果,事已至此,皇上切莫妇人之仁,此时派太医前去,那他先前所吃的苦岂非白费?”
夏治心里头沉沉的,道理他都懂,可就是不忍心。仔细想想,当年劝周世安隐忍蛰伏的便是他,如今这小子一腔热血,他本该欣慰才是,可是周世安今年……好像还没满十七。
☆、第66章 动了他的脸
林丞相从恭房出来,本想回雍庆宫再次向小皇帝请辞主考官一职; 然而方才观夏治言行; 分明不会同意他的请求,再次请辞也并无用处; 索性作罢。站在恭房外沉思片刻; 抬脚便朝雍和宫走去。
林晴眉近日无事; 便将夏昭从太后宫中接了出来。这个孩子毕竟已经过继到她膝下,也是皇上唯一的儿子,她自当照料妥帖; 太后即便不情愿,却也无力阻止。
林丞相踏入雍和宫时,便见他的女儿正在逗弄太子; 却将自己的亲生骨肉放在一旁置之不理,脸色便沉了下来。
林丞相轻咳一声:“老臣给皇后娘娘请安。”
往常林晴眉早已迎上去; 万万不会接受父亲的大礼,今日却只抬眼看了他一下; 继续逗着怀中的孩子,漫不经心道:“丞相请起。”
林丞相多有不满; 却不便发作; 只是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不言不语。
太子坐在林晴眉膝盖上,两只肉嘟嘟的手抓住了后者的手指; 嘴里叽里咕噜不知说些什么; 逗得她满脸笑意。再看一旁乳娘怀中抱着的夏从; 闷闷不乐,身子骨看起来也不结实。
到底是亲外孙,林丞相怔怔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林晴眉察觉,轻笑道:“父亲可是要抱抱这孩子?”
林晴眉一抬手,乳娘立刻抱着小王爷朝林丞相走去,丞相盯着孩子的脸看了片刻,却并不接过来,神色间带着些许忧虑。
林晴眉摆了摆手,宫人立刻抱着孩子退下,内殿只剩下他们二人。林晴眉道:“父亲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林丞相道:“老臣今秋主持秋闱,不料横生事端,不知娘娘可有耳闻?”
林晴眉轻轻摸着烧着繁复花纹的杯盖儿,并不答话。
林丞相道:“皇上羽翼渐丰,这是对为父不满啊。”
林晴眉笑道:“皇上乃一国之君,父亲身为臣子,为君尽忠,皇上岂有不满的道理?若果真如此,父亲只需避其锋芒便可,缘何与女儿说这些?我久处深宫,前朝的事向来不入后宫,父亲若想与人商议,当与府中谋士一谈才是。”
“娘娘虽久处深宫,却到底是我林家的女儿,如何能够置身事外?皇上若不顾念旧情,一举拿下林氏一族,娘娘这后位又如何坐得稳妥?”
“父亲所言极是。”林晴眉淡淡道,“先有帝,才有后。女儿若想后位稳妥,必得尽心辅佐皇上才是。”
“眉儿,”林丞相摸了摸胡子,意味深长道,“皇后是后,太后也是后。你自小便敢想敢做,难道不想更进一步?”
林晴眉不由得失笑,她这个父亲在劝她与夏治为敌上,倒是不遗余力。
“父亲,我是后,姑母也是后,您觉得,谁在这后宫里头稳得住脚跟?”
先帝一走,空有一个太后的名头又有何用?大雍朝信奉的乃是强者为尊,先太子过世后,太后便偏居在后宫之中,皇上想起来了,便去请个安,想不起来,便将她当成菩萨供着,却又有何用?
林晴眉油盐不进,林丞相道:“你当真以为小皇帝会同意你开办女学?我林氏一族若倒下,第一个受到牵连的就是你,你向来聪慧,竟轻信他人,实在叫为父心痛。”
“本宫最为轻信的那个人,便是父亲大人您啊。”林晴眉冷声道,“女儿登上后位,不正是父亲与夏起联手做的局么?”
林丞相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反驳。
林晴眉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女儿步步退让,乃是念着父亲多年教养之恩。父亲若冥顽不灵,休怪女儿不孝。”
林丞相从雍和宫离开没多久,夏治就接到了雍和宫那边传来的消息——丞相与皇后似有龃龉,不欢而散。
夏治想不明白,疑惑地望着林放:“丞相总是去找皇后做什么?”皇后如今已经懒得听到朝廷里的事,闲暇时间召集了不少妃嫔,在殿内或者御花园里听听戏曲看看话本,偶尔抱着两个孩子出来玩耍,对那些勾心斗角的事完全提不起精神。
林放道:“皇后、太后皆是林家的人,如今太后力不从心,丞相若想有所动作,自然要皇后助他一臂之力,否则皇后娘娘来个六亲不认,丞相岂非鸡飞蛋打?依臣看,丞相是想让小王爷回宫啊。太子的生母毕竟是梅妃,如今年幼尚且不足为虑,可他一旦成年,得知母族覆灭的真相,林氏一族注定血流成河,为长远计,丞相也必定会将他从太子之位上拉下来。”
当初将夏从过继到镇平王府,便是林丞相反对最为激烈,若非皇后一意孤行,只怕连夏治都拦不住这老臣。
秋闱一事出了纰漏,除却夹带考卷的士子被关押进大牢,跟随周世安一同动手的人也有不少被下了狱。皇城脚下发生此等大事,听闻皇上有意取消今秋科考,只叫天下读书人如遭雷击,一时间连呼冤枉。
夏治也听到了外头的传言,百思不得其解,他何时下过这样的命令?本想下一道旨意安定人心,林放笑着拦住他道:“等。”
夏治疑惑,等什么?
还没等他想明白,就见福秀呈了个卷轴上来,打开一看,上面赫然是周世安那份请愿书的内容,直言科考舞弊,于天下读书人不公,恳请皇上彻查。
福秀道:“回禀的奴才说,如今这请愿书在士子中流传甚广,人人皆在议论,不知皇上如何定夺?”
周世安递上来的那一份还好端端地收在盒子里,这外头的也不知是何人手笔。夏治道:“你速传林放入宫。”
福秀领旨前往定国侯府,却没见到林放,府中下人说世子爷有急事出门,带了不少随从,不知何时回府。福秀留下口信,匆忙回宫。夏治得知消息,一脑袋雾水,秋闱乃是大事,难道还有比这更严重的事情亟待解决?
宫外请求彻查科考一案的声浪越来越大,连一些隐居的大儒也听到了风声,联名上书。夏治一时间慌了手脚,犹豫片刻,便下了旨意,由刑部主理此事,还无辜士子一个公道。
刑部领旨,即刻问讯关押在牢中的士子、监考等人,顺藤摸瓜,抓捕了一批倒卖试题的人员,全部下狱,严刑拷打,逼他们供出事后主谋。宫外请旨的声浪总算平息下去。
林放再次入宫的时候,科考一案已审查大半。夏治见到他,顿时一惊,急切地问道:“这些时日你究竟去了何处?”
林放来不及与他解释,匆忙道:“皇上速速下旨,科考一案不能再查。”
“什么?”
林放快马加鞭赶入皇宫,连气息都没有喘匀,手指紧紧捏住夏治的腕间:“快下旨。”
夏治来不及细想,连忙让福秀速去传他口谕,即刻停止审查。福秀慌忙领命而去,林放这才松了口气,手掌一松,顺着夏治的身体就滑了下去。
“林放!”夏治骇然,面色发白,连忙将人拖到床上,“来人啊,叫太医!”
“不必。”林放忽然睁开双眼,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声音,随即又缓缓合上眼皮。
夏治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凉飕飕的,带着一层细微的冷汗,脸上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剐蹭的,在左侧颧骨的位置破了一块皮,能看见皮肤下面鲜红的血丝。他慌忙解开林放的衣服,从头到脚看了眼,没有其他外伤。
皇上急召,太医拎着药箱一路狂奔,冲进大殿时正撞见皇上脱光了林世子的衣裳,手掌在他身上胡乱抚摸,末了盯着世子光裸的身体看个不停,顿时倒抽一口冷气,恨不得捅瞎自己的双眼。
“老臣叩见皇上。”太医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脑袋都不敢抬起来。夏治匆忙将林放的衣服拢好,胡乱抓过一旁的被子给他盖上:“太医快过来,替朕瞧瞧世子这是如何了?”
太医惶恐,跪在龙床前替林世子请脉,偶尔抬眼看下他的脸色,又快速低下头,并不敢细瞧。
夏治见他不言不语,急的抓耳挠腮:“朕问你,世子他可有受什么内伤?”
太医按住林世子的脉搏,诊了又诊,为难道:“依脉象来看,世子当是睡着了……”见皇上毫无反应,太医惶恐地叩头,“微臣才疏学浅,实在不知世子受何种内伤。”
夏治:“……”
悻悻地将太医轰走,夏治依然不放心,招了个小太监过来:“快去定国侯府,将白大先生请来,还有,叫青兰姑娘一并过来!”
小太监领旨,夏治坐在床沿上,盯着林放脸上那块擦痕,越看越是气愤。
竟敢对他的人动手,而且还动了脸,实在可气。
若被他查出来是谁干的,必定要刮花他的脸!
☆、第67章 先生大嘴巴
白大先生听到宫内急召,匆忙带着青兰入宫; 路上急切地问道:“青兰丫头; 放儿与你一同回来,你就不知他何处受了伤?”
青兰面色发白; 神思不属地摇了摇头:“属下不知。”
白大先生见她神情恍惚; 叹息道:“罢了; 你便在府中歇息吧。”
“可是皇上……”
“皇上那边自有我替你说情,青竹的事……你也放宽心,人死不能复生。”
青兰红着眼眶低下头:“青兰记得先生的教诲。”
白大先生拎着他的小药箱; 匆匆出门,赶巧儿定国侯听到风声,直接拦住他:“本侯问你; 林放那个孽子究竟如何了?”
白大先生冷哼一声:“那孽子被他那无情无义的爹害得昏迷不醒,正等着我去救命呢。”
定国侯震怒:“本侯何时害的他; 你休要血口喷人!”
白大先生道:“他体内的毒可是因你而起?你但凡还有一点良心,便当尽快研制解药; 否则我这徒弟有个三长两短,别说我不会放过你; 便是皇上也会要你好看!”
“你……你这……”定国侯本想表达一下对那个孽子的关切; 不料被白大先生一通抢白,顿时吹胡子瞪眼,气得直捶胸口。
白大先生不拘小节; 一心扑在徒弟身上; 哪里还顾得上请安; 一路冲进雍庆宫,抓起林放的手腕便替他把脉。
夏治紧张地盯着白大先生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道:“先生,林放可有大碍?”
白大先生的脸色在指尖触及到林放的脉搏时发生了轻微的变化,他松手将林放的手臂放回被子里,长长吐出一口气:“约摸是这几日太过辛劳,睡过去了,皇上不必担忧。”
“果真只是睡着了?”夏治看了眼林放泛白的脸色,满腹狐疑,生怕白大先生避重就轻,宽慰道,“先生若是怕朕担忧,大可不必如此,还请先生直言,林放究竟如何了?”
白大先生胡子一抖,稀奇道:“他确实睡着了,还能如何?难不成皇上想让他有个三长两短?”
夏治:“……”
林放在他心中一直就是个病秧子的美人形象,突然当着他的面昏过去了,关心则乱嘛,也不能这么埋汰人。
支吾了一声,夏治道:“那……那他脸上的伤,还请先生给看看,千万不能留下伤疤。”
白大先生浑不在意地摸了摸胡子:“男子汉大丈夫,脸上添了伤疤才有男儿气概,好事,好事!”不过指甲盖大小的一点擦伤,他还嫌小了。
夏治:“……”
敢情没伤在你脸上,你不知道心疼!
夏治欲哭无泪,盯着那块擦痕左看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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